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征戰洪荒 作者:心如磐石(連載中)

 
uuuuuuuuuu 2015-5-2 18:10: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3 5106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6:23
第四十章 斬敵酋


    長槍所指,若流星撞日。

    黑色槍芒,耀人眼目,令四周將士心中駭然,首當其衝的雷豹更是一陣驚懼。明明感覺對方的氣息已經遠不如之前,可這一槍使來,卻是讓他感覺到了更危險的氣息。

    仿佛間,一頭蟄伏洞中不知道多久的毒蛇鎖定了獵物一般,露出森然毒牙。

    槍頭迅疾,撕裂空氣,狠狠地擊中了大錘。

    “砰!”

    一聲脆響,令所有人心臟跟著一跳,仿佛被撞碎一般,再見那一柄大錘好似琉璃遭受了撞擊一般裂紋橫生,化作成百上千塊一一灑落。

    大錘既是武器,也如同一面大盾,另一隻手上的大錘尚在身後,無法回轉,雷豹身體完全暴露,楊帆海沒有半點思索,黑色長槍長驅直入,對著對手殺了過去。

    與這樣的對手過招,消耗太大,這一槍過去會有什麽後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經不會有下次機會。

    仿佛間,聽到狂龍咆哮,黑色長槍刺中雷豹胸口。

    “嘩啦啦!”

    一陣落花流水之聲,黑色戰甲猶如紙糊的一般,瞬間刺裂,飛向四方,黑色長槍帶著狠厲之氣貫入其胸口,透體而過。

    “砰砰砰!”

    鐵錘碎片與盔甲碎片飛射四方,猶如天女散花,令人不由自主的回首側目,唯恐自己被波及。

    等到所有人再回過頭時,看到的是楊帆海站在了雷豹身前一米處,手中的黑色長槍將面前這個體型巨大的對手貫胸而入。

    勝負已分,出乎意料,那個仿如野人,不知道從來鑽出來的小個子野人竟是這場兩人的戰鬥中,堂堂正正的擊敗了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昌國暴屠雷豹。

    沒有人敢相信,雷豹更是不敢置信,看著胸口那貫穿而過的黑色長槍,那裡傳來的劇痛告訴了他,自己的心臟已經被刺穿乃至刺碎。

    感受飛快喪失的力量,令他無法控制的渾身顫抖起來。

    戰士的宿命,或死於沙場被他人所殺,或染血無數,踩著敵人的屍體一步步走向榮耀的高峰。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後者,死在他手上的薊國將士無數,兇名昭著。

    沒有人可以百分百的戰無不勝,這些年他也曾想過自己會戰死沙場,但想到殺死自己的都是薊國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將,絕沒想過會是這麽一個無名小卒。

    “啊!”

    胸口的劇痛,讓雷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最後的怨念,令他突然感覺到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左手大錘一揮,重重的朝楊帆海砸了過去。

    一招斃敵,可體內真氣亦是空虛,一時間難以閃避,楊帆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巨大的鐵錘朝自己砸來。

    “呃!”

    一聲悶哼,整個人高高飛起,連同黑色長槍被他帶著從雷豹體內抽了出來,狠狠的撞在城門石壁上,再重重跌落。

    “噗!”

    五臟一痛,喉嚨一甜,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楊帆海躺在地上難以動彈。

    眾人心中一顫,被刺穿了心臟居然還有如此戰鬥力,著實驚人。不遠處的馮武陽心中更是一陣狂震,守城主將不在,濰城有失,一切罪過皆在他身上,斬頭都是按輕了來算。

    可一旦將這城池守住,那便是大功一件,加官進爵,賞賜無數。

    兩者相差若天地之別,一線富貴,一線死亡,巨大的反差令他一陣頭暈目眩。

    決不能被破城,這一刻他心中仿佛有頭猛虎在咆哮,自己誠然不是雷豹的對手,但此刻對方身受重傷,正是機會。

    “啊!”

    一聲大吼,馮武陽一把搶過身邊一名屬下的長刀,若獵豹一般,以超出往日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對著雷豹衝了過去。

    縱身躍起,一刀落下,鋒芒畢露,寒芒璀璨,氣勢若長虹貫日,一蹴而就。

    此時的雷豹看似猙獰可怕,實則是迴光返照,將楊帆海擊飛之後,已經是僅剩站立的力氣,就算沒有人出手,他也堅持不了幾息時間。

    馮武陽這一刀落下,令人反應不及,等到回過神來之際,雷豹頭顱已經被斬落,包在黑鐵頭盔中在地上滾動,咕嚕咕嚕作響。

    再聽見“砰”的一聲,那高大的身軀已經無力的倒在了地上,鮮血如泉水一般從斷頭處噴湧而出,流滿一地。

    “將軍!”

    昌國士兵驚聲大呼,一時慌亂。馮武陽則是大吼一聲:“雷豹已死,所有人跟我殺!”

    長刀揮舞,若猛虎一般衝了出去。

    敵將一死,薊國一方將士士氣大漲,瘋了一般衝著城門殺去。

    將為兵之膽,雷豹在,昌國人馬以少打多也是不懼,可將軍身亡,三軍無膽,面對馮武陽帶著的如瘋了一般的薊國將士,第一線的將士第一時間選擇退走,不敢應戰。

    只是大軍交戰,豈是說退就能退的?尤其此刻昌國大軍接認為自己可以直接殺入濰城,後方大軍等候入城,也是將城門包住。

    前軍要退,後軍要進,一時間撞到了一起。想進,進不了,想退,推不走,數萬大軍亂成一片,猶如沸粥。

    城門上弓弩手趁機射箭,令昌國大軍更加紛亂,縱然有人嘗試重新調度,可首尾難顧之下,又如何指揮的過來。

    淒厲廝殺聲綿綿不絕,慘叫之聲更是此起彼伏,刀光劍雨之中,一段段殘缺屍體掉入城墻周圍的土坑之中,泥土被鮮血染紅。

    僵持許久,薊國將士終於理出一條通道,且戰且退,留下一地屍體後,倉惶南逃。

    “啊!”

    立在城門口,馮武陽手持長刀長嘯一聲,大口喘氣。這種死地還生的感覺,令他全身毛孔都被撐開了一般,極為舒暢。

    一時的勝利,還不至於昏了頭,昌國雖然留下許多屍體,但人數上還是占了絕對的優勢,此刻只是因為雷豹身死而士氣慌亂低落引發的潰退,一旦對方緩過神來,不顧一切,輸的還是自己一方。

    如今對方大軍已經退走,奪回了城門。就算對方緩過氣再次殺來,沒有了雷豹這種猛將,又占據地利,濰城也是固若金湯。

    “將軍,今天可真是兇險!”

    看著撤走的昌國人馬,馮武陽身後一個騎兵顫聲說道,驚魂未定。其他人亦是如此,面對殺人如麻的暴屠雷豹,還有遠多於己方的兵馬之數,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滅頂之災。

    毫不客氣的說,這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甚至在雷豹將要衝進城的那一刻有了投敵之心。好在一切都緩了過來,自己無需去做那等背叛之事。

    “是啊,真是兇險!”

    馮武陽長嘆一聲,不覺間自己已經是一身冷汗,不管如何,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看了一下四周,再往城裡走去,緩緩下令:“讓人把這裡的屍體清理一下,埋掉……不了,還是直接燒掉,免得發生疫病。再找工匠過來把城門修理一下,派斥候出去,看看這些昌國人馬動靜。再派人去定城給齊將軍送信,說清楚這裡發生的事情……”

    正說著,突然一楞,看到了城門內部的楊帆海,此刻已經緩過氣來,手持黑色長槍站在了哪裡,但臉色極為蒼白,明顯氣息未平,傷勢未癒。

    被雷豹一錘敲中,豈能無事,也虧得當時是被刺穿了心臟,力氣難發,不然就不會是受點傷這麽簡單了。

    “將軍,這傢伙怎麽辦?”一個士兵輕聲問道。

    不可否認,之前是楊帆海出手擋住並重傷了雷豹,濰城才得以保住,但此人終究是來歷不明,而且也絕非普通的順民百姓,不得不防。

    馮武陽看著楊帆海也是眉頭微皺,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好一會後才沈聲下令:“來人,將這來歷不明的狂徒給我來下。”

    “這……”一眾士兵一楞,有些遲疑。

    之前開戰,楊帆海本可趁機離去,畢竟這裡戰事與他無關。可他不顧一切出手,力敵雷豹,雖然最後雷豹的腦袋是馮武陽砍下,實際上卻是楊帆海所殺。

    說到底,此人是對濰城有功,不可磨滅,以他們看來,如此人物就算因為來歷不明無法重用,也該做些獎勵,再讓其離去才是,怎能還將他拿下。

    而去對方是為了救濰城才受的重傷,此刻落井下石,總是感覺說不過去。

    馮武陽見屬下遲疑,立刻大怒:“這什麽這……你們要違背軍令嗎?”

    誅殺雷豹可是大功一件,那腦袋雖然是自己砍的,可主要功勞還是在此人身上。若將此人藉機斬殺,這功勞就都是自己的了。

    見得馮武陽發怒,諸多士兵不敢再多說,一個個皆是拿起手中武器,準備上前拿人。

    沒想到這個銀甲將軍還要拿自己,楊帆海一陣錯愕後,也是怒火叢生心中起,饒是以他這般沈穩性子,也是無法接受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

    當即將手中黑色長槍對著馮武陽一指,冷聲說道:“想抓我,沒那麽容易,我能殺他,也能殺你!”

    這話絕非恐嚇,縱然對方人馬不少,可在城門這方寸之地中,人數多的優勢根本無法好好發揮。如他拼著自己性命不要,未必不能拉著馮武陽同歸於盡。

    匹夫之怒,還是一個有足夠戰鬥力的匹夫,三步之內當可見血。

    城門之內,氣氛一時變得沈肅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6:26
第四十一章 方石信


    捉拿的命令,令城門口氣氛突然一下變得緊張起來,戰鬥一觸即發。

    楊帆海即便只是孤身一人,但口中的威脅卻是沒有人敢不當回事。一個能在這樣的戰場殺擊殺雷豹的人,誰也不知道豁出去後會有何等戰鬥力。

    莫說其他士兵不敢輕易再動,便是馮武陽也一時啞然,不敢再繼續下令。

    看著眼前貌似虛弱,但眼中神光不減的楊帆海,馮武陽突然有些後悔,暗呼自己大意。這樣的人太危險了,讓他感覺自己現在面對的並非是個人,而是一頭受傷極重,但爪牙不損的老虎。

    自己不該這麽隨意下令的,若是先進城到安全地帶,或者虛與委蛇,用一些其他手段徹底將其放倒,便不會有眼下的尷尬了。

    若動手,自己真有被對方殺死的可能,可若不動手,日後自己還有什麽臉面給這些屬下發號施令?

