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16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0
第542章通靈社區



    隱約有警笛的聲音響了起來,馬小寶朝屋子暈掉的兩人看了眼,對蘇蘇說:“咱們先出去吧,他們讓警方來處理就好。”

    “知道知道,我們不方便曝光嘛。”蘇蘇打了個欠,埋怨道:“真是的,隻不過區區一隻不成氣候的虎妖。下次還有這樣的貨色,你自己一個人處理好啦。你要知道,現在都幾點了,這麼晚不睡覺皮膚會很差的。”

    “我好像記得有人追韓劇可以看一個通宵。”

    “那怎麼一樣,身體處於亢奮狀態的時候,細胞的活躍度、妖力的躁動都會讓身體處於最佳狀態。那種狀態下就算十天不睡覺也沒問題,可現在,我困了。”蘇蘇伸了個懶腰,像一隻昏昏欲睡的貓。

    兩人從大門離開,虎妖占據的老窩,是一棟爛尾樓。困著他們的房間,則是經過了自行改裝。往樓下看,可以見到幾輛警車停在下麵,有jng'ch正朝樓上跑來。兩人相視一笑,擋了個完全相反的方向,然後縱身躍下。

    如落葉輕舞,兩人輕鬆地落到地麵。這是樓區的後巷,黑暗的巷子突然亮起了光柱,光出現一個人影說:“你們就不能正常一點地走下來?”

    “能別用燈照著我們不,我們又不是犯人。”馬小寶不滿道。

    那人爽朗一笑:“這可怪不得我,誰叫這沒安上路燈呢。”他走回車邊,伸手探入車窗,將車燈關了。借著月色,可以看到這是個中年男子,長相普通,但一雙眼睛十分靈動,看得出是個機靈的人。

    他叫肖偉揚,是這該市網絡監察科的大隊長。和馬小寶算是熟人了,有時候碰上一些奇怪的案子,就會叫馬小寶幫忙。就像這次,隻是馬小寶的身份不適合在公眾前曝光,所以一般是由肖偉揚暗中聯係。作為回報,馬小寶要查一些資料的時候,肖偉揚也會為他大開方便之門。

    兩人的關係算是互惠互利,但一來二往的,也就成了朋友。

    “走,我送你們回去。”

    “那可好,省了我們一番功夫。”馬小寶一點也不客氣,拉著蘇蘇就往肖隊長的車上鑽。

    蘇蘇一進車,就挨著馬小寶的肩頭睡著了。肖偉揚駕著車,把他們往城拉。路上,通過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肖偉揚道:“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了了,這不今天要領畢業證了嘛。先畢業了再說。你放心,結婚了肯定請你喝喜酒。”馬小寶道。

    “臭小子。”肖偉揚罵了句,笑道:“你不說我還忘了,你小子還沒畢業。成啊,老肖我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還是個二愣子,哪像你又開酒吧,還交了蘇蘇這麼個漂亮女朋友。真有你的。”

    馬小寶幹笑不答。看向車外的街道,心中感歎。初來這個城市的時候,他還是個剛剛從高中畢業的毛頭小子,鬼使神差地考進了濮陽市的司南醫學院。在學校才結識了蘇蘇,爾後自己又用委托賺到的錢開了間小酒吧,如今“黃泉鄉”這招牌,在年輕人當中也算小有名氣。

    不過酒吧隻是個幌子,馬小寶暗地幹的仍然是通靈師的活。沒辦法,他馬家世代幹的就是這個,家族事業總要有人繼承不是。

    回到酒吧的時候,時間已經打烊。馬小寶也沒進去,直接抱著蘇蘇告別肖偉揚。他在酒吧上麵租了一個公寓,也算是他和蘇蘇在這個城市的窩。有了可以落腳的窩,就不會像無根的浮萍般四處飄蕩。這點不管人類還是妖怪都是一樣的,將蘇蘇抱回她自己的房間,一躺下,蘇蘇翻了個身睡得正香。

    走出房間,一條黑狗正在陽台趴著。馬小寶過去踢了他一腳,黑狗翻開眼睛瞪了他一眼,竟口吐人言道:“我感覺自己可以退休了。”

    這自然不是普通的黑狗,而是一頭妖獸。它叫禍鬥,原型是渾身燃燒著漆黑戾炎的魔狼,現在化身成黑狗隻是為了方便藏匿在人類社會中間。像禍鬥這樣的,用動物或幹脆以人類外形偽裝自己的妖並不少。在古時,它們藏在深山老林,於是有了《聊齋誌異》那樣的故事。然而在現今這個世界,就連峨嵋山都變成了風景區,又有什麼地方能夠容納得下妖。

    妖藏身於人類社會中,這是通靈師間都知道的事實。隻是它們大部分都安分守己,所以通靈師也睜隻眼閉隻眼。當然,也有些不安份的。例如晚上的虎妖,那就是馬小寶這種通靈師要誅殺的對象了。

    禍鬥算是馬小寶第一隻可以驅使的妖獸,隻是隨著馬小寶修為日進,能夠喚醒的大妖越來越強大,禍鬥的作用已經變得微乎其微。可對於這頭一開始就跟著自己的妖獸,他還是有特別的感情。隨手揉捏著禍鬥的毛發,馬小寶道:“退體也好啊,反正有我養著你,您老就安心地頤養天年吧。”

    “我呸呸呸,本大爺還很年輕好吧,什麼頤養天年……”說著說著,禍鬥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地說:“不過你現在有黃璃,還有天羅這些家夥,我還真派不上用場了。”

    馬小寶嘻嘻一笑,說:“其實吧,我剛想和你說,最近發現妖神鑒有了另一個新的功能。那東西,或許可以幫你重振雄風。”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別扭。”禍鬥哼哼道:“不過,說來聽聽也無妨。”

    “是天樞宮。”

    “天樞宮?”

    “嗯,似乎是專門給你們xi'lin用的。在麵呆一天,等於在人間呆一年。用這個xi'lin的話,可是事半功倍。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馬小寶就像一個推銷員,勾動著禍鬥那顆不安份的心。

    “有這種好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黑狗從地上站了起來:“打開,讓我進去xi'lin。如果給我個兩三百年的時間,我應該可以修成大妖了。”

    “真貪心,天樞宮每次隻能夠使用一百天。用過之後,就不能再使用了。你可要想清楚,這輩子隻能用這麼一次哦。”

    “少廢話,讓老子進去。”

    “知道啦,心急的家夥。”馬小寶雙手結印,召出妖神鑒。當心神投在這玉牌上時,一個新能力出現在馬小寶的神識。妖神鑒為馬家世代相傳的異寶,馬小寶每次斬妖除魔,在某種神秘力量的作用下,他所締結的功德會在妖神鑒上以數字的方式出現。

    那是被稱為功德點的東西,馬小寶每次要喚醒新的妖魔,都需要消耗一定的功德點。而妖神鑒上累積的功德點越多,似乎這法寶的能力也會得到提升。到現在為止,妖神鑒除了最開始喚醒妖魔的能力外,已經多出了妖獸解放、強化以及現在的天樞宮。

    天樞宮是專門用以給妖魔xi'lin的特別空間,它的功能就像馬小寶剛才所說一般。隻不過馬小寶沒說的是,要開啟天樞官,每天可是得消耗十個功德點。算下來,百天就得一千個功德點,這也不是個小數目。

    當然,禍鬥並不知道這些。馬小寶也沒準備說,禍鬥為他所做的,又豈是區區一千功德點能夠相抵得了的。馬小寶二話不說,手結法印,再往禍鬥一點。從妖神鑒上激射出一道光芒,投照在禍鬥的身上。黑狗化成了一團戾炎,由著而微地循著光芒被吸引進了妖神鑒。

    馬小寶以神識溝通寶鑒,在天樞宮一項上設置了百天時間後,才收起了妖神鑒。

    百天既百年,或許禍鬥無法因此脫胎換骨,但實力再進一步,卻是預料中事。

    夜色正濃,可馬小寶卻毫無睡意,幹脆開了電腦上網。網絡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這匯聚了各色人等,卻沒人知道坐在電腦那邊的是何許人也。能夠代表其身份的,也就一個id,一張頭像。馬小寶最常逛的是一些靈異論壇,這有五花八門的靈異貼子。

    當然,更多的是一些無厘頭,又或有意炒作的貼子。很多時候,這些貼子是沒有意義的。但有時,也不乏真撞上靈異事件,來到論壇發貼求助的。如果真撞上這樣的貼子,馬小寶會給予樓主一些正確的引導。若是事關重要的,他則會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

    通過這樣的方法,這些年來倒也幫了一些人。

    逛了一會論壇,馬小寶感到索然無味。最近沒什麼值得關注的貼子,排在首頁版麵的,也就是一些毫無營養的炒作貼。什麼哪的別墅鬧鬼啦,又或哪個鄉下傳出駭人聽聞的靈異事件等等。這些東西大多數是樓主從哪道聽途說,加上自己附會,就說得煞有其事。

    所謂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這些貼子馬小寶掃一眼,就能夠看得出其中某些矛盾的地方。當然他不會點破,發這些貼的人隻是為博取眼球而已,倒沒心存歹心,就讓別人看個熱鬧又有什麼打緊的?

    無聊按了下刷新鍵,在馬小寶想關機睡覺的時候,一個新的貼子卻跳進他的眼睛。貼子的題目是“通靈社區:你所不知道的另一個世界”,他點了進去,麵幾則故事當即引起了馬小寶的興趣。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0
第543章聚會



    把整個貼子看了遍,馬小寶對這所謂的“通靈社區”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首先這是一個本地新建的論壇,很明顯,眼下正在做宣傳。論壇的管理員由五人組成,很奇特,他們用的似乎都是真名。而且他們都聲稱自己有靈異經曆,像這個叫何夕的,說自己撞見過餓鬼。還有那個叫郭孝的,聲稱自己收購的二收車中看到亡者的靈魂。

    從他們的敘述來看,好像真實的成分不少。這才是讓馬小寶覺得奇怪的地方,在人類當中,除了像他這種通靈師外,還有如茅山道士那種修行者。他們身具靈力,馬小寶更是天生靈眼,看到妖怪鬼魂自然沒什麼出奇。

    不過普通人要看到鬼魂,基本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應業。

    所謂應業,既是自己種下了業因,而業障來尋,自然便能看到鬼魂。簡單點說,例如某人殺了人,而那人死後化成厲鬼來尋仇。由於雙方種下了業緣,於是生人便能看到鬼。

    當然,也有例外的。

    有些人靈感很強,他們也會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候察覺到另一個世界的居民。隻是這種情況很少,至少,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五人的機率真的跟中福利彩票沒什麼區別。

    何夕、郭孝這幾個社區的創辦者同時出現通靈的體質。不是做秀,就是要出大事的征兆,這才是馬小寶關心的原因。貼子的下方是條鏈接,馬小寶點了進去,畫麵跳動,來到一個剛新建立的論壇網頁。注冊的人數還不到十人,不過在論壇置頂的貼子上,似乎社區最近有個活動。

    活動的時間是這個星期天的下午,社區的創辦人將當麵分享自己的靈異經曆,說是讓有興趣的人可以過來參加。下麵則是一個地址,馬小寶想了想,在論壇注冊了一個id,然後留言表示自己會參加。

    很就有了回複,一個叫艾佳的創辦者發了個笑臉,說是代表社區歡迎馬小寶雲雲。

    關了電腦,馬小寶回房睡覺。今天實在有他累的,又是扮路人甲給虎妖捉走,又是zh'f了妖怪,剛才還發現了一起看上去並不簡單的通靈事件。很,他就熟睡過去。等到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接下來幾天,酒吧似乎也有關於通靈社區的話題在流傳。年輕人總是比較關注一些新鮮事物,而來黃泉鄉酒吧的,大多數是對一些無法解釋的現象感興趣的人。這和酒吧的氛圍有很大的關係,當初馬小寶盤下這酒吧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酒吧位於三煞位。

    靈體總是不自覺地撞進來,然後盤桓不去,致使酒吧的生意十分慘淡。馬小寶盤下來後,重新布置了酒吧的風水格局,讓氣場流轉。靈體能進能出,帶動了酒吧的風水氣運,生意在他生倒是經營得紅火。再加上故意使用了另類的裝飾設計,使得酒吧在開業的時候既打出了名氣,現在在這濮陽市年青人的圈子中,幾乎無人不知黃泉鄉的名字。

    光顧酒吧的多數是喜歡尋找刺激的年輕人,也有對陰陽文化異常入迷的。馬小寶為活躍氣氛,還隔三差五地給人算命看運程,無形中吸引了一批死忠。特別是附近辦公樓的女白領們,更是對這種事趨之若鶩。馬小寶有時也趁著酒吧之利,打聽到不少消息,也幫助過一些惹上麻煩的客人。

    而這幾天,馬小寶耳邊總會聽到“通靈社區”四字。心中對於星期天的聚會,也就更期待了。

    周日的下午,他獨自駕車前往聚會的地點。按照對方所提供的地址,馬小寶最終停在一片街區前,這是片住宅區。安靜,在初冬的先後陽光下,透著一種寧靜的氛圍。

    門鈴在安靜的樓道響起,聲音顯得格外大。門後隱約聽到一個女人說了句“來了”,接著門開,門站著個二十來歲的女子。略施淡妝,眉目清秀,身材姣好。她盈盈一笑,問:“您是?”

