[東方玄幻]無上刀鋒 作者:憤怒煙圈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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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19960428 2014-12-30 23:28: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307940
【作者概要】:無

【小說類型】: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那年浮屠寺的赤腳和尚一指斷山成永河。
那年耍劍的先生手持草芥碎了萬壘城牆。
那年邊軍的刀疤捲毛馳騁沙場一路塵土飛揚。那年倒騎馬的色痞活色生香。
酒館之中喧鬧非常,說書先生格外繁忙。
在很多年後,有個少年'哧溜哧溜'的吃著麻辣片湯,聽著那些英雄過往。
而他的故事要從夢中神女自備嫁妝、不辭萬里,只為給他暖床、洗衣、傳功、生個小孩訴說,要從在他疑惑的問自己要給這個世界留下什麼像樣的痕跡開始!
這是一段心藏無上刀鋒,問天下誰與爭鋒的故事,這是一段特帶勁兒的故事!


【其他作品】:無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5-1-11 12: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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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38
序章 她

海外仙島,一陣狂風呼嘯。

蔚藍一色波光粼粼的海平面泛起漣漪。

浪花起初跳躍起伏,不時變作了海浪波濤洶涌,海浪打在岸邊的礁石上碎為了白銀,碎成一地白沫。

曾有人為此奇景作詩‘驚濤拍岸,捲起千層雪!’。

只是如此奇觀對於住在仙島之上的隱世之人並不算是奇景,甚至看的有些厭煩。

王洛菡坐在一塊位置極高的巨大礁石上,瀑布般的長發迎風飄舞,她光著雪白的腳丫無聊的一上一下,其風姿猶勝奇景。

在她身後的島嶼上氤氳之氣繚繞隱約可見其中蒼松翠柏,古木參天。隨之地勢拔高,山巒起伏之間一座美輪美奐仿佛只存在於天界宮殿映入眼簾。

宮殿位於山巔之上,重檐九脊高聳入雲,鬥拱交錯黃瓦蓋頂,飛檐如龍玉砌雕闌,如同瓊樓金闕,如夢似幻。

然而,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實際上卻只住了不過百人。王洛菡便是百人中的其中之一,但可以閑暇無事走到海邊看看景色,怕是除了那位三千白絲的婆婆便只有她一人。

這座仙島位於無盡之海的極北之地,不知為何常年青蔥繁茂,四季如春。

正無聊晃動著腳丫的王洛菡掰起了手指頭,很認真的查了十五個數之後,更為認真的對自己說道:“十五歲了,該嫁人了。”

如果此時神門那位三千銀絲的婆婆在此,不知會不會被氣死。她培養了十五年的神門聖女,樣貌不必多說,氣質本應該不食人間煙火,但現如今顯然和她的預計有些大相徑庭。

自顧自的說完這句話後,王洛菡站了起來,一步百尺的走回朦朧中的巍峨宮殿。

宮殿外,數以萬計的白玉地磚平鋪地面,王洛菡赤腳踏溫潤白玉,一路前行繞過了巍峨宮殿,來到了一汪池水旁。

池水圍石,池中五彩繽紛,只要撒下一把餌料,便會形成萬魚朝拜的瑰麗景象。只是王洛菡走到這里顯然不是來逗魚兒的,在她的正對面有一座六菱飛檐塔古樸肅穆。

若論富麗堂皇這六菱塔不值一提,但不知是常年存書的緣故,還是其建築本身古樸之故,卻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厚重感。

王洛菡遲疑了片刻,並不是心中猶豫,而是在想自己那中意之人適合怎樣的秘典便舉步進入了秘典塔。

秘典塔中藏經無數,比起如今盛唐的號稱典藏百萬捲的浮屠閣,大荒的武學聖院,西域秘術無計的教藏,藏書更為浩瀚。

秘典塔的歷史無法追溯,萬年以來流傳下的孤本,典藏,無法計算。名聲不顯只是因這島嶼隱世多年,不然以這秘典塔中的浩瀚書目,一躍成為氣修聖地只在彈指間。

如此重地,自然會有守塔老奴,只是王洛菡地位尊崇,入塔自然無人阻攔。

一路登上塔頂,巨大的紅木書櫃頂梁排序,數不盡的書捲安靜的躺在書架之中,不蒙塵灰卻也略顯孤寂,待人翻閱。

王洛菡在塔頂入口處取了引索,自顧自的翻閱了起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王洛菡已經將引索印在了腦海裡,然後她前走了十步左轉,取了頂閣的一捲以竹木為載體的書捲翻閱。

此竹木表體以狂草字體寫了濃墨重彩的《睡夢心經》四個大字,王洛菡翻閱極快幾乎一目十行的掃過了這本仍進塵世之中便會掀起腥風血雨的秘典,然後閉起了眼睛道:“這個好,懶人必備。”

喃喃自語後,王洛菡睜開了雙眸,已然一字不漏的將《睡夢心經》全部記在了腦中。

然後重復剛剛的動作,取書,看書,記留,放回,繼續!

如此反復,一夜之間王洛菡記下了數千冊秘典塔頂樓的絕世孤本,這其中有三十三本是她比較滿意的,囊括了諸多孤本,其他則作為備選神醫相師全文閱讀。

而其中最為滿意的則是六種對氣煉者打下基礎至關重要的秘典。

《睡夢心經》作為納氣法,可以為氣練者提供一個天下納氣者都為之瘋狂的快速,省力的累積元氣方式。

《荒刀十三式》可作為入門刀法,反復錘煉,扎實基礎,可若是與當世刀法相提並論,除了幾個刀法大家之外,怕是仍可獨占鰲頭。

《暴氣》作為體內元氣外放的入門方式,其孤本早已絕跡千年。其當年成名高手似早已化羽飛升。

《出鞘》無論是出劍或出刀只有出鞘式一招,卻博大精深,反復錘煉即便不得其意境,只學其樣貌便已威力驚人!

《無妄練體術》屬於基礎中的基礎,氣煉者淬煉身體力量的無上法門。

《拳解》其拳意深入淺出,看似簡單,卻已到返璞歸真的臻境。

王洛菡很滿意秘典塔之行,走出秘典塔天色已見亮,她仍以一步百尺的驚艷步伐行走,走出了神門,走到了海邊。

遠方海天連成一線,岸邊無木無筏。

王洛菡嘆了口氣,心中暗付道:“看來是要費點力氣了。”舉步便走進了汪洋大海。

她的赤足於海水碰觸的剎那間,一朵青蓮綻放而出。再一步,仍舊百尺距離,腳下再綻青蓮!

只百步,那氤氳繚繞的仙島已淪為佈景色,再百步,步步生蓮的王洛菡已消失在茫茫海面之上!

在王洛菡走後一炷香的時間後,那座仙島的巍峨宮殿中,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徹大殿,一名光頭的稚嫩孩童連滾帶爬在白玉地板上前行。

在孩童的正前方,橫卧在純白色溫玉打造而成貴妃榻上的婆婆眯起了眼睛道:“大驚小怪!”

婆婆雖名為婆婆,但其容貌卻不似年邁老人,介於中年之間,她身穿赤紅色鳳袍,三千白色自然垂落,五官精緻。但她畢竟已是年過百歲之人,難免有些歲月痕跡,可這些痕跡卻為她徒添風韻。她話語間語氣淡然,落在他人的耳中卻是不怒自威。

那光頭孩童也顧不得其他,只能道:“不好了婆婆,聖女昨夜逗留秘典塔,今早獨自一人走了。”

婆婆聞言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似乎都在預料之中,但卻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閨女是想嫁人想瘋了,那有自己給自己準備嫁妝的。”

孩童似乎並不懼怕婆婆,揚起粉雕玉琢還不分不清男女的精緻臉蛋問道:“聖女是去嫁人?”說完自己長大了嘴巴,一臉痴呆木訥的神色,顯然這消息對他來說太過震撼。

婆婆看著孩童那痴呆模樣道:“這門里規矩都是為她定的,她走得你們走不得,傳話下去就說洛菡去塵世歷練。”

孩童重重的點了點頭,退出了宮殿。

孩童走後,婆婆自顧自的無奈笑著,暗付道:“也不知是那家的孩子有著天大的福氣,既然天命難違,老太婆也只能順水推舟,今天起就得掐著點時間,差不多了還是要把這自己給自己準備嫁妝的奇葩聖女給拎回來。”

打定主意後,婆婆罕見的看了看三本老舊的年歷,這年歷分別是大荒,西域,與大周的黃歷,隨手翻了一下婆婆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喝道:“這黃歷誰放的?大周被滅了三十多年了,還擺在我面前,霉氣。”

隨著這句話中氣十足的傳散開來,這隱世的瓊樓玉宇中炸窩了!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4-12-31 00:10 編輯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41
第1章 有神女自遠方來

    東北偏北,大雪紛飛。

    白雪皚皚中,鵝毛般的雪花切碎了格外明亮的光線,將地勢高低不平的風雪坡映得宛如人間仙境。

    銀光素裹的世界之中,一名赤腳少女姍姍走來。

    少女的三千青絲隨風而起,一張完美無瑕的鵝蛋臉擁有與雪花兒可爭高下的白凈勁兒。

    她黛眉如畫,像柳。雙眸明亮,有魅。瑤鼻挺拔小巧,猶刻。櫻唇有色,如血。

    如此精雕細琢的面容,卻沒絲毫的匠氣。當真傾國傾城,絕色無雙!

    少女本又高挑婀娜,在配上這般絕美容顏已然世間罕有,如有盛京才子在此,怕也是也感嘆一句,風月萬紅不及驚鴻一瞥!

    只是奇怪的是,在這風雪交加的風雪坡上她卻只著了一件白色長紗,單薄的似乎有些過分。

    長紗只遮至膝處,一雙俏生生的白玉腳丫踏在積雪之中,發出‘咯吱,咯吱’的可愛聲音,她卻似乎感覺不到腳下冰雪的冷意。

    這雙玉足晶瑩剔透,腳趾宛如豆蔻,均勻修長,卻毫無骨感,略有小肉,完美無瑕。

    少女的步伐看似悠閑,邁步幅度極小,但每一步卻會跨出百尺遠,竟是縮地成尺的神奇步伐!再看她的奇怪裝束,莫非是雪中精靈?

    此等舉止,看到此女的山野村婦定會覺得雪中精靈個狗屁啊,這一定是山中狐媚,修煉成精,實在是太內媚了些。

    可少女自知絕非妖類,她來這里只是為見一人。

    想起那人,仍舊在緩慢行走卻步步百尺的絕美女子露出了笑臉,這笑容仿佛瞬間融化的了天地間的冰雪。

    一雙明亮的眸子隨著她的笑容漸漸彎曲,好似天邊彎月牙兒,她的嘴角上翹,笑的含蓄,卻可以感覺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快情緒。

    歡快情緒一過,絕色少女又嘟起了小嘴,模樣別有一番風情,暗自想著:“那家夥說如果我出現在他的面前就會娶我為妻,也不知真見到我了還能不能繼續不要臉皮。”

    “萬一那家夥要是不娶我,我千里迢迢的來翼州豈不是一廂情願?”