    但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要解決。馮武陽心中暗道,不經意間,碎步移動,想離楊帆海遠一點。

    可楊帆海目光銳利,豈會不看在眼中,既然對方後退,當即手提黑色長槍直接對著馮武陽方向走了一步。

    這本是隨意一步,可在諸多濰城將士眼中卻是仿若山洪狂波,劈頭蓋臉的傾斜下來,皆是忍不住後退一步。

    之前有昌國士兵意圖越過楊帆海衝入城中,可剛剛靠近就死於非命,一擊斃殺。那乾凈利落的殺人手段還歷歷在目,他們也不願意成為那把黑色長槍之下的亡魂。

    馮武陽本不過一動了一小步,而諸多士兵則是後退了一大步,相比之下,反而讓他感覺離楊帆海更近了。

    那仿若野獸一般的目光掃來,令馮武陽心中狂震,忍不住扭轉腦袋,不敢直視。

    等到緩過神來後,這細微而不由自主的動作令他突然有了形容的恥辱感,自己堂堂濰城副將,怎麽能怕一個不知來歷的山野小子。

    惱羞而成怒,馮武陽深深地吸了口氣,手中長刀一緊,就要下令拼個玉石俱焚。

    突然間,城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再看到大量人馬已經越過遠處高坡疾馳而來,山呼海嘯一般。

    諸多將士皆是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將武器對準了城外,還當是昌國人馬殺回來復仇了。等到看清楚對方旗幟後,方才鬆了口氣,非是昌國人馬,而是濰城城主出去時帶走的大軍。

    本就拿楊帆海不知道如何是好,如今城主又是回來,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城中氣氛一時詭異。

    而城外大軍亦是如此,一個頭髮鬍鬚皆有些斑駁的中年男人一臉肅色,謹慎的看著前方,正是濰城城主方石信。

    因前線主帥齊少虎的命令,他負責帶一些人馬和物質前往定城,回來之際收到情報有昌國大軍進入了薊國境界,領軍乃是赫赫兇名的暴屠雷豹,方向正是濰城。

    若自己領著大軍都在濰城之中,自然是無懼雷豹,可如今濰城內部空虛,一旦雷豹知道情況,後果難料。

    此刻看濰城城門居然是打開的,一下讓他心中一顫,害怕濰城已經被那狂夫拿下。

    減緩了前進速度,唯恐有變,等離城門不過幾百米後,方才是微微鬆口氣,薊國旗幟仍在,想來是沒發生自己害怕的那事。

    虛驚之後又是大怒,這麽緊張的時刻,居然還將城門打開,聚集在城門口,若此刻來的不是自己而是昌國雷豹,豈不是危險了。

    心中惱怒,一個加快行軍速度,徑直到了城門口。

    “拜見方將軍!”門口士兵紛紛施禮。

    方石信沒有理他們,策馬前行,衝到馮武陽的身前方才站定,將手中馬鞭指著他大聲喝問:“馮武陽,我令你嚴守濰城,不得隨意打開城門,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

    “不是,不是!”馮武陽急忙搖頭,就要解釋。

    而此時方石信又是看到了前方持槍而立的楊帆海,心中一動,又是問道:“都聚集在此,想要幹什麽?”

    眼見事情超出控制,馮武陽無奈,只能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昌國大軍敗走,領軍的雷豹身死……方石信不敢置信,可猛然想起剛才進城之時,城門口似乎有不少屍體,做不得假,一時間只能驚呼一聲:“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這種事情,屬下豈敢作假?”馮武陽連連點頭,再指著還落在不遠處的雷豹頭顱說道:“城主可檢查一番,那正是屬下斬落的雷豹腦袋。”

    此時有士兵將雷豹頭顱撿起,送了過來。

    看了看手中的頭顱,再看了看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黑甲身軀,方石信一楞之後,哈哈大笑:“好,好,沒想到雷豹在戰場所向披靡,出入如無人之境,今日竟是折損在我濰城,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

    “來人啊!”

    一聲吆喝,身後有侍衛上前,方石信將手中頭顱交給他,急切吩咐道:“去找個木盒將這東西裝好,我要將他送去齊將軍處。”

    再策馬走到楊帆海面前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似乎此人才是濰城最高長官,楊帆海昂著頭大聲說道:“在下楊帆海,乃是薊國人士。因家中出事,遭人劫掠,與家人失散後流落至此。路經此處,本無惡意,只是想進城換身衣服,吃點東西。”

    還不知道這長官是何性情,指不定也會與那銀甲將軍一樣無賴,猛然間也是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一物乃是璟露公主所賜的玉佩,此刻正別在腰間狼皮下。

    雖然自己並不是多想借璟露公主的名義行事,但為了不將事情繼續鬧大,也許不得不這樣做了。

    “只是如此嗎?”聽得楊帆海所言,方石信點了點頭,對著身後吩咐道:“來人,帶楊少俠去我府上,好生伺候。”

    再與楊帆海說道:“今日之事皆是誤會,楊少俠先去我府上等候,我處理完公事,稍後便來。濰城雖然不是前線最重要的城池,但也是戰略要地,不容有失。”

    “少俠突然出現,又手持武器,而且這身打扮也著實令人……無法不多想。馮將軍做的乃是分內之事,還望少俠不要記怪。”

    楊帆海立刻拱手一禮,搖頭說道:“前輩多慮了,倒是我行事唐突莽撞了。”

    “不見怪就好!”方石信點頭笑道:“你先去我府上,我稍後就來。”

    “謝前輩!”楊帆海點頭,再與方石信侍衛往城內而去。

    等到楊帆海離去後,馮武陽才低著頭,對著方石信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將軍……”

    “愚蠢!”方石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事蠻撞,亂七八糟。”

    馮武陽低頭,不敢說話。

    方石信惱過一番後,再沈聲說道:“前線缺人,齊將軍令我招募人手,正是需要人的時候。這少年年紀輕輕,正是找都找不到的人才,你居然想把他攆走,愚蠢至極。”

    “我知道你所想心思,我自會處理,你少給我節外生枝就是。”

    “是,是!”馮武陽連連點頭,哪敢反駁。

    “將這裡事情處理好,晚一點再來我府上。”

    吩咐一聲吼,方石信策馬前行,朝城內而去。

    大軍入城,各自安置。

    城主府。

    楊帆海隨著侍衛前來,洗漱一番後,又是吃過一些東西,便被人引著去了偏房等候。

    盤坐在榻上,慢慢調息,這一場大戰下來,不僅消耗甚大,內腑也是受傷。好在最後一錘力道不足,不然就不是自己可以調息好的了。

    調息許久,夜色降臨,聽到外邊有不小動靜,一陣陣請安之聲,乃是城主回來了。

    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片刻間,聽到木門一響,方石信已經走了進來。

    “前輩!”

    楊帆海急忙起身施禮。

    “無須多禮,無須多禮!”方石信哈哈一笑,仔細看了看收拾了一番的楊帆海,再一臉贊賞的說道:“白天的戰鬥我已經仔細聽人說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可喜可賀啊。”

    這非是客氣之詞,而是內心之言。城門口只是聽馮武陽簡單說了一遍,那廝想要得斬殺雷豹之功勞,自然將楊帆海的戰鬥說的語焉不詳,很是簡單。

    之後又喊了其他人來說了一遍,方知道那一場龍爭虎鬥的經過。雷豹那人,便是自己也只能說可以不敗,難有取勝之機,眼前這少年卻是已經做到,自然驚訝。

    “前輩謬贊了。”楊帆海微微低頭。

    “不知道少俠家中發生了何時,竟是流落到此?”方石信又是問道,開門見山。

    “哎!”楊帆海搖了搖頭:“一言難盡,被賊人劫掠,家破人散,無奈如此。”

    “可是家中被昌國人馬給衝擊了?”方石信問道。

    楊帆海想了想,點了點頭:“也算是吧!”他不願意多說家中發生的事情,既然對方如此認為,那就是如此了。

    “哎!”方石信也是搖頭嘆息:“這些年戰爭不斷,不僅僅是我軍人疲憊,就連百姓也是辛苦啊。”

    嘆氣之後,再對楊帆海說道:“戰亂紛紛,民不聊生,不知道少俠可有從軍之意?”

    說話間,已經是一臉期望的看著楊帆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6:29
第四十二章 安排


    方石信所說讓楊帆海一楞,有些意外。

    本以為方石信是想為白天銀甲將軍的事情解釋,沒想不僅提都沒提,反倒是在這裡想招募自己從軍。

    璟露公主如此說,方石信也如此說,看來前線戰場已經是真的有些缺人了。

    不過這事情,他一時片刻也是沒有決定,只是反問道:“前輩為何突然問我?”

    方石信嘆了口氣:“我薊國雖然在兗州東北一帶也算不小,可前些年與周邊國家紛紛開戰,國力消耗巨大,如今已經是大不如前了。”

    “更重要的是人才凋零,如昌國還出了雷豹這等驍勇戰將,而我薊國除了老一輩的將軍,後輩無人能與之抗衡。如今見得少俠身手不凡,又比雷豹還要年輕,我自然是心喜,有些唐突了。”

    “倒不是!”楊帆海搖了搖頭,不解的問道:“說人才凋零倒是有些過了,我前些時間去過翠微山,見到了各家世家子弟,身手資質皆是不凡,只要稍微熟悉戰場,定然不弱雷豹。”

    這話並非亂說,不可否認,雷豹的確要強過吳燼等人,但吳燼等人年紀比他小了怕有十歲,楊帆海相信,無需十年,如吳燼等世家精英子弟,絕對可超過如今雷豹的程度。

    此言一出,卻是令方石信臉上突然黯淡,連連搖頭:“這事,更是令人痛惜。國主征戰多年,國力消耗甚大,大多心思都放在了這些戰事上,對於薊國的管理自然落下。”

    “如今薊國雖然還是以王室為主,可各地的治理主要都是靠了這些世家。王室控制力度減弱,使得這些地方的世家儼然已經成了一方方小勢力,對於上邊的命令時常用各種藉口推脫,陽奉陰違。”

    “如今莫說讓他們自家子弟上戰場,便是要他們輸送一些兵馬過來,都已經相當困難了。再加上有消息說仙山宗門開始收我凡人弟子,這些世家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上面,哪還有心思管這些地方啊。”

    “還有這種事情!”楊帆海大為驚訝,他久居山中,見得事情有限,大多了解都是從楊父口中說出。

    而楊父是一個憤世嫉俗之人,大多都是在宣泄對於王室征戰昏庸的不滿,楊帆海自然是不知道各地世家情況。

    方石信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啊!以前尚且陽奉陰違,如今一旦依傍上了仙山,縱然國破,他國人馬也不敢輕易對他們的家族怎樣,怕是會更加有恃無恐了。”

    楊帆海皺眉,為方石信所說思索,再想起翠微山自己經歷的一些事情,心中莫名有火,但不知道火從何來,只是感覺這些所謂的神仙人物似乎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美好。

    “抱歉,感覺與少俠投緣,一時興起,說了這麽多不該說的。”此時方石信感覺自己似乎多言,笑過一聲已經打住,轉而又問道:“不知道少俠對我的提議是否有興趣?”

    “這……容我想想!”楊帆海沒有直接拒絕,實際上他此時正好是不知前路在何方,既然璟露公主也那麽希望自己從軍,也許去軍中並非壞事。

    方石信見對方沒有拒絕,立刻繼續說道:“誅殺雷豹之事,我知道九成功勞都在少俠身上,但少俠並非我軍中之人,這功勞也是不好上報。所以我準備將這事都落在馮武陽身上,少俠若有需要補償只管開口便是。”

    “無妨!”楊帆海搖了搖頭,倒不是他何等大度,實在是對這些所謂的軍功沒有幾分概念,壓根不清楚到底有什麽意義。

    反正他出手之際只是想著阻止對方屠城,不曾想過要有回報,方石信如此處理,也是無妨。

    見楊帆海毫不在乎,方石信心中鬆了口氣,又是說道:“軍中現在各處招募新兵,從頭訓練。看少俠身手,自然是無需如此。”

    “我濰城乃是囤積物質城池,多是防守,留在我這怕是會浪費了少俠之能力。若少俠願意,我願意修書一封給定城主帥齊少虎將軍,推舉你去做個偏將,你看如何?”

    楊帆海不是軍人,給他斬殺雷豹的戰功並沒有多大意義,倒不如讓馮武陽得了這份好處。而且就算楊帆海是一個普通小卒,得了這份功勞,怕也只能暫時提拔到偏將而已,不可能太多。

    定城齊少虎將軍愛才,以楊帆海之身手,足以讓他直接封做偏將,自己這般舉薦,一來是補償了楊帆海,二來亦是為齊少虎將軍輸送了英才,可謂是一舉多得。

    方石信能當這一城之主,可不僅僅是只有修為,心思也是過人,不過楊帆海卻是不曾想這麽多,思索了一番後,終於點頭:“如此也行。”

    說完之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在無意之中已經答應了對方所說,當即苦笑一聲:“前輩好生厲害!”

