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亡靈刺仙 作者:入墓三瘋(連載中)

 
Babcorn 2015-5-25 11:01: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 7046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3:58
第1卷 第二十章 十字軍團

隆雨迷林廣袤遼闊、物資豐饒,神隱隊的資源儲備向來神秘、為外人津津樂道,可到底有多少稀有物資恐怕只有神隱隊隊長黎晟一人知曉。

    劉副隊長原本想將暗藏刺客的罪名強加於黎晟,即便黎晟與方泰僥倖不死,也可助「傀儡」神風隊隊長徐毅雯坐上神刺盟盟主之位,那時自己幕後操控神隱隊物資,在這林中方可稱雄。

    豈料黎晟早有預謀,竟然打算脫離神刺盟、自立門戶,這恰恰是劉永超始料未及的。

    一時間風起雲湧,撕破臉的劉永超率眾圍剿黎晟與方泰二人,意圖先下手為強、永除後患。

    方泰早將腦袋掛在腰間,豈會害怕?只可惜徐毅雯遭人毒手、甘為傀儡,連庭死於非命、血海深仇尚未得報,而好兄弟桂萬里、顧櫟則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方泰只得連連搖頭、嘆息,只怪蒼天無眼,讓奸人當道。

    黎晟向來穩重,此刻更是寵辱不驚,鎮定自若。

    只待劉副隊長一聲令下,二人即將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

    「枉你黎隊長英明遠播,此刻你的屬下卻樹倒猢猻散,無人敢強出頭,待你九泉之下見了葛盟主,怕是該無地自容了吧?」劉永超冷笑一聲,舉起手來,發號施令。

    「是嗎?」黎晟依舊穩若泰山,隨即吹了一聲口哨。

    霎時,從樹林中鑽出數十人,將劉永超帶來的勇士圍了個水洩不通。頓時,被圍勇士驚慌失措、亂了方寸。

    只見前來救援的神隱隊勇士個個身著長獠野豬皮草,手執雪白長獠牙,威武不凡。與赤身躶體的神風隊形成鮮明的對比,高下立判。

    方泰看著劉永超的臉色憋得通紅、繼而又慢慢變得煞白,心中不禁暗自稱快,同時也深深地佩服黎晟的高深莫測,原來他讓手下「準備」、「迎接客人」竟是這等含義,那木屋並非是黎隊長的居所,而是儲備資源的「秘密基地」。

    黎晟雙眼直視劉永超,緩緩道來:「在下的腦袋全在劉副隊長手中,可你和你這幾十個兄弟的腦袋能不能離開這裡,還賴劉副隊長再三權衡。」說完,嘴角抽動,露出常人難以察覺的笑容。

    劉永超抽動著臉頰,高高舉起的手無所適從,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這時,陳鶴軍師走了出來打圓場:「兩位隸屬同盟,何必要兵戎相見呢?」

    劉永超見有台階可下,順勢說道:「在下並非有意為難黎隊長,只是方泰刺殺葛盟主罪大惡極,是可忍孰不可忍。」

    「笑話!僅憑幾個睜眼瞎子烏漆抹地看到方泰在已死的葛盟主身旁,就說方泰是凶手?你們是親眼看到方泰將凶刃刺進葛盟主胸膛了,還是親耳聽到葛盟主臨終遺言說方泰殺了他?」黎晟向來冷傲,可一旦認真起來也是雄辯滔滔,絲毫不肯退讓半步。

    陳鶴搖了搖頭,說道:「眾人皆看見方泰立於葛盟主身旁,順勢揣測,實屬合情合理,何況還有物證作為輔證,方泰是萬萬抵賴不得的。」

    方泰心中一驚,葛盟主確實不是自己所殺,何來物證?竟沒料到這劉永超蛇蠍心腸、歹毒至斯,不惜偽造物證,冤枉自己。黎晟聽後,亦是眉頭稍緊,用疑惑的眼神瞥了一下身旁的方泰。

    倏然,陳鶴拿出一支雪白長獠牙,獠牙尖端處血跡斑斑,方泰細細瞧去,不瞧不打緊,這一瞧瞧得他瞪大雙眼,吃驚不已。

    「這一支便是葛盟主胸口的獠牙,也是刺殺葛盟主的致命凶器,而這凶器上面竟然用石刀刻了一個字!來來來,大家一同瞧瞧這是什麼字?」陳鶴舉起雪白長獠牙,在眾人中央旋轉、展示。