    想著想著,少女就想到了那家夥抹了蜜糖似的嘴兒,竟是想起了些甜言蜜,臉頰不由泛紅,如此風情自然將漫天的六菱雪花兒比的黯然失色。

    “唉。”行走在風雪中的少女嘆了一口氣,女兒家的心事總是變幻莫測。嘆氣後她加快了步伐,似乎不想自己想的太多,希望早早的看到她的目的地,希望早早的見到‘那家夥’

    與此同時,在這翼州極北之地的風雪坡另一端,用木板搭建而成的粗糙箭樓在風雪中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摧垮戰神領主。

    箭樓頂端蹲著兩名少年,其中一名少年,膚色略黑,身材修長,手持硬木弓,一雙狹長的雙眸看著漫天的風雪默不作聲,卻有英武之氣蓬勃而出。

    另一比持弓少年白凈秀氣的少年此時正喋喋不休,見持弓少年不搭理他,似乎沒了噴吐沫的勁兒,卻還是說道:“小刀,不用著急,大牛那邊要是看到雪豪,自然就吹哨了,這時候看也沒用,咱倆嘮會嗑。”

    英武少年名為張小刀,他當然明白大牛一旦發現雪豪會吹響口哨,只是不耐煩的身邊少年的喋喋不休,才故作遠眺。

    相比起張小刀這個土氣的名字,秀氣少年的名字則更為好聽一些,叫做劉亦晨,這充滿文採的名字甭說張小刀,就是靈隱縣全縣城男女老少全算起來也沒這麼像樣的名字。

    靈隱縣坐落於盛唐翼州的極北之地,說是縣城其實有些名不副實,只因全縣上下不過三百多戶人家。

    張小刀與劉亦晨無疑都是靈隱縣人,從小廝混到大,年齡都剛過十五,卻因常年打獵,看似都有十七八的少年模樣。

    至於劉亦晨口中說的大牛,全名叫做王大牛,與張小刀這名字土氣的不分上下,正是靈隱縣少年一輩的老大,年已及冠。

    三人來到風雪坡,只因為劉亦晨前些日子已與縣里的大戶老董家的閨女定了終身,不日即將成親。

    劉亦晨十歲時家裡的老母因病辭世,這些年都是靠街坊鄰居幫襯著才活到了現在,好不容易攀上了大戶人家,自己卻沒拿得出手的聘禮。

    老董家雖然不在乎這些,但當哥們兒的不能不在乎,於是就有了這一趟的風雪坡之行,而目標自然是雪豪。

    雪豪,全名雪山豪豬,全身晶瑩剔透甚至可以看到內里骨骼,是風雪坡的靈物之一,只在大雪封山時出沒。

    它的肉質鮮美,入口即化,無論是煮,蒸,烤,炸,任何做法,都無需加入任何調料,其食材本身便可以讓人欲罷不能,加了佐料反而會影響到雪豪的鮮美味道。

    也因此,雪豪便成為了祭奠神靈的最佳貢品,只是雪豪生性聰穎,靈氣十足,即便是有美名冰雪獵鄉的靈隱縣也有兩年沒人再吃上那一口鮮肉。

    如能射殺雪豪,送到老董家,那不用說劉亦晨,就是小刀和大牛臉上也倍兒有光彩。

    此時,大牛正漫山尋找雪豪的蹤跡,一旦被他發現,他天生便擁有一雙可比棗馬速度的雙腿將把雪豪攆到張小刀的視野之中。

    以張小刀百步穿楊的箭技,定能擒獲雪豪。

    但這只是三位少年的意想,加上今天,這三人兒已經在風雪坡蹲了三天三夜,幸運的是在今早大牛發現了雪豪那兩瓣的蹄子印,讓三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不幸的是卻在午時迎來了大雪,蹄子印記全給覆了。

    “小刀,當初你和董瑤的關系也不錯,為啥沒進一步發展知道不?”

    張小刀面露無奈,這三天劉亦晨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他的泡妞心得,說的自己跟情聖似的。

    那董瑤也的確面容不俗,在這五縣一城的翼州極北之地的確是一美人,但小刀卻實在不感興趣。

    兒時董瑤總愛粘著不合群的張小刀,小刀也弄不清為啥,他早就心有所屬,只拿董瑤當妹妹看。

    久而久之,董瑤也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沒進一步發展的可能,在加上劉亦晨越長大面容越清秀,又對她關懷備至,還是縣里少有的文武雙全,漸漸兩人就好上了。

    張小刀並沒有覺得這裡面有啥說道,但劉亦晨顯然覺得即便是好哥們,也應該讓小刀滅了對董瑤的想法。

    就像現在,張小刀沒吱聲,劉亦晨卻繼續念叨著:“就是因為你不能像我似的不要臉啊,男人追女人我看都這麼回事,一旦看上了就得像狗皮膏藥似的往上粘,這可是我的心得,以後你要是看上誰家姑娘了,聽哥的保準沒錯。”

    說道最後一句,劉亦晨那秀氣的臉蛋上除了被凍出來的那倆大紅圈說不出的志得意滿,傲意十足。

    張小刀依舊不吭聲,他對劉亦晨太瞭解,自知搭理這家夥,這家夥就會說的更起勁。

    劉亦晨也沒搭理小刀的木訥沉悶,自顧自的眯起了眼睛道:“董瑤啊,那臉蛋,那腰條,全縣里的老爺們怕是以後得羡慕死我。”

    說到這,劉亦晨轉過頭來道:“小刀,你說洞房花燭的時候是啥光景,現在想想,心都癢癢。”

    “噗。”張小刀樂了出來,卻依舊沒吱聲,心想就你小子那點素質,真到洞房花燭了,掏出家夥都未必找得到眼兒。

    “笑啥,有啥好笑事講講唄,這大雪天咱倆在這多說兩句,時間過的快。”

    張小刀想著好笑的事,本想岔開話題,繼續不搭理劉亦晨,而正在此時,一聲極為尖銳的哨響響徹耳邊。

    哨音不斷,一味的尖銳幽長,說明大牛正鼓著腮幫子吹,也說明他正攆著雪豪往這兒來。

    張小刀分辨哨音在北,轉身提箭,搭在了硬木弓上。然後立刻屏氣凝神微微的眯著眼睛看著遠方,看著漫天碩大雪花兒。

    劉亦晨這時再不敢叨擾小刀,一個橫卧趴在了小刀身邊,也看著遠方,暗自祈禱著雪豪快來。

    不時,素裹銀裝的起伏山巒間出現了一顆不大的黑點,由遠至近,越來越大,張小刀卻只看黑點前那幾乎與雪面同一顏色的雪豪。

    雪豪長有三尺,全身上下晶瑩剔透,內部骨骼隨著它的狂奔而擺動,讓第一眼看到雪豪的人會誤以為自己的雙眼具有透視之能。

    張小刀當然不會有這種錯覺,他單臂發力,弓如滿月,心中輕念道:“走。”

    “嗖!”的一聲箭雨破空聲響徹在劉亦晨的耳邊,這聲音不大,但每每聽到小刀開弓,劉亦晨總覺得體內發寒,全身汗毛乍立而起,即便隻身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也遠不如小刀開弓帶給他的寒意更為徹骨。

    視線之中,三菱三翼鍛造工藝的鋒芒箭簇宛如一道流星劃破了漫天的風雪。

    奔跑中的雪豪似感覺到了危機,不理身後緊追不捨的那壯漢,力量極大的兩瓣前蹄猛然扎入了雪地之中,竟是狡猾的玩了一個急停。

    可在半空中那道快如閃電般帶著五彩光芒的箭簇似乎長了眼睛,直奔豪豬的左眼而來。

    “哧!”的一聲輕響,已經剎不住閘的壯漢王大牛以狗啃食的姿態吃了一嘴雪,卻似乎並不在意,一個軲轆就坐了起來,臉上帶著憨笑。

    大牛笑,是因為他聽到了箭鏃扎進血肉的聲音,彈指間後他卻笑不出來,在他的的腦袋上緊隨而至的第二枝箭鏃破空而來,只聽那鑽心的風聲,王大牛就嚇的一個匍匐,生怕小刀這第二箭誤傷到了他。

    事實證明,小刀的第二箭依舊保持第一箭的神準,刺進雪豪的右眼英雄聯盟之極品天才最新章節。

    左右雙眼都被鋒利箭簇深深刺入的雪豪昂起巨大的腦袋,重達近三百斤的透明肥胖軀體似乎因為箭簇的力量太大在空中來了個優美的後手翻,待軀體落地砸起了一圈雪花兒漣漪。

    王大牛那能放過這個機會,連滾帶爬的沖了到雪豪旁邊,掄起如同鐵錘的大拳頭照著雪豪的腦殼就是三記悶拳。

    這三拳的悶響遠超耳邊的風雪之聲,張小刀與劉亦晨下了簡陋的箭樓,狂奔向大牛的近戰搏鬥地點。

    等兩人到了,那雪豪已經頭鮮血淋漓,死的不能死。

    三人對視,在風雪中狂笑了起來,這三天三夜可算沒白蹲。

    收了透明色的雪豪放在爬犁中,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遠前行,約莫走了不到半個時辰,看到了雪屋。

    雪屋占地面積不大,全身早已經白雪覆蓋,房檐上倒豎起一排排的冰溜子,唯獨那木門上的冰溜子早就被敲了下去。

    聽到腳步聲推開木門的董瑤亭亭玉立看著從遠處走來拖著戰利品的三人,笑容就像花兒一樣燦爛。

    恰逢此時,風雪漸停,三人看到笑顏如花的董瑤,也用笑容回應了起來。

    王大牛體格壯碩,身高臂長,笑起來卻是憨憨呆呆。

    張小刀只是仰起了右側嘴角,說不盡的自信從容。

    劉亦晨的笑容,就像腦門上刻了兩字‘得意’。

    劉亦晨的確有得意的本錢,站在木屋門檻兒上的董瑤雖然穿著樸素的小棉襖,卻也能看出身段凹凸有致,尤其笑起來的她,臉上會出現兩個淺淺的酒窩,對於沒見過大世面的靈隱村的山娃娃們來說,美若天仙不足以形容董瑤。

    三人一路走到木屋門口,劉亦晨立刻吆喝道:“瑤兒,快過來看看,成年雪豪,讓俺們給逮了。”

    董瑤也出生在靈隱村,兒時自然見過通體透明都能看見骨架的靈物雪豪,但這兩年這靈物越發的稀罕,好不容易逮到,多瞅了兩眼,嘴邊卻說著:“這得謝謝大牛哥,和小刀。”

    王大牛笑著道:“哥幾個從小玩到大,不講究這個。”聲音寬厚有力。

    要說這次能逮到雪豪的最大功臣,非王大牛莫屬,要不是他對追蹤野獸痕跡的嗅覺敏銳之極,在這風雪坡尋了三個晝夜,即便是張小刀射箭在準,也根本找不著雪豪的蹤跡。

    劉亦晨笑了笑道:“大牛哥,小刀,咋得也得說聲謝,不是你倆,我這親成的也不痛快。”說著單臂搭在了董瑤的香肩處繼續道:“我也啥都沒有,就這麼一個漂亮娘子,只能求你倆在喜宴上多吃點。”

    前半句還像句人話,後半句又開始顯擺。

    小刀不說,王大牛卻是個耿直性格,他道:“行了你可,自從這親事定下來,就不夠你得瑟的了,我可和你說成了親可得好好對待瑤兒,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劉亦晨連忙稱是,可話里話外還是那個顯擺勁,怕是一時半會板不過來了。

    四人正有說有笑,要將雪豪搬進這村裡老獵人搭建的歇腳地之中,王大牛卻看著董瑤的目光有些痴訥,不知看著自己身後有什稀罕物。

    此時,四人的位置正是董瑤與劉亦晨背對木屋,張小刀與王大牛正對木屋。

    劉亦晨也註意到了董瑤的目光,尋著她的目光遠眺,竟是傻立在了原地。

    張小刀是反應最慢的一個,在王大牛轉過頭後,他也下意識的轉過了頭,卻頓時呆若木雞。

    遠方,和煦的陽光照耀著風雪漸停後的山坡,偶有微風襲過,晶瑩剔透的浮雪被吹起彌漫在天地之間,在這說不出的動人風情下,宛如從仙境走出的少女絕色無雙,無愧於這天地間的瑰麗景色。

    少女仍舊赤足,三千青絲浮於半空之中,步伐不緊不慢,但在看到張小刀的瞬間,她如同冰雪一般的容顏卻被極為溫暖回憶融化開來。

    於是她踮起了腳尖,一雙潔白如雪、十指如蔥的雙手做喇叭狀,清脆的喝道:“刀兒!”

    這極為親昵的稱呼伴隨著可繞梁三日的黃鶯出谷之聲著實嚇壞了大牛,董瑤,劉亦晨。

    三人都是與張小刀一起長大的發小,初見此女當真驚為天人,無法形容那種驚艷帶給內心的震撼感。

    三人下意識的認為這女子不是山中魑魅,就是天女下凡。不然就是他們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可這一聲‘刀兒’直接把他們飄然的靈魂一棒子打回了軀殼之內,三人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張小刀,卻發現他臉上完全沒有木訥疑惑的情緒。

    反而是一臉淡淡的笑容,笑容中夾雜著淡定,欣喜。

    在三人木訥的目光中,張小刀的粗糙雙手也做出了喇叭狀,卻是高喊了一聲:“洛菡!”

    遠方的少女聽到這二字,驟然間雙眸一紅,楚楚可憐,這模樣看得三人心中一緊,仿佛著魔一般想給美人兒擦淚,想邁步卻不知為何腳下生根。顯然是張小刀快人一步,已經如同離鉉之箭一般的沖了出去。

    可小刀的速度顯然不如他口中的洛菡,剛才還遠在天邊,在小刀沖出不到百尺之後,少女竟然已經來到了小刀面前。

    接下來,讓三人驚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的一幕如約而至。

    絕色少女張開雙臂,鑽入了小刀的懷中。

    劉亦晨不知道這等世間尤物被涌入懷中是何滋味,但他在看到這女子第一眼的時候,就下意識的將他引以為傲還未過門的董瑤進行比較。

    其結果不言而喻,用雲泥之別無法形容兩女之間的差距。心中不由得一股莫名的暴躁情緒油然而生,但劉亦晨卻沒有表現,因為他自覺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眼下能多看兩眼,便是福氣。

    張小刀很罕見的咧開了略薄的雙唇,用力的擁著絕色少女,輕聲道:“你還真來了?”