    “我是來參加聚會的。”馬小寶道,然後報上自己論壇的id。

    女子從褲兜摸出張名單,核對無誤後便請馬小寶進來:“你來得真早,大家都還沒到齊了。你好,我叫艾佳。”

    “馬小寶。”

    “隨便坐,你喝什麼,果汁還是啤酒?”

    “白開水好了。”

    放下一杯開水,艾佳坐在馬小寶附近說:“你也對靈異事件感興趣嗎?”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個人還是蠻多這方麵的經曆。”馬小寶指著自己說。

    “哦,是嗎?那可真有緣。”艾佳笑道:“我和何夕他們,就是因為靈異事件認識的。開始的時候大家隻是在論壇上隨便發貼說說,沒想到他們都有類似的經曆。一合計,我們就打算建個這樣的論壇。我相信,像我們這樣的人應該還有不少。”

    “為什麼想到要建通靈社區這樣的論壇呢?”

    “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其實人死後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啊。”艾佳笑m'm的說。

    馬小寶聳肩,說:“我本人倒是傾向不要過度涉足那個世界的事,可能會好些。”

    “為什麼?”

    “你也說了,那是另一個世界。或許,那個世界的居民不喜歡被我們知道它們的存在……”馬小寶看著這個女人,輕輕說道。

    艾佳愣了愣,顯然她沒想過這個問題。門鈴又響了起來,她起身開門。這房子估計是她的家,馬小寶掃了眼,從空間麵積到裝飾,都可以看出艾佳獨住此間。接下來,陸續有人來到。來到的客人當中,有四位是社區的創辦人,還有三兩位和馬小寶一樣身份的參與者。

    除了艾佳外,論壇的創辦人還有何夕、郭孝、任飛以及黃家慧。

    大夥在客廳坐下,艾佳送來飲料和開水,讓眾人自取。接著是自我介紹,讓馬小寶意外的是,艾佳還是一個演員,不過名氣似乎不大,至少馬小寶沒聽說過她的名字。何夕則是個高中生,一米八的個子,高高瘦瘦的。染了一頭黃發,總是揚起下巴看人,總有種自鳴不凡的感覺。

    郭孝就是個大眾臉,四十好幾的他開了家二手車車行,是個個體戶。

    再來是任飛,和艾佳年紀相若。酷愛玩車,用他自己的話說,每次開車,都是在用生命追逐速度。最後的黃家慧,則是個三十來歲的女xng。她是個醫師,經營著一間私人診所,談吐溫和,很是平易近人。

    至於來參加聚會的,則都是馬小寶這個年齡層的青年人。

    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後,郭孝幹咳一聲,擔起了聚會的主持,他說:“各位,我們有緣聚在一起,想必都是對靈異事件有興趣的人。我們幾人呢,確實有自己不一樣的經曆,也想拿出來讓大家分享。這次聚會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大家更多的來認識那一個世界。”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我和許多人一樣,也不相信所謂的鬼神之說。”郭孝壓低了聲音說:“但現在我已經完全改觀了,我們生活的世界,還有那些東西所在的世界,其實是互相交疊的。或許就在某個拐角處,哪片陰影之中,又或一片窗簾之後,它們在觀察著我們,並在某個時候不經意地和我們產生了交集。”

    “現在,將由我們社區的五位創辦者,向大家講述我們自己的親身經曆。你們可以不相信,但我可以保證,這一切都真實存在。不管你們相信與否,它們就在那。看著、聽著……”

    不得不說,郭孝這生意人說起話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別的不說,氣氛渲染得倒是不錯。一番話下來,除了馬小寶之外,其餘幾個年青人都開始朝四周張望,顯然受到了郭孝的心理暗示。

    “那麼,由誰開始說好呢。”郭孝的視線在幾個創辦人臉上來回掃動,最終停在何夕身上說:“要不,小何你先來?”

    “再強調一次,你可以叫我名字,但別叫我小何,大叔!”何夕抓了抓他那頭黃發,道:“事先聲明,我這個人可不會講故事。所以想到哪說到哪,你們也別打叉,就算問我什麼問題我也不會回答。因為,我對這種事情也不理解。至於你們信不信,那是你們的事。”

    見其它人沒有意見,何夕雙眼上翻,看著天花板緩緩道:“我自己經曆的那事,估計和餓鬼有關吧?從哪說起好呢,嗯,其實這事已經過去挺久了。想想看,應該是兩個多月前的事吧?”

    何夕絕對稱不上好學生,當然,染了黃頭發也不代表他就是b'ling少年。但何夕在老師的眼中,的確是個惹事精。他整天擺著一張不屑的臉孔,總為他招惹到這樣那樣的麻煩。兩個月前的一天,就在學校外頭,何夕和學校幾個男生打架,起因就是幾個男生看不慣何夕那張臉。

    不過這一次,何夕似乎出手重了些,直接將其中一個男生的肋骨打斷。為此他的父母十分生氣,學生的家長,還有學校方麵的施壓,讓何夕父母忙得焦頭爛額。一氣之下,幹脆把他送到鄉下的表叔處,寄宿在表叔家幾天。可就是這幾天,何夕卻撞鬼了。

    他遇到了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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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鬼舍



    讓人昏昏欲睡的午後,汽車在泥路上艱難地行駛著。不時一個猛烈的搖晃,讓何夕的心情跌到了穀底。

    他對於父母把自己往鄉下親戚丟的做法十分反感,可又能如何呢,父親並不會因為他的想法而改變主意。在他們看來,何夕這次做得太過份了,哪怕是對方挑釁在先。何夕憋著一肚子氣,一想到鄉下地方啥娛樂也沒有,就更氣閑了。他這表叔何夕倒也來過幾次,現在隻要不是山區的村子,倒也不至於太落後。

    當然,和城市是沒得比的。像表叔那條村子,住著幾十戶人家。除非是過節的時候,要不然平時一到了晚上就安靜得可以。何夕記得村子隻有兩家網吧,用的還全是老掉牙的機子,網速也不行。那樣的地方,他再無聊也懶得去。除了網吧之外,村子也沒其它可供玩樂的地方。

    他要在這樣的地方呆上一個星期,想想也叫人頭痛。

    終於在下午四點,何夕看到了村道前麵的一個牌坊,那是鄉門。何夕的表叔早早就在那等著,開著輛電瓶摩托,正蹲在地上抽著煙。見何夕父親來到,表叔才站了起來,堆著笑臉走上前來,用帶著當地鄉音的語調說:“來啦?路不好走吧?”

    “湊合湊合。”何夕的父親幹笑道:“那個表叔,何夕這小子就麻煩你照看了。一個禮拜後,我再來接回他。”

    “曉得曉得,你放心吧。再巧最近村祭祖,有的是熱鬧看,不會悶到這娃。”

    何夕心想,祭祖有什麼熱鬧。不外乎祭拜神靈和祖先,然後家家吃幾天肥豬肉,再請個破戲班子來唱上個幾天大戲。也就他們覺得熱鬧,何夕隻會感到無聊。

    被父親趕下車後,何夕坐在摩托車後麵,表叔帶著他開進了鄉門。村子巴掌大的地,見誰誰不認識。表叔開著車往家去的時候,路上頻頻遇到熟人。人問起何夕的時候,表叔總是一臉笑容的說:“城的親戚,知道咱這祭祖,過來湊湊熱鬧。”

    何夕黑著臉,也不搭理人,隨表叔回到了家。村子都是自建房,表叔的房子也不例外。這房子是去年剛建的,四層,小洋樓的格局。頭房間倒也敞亮,就是沒怎麼裝修。大是大了,就是沒城市的那種精致。

    表叔帶著何夕來到三樓,踢開一個房間。房間有個和何夕相若的男孩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表叔走過去就說:“我說臭小子,不是叫你收拾收拾。看客人都來了,你咋還在這呢?”

    “爸,這是我房間,憑什麼叫我讓出來。”男孩皮膚黝黑,看著何夕的目光露出些許敵意。

    表叔一巴掌摑他臉上:“因為他是你表哥,滾出去,上客戶睡幾天。”

    他是何夕的表弟,叫林棠,就比何夕小一個月。林棠怒瞪了何夕一眼,悶聲不吭地收拾了東西走人。表叔說:“大侄子,你就在這幾天。這房間采光好,夠敞亮。你先休息休息,回頭可以吃飯了我叫你。”

    何夕點了點頭,表叔出去後,他大字型往床上一躺。隨既皺眉坐了起來,床上一陣汗臭味,不用說肯定是林棠留下的。他泛起一陣厭惡感,看到旁邊有台電腦,歎了口氣打算過去上上網。突然門被人踹開,林棠黑著臉走了進來。

    “你不會敲門啊。”何夕不滿道。

    林棠冷笑:“敲啥子門,這是俺房間。你要不爽,住客房去,保證沒人會進去。”

    何夕一下子就火了:“是你爸讓我住這的,你要不爽,找他說去,拽什麼拽?”

    “我就拽你咋的了,老子本來住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你這人來,還得讓老子睡客房去。我告訴你,老子心不痛著呢,你別惹我。”

    “你以為我想來這種破地方,我告訴你,要不是我爸硬把我塞過來,倒貼我錢都不來。還稀罕你房間不成?笑話。”

    “是嗎?那你收拾東西滾蛋啊,別他媽占著我房間。”

    何夕推了表弟一把:“你罵什麼人啊?”

    “就罵你了。”

    眼看兩人要打起來,表叔及時出現,製止了兩人。把兒子臭罵了頓,林棠一臉怨恨地離開。吃飯的時候,氣氛自然就變得尷尬起來。林棠自己夾了菜往門口一蹲,也不理會別人。何夕也是悶聲不吭地吃飯。表叔表嬸倒是好聲好氣招呼著,就是菜式不對何夕的胃口。隨便扒了幾口飯,何夕就說自己飽了。

    他要離開的時候,表叔叫住他說:“大侄子,最近村祭祖。我們非但拜神,還要祭鬼。拜神倒沒什麼,不過明天開始,家家戶戶會在街上擺著祭鬼的食物,你可千萬記住,別衝撞了。”

    “什麼叫衝撞?”何夕皺眉問。

    “就是不能撞倒,更不能吃。”表叔煞有其事地說。

    何夕脫口而出:“神經,誰會吃街邊的東西。”

    旁邊的林棠跳了起來:“你罵誰呢?”

    “嚷嚷啥,你表哥又不是故意的。”

    表叔出來打圓場,兩人才沒又鬧起來。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何夕蒙著頭也睡不著,隻得起來刷牙洗臉。吃過早飯,外頭表叔放了一串鞭炮,接著和其它村民到廟堂祭拜先祖去了。何夕無聊,蹲在大門口看外頭人來人往。突然眼前一花,林棠拿著顆藍球跑到外頭,又看了何夕一眼,走過來說:“打球不?”

    昨晚睡了一覺後,何夕的火氣已經下了不少。林棠似乎也忘記了昨天的不,想想這也沒其它好玩的,何夕就點了點頭。於是兩個年輕人就離開了家,何夕跟著林棠在村子一陣亂逛,最後來到個藍球場。很難想像這種地方還有藍球場,不過這地看上去挺偏僻的。

    “這以前是曬穀場,後來沒再使用了,就改成了藍球場。”林棠把球往何夕一丟說:“會打不?咱們比試比試?”