    「不錯!正是一個『方'字,大家都知曉,當日葛盟主

   賞識方泰,賜予一支雪白長獠牙,正是本軍師手中這一支,也是方泰用來刺殺葛盟主的這一支。」

    一言方畢,林中像是炸開了鍋一般,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方泰心中詫異,當日自己的雪白長獠牙遺失在那詭異的竹林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黎晟率先緩過神來,大笑道:「哈哈哈……陳軍師的臆測實在令在下大開眼界,這上頭可個『方'字便是方泰所有了?若是在陳軍師的肩膀處刻上一個大大的『黎'字,那陳軍師是否就屬於在下了?哈哈哈……」

    陳鶴聽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嗔道:「黎隊長,休要詭辯,如今證據確鑿,你若還想偏袒這廝,即便我等血濺此處,爾等也絕不可能在這林中繼續立足!大義所在,豈能兒戲?」

    黎晟收回神態,眯起眼睛,緊緊地望著陳鶴,陳鶴被其氣勢所迫,竟然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陳軍師,你對神刺盟的忠心,黎某人自然是不會懷疑半分的。可你拿出的物證卻真的證明不了什麼?相同的物證,在下可以有多少拿多少出來。」黎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黎晟見陳軍師錯愕不已、將信將疑,索性朝著前來救援的神隱隊勇士大手一揚,喝道:「舉起你們手中的獠牙!」

    一聲令下,眾勇士齊齊地高舉手中雪白長獠牙,獠牙身上清一色地刻著一個奪目的「方」字!

    黎晟繼續說道:「當然葛盟主賜予方泰雪白長獠牙,方泰在獠牙上刻『方'字記號,而後執獠牙勇立奇功,為我們神隱隊的驕傲,於是我們便在每一枚獠牙上都刻上了相同的『方'字記號以彰其功,在下也難以分清這刺殺葛盟主的獠牙是否出自我們神隱隊,又或者是其他組織的仰慕者所為。」

    方泰心中知曉,黎晟心思細膩,早已覺察端倪、收到消息,事先做好了防備,處變不驚。可這番言論自然也是無法說服陳鶴及劉永超的。

    「雪白長獠牙可以有相似,可方泰的那一隻與葛盟主的合為一對,出自同一頭長獠野豬,自然是可以與其他區分開來的。」

    「陳軍師所言極是,倒不如將那葛盟主的長獠牙拿出來,比對比對,也好還我隊方泰一個清白。」

    方泰暗驚,這黎晟好生大膽,若是對方拿去一比對,自己可當真是凶多吉少了。

    只見陳鶴與劉永超二人面面相覷,臉色極為難堪。

    「葛……葛盟主的隨身武器雪白長獠牙,在葛盟主仙逝後便不見了。」陳鶴低著頭,嘆了一聲,無奈地說道。

    「呀呀呀呀,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天你為何如此殘忍,這還如何還我們方泰的一世英名呀。」黎晟假模假眼地低頭嘆息。

    方泰知道必是那黎晟派去收風的兄弟得知了劉永超的計畫,黎晟事先安排妥當、再將計就計,城府之深、手段之高,著實令人咋舌。

    可此時黎晟浮誇的演技使得方泰忍俊不禁,更是令陳鶴、劉永超臉面無光。

    「罷了罷了,依本軍師所料,那雪白長獠牙多半是被『真兇'藏匿起來,只待我們找尋到葛盟主的隨身武器,再做定奪。」陳鶴見事無轉機,索性順桿下滑,「黎隊長,不如你與徐隊長商榷一番,選出一人執掌神刺盟,如何?」

    「是啊,黎隊長,群龍不可一日無首啊。」勇士們也並不想以命相搏,爭相打起了圓場,只有那劉永超一人默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黎晟擺了擺手,道:「莫要再說,我方才已宣佈退出神刺盟,往後我們『十字軍團'與神刺盟井水不犯河水。」

    黎晟言罷,拉著方泰一個轉身鑽出人群,朝本部大步流星而去,其麾下勇士戒備後撤,留下神敵隊及神風隊一眾面面相覷、尷尬不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00
第1卷 第二十一章 戰亂初起