    少女仰起秀首,近在咫尺的美麗更加攝人心魄,哪怕張小刀已經看了十五年,也不由得微微呆滯。

    少女抹了一下眼角晶瑩的淚花兒,極為合小刀心意的扭捏叫道:“嗯,是啊,來了。”

    張小刀想起了過往與眼前角色少女的戲言,只覺得全身電流涌動,酥麻不止。

    而少女如此膩歪著小刀,也徹底讓站在不遠處的三人感到匪夷所思。

    在三人的印象中,小刀從未走出過靈隱縣,從小到大小刀在這一畝三分地兒認識幾個人還有他們不清楚的?

    劉亦晨最為焦急的想知道這一切,他盯著絕色少女的眼神已經被董瑤察覺。

    他的餘光也可以瞥到董瑤的俏臉怒色漸生,但他就是捨不得把目光松開,他的內心在疑惑:“這國色天香絕色少女到底從何而來?她和小刀是什麼關系?”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4-12-31 00:13 編輯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44
第2章 被供起的殺豬刀

    劉亦晨的疑惑很有道理。

    張小刀出生在靈隱縣中那個最會殺豬的屠夫家中,除了偶爾的風言亂語讓人不著邊際之外,人生軌跡與縣里的同輩少年幾乎無二。

    要說縣外的熟人,除了那幾個總是口沫橫飛、牛皮漫天的行腳商人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小刀還認識什麼人。

    只是想不通的劉亦晨沒有想到張小刀從小到大還有一個最大的癖好—睡覺!

    張小刀睡覺沒啥講究,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擁有睡覺的條件,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閉上雙眼。

    他的睡態還極其難看,往往都會流下一灘口水不說,要是在冬天睡覺時他的大鼻涕都能在半空中打個提溜凝結成冰。

    小刀的屠夫老爹張安曾經一度都懷疑自己這兒子是不是有啥病,縣城裡略懂醫術的大夫請了三四個不說,算命的都被他請來給小刀診斷。

    縣城大夫說,小刀愛睡覺不是毛病。算命的說小刀是佛門睡羅漢轉世,可惜的是這種明顯阿諛奉承的話被張安無視,沒多賞一文錢不說,還揮著菜刀將算命的攆走,臨了還罵了一句:“滾犢子,和尚轉世豈不是要老張家斷根?老騙子!呸。”

    後來這事兒便無疾而終,誰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只有當事人張小刀知道他愛睡覺只是希望在夢中見到那個善解人意粉雕玉琢的女孩。

    這神奇的夢境自張小刀來到這個世界里便從來沒有停止過。

    他會與她講述那個世界的高樓林立,飛機大炮。

    她也會跟他說,今天凶巴巴的婆婆讓她坐在一塊石碑面前觀摩,她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會挨揍。

    張小刀曾揚言要用家中那把被供起來的殺豬刀颳了凶巴巴的婆婆,惹的她一陣懊惱的道:“婆婆很厲害,等咱們再長大點。”

    這一等就等了十五年,小刀沒有偷那把家中供起的殺豬刀去颳了女孩的婆婆,女孩卻不遠千里迢迢來到靈隱縣。

    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王洛菡,張小刀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千里遠行,只為嫁君,君敢娶否?

    這是多重的情誼?

    為了回饋這如山般沉重的情誼,張小刀決定先為王洛菡披上外套再說。她畢竟穿得太清涼了些。

    披上小刀的獸皮外套,王洛菡並沒有感受到外套帶給她的暖意,心中卻有一股暖流肆意,她暗自想著愛情這玩意果然是有神奇魔力的,然後揚起了笑顏如花般的臉龐。

    張小刀跟著傻笑了起來,用粗糙的手捏了捏王洛菡肌若凝脂的臉蛋,卻沒有說話,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

    晚霞燒紅了天邊,六隻雪橇犬兩兩一隊,呼哧呼哧的分別拉著三架爬犁將影子拉的極長。

    坐在爬犁上的張小刀眯起了眼睛,手指著遠方道:“看,那邊就是靈隱縣。”

    藏在小刀身後的王洛菡探出了頭,頓時感到了冷風如刀般的襲來,她卻捨不得縮頭,只是雙手越發用力的抱緊了小刀的腰部。

    遠處的靈隱縣城此時被夕陽映得一片火紅,鱗次櫛比般的雪屋煙囪中冒起了數百道裊裊炊煙,隨風飄散。

    “真美。”王洛菡贊嘆道。

    張小刀答非所問,笑說道:“坐好。”

    雪橇犬拉著的爬犁沖下了緩坡,在這急速中靈隱縣的模樣逐漸在王洛菡的瞳孔中清晰放大,冰雕雪琢的縣城近看猶如世外桃源,仙家所居之地。

    越過了縣城外圍的半人高土冰壘牆,縣城口的一條大黃狗搖晃著禿了毛的尾巴,高聲的叫著:“汪汪汪!”

    大黃狗屁顛屁顛的模樣像是在迎接客人,實際上熟知大黃狗脾的性張小刀等人卻知道這旺財早就看上了拉著爬犁的母狗。

    “旺財,邊去。”王大牛高喝了一聲。

    被稱作旺財的大黃狗露出輕蔑的神色,翻著身子軲轆在了爬犁的去向必經處,三架爬犁不得不停了下來。

    七條靈性十足的大狗一通亂叫,似乎是在交流著什麼,張小刀笑看著這一幕,輕聲道:“我先回去了,大牛哥,旺財這老色狗得管教管教。”

    王大牛下了爬犁,氣急敗壞的擺手道:“你們先走,我好好收拾收拾它。”說著就擼起了袖子,旺財見大事不好一溜煙的跑遠了。

    在抬起頭的王大牛隻見張小刀攜美已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沒動地兒的劉亦晨目光鎖定在道路的盡頭,董瑤死命的擰起了劉亦晨的腰間肉,劉亦晨一陣驚呼。

    董瑤做了小動作卻沒有說話,顯然是不想把事情點破。

    王大牛嘀咕道:“這色痞。”罵的是旺財這條大黃狗,恰逢此時卻有一語雙關之妙,弄的劉亦晨鬧了一個大紅臉,見王大牛神色無常的看向自己,他才知道‘色痞’不是在罵他。

    董瑤笑出了聲,道:“走吧,大牛哥,雪豪還麻煩你晚上送小刀那去,剔骨這活就得老張才能整得了。”

    “放心,走吧你倆,今天老子說啥也要把那色痞逮住,狠狠的揍它一頓。”

    劉亦晨沒敢接話,驅著雪橇入了靈隱縣深處。

    靈隱縣中早走一步的張小刀載著王洛菡一路疾行,此時正是飯點,各家各戶炊煙肆意,忙裡忙外。

    攜美而來的小刀自然吸引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註意,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揮著手打著招呼,就想看看那背後的女子是何等模樣。

    奈何張小刀那有心思顯擺,一路高喝,雪橇犬賣力的拉動著爬犁一溜煙的從人們的眼前消失,留下了一張張笑臉,與高舉著看似是打招呼實則是八卦的手勢。

    張家肉鋪的破爛招牌很快映入眼簾,張小刀看了看寒酸的大院笑道:“到家了,裡面味大,你捂著點鼻子。”

    “張小刀!”一聲大喝自滿是冰霜的院內傳了出來。

    張小刀嘿嘿一笑道:“我爹,叫張安,職業屠夫。”

    王洛菡笑了笑,就聽屋裡有傳出了氣急敗壞的聲音。

    “崽子,你還知道回來,知不知道年關要到了?老子一天要殺多少牲口,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爹!”

    聲音越發震耳欲聾之下,一名身穿胸前圍兜的胖子走了出來。

    胖子的臉上盡是汗漬,胸前的黑色圍兜占滿了骯臟的血跡,顯然一直在乾活,他剛往這一站,一股子讓人做嘔的味道就傳了過來。

    牽著王洛菡軟若無骨小手的張小刀看著張安的模樣道:“爹,還有三個月呢,你樂意給寡婦做義工,老子我可不樂意乾。”

    張安此時那還聽的進去小刀的話語,一雙被臉部擠壓成了一條縫的眸子盯住了王洛菡仙府全文閱讀。

    “這妮子?”

    “你未來兒媳婦。”張小刀仰脖挺胸,惹的王洛菡勉強忍住了笑意道:“伯伯你好。”

    王洛菡的聲音很好聽,傳入張安的肥碩耳朵中更是猶如仙樂,他的神色開始變化,沒有回答王洛菡的禮貌問好,將雙眸盯住了張小刀。

    張小刀看著豆大的汗珠從老爹張安的額頭上滑落了下來,滴落在了大門口的台階浮雪中,一種不祥預兆油然而生。

    驟然,張安抽出了腰間寒光必現的殺豬刀罵道:“好你個張小刀,好的不學,現在竟然學會拐人了!”

    拐人是翼州東北的方言,意指人販子。

    張安的思維很簡單,他從出生到現在殺豬四十餘年,雖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但自知自家幾斤幾兩,眼前這跟長的跟仙女一般的少女就是瞅一眼都要自嘆太有福氣了。

    而現如今,張小刀卻牽著人家的手說是自家媳婦!

    用張小刀的口頭禪叫做:“這不科學。”在張安看來如若不是張小刀使了些歪門邪道,這斷然是不可能的事。

    見張安抽刀,王洛菡連忙抽出被握在張小刀大手裡的小手,擋在了張小刀的面前,毫不在意張安一身骯臟的拉住了他道:“伯伯,伯伯,你別這樣啊,是看我不滿意嗎?”

    張安完全能夠感受到王洛菡的焦急情緒,本來高舉的殺豬刀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可眼前的一切咋這麼不真實呢?

    這一臉焦急模樣,不嫌自己埋汰的仙女不像是被拐來的,莫非……莫非?

    張安悻悻的放下了殺豬刀,看了看不遠處張小刀一臉得意的模樣,又看了看這自己做夢求都求不來的兒媳婦,也不知道說啥,只能道:“先進屋再說。”

    三人一路穿過了滿是污垢一屋子血腥味的店面,徑直的進入了後院。

    後院並不寬敞,除了在這靈隱縣不算風景的落地雪之外,將院落圍起的古宅青磚墨瓦倒是比正對著大街的店鋪乾凈也高檔了許多。

    三人一路走進中央處的房間,邁過破舊的門檻,王洛菡一眼就看到了寬廳正中央位置的一把被精緻虎頭銅架舉起供奉的刀,在其下方自然少不了擺滿的熟食,瓜果。

    這把刀比剛剛張安掏出來的那把殺豬刀略長,長一尺一寸,寬有一掌。

    刀鋒弧度圓潤,表體卻滿是污垢,黑漆漆的看起來似乎是殺了太多的牲口,怎麼清理都已如此的模樣。而刀鋒處更是沒有一絲的寒芒,也看不見捲刃或缺口。怎麼看都像是一把菜刀!

    但王洛菡卻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把刀的不凡。

    正待她腳步停頓時,張小刀笑道:“這就是我和你說過要颳了你婆婆的那把被當作寶貝的殺豬刀。”

    張安立刻就不樂意的道:“什麼叫被當作寶貝?這把刀可是祖傳了十輩的寶刀,無堅不摧,削鐵如泥!”

    “真的很厲害。”王洛菡輕聲贊嘆道。

    張安志得意滿,張小刀也的確見過這把刀的厲害之處,但還是參雜著一半哄老爺子的想法點頭道:“是厲害的。”

    只是張小刀卻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厲害’與王洛菡口中的‘厲害’有著雲泥之別!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4-12-31 00:16 編輯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46
第3章 睡夢心經

    寒風冷冽,溫室如春。

    已經換上了一身花棉襖的王洛菡有些坐立不安。

    坐立不安的原因不是因為這身花棉襖實在太醜,而是因為醜媳婦終見公婆的忐忑情緒蔓延身心。

    王洛菡自然不能算是醜媳婦,可即便是神女也不能免俗,這種忐忑的情緒在四菜一湯擺在破舊的木桌桌面上後來得更加強烈。

    張安雖操刀當了屠夫三十年,但也懂得禮數。

    不說眼前這漂亮的有些不像話的兒媳婦到底是不是兒媳婦,但也絕對不能慢待的人家。

    親手做了五道拿手菜,又換了乾凈衣服的張安其實心中也有些忐忑。

    不過與王洛菡的忐忑情緒不同,張安這種忐忑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生怕這兒媳婦是小刀用了歪門邪道拐回來的,但如果兩人真的是兩情相悅呢?