    不知不覺中令自己應下了這事,包括處理斬殺雷豹功勞之事,雖然對方似乎很會算計,但一切都是很坦然的告訴了自己,令自己難以生出厭惡之心。

    “哈哈!”方石信大笑一聲:“我一片誠心,可沒有其他想法。既然如此決定,我今晚便修書一封,明日少俠帶上出發去定城便是。”

    “這……”楊帆海尷尬的摸了摸頭:“我對這裡一切都不熟悉,不知道定城在哪。實不相瞞,來濰城我都只是誤打誤撞而已。”

    方石信點了點頭:“這無妨,我稍後讓人拿一張地圖過來,你正好可好好熟悉一下前線一帶的地形,對你以後也有幫助。”

    “這……好吧!”

    楊帆海本意是希望對方能派個人帶自己過去,可對方既然如此說,自己也的確並不喜歡,就如此決定了。

    方石信又指了指門外:“就如此了,我還有事,你若有什麽事情,可與門外侍衛說一聲,讓他通知管家便是。”

    “前輩好走!”

    楊帆海點頭,送方石信離開。稍後有人送了地圖過來,簡單的看過之後,便收入懷中,繼續在榻上調息療傷。

    一夜無事,直到拂曉。散了功法,立刻感覺神清氣爽。

    說不出的原因,楊帆海越來越覺得風師父神秘了。以前還以為他教自己的只是普通內功心法,如今方才發現不是。

    那些心法換成真氣後也能運轉催動,甚至效果更佳,讓他感覺這些功法似乎就是為真氣運轉而創造的。

    尤其是回春術,昨天內腑傷勢不輕,一個晚上的時間不到,竟已是完全恢復,甚至還有精進,難以置信。

    真不知風師父到底是什麽來歷,也許也是個強大的修行者吧。

    放下心中念頭,到了城主府大廳,準備與方石信道別。只是通報之後剛進門,就發現已經有人在等候,正是馮武陽。

    此時沒有軍務在身,馮武陽並沒有穿他的銀甲,只是一身簡單的布衣,少了幾分英姿,但依然看得出練武之人的強健體魄。

    看到楊帆海走進來,馮武陽眉頭微皺,鼻翼抖動了一下,就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看得出他並不喜歡楊帆海,不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

    他對楊帆海不喜,楊帆海對他也沒有好感,自然也沒有說話,兩人自顧自的站著。

    好片刻後,方石信才大步走了進來,看著楊帆海邊走邊說道:“抱歉,抱歉,楊少俠,犬子鬧得很,纏了好一會才作罷,讓你久等了。”

    楊帆海搖了搖頭:“無妨,無妨,反正時間還早。”

    昨天在那侍衛引著來城主府時,為了安全起見,他簡單的詢問了一下這城主的事情,以作防備。

    方石信是純粹的軍旅出生,並沒有什麽背景,一生功績都是靠他自己。從一介平民做到一城城主,自然是付出了許多。

    多年來投身軍旅,不曾婚娶,到了四十多歲方才成親。看起來中年模樣,已經是六十多歲。

    前些年,晚年得子,自然是喜不可言。雖然對其他人無比嚴厲,唯有對他這獨子無可奈何,不說有求必應,那也是近乎百依百順了。

    “將軍!”一旁的馮武陽對著方石信躬身行禮,再問道:“不知道將軍喚屬下過來,所為何事?”

    “免禮吧!”方石信隨手一揮,再對馮武陽說道:“昨天之事,我已經與楊少俠商量好了,斬殺雷豹的功勞就都落在你身上,不久後該會有賞賜過來,如我猜的不錯,加官該是不會少的。”

    “你之前常念叨著想上前線,只是一直沒有調令,我也不好讓你離開,如今正是機會了,你在濰城已經是我麾下第一號人物,若再加官一級,除非我把城主位置讓給你了。”

    “不敢!”馮武陽急忙低頭,臉上卻是有止不住的喜意。

    方石信搖了搖頭:“不是你敢不敢的問題,暫時我這老骨頭還得守在這裡,所以只能調你離開。”

    “我已經與楊少俠商定,舉薦他去定城。你的封賞也是先到定城,正好他對這裡不熟,你便負責領他過去,順便封賞。”

    原來已經安排了人帶路……楊帆海心中暗道。

    兩人雖然都是不怎麽喜歡對方,但這般安排也是最為合適,也不再多說,紛紛告謝離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6:34
第四十三章 同行


    薊國南部,荒原千里,兩道身影頂著烈日前行,正是楊帆海與馮武陽。

    兩人雖然都不喜歡對方,可方石信的安排讓他們無法拒絕,只能一同上路。馮武陽久在前線,習慣了這種趕路,自然無事,可楊帆海就遇到麻煩了。

    這麻煩倒不是天上的烈日,而是胯下的駿馬。

    他久居山中,何曾騎過馬。老虎倒是騎過,但那是為了殺虎才騎在了對方的背上。如今騎在軍馬背上,讓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莫說策馬奔騰了,能坐穩了不落下去就算不錯了。

    “真是……連騎個馬都不會,方將軍居然還讓你去定城當兵,真不知道怎麽想的!”

    一旁的馮武陽哼了一聲,冷嘲熱諷。

    方石信安排兩人一同上路,還將雷豹之事說清楚,自然是想讓兩人能夠化解矛盾,增進感情。

    可惜他心思雖然活絡,卻是沒有看清楚人性格的能力。馮武陽不是一個會輕易改變自己看法的人,尤其是在雷豹之事上。

    雖然雷豹是被楊帆海擊成重傷(在他看來,當時的雷豹未死,只是重傷),但最後斬落雷豹腦袋的就是自己。不管怎麽說,這功勞本就該是自己的。

    真要算起來,就是功勞三七分,自己才是七分的那一方,無需承楊帆海多少情。

    諸多士兵議論也就罷了,畢竟自己可以慢慢把這事情壓下去,可方石信都如此說就不同了,令他總感覺好像被人在頭頂壓了一塊石頭一般,極為難受。

    這般心思之下,令他看楊帆海更為不順眼,壓根沒有與他化解誤會的意思。

    他是如此,楊帆海就更不用說,他也是一個並不會太在乎陌生人感受的人,不然昔日在翠微山也不會打成那樣。

    既然馮武陽要這般模樣,他也懶得多說,反正只要這傢伙將自己領到定城即可。

    此時聽到對方冷嘲熱諷,楊帆海不氣不惱,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若不喜,自可先走,我有地圖,自己一人也能找過去。”

    “你……”馮武陽心中又是火氣上升,聲音調高了八度。

    楊帆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怎麽,還想與我動手不成?”

    對方的身手,他心中有數,莫說一人,哪怕來五個,自己都能輕鬆放倒。

    馮武陽自然也是明白,打又打不過,走了到時候又怕不好交代,只能吞下怒火,不緊不慢的跟在一旁,冷看楊帆海不斷出醜。

    此時楊帆海正努力嘗試提升自己的騎術,可無人指點,光靠自己摸索,一時之間又如何做得到。雖然這幾天下來已經進步了不少,但依然還只能讓胯下駿馬慢行,無法疾馳。

    定城離濰城甚遠,一般情況下不在濰城補給範圍內,前些時間是齊少虎的命令,才讓方石信親自押送物質,正因為太遠擔心出事,所以才帶了大量人馬。

    加上楊帆海策馬難行,兩人離開濰城半月有餘了,方才走完六成的路程。

    又是過了近半月時間,定城已經越來越近,這裡的環境也變得好了許多,不再僅僅是荒草,還有大量的農田。

    定城乃是南邊戰線最大的城池,也是人馬駐守最多的一處。盡管鏖戰多年,但昌國也不敢輕易來此地騷擾,使得此處的收成還算穩定。

    夾緊胯下馬鞍,合適的鞭策,令戰馬的速度加快了幾分,令楊帆海心中微喜,又是進步了一些。

    穿過一片稀稀疏疏的樹林,遙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排黑影,再跑近甚遠,仔細看去,分明是一道長長的城墻,定城到了。

    雖然對於從軍之事,楊帆海一直都抱著風輕雲淡的心思,但確定定城城墻的這一刻,還是讓他忍不住心神激動起來。

    那是薊國南邊戰線最大的城池,也是自己將要開始另一種生活的地方。

    “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馮武陽冷哼一聲,雙腿一夾,策馬奔騰,對著定城而去,這一趟路總算是到頭了。

    離定城尚有數千米遠,突然見得路邊有幾十個士兵衝了出來,手持長戈將兩人擋住。一個身穿鎧甲,隊長模樣的人走到前邊對著兩人沈聲問道:“什麽人?”

    他們乃是城外斥候,本是不會隨便檢查進出城百姓的,但看兩人騎乘的似乎都是薊國軍馬,自然要出來詢問一番了。

    馮武陽拿出一塊令牌對著那名隊長說道:“我乃濰城副將馮武陽,奉城主方石信將軍的命令來此拜見主帥。”

    結果令牌,確定無誤之後,那名隊長點了點頭:“原來是濰城馮副將,失敬!”

    將令牌還給馮武陽後,又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了下去,讓開了路。

    兩人繼續前行,剛到門口便聽到前方一陣喝罵:“一群新兵蛋子,這麽點事都做不好,有個屁用?”

    再見十來個年輕士兵光著膀子,扛著一根一米粗細,十來米長的木頭從城中走來,這木頭明顯泡過水,極為沈重,怕是有三千來斤。

    十來個士兵都算強壯,但看得出都只是莊稼漢,莫說修煉,怕是還不曾練武,扛著這麽一根木頭依然無比吃力,每一步邁出,都是在劇烈顫抖,一個個都憋紅了臉,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有失。

    旁邊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身形微胖,臉上滿是絡腮鬍子,一臉兇光,手中拿著一條皮鞭不斷抽打著這些士兵,口中罵個不停。

    那木頭本就沈重,十幾個士兵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任那皮鞭打在身上,半口氣的不敢出。

    見那身穿盔甲的絡腮鬍男人甚是蠻橫霸道,楊帆海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但知道不可隨便生事,只能當做沒有看到。

    有人上前檢查過兩人的身份證明後,便朝城內走去。

    剛走到絡腮鬍男子身邊時,此人又是揚起了手中皮鞭,狠狠的抽下去,大聲喊道:“快點。”

    這一下力道頗重,被抽中的士兵忍不住痛叫一聲。

    平常也就罷了,此刻這一聲卻是出了大事,這種情況下,身上的力量仿佛胸中的空氣一般,一旦憋緊了就不能輕易松開,不然會立刻鬆弛泄氣。他這一聲大喊,自然是讓力道一鬆,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十幾個人扛著這木頭已經到了一個極限,莫說失去一份力氣,怕是壓上幾根稻草都足以令他們倒下。此刻此人一倒,其他人亦是發出一陣可怕的低吼,呆立原地不動,面色痛苦。

    再看所有人都是搖搖晃晃,渾身顫抖,明顯已經是難以為繼。

    如此下去,怕是所有人都有危險,楊帆海再不能視若無睹,立刻從馬上躍下,身形一轉,一記梟首槍法直接捅在了木頭上。

    這一擊不曾控制力道,爆發之後,直接將整根木頭爆碎。一片片碎木飛射,掃向四方,讓人紛紛躲避。

    一陣嗚呼哀哉之聲,抬著木頭的十幾個人紛紛倒地,呻吟不止。

    “你幹什麽?”絡腮鬍男子怒喝一聲,手中長鞭抽了過來。

    對此人心無好感,楊帆海又豈會讓他抽中,反手一抓,直接將那皮鞭抓在了手中。

    “好膽!”絡腮鬍大喝一聲,想將長鞭抽回來,卻是發現無法做到。瞪大了眼睛,將手中長鞭一扔,就要拔劍。

    一旁的馮武陽眼看情況不對,立刻開口說話了:“老蔡,何事這般惱怒!”