爾後三年,隆雨迷林內爭鬥不斷,眾組織爭相吸納成員、確立領地、補充物資……格局日益明朗。

    以拜佔為首的「弓月」佔據東方,幅員遼闊、地大物博,旗下猛將一千四百餘人。

    以旭烈為首的「九玄赤金盟」佔據西方,麾下三百餘人,驍勇善戰,皆可以一敵十、遊刃有餘。

    以雷蒙德為首的「阿薩辛聯盟」佔據北方,聯盟共有一百二十二人,個個身懷絕技,擅長暗殺、偷襲,取敵首級猶如信手拈花。

    以劉永超為首的「神刺盟」偏安居西南,佔竹林地勢易守難攻,韜光養晦,圖謀發展,三年內發展至二百餘人。

    而黎晟率領「十字軍團」蟄伏東南,時與神刺盟互有爭端、勝負參半,由於黎晟秉持「宜精不宜多」的原則,十字軍團人數驟減至九十七人,所屬勇士皆為「將帥」之才,智勇雙全。

    其餘小眾盟隊多以結盟的方式於林中尋求生存之道……細細數來,林中可確立的人數較往日的估算多了不少,況且尚無人探其邊境,可見隆雨迷林著實無邊無際,彷彿永無止境一般地存在於天地之間。

    隆雨迷林中的勇士經過三年的磨礪大多成長為健壯的青年,衣著簡潔,擅攀爬、隱匿、獵捕野獸,其中尤以「十字軍團」裝備精良、稀有物質神秘聞名於林,自然也成為了眾矢之的。しし最新章節已上傳

    某日午後,黎晟與方泰在新建的木屋中聊著天……

    「你的膝蓋好些了嗎?」

    「還是隱隱作痛,否則早就與你一同去尋那寶物了。」

    黎晟聽後冷冷地笑了笑,即便方泰此刻矯健迅敏,也是萬萬去不得。左鄰「神刺盟」,右倚「弓月」,著實是兩面環敵、四面楚歌,哪還有機會前去尋那稀世珍寶?

    「你需多加鍛鍊了,瞧瞧旁人,且不說虎背熊腰,卻也是身強體健,你在此虛度了三年光陰,如今怕是連那長獠野豬也敵不過了。」黎晟與方泰的感情與日俱增,平日裡總是與方泰放下架子談天說地。

    方泰無奈地笑了笑,回想過去三年,自己可不止一次前去打聽徐毅雯、桂萬里及顧櫟三人的下落,卻總是無功而返,更是慘遭埋伏、險些性命不保。

    說話間,木屋外一陣騷亂,黎晟與方泰應聲而起,只見兩名下屬一前一後用一個榆木製作的擔架抬著一名受傷勇士經過。

    黎晟緊皺雙眉,一拳打在木門上,指關節處猩紅一片:「這幾日是第幾個了?」像是在詢問方泰、更像是在責問自己。

    方泰嘆氣道:「第三個了,看來以後不可單獨行動了。」

    一名下屬跑過來,站定、匯報:「黎團長,又一個兄弟被神刺盟暗算了。」

    黎晟點點頭,問道:「瞧見了,好好照顧他,務必讓他早日康復,神刺盟出動幾人?」

    那名下屬應道:「據說,僅一人。」

    「一人?」方泰與黎晟異口同聲、高聲驚嘆。

    須知十字軍團除了方泰養尊處優、有傷在身,其餘團員皆是十里挑一的精兵強將,神刺盟普通勇士單打獨鬥決然不是本團勇士的敵手。

    那人被驚呼聲嚇了一跳,繼而說道:「是的,一人!好像是個女孩。」

    方泰心中直上九霄,是了是了,定是那徐毅雯才有這般能耐。三年未見,眼下看來她依舊被劉永超控制著,也不知那劉永超是施了何種魔法。

    黎晟自然也是猜到了緣由,與方泰對視一眼,見其獨自黯然神傷便不再多言,轉過頭朝下屬吩咐道:「傳令下去,從今往後不得單獨外出。」

    「是!」下屬謹遵命令,速速退下。

    「阿泰,現下你作何打算?」

    「神刺盟個個視我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以我如今的能耐,怕是尚未達到神刺盟,早已身首異處了吧?」

    黎晟並未作答,而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的竹劍呢?」方泰撓撓頭,問道。

    黎晟朝遠處的另一間木屋努了努嘴:「喏,在那木屋裡,武器都儲備在那。已經三年了,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方泰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呵呵,都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方泰三年沒有鍛鍊,身子板瘦弱,個頭兒卻挺高,遠遠望去如同一根瘦竹竿,搖搖欲墜,似乎風大些都能吹倒一般。