    從這兒媳婦的談吐氣質就能看得出來,肯定是個大戶人家,當了一輩子的屠夫的張安琢磨著他那點微薄的家底子,恐怕連聘禮都掏不出來。

    張小刀無疑是三人中最放鬆的,看著眼前的精緻菜餚,聞著這濃鬱的香味,早已經飢腸轆轆的他恨不得現在來上三碗白飯,在加三個大饅頭。

    可是,剛剛落座的張安卻與王洛菡正大眼瞪小眼,這種尷尬的氣氛必須由他來打破。

    “咳。”張小刀清了清嗓子道:“介紹一下啊,這位是你未來兒媳婦王洛菡,這位是你未來公公張安。”

    王洛菡與張安當然沒有傻呵呵的站起來握手道‘你好’。兩人都含蓄的點了點頭。

    張小刀眉毛一挑,解釋道:“那啥,老爹,我和洛菡已經認識了很久,是兩情相悅,你可別想歪了!”

    從小到大張小刀的荒唐事可沒少乾,五歲之前少言寡語,六歲有一天在院子里堆了一個雪人。

    還真別說,小刀似乎從小就有繪畫雕刻的天賦,這雪人被他弄的栩栩如生,美名其曰‘春哥’

    當時,張安看著眼前分不清男女的雪人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卻見小刀雙手合十道:“信春哥,得永生。”

    這莫非是滿天神佛之一?正準備拜膜的張安卻見小刀一拳將起粉碎,蹦蹦跳跳的高喊著:“吃飯去。”弄的張安尷尬不已。

    十歲那年,小刀回家說不去私塾了,氣的張安暴怒拿起菜刀追著小刀在屁大點的縣城裡跑了三圈,最後累的實在不行,卻發現縣城裡唯一的私塾先生正半跪自家門前,正與自家婆娘哭訴。

    “張小刀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滿腹經綸。堪比聖人,來你讀讀這首詩……”

    看著縣城裡平時趾高氣昂的老先生一副跪舔的模樣,張安暗付自己的兒子果然天賦異稟。

    十三歲的張小刀早已棄文從武,只是讓張安憂心的是小刀這孩子總愛睡覺,不勤奮吐納那能成得了高手?

    可即便如此,張小刀還是成為了靈隱縣第一神射手,張安欣慰了,至少自己要是死了,小刀這孩子也有了自力更生的本錢。

    卻不想張小刀這一年挨家串戶不知動了什麼手段,靈隱村幾百戶獵人團結一心組建了‘獵人協會’而他成了什麼狗屁名譽會長未來傳奇。

    第二年,寒冬逼近。靈隱縣利用天然優勢大量囤積獵物,也是在這一年所有獵戶的收入翻了三番,全縣上下一片沸騰。

    張小刀以上種種荒誕至極的行為現在在張安眼裡都不算什麼,坐在他面前俏生生的少女才是張小刀這輩子乾過最詭異的事情。

    他實在想不通如果不是坑蒙拐騙,張小刀這小子怎麼認識的眼前名為王洛菡的美麗少女。

    張小刀也明白張安心中的顧及,索性便道:“老爹,反正你看你兒子這十幾年那乾過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事,有些事說了也說不明白,所以就信我一回?”

    這句話聽著耳熟,正是張小刀當年忽悠張安成為什麼獵人協會名譽會長的話,有了前車之鑒張安也只能選擇相信兒子,再說眼前這亭亭玉立的少女也真不像是被下作手段糊弄來的。

    “來,來,先吃飯。”想通了的張安終於露出了笑臉,看起來憨厚的肥肉隨著笑容的綻放露出了些許褶子。

    張安的廚藝很好,這五個小菜更是他的拿手菜,不說色香味俱全,但吃在嘴裡的確別有一番滋味。

    似乎許久沒吃過如此可口菜餚的王洛菡沒有細嚼慢咽。反而出筷極快,並不淑女。這種舉動卻讓張安留下了這姑娘不矯情、性格率真的第一印象。

    一頓晚飯下來,雖然談不上氣氛熱烈,但也的確自然隨意。

    張安雖然覺得忽然間出現了個貌美如花的兒媳婦有些不適應,但也沒有多聊,客棧老闆娘還等著他去乾活。

    張安走後,張小刀拉著王洛菡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中沒有裝飾物,一味的乾凈整潔,張小刀點亮了燭火,見王洛菡的俏臉被映的更加漂亮,打趣問道:“和我睡一起?”

    王洛菡單獨面對張小刀時便沒了扭捏勁,俏臉揚起道:“肯定睡一起啊”

    張小刀笑了笑,隨著王洛菡的到來,夢境與現實漸漸重疊,兩人之間沒有因為現實中與夢中的詫異產生任何梳離感,反而因為一夢十五年的傾訴相伴,見面後更為親近。

    王洛菡坐在了床頭,看著張小刀整理房間,不時似乎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便問道:“對了,小刀,你腦袋裡的法輪怎麼樣了?還有納氣勤奮嗎?”

    “‘法輪’?別說的我跟練了【法】輪功似的,至於納氣,自然還是老樣子。”張小刀滿不在乎的回答著。

    王洛菡露出了嗔怪的表情道:“搭下手。”

    張小刀無所謂的伸出了胳膊,笑道:“什麼時候還變大夫了?”

    王洛菡雙指並攏搭在了張小刀的手腕處,眉頭簇起道:“下品納氣。”

    張小刀揉了揉眉頭,雖瞭解不多但也自知這世界的與眾不同,不由道:“對了,以前沒問你,你是高手嗎?”

    “是啊,我是高手。”王洛菡一臉肯定的模樣。

    “有多高?”張小刀來了興趣。

    王洛菡站了起來,看著比自己還高出了半個頭的小刀比劃道:“和你一樣高唄。”

    張小刀坐了下來道:“馬屁功力倒是漸長,不過我倒是聽說九陽城裡有很多很高很高的高手,說的玄之又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王洛菡略微思量了一下道:“九陽城?據說翼州刺史是達到了靈源境上品品級,但那也不算高啊,沒我高誘寵寶典。”

    張小刀撇了撇嘴道:“就這吹牛的勁就像我,要不咱倆咋是天生一對呢。”

    王洛菡嚴肅道:“真的,我又沒吹牛,枉費人家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給你偷了秘典。”她卻沒好意思說,這是她帶來的嫁妝。

    “秘典?不是全天下人手一本的《納氣法》吧?”

    “當然不是,那種九流貨色怎麼配的上我家刀兒。”

    “那難練不難練?”

    “不難。”

    “那耗不耗時間?《納氣法》每天都要像個傻x一樣一坐就得五六個個時辰。”

    “不耗時間。”王洛菡極為肯定的說道。

    “這事上有這麼好的事?不是會練的走火入魔的那種吧?”張小刀狐疑的問道。

    王洛菡連忙搖頭道:“很安全。”

    張小刀試探道:“怎麼練?”

    “睡覺。”

    張小刀眉毛再挑道:“睡覺就能練?”

    “是啊,我就知道你懶,所以特別為你選了這本比《納氣決》不知高了多少個層次《睡夢心經》,每天睡覺時就能自動修煉,多好。”

    張小刀是一個從不貪圖小便宜的人,他明白如若這所謂的《睡夢心經》屁用沒有,那就一定是高檔貨。便抱著試試的心態道:“秘典呢,我先看看。”

    王洛菡撅嘴道:“這種納氣法門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張小刀揉眉道:“整了半天我剛才一大堆問題全白問。”

    “也不是,我可以讓你有意會啊。”王洛菡笑嘻嘻的道。

    “怎麼會?”張小刀問。

    “那你準備好睡覺了嗎?”王洛菡眨了眨眼睛。

    “先洗洗。”張小刀站了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去倒水,心裡那有什麼學《睡夢心經》的念頭,只想感受一下軟玉在懷。

    兩人洗漱完畢後,張小刀就與王洛菡沒一絲顧及的鑽入了被窩,剛躺下王洛菡便道:“開始了哦。”

    張小刀剛想回話,便發現眼皮重逾千斤,不過彈指之間便已睡去。

    王洛菡吹熄了床頭的拉住,小臉粉紅的拉了拉被褥,然後看了看張小刀的模樣,心中對自己念道:“吐故納新,精神內收,氣行如泉,則循循不止…………”便也熟睡了過去。

    房間中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如果細微的去聽會聽到兩種頻率不同的呼吸聲,但不過一刻鐘這兩種呼吸輕微響動便趨於一致,王洛菡竟然是在影響著張小刀的呼吸納氣,這種手段當真如同仙人!

    幫助客棧老闆娘切下最後一刀,猶如變魔術般抽出了牲口骨骼的張安也如同吐納一般一納一吐,然後打了個招呼,擦了擦汗走回了自家肉鋪。

    忽見小刀房間一片漆黑,張安笑了笑道:“這小子。”笑過後他感覺剛剛用了一次剔骨刀後的疲累感不翼而飛,他連忙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氣流,然後悻悻的垂下了腦袋,看來還是沒啥精進,卻不知此時的張小刀正在睡夢中練習無上納氣法門!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49
第4章 賢妻的小寶庫

    靈隱縣武風盛行,人人吐納,人人習武。間接促成了靈隱縣成為了翼州極北之地的極富盛名的‘冰雪獵鄉’

    而如果將目光放看天下,這天下之間武風之盛也可趕超歷史諸多時代。

    不說三十年前,前朝大周出了馬踏大荒,北討西域的‘匹皇帝’,就說如今的盛唐王朝六王之中,便有四名無上高手。

    浮屠寺的赤腳和尚,桃花園的色痞,書院的耍劍先生,邊軍的刀疤捲毛。

    這四人在輔佐岳定王改朝換代,豎立盛唐旗幟時不知留下了多少讓人們口口相傳,津津樂道的英雄史詩。

    除此之外,盛唐開國伊始浮屠寺那赤腳的和尚與書院的耍劍先生憂心邊關,宣揚其理‘有教無類’!無數份臨摹而出的《納氣法》席捲盛唐,全民皆兵!

    這在歷代王朝都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中央集權制的歷代君王誰不想藏著掖著納氣法門,生怕在這遼闊的疆域中出現了絕世人物造反奪權。

    由此也可見盛唐的開國帝君唐岳定擁有何等胸襟與氣魄!

    如今盛唐王朝雖已安樂升平,穩坐天下,習武之風依舊鼎盛。

    而習武之人不納氣者,永遠只能稱之為‘武者’。

    納元氣,吸於身心淬煉者被冠以氣練者之名,此乃習武的堂皇王道。

    說到氣煉者,就不得不提傳說中不知名的陸地神仙留下的一段高談論闊。

    “納氣以練者吸天地元氣,力達千斤,耳目聰穎,習武學之技,宛如探囊取物。淬身不練氣者,空有武技之巧臻於巔峰,卻不敵元氣磅礴娃兒一招一式。”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氣煉者又有六境三品一說,這六境分別是,練氣境—知氣境—通竅境—靈源境—命玄境—神通境,到了神通境百姓便皆稱之為陸地神仙,一身神通千變萬化,不可度量。

    這其中每個境界又分小三品,練氣境內小三品為下品納氣,中品存氣,上品氣旋。

    王洛菡一搭手便知張小刀是下品納氣,屬於練氣境的最低境界,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張小刀根基未穩,正可以修行《睡夢心經》打下穩固基礎,憂的是氣煉者之路荊棘密佈,如非有大毅力者很難有所成就。

    張小刀也的確不是有大毅力的人,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便格外排外,如若不是王洛菡與他夢中相見,傾訴苦腸,怕是早得了精神分裂。

    隨著年歲漸漲,張小刀也從來沒有什麼大志向,他不羡慕傳說中一指劈開烏江的書院先生,更不羡慕盛唐那和尚的彪炳日月。

    他喜歡靈隱縣城的安逸生活,也喜歡自己的那個新任屠夫老爹,更喜歡沒事去打打野味,最好盡快把王洛菡娶回來,然後幸福的過一輩子,僅此而已。

    這何嘗不是一個穿越者最正常的心態?

    所以張小刀對於納氣絕對不勤快,稱的上是懶惰如豬。不然在靈隱縣的民團中,那有劉亦晨近戰第二的稱號?