    他自是巴不得楊帆海惹事,再被追責。但方石信是讓他帶人過來,一旦出了事,自己脫不開干係,無奈只能出面了。

    好在這絡腮鬍男子他是認識的,說的上話。

    絡腮鬍回頭,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驚訝的說道:“馮武陽,你怎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稍後再說!”馮武陽笑笑,將絡腮鬍拔出一半的劍按了回去,再問道:“這幾個傢伙犯了什麽事,要這般重罰?”

    絡腮鬍搖了搖頭:“什麽犯事,這些都是新兵崽子,這是在訓練他們,現在新兵的事情都是我在負責。”

    “訓練?”馮武陽一楞,隨即搖頭說道:“這力度也太大了點吧。”他還以為這些人是犯了事的,沒想到居然只是日常訓練。

    “若強度不大一點,怎麽練的出來!”絡腮鬍毫不在乎的哼了一聲,再問道:“你不是在濰城嗎?怎麽來這裡了?”

    隨即想到了什麽一般笑著問道:“對了,前幾日有封賞文書到了定城,聽人說有你的名字。究竟又做了什麽什麽事?該不會是你姑父為你謊報軍功吧。”

    看的出兩人很熟,這種玩笑都敢開。

    “哪敢!哪敢!”馮武陽搖了搖頭,突然像想到了什麽一般問道:“你說現在新兵都是你在負責?”

    絡腮鬍點了點頭:“沒錯。”

    馮武陽似乎有了主意,忙拉著絡腮鬍往城內走去:“你過來,有事跟你說。”

    再與楊帆海吩咐道:“我先有點事,你在門口稍等片刻。”

    楊帆海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看了看那些躺在地上還無法動彈的新兵,也沒有再上前,牽著馬站在了一旁等著。

    等了好一會後,才見那絡腮鬍回來,不過卻是孤身一人,不見馮武陽同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6:40
第四十四章 新兵


    兩人說完話,回來卻是只有絡腮鬍一個人。

    走到楊帆海身前,絡腮鬍盯著他看了幾眼,開口說道:“你就是那個……楊……”

    “前輩,在下楊帆海!”楊帆海拱手,再問道:“馮副將呢?”

    絡腮鬍擺了擺手:“他有事,先走一步,我帶你去便是!”

    停了一下再問道:“聽說你有方石信將軍的文書?拿出來給我看看!”

    楊帆海沒有過多猶豫,便將文書拿了出來,交到絡腮鬍手中。

    接過文書,看了看,絡腮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把馬交給他們,你跟我來吧!”

    楊帆海不疑有他,將戰馬交給門口的士兵,再跟著絡腮鬍朝城內走去。

    絡腮鬍在定城之中該是一個比較有身份的人物,一路過去,不時有士兵見到他行禮,稱之為“蔡騎督”。而絡腮鬍則是閉口不言,一臉嚴肅,只顧領著楊帆海趕路。

    片刻之後,在絡腮鬍的引領下,楊帆海到了一處校場之外。

    “走,進去!”絡腮鬍指了指校場大聲說道。

    楊帆海有些奇怪的問道:“齊將軍在這裡嗎?”

    他感覺一方主帥應該事情繁忙,不會沒事到校場來才是。沒想絡腮鬍卻是直接反問道:“誰告訴你說是來見主帥的?”

    楊帆海忙說道:“可……方石信將軍是讓我帶著文書來見齊將軍的。”

    “文書?我可沒見什麽文書!”絡腮鬍冷笑一聲,背手而立。

    “你……你騙我!”楊帆海一楞,不曾想對方居然會是這樣,如今文書在對方手中,唯有動武方能搶回來了。

    絡腮鬍一臉冷笑:“我最看不得你們這些走後門的傢伙,仗著家裡勢大,逼方石信將軍舉薦你過來當偏將,自以為有些本事,還不是個軟不拉幾的毛頭小子。”

    “什麽家裡勢大?”楊帆海一楞,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絡腮鬍眼神卻是更加輕蔑了:“還裝是吧,馮武陽已經都給我說了。你乃邴城楊家的人,以輸送物質為由,讓方石信將軍舉薦。明知道前線艱難,還落井下石,你楊家的人可真是長臉!”

    “說到底,你邴城楊家也不是多大的世家,實力沒有,這些臭習慣倒是已經學會了。看看人家馮武陽,方石信乃是他親姑父,可人家從頭到尾就沒得到過自己親姑父半點照顧,你還真差遠了。”

    原來方石信將軍乃是馮武陽的親姑父,楊帆海倒真是不知,不過也是被對方所說弄得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馮武陽看自己不順眼,可絕沒想過會用這種方式對付自己。心中一氣,已經是將手中黑色長槍握緊。

    “怎麽,還想動手不成?”絡腮鬍冷笑一聲:“看清楚這是哪,這是定城,不是你家邴城。莫說你一個毛頭小子,就算你整個楊家來了,到了這也得給我老老實實的趴著。”

    “你以為當兵的只是拿上武器就算數嗎?天真!戰場上何等艱苦!我薊國要的是吃苦耐勞的真正男子漢,不是你這種想著走關係的軟蛋孬種。”

    “偏將是要用戰功來換的,你一個毛頭小子一來就想當偏將,有這麽好的事情嗎?要麽就給老子滾蛋,想當兵,就從新兵幹起,休想走關係。”

    說話間,絡腮鬍將文書撕碎,直接摔在了地上。

    楊帆海愕然,握緊黑色長槍的手力道慢慢鬆了下來。他本感覺絡腮鬍如此,不僅僅是因為馮武陽說了什麽,還是因為自己在城門口抓他皮鞭讓他下不了臺,趁機報復。

    而此刻聽來,似乎並非如此。馮武陽的確是在這事上挑撥了些什麽,但絡腮鬍說話鏗鏘有力,表現出來的是他對於這種靠關係成偏將之人真正的不屑。

    不過對方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雖然還不太明白軍功軍銜之類的東西,但想要加官封賞,該是要有功勞才是。自己不曾入伍,一到此處就要做偏將,對於其他戰士的確是不公平。

    想了須臾時間,楊帆海心中惱怒頓消,對著絡腮鬍拱手一禮:“前輩說的是,本不該如此,既然這樣,那我就從新兵開始。”

    見楊帆海這般動作,反倒是讓絡腮鬍一楞。大世家對於軍中之事不屑一顧,一些近些年開始崛起的小世家想要誇大影響力,也是會常讓族中弟子來從軍。

    別人也就罷了,但凡落在他手中的就沒有一個吃了甜頭。其他世家弟子遇到眼下這種情況,無不是暴跳如雷,想要動手。

    而那也正是絡腮鬍想看到的,大鬧校場,不管什麽理由,都可趁機將對方攆走。不曾想眼前這毛頭小子居然會變得氣定神閑,毫不在乎一般了。

    “好,倒是有些門道!”絡腮鬍點了點頭:“你跟老子進來,老子親自給你辦好手續。”

    隨即便引著楊帆海進了一旁的一棟木屋。

    木屋內有不少人,皆是在排隊,看情況應該都是招募的新兵。有人報著自己的情況,有專門的文書幫他們記載。

    絡腮鬍領著楊帆海直接走到了最前面,敲了敲桌子。

    那正在記事的文書抬頭,見得是他,立刻站起來行了一禮:“蔡騎督。”

    絡腮鬍指了指身後的楊帆海說道:“先把他的弄好。”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那邊新兵的不滿,有人大聲吆喝:“憑什麽讓他先啊,我們都排隊這麽長時間了。”

    “就是,就是!莫非是什麽走關係進來的?”

    “走關係進來的就直接當官去唄,來新兵營幹什麽啊?”

    一陣喧嘩,令絡腮鬍臉色一變,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都給我閉嘴!”

    那蠻橫模樣,平添幾分煞氣,立刻讓所有人安靜下來,再見絡腮鬍指著這些人大聲吼道:“吵什麽吵,這裡老子說了算。有誰不服氣的,我給他機會。想和他一樣優先辦理的,站出來就是,老子今天給你特權。”

    這般說話,令人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加上絡腮鬍那兇神惡煞的模樣,自然是讓人不敢接話。不過也是有些年輕氣盛,叛逆心極重的,竟是真的走了出來。

    數量不多,但也有十來個,一個個都頗為強壯,向來平日裡都是不服人的那種。

    “可以先辦嗎?那正是太好了!”此時門口衝進來一個男子,個子不矮,但相對瘦弱,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麽,只是聽到了絡腮鬍吼的話,一溜煙的衝到了桌子前對著那文書問道:“我要怎麽做?”

    這人……文書一楞,看了看絡腮鬍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絡腮鬍哼了一聲,大手一揮:“給他辦!”

    文書忙對著那男子問道:“叫什麽名字!”

    “許帆。”

    “哪裡人士?”

    “薊國人士。”

    “我問你哪個地方的!”

    “薊國的啊!”

    文書翻了翻白眼,也懶得糾結,繼續問道:“想做什麽兵?”

    聽得這話,那叫許帆的男子眼睛一亮,急忙問道:“那個長官,那個兵種比較厲害,最好在戰場上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氣那種!”

    “啪!”

    一聲大響,絡腮鬍一巴掌排在許帆屁股上,直接將他拍飛,口中大聲罵道:“死人最厲害,你當不當!”

    許帆重重的落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個不停,哪敢再接話。

    絡腮鬍則是對著文書說道:“這些站出來的,全給我編入新兵騎兵營,老子親自來操練。”

    騎兵營……不少站出來的人眼中一亮,暗中竊喜,而沒有站出來的則是一臉後悔。

    諸多兵種之中,以騎兵造價最高,待遇最好,也是最受那些將軍重視。能入騎兵營,被提拔升官的可能性自然也是遠遠大於其他兵種。

    看向絡腮鬍的目光也是開始變得不同,不曾想這個絡腮鬍胖子居然這般厲害,能隨意決定新兵的去向。

    眾人心情各是不同,唯有楊帆海一臉平靜,倒不是他不知道騎兵營意味著什麽,而是他知道那個“親自訓練”意味著跟著自己入騎兵營的這群傢伙,肯定都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吃苦,而且是大大的苦頭。

    至於他自己則是無所謂,這種士兵的訓練最多只是無理而已,而在盤山之時,風師父給他的訓練時常沒有人性。

    此時那個叫許帆的男子已經辦完手續,絡腮鬍推了他一把:“到你了!”

    文書抬頭看著他:“叫什麽名字。”

    “楊帆海。”

    “哪裡人士!”

    楊帆海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絡腮鬍再說道:“邴城。”

    文書點頭,也不再多問,自顧自的填了起來:“騎兵營。”

    有絡腮鬍在此看著,無人再敢喧嘩,不出片刻,十幾個人已經是盡數辦完。

    絡腮鬍隨意喊了來一個士兵,便帶著一行人去領了生活用品,再安排了下榻之處。

    一行人為自己騎兵營的身份極為興奮,卻是不曾看到引路士兵離去時,眼中近乎憐憫的眼神。

    月朗星稀,不覺間已經是深夜。楊帆海躺在床上看著身邊這些逐漸睡去,即將成為同僚的人,不經意的想起了二弟和三妹,也不知道在翠微山上是什麽情況了。

    就在他感覺瞌睡漸漸襲來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一聲大響,大門被踢開,一身戎甲的絡腮鬍握著一根馬鞭走了進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6:44
第四十五章 第一次訓練


    剛剛睡下,就聽到大門被踢開,再看到絡腮鬍手提馬鞭走了進來。

    在一眾新兵一臉惶然,不知何故的時候,楊帆海心中輕嘆一聲,知道自己想過的事情已經開始了。

    “一群小崽子,都給老子起來!”絡腮鬍揚著手中馬鞭,一路走,一路抽了過去。力道極猛,毫不留情,抽的一個個皮開肉綻,仿佛被火燒了一般,慘叫聲中一個個從床上跳了起來。

    一直走到楊帆海的床前,揚起的馬鞭方才停住,因為這個他最想抽的人已經在床邊站好,身形筆直。

    “倒是有些小聰明啊!”絡腮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他見楊帆海身上穿的整整齊齊,還以為對方是料到自己晚上會突襲,因而做好了準備。卻不知楊帆海是這些日子來長途跋涉,已經習慣了和衣而睡。

    走到門口,絡腮鬍又是大聲喊道:“三個數,全給我滾出來,延誤者,罰!一!”