    何夕揚起下巴:“比就比,我還怕你?”

    兩人在籃球場上較量了起來,玩得正起勁,林棠一個轉身過人、起跳投藍,動作那叫一個幹淨利落。可惜投偏了,藍球越過了藍板,直接砸進後頭一間老房子的大門,在門後的天井轉著。那房子看上去已經有好些年頭了,用的是古宅的設計格局。

    從大門進去是塊塌了一半的照壁,後頭是個小天井,地磚都長出人高的雜草,藍球就擱一邊了。何夕皺了皺眉,看向林棠。他就站在那,也不動。何夕走過去說:“愣著幹嘛,把球拿回來呀。”

    “不去。”林棠堅定地說。

    “為啥。”

    林棠回頭,神秘地說:“你不是這村子的人不知道,那房子鬧鬼。”

    “瞎說,這大白天的鬧啥鬼。”何夕壓根不信。

    “嘿,你還別不相信。這事還是我爸告訴我,就他年輕那會,這房子住的是當時生產隊的大隊長。據說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可過門一年,硬是給他生不出一個娃來。這隊長就在外頭有了新歡,想跟他老婆離婚。他老婆不肯啊,鬧著鬧著,後來還在家上吊了。”林棠搖頭道:“說起來那女的也挺可憐,當時好像也趕上了祭祖。可那會祭祖不像現在這麼簡單,到廟堂拜拜祖先,唱上幾天大戲就完事了。我爸說,那時候村子的講究可多了。那大隊長在外頭忙活了好幾天愣是沒回家,等到祭祖完了之後回去,你猜怎麼著?”

    何夕好奇問:“怎麼?”

    林棠吐出舌頭說:“你也知道,現在這天氣還怪熱的。當時也差不多這個氣溫,大隊長回去的時候,他老婆的屍體已經腐爛。特別是套繩勒著脖子,生生把脖子給勒斷了。結果頭還掛在繩套上,沒頭的屍體則掉在一邊,沒把大隊長當場給嚇神經了。”

    “後來因為這事吧,影響極壞,那大隊長還給開除了。”林棠朝對麵那房子弩弩嘴說:“之後那隊長在村子不招人待見,幹脆離開到城打工討生活去,就再也沒回來過。這他家祖屋吧,就這麼荒廢了。一年之後,就開始有人說在這屋子看到一個無頭的女人在地上爬著,有時則會看到單獨一個腦袋在樓梯上滾下來什麼的。後來村長還請和尚道士來看過,都說這屋子陰氣極重。”

    “切,這你也信?”何夕嗤之以鼻。

    “反正我是不敢進去,你不信邪是吧?那你進去把球拿出來吧。”

    “去就去,慫貨。”何夕拍拍屁股,朝房子走過去。

    一挨近,空氣都變得涼嗖嗖的。再看房子那些半塌不塌的屋子黑漆漆的樣子,何夕也打起了退堂鼓。可林棠在後頭煽風點火,他這人又不肯服軟,硬著頭皮就鑽了進去。一走進門後,何夕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他趕忙跑到院子角落的藍球邊上,突然眼角好似有什麼東西閃過。他下意識朝斜對麵的正屋看去,那好像有人影在地上竄過。

    頓時,何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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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餓鬼

  

    何夕連忙把球撿起來,轉身要走,卻看到林棠在外頭把大門關上。門縫中,可以看到林棠臉上那滿是惡意的笑容。何夕大怒,把球往門口擲。呯一聲,球撞到木板又彈了回來。

    “林棠,你幹什麼?”何夕跑過去,用力推門。門外頭響起鐵鏈啷當的聲音。看樣子外頭還給林棠給鎖了,何夕更是火冒三丈。

    林棠在外頭道:“你不是說自己膽大嗎?不是嫌棄我們家嗎?那好啊,你就在這呆著吧。”

    聲音逐漸遠去,顯然林棠自己走了。何夕又推了幾下門,可外頭給林棠用鐵鏈鎖死,他根本就出不去。何夕大叫道:“姓林的你給我等著,你為這破屋子能夠難得當老子嗎?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

    他氣得大叫,用力地踹了幾腳大門。別看這屋子舊,門板用的可是實心的料,不是現在那些合板。何夕根本就踹不破門板,他隻得重新尋找離開的方法。轉了圈,他發現圍牆不是特別高,自己用力一搭都能夠碰到牆頭。可這樣不好使力氣,何夕想了想,將擺在天井角落一頭大水缸給拖了過來。然後在地上撿了幾塊木板架在水缸上。

    他先站上去試了試腳,感覺應該可以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才整個人站了上去。立時木板吱吱作響,何夕也不知道它們撐得了多久,連忙用力往牆頭竄去。這不用力還好,一用力,木板哢嚓一聲裂開,何夕整個人摔到了水缸。

    這可把他摔得不輕,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這水缸夠大夠深,何夕這大小夥坐在麵,也不覺得狹窄。隻是水缸好像也有長了些雜草,那些草壓在腳下感覺不舒服。他朝缸底按去,想借力撐起身體。可手一按就覺得不對勁,手掌下那團東西似乎不是雜草。柔柔的、滑滑的,就像是一匹絲綢。

    水缸哪來的絲綢,何夕也沒多想,隨手抓起來一看。頓時嚇得不輕,那哪是什麼絲綢,而是頭發。好大的一團,黑油油的發著亮光。突然有這團黑發翻出兩隻眼睛,就這麼木木和何夕對視著。何夕“哇”一聲叫,頭猛往後縮,一下子撞到了缸壁。立刻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涼絲絲的東西打在臉上。何夕皺了皺眉頭,醒了過來。往上一看,原來下著零星的小雨。天已經黑了,他突然記起水缸的頭發和眼睛。可這會,卻發現麵很幹燥,沒有什麼怪東西,就像剛才隻是自己的幻覺。

    他往後腦勺摸了下,碰到傷口一陣針刺似的痛,讓他直咧嘴。何夕忍痛從水缸爬出來,這天一黑,下著雨沒有月光。不小心腳絆了下,就從水缸摔了出來。這一摔可把他摔了個狗啃泥,下巴都擦破皮了。一想到自己這麼倒黴都是拜那林棠所賜,不由罵道:“該死的,看老子回去不收拾我。”

    天突然打起雷,一陣白光閃過,雨勢仿佛有加大的趨勢。何夕朝上頭看了眼,這時眼角的餘光,正對麵那塌了小半的屋子好似有什麼東西經過。

    沙-沙-沙——

    有東西在地上拖過,讓何夕後背發冷。他低下頭,天空白光再閃,讓他看到一雙穿著繡花鞋的腳剛好在屋子大門邊上閃過。何夕頭皮一炸,立刻跳了起來。他哆嗦著爬上水缸,踮高了腳伸手撈到牆頭的時候,何夕突然僵住了。

    後麵有人!

    這純粹是一種直覺,何夕也不敢向後看,他用力爬上了牆頭。再轉過身要翻牆出去時,就看到屋子門前的陰影下,一雙腳懸空晃啊晃啊。他驚叫一聲,失手從牆上掉了下來,但總算離開了那可怕的屋子。

    何夕顧不得痛,三兩下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籃球場這一片算是村子的舊址,隨著村民日漸往新址遷離,這片舊址已經十室九空。更讓何夕頭痛的是,這叉道極多,巷子四通八達的。早上林棠帶他過來的時候,他本來就繞得頭暈,也沒想過這表弟會給他來這麼一個損招,自然也就沒特意去記路。

    現在可好,天下著雨,沒月光,沒路燈。到處黑漆漆的。要命的是,這信號不好,手機還打不出去。於是這東西現在隻剩下一個照明的效果,拐來拐去之後,何夕發現自己迷路了。他忍不住大叫起來,可四處荒蕪,壓根沒人搭理,倒是遠遠傳來了幾聲狗吠。

    他從早上吃了一碗稀飯,現在肚子早餓得打鼓。何夕又累又餓,找了個還算完好的屋簷避雨。蹲在屋簷下,他歎了一聲。看到旁邊擺放著幾個麵包,他頓時一喜。伸手要去拿時,卻記起表叔說過這放在外頭的祭品吃不得。可不看到麵包還好,一看到食物,何夕的五髒六腑都絞到了一起。

    “管他的。”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拿起一個麵包吃了起來。

    三兩下就把麵包吃完,可還不夠,便又朝另一個麵包抓去。他的手剛放到麵包上,就看到後頭陰影同樣伸出一隻青青白白的手也按到麵包上麵。何夕嚇了跳,連滾帶爬地跑出屋簷。再看去,哪有什麼手掌,麵包也好好地在哪。他鬆了口氣,拿過來啃了口,卻一下子吐了出來。

    這麵包是臭的!

    “何夕?何夕?”表叔的聲音在遠處傳來,何夕看到有手電的光柱在晃動。

    他眼睛一亮,大叫著說:“我在這,我在這。”

    片刻之後,何夕的表叔和幾個村民找到了他。表叔愧疚說:“大侄子你沒事吧?都是那臭小子不好,竟然把你丟下了。我已經狠狠揍他一頓了,咱們回去吧。”

    何夕這時已經沒有力氣去怪林棠了,接過表叔遞過來的雨傘,跟著大家夥離開。當他們遠去之後,又有一隻手臂從之前屋簷的陰影下伸了出來,在麵包上按了下。本來色澤還算鮮豔的麵包,顏色立刻變得灰敗起來。

    回到表叔家,何夕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撞到臉上青腫一片的林棠,看來表叔還真下狠手把他給揍了。何夕冷笑了一聲,回到房間蒙頭就睡。今天實在有他累的,沒過一分就進入了夢鄉。睡著睡著,他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聽上去異常模糊。

    何夕努力想要聽清楚,於是片刻後,他聽到有人在叫:“我餓,我餓啊……”

    他頓時睜開眼睛,笑意全無。屋子的燈還亮著,何夕鬆了口氣。還想躺下繼續睡,身後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餓,我餓啊……”

    未了還加了句:“是誰把我的東西吃了。”

    何夕打了個哆嗦,想起自己在破屋前吃的麵包。他牙關打顫,握緊了拳頭猛然一個轉身看去。就在他的床上,有人背對著他躺著。身上穿著灰樸樸的衣裳,看著像壽衣。這人瘦得那個叫皮包骨,就連腦袋上的頭發也隻有那麼稀稀拉拉的幾根。

    任憑平日何夕再膽大妄為,突然看到這麼一個東西,也嚇得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他盯著床上那背影直喘氣,剛想喊救命,眼角卻看到床底下有什麼東西在動。他瞪大了眼睛,一點點低下頭,隻見床下有雙手突然往床底縮去。何夕倒抽一口涼氣,這屋子的東西還不止一隻!

    突然眼前一花,一張瘦得幾乎隻有骨頭的臉貼到他鼻子前,臉上那對眼窩深陷,猶如一對黑窟窿。那張大的嘴巴隻有幾顆發黃的牙齒,然後從這張嘴中吐出大叫:“把食物還給我!還給我!”

    何夕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然後感覺自己被人猛烈搖晃。他張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床上,表叔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問:“怎麼,做惡夢了嗎?”

    他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已經是白天了。把表叔打發出去,何夕起床,不經意往床上看了眼,立時呼吸一窒。就在他身邊的床鋪上,被單上清楚地出現一個人形。加上何夕自己的,床上竟然有兩個人形!

    “哇,真可怕。”

    艾佳的家,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掩嘴驚呼。

    馬小寶皺眉問:“後來呢?”