    事實上納氣也是一件極其乏味的事情,對於天下修士來說,納氣絕對不可能像睡覺一般輕松,在納氣期間必須舌抵上顎,頭腦清明,吐故納新,感受天地間的元氣進入體內,抱元守一,存精放濁紅眸的徵程。

    其耗費心神程度頗大,沒有氣煉者可以做到在一天的全部時間內連續納氣,而敢這麼做的人無疑不是氣入岔道,終生無法寸進,便是走火入魔,墜了魔道。

    如此重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方纔步步晉升,當真荊棘密佈。

    而如今,張小刀雖沒得體會睡夢心經,卻在呼吸之間已與王洛菡同步。

    不知不覺間,在這看似並不寬敞的漆黑房間中,兩人納:如長鯨吸水一般,氣勢驚人,其屋內空氣上方出現了駭人氣旋。

    吐:如同蟒蛇吐信,氣箭從口中吐出,凌厲至極。

    這一納一吐之間不知吸納了多少天地元氣,如若讓外人看見恐怕就要狀若癲狂,拼死也要博得這無上納氣法門。

    只是靈隱縣夜色漸深,夜幕之下氣溫驟降,甭說是人就是縣城裡最悠閑的那條縣頭大黃狗,也是躺在窩里,那能看到如此奇異景象?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亮,一抹魚肚白浮現在天邊,和煦的光芒潑灑在這方世界之中,驅散了寒冷,叫醒了公雞。

    “咯咯咯!”

    張小刀皺了皺鼻子,嘟囔了一句:“老孫家該死的公雞,哪天非燉了它嘗個鮮。”

    正欲起身,張小刀卻感覺到了體內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此時他明顯可以感覺到沒有半絲睡意朦朧感,凝神感受胸口下腹處微癢,不正是納氣後的現象?

    想到這里,張小刀心中一驚盤膝而坐,凝神屏氣,細微的微癢感覺在他的腦海中繪成一副千河萬水圖,體內元氣竟連綿不絕的沖刷著他的身體。

    納氣品級無法留住體內元氣,但當元氣反復流逝沖刷身體後,人體的體質便會隨之發生改變,能留住元氣,那便到了存氣品級。

    張小刀從前也吐納過,自然知道三個時辰吐納後感覺體內氣流猶如蚯蚓,要達至存氣品級沒個三五年苦工當真不可能。

    而現如今的情況似乎顛覆了他的認知,他的腦海中依舊沒有什麼《睡夢心經》,但體內連綿不絕沖刷著身體磅礴元氣卻做不得假。

    剛睜開疑惑的雙眸,張小刀便聽到‘咯吱’一聲,王洛菡手中端著木盤,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木盤上擺放著幾個粗糙木碗,木碗中有稀粥,鹹菜,炒雞蛋。算不上豐盛,但當作早餐卻恰當非常。

    “你做的?”張小刀可知道老爹沒早起的習慣。

    “是啊,嘗嘗。”

    張小刀連忙把床榻下的木桌支上,兩人對立而坐,張小刀笑道:“這麼賢惠?”

    “用你的話講,那是必須的。”

    張小刀笑了笑,端起木碗吹散熱氣,抿了一口白粥,頓時雙眼一亮。

    入口的白粥不溫不燙,筋而不生,煮的恰到好處。

    王洛菡看著張小刀的模樣,極為滿足的笑了起來,這本就沒什麼裝飾物的小屋中隨著她的笑容仿佛春意盎然,清風拂面。

    “是你告訴我的,要拴住一個男人就得拴住他的胃人逆勝天全文閱讀。”王洛菡笑著道,卻隻字未提為了學廚藝,下的功夫比納氣都多。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張小刀豎起了大拇指。

    王洛菡一臉疑惑道“呃?我怎麼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進得廳堂,上得玉床,翻得了圍牆,打得過**嗎?”

    張小刀剛大喝了一口香粥,差點一口噴出來,不由道:“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你說的話,我一向都記得啊。”王洛菡驕傲道。

    張小刀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差點讓你打岔過去,這《睡夢心經》?”

    王洛菡立刻率先道:“嗯,我在嘗試用吐納頻率影響你,今早發現似乎效果不錯,過個一月半月,你就會記住這種感覺,睡覺時會自然的進行納氣。”

    張小刀愕然,昨夜以為王洛菡信口胡謅,今天算是真正見識了《睡夢心經》的厲害之處,在此之前那能想到這世間真有如此神奇,如此省力的納氣法門?這傳授法門的方式,也的確匪夷所思。

    從前,張小刀一直覺得‘高手’這二字對他來說如同鏡花水月一般,渴望卻永不可及。

    這是因為他本就是經歷過輪回,不知為何在世為人卻成嬰孩,深知人生在世需享樂的荒謬道理,所以除非是興趣使然,不然他絕對不會下苦工。

    “是不是還想問我,有沒有其他這麼省力的法門?”王洛菡看穿了張小刀的心思。

    如能不下苦功,成為高手高手高高手,張小刀自然是非常樂意的,所以立即小雞食米般的點頭。

    王洛菡撅起小嘴道:“天下氣煉者無一例外都在修行納氣之術,元氣的累積沒有任何取巧之處,只是納氣法門不同,自然納氣數量質量有所不同。”

    “這《睡夢心經》對修煉之人要求奇高,要不是我想出了個荒謬的捷徑,恐怕世人都無法領悟。”

    “而除了元氣的累積之外,各種術法更沒有任何取巧之處,無論劍術,刀法,必然要苦修揮刀出劍數以萬萬次,方能領悟其精妙,更深一層更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可領悟意境。”

    “這麼難?”張小刀臉苦了下來。

    王洛菡似乎早有準備道:“不過話雖這麼說,方式不同自然效果不同,除了《睡夢心經》外,你腦海中的法輪,呃,不,用你的說法叫做神輪也是無上神通,只是你元氣沖不到上丹之中,自然無法開啟。”

    張小刀一聽那困擾了他十幾年的腦海中法輪竟然還有神通妙用,頓時雙眼放光。

    王洛菡繼續道:“暫時無法開啟神輪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除非婆婆願意幫你醍醐沖擊,不然你需煉到練氣上品氣旋境才可開啟。”

    鏡花水月,張小刀無奈的撇了撇嘴,即便《睡夢心經》吐納元氣量極大,進入存氣階段似乎花費不了多久,但想要進入氣旋品級,那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看小刀失望,王洛菡莞爾一笑道:“所以啊,怕你無聊,我給你準備了很多秘典的,都在我的腦子里,一會兒閑下來我抄給你看,你要願意練練就練,不樂意就當看書打發時間了,如何?”

    張小刀再次豎起大拇指道:“還是媳婦想的周到。”

    王洛菡美美一笑,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未雨綢繆。

    張小刀又那裡能知道這妮子抄下的各種秘典,隨便仍一本都能掀起腥風血雨!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50
第5章 體術 雪人 求親

    窗外小雪,屋裡中雪,窗外大雪,屋裡暴雪。

    只是此雪非彼雪。手持名為雪中毛豪的劣質毛筆,王洛菡下筆伊始極為緩慢,如同小雪柔緩潑灑在宣紙之上。而後加快,仿佛中雪雪勢加劇。

    待王洛菡適應了這硬如豬毛的所謂‘雪中豪筆’後,下筆劇烈迅猛,猶如暴雪襲城。

    那質量不堪入目的劣質宣紙上被一排排字體秀氣的小楷書迅速填滿。

    王洛菡此時精氣神十足,氣質卻與平時大相徑庭。

    在坐在木墩上的張小刀眼中,王洛菡似不再是夢中的那個無論他說什麼都會傾聽的婉約女孩,而是當今地位至高無上的權貴人物,似在指點江山,似在睥睨天下。

    這種錯覺一閃而過,王洛菡也堪堪停筆,張小刀好奇道:“全是背下來的?”

    王洛菡揚起嘴角,卻沒一絲傲意道:“你不說你的記性天下第一嗎?那我怎麼也要天下第二。”

    張小刀沒有一絲愧色,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不知為何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而且一旦涉及回憶,他的腦海中就會出現極為清晰的畫面。

    所以,張小刀曾在夢中對著王洛菡自詡記性天下第一。

    王洛菡自然明白這是因為張小刀腦海中的神輪作用,卻也不說破。

    “都寫了什麼讓我看看陰司最新章節。”張小刀屁顛屁顛的來到了案幾前。

    王洛菡將筆墨已乾的宣紙疊起,又對著還未乾透的宣紙吹了吹,動作細心,似乎任何為張小刀做的事情都馬虎不得,最後整合在一起遞給了張小刀。

    張小刀雙眸一掃,發現這宣紙上不僅僅是滿滿的蠅頭小楷,還有圖畫,圖畫畫的是簡單的人形在做各種動作。

    看到這里,張小刀露出了疑惑神色。顯然是因為這畫中的人物姿勢看起來並沒有多難。一共十八個姿勢簡單易懂,以張小刀的記性已經印在了腦海之中。

    見張小刀神色,王洛菡笑道:“這些姿勢看起來並不難,但要運用是需要運氣手段,來達到練體效果的。”

    “很厲害嗎?”張小刀開始仔細的閱讀蠅頭小楷。

    “從體修來說,無妄和尚已經達到臻境,這本《無妄練體術》是他畢生精華,即便沒有運氣手段的輔助,只要能進入無妄狀態,它也可以將你的身體機能提高到無氣運行的極致!”

    “真的?”

    “真的。”

    “這倒是很像瑜伽。”張小刀嘀咕道,然後拉抻了一下手臂道:“出去試試?”

    院內落雪有了半隻腳的深淺,張小刀將《無妄練體術》的第一個姿勢擺了出來。

    一共十八式的《無妄練體術》每一式都沒有特別的名稱,此時張小刀雙腳分開,腰部彎曲將頭至腳步,一雙手臂盡量的反關節向上用力。

    這是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剛剛擺出這個姿勢後的張小刀就覺得腰部酸麻,手臂根部用不上力,無法做到圖像中的那麼標準。

    “註意的吐納,進入無妄狀態。”

    張小刀想起了唯一會的《納氣法》,然後調整呼吸,用這個極別扭的姿勢進行艱難的吐納。

    一呼一吸之間,他感覺到腰部和手臂根部似有燥熱。

    王洛菡輕聲道:“無思,無想,無念,方為無妄。”

    張小刀簇了一下眉頭問道:“那豈不是和睡覺差不多。”

    “呃,也算近似”王洛菡簇起了秀眉。忽然間覺得張小刀的悟性極佳,無論是現在,還是十五年間的夢境中,他總可以用自己千奇百怪的方式去理解王洛菡的話語。

    “這個我擅長啊。”張小刀咧嘴一笑。

    為了與王洛菡在夢中相見,這些年來張小刀這睡覺功夫可謂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他想睡覺,便可以強迫自己睡覺。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境界!

    想到這里張小刀的雙眼開始朦朧,果然說睡就睡,沒一絲停滯。

    王洛菡輕移蓮步來到了張小刀身邊半蹲了下來,仔細的聆聽著他的呼吸,心中苦笑道:“看來,無妄與睡覺還是有差別的,你還真睡著了…………”

    說著王洛菡揉了揉太陽穴,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半空,暗付道:“《無妄練體術》中之所以將無妄放在練體之前,便是要先進入無妄的境界。”

    “睡覺雖與無妄有些差距,但如果能利用呼吸同步的方式影響他,他似乎就會進入《睡夢心經》的法門之中。”

    “以《睡夢心驚》的納氣速度,配合他保持練體的姿勢,也可算作無妄境之中,似乎效果還會改善不少?”

    想到這里王洛菡的眼前一亮,張小刀任何別扭的姿勢都能睡覺的本領實在不能白費,她開始輕輕的呼吸吐納人逆勝天TXT下載。

    不知不覺間,張小刀再一次被王洛菡影響,進入一種半空明的狀態之中。

    他完全察覺不到,吐納入體的元氣因為他現在保持的姿勢瘋狂的沖刷著他的腰部以及雙臂根部,這種以氣練體的方法妙不可言。

    察覺不到的還有王洛菡,因為以《睡夢心經》的方式影響張小刀的吐納,她倒在了雪地中酣睡了過去。

    這是很滑稽搞笑的一幕。

    當張安看到這一幕時,他用盡了自己想象力的極限也沒搞明白這倆孩子到底是在鬧那樣……。

    將保持的極其怪異姿勢的張小刀,與酣睡在地面上的王洛菡送回屋中。

    張安在琢磨這倆孩子莫不是中風了,連忙要去外面找大夫,張小刀卻在這時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

    張安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張小刀神色木訥只覺得腰部與手臂根部元氣充盈,一種酥麻的感覺充斥在這兩個部位之間。

    他本是納氣品級,體內留不住元氣,待元氣消耗一空後,他只覺得腰部與手臂根部立刻軟綿無力,竟是疲累到極致的感覺。

    “兒子,兒子?”張安連忙晃蕩著張小刀的身體。

    “別晃了,腰疼。”張小刀連忙捂住了腰。

    張安忽然聯想到了什麼,神色打趣道:“昨晚?”

    看著張安一張肥胖的臉上滿是猥瑣與淫蕩,張小刀便道:“今天怎麼沒去幫寡婦看門?”