    命令一下,竟然已經開始數數,讓人如何反應過來,莫說他人,就連楊帆海也楞了一下。

    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聽到絡腮鬍喊道了:“二!”

    楊帆海傾盡全力對著大門跑了過去,還沒到門口就聽見“砰”的一聲大響,循聲看去,只見窗戶破了一個大洞,似乎有人衝了出去。

    “三!”

    此時絡腮鬍的第三個數已經出口,轉而破口大罵:“都給我滾出來,你們這群廢物。”

    又走入,馬鞭一頓狂抽,除了楊帆海動作迅捷,成功閃過,其他人都是被重重的馬鞭給抽了出去。

    剛到門外就聽見有人在極為囂張的哈哈大笑:“一群笨蛋,就這反應,真上了戰場還不是被人殺著玩,看來以後只能靠我來保護你們了。”

    大笑之人正是騎兵營中看起來最為瘦弱的許帆,這傢伙在絡腮鬍下令的一瞬間,就驚醒過來,第一時間破窗而出,是唯一一個在三個數之內跑出來的人。

    “你還不是投機取巧!”有人哼哼幾聲,自然是極為不服。

    “啪!”

    許帆尚未說話,絡腮鬍就是一鞭子抽了過來,大聲罵道:“怎麽不見你知道投機取巧?戰場上,生死往往就是那麽一瞬間,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活著。”

    “訓練中也是一樣,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完成任務。只要你能完成,什麽辦法都可以!”

    “第一個任務就無法完成,我真不知道你們這群廢物以後能幹什麽!所有人聽令,給我繞著定城跑十個圈,沒跑完不准睡覺。”

    “十圈!”有人立刻驚呼一聲,定城何其大,十圈下來,別說睡覺,能在大後天晚上之前跑完就算不錯了!

    如此自然有人抱怨道:“今天哪跑的完?根本不可能睡覺了!”

    “我有說讓你們今天睡覺嗎?別說今天,明天都別想睡。”絡腮鬍大吼一聲,一鞭子抽了過去:“十圈不夠,十五圈,沒跑完誰都不能停下。還楞著幹什麽,準備用滾的嗎?”

    “你這沒人性,我不當兵了!”一個士兵大聲喊道,準備離開。

    沒走出三步,絡腮鬍就從一旁抽了一桿長槍,用力擲出,力道極大,去勢洶洶,直接刺穿其右耳垂,重重的插在了地上。

    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他們毫不懷疑,剛才的這一刻,絡腮鬍的確是起了殺心。

    “天真的毛頭小子,你以為你們還能走嗎?進了軍營,沒有主帥的命令,你們生是這裡的人,死是這裡的鬼。今天就告訴你們第一條軍紀:逃兵,殺無赦,沒有任何理由。相信我,下一次我絕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準頭。給我跑!”

    見其又是將皮鞭揚起,眾人哪還敢猶豫,一個個都賣力跑了起來。

    一旁的許帆立刻笑嘻嘻的走了過去,討好的說道:“那個,將軍,我完成任務了,不用跑吧!”

    絡腮鬍點了點頭:“你完成了任務自然是不用跑的!”

    許帆大喜,可惜這喜意還沒保持多久又聽見絡腮鬍說道:“但損壞的東西你必須負責,明天日出之前,將被你損壞的東西修好,不然懲罰加倍,跑三十圈。”

    “啊!”許帆臉色大變,楞神片刻大聲問道:“工具,工具呢?我該去哪找?”

    “自己想辦法!”絡腮鬍也不理他,拉過一匹馬,翻身而上,跟著一行人往城門而去。

    至於這種突然而來的訓練,楊帆海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不可接受,在盤山之時,風師父可做過比這更過分的事情。

    而且十五圈而已,對於他而言,真不是什麽不可完成的任務。拖著黑色長槍,往肩上一扛,不緊不慢的跑了起來。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速度明顯快了許多,每一步都是在奔跑,盡可能的讓速度保持最快。

    這不僅僅是懲罰,也的確是修行,他需要提升實力,而絡腮鬍命令他做的,正是他曾經在迷霧谷做的。

    這些天來四處顛沛流離,以至於讓修行之事落了下來,如今正好補上。

    以遠超其他人的速度,不過一個時辰,楊帆海扛著黑色長槍就繞著定城跑了一圈。狂奔的速度,絲毫不比戰馬慢,令人瞠目結舌。

    莫說他人,便是絡腮鬍也是一陣錯愕,猛然感覺馮武陽所說似乎有些不實,眼前這傢伙似乎真有些本事。

    楊帆海卻是沒有去查看別人的眼神,只是自顧自的跑著。真氣對於人的幫助果然是非同一般,曾幾何時他也跑過這樣的距離,但不可避免的會感覺到體能消耗頗大。

    而如今卻是不同,在真氣的幫助下,他的體能消耗極小,仔細感覺,甚至連心跳都沒有太多的加快,好像只是與他人簡單的戰鬥了一番般。

    毫無疑問,這意味著自己的實力大大增長了,但也意味著他不能繼續這樣的訓練了,這樣的強度對如今的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多幫助。

    第二圈開始,他將真氣盡數散去,扛著黑色長槍,僅用肉體最原始的力量來奔跑。

    一圈下來,體能消耗明顯大了不止十倍,氣喘吁吁,面色通紅,心跳也是變得如擂鼓一般。

    雖然是累了不止一星半點,卻是讓他心中舒暢了許多,這樣的訓練才有感覺,仿佛又回到了迷霧谷一般。

    第三圈開始,速度明顯下降,卻還是超出其他人許多。絡腮鬍本就是對他最為針對,為了不讓這個他眼中的刺頭偷懶,竟是乾脆不再管他人如何,策馬而行,緊緊地跟在楊帆海後邊不遠處,全程監督。

    定城一周,超過百里,尋常人跑一圈,何止三兩個時辰,也唯有楊帆海這等體能方能在一個半時辰左右能跑一圈。

    當他跑完三圈時,天色已明,其他才剛剛跑完一圈而已。

    一個個已經是氣喘吁吁,面色慘白,便是楊帆海也不例外,體能消耗巨大,已經是兩腿顫抖蹣跚,出現了極大的不適。

    又是堅持著跑了一圈,再到城門口時,其他新兵已經在門口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大片,無法繼續。楊帆海亦是雙腿一軟,幾乎跌倒。

    “怎麽,就不能跑了?”絡腮鬍拿著馬鞭,一臉冷笑的走了過來。

    掃視了所有人一圈後,突然揚起馬鞭,一個個的抽了過去,口中大罵:“一群廢物,就連個跑圈都不會,你們還能做點什麽?指望你們上陣殺敵嗎,一群給人加軍功的渣滓而已。”

    此時一個個都是精疲力盡,莫說閃避,就連鼓動肌肉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無可奈何的被絡腮鬍抽的哇哇大叫。

    當馬鞭抽過來的一瞬間,楊帆海反應極快,伸手一把抓住了馬鞭。

    不過這一次就比不得白天了,尚未抓緊,就感覺手上一空,長鞭脫手狠狠的抽在了他大腿上。

    力道極大,抽的腿上一片紫黑,苦不堪言。這一下,饒是楊帆海也忍不住對著絡腮鬍怒目而視。

    “憤怒嗎?痛恨嗎?”絡腮鬍毫不避讓的看著他大聲說道:“我告訴你,這算不得什麽,戰場的殘酷比你想像的可怕不知百倍。”

    “沒有人規定一場戰鬥必須選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打。當兩方軍隊遇上的時候,不管你長途跋涉了多遠,都必須迎戰。”

    “一個合格的戰士,必須擁有頂尖的體力,才能堅持日繼一日的戰鬥。今天你們的敵人是還可以對你手下留情的我,可一旦換做是昌國的人馬,他們絕不會放棄這麽大好的機會。”

    “當有一天,你們在戰場上因為體力不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和自己等待死亡時,你們就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痛苦。你們這群廢物。”

    又是重重的抽打了一輪,方才作罷。

    十五圈,對於他們而言,還是不可完成的任務,而絡腮鬍似乎也沒指望過他們真正完成。鞭打一頓後,就引著所有人重新回到了新兵房。

    此時已經是到了晌午時分,烈日中天。

    剛進房間,就聞到一陣香氣撲鼻而來,肚子中立刻傳來一陣陣響聲,好像鐘鼓一般。

    再看那個叫許帆的傢伙,兩手抓了個燒雞,正吃得不亦樂乎。

    一瞬間,房間裡面突然靜謐的有些詭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6:48
第四十六章 許帆


    看著吃的香噴噴的許帆,房間內突然靜謐的有些詭異,所以看向他的眼睛莫名的便的有些赤紅,隱隱帶著殺氣。

    眾人跑了一天一夜,一條命幾乎都跑沒了,還吃了絡腮鬍狠狠的一頓鞭子,又饑又渴不說,身上更是皮開肉綻,苦不堪言。

    回頭發現,這小子不僅氣定神閑,甚至還在這吃的不亦樂乎,莫說他人了,就算是楊帆海都感覺心頭疙瘩了一下。

    一眾新兵如此,絡腮鬍臉色更是難看,陰沈著走了過去。

    “砰砰砰!”一旁傳來一陣陣敲擊聲,隨後看到一個工匠模樣的人從外邊探了個頭,看著絡腮鬍大聲說道:“蔡騎督,窗戶已經修好了,你看看。”

    “怎麽是你在這!”絡腮鬍不解的問道。

    工匠摸著頭,憨憨的笑了笑:“那位小哥說這裡窗戶壞了,裡面的新兵都是你親自挑選,親自指點訓練的。我這不擔心你們訓練被影響嗎?所以就趕緊過來修好了。你看看,很是牢固的。”說完還敲了敲窗戶,砰砰作響。

    絡腮鬍不好發作,只能點了點頭:“有勞了,多謝!”

    “蔡騎督客氣了,有什麽事再讓人吩咐便是,我先走了!”工匠說完,便將工具收拾好,一把提著離開了。

    “哎呀,這人可真是客氣,我就隨便說了下,他居然非要自己來!”一旁的許帆一臉羨慕的看著絡腮鬍:“騎督,你面子真大。”

    絡腮鬍則是狠狠的瞪著他大聲問道:“哪來的燒雞,私自開小竈,可是違反軍紀的。”說話間,已經揚起了手中的馬鞭就要抽過來。

    許帆一見急忙說道:“我可沒開小竈,這是那些炊事兵送過來的。”

    “荒唐,當我三歲小兒不成!”絡腮鬍暴怒。

    許帆立刻解釋道:“我哪敢,我去找工具,意外找到了他們那。他們問我幹嘛的,我就跟他們說我是你的兵,然後又告訴了他們你帶著兄弟們在訓練,估計要一天一夜,肯定會非常辛苦,連東西也沒吃,還不知道會累成什麽樣子……”

    “然後……他們就送東西過來了,這事千真萬確,騎督,我可不敢騙你啊!你看,東西都在呢。”

    說話間,掀掉床上一張被子,只見下面堆著二十來隻燒雞,香味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

    不過也有人驚呼一聲:“我去你大爺,我的被子!”