    “後來我把這事跟表叔一說,他先是很生氣。然後又直歎氣,最後把我拉去找村一個老人。那個老人聽完這事後就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來。回來後他說沒事了,他已經跟那些孤魂野鬼解釋過,它們不會再纏著我。但我得做一場法事,祭拜些東西。當然,這些都是表叔給我張羅的。”何夕聳肩道:“接下來就沒有其它怪事發生了,過了幾天,老爸把我接回來,可學校那邊還停我的課。我閑著無聊在網上發貼,很多人都不相信,可老郭他們幾個好像也有相同的經曆。”

    “所以你們就一起創辦了這個網絡社區?真是太有意思了。”剛才那年輕女孩脫口說。

    郭孝嘿嘿道:“小姐,這一點也不有趣。接下來我講講自己遇到的怪事吧,聽完之後,保管你們害怕。”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4
第546章凶車

  

    別看郭孝現在混得挺不錯,年輕那會過得卻很不容易。他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母親辛苦地把他養大,但因為家窮,郭孝讀到初中就輟學了。在親戚的幫助下進了一家汽車修理廠,給個師傅當下手做學徒。這一呆就是十年,十年後汽修廠因為生意不景氣關門了,郭孝用這十年來的一點積蓄在家附近開了家雜貨店。

    可因為不懂經營,很雜貨店虧本,郭孝隻得關門。後來又當過司機,做過推銷員。直到和現在的妻子結婚,在老丈人的資助下開了一間專賣二手車的汽車門店。

    開始的時候生意並不景氣,畢竟郭孝才開始混這行,很多門路都不熟。在這行呆了三幾年後,漸漸認識了些朋友,結識了一些中間商,生意才漸漸好起來。所謂一行有一行的門道,別看郭孝以前是修理汽車的,也算是和汽車有關的活。可賣二手車跟修汽車那完全是兩回事,剛開始的時候沒有門路,郭孝是自己跑市場,拉生意。

    直到後來認識一個叫東哥的人,他是這條行業鏈的中間商,也就是中間人。人家汽車壞了、舊了不要了,就賣給他。東哥再轉手賣給郭孝這些二手車行的老板,最終汽車經過翻新維修,又出手賣了出去。

    中間商賺的是轉手費,郭孝這種老板賺的則是舊車翻新之間的差額。如果和中間商合作久了,那買進舊車的價格還能夠再壓一壓。摸清這麵的門道後,郭孝和這東哥打好了關係,這生意就一天天火紅了起來。

    沒過多久,郭孝自己買車買房。不懂行的人以為二手車買賣好混,其實不然。除了要有一個貨源穩定的中間商外,還有其它一些外行所不知道的暴利。否則郭孝沒辦法在短短十年間,把一個小小的二手車門店經營得在市有好幾家分店。

    這種暴利是不為人道,同行之間也極為忌諱,因為這種暴利來源於一種車輛。

    凶車!

    什麼是凶車,就是發生過慘劇,但損壞又不是很嚴重的車子。這種車子多數發生過車禍,但也有極少數車子是發生過命案的。發生過車禍的汽車,本來價格就低。如果是發生過命案的車子,那價格就更低了。哪怕給中間商賺了一手,經由翻新之後,仍然有無法想像的巨大差額可賺。

    特別是一些名牌汽車,那做成一筆這樣的生意,就抵得過十幾單同類生意了。

    這些年,郭孝經手的凶車也有好些。其中還有一兩輛是那種發生過命案的車子,也不知道東哥是怎麼搞到的,反正郭孝也不會問,這是行規。

    本來做了這麼些年也沒出過啥事,但就在最近,郭孝經手了一輛凶車之後就出事了。

    那是一個多月前的傍晚,天氣還十分炎熱。郭孝在車行教著幾個學徒修理著一輛汽車的發動機,這時來了個電話。一看手機顯示著東哥的來電,郭孝知道生意上門了。交待幾個學徒自己繼續幹活,他則來到了辦公室。

    一接電話,那東哥就神秘地說道:“老郭,有大單了。”

    大單的意思,既是凶車買賣。因為其中的利潤極大,所以行內都管它叫大單。郭孝混了這麼些年,哪有不知道的道理,當下不動聲色道:“什麼情況。”

    “一輛保時捷911,八成新。車主撞死了人,現在惹了一身官非,他家人說這車不吉利,想賣了。你接不接。”

    “什麼價?”郭孝問道,東哥這麼說,車肯定已經到他的手。如果他不接,東哥可以找另外一個車行談。而像保時捷這種名車,並不愁買家。

    “別人要至少30萬,是你的話,我算你28萬。怎麼樣?”

    “成,什麼時候取貨。”

    “晚上,老規矩。”

    幾句話談妥,東哥掛了電話。他們這行講究個信譽,一般不用簽合同。郭孝既然答應下來,東哥就不會易主。一輛全新的保時捷至少要兩百來萬,就算是八成新,那少說也得有個百來萬左右。

    郭孝以28萬的價格購入,然後要看車的損壞情況。但既然能夠拿出來賣,就不至於損壞得太厲害。按照敦孝以往的經驗,自己也就再貼了三幾萬就能夠搞定。

    以目前的二手車市場價格估算,這輛八成新的汽車至少可以賣到150萬左右,這麼算下來,郭孝淨賺個百萬是沒問題的。當然,汽車的來曆、牌照什麼的都得重新弄。要不然讓新車主知道是輛凶車,誰還願意買,那不自尋晦氣嗎?

    到了晚上,郭孝吃完飯,就提前讓工人先下班。店門拉下,卻留了個後門。到九點多的時候,一輛拖掛車開到車行的後頭,幾個男人跳下車,他們是東哥的幫手。一般負責運貨,東哥自己是不出麵的,隻負責中間聯係洽談。

    郭孝丟給他們每人一包煙,都是大中華,幾人樂地收了。其中一個拍拍郭孝的肩膀說:“郭老板,又可以大賺一筆了,真羨慕死咱幾個。”

    “都是辛苦錢,兄弟。勞煩,輕點卸。”

    “曉得哩。”

    幾人車車熟路地把一輛蒙著遮陽罩的汽車卸了下來,再把遮陽罩掀開,讓郭孝驗貨。確認無誤之後,他們開著卡車走了,郭孝則把汽車開進了車行。再檢查了一遍,他很滿意。汽車幾乎沒有損壞,就是車尾脫漆了,還有些劃痕,應該是撞到人的時候造成的。

    在車底,有一塊暗紅色的血跡。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郭孝幹脆自己翻新了起來,這些對他來說隻是小活。給車尾的外殼重新上了漆,又鑽到車槽下,小心地清理掉那塊血跡。眼看就要完成的時候,郭孝突然聽到有腳步聲。他皺了皺眉,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前後兩邊的門已經被他關了,除非有鑰匙,否則進不來。

    他自己當然有車行的鑰匙,除此之外,也就是車行的師傅老王了。於是他喊了聲:“老王?是你不?”

    沒人應。

    ——

    腳步聲漸近,這時郭孝聽清了,那是女人高跟鞋踩著地麵的聲音。可這時候,哪來的女人。郭孝狐疑地朝車槽外看去,借著車槽和汽車底盤間的那道空隙,突然一雙猩紅的高跟鞋跳進他的眼。讓郭孝驚駭莫名的是,那鞋上沒有腳,這鞋是自己在動!

    接著,高跟鞋中突然冒出了紅色的液體。血,像開了水龍的自來水一般,不斷從鞋子冒了出來。它們淌過了地麵,流進了修車槽。郭孝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他拚命砸著旁邊的按鈕,機器將上麵的汽車升高,他立刻從車槽爬了出來。

    但爬出來後,卻發現哪有什麼高跟鞋和血,一切如同他的幻覺。可郭孝的鼻尖,卻仍有血腥味在繚繞著。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東哥。兩人約在一家茶樓見麵,東哥如約而至。郭孝給他沏茶,劈頭就問:“東哥,那車能退不?”

    “啥?”東哥幾乎跳了起來,然後搖頭笑道:“老郭,你也不是頭一天幹這行,哪有聽過貨物出門還能退的道理。再說,那車好好的,你放著這錢不賺要退貨?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不是,那車邪門。”郭孝說:“要不,你給我說說這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郭啊老郭,打聽車主的事是大忌你知道不?”東哥站了起來說:“好了好了,別說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吃早點了。”

    他搖著頭,負著手走了,留下郭孝自己。今天是星期天,老婆帶著女兒欣欣來車行。郭孝一到車行就看到娘倆,把女兒打發走之後,郭孝的老婆把他拉到一邊說:“成啊,昨天拉回一輛保時捷,什麼來頭?”

    “那種東西。”

    他妻子頓時眉飛色舞:“那這次合計著能賺個多少。”

    “少說百萬是有的,隻是,梅梅,那車挺邪的。我想著是不是處理掉。”

    妻子立刻跳了起來:“你傻啊,合計從東哥那買來不用錢。說,買了多少?”

    “28萬。”

    “錢打了沒?”

    “打了。”

    妻子雙手一拍:“那不就結了,錢已經打了,這車就是咱的。你要處理掉,那我們不白白虧了幾十萬。老郭,有什麼邪不邪的,你點把車出手就成。”

    郭孝見妻子也這麼說,隻得點了點頭。這時王師傅急急跑進辦公室,說:“老板不好了,欣欣跑車出不來。”

    郭孝眉頭一跳:“哪輛車?”

    “就昨晚那倆保時捷!”

    “什麼?”

    郭孝f'q倆跑到後頭的修理車間,女兒欣欣正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茫然的樣子。郭孝去開門,可門從麵反鎖了。他大叫著,要女兒把門打開,但欣欣隻有五歲,她根本就不懂應該怎麼做。突然,保時捷的車頭燈亮了起來,接著引擎響起發動的聲音。

    這會兩f'q臉都綠了,要女兒在麵坐著車衝出店外去那還得了。敦孝立刻掄起一把錘子,狠狠往後座的窗戶砸了下去。窗戶爆碎,他顧不得邊框還有些玻璃碎,伸手從麵打開了門。接著鑽了進去,再猛撲上駕駛座,將方向盤下的車鑰匙拔了出來,汽車總算才消停了。

    郭孝鬆了口氣,問:“欣欣你怎麼跑進來了?”

    “一個姐姐說要帶我去玩……”欣欣小聲道。

    郭孝卻全身一僵,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雙高跟鞋。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5
第547章她來了



    “經過這事後,我老婆也不敢再留著這車,天知道賣出去之前還會發生什麼事。於是我們就把汽車處理掉了,在這之後,也就沒其它怪事發生了。”郭孝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後來我從別人那才輾轉打聽到,這輛車的主人原來撞死了自己的前任女友,好像是因為感情糾葛什麼的。現在這人被指揮蓄意殺人,我看到的那雙高跟鞋,還有我女兒說的那個姐姐,估計就是那個女人的……”

    “鬼魂”兩字他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要說什麼。這時已經是黃昏,艾佳提議今晚就在她家聚餐,說是家好久沒有這麼好人氣了。這女子的話語,似乎透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寂寞。

    接下來女人們去超市買菜,男人則在客廳聊天打牌。馬小寶走到陽台,給蘇蘇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不回家吃飯。電話剛掛,郭孝走了出來,站在另一邊抽著煙。馬小寶走過去,叫了聲:“郭老板。”

    “別別,叫我郭哥還是老郭都成,就別叫老板,聽著別扭。”郭孝擺手笑道。

    “那我叫你郭哥吧。”馬小寶摸出包香煙,點著,吐出一個煙圈問:“郭哥後來那車咋處理了?”

    “就是處理了唄。”郭孝笑笑道,似乎不準備在這方麵細說。

    馬小寶點頭,拿出張名片放到郭孝眼前說:“不瞞你說,我們家世代做的都是死人生意,所以對這方麵的事情也知道一二。按照我的經驗來看,假設郭哥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鬼魂徘徊在汽車附近,有可能怨氣大,無法離開。最妥當的做法,是把汽車銷毀,一了百了。但願郭哥用的是這種辦法,否則,估計這事還沒完。”

    他眨了眨眼睛,點了下名片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郭哥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說完就走,也沒給郭孝拒絕的機會。郭孝擺弄著馬小寶丟下的名片,臉上神情數次變化,最終還是將名片收入口袋。

    艾佳幾個女人把菜買回來之後,就在廚房忙活開。到了晚上七點多,一桌豐盛的菜式讓人食指大動。馬小寶修為日深,食物於他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他幾乎淺嚐既止,就連白飯也是象征xng地扒了幾口。倒是何夕吃得不少,似乎是因為正在發育的階段,這年青人整整吃了四五碗白飯,掃光小半桌子的菜,卻仍然一臉意猶未盡的感覺。

    馬小寶皺了皺眉頭,說:“小何,節製點。吃太多對身體負擔太重。”

    何夕白了他一眼道:“要你管,還有別叫我小何,我和你不熟。”

    行,拽得跟二百五似的主。馬小寶笑了笑,也沒繼續勸說。

    何夕拿起空碗,跟到廚房再盛一碗白飯。突然聽到不知誰在笑,聲音陰陰細細的,帶著嘲笑的味道。他一聽就不爽,回頭叫道:“笑什麼笑?”