    張安聞言,露出扭捏的神色道:“女娃沒事吧?沒事我走了。”

    張小刀連忙揮了揮手。神色有些不耐煩。

    躺在一旁的王洛菡眨了眨睫毛,沒有立刻醒來。

    …………

    …………

    張小刀出生在屠夫家中,在前六年的歲月中,他的行為舉止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在這段歲月中除了王洛菡的夢中陪伴,他的生身母親王氏也給予了他上一生都沒有感受到的關懷與溫暖。

    不想練氣,可以。

    私塾不去,可以。

    自討苦吃去練弓箭也可以,只要是張小刀想做的事情,王氏都會全力支持,不惜與王安這老屠夫爭辯的面紅耳赤。

    而這種關懷到了小刀十一歲戛然而止,在病榻上忽然去世的母親徹底敲碎了張小刀堅硬的外殼。

    在王氏去世之後,張小刀整整哭了一天一夜。

    也是在這一天,他懂得了兩世為人後他自己認為以前明白,但到現在才徹底明白的粗淺道理。

    ‘珍惜眼前人’!

    在這之後張小刀開始格外的珍惜現在的生活,無論是心眼較多的劉亦晨,還是憨厚的大牛哥,又或許是街坊鄰居。

    只要張小刀能做到的事情,他都會去盡力的去做去幫助,比如為了讓這民風彪悍的靈隱縣收成更好,他磨破了嘴皮子讓全縣的獵人擰成了一股繩,組建了‘獵人協會’。

    王洛菡自然事無巨細的知道張小刀的所有事情。

    可王洛菡卻察覺到,似乎張小刀對自己父親遠不如其他人來得更加寬容。

    縣中開著唯一客棧的**李冬敏,與張安在前兩年不知怎麼的看對了眼,在這之後張安幾乎對李冬敏不遺餘力的幫助。

    張小刀對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意見發表,道理雖懂但放到自己身上,他還是想念過世的王氏。

    王洛菡在這十幾日來旁敲側擊,總算把這事的眉目弄的差不多,也在這十幾天中與靈隱縣的街坊鄰居混了個臉熟。

    街坊鄰居們在看到王洛菡的第一眼,當然被震懾的無以復加,這股八卦之火一旦燃了起來,便不是那麼好撲滅的。

    張小刀在縣城裡人員極好,聽說領回來一個天仙媳婦,那還不個個登門拜訪?

    這十幾天來,張小刀也沒一天消停的,王洛菡的艷名也徹底在這屁大點地方的靈隱縣坐實。

    這天風和日麗,張小刀剛送走縣西頭的老孫家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小青年,回到院里看到王洛菡便道:“你這幾天溜達的倒是熟了,這不純粹給我找麻煩嘛。”

    王洛菡正穿著花棉襖坐在門檻上,聽到小刀這麼說便笑道:”怎麼,我拿不出手。”

    張小刀苦惱道:“你那是拿不出手啊,你是太拿得出手了……”

    王洛菡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今天練完了?”

    張小刀這段時間以來除了晚上會被王洛菡影響直接進入《睡夢心經》納氣外,還破天荒的不嫌累的練起了《無妄練體術》。

    只是十幾天,他只練了一個姿勢,現在就完全可以感覺得到雙臂力量有些無窮無盡,他隨便一跳,只要腰部發力,能生生的在半空中滯空三息之多,簡直不可思議。

    “嗯,今天休息休息,堆雪人吧。”張小刀倡議道。

    王洛菡點了點頭,再無聊的事情似乎只要和小刀在一起都會格外有趣。

    按照張小刀的要求,兩人忙活了一個時辰。

    張小刀堆雪人的技藝水平極高,待兩人玩的盡興後,再看這院里的雪人模樣,他不由得滿意道:“都很不錯哦。”

    雪人版的加菲貓,皮卡丘,米老鼠,唐老鴨,各個活靈活現,即便是沒有上色,這些卡通造型對女人也有天生的殺傷力。

    “怎麼都這麼可愛,我都不知道喜歡那個了。”王洛菡雙眸放著亮光說道。

    “你看那是什麼?”張小刀露出了疑惑神色。

    王洛菡來到了加菲貓的面前,發現在它的鼻頭有個亮晶晶的金屬物件,便摘了下來,一枚極為精緻的戒指映入眼簾。

    在轉頭,她發現張小刀半跪在了地面上,在他的手中一束完全用冰雕刻而出的花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王洛菡,你願意嫁給我嗎?”張小刀扯著喉嚨喊著,不知何時小刀縣里的朋友們出現在了房頂,院里,一個個如同發情的母豬,起著哄,喊著:“嫁給他,嫁給他。”

    瞬的,王洛菡濕潤了眼眶,死命的點起了頭。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4-12-31 00:24 編輯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52
第6章 誰家有妻如此?

    在張小刀對王洛菡求婚的那天,本來萬里無雲的天空不知為啥下起了小雪,為張小刀精心準備了十天的求婚儀式平添了一絲的浪漫。

    戒指上亮晶晶的石頭是張小刀早年去九陽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淘來的,過了好幾年都沒掉色,是塊好石頭,也不知是不是鑽石。

    戒圈由純銀打造,內雕張小刀與王洛菡的名字,是王大牛眯著眼睛連夜趕的,到現在他眼中還布滿了血絲。

    來人都是張安偷摸通知的,為了這驚喜的一幕出現,客棧那老闆娘也沒少操心。

    在王洛菡點頭後,一股濃稠的幸福感襲擊了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

    尤其是與小刀年紀差不多的靈隱縣小青年,忽然覺得找媒婆提親什麼的弱爆了,這多他媽的浪漫!

    這天靈隱縣也炸窩了。

    聽聞張小刀要成親,各家各戶立刻開始備份子,一波接一波的把張家肉鋪那本來就破爛不堪的門檻子踩的稀碎。

    張安沒心疼門檻,一副憨厚可掬的笑臉模樣。可心裡,那人人都有的虛榮心就別提填的多敦實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仍,劉亦晨大婚在即,只是現在看來縣城裡的街坊鄰居,顯然更對小刀成親更敢興趣,也更捧場。

    老董家人今天有些悶悶不樂,但也沒人嘮叨什麼。

    不說張安這些年來對街坊鄰居沒少幫忙救濟,就說張小刀前兩年組織了個什麼‘獵人協會’當年全縣城上下的銀子收入就翻了好幾個翻,這恩情的確是他老董家比不起的。

    張家肉鋪連續被哄鬧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終於消停了,這天也是劉亦晨的成親日子,縣里縣外不說熱火朝天,但也的確熱鬧非凡。

    張小刀帶著王洛菡參加了喜宴,本想著少喝點,奈何街坊鄰居的關註焦點似乎有點轉移,猛勁的勸酒。

    幸好的是,劉亦晨與董瑤及時出場解救了兩人。

    接下來紅事的繁文縟節按部就班,這頓近千人的紅宴從早吃到晚,到了傍晚張小刀和王大牛幾個哥們又簡單的鬧了下洞房,這才算是完事。

    喝迷糊了的張小刀回到了家中,立刻有熱粥奉上,張小刀剛喝下一口粥,只覺肩膀處舒適,王洛菡竟是在給他按摩。

    “呃,不至於這麼殷勤吧。”張小刀打趣道。

    “我要當一個好妻子,當然要把力所能及的事都做了。”王洛菡很嚴肅的說道。

    張小刀心裡樂開了花,咱這媳婦簡直就是修了十八輩的福氣換來的。

    長相容貌不用多說,以張小刀的見多識廣,王洛菡的樣貌就是放眼天下也沒有比的上的。

    關鍵是她為人體貼,能乾活,能過日子,還能教教張小刀練練功。

    要是這世界有個賢妻良母獎,那王洛菡一定可以手捧獎杯,來一串感謝我的相公,感謝cctv什麼的。

    只是,接下來的日子張小刀才知道什麼叫做完美妻子!

    王洛菡除了督促張小刀練就並不是很吃苦的秘典之外,清晨第一件事就是打掃院子。

    打掃完院子,開始做早餐,當然也有張安那份。

    每次吃著王洛菡的早餐,張安都美的大鼻涕冒泡,最近出門有事沒事就顯擺,也是人之常情。

    早飯結束後,王洛菡便會隔三差五的擦擦灰,連帶著那間味道不太好的店鋪最近都整潔了許多。

    到了中午,自然要做中飯,王洛菡每天變著花樣做,廚藝之高深讓人嘆為觀止。

    午飯結束後,王洛菡為自己找了興趣愛好,那便是縫製鞋子,有事沒事就去鄰居劉大娘家討教。

    這花容月貌的張家媳婦自然走到那裡都備受歡迎,王洛菡為人謙遜,好學。還沒小女孩的虛榮心,這靈隱縣的長輩那一個能不喜歡?

    一連做了十幾雙皮質小靴,王洛菡的手藝漸漸讓劉大娘自愧不如。

    老張和小張換上了新鞋,那新衣服還會遠嗎?

    王洛菡見鞋子數量夠了,便開始串門去學縫衣服。

    其結果不言而喻,即便這縣城裡沒啥上好的布料,可在王洛菡的手中即便布料不行,也能給做出高貴範兒。

    張安換上了一身新裝,那就甭提多威風了,這一身衣裳保暖不說,樣子大氣,細節精緻,頓時成為了縣里的風潮。

    除了這些,王洛菡還學會了腌制鹹菜,偶爾幫張安殺殺牲口也是手到擒來,張小刀更是不自覺的快走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地步。

    由此也可見,王洛菡賢惠到了什麼程度。

    這天,張小刀練完了《無妄練體術》,拿出了王洛菡新抄出的本子《拳解》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讀到心癢難耐時,張小刀站了起來,按照書中講述的精,氣,神,擊中一點,猛然出拳。

    一股無形的起浪破空而出,隔空打碎院里的壇子,震下了一排冰溜子。

    張小刀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那院里的壇子距離他有十步之遠,更別說那在房檐上的冰溜子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這一拳打在人體上會是什麼效果,一邊咋舌這一拳的威力一邊發現自己體內的元氣似乎過了納氣品級,進入了存氣品級,不由得一陣精神恍惚。

    這些日子以來,他開始漸漸享受修煉帶給他的樂趣,自然也更享受王洛菡帶給他的體貼。

    “恭喜,恭喜。”王洛菡拍著巴掌,不用看就知道張小刀體內的元氣已打通氣海,從此可以存氣練精了。

    張小刀嘿嘿的恭維著:“都是媳婦教的好。”

    說著兩人走進了屋裡,張小刀頓時感覺到了熱氣撲面而來,不用問這是王洛菡添火添的旺。

    坐下來後,王洛菡極為講究的為張小刀沏了一壺茶。

    張小刀雖然喝不明白,卻也砸了砸嘴巴,像模像樣的道:“好茶。”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王洛菡試探道:“這兩天客棧的老闆娘有事沒事就讓我去她那。”

    “怎麼,玩曲線救國?”張小刀挑了一下眉頭。

    王洛菡搖頭道:“不是,是讓我教她縫衣服,只是她性格大大咧咧的,怎麼學都學不好。”

    “那娘們那有我媳婦冰雪聰明。”張小刀揚起了嘴角。

    王洛菡輕蹙眉頭道:“你別這麼說話,雖然笨是笨了點,但肯學,手上扎的全是小口子還堅持呢,從這個舉動來看,她對咱爹應該是真情真意的。”

    張小刀想說什麼,但看王洛菡的模樣終是沒說出口。

    王洛菡繼續道:“你雖然一直保持不反對不支持的態度,但這種態度其實就是無聲的反對,我這幾天去的這麼頻繁,人家從來沒開口讓我幫幫忙,我覺著她也是想用實際行動給你看。”

    張小刀抿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不知說啥。

    “生你時候才老爺子才多大,如今正值壯年,難不成你忍心看你爹一輩子沒個女人照顧?”王洛菡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張小刀沉默不語,王洛菡又道:“總要替你爹想想,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情,你爹在這縣里怎麼也算個名譽會長,難道因為你不同意,一直單下去,一直與李娘拖下去?”