    “哈,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怕別人聞到香味過來把東西搶了,所以只好這麽捂住了。”許帆怪笑幾聲,再招呼到:“來來,快吃,冷了可就變味了。”

    一群人感覺到腹中肚腸一陣扭動,恨不能撲過去吃個精光。可已經被絡腮鬍弄了個下馬威的他們已經不敢輕舉妄動,都是看著這位蔡騎督,等待他的命令。

    見一群人都沒動作,許帆似乎此時才感覺氣氛不對,忙對絡腮鬍說道:“騎督大人,你只說要修好窗戶,可沒說非得自己啊,我這應該不算違規吧。”

    絡腮鬍看著他連連點頭,半天沒有說話,好一會才頗有深意的說道:“不錯,不錯,你還真是不錯!”

    再對其他人吩咐道:“解散,休息!”

    說完便提著馬鞭走了出去,好一會後,一眾新兵才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便朝燒雞衝了過去。

    楊帆海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到自己的床榻前將黑色長槍放下,猛然感覺背後有動靜,回頭一抓,將一隻飛過來的燒雞抓了個正著。

    再看許帆咬著手中的燒雞笑瞇瞇的走了過來:“嘿,哥們,你是叫楊帆海是吧?”

    楊帆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感覺這傢伙貌似稀里糊塗,亂七八糟,但實際上卻是頗為機警。

    這才第一天而已,不僅僅是免過了跑圈責罰,還無需自己動手就修好了窗戶。如此本會讓其他新兵對他心生隔膜,可這傢伙又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居然讓炊事兵送來了這麽多燒雞。

    吃人家的嘴短,這一頓吃下來,怕是沒有人會覺得他不好了。也難怪剛才絡腮鬍會意味深長的說他不錯。

    啃著燒雞走過來,左右打量了一下楊帆海,許帆很是好奇的說道:“楊兄弟,我看你好像非常厲害呢,其他人才跑了一個圈,就你一個人跑了三四個圈,你以前學武的嗎?在哪學啊?”

    楊帆海淡淡的說道:“山野之人,自小在山中晃蕩,所以體力比別人好點!”

    “哦!山野之人啊!”許帆卻是一臉不解:“可我記得你說你是邴城的啊。”

    楊帆海立刻眉頭微皺,再直接說道:“你把我的事情記這麽清楚幹什麽?”

    許帆哈哈一笑:“也不只是你的,他們的我也都記得。”

    再指著那一群饕餮燒雞的人說道:“宋大寶,梅縣的。岳全順,桐城的。張根生,惠城的……”

    滔滔不絕說來,無一漏過,也沒有一個錯的,一下令那些士兵楞了好一會,轉而大聲說道:“許帆,你小子是個妖怪啊!”

    許帆則是一臉得意,哈哈大笑:“開玩笑,老子可是要成我薊國第一戰將的。”

    再手捏劍指,比劃了幾下,口中哼哼說道:“等我功成名就日,看老子秒天秒地秒空氣!”

    “去,你就嘚瑟吧!”眾人呼了一聲,繼續吃著手中的東西。

    楊帆海也是眉頭一挑,雖然看起來很不正經,但不過一個照面而已,這傢伙居然把所有人的情況都記了下來,的確非同一般,就不知道此人身手如何了。

    “我看你這桿槍好像很不錯呢……”此時許帆又盯上了黑色長槍,說話間,就將油膩膩的手掌伸了過去。

    楊帆海一腳抬起,將他手掌踢開,再沈聲說道:“不要碰我的槍。”

    黑色長槍相當不凡,容易遭人覬覦,出了真陽子之事,他已經開始提防戒備。

    “哎呀!”許帆誇張的喊了一聲:“不碰就不碰,真是。哎呀,髒死了!”

    油脂混著灰塵,手掌上黑漆漆一片。許帆起身就往外走,準備去找個地方清洗下,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麽一般回頭說道:“據我所知,在成偏將之前,軍中士兵都不能隨意挑選武器的,必須是軍中配發,多的東西,是會要被上繳的哦。”

    說完又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這話說的隨意,卻是讓楊帆海心中一動。若如許帆所言,黑色長槍怕是不能這麽隨意帶著了。若是被上繳,誰知道拿不拿的回來。

    相比之下,自己情願當逃兵也不想失去這風師父送給自己的武器。

    肚子也是餓極,心中思索間,三口兩口將手中燒雞吃的乾乾凈凈,再找了些東西將手抹了抹,就提著黑色長槍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天上不見明月,營中火光搖晃。

    楊帆海找了個漆黑無人處,心中意動,將黑色長槍不斷縮小,變得只有一寸大小,再納入懷中與璟露公主贈送的玉佩放在了一起。

    雖然別人會好奇自己的武器去了哪裡,但總好過被上繳。

    剛剛做完,就感覺到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楊帆海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轉身就探手抓了過去,一把將身後之人抓了個緊實。

    “嘿嘿嘿!幹嘛呢!”身後之人立刻低聲喊了起來,竟是許帆。

    楊帆海則是沈聲說道:“你要幹什麽?”

    “我問你幹什麽才是!”許帆將楊帆海雙手拿開:“沒有允許,士兵是不能離開營帳太遠的。咦?我看你剛才好像拿著你的黑色長槍過來的,槍呢?”

    “跟你沒關係!”楊帆海一把推開他,就自顧自朝新兵房走去。

    心中暗道大意,也是對許帆更加小心。他從小與野獸打交道,被風師父訓練出了野獸一般的直覺,別人有什麽動作,相隔甚遠他就能知道。

    可這許帆靠近,自己卻是沒有察覺一點,若非最後拍了自己一下,恐怕都不知道他到了身邊。

    莫非是自己當時因為黑色長槍的事情太過入神?以後得格外注意才是。

    回到房中,許帆還為楊帆海推他之事念叨個不停,發現黑色長槍不見後,更是喋喋不休問個不停。

    楊帆海也不理他,盤膝在床上,自顧自的打坐調息。

    都是虎背熊腰之人,一堆燒雞很快吃得乾乾凈凈,除了楊帆海和許帆,其他人都是吃了三兩隻不等。

    一個個疲憊至極,吃飽喝足之後,都是懶得洗漱,躺在床上就睡,期待第二日能精神十足迎接訓練。

    可惜絡腮鬍並沒有如他們所願,躺下睡了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見“砰”的一聲大響,大門被人踢開。

    “你們這群廢物,誰准你們睡了,十五個圈還沒跑完,全都給我滾出去繼續。”

    絡腮鬍又是一次來到了營房,手持馬鞭將這些人一個個抽起來,趕到城外,繼續跑步。

    這一次比之前情況更加糟糕,一群人暴飲暴食,肚子裡面全是東西。跑出去沒多遠,就一個個嘔吐不止,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那種掏空腸胃的感覺,令人生不如死。

    整個騎兵營只有兩人沒有這般情況,一個是楊帆海,另一個則是連一隻雞都沒吃完的許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16 17:02
第四十七章 回春術神效


    盡管感覺許帆不簡單,但他的表現依然令楊帆海驚訝,這傢伙以遠超自己的速度繞著定城跑了兩個圈。

    此時絡腮鬍正在狠狠地虐待那些倒下的傢伙,鞭打的同時更大聲責罵:“一群蠢貨,你以為還是在你們家中享福了,居然敢吃那麽痛苦。”

    “敵人的進攻,隨時可能出現,若不知道保持合適的狀態,結果就是這樣。今天的你們還只是嘔吐,真正的戰場,你們就是自尋死路。”

    一個個被打的話都不能,楊帆海沒有多說,只是自顧自的跑著。

    這種情況,他其實早有防備,倒是知道絡腮鬍會這樣,而是在叢林中生活養成的習慣。野獸進食,很少有吃到十成飽的,因為隨時都可能需要急速狂奔。

    “騎督大人!”跑了兩個圈的許帆似乎想到了什麽上前與絡腮鬍交涉:“這還是上一輪的訓練任務吧,我不用做才是!”

    “你也一起,我說的讓你日出之前把窗戶修好,你到日落時才搞定,你不跑誰跑?敢以老子的名義讓人幫忙,三十圈,少一圈都自己去挖坑準備埋自己屍體。”絡腮鬍罵過一聲,手中的馬鞭抽了過去。

    許帆身手極為敏捷,屁股一扭輕鬆閃過,口中嘻嘻笑道:“嘿,打不著!”

    絡腮鬍臉色一沈,又是一鞭抽來。許帆正要再次閃避,沒想一腳踩在了一個新兵的大腿上,腳下一滑,直接跌倒。

    馬鞭重重抽來,不偏不倚抽中屁股。

    “嗷!”

    許帆一聲慘叫,整個人直接彈了起來,若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楊帆海跑過兩圈後,身體又是感覺到了極度疲憊,縱然體力超人,但在不使用真氣的前提下,終歸有限。

    當他感覺將要放棄再做休息的時候,猛然發現回春術竟然自行運轉起來。

    將體內真氣化作一種熟悉的能量,在體內若梳子一般梳理。上一次因為在同時催動真氣恢復,所以不曾注意,今天才發現,回春術的效果並非是簡單的恢復。

    它只是如同一把梳子一般將體內的有些不好因素,如疲憊、麻痹之類的感覺去除,再用某種方式來刺激自己的肉身,讓肉身本來的恢復效果增加數倍,以此來達到恢復的目的。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方式,與普通將真氣化作類似丹藥來恢復的方式不同,在恢復的同時還在不斷提高肉身本來的能力。

    一次兩次尚不明顯,但次數多了以後,楊帆海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比以前要強了那麽一些,這發現令楊帆海心中莫名興奮。

    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脈,如今又開始在沖脈之中灌注真氣,但相對而言更重要的正經十二脈卻是因為不知道的原因而堵塞。

    如今回春術有這種強化身體的效果,只要自己不斷的借以錘煉身體,也許會有將經脈完全貫通的時候。

    終於發現了一個可以令自己加快提升實力的方法,楊帆海心中突然生出了執念。他將身邊的其他暫時忘記,開始不顧一切的奔跑,再催動回春術來恢復。

    一群新兵沒有人想過第一次訓練就是這樣的苦,絡腮鬍的虐待永遠不會停止,讓人略作休息後就繼續鞭打著上路。

    兩個新兵若野馬奔騰,其他新兵則是被絡腮鬍狠狠蹂躪,定城之外出現了這般情景,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新兵和老兵暗中圍觀。

    “這兩個傢伙是不是人啊,怎麽可能!”

    “那個教頭好兇啊,還好不是訓練我們的!”

    “這教頭我見過,天啊,那天我差點就站出來進了騎兵營。之後還後悔了一晚上,原來我不經意的撿回了一條小命啊!”

    “這兩個小子不會是修行者吧,怎麽可能這麽能跑!莫不是那一家的世家弟子?”

    “不知道,不過看來這次新兵裡面要出兩個不得了的傢伙了。”

    “……”

    新兵驚懼於這個可怕的教頭,訓練起來簡直就是殺人,暗自慶幸沒有落在他的手中。而老兵則是驚嘆於那兩個飛奔的人,莫說新兵了,就連他們也無法做到一次性不做休息的繞著定城跑十個圈。

    可那兩個新兵不僅是做到了,而且還是用的百米衝刺速度,無法想像。

    十五個圈,除了楊帆海和許帆,其他人足足跑了一個多月方才結束。許帆在第十天跑完三十圈後,便一副要死的樣子逃之夭夭。雖然那樣子狼狽的像狗一樣,可沒有人敢小看他。

    楊帆海則是一直在跑,就連吃飯也是在邊跑邊吃。他沈醉於回春術對於身體的加強效果,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一般。

    這種神奇的功法,竟然讓他無需睡覺也能精神十足。

    而這種近乎不可理喻的奔跑,也令他的事情在極短的世間內傳遍了整個定城。

    一個月的奔跑,直到絡腮鬍一鞭子抽來方才停下。

    “你是準備跑死在這裡是吧!”絡腮鬍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瘋子,饒是他這樣的軍中老兵也是有些無語,更是有了莫名的惱意。

    楊帆海的行為在他看來是一種無言的抗議,倔強的不肯服從,也是為他自己而氣惱,感覺自己好像看不出這個冒頭小子了。

    大口喘氣,楊帆海也不說話,倒不是倔強,而是太累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就連體內的真氣也是因為回春術的吸收而幾乎乾涸,就算絡腮鬍不阻止,他恐怕也跑不完這個圈了。

    “全部回營!”