    餐桌上大夥驚訝回頭,他們有的扒飯,有的聊天,壓根沒人臉上有笑意。何夕有點蒙,搖了搖頭,也不解釋。他剛走回來,房子的燈閃了兩閃就滅了。立時整個用餐區黑漆漆的一片,有膽小的n'shng叫了起來:“怎麼在這個時候停電了。”

    “奇怪,我沒看到物業有今天停電的通告啊。”艾佳說道。

    還是何夕和任飛幾個男生掏出了手機,打開照明功能,才讓那膽子比較小的n'shng鬆了口氣。再看外頭,家家戶戶都亮著燈,就艾佳房子停電。

    “可能跳閘了,我去看看。”艾佳說。

    何夕眼神一動,舉手道:“我和你去。”

    “成,我們走。”

    片刻後,兩人離開。電閘在一樓的樓道,兩人搭了電梯往下走。電梯就何夕和艾佳兩人。艾佳站在前麵,留給何夕一個無比美好的背影。電梯的兩邊裝有鏡子,從鏡子可以看到艾佳的側臉。何夕或許看得太入神,艾佳忍不住笑道:“幹嘛老盯著我看,我臉上有東西嗎?”

    何夕這心高氣傲的男生,破天荒的臉一紅說:“沒,就是……艾佳姐,你真漂亮。”

    “小屁孩,還想學人家泡妞不成。”艾佳笑道。

    何夕眼中閃過憤然之色,這時電梯門開,艾佳當先走了出去。何夕跟在後頭,他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直到走出電梯的瞬間。他閃電般朝左邊的鏡子看去,因為兩邊都有鏡子的緣故,於是鏡子中出現了無數個電梯的畫麵。就在其中一個畫麵,何夕非但看到了自己,還看到一個背朝自己的女人!

    電梯門合上,何夕隻覺得心跳加速。艾佳見他臉色有異,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說:“你怎麼出這麼多汗,不會生病了吧?”

    “我沒事。”何夕不願在艾佳麵前給小看了,拿開她的手說:“走,咱們去樓道。”

    很,艾佳家通電了,但眾人已經沒有吃飯的興致。這麼個小插曲後,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有人要回家,有人還有約會,於是這次聚會也就到這結束。郭孝說之後會請任飛、艾佳還有黃家慧三人錄個視頻,補上他們今天沒講的故事。

    定下下次聚會的日期後,眾人告別了艾佳。看著消失在門後艾佳的那張臉孔,何夕一付患得患失的樣子。任飛一把搭住他的肩膀說:“小子,你喜歡艾佳?”

    何夕甩開他的手怒道:“關你什麼事。”

    說著氣衝衝地跑來,任飛搖頭笑道:“小鬼一個。”

    回到家,何夕推開門,就聽到客廳傳來父母爭吵的聲音。他皺了皺眉頭,父母吵架也不是第一次了。父親在外頭做生意,難免得應酬。有時回來晚了,母親就疑神疑鬼的,甚至懷疑父親在外頭另結新歡。為這事,他們都差點離婚,最後都是因為何夕這一個兒子的關係才繼續維持著這段已經走到盡頭的婚姻。

    他也不打招呼,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打開音響,用音樂作為自己無聲的反抗,同時取代了父母吵架的聲音。何夕把自己扔到床上,聽著音樂,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他做了個夢,一個和艾佳有關的夢。夢和艾佳正在沙灘上曬太陽,艾佳突然背著他發出一陣陰細的笑聲。

    嘻嘻嘻嘻嘻嘻——

    聽得人真發毛,夢何夕不由問:“你笑什麼?艾佳姐?”

    艾佳突然回過頭來,露出一張青白腐爛的臉孔,用露出牙床的嘴巴對何夕說:“我好餓啊……”

    “啊!”何夕大叫一聲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手捧著臉,心想怎麼會做這樣的怪夢。視線無意掃過地麵,突然看到床鋪下有什麼東西閃過。何夕心道該不會老鼠跑進來了吧,他趴在床上,頭往床下探去。床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不過可以隱約看到一片白斑。他還在想那是什麼的時候,那白斑迅速擴大,化成了一張白慘慘的女人臉孔。

    就在床底下,有個女人和何夕四眼相望。有那麼片刻的沉默之後,何夕才爆發出一聲驚叫。

    “怎麼了?兒子?”

    父親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再看,自己正縮在床上牆邊。

    竟然是夢中夢?

    何夕搖了搖頭,再聽到他叫聲趕來詢問的父母推出門去。重新關上門,他輕拍了自己臉頰兩下。把音樂關了,打算洗個澡。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身後有個聲音幽幽地說道:“我好餓啊,你有沒有東西吃。”

    背後一陣涼嗖嗖的,何夕聽到自己牙關打顫的聲音。他不敢回頭,就這麼直直地站著。看著床邊窗口的玻璃,那倒映出他身後的情景。隱約可以看到一條身影站在後麵,披散著頭發,低垂在腳邊的手瘦得讓人不忍直視。那東西突然抬起手,一點點朝何夕摸來。

    眼看就要摸到他的肩膀,何夕終於忍不住往前一撲,撲到床上再回過頭來,房間什麼也沒有。

    錯覺嗎?

    何夕想,然後眼睛瞪得通圓。在地板上,有一雙黑色的腳印。何夕發誓那絕對不是自己的,這雙腳印要小得多,看上去像是女人的腳。可剛才除了他自己外,又哪來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客廳的,隻知道當他走出去的時候,從父母的眼中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自己。父親臉色一變,說:“兒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母親連忙給他倒過來一杯水,何夕喝了之後,才有了點血色。他伸出手,也不敢看自己的房間。手一直抖,指著房間說:“那麵有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父親追問。

    何夕低著頭:“女人,有女人在我房間。”

    父母倆看了對方一眼,母親抱著他的頭說:“別說傻話了,兒子。這房子就我們仨,哪來什麼女人。”

    “不,她就在麵。”何夕抬起頭,一臉絕望的說:“她從表叔那跟著回來了,沒錯,就是她。我吃了她的東西,所以她跟著來了!”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6
第548章點星



    這是片生機勃勃的宇宙,主星太陽綻放著祥和的金色光芒,圍繞著這顆主星鋪呈而開的,是其它107顆各式奇星。這合共108之數的星點,便構成了馬家的法決中的星宮圖。馬家的《星海天宮決》,講究以內宇宙溝通外宇宙,從而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馬家的法決綱要上,將人體108個大xu視之為星點,而每九個星點連成一道星脈。最終,十二道星脈則組成內宇宙的完整天宮圖。

    而現在這片宇宙,正是馬小寶的內宇宙。

    自從主星太陽星覺醒之後,馬小寶相繼點亮了太陽及七殺星脈的若幹個星點。至於最初的巨闕一脈,如今也隻剩下最後一個星點未曾點亮了。至於太陽、七殺兩脈,也各有星點點亮。三脈合共14顆星點在內宇宙中大放光芒,星點之間太陽真力來回激蕩,蔚為奇觀。

    放眼整個馬家曆史上,罕有齊修三脈者。便是兩千餘年前,被視為馬氏第一人的先祖馬震北,也不過修齊三脈,卻已經名震天下。當知這《星海天宮決》果有不凡之處。隻是這篇法決綱要,以及神秘莫測的妖神鑒從何而來,則是馬家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迷。

    以馬小寶的年紀,已經能夠點亮14顆星點,在馬家的曆史上也是罕見的天才。其修為已經直追先祖馬震北,隻是,就連馬小寶如今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爺爺馬如龍也不知道,這個孫子便是先祖馬震北的轉世。馬小寶也是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後,接觸到前世宿慧,喚醒了一些記憶片斷才得以知曉。

    同時也從其中知道了,有關於他和蘇蘇兩世情緣的事情。

    此刻正是參加完通靈社區聚會第二天的午後,馬小寶盤膝坐在陽台,正行著吐納功夫。牽引著陽光中的靈力不斷滲透進自己的體內,在馬小寶的神識,這些自陽光提取出來的靈力就像一顆顆金色的四喜丸子。通體渾圓,外金內白,在法決的牽引之下進入他的體內,並朝內宇宙中那顆太陽主星匯聚而去。

    這些靈力將在主星經過蘊養,再轉化成純正的太陽真力供馬小寶使用。

    在不斷吸收陽光中的靈力之後,主星太陽愈發明亮,到得最後。太陽星輕輕一震,從星點中湧起一陣靈力潮汐。這是靈力積聚到一定程度後的表現,潮汐翻湧,大有脫出主星,衝襲太陽星脈下一個星點的趨勢。馬小寶並不著急,以意識遙感,將潮汐仍然圈守在星點之中。

    然後繼續自陽光中提取更多的靈力匯入主星,於是一道又一道的靈力潮汐在星點中盤旋著。潮汐互相碰撞間,一小部分靈力消散,但更多的卻融匯在了一起。當主星中已經積聚起近十五道潮汐時,馬小寶才以意識控製這斜汐不斷融匯,最終形成一道靈力巨浪!

    巨浪如脫韁野馬,自主星衝出,沿著星脈,大部分的靈潮直撲太陽星脈。餘者則匯入七殺星脈之中,先說那道撲進太陽星脈的巨浪,以銳不可擋之勢不斷衝襲過那些馬小寶已經點亮的星點,接著撞往第四顆星點陽罡!

    然而太陽星脈的各路星點,其屏障無比厚實。這道靈力巨潮雖然勢大,卻隻撞得整個內宇宙為之一震,卻未曾破開屏障,點亮陽罡星點。不過經此一撞,陽罡星的屏障顯然削弱了不少,之後再不斷衝擊,便有望點亮。潮漲潮退,一撞無果,靈力浪潮席卷而回,眼看就要退回主星太陽之中。

    不料突然轉了個彎,朝七殺星脈一路匯去。

    原是此前巨浪分出一波撞進七殺星脈,受靈力浪潮之間的天然吸引,兩浪合一,又形成了一次巨潮。隻不過這次,巨潮撲向七殺星脈,直奔七殺星脈仍未點亮的天暴星而去。巨潮勢猛,去勢比之前尚要狂猛幾分。天暴星的屏障顯然沒陽罡來得厚實,在這道撲天蓋地的巨潮麵前不堪一擊,瞬間便為靈潮所擊退。

    靈潮洶湧而去,盡數匯進天暴星。天暴星如同一塊海綿般,不斷吸收著外來的靈力,用以蘊養自身。漸漸的,這顆暗星亮了起來,成為七殺星脈第四顆為馬小寶點亮的星點。

    同時,一個新的術式也悄然出現。

    破碎拳,這是點亮了天暴星後形成的新術式。可七殺星脈的術式其實更接近武技一些,以這破碎拳為例,是集中全心全靈,以特殊的運勁方式轟出的拳招,卻哪有半分術式的味道?