    張小刀嘆了口氣道:“也是這麼回事,你說老爹今年才多大,不過三十幾歲,早婚可恨啊。”

    “不都這歲數,早什麼婚?”王洛菡說了句題外話,然後回過味來道:“別轉移話題。”

    張小刀知道自己雖然平時作威作福,但到大是大非上還是得聽王洛菡的意見,況且人家說的也有理,只能道:“行,我試試接觸接觸。”

    王洛菡露出了笑臉。

    然後兩人開始討論一些修煉上的事情,大多是王洛菡講,張小刀聽,聽到妙理處,自己記下來,還真的被王洛菡培養出了興趣。

    轉眼間時間到了下午,王大牛來到了肉鋪,被張小刀請了進去,一塊吃晚飯。

    王大牛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典型,本來扭捏著說不吃,讓小刀連哄帶騙的給蒙了進去,這一頓吃的他渾身通泰,殊不知這頓飯是王洛菡精心為張小刀調配而出。

    “大牛哥,是來告訴我明天團練的事兒吧。”張小刀問著。

    王大牛接過王洛菡遞過的小茶盅,抿了抿,暗嘆小刀好福氣,然後點了點頭道:“嗯是,年關還有兩個月,那幫子商販快來了,聽咱縣令說這次你早在半年前就出了餿主意,就等著宰肥羊了。”

    “那是餿主意?今年乾旱,普遍收成都不好,大家大戶想吃肉容易,自己家圈養的也不少,但想吃野味就得來咱縣,進冬咱就已經開始囤積獵物,今年咱玩點大的,整個拍賣會,這周邊縣的大戶,還有什麼狗屁門派都得打掉牙往肚裡吞,還得樂呵呵的。”

    “啥叫拍賣?”王大牛顯然不理解。

    張小刀知道解釋了大牛哥也未必能理解,便岔開話題道:“團練肯定去啊,最近我進步了很多呢。"

    “看出來了,這壯實的也太快了,這得說是弟妹的功勞,給你喂的好。”大王牛對著王洛菡豎起了大拇指。

    王洛菡好奇的問小刀:“什麼叫團練?”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4-12-31 00:22 編輯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54
第7章 舌頭收好(上)

    盛唐開國伊始,《納氣法》席捲天下。

    這不僅促成了盛唐尚武三十載,武風愈演愈烈的局面,還讓盛唐的普通百姓擁有了一朝得道,功成名就的資格。

    要說其中翹楚人物,非現如今的盛唐元帥袁越莫屬。

    以一介草民只修納氣法之基礎,三年內戰遍盛唐各宗門高手,於十年前一躍成為盛唐武狀元,又經十年官場沉浮成為內陸元帥。

    如此傳奇自然很容易傳遍天下,被人津津樂道。

    而實際上這類人畢竟只是少數,全民尚武才是開國大帝唐岳定真正想看到的局面仙府。

    《納氣法》在盛唐普及了之後,在十二邊關附近地域的百姓,直將其捧為聖經,隨即各地官府打開盛唐大門,以民團方式吸納當地高手。

    無論是大荒,亦或者西域,完全可以看清敢於入侵盛唐邊關並不算勇氣,敢於深入盛唐腹地才算勇氣,卻也是找死行為,因為他們將遭遇全民皆兵的猛烈反擊。

    看清了這一情況的西域與大荒不得不對岳定王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舉措也讓盛唐建國後平心靜氣的養了三十年,時日到了現如今怕是大荒與西域再沒勇氣窺視盛唐肥沃的土壤。

    靈隱縣便是邊關小鎮之一,坐落於翼州極北,翼州擁有盛唐塞外十二關的六座關險要隘,自古以來便民風彪悍,百姓尚武。

    盛唐建立民團後,靈隱縣漸漸成為了有名的‘冰雪獵鄉’自然是因為翼州北部最好的獵人幾乎全生活在這里。

    只是靈隱縣民團彪悍的有些不像話。

    曾幾何時,盛唐組織地域內的民團之間友誼性競賽。

    靈隱縣的民團被拉出去對上外縣的千人民團,將敵人打得滿地找牙不說,臨了還請人家到靈隱縣坐坐,說是打架你得來這學學。

    這也坐實了靈隱縣的凶名,四年前靈隱縣老縣令有民團的幫襯升了官。後來接連來了三位新縣令,民團眾人看不順眼,愣是逼走了三任縣令。

    朝廷沒了辦法,逼不得已派了名實乾派的官場新秀坐上了縣令職位,本來久聞靈隱縣民風彪悍新縣令周中息戰戰兢兢,卻不想到任後發現這里的百姓可愛非常。殊不知只是因為他在中州帶了十壇好酒。

    而隨著邊關地域的民團建立時間越久,這里的民團文化便也越豐富,團練自然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之一。

    團練每隔兩月都會舉辦一次,官府設有獎金榮譽算個彩頭,可參加的人無非是奔著與縣城裡的練家子較個勁,這是美事!也是盛唐尚武的縮影。

    不過靈隱縣這次團練性質有些特殊,年關將至,這周邊的翼州三門,翼州六城的大家大戶想吃野味都要來這里採購。

    所以這次團練,團結一心一致對外的意思大過平時。

    張小刀這天清早起床,王洛菡依舊是賢妻良母的模樣幫他準備好一切,吃過早飯後,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卻沒想到這次團練出了些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

    …………

    靈隱縣的演武場圍地圍地千尺,外圍一圈跑馬場,內部由木樁支起了一座擂臺,在擂臺旁下方跑馬場內側是一排實木墩子的箭靶。除了冒著荒草混著冰碴子的地面,這演武場在民團中已算高等配置。

    這時,演武場內已經人鼎沸騰,民團的三百來號人全部到齊,跑馬場上的各家親屬也已就緒。

    隨著縣令周中息的到來,銅鑼被狠狠敲響,一連十人走到了紅色燃料畫出來的塗線上站定。

    只聽‘嗖嗖嗖!‘的破空聲響徹演武場,十枝箭鏃狠狠的插入了實木墩子的靶子中,卻有歪有正。

    場邊一陣歡呼,算是拉開了這次團練的序幕。

    王洛菡站在張小刀面前輕輕簇起了黛眉,張小刀笑道:“你當人人都是神射手啊,那不是都跟我搶飯碗了嗎?”

    在王洛菡看來即便不用木弓,百步之內隨手丟也可命中靶心,聽到小刀的話語不由得笑了道:“那是,那是,還得看我家刀兒的。”

    這馬屁拍的舒服,王大牛卻潑了一盆冷水道:“孫箭上了。”

    張小刀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第二輪登場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長相平凡,但眼神極其堅定,他踏步到塗線後,整個人都煥發出了異樣光彩。

    他搭弓引箭的動作流暢至極,粗壯的大手猛然一松。弓中箭簇猛然出擊,竟是比身邊九人射出的箭簇快上一倍不止。

    “砰!”的一聲沉重響聲後,接踵而至的九枝箭簇隔了好一會才命中箭靶。

    只見,被弔在半空中的其他沉重實木箭靶都沒一絲的晃動,只有孫箭射出的箭簇讓箭靶猛烈搖晃,顯然他出箭的力量比旁人可強了不少。

    這一手勢大力沉的箭術博得了一片歡呼。

    孫箭沒笑仍舊是一張臭臉的看了看不遠處的張小刀,挑釁意味明顯。

    張小刀苦笑,若論精準度三百尺以外孫箭便不是對手,可顯然在力道方面孫箭比他強出了不是一個檔次。

    “這木敦子箭靶是我家做的,內部嵌鐵,少說四百斤往上,這孫箭的力道著實大了不少啊。”王大牛咋舌的說道。

    劉亦晨看了看新婚剛過門的董瑤,然後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道:“小刀,我可聽說自從上次三百尺外敗給你之後,孫箭發瘋一般的磨礪箭技,據說現在五百尺開外,可準確命中紅心。”

    張小刀看了看劉亦晨,沒說話。

    孫箭在張小刀沒練箭之前一直都是靈隱縣中的神射手,這個位置他已經穩坐了近十年,前些年被張小刀以精準度擊敗,自然心中不平衡。

    但也僅僅是在箭技上的較勁,兩家人的關系一向都不錯,只是到了團練時間,誰還管私下關系,孫箭這幾年也是發了狠,誓要把張小刀拉下馬。

    一共五輪的百步箭,在張小刀的思緒中轉眼到了最後一輪。

    張小刀也終於出場,得到了掌聲雷動的歡呼。

    張小刀自然明白這裡面也有他人緣好的原因,他先是沖著王洛菡笑了笑,剛要轉身,卻聽王洛菡提醒道:“你輕點發力。”

    張小刀點了點頭,最近這段時間《無妄練體術》已經有所進展,他自知臂力增強了不少,卻在這段時間懶得沒動弓箭。

    十人不時站定,張小刀拉弓引箭,眼中只有靶心。

    在一聲‘放’的喊聲響起後,張小刀猶豫了一下,本來的滿月弓鬆了半弦,箭簇依舊猛然射出,筆直的扎在了靶心之中。

    張小刀心中略驚,有些呆呆的看著靶心。

    這個力道是他放了五成力後射出的一箭,卻已然迅猛的扎入靶心,換做平時這已然是他的極限所在。

    眾人歡呼,孫箭似乎察覺到了張小刀的小動作簇起了眉頭,但他對自己信心十足,只是深吸了一口氣。

    王洛菡約莫著張小刀的力道,低聲道了一句:“五成。”

    站在她旁邊的大牛,回過頭來道:“什麼?”

    王洛菡笑了笑,沒吱聲。

    箭術第一輪也隨著張小刀的命中而結束,命中靶心的超過十人,進行二百步以外的競賽。

    第二輪,仍有五人可命中靶心,但到了第三輪後,卻只剩下了張小刀與孫箭。

    這個結果並不出人預料,歡呼雀躍的靈隱縣百姓非常期待兩人在箭術上的算不清多少次的對決。

    兩人剛剛入場。

    坐在高臺上的年輕縣令周中息笑問著身邊的壯漢道:“我猜小刀還能贏。”

    壯漢是靈隱縣民團團長,名叫趙烈,其修為已到了知氣境,至於什麼品級卻沒人知道,他輕聲道:“我看不一定,前些天我兒子與孫箭學箭術來著,聽我兒說孫箭現在五百尺開外箭箭勢大力沉,命中靶心!”

    長相斯文的周中息道:“孫箭是有一年沒參加團練的箭術比武了,看來是韜光養晦啊。”

    “嗯,這有看頭。”

    坐在兩人一旁的張安不屑道:“看著吧,練箭這玩意看天賦的。”顯然是在為小刀撐腰。

    周中息與趙烈對視一笑,坐山觀虎鬥。

    王大牛幾人極為緊張的看著孫箭走到了五百尺外,王洛菡卻在這時道:“如果全部都命中靶心怎麼算?”

    張小刀笑道:“第一比精準,第二比力道。”

    “哦,那你等下大力些就行了。”王洛菡笑著道。

    董瑤聽王洛菡如此輕松的口氣,不由得好心道:“不是說大力就可以大力的,加大力量會影響平時射箭練習的感覺,那就未必能精準了。”

    劉亦晨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王洛菡只是笑了笑。

    孫箭提起那把跟隨了他近二十年的硬木長工,十個靶心出現在他的眼中,他用極為緩慢的動作取了身後的一隻箭簇,猛然加快了動作。

    “嗖!”的一聲,箭簇狠狠的扎在了第一個箭靶的靶心上,箭靶搖晃不已。

    全場屏住呼吸,只見孫箭的速度越來越快,一箭比一箭勢大力沉。

    “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十個箭靶猛烈晃動,待看清了箭簇位置,全場沸騰。

    “《連箭決》沒想到他真的練成了。”坐在高臺上的趙烈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縣令周中息雖也會武,但顯然水平還不到位,不由問道:“這有什麼說道?”

    “《連箭決》是進階箭技之一,但這麼多年我也沒見那個人練成,這其中講究力,準,快,要在保持絕對的力量下保持精準,還要在這兩項的基礎上,漸漸加快射箭的速度,配合元氣引動,方纔能做到如此效果。驚人,當真驚人!”

    張安的臉色苦了下來道:“呃,看來這一年潛修沒白練。”

    周中息沒有搭話,他看了看遠處深色無異的張小刀,輕笑道:“也別以為孫箭勝券在握,小刀這孩子我覺得有後手。”

    趙烈立刻反駁道:“這種箭技已經在練氣境空前絕倫,我不認為小刀還能有什麼後手能勝過孫箭。”

    正如趙烈所言,靈隱縣人大多有些眼裡,見此情況自知張小刀勝算不大。

    劉亦晨搖了搖頭道:“懸了。”董瑤看了看神色淡然的王洛菡,王大牛問道:“弟妹,最近小刀練箭沒?”