    盯著楊帆海看了許久,絡腮鬍丟下這話,就自顧自的離去。

    第一輪訓練,就此結束,但騎兵營的苦難並沒有就此結束。休息了不過一晚,絡腮鬍又是提著馬鞭將所有人趕進校場開始了新的一輪訓練。

    定城招募的新兵自然不止他們這麽二十來個人,校場的訓練是與很多新兵一起。不同的是,其他的人訓練按部就班,騎兵營的訓練則是喪盡天良。

    尤其是楊帆海,不知道是因為跑圈刺激了絡腮鬍,還是其他原因,無論什麽訓練,都讓他承受三倍、四倍……甚至十倍的強度,令人瞠目結舌,也暗中欽佩。

    本該痛苦難熬的新兵訓練生活,在騎兵營的對比下,諸多新兵皆是感覺自己生活在天堂之中。

    而其他教頭的恐嚇之言也乾脆換成了:誰敢不服從,就讓你去騎兵營。

    雖然訓練的日子單調枯燥而艱苦,但楊帆海卻是有樂在其中之感。有回春術在,不管絡腮鬍用什麽方式來折磨他,都成為了他正需要的磨礪。

    而這些訓練對於他的幫助也是極大,破而後立帶來的是極大的提升,沖脈之中的真氣也逐漸充盈。

    同時經脈阻塞的情況也真的與料想的一般出現了改善,雖然不知道該如何詳細檢查自己的經脈,但運轉真氣之時明顯變得更為流暢。

    訓練的同時,也依稀可以看到與昌國戰爭的嚴峻。時常能看到大量傷兵從前線撤下,也時常能在晨訓的時候看到一車車傷重致死的屍體拉出城外埋葬。

    這樣的情況不可避免的讓新兵心神浮動,老兵則是習以為常,至於騎兵營,壓根沒有半點想法,只要自己能不死就不錯了。

    日落月升,不覺間又是數月時間過去,楊帆海感覺區別不大,而其他騎兵營的人終於是有種漸漸在地獄之中看到陽光之感,慢慢的開始習慣絡腮鬍的虐待。

    浮光破曉,天色尚暗,在絡腮鬍的馬鞭驅逐下,騎兵營一大早就往城外而去。

    剛出城門,許帆就極為驚喜的問道:“這麽早出去,騎督大人,莫非是準備讓我們學著騎馬了?”

    聽到騎馬二字,楊帆海也是心中一動,他的騎術可還需要大大提升。

    可惜絡腮鬍立刻就罵了起來:“你們這群廢物,連當個槍兵都不合該,還想學騎馬,一群鱉孫,想都別想。今天是讓你們來收牧草的,當個騎兵,日後若連牧草都不認識,老子都沒臉見人。”

    “收牧草啊!”許帆一臉失望,但也不至於心情低落。

    騎兵營中,尤其以他最為抗拒訓練。第一輪訓練之時,狂奔三十圈,中間都沒做多少休息,比楊帆海的風頭還盛,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本事了得,可之後才發現並非如此。

    這傢伙似乎就是身法不凡,所以圍著定城跑三十個圈都不在話下。可換做其他訓練,就遠遠不如了,尤其是那種需要蠻力的項目,簡直就成了低能人士。

    每一次訓練都是叫苦連天,就差要當逃兵了,如今聽說只是收牧草,自然是微微鬆了口氣。

    出城十多里,到了一片牧草茂盛之地,絡腮鬍著幾個牧民教了一番後,便讓眾人開始收割牧草,自己則是騎馬離開。

    習慣了老老實實做事,沒人偷懶。不過剛收了不到半個時辰,許帆又開始發牢騷了。

    “英俊瀟灑的我,明顯不適合幹這種事情,老子可是要秒天秒地秒空氣的,怎麽能當牧民呢!”

    說話間將手中的鐮刀朝著遠處一片茂盛牧草處扔了過去。

    落下之際,聽到一聲痛叫,突然見一道黑影從那片牧草之中衝了出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21 10:25
第四十八章 不明黑影


    誰也沒有料到許帆隨意一砸,竟是砸出來一個黑影。

    “野物!”許帆眼睛一亮,還當衝出來是頭野獸,晚上可打牙祭,可再定睛一看方才發現不是。

    那黑影身披一身綠色草藤編織的東西,頭上戴著一個草環,手上拿著兩把短刀,雖然看不清五官面容,但分明是一個人。

    被莫名砸了一下,自然是極為氣惱,此人一現身,手中短刀直接對著許帆腰身橫斬過去,仿若銀月之光,快疾迅猛。

    若是其他人,這般距離怕是會不可避免的受傷甚至身死。可惜這人此刻攻擊的卻是許帆,一個身法敏捷連楊帆海都自愧不如的傢伙。

    只見這傢伙對著地上一拍,直接閃過那迅疾一刀,再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超低窪之處滾了過去,口中不斷驚呼:“有刺客,有刺客,救命啊!”

    黑影微微一楞,顯然也是沒想到對方居然在地上能滾出這等速度來,稍作遲疑,再次做出攻擊的時候,楊帆海已經反應過來,提起一捆收攏的鮮草直接砸了過來。

    鮮草濕重,楊帆海這一砸又是使用了真氣,力道極大。黑影感覺威脅極大,第一時間選擇了閃避,也因此而放過了許帆。

    等到準備再做攻擊的時候,楊帆海掏出黑色長槍,化作普通大小,已經殺了過來。

    一群人壓根沒注意到楊帆海從哪裡拿出的武器,只覺得眼前一花,兩人已經戰成了一團。

    許帆滾落低窪之地,斜躺在地上,雙手撐在草地上飛快挪動,仿若企鵝搖擺,卻是速度驚人,頃刻間已經與戰場拉開了距離。

    以至於讓一些人暗中感嘆:見過身法好的,但沒見過練身法把手也能練到這般程度的。

    “砰!”

    此時那黑影一刀斬落,楊帆海將黑色長槍一橫,正好斬了個結實,力道極大,竟是逼的他連連後退了近十步方才止住。

    這人力氣好大,心中暗嘆之際,那黑影已經是對著其他人殺了過去,手起刀落,一個牧民倒地,直接斃命。

    草藤編織的披風散開,仿若巨大的鳥翼,此人身法極好,在草叢上掠過,有種鳥雀滑翔之感。殺了幾個牧民,又是朝著騎兵營的其他人殺了過去。

    被絡腮鬍訓練了幾個月自然也不白白吃苦的,諸多騎兵營新兵皆是將手中鐮刀做武器,聯手對著黑影殺了過去。

    幾個月的非人訓練,讓他們比一般新兵都是強了不少,可惜面對這黑影還是遠遠不夠。

    手中短刀斬落,仿若銀月之刀,直接將眾人鐮刀斬斷,雖然被卸走了大部分力量,卻還是斬傷了好幾個人。

    短刀如輪,正要再做攻擊,楊帆海已經手持黑色長槍殺了過來,一槍刺處,成功將對方一雙短刀接下,再施展纏綿槍法,將對方纏住,無法他顧。

    同一時刻,更是大聲喊道:“走,快走!”

    一個交手,他便已經知道來人不簡單,自己拼盡一身本事,該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對方身手太過敏捷,自己怕是難以阻止他追殺其他同僚。

    只是這些新兵被絡腮鬍訓了這麽些日子後,第一反應卻並非逃跑,而是準備迎戰。

    “你們蠢啊!還不走,留下來陪葬啊!”不遠處的許帆大聲怒吼,同時手腳並用,一溜煙的往遠處逃去。

    有了此人帶頭,其他騎兵營戰士方才開始逃走。

    而這片刻時間,楊帆海已經與那黑影交手了數百招,割好的牧草被兩人戰鬥波及,隨著旋風衝天而起,在大片大片的灑落,好似草雨一般。

    一刀斬落,將楊帆海逼開,黑影看著他很少不解的說道:“不是新兵?”

    別說新兵了,便是定城的老兵他也能輕易斬殺,如今與楊帆海打了好一會,卻是沒有占到半點便宜,更是看不到取勝希望,讓他甚為驚訝。

    楊帆海也不作答,只是大聲反問道:“你是何人。”

    這人實力非同一般,自己沖脈已經被真氣填滿,意味著到了氣魄大圓滿之境界,可是連續交手下來,反而還是自己落了下風。

    只說單打獨鬥,眼前這人的實力已經超過雷豹許多了。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黑影冷笑,手中短刀殺出,欲取楊帆海性命。

    楊帆海不是沒與使刀的人交過手,但眼前黑影的刀法卻是別具一格,沒有太多的招式可言,一刀一式都極為簡單,卻是狠厲無比,刀刀都是攻擊自己的死穴。

    可惜此時的楊帆海已經非昔日翠微山可比,實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黑色長槍舞的滴水不漏,硬生生的將對方攻擊盡數擋了下來。

    這傢伙恐怕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楊帆海心中暗道,對方每一刀簡單俐落,但都是殺氣十足。而且使用的雖然是短刀,可騰挪的身法卻是讓人感覺不到短武器的某些不足,反而更為精悍兇猛。

    更為不凡的是,自己的纏綿槍法居然纏不住對方的短刀,只能硬碰硬的奮力抵擋。

    如此下去,無法保證自己可以堅持到什麽時候,唯一讓他心安的是騎兵營的人都已經逃走,不見人影,相信會有人去通知絡腮鬍,派人馬過來馳援。

    刀槍相搏,橫掃四方。刀光與槍芒掃蕩,將這一片牧草盡數掃倒,一片狼藉。

    刀如星河隕落,又是重重的落在黑色長槍槍桿上,黑影逼近楊帆海,一雙如鷹眸一般的眼睛看著他冷聲說道:“怎麽,還想拖延時間,沒那麽容易的!”

    話音一落,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法子,手臂用力,右手短刀緊緊的壓在黑色長槍上,令楊帆海突然感覺被大山壓住一般,難以變招。而那黑影則是身體欺上,壓的更為用力,同一時刻左手短刀對著楊帆海脖子切了過去。

    楊帆海也是反應極快,一個後仰,身體以一個誇張的程度閃過這強勁一擊。可惜躲了一招,卻是躲不過第二招。

    黑影左手招式一變,對著楊帆海的胸口扎了過去。

    此刻楊帆海根本無法躲閃,黑色長槍被壓住,也是無法格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柄短刀朝自己心臟處殺了過去。

    生死一線,千鈞一髮之際,一點黑影飛來,速度極快,令黑影感覺到莫大的危險,急忙捨了楊帆海,左手短刀一揚,將那點黑影擊碎,分明是一顆普通的鵝卵石。

    “啪!啪!啪!”

    又是連續三聲,再見三個黑點飛來,又黑影一一斬碎,依然是普通鵝卵石。

    “我去他大爺,居然都擋住了!”

    遠處許帆一臉目瞪口呆,手中拿了個不知道從何處摸來的彈弓,為黑影矯健的身後有而吃驚。

    雖然不曾傷到黑影,卻也是令楊帆海找到脫身機會,身形一矮,再一扭,便從壓制的短刀下抽身而出,再將黑色長槍一旋,已經是將對方逼開。

    如此機會居然被人破壞,黑影怒極,幾個彈跳退後甚遠,回頭一看,卻見許帆不知何時已經再次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看來得盡全力了!”黑影看著楊帆海冷冷說道,握著短刀的右手力道一緊,見得一縷縷白光發出,再見其身形一動,已經衝了過來。

    想來一記硬拼……楊帆海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心中大喜,對方的短刀似乎並非什麽不凡寶物,只是刀法太過淩厲,因而顯得極為危險。

    他一直想要使用梟首槍法硬拼對方,可惜黑影動作太過迅捷,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此刻對方主動送上門來了。

    深吸一口氣,身形一旋,一記梟首槍法使出,槍頭如彗星飛過蒼穹,帶著一圈圈黑色氣旋,以快不可言的速度頃刻間便刺在了短刀上。

    “砰!”