    不過點亮了一顆新的星點,意味著功力又精進了一層,馬小寶還是感到欣慰。還沒從內宇宙把神識退出來,突然一陣心神恍惚,再回過神來,馬小寶看到了青山綠水,聞到了淡淡的草香。再細看,卻發現自己竟坐在一輛馬車上,後頭拉著一車的幹草。

    他心中釋然,原來又看到了前世的宿慧。

    每次點亮新的星點,功力精進。馬小寶就會看到一段前世的片段,同時前世的經驗和學識,也會自宿慧中釋放。這雖然不會讓他的功力進一步提升,可臨陣經驗,以及其它方方麵麵的知識卻會大增。因此,這種修行者在感覺今生飛升無望,逐將今世所得之經驗、領悟等等一切無形知識皆封印在宿慧之中。隨著輪回轉世,再因機緣,取回宿慧,儼然多了一世修行的法子,確實是打破了凡人知識傳承的常規。

    可惜,這種方法隻有修行者能夠使用,且拿不拿得回宿慧還得看這一世的機緣。否則,若知識得以用這種方法傳承,那人間早不知道繁榮幾何了。

    再看左右,左邊坐著個二三十許的男子,樣子和馬小寶本人有些相似。穿著一襲青衫,頭上飾以文士冠,腰纏暗紋錦帶,嘴上咬著根幹草。正駕著馬車的男子,馬小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是他前世的自已馬震北。

    至於右邊坐著的,卻是蘇蘇。但在這個時代,她自稱碧落,天狐碧落的名號,可比那時候的馬震北要響亮得多。隻是後來不知因為何事,碧落的名號並沒有流傳下來。

    這個年代,正是殷商末年之時。天下大亂,群妖並起的年代。隻是馬小寶每次所見,均是零碎的片斷,卻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見碧落悶聲不吭,一邊駕車的馬震北笑道:“你怎麼了?聽說前不久薑子牙剛大破了朝歌城,就連那九尾狐也伏誅受法。如今周朝新立,天下太平,你咋還悶悶不樂。”

    馬小寶一聽,方知原來那千古傳頌的一戰已經落幕,可自己前世和蘇蘇之間的故事顯然還末結束。究竟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竟要蘇蘇等待自己輪回轉世,才能再續前緣?

    那邊廂,碧落雙手托腮說道:“你知道什麼,九尾仍絕世惡妖,就算薑子牙打神鞭在手,也很難把它給殺死。照我看,這次也不過重傷了它。恐怕現在它已經逃之夭夭了,你們卻以為九尾受誅,真是可笑。”

    “再說,九尾死不死的跟我有啥關係。”

    “那你不高興什麼?”

    “因為天下太平啊。”

    馬震北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指說:“你這個唯恐天下不敵的家夥,天下太平難道不好嗎?”

    捂著額頭,碧落嘟長了嘴說:“當然不好,現在周朝新立,薑尚封神。諸天神靈有了著落,接下來,還不對我們這些小妖小怪來個秋後算帳。如今我啊,隻能卸甲歸田,過過隱居的生活羅。”

    “說得老氣橫秋,你還真當自己是妖怪的老祖宗?”

    “好說,我來人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是哪個穿著褲襠的小毛孩子。”

    兩人嘻笑聲,前方小徑已經轉入官道,不遠處有城邑立於大地之上,想來該是馬震北兩人此行的目的地所在。這時聽得碧落說道:“這榮陽範英昌和你有什麼關係,他不過一紙書信,你就巴巴地趕過來。”

    馬震北從懷掏出一封信,打開。馬小寶湊了過去,從後麵看,信上如是寫道:餘近得一寶、甚奇,願與君共賞,望至。

    下麵是個落款:範英昌。

    不過寥寥數語,就讓馬震北趕了過來,也怪不得碧落好奇。馬震北彈了彈信紙道:“這是個妙人,這位範兄年輕時曾潛心修道,拜在金光洞玉鼎真人的門下,勉強算是個徒孫吧。”

    碧落訝然:“那敢情和薑子牙帳中那叫楊戩的小子還是同門?”

    “正是。隻是範兄天資聰敏,可惜生xng過於活潑,並不是修道的料。三十歲後,便離開了金光洞四處遊曆。他別的本事沒有,卻學得一手上乘的土遁之術。借以此術,這位範兄總算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鑽,偶然還鑽進前朝貴墓之中,總會拿到些古靈精怪的東西。”馬震北搖頭笑道:“不過也正因如此,他惹出來的禍事也不少。數年前我偶過一座孤山老林時,正值這位範兄不知道從哪處苦墓鑽出來,後麵被守墓凶物追殺。我救了他一命,他非得拉我結拜,便是這麼認識的。”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7
第549章邪物奪舍



    馬小寶在旁邊一聽,得,敢情周朝那會就有玩盜墓的。還是用土遁術來盜墓,這更絕了。有什麼古墓架得住人家能夠在地底自由來去的土遁之術,還好後來五行遁甲基本失傳,要不然古墓早叫人給盜光了,也沒現在那些所謂的考古學家什麼事了。

    榮陽古城漸近,此城本為商朝所有。如今改朝換代,城邑的兵士也換上了周朝的服飾。馬震北似乎在薑子牙的軍中呆過一段時間,入城時隨手翻出塊令牌,讓守城兵士大呼“將軍”。馬震北揮了揮手,道:“休要聲張。”

    幾個兵士連忙恭敬地讓開,讓馬車通過。馬小寶看著前世的自己,暗歎道還是兩千多年前好混啊。

    榮陽乃大城,建築布局嚴謹,法度森嚴。馬車進得城中,可見街道上的百姓都歡歌載舞,仍在慶祝朝歌大破之事。馬震北駕著車繞開主道,穿街過巷,來到城南一處地處偏僻的院落。馬車停下,馬震北跳了下去,將馬匹拴好,並說:“這位範兄xng情古怪,不喜熱鬧,平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建一座連土遁術也鑽不進去的墓室,為自己的百年之所。你看他這院子,像不像墓室?”

    經馬震北提醒,馬小寶看去,才覺得這庭院果然有些古怪。從建築的風格到格局,倒真和古墓有幾分相似。看來這範英昌,人還沒死,倒先把自己丟墓室了。就不知道他睡的,會否是棺材那一類的東西?

    馬震北來到門前,輕扣門環。門環撞擊著銅皮大門,發出清脆的聲音。此地僻靜,哪怕避於室內也會有所耳聞。然而門環三扣,卻不見有人開門。馬震北覺得奇怪,碧落也跟著走近,卻“咦”了聲,伸長了鼻子在門縫用力嗅了嗅,道:“有血氣!”

    “什麼?”馬震北悚然一驚,伸手推門。

    門倒是沒鎖,一推便開。門一開,就看到門後庭院血跡斑斑。就在門邊還躺著具下人裝扮的屍體,屍體倒趴在地上,背後一道偌大的傷口,幾乎將他整個人破開。麵的椎骨被人拉了出來,半截掉在旁邊,另外小半段則不知所蹤。

    如此殘暴!

    再看庭院,假山、石籠、水池邊上都有屍體。大多數是些下人,有男仆也有女侍。無一例外的,他們都被開膛抽骨,血和內髒灑了一地,凶手手段之惡劣,實是筆墨難以描述。馬震北悶哼一聲,已經動了真怒,就連碧落這等不關心凡人死活的天狐大妖,也皺起了眉頭。

    這時內院傳來一聲慘叫,聽著是女聲,馬震北大聲道:“是範兄的妻子劉氏!”

    他身影閃動,飄掠如飛,瞬間便撞進了內院。馬小寶和碧落緊隨其後,來到內院。內院空地處,一個女人躺在地上,已經死去。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正一腳踩在屍體上,兩手從屍體抽出一截骨頭,臉上露出瘋狂的表情。

    看到這個男人時,馬震北失聲驚呼:“範兄,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來這人竟是範英昌,馬小寶有些始料不及。再看這姓範的,雖說身上沾滿了血跡,可不難看到他的皮膚已經潰爛,甚至有的地方長出屍斑。有漆黑的氣息如煙似霧地從那些潰爛的傷口中升騰而起,匯聚在範英昌的身邊久久不散。範英昌有如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般,聞言看向馬震北和碧落兩人,露出陰森的笑容。

    他一笑,那口牙齒早已變成尖牙,形若鬼魅。

    “他身上有東西。”碧落皺眉道:“那東西已經侵占了他的身體,說不得,你這位朋友已經死了也不出奇。”

    馬震北聞言怒喝:“何方妖孽,竟敢奪舍寄生,還不給我現出原形來!”

    他自然不是說說而已,馬震北往前踏了一步。腰際一口寶劍啷嗆出鞘,從劍尖射出一道緋紅劍氣直指範英昌。範英晶怪叫一聲,放開屍體的骨頭,揮手就往劍氣拍去。

    劍氣何其鋒銳,立時把範英晶大半個手掌削了下來。可這被邪物奪舍寄生的人,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激起他體內那東西的凶xng。範英昌仰天長嘯,身上魔氣凜然,竟在身後顯形,凝聚出一具足有五米多高,手持雙斧的巨人形象。

    異象一出,本來還算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匯聚,陽光為之奪,整個天地變得黑壓壓起來。天上鉛雲層層疊疊地匯聚在一起,就像整個天都要塌下來般,讓人壓抑不已。

    馬震北失聲道:“這東西的邪氣竟然強大到足以引變天象,範兄啊範兄,你又鑽到什麼鬼地方去。”

    “小心!”碧落突然一聲輕喝。

    原是範英昌突然一個俯身,那身後巨人虛像突然大步奔來。雖是邪氣凝成的虛像,卻有如實質般,踩得地麵開裂,顫動不已。轉瞬間,巨人奔至,一斧落下。

    碧落突然撞開了馬震北,她壓低了身體,背後九尾齊揚,展若旌旗,一同掃向了虛像巨斧。

    以九尾撞上一斧,吃虧的竟然還是碧落!隻見她輕呼一聲,整個人往後飄退,卻也震得虛像連連退後。接著,四周假山梁柱之物一一爆炸。卻是碧落的妖力和虛像的邪氣不知道碰撞了多少個回合,馬小寶雖知這隻是前世的某段記憶,卻看得心驚膽顫。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碧落可是在全盛期,而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巨人虛像,竟然一斧劈退了碧落,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虛像受了碧落一擊,晃了晃,卻也消失在空氣。它一消失,那天空的異象也跟著散去,而範英昌則呆若木雞,站在那邊一動不動。

    碧落檀嘴微啟,一縷血絲滴到地上,在雪白的地誇上撞出一朵妖豔的梅花,那血紅得如此觸目驚心。馬小寶很清楚,像碧落這種修為的大妖,等閑不會受傷。可一旦受傷,不管傷勢看上去再怎麼輕,事實上也絕不輕鬆。

    看到碧落受傷t'xu,馬震北一臉心痛,可看向範英昌的表情卻十分複雜。碧落這時說道:“震北,得殺了他!”

    “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碧落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說:“我和那東西對了一記,很清楚它有多可怕。別說你朋友這點不入流的道術修為,就算是地仙那一級別的,被它奪舍侵占了身體,也絕對熬不了多久。你看看他,他這具屍體已經撐不下去,隨時要崩潰了。這時候殺他,你朋友至少可以保得魂魄,尚有輪回的希望。再拖下去,隻怕肉身一毀,就連魂魄也會有危險。”

    馬震北長歎一聲,對範英昌道:“範兄,事非得以。馬某隻能助你肉身兵解了!”

    “碧落,幫我壓著他。”

    “嗯。”

    兩人同時閃身衝前,碧落身後九尾一揚,朝範英昌卷了過去,將他纏了個緊實。馬震北則飄身而起,寶劍橫削,直取範英昌的首級。便在這時,屋頂有一人影閃出,大喝一聲“住手”,並彈出一道金光劍氣。可這時,馬震北劍勢已成,哪是說收手就能夠收得了手的。

    於是劍光一閃,範英昌的腦袋飛了起來。可那張臉上,卻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金色劍光撞在馬震北的長劍上,將他震得飄飛了開去。碧落悶哼一聲,那條銀色狐尾堡,往院子上方就這麼拍下。當即屋簷爆碎,石泥翻飛。那人幾個起落,卻已經躲過狐尾落到地麵。馬震北這才看清,這是個寶相莊嚴的道士。他看著範英晶的無頭屍,指著馬震北道:“好啊好啊,好你個馬家後人。本來閔雄說你與狐妖為伍,我等本來不信。可如今,你卻與狐妖聯手,殘殺我金光洞的人。雖則我這師侄不學無術,可也算是在我師尊玉鼎真人門下掛名。馬震北,你竟然將他一劍梟首!”