    王洛菡極為誠實的搖了搖頭道:“沒。”

    王大牛一下子耷拉下來了腦袋,他當然希望小刀能贏,但現在看來恐怕真如劉亦晨說的‘懸了’。

    張小刀此時已經準備完畢,抱著有奇跡發生的縣里的父老鄉親們搖旗吶喊的聲音震耳欲聾,但聽著總會讓人覺得這聲音匯集在一起響亮是足了,但內在有種軟弱無力,聽天由命的憐憫感。

    張小刀對於勝負看的不重,團練比武就是爭口氣,輸了也不掉塊肉。

    所以他無視了趾高氣揚,仿佛一口氣抒發了這幾年怨念的孫箭,步履輕快的來到了五百尺外的塗線後。

    孫箭收了大弓蹲在了不遠處,本來冰塊般的面容有了一絲溶解,似乎為自己剛剛的完美發揮感到高興,去也無視了右臂發力過猛的酸楚感。

    張小刀屏氣凝神的將五彩箭雨綴尾的箭簇搭在了硬木弓上,卻不知為何腦海中閃過了剛剛孫箭射箭時的每一個細節。

    這種感覺極其奇妙,這也是張小刀敢於說自己記性第一的資本。

    不知不覺間,他體內的元氣洶涌澎湃,持箭的右臂似乎有無窮力量充盈,於是他拉動了弓弦。

    滿弓,如月!

    硬木弓兩段弓端似要對碰,弧度看起來誇張到了極致,

    這是何等力量?

    張小刀還沒開弓,僅僅只是拉弓便引起了一片驚呼之聲,王大牛激動了站了起來,他知道能將韌性十足的大弓拉成這個弧度,其力量已經不言而喻。

    在一片窒息之下,張小刀捏著箭羽的手指輕輕一松!

    離鉉之箭猛然出擊,宛若一道五彩閃電驟然似要劃破人們的瞳孔。

    但張小刀根本沒看箭簇到底命中與否,他的動作頻率徒然加快,硬木弓弦彈回後,再次彎曲,如此反復九次。

    在反復的過程中,第一枝箭簇率先抵達靶心,“轟”的一聲巨響,響徹演武場。

    那巨大的墩木箭靶四分五裂,紛紛揚揚在半空一片木屑。

    箭簇頂住了內嵌鐵盤的正中心,一路疾馳在地面上打著軲轆,滾落到了外圍的馬場邊,也是縣內觀看團練觀眾的聚集地。

    這驚世駭俗的一箭讓全場鴉雀無聲,可接下來更加讓人咋舌的一幕才剛剛開始。

    張小刀的第二箭更為勢大力沉,墩木箭靶再次粉碎,深深刺入內嵌鐵盤中的箭羽,直接飛出了場外。

    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均保持如此遞增的力量,場外一陣雞飛狗跳,民團高手將其鐵盤悉數攔下。

    而到了第十箭時,箭簇穿破了厚達三寸的鐵板,直飛高坐的席位台。

    趙烈一拳將其擊落,咋舌道:“好大的力量。”

    十箭已畢,全場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王大牛盯著平淡如往的張小刀,卻發現張小刀的手中經他手製作長達三月之久的上等硬木弓一分為二。

    劉亦晨與董瑤長大的嘴巴,陷入了呆滯之中。

    站在張小刀不遠處的孫箭雙眼空洞,顯然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王洛菡卻輕聲念道:“是時候給刀兒弄把好弓了。”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4-12-31 00:20 編輯

jacky19960428 發表於 2014-12-30 23:55
第8章 舌頭收好(中)

    沒有人在此時此刻能夠形容那十箭的威力。

    自然也沒有人準備好看到眼前這一幕,所以當張小刀十箭已畢,毀弓為二技驚四座後,這偌大的演武場沒一個人發出一絲的聲息。

    這種場面張小刀極為遲鈍的沒有感覺到,他在上一息還沉醉於抽箭,搭弓,瞄準,發力,松箭的奇妙感覺之中。

    下一息卻發現自己射碎了所有內嵌厚壁鐵盤的箭靶。

    他反應有些慢的長大了嘴巴,顯然也在為這十箭的威力而瞠目結舌,卻不知此時全場的人除了王洛菡全是這幅尊容是多麼可笑的畫面。

    “刀兒,厲害!”王洛菡高喊了一嗓子,打破了演武場內的寂靜。

    忽的,如同海嘯襲來的歡呼與掌聲響起,人們歡呼雀躍,捶胸頓足,用不相同的方式抒發著心中同樣的情緒。

    錯愕的張小刀轉過了頭,看著已然一臉頹廢的孫箭走了過去,伸出並不粗糙的手掌。

    孫箭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沒想到你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將孫箭拉了起來,張小刀不怎麼會安慰的安慰道:“大叔,沒事,你還年輕。”

    說完這句話,張小刀和孫箭都笑了出來,場地外的歡呼聲也越發的震耳欲聾。

    縣令周中息也是發乎這震耳欲聾歡呼聲的其中之一,這種極具震撼力的畫面可以燃燒每一個男兒心中的熱血,他自然也不例外。

    趙烈晃動著腦袋,即便他親自一拳將飛來的鐵盤擊落,可以切身體會到哪一箭的餘威,卻也不敢相信這是小刀射出的箭。

    張安似乎對張小刀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他豎起大拇指對縣令道:“周縣令果然是肚子里有道道的,我都沒看出來小刀有啥後手,你看出來了。”順道還拍了個馬屁。

    周中息沒心聽馬屁,踱步有三,豪情道:“十箭,十靶,靶靶潰碎,崩弦,斷弓,箭箭神威!”

    “粑粑?是指屎嗎?”張安極沒文化的質問了周中息三步出詞的某一個詞匯。

    “是指箭靶。”周中息無奈道。

    趙烈與張安鼓起了掌,異口同聲道:“好詩(屎)。”

    周中息更為無奈道:“是詞……”

    …………

    …………

    上午的團練在張小刀射出了驚世駭俗的十箭後圓滿告終。

    按照老規矩,縣里的女眷早早就準備好了大鍋飯,一時間空氣中充斥著飯菜的飄香,令人聞香腹飢。

    張小刀眼前擺放了四菜一湯已早早只剩殘羹,他抹了抹嘴,看了看一臉笑容的王洛菡,心中再次涌出恍若隔世的感覺。

    眼前的女子與他相伴了整整十五年,這十五年來兩人相濡以沫,感情之深毋庸置疑。

    只是張小刀絕對沒有想到王洛菡居然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千里迢迢來到靈隱縣不說,能洗衣能做飯幾乎一手把這家裡能做的事情全做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王洛菡見張小刀雙眸露出柔情神色,心中如同小鹿亂撞,連忙轉移話題道:“下午的武練,多想想《拳解》重生之重甲狂賊全文閱讀。”

    張小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沒事。反正是我打醬油的。”

    “不一定哦。”王洛菡的明亮雙眸一轉。

    《拳解》是張小刀最近極為痴迷的一捲書。

    這捲書是上古拳術大家的畢生精華之作,傳聞這位大能從不用兵器,行走天下四十餘載,只憑一雙鐵拳,未嘗敗績,

    張小刀的理解能力毋庸置疑,他總有自己的獨特解讀方式。

    即便《拳解》對於他現在的層次過於深奧,但只要理解了其中比較膚淺的近戰道理,或許張小刀就未必會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弱。

    正午時,由木樁支起的巨大擂臺旁人滿為患,這次武練民團有百人參加,除了一些老怪物外,主要還是縣里的中青年為主。

    規矩是周中息制定的擂主制度,戰下十人方為擂主,晉級十人捉對廝殺,最後決出武練狀元,獎勵紋銀五十兩,綢緞十匹,武技三冊。

    張小刀以往每次團練都是一輪游,幾乎都是為擂主做嫁衣,而王大牛與劉亦晨卻都有問鼎的實力。

    所以到了下午,擂臺武練開始後,便在也沒人關註這位在上午技驚四座的小青年,很多參賽者自然也無視了張小刀的存在。

    張小刀抽簽第一百位,最後一個登場,估計怎麼也得兩個時辰之後,所以便興致盎然的與王洛菡找了個好位置,盡情的欣賞擂臺上的廝殺。

    擂臺此時拳風舞動,身影重重,王大牛作為練氣上品氣旋品級近戰強者已經連番挑落了九人。

    這最後一人稍微有些扎手,但最終仍然不敵王大牛的硬拳,直接將其掀翻在地。

    擂臺下一片歡呼,張小刀和王洛菡都鼓著腮幫子給王大牛打氣。

    成了第一位擂主後,王大牛嘿嘿笑了起來,憨厚的走下了擂臺。

    “這可比wwe帥多了。”張小刀輕聲念道。

    “wwe是什麼?”

    “美摔啊,比起團練簡直弱爆了。”

    王洛菡點了點頭,想起了以前小刀曾經說過美國,雖然到現在她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國家……。

    “小刀,你這序位有點不太好啊。”劉亦晨蹙著眉頭道。

    董瑤附和道:“是啊,你是第九十一位,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會碰上。”

    王洛菡聽到這句話簇了一下秀眉,沒有說話。

    劉亦晨繼續說道:“要不做做樣子得了,免得受傷。”

    張小刀倒是沒覺得什麼,王大牛與劉亦晨都已達到練氣氣旋品級,一剛一柔,在縣中的青年一代中位於魁首。

    以之前數次團練的武練成績來看,張小刀的確無法撼動兩人。

    “不必了吧,我覺得還是過過招的好。”王洛菡替張小刀做了主,張小刀笑了笑,自然是聽王洛菡的。

    董瑤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明白陷入愛情的女人總是以為她的男人是無所不能的,但總要分清實際的狀況。

    以張小刀的近戰能力,甭說王大牛與劉亦晨,就是縣內隨便揪出來一個,恐怕也夠他喝半壺的。

    劉亦晨對最後一組的擂主位置勢在必得,當兄弟的分真章不說傷了和氣,但在打鬥之中誤傷了總是要不好的。

    見王洛菡一口回絕,劉亦晨沒有說話,秀氣的面孔上紋絲不動,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擂臺上拳腳交錯,偶有重擊之沉悶聲音總能引起歡呼。

    尤其是擂臺下的女眷,見男人各個赤裸上身,肉搏酣鬥,那尖叫聲就別提有多此起彼伏了,喊破喉嚨的也不再少數。

    時間在臺上男人們揮汗如雨,臺下女人們的尖叫花痴下稍縱即逝。

    轉眼間已經到了第八組,王鬥在將最後一名對手擊倒後高高的揮舞起了拳頭,博得了一片喝彩。

    張小刀看了看滿臉絡腮鬍子,身上肌肉猶如墳包一般鼓起的王鬥,輕聲道:“他怕已經氣旋品級巔峰了。”

    王大牛蹙著眉頭,剛剛王鬥連戰十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可看出他的實力不俗,但也能看出他似乎精進了一步。

    “唉,以前就打不過他,本想著這次能爭一把,看樣子還是沒戲。”王大牛誠懇的道。

    張小刀拍了拍王大牛寬厚的肩膀道:“你還年輕,他年長你八歲,若論吐納你在勤奮,畢竟還是少了些歲月積澱。”

    “我上了。”劉亦晨自信一笑,沒有在意兩人的言語,大步大步的走上了擂臺。

    劉亦晨是靈隱縣中少有的文武雙全,很被縣令周中息看重,那張秀氣的臉蛋也很招人喜歡。

    他的登場掀起了新一輪的**,最後一組的實力普遍不強,劉亦晨又是第一個登場,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來一次一挑十拿到擂主。

    而劉亦晨也沒讓眾人失望,在第一輪中以一記看似輕飄飄的拳頭在三息之後便擊中對手,拿下了第一場勝利。

    張小刀之前沒太仔細看擂臺上的較量,只是感受著周圍的氣氛,頂多算湊個熱鬧。

    而劉亦晨登場後,他便有些認真的開始看擂臺中的較量。

    一種說不上來的明悟充斥在他的心頭,在他看來劉亦晨的拳頭,怎麼這麼多破綻,怎麼這麼多可以借力打力的機會?

    他心中略驚,看了看身邊的王洛菡,忽然感覺王洛菡手抄出的秘典似乎玄妙的深不可測,絕對不是自己以前接觸到翼州三門中那些門派弟子水貨秘典。

    擂臺上的劉亦晨越戰越勇猛,一套流水拳打得陰柔軟綿暗藏剛猛,一連挑落九人後,擂臺下方的氣氛已經被推向了巔峰。

    在近乎瘋狂尚武的盛唐中,這並不算稀奇。

    當張小刀一步一步走上擂臺後,全場的喧囂稍減。

    雖然眾所周知張小刀的武練成績一直都是處於下游,但張小刀的確在靈隱縣的人員比較好,自然還是有很多人期望他可以創造奇跡的。就像上午技驚四座的箭術!

    只是擁有這種想法的人畢竟只是少數,當劉亦晨沒有絲毫客氣,雙拳舞動想要乾凈利落的拿下張小刀時。

    在張小刀的眼中,劉亦晨苦修了十年的流水拳術卻破綻百出,於是他抬起了右臂,抬起了右拳! 本帖最後由 jacky19960428 於 2014-12-31 00: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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