    短刀雖然不錯,但終究並非寶物,哪裡比得過黑色長槍,硬拼之下,砰然碎裂,槍芒閃爍,氣勢洶洶。

    沒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黑影有些錯愕,可畢竟是從生死戰場出來的人,眼看黑色長槍迅疾如風殺來,第一時間扭身閃過。

    但楊帆海豈會這麽輕易放人離開,一槍橫掃,直接掃在對方腰身上。

    一聲痛呼,黑影已經是重重飛起,落地之後,幾個翻騰,離開甚遠,落在地上,正要開口再說什麽,突然臉色一變,發生一聲痛叫。

    其腳上有鐵刃刺出,腳下亦有刀鋒,黑影的一個後空翻騰挪落地,居然兩腳都踩在了鐮刀上,再見地上還擺了好幾把鐮刀,刀刃皆是朝這天空,很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

    “哈哈!中了!”

    一陣大笑聲中,許帆不知道從哪個嘎子窩裡鑽了出來,站在遠處手舞足蹈,大聲慶賀。

    無需多想,這地上鐮刀定然就是他給擺上的。

    “該死的傢伙!”黑影回頭,怒目而視。

    楊帆海則是不由得啞然失笑,他本以為這傢伙早已逃之夭夭,沒想到並非如此。不僅僅是拿彈弓救了自己一命,此刻更是暗中擺下鐮刀陣給了這黑影最後一擊。

    當即手提黑色長槍急速衝了過去,招入狂龍,殺的對方手忙腳亂。

    腳上被鐮刀所傷,再無步法迅捷之利,一步步相形見絀,如何能戰。不過片刻時間,便被楊帆海一槍將手中武器挑飛。

    再見許帆如鬼魅一般衝來,一巴掌拍在黑影後腦袋上,直接將其拍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7-21 10:29
第四十九章 銅牌


    一巴掌將黑影拍暈,許帆甩了甩手,丟了個東西,罵罵咧咧:“他大爺的,這傢伙腦袋好硬。”

    此時楊帆海才發現,剛才這小子手裡面竟是抓了一塊石頭,已經碎成幾塊。

    甩了甩手後,許帆開始扯那黑影身上的東西,頭環、草藤披風……一一扯去,再把臉上抹乾凈點,乃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

    “這傢伙是什麽人?”許帆好奇,索性開始扒那人的衣服,看還有什麽東西。

    楊帆海在他身後將黑色長槍縮小,納入懷中,看著許帆背影不做聲。相比那個黑影男人,他更想知道這傢伙是個什麽人。

    看起來膽子甚小,有情況就跑,可一個不留神,又溜了回來。看黑影貌似被自己擊敗,可真正讓對方失去勝機的卻是那幾把鐮刀。

    這幾把鐮刀擺放的並不簡單,先不說許帆如何在這點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些鐮刀收集,也不說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鐮刀擺放在這裡。

    單單是能預料到黑影男人會在此處落腳,就已經是非同尋常了。

    “哎呀!果然有東西!”

    此時許帆驚叫一聲,從那個男人懷中掏出來一塊銅牌,上面什麽都沒寫,就只有一個熊的圖案。

    “你看看,這什麽玩意!”

    將銅牌丟給楊帆海,許帆繼續翻騰,可惜直到將那人近乎剝光,也沒有再找到什麽。

    “呃!”

    一陣輕輕呻吟,那人竟是有了意識,似乎將要醒來。許帆下手毫不留情,抓起一塊石頭又是拍在頭上,再次將人砸暈。

    “別把他砸死了!”楊帆海急忙喊道,這人來歷不明,也許能查到有用的線索。

    許帆嘿嘿一笑:“放心吧,這傢伙腦袋硬得很,沒那麽容易死的。”

    “那裡,那裡,就是那裡!”

    此刻遠處傳來一陣喧嘩,再見有幾十名騎兵奔馳而來,領頭者正是絡腮鬍,一個騎兵營新兵正在為他指路。

    衝到幾人眼前,方才停下,絡腮鬍大聲問道:“情況怎麽樣……嗯,就是這個人嗎?”

    近了身,自然是看到了被打暈的黑影男人。

    翻身而下,絡腮鬍仔細查看一番後,不由得驚呼一聲:“築基期……”

    他久經沙場,自然有辦法判斷他人的境界。這答案楊帆海也早已知道,一個交手就知道此人剛猛稍有欠缺,刀法卻更是狠厲,實力比雷豹猶有過之,自然也是築基期。

    絡腮鬍此言一出,所有騎兵都驚訝的看著楊帆海和許帆兩人,一個築基期的強者,在戰場上可是能當一軍先鋒大將,如今竟是被這兩人放倒在此,感覺有些不真實。

    “哈哈,別這麽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許帆一陣得意大笑:“雖然我這人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但你們老這麽看著,我也是不好意思的!”

    “來人,把他用鐵鏈鎖了,帶回去發落!”絡腮鬍一聲令下,立刻有人上前綁人。

    再看著楊帆海問道:“怎麽把他拿下的?”

    他知道楊帆海實力不錯,但訓練之時因為不曾使用真氣,所以感覺能力有限,最多先天之境到煉氣期之間,絕不會是築基期的對手。

    “哈,這個你就得問我了!”許帆立刻搶著說道:“騎督大人,你是不知道,當時這兩人打的一個激烈啊。楊帆海眼看就身死,幸虧我及時用一招流星石……嗯,沒錯,也就是彈弓打的這人亂了手腳,然後……”

    不能不說,這傢伙很有才,本來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事,硬生生的被他說的繪聲繪色,好像曠世大戰了一般。

    所有人聽的很入神,但回頭一想卻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麽,僅僅知道這黑影男人最後自己踩在了鐮刀上,然後被許帆一石頭給敲翻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楊帆海發現聽了對方所說後,感覺自己的功勞少了許多,似乎能拿下這個人靠的全是許帆……的運氣。

    不過這也正好他意,他最近喜歡這種新兵默默無聞的訓練生活,不想表現的太過耀眼。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了!”許帆對著絡腮鬍一臉訕笑:“騎督大人,我們可是拿下了一個大大的奸細,應該有重賞吧。”

    “你想要賞什麽?”絡腮鬍瞄了他一眼。

    許帆毫不猶豫的說道:“黃金百兩,放假半年。”

    “滾!”絡腮鬍立刻一腳踢了過去,再瞪了他一眼:“獎賞自然是有,但要看能問出點什麽來。”

    “問出點什麽!”許帆眉頭一挑,突然想起了什麽,忙用胳膊肘碰了碰楊帆海:“銅牌,那個銅牌呢,說不定有線索。”

    楊帆海猛然想起自己手上還抓了個銅牌,忙遞了過去。

    “有熊……”絡腮鬍接過銅牌,只是瞟了一眼,就臉色大變,聲音戛然而止,也不給其他人看清楚,直接塞到了懷中,再大聲令下:“回城。”

    騎兵上嗎,呼嘯而去。

    “我……我們呢!”

    許帆急忙喊道,卻是只聽見絡腮鬍的回音:“自己滾回去。”

    “大爺的,過河拆橋,沒人性!”許帆對著他背影比劃了一下,然後猛然想起了什麽一般,看著楊帆海疑惑的問道:“怪了,剛才打架的時候明明看到你用了長槍,長槍呢?”

    “扔了!”楊帆海也不理他,自顧自的朝定城而去。

    絡腮鬍臉色大變的模樣,他看在心中,毫無疑問,那個黑影男人身份定然不一般,怕是要引出一些什麽事端了。

    回到營中,所有的新兵的都已經回來,看著楊帆海的目光變得與以前極為不同,竟是有了一些敬畏。

    畢竟那是一個二十幾個人聯手都被一招打敗的男人,最後卻是讓楊帆海給攔了下來。雖然現在很多人都說許帆才是最大功臣,但經歷了那片刻的他們卻是感覺楊帆海更為可靠。

    剛進門,就有幾名士兵跟了進來,一身黑甲,很是威武。掃視了營房一圈,其中一名長官模樣的人大聲喊道:“誰是楊帆海和許帆?”

    “我是楊帆海!”楊帆海看著幾人說道。

    許帆也忙跑了過來,一臉嬉笑:“我是許帆,可是有獎賞了?”

    “兩位請跟我來!”

    黑甲士兵長官看著兩人說了一句,扭頭就走。其他黑甲士兵則是圍在兩人身後,很明顯不容拒絕。

    不解其故,但兩人還是老老實實的跟隨而去。

    走了不過片刻,到了軍營深處,跟著幾人進了一棟大屋。

    “你們進去吧,幾位大人在裡面等你們了!”黑甲士兵長官吩咐一聲,便領著幾個黑甲士兵在門口站好,仿若雕塑。

    “定是領賞了!”許帆驚喜叫了一聲,便急匆匆的衝了進去。

    楊帆海打量了周圍一眼,這才慢慢的走進去。

    屋內光線通明,人卻不多,只有寥寥三人:絡腮鬍和兩個頭髮斑駁的男人,一個一身盔甲,另一個則是長衫在身,很是儒雅。

    許帆一進屋就哇哇叫道:“騎督大人,可是準備獎賞我們了?”

    那毫無形象的模樣立刻令絡腮鬍臉色一沈,大聲喝斥道:“老實點!”

    那個身穿盔甲的男人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問道:“就是他們兩個嗎?”

    “正是!”絡腮鬍點了點頭,再對楊帆海與許帆說道:“這是定城都尉王將軍,齊將軍不在,定城一切都是王將軍做主,還不快來拜見。”

    看似責罵,卻也是在提醒兩人此人的身份。

    “屬下楊帆海拜見王將軍!”

    “屬下許帆拜見王將軍。”

    兩人急忙行禮,許帆也收起了一臉戲謔。

    “不用多禮!”王將軍隨手揮了揮,再看著兩人很是滿意的點頭:“非常不錯,年紀輕輕已經可拿下築基期高手,看以後誰敢說我定城年輕一輩無人。”

    世家弟子不願意來,普通百姓難尋英才,以至於薊國前線一直都是一些老將支撐,被人詬病後力不足,眼前的楊帆海和許帆讓他感覺看到了新的血液,自然欣慰。

    “屬下一定會好好表現的!”許帆一臉肅色:“不知道會有什麽獎賞!”

    “你個鱉孫!”絡腮鬍立刻怒了,就要一腳踢過來,被王將軍拉住。

    “獎勵自然是有的,不過……”王將軍看著兩人很是認真的說道:“今天找你們來,是為了確定一件事!”

    說話間,拿出一塊銅牌,上面雕塑了個熊的圖案,正是從黑影男人身上搜出來的那塊。

    “這塊銅牌,可是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千真萬確?”

    王將軍看著兩人問道,極為嚴肅。

    楊帆海點了點:“真是,我們想搜搜他身上有什麽東西,沒想只有這麽一塊銅牌,不知道有何用處。”

    王將軍與絡腮鬍相視一眼,一臉沈色。

    “這銅牌可是有什麽問題?”許帆好奇的問道。

    王將軍吸了口氣,搖了搖頭:“這你們不用知道,今天喊你們來,還要叮囑你們一件事: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尤其這塊銅牌的事情,你們就當沒有見到過。”

    楊帆海與許帆一楞,不解其故。

    “報!”

    突然有人大喊著衝了進來,半跪地上,大聲說道:“昌國大軍三路齊發,主帥被困狼口山,請求支援!”

    “什麽!”

    王將軍與絡腮鬍皆是臉色大變,難以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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