    “這事沒完,沒完!”道人怒發衝冠:“我要告知天下正道,讓你馬震北的真麵目公諸天下。”

    說罷,化作一道金光去了。馬震北一臉苦笑,他之前給這道人的金光劍氣震得氣血翻騰,根本騰不出功夫為自己辯解。至於碧落,她是根本不屑解釋。在她心隻重視一個馬震北,至於其它人怎麼想,這天狐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那道人卻是金光洞中一名d'z,想來應該是範英昌突發變故,向師門求助,這道人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可他出現的時機不早不晚,偏是在馬震北為範英昌兵解之時。如此一來,他當真百口莫辯,這口黑鍋算是背定了。

    “震北,看。”

    碧落指著範英昌的屍體叫道,馬震北和馬小寶兩人同時看去,卻見趁著半路殺出一個金光洞門人的當口。從範英昌的屍體中,卻有一些黑色的液體流了出來。它們滲入地磚的隙縫,轉瞬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馬震北和碧落兩人麵麵相覷,同時說道:“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畫麵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接著一陣恍惚後,馬小寶的神識已經回歸現實。睜開眼睛,陽光沒有感覺中刺眼,相反還柔和許多。往天上看,可以看到在那如洗藍天上,懸掛著一個金色的大火球。如果是普通人這樣直視太陽,眼睛或許會瞎掉的。可馬小寶看去,太陽也不過是個稍微明亮些的火團罷了。

    低下頭的時候,就看到蘇蘇的鼻子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她用手支著下巴道:“你又看到宿慧了?”

    “嗯。”馬小寶點頭,忍不住問:“我看到前世的自己和你去榮陽範氏家,結果有什麼東西附在他身上。那東西是什麼?”

    “不知道。”蘇蘇立刻別過臉。

    “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當時也在場。”

    “我腦子睡糊塗了可以嗎?再說那麼久之前的事情,誰會去特意記得啊。”蘇蘇眼神閃爍,轉身走進客廳:“醒了就來吃飯,要不然我全吃了。”

    馬小寶搖了搖頭,他才不相信蘇蘇會忘記。想想以她那好勝的xng子,說不定是因為在那東西手上吃了虧,所以不願提及罷了。不說也沒關係,馬小寶心想再看多幾回宿慧的片斷,說不定就全知道了。

    那個巨人的虛影,還有那最後滲透進地麵的黑水,總讓他感到有那麼一絲不安。

    吃過午飯,馬小寶點進了通靈社區的頁麵。一進論壇,就看到頁麵置頂了三個新的貼子,原來是黃家慧、任飛還有艾佳三名創辦者的錄音。錄音講述的是他們各自的故事,也算是補述當日在聚會上他們還講出來的故事。

    馬小寶隨手點進黃家慧的貼子,點擊了錄音播放後,先是響起一陣“沙沙”的聲音,然後聽黃家慧帶有些局促的語氣說:“我還是第一次搞錄音這種東西,有點緊張呢。”

    接著郭孝的聲音響起:“沒事,你隻管說就是了,別管我。”

    “好吧……”黃家慧頓了頓,道:“從哪說起好呢?好吧,既然是我的故事,那還是先說說我自己吧。”

    黃家慧是個y'shng,在自己家附近開了間診所,看的也都是些小病小疼。診所開到現在已經十年,在附近的街坊們心也早有口碑,生意不算紅火,卻也相當不錯。就算平時不看病,黃家慧也很樂意和路過的街坊聊兩句。碰到一些小病痛,她甚至分文不收地幫人家看病。

    她就在這麼平淡如水的時光渡過了一年又一年,黃家慧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有不平凡的經曆。直到那天,一切都改變了。

    那是個黃昏,她正在清點著庫存的藥物,就聽到外頭響起一陣吵鬧聲。從大門看出去,是十幾個年輕人在追逐著。看那樣子似在打架,引得路人駐足。隻是很的,這夥年青人就離開了。黃家慧也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直到晚上九時許,她要關了診所的時候,突然幾個年青人拍響了診所的門。

    一個戴鴨舌帽的男生著急地叫道:“大夫,大夫救命啊,大夫。”

    黃家慧連忙打開了門,幾個男人立刻鑽了進來。他們一進來,黃家慧就聞到了血腥味。他們當中,有一個男生渾身是血,由另外兩人抬著,看這情況是受了傷,而且是挺嚴重的傷。黃家慧忙道:“你們要立刻去醫院,你們這朋友傷得很重,我這小診所設備有限,治不了這樣的傷。”

    “不行,我們不能去醫院。”一個染著青色頭發的男生,蠻橫地說:“大夫,你必須給我們治。別把我們惹火了,不然有你好看。”

    他手上還拿著根鐵棍,黃家慧看到那上麵染著血跡,心就咯了一下。看推脫不掉,隻能讓他們把傷者抬到後堂的床上。黃家慧戴上口罩和手套,先給傷者檢查傷勢。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躺在床上的這個年輕人,小腹處有一道橫向的刀傷。傷口長且深,連腸子都有些流出來了,這顯然不是她這診所能夠對付得了的傷勢。

    黃家慧脫下口罩,搖頭說:“不行,你們這朋友的傷我這真治不好。就算我有那技術,可我沒這器材。你們看看,我這診所像有做手術的條件嗎?”

    幾個男生看了一圈,也知道黃家慧所言不假。可那青頭男生仍然堅持道:“不行也得行,總之話我擱這了大夫。今天你要不給治,我不但砸了你的店,你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你們這樣我可要報警了。”黃家慧拿出了手機。

    手機立刻給青頭搶了過去,這男生凶巴巴地用鐵棍指著黃家慧說:“少廢話,做點什麼,阿東死了!”

    自己一個女人,自然拿四五個熱血方剛的男生沒辦法。黃家慧歎了口氣,轉過身走到床邊。那叫阿東的男生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黃家慧心一酸,這才多大的孩子啊,她想。然後搖搖頭,說:“沒事,大夫現在就幫你處理,你別怕……”

    男生臉上露出了笑容,似乎極為信任黃家慧的話。可很的,他的眼神漸漸變得茫然起來。黃家慧立刻檢查他的瞳孔,卻發現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

    死亡來得如此之,不過幾秒的時間,男生已經沒了呼吸。他死了,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笑意。至少,在他臨走前沒有恐懼,或許對他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可對黃家慧卻是個災難,一看男生死了,其它幾個十分氣惱。還好這時門外進來幾個mn'jng,迅速將這幾個男生控製住。

    十點多的時候,黃家慧從附近派出所走了出來。她給警方做了簡單的筆錄,也隨便在派出所的gng'n那打聽到這幾個男生的事情。

    那死了的,名叫阿東的男生今年才17歲,正在讀高中。阿東,還有那另外幾名男生今天約好在附近的溜冰場玩。結果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和另外一幫男生起了衝突。衝突從吵架上升到打架,最後阿東給人在肚子上拉了一刀,結果連命也賠進去了。

    現在,警方已經在追緝那另外幾個參與鬥毆的男生。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7
第550章門縫的眼珠

  

    從表麵上看,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但在黃家慧的心,那男生臨死前的眼神,卻不時在眼前閃現。十幾歲的年齡,嚴格來說還真是個孩子。可就因為衝動而葬送了自己的xng命,掙一時之氣,或許當時會感到痛。可事後呢?不管是死者,還是其它人,其實到最後,最受傷的反而是他們的父母。

    如果這些孩子肯為愛自己的人多想想,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吧?

    黃家慧搖了搖頭,心暗嘲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本來當y'shng的,就比普通人更看得透生死。死亡,不過是心髒停止跳動的現象罷了。

    或許,因為我也是個母親吧?她想,懷著些許惆悵的心情回到了家,喝了點酒,很讓自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陽光依舊升起,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黃家慧才發現,正常的生活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在時鍾臨近九點的時候,她突然聞到了一股怪味。起初很淡,像從哪飄來的一絲臭味。可沒過多久,這味道就越來越濃。那就像把魚拿在陽光下暴曬的味道,又腥又臭。它們就在黃家慧的鼻子前繚繞著,這讓她皺緊了眉頭。診所自然沒有魚,那麼剩下的,就是死老鼠的可能xng居多。

    她戴上口罩,在小診所四處檢查著。最後來到了給病人打點滴的小房間,一進門,那味道就愈發的大了,就連口罩也擋不住。臭味像是自己拚命鑽進她的鼻孔般,差點沒把她給熏暈了過去。

    可找遍了整個房間,幾乎是翻箱倒櫃的找也沒發現死老鼠在哪?就在她納悶的時候,視線無意掃過床鋪,卻在那潔白的床單上看到了一點腥紅。

    黃家慧一愣,昨晚那被阿東睡過的床單她已經扔掉了。這張還是早上剛鋪上去的,怎麼會染到血跡了?她走了過去,想看仔細些時,突然眼睛瞪得老大。

    那塊紅斑在擴散!

    沒錯,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本來隻是指甲大小的一點紅斑,轉眼間已經擴散到拳頭大小,而且速度還越來越。簡直就像一個受傷的人,正從傷口不斷冒出血來一般。這念頭方起,黃家慧就看到血從床單冒了出來。

    她嚇了一跳,血跡擴散得如此之,不過片刻,就在床單上染出一個鮮紅的人形來。這個人形,讓她想到了阿東!

    黃家慧嚇得連往後退,腳跟不知道絆著什麼摔到地上。這一摔可不清,她扶著旁邊的桌子想要爬起來時,突然看到床上的被單隆了起來,接著從被單中伸出了一隻手。

    這隻手按在床邊,手上滿是鮮血。有血滴不斷從手指滴了下來,在地麵潔白的瓷磚上形成一朵朵鮮豔的梅花。黃家慧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她眼中,被單還在繼續隆起,就像被單下躺了個人,而現在這個人正在床上坐起來。

    床上還真坐起了一個人,黃家慧從地麵看去,角度的問題讓她看不清這人的臉。可不管是發型還是衣服,都讓她認出,這個人就是昨天在她診所死去的阿東!

    阿東回過頭來,臉上倒是沒血,就是臉色很蒼白。他用帶著哀求的目光,看著黃家慧道:“醫師,救救我……”

    黃家慧忍不住驚叫了起來,這一叫,卻發現自己坐在診所的椅子上。原來,剛才是個夢。

    她鬆了口氣,看看時鍾,已經九點十分了。黃家慧麻利地收拾了東西,關好了門離開診所。可在走出診所的時候,她突然全身一僵。

    有人在診所看著她!

    這純粹是一種直覺,可這種直覺是如此強烈,強烈得黃家慧忍不住要回頭看。可她哪敢真的回頭去看,於是從提包掏出了手機,對著後頭照了張相,然後就匆忙離開。直到回到家,坐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她撲通撲通直跳的心才緩了下來。

    拿出手機,相片隻看到診所的外牆,至於診所一片漆黑,根本什麼也看不清。

    “應該是我多心了。”她輕聲道,剛要放下手機的時候,黃家慧突然留意到。就在診所窗玻璃上,在她的背影旁邊還有隱約一個白色的東西。

    她的手指輕輕顫抖了起來,卻仍將相片放大。然後她低叫一聲,扔掉了手機。就在手機的屏幕上,在放大的相片。黃家慧的背影旁邊,位於肩頭位置處赫然是半張白色的臉孔!盡管一小半隱沒在黑暗,可從剩下那半張臉孔的五官輪廓來看,正是昨晚死去的阿東。

    黃家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直到白天醒來,頭還微微的刺痛。她刪掉了相片,告訴自己那不可能是真的。有時候,會因為精神緊張再加上自己的臆想,往往會拚湊出類似臉孔的東西來。例如人如果往一麵斑駁的牆麵看太久的話,會把牆上一些斑點拚湊出某些圖案或臉孔來。

    這都是因為人的潛意識在作怪,那玻璃上的人臉,估計也是因為昨天在診所做的那個怪夢有關。身為y'shng,黃家慧很清楚潛意識再加上心理暗示,往往就會讓人產生各種錯覺。

    今天上班,她特意去診所後麵的房間看了眼。果然,那被單上哪有半分血跡。而直到這天下班回家,也沒有任何怪事發生。黃家慧終於放下心來,這兩天她的精神太過緊張,晚上回到家後決定泡個熱水澡。

    客廳,丈夫正在看球,電視開得很響。在平時,她很反感這個。可今天,這格外的吵鬧卻讓她生出奇妙的安全感。黃家慧放了一浴缸的水,再扔下一些野白菊。用野白菊泡澡,有安神鎮定的功效。試了試水溫,覺得差不多之後,黃家慧把自己往浴缸一丟,那叫一個舒服。

    她家的浴室和衛生間是拚合在一起的,浴室用浴簾分隔。她泡澡的時候,自然將浴簾拉上,於是升騰的水汽將浴簾打濕。從浴室望出去,隻能看到事物的一個輪廓。

    泡了有15分鍾左右,她才睜開眼睛。準備起身時,卻發現自己浴巾忘記拿進來了。於是朝客廳的丈夫喊道:“阿明,阿明。幫我把陽台的浴巾拿進來。”

    連喊了兩次後,浴室的門開了。一道人影朝她走了過來,並將浴巾遞了進來。黃家慧接過,站了起來擦拭著身體一邊問道:“小賓的作業寫了沒,你有沒給他檢查檢查……”

    見丈夫不答,她回過頭,看到那條人影已經鑽出了衛生間。她不由低罵道:“就知道看球。”

    換上衣服,她走出客廳,看到丈夫果然在看球。還手握一瓶啤酒,看到精彩處忘情大叫起來。黃家慧沒好氣坐到他旁邊,說:“喂,剛才我問你有沒檢查小賓的作業,你怎麼不回答我?”

    丈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做夢了吧?我一直在這外頭看球,怎麼不知道你有問我這個?”

    “你在客廳看球?”黃家慧悚然道:“阿明,你可不能嚇我?你說,剛才是不是你把浴巾拿給我的?”

    丈夫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又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

    黃家慧站了起來說:“我先回房睡覺了。”

    “嗯,我呆會就來。”

    回到臥室,把門關上,她按著胸口,隻覺一顆心要蹦到喉嚨來。如果剛才那道人影不是丈夫的話,又會是誰?他們是三口之家,兒子小賓才10歲,身影根本沒有那麼高。而從高度來看,那至少得是個青年。

    青年!

    黃家慧倒抽一口涼氣。

    難道是那個孩子?她自然想到了阿東,這可對於一個無神論的y'shng來說,未免也太荒謬了。黃家慧在臥室走動著,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人死之後,大腦就會停止活動。而精神和意誌都與大腦的活動有關,根本不存在什麼鬼魂這種東西。家慧啊家慧,你好歹是個y'shng,能別自己嚇自己不……”

    “沒錯,一定是阿明在嚇唬我,他從前就喜歡幹這種惡作劇。”y'shng安慰著自己,卻愈發覺得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她突然站定。

    又來了。

    那種被人從後麵盯著的感覺又出現了,那種感覺強烈到黃家慧無法忽視。可在她的背後,是一個衣櫃。她深吸一口氣,qing'p自己轉過身來,然後猛然朝衣櫃看去。衣櫃不知道什麼時候拉開了一條縫,就在那條縫,黃家慧看到了一顆眼珠。

    接著衣櫃迅速關閉,黃家慧則忍不住尖叫了起來。丈夫幾乎是撞門而入,問:“怎麼了?是不是有老鼠?”

    黃家慧伸出顫抖的手指著衣櫃,說:“麵,麵有……有人。”

    最終,她還是把鬼這個字眼硬生生咽了回去。

    “小偷?”丈夫立刻摸起放在牆邊的一根高爾夫球棒,然後一下子打開了衣櫃。

    衣櫃根本什麼也沒有。

    黃家慧覺得自己瘋了。
filth1111 發表於 2016-11-17 22:19
第551章車禍

  

    接下來幾天,黃家慧整天心神恍惚。她總感到那個叫阿東的孩子就在自己的身邊。有時他在衣櫃,有時會在床底下,有時出在門後。他總是默默地注視著自己,可每次黃家慧想找出他的時候,卻沒有一次成功。就像,一切隻是她的幻覺。

    可那視線是如此強烈,強烈的根本不像是幻覺。所以這幾天下來,街坊們發現原先脾氣很好的黃醫師,突然變得很暴躁,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幸好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幾天之後,那種感覺就消失了。這讓我鬆了口氣,後來吧我和一個朋友聊過,他對這種事情還是挺有研究的。以前我不太相信他說的那些事,直到有這件事發生。”黃家慧在錄音說道:“他告訴我,可能是因為在他臨死的時候,我曾跟他說過會救他之類的話。這是他臨終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而他也相信我會這麼做。所以即使死後,他還是跟在我的旁邊,可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以為自己隻是受傷,而我會救他……”

    “但是七天之後,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頭七。到了這個時限,他被帶走了。至於誰帶走了他,請不要問我,因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黃家慧的故事到這結束,馬小寶想了想,拿過一個本子在上麵寫著些東西。蘇蘇端著杯飲料放到他桌上,然後趴在他背上問:“你在寫什麼?”

    “做一些記錄,還有分析。”馬小寶回道,但有蘇蘇在旁邊,他根本集中不了精神。蘇蘇的發絲從他臉頰兩邊垂了下來,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那發絲還要命地在他臉上輕輕摩擦著,讓馬小寶更加難受了。

    “奇怪,你怎麼體溫升高了?”蘇蘇拿手去探馬小寶的額頭。

    他拍開蘇蘇的手,沒好氣道:“還不是因為你在這。”

    蘇蘇想了想,隨即明白過來。她“”地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了,你肯定在想些壞主意。”

    “沒有!”

    “就有。”

    “說沒有就沒有。”

    蘇蘇嘿嘿壞笑,突然一把抱住馬小寶。把他的腦袋整個捂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雙峰處驚人的彈xng,馬小寶差點沒噴鼻血出來。蘇蘇看他憋紅了臉,放開他大咧咧地笑道:“看吧,明明就在想些壞事。看你以後還敢騙姐姐不。”

    她伸了個懶腰,跑回沙發躺在上麵看起了電視,把馬小寶晾在了一旁。馬小寶氣得牙癢癢,蘇蘇就是這樣,有時候一付粗線條的樣子,有時候又敏銳地察覺到什麼,然後總是故意把他一番挑逗後,又拍拍屁股跑開。可恨這女人又厲害得要命,就算你想用強硬的手段,最後隻會發現哭的還是自己。

    在有過幾次深刻教訓的經驗之後,被蘇蘇“欺負”完,馬小寶也隻能忍了。

    他幹脆化悲憤為力量,在本子上奮筆疾書,漸漸的,心神也就從蘇蘇身上拉到本子上的內容來。馬小寶將何夕、郭孝還有黃家慧的故事做了個簡單的記錄。然後就不難發現,他們的故事到後頭似乎都告一段落,可是否結束卻很難說得清楚。

    像何夕,他明顯招惹了一隻餓鬼。故事的結尾,是村一個老人去和餓鬼溝通。似乎用一場法事搞定了,法事可以說是和餓鬼間的交易,用來交換何夕的安全。可馬小寶知道,餓鬼其實是一種十分貪婪的鬼怪。它們索求無度,卻食之不飽,才會有餓鬼之名。

    法事是做了,餓鬼也沒有再出現,但它真的放過何夕與否,還得打一個問號。

    郭孝也是這樣,他買的那輛凶車,顯然有凶靈出現在那輛車上。如果將整輛汽車銷毀掉,那麼才有可能擺脫凶靈。但郭孝對於最終凶車是如何處理的,總是遮遮掩掩,言而不實。因此他的故事,同樣也有可能還沒結束。

    黃家慧的情況看上去要好些,正如她那位朋友所說,名叫阿東的鬼魂應該隻是頭七的期間徘徊在黃家慧附近,時限一到,冥庭自然有專門的鬼吏將其帶走。

    而從時間來看,這三人出現通靈事件的日期相差不遠。為什麼在同樣一個時間段,會突然出現這麼多出現靈異現象的人?這難道隻是一種巧合?

    馬小寶搖了搖頭,在時間兩個字上劃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接著聽任飛的故事。

    任飛錄的是視頻,這年青人一臉跳脫的模樣,還用手攏了攏頭發,整理了下自己的發型。視頻響起郭孝的聲音:“開始了。”

    “已經開始了?”任飛才手忙腳亂了坐了下來,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說:“大家好,我是任飛。今天在這,我要跟大家分享一個故事。”

    或許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的原因,他的表情漸漸放鬆了下來,也變得自然了些:“不怕大家笑話,我就是平日那些所謂的飛車黨。最喜歡幹的事,就是開著摩托車在公路上飆車。但我不是為了出風頭才去玩飆車的,我隻是純粹喜歡追逐速度……”

    “當速度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會感覺到自己和世界漸漸地分了開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正是由於這種感覺,我才會喜歡上飆車。”

    任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變成了一個飛車黨。在午夜的街頭,他會騎著改裝的摩托車和風競賽,當然,凡事都有代價。任飛為了玩車也沒少摔過,最嚴重的一次差點把他摔成一個殘廢。可即使這樣,他仍沒放棄自己的追求。用他的話說就是,哪怕路的前方是死亡,我也要和風一起穿越它。

    很多人無法理解,包括任飛的父母在內。可任飛的父母都是生意人,f'q兩為了公司的業務,一年當中隻有很少的時間留在內地,大多數時候都在海外。因此,照顧任飛的任務就落到他爺爺奶奶身上。小時候還好,但現在任飛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爺爺奶奶又哪管束得了他。

    不過現在,任飛已經不玩車了。因為發生了一件事,他自己說過,可以為了玩車沒命。但如果玩車把別人的命給玩沒了,就不是任飛能夠負擔得起的。

    事情發生在一個多月前,時間是深夜,任飛仍然和以前一樣,跟幾個玩車的朋友在馬路上狂飆。深夜的街道很安靜,不管行人還是汽車都少得多,城市似乎變成了遊樂場。任飛並不在意自己一趟飆車下來會收到多少張罰單,因為遠在海外的父母每個月都會寄來一筆巨額生活費,他根本不擔心錢這回事。

    當時速指針轉到180公的標誌時,任飛隻覺得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如此安靜,安靜得仿佛隻剩下他一人。這就是速度所帶來的奇妙感覺,每次進入這種感覺,都會讓任飛有一種滿足感。可今晚注定是個例外,就在一個拐彎的時候,突然燈光前閃出一道人影。

    任飛嚇了跳,下意識地車。於是深夜的街道上響起車輪和地麵摩擦的可怕聲音,在燈光下,一張蒼老的臉孔突然映入任飛的眼中,接著天旋地轉起來。他隻記得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然後是劇烈的震動,最後黑暗包裹了他的意識。

    等他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一醒來,任飛就看到了幾個好友。他們拍著任飛的肩膀,說他運氣真好。發生了那樣的碰撞,沒有斷手斷腳,隻是輕微的腦震蕩。在醫院觀察個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任飛鬆了口氣,可腦海中閃過一張臉孔。他又緊張地問:“我是不是撞到人了。”

    幾個朋友相視苦笑,其中一人點頭說:“小飛啊,這次事情比較嚴重。給你撞到的是個60歲的老人,雙腿骨折,椎骨錯位,身體多處擦傷。嚴重的腦震蕩,現在還沒醒來。如果今晚無法脫離危險,那就麻煩了。”

    任飛一下愣了,他還沒出過這麼嚴重的事故。他吞了吞口水,問:“那現在人呢?”

    朋友朝他後頭指了指:“在你後麵的床位。”

    這是個三人間的病房,任飛睡在靠門的一張床上,中間那張空著沒人睡。在後頭靠窗那張,任飛才注意到床邊擺著各種醫療器械,但床是空著的。

    朋友說那老人還在做手術,沒給送下來。剛才jng'ch已經來過,朋友已經替任飛做了筆錄,但jng'ch表示明天還會過來。這個時候,走廊外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接著y'shng和h'sh都鑽了進來,在他們後麵是一張移動病床。很多人走進了病房,人太多,任飛看不到那老人,隻看到了那被高高抬起的輸液袋以及便攜式的氧氣瓶。

    單是這陣仗,就讓任飛覺得事情嚴重。突然人群一個四十來歲的大漢衝了過來,指著任飛道:“是不是你小子撞了我爸,混蛋小子,學什麼不好學人家飛車。我爸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玩!”

    那一瞬間,任飛隻覺得渾身不舒服。他朝那病床看去,正巧看到幾個護工把老人抬到病床上。老人的頭無助地側向一邊,正好看向任飛。他臉上戴著呼吸機,眼神空洞,就像一尾上了岸,正苦苦掙紮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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