    方泰的臉頰較三年前並無太大變化,還是一臉孩子氣,斷沒有旁人的成熟氣息、棱角輪廓。其身著一件殘破的野豬皮草,腰上簡單地繫著一根藤蔓,乍一看,甚是邋遢,也難怪在這「十字軍團」中除了黎團長、旁人不願接近與他。

    方泰一瘸一拐地走向木屋,顯然膝蓋的傷也因不常鍛鍊而變得愈發嚴重了。

    推門進屋,裡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雪白長獠牙、迴旋燕骨鏢、蒼勁松針、犀牛筋弓、巨型石刀、巨型石劍、虎骨尖匕首……

    方泰一陣亂翻,始終是不見那支竹劍的下落。

    「越翻越亂,還能找著嗎?」黎晟輕佻的聲音出現在身後,而方泰並不轉身搭理,繼續獨自亂翻著。

    「其實,你完全可以選個其他武器。喏,這個虎骨尖匕首,取自吊睛白額虎胸前肋骨製成,大小適中、鋒利無比;還有那個犀牛筋弓是用犀牛的牛筋作為弓弦,韌性十足,可以承受一百磅的拉力,於百米之外取人首級,挺適合現在的你。」

    方泰回頭白了黎晟一眼,知道他在說自個兒的膝蓋,幽幽地說道:「我用不慣。」回過頭繼續亂翻著。

    「好吧,其實那竹劍可能已經被扔掉了。」

    「什麼?」方泰怒不可遏,站起身來回頭喝道,「當初我不是說過,這竹劍務必給我留著。」

    黎晟冷冷道:「阿泰,注意你的態度,好歹我也是『十字軍團'的團長,再說你那破竹子即便當初我們保存了下來,這三年間你有觸碰一下嗎?且不說日常的清點和收拾,我們的儲備點都換過不下五次,什麼時候丟棄的還有誰能知曉嗎?」

    方泰沉默不語,黎晟的訓斥也是在情在理,自然是無法辯駁的。

    「方泰你給我回來,你不要命了嗎?」突然黎晟大喝道,急忙拉住一個人便吩咐道,「趕緊派五人追上方泰,他要去的方向是竹林,快去,務必將他安然無恙地帶回來!否則,你們也無需回來了。」那人連連點頭,絲毫不敢怠慢。

    三年時光,方泰性情變得孤僻、倔強,黎晟自然是知曉的。

    只見方泰一人一瘸一拐、踉踉蹌蹌地朝著西南方的竹林方向急速跑去,那裡是「十字軍團」敵對聯盟「神刺盟」的專屬領地!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04
第1卷 第二十二章 恍若隔世

方泰的墮落源於他對隆雨迷林的絕望,方泰的孤僻源於他對失去同伴的恐懼,方泰的倔強源於他對自己無能的怨恨……

    方泰心中比任何都知曉,即便是再去竹林砍下一根竹子作為竹劍也並不能改變頹廢的現狀。

    可他必須走出第一步,何況竹有著三年前最刻骨銘心的回憶,是一切格局變化的初始,這便是他所堅持的倔強。

    一路上,方泰遇到了幾撥「神刺盟」的巡邏人員,皆以其三年來唯一精修的躲藏技巧瞞天過海,並未遇到太多阻礙,半晌便靠近了竹林。

    竹林依舊搖曳參天,四周薄霧密佈,煞是陰冷!

    方泰躡手躡腳地靠近竹林,一邊提防著叢林裡突然冒出的野獸,一邊觀望著竹林四周的守衛,畢竟此處為「神刺盟」的新據點、而方泰對此一無所知。

    初入竹林,回憶便翻江倒海湧入腦中,方泰急忙用手摀住嘴巴,強忍著胸中的噁心,試圖將滿腦的七彩斑斕蛇、七色羅蘭、獨眼爬行獸等等全部拋至九霄雲外。

    方泰弓著背、曲著腿,一瘸一拐緩步前行,目光如炬、四處張望,謹慎地防備著林中毒獸,奈何前行數十步竟絲毫沒有動靜,莫不是「神刺盟」將這竹林「肅清」了?下一章節已更新

    突然,一陣對話聲傳入耳中,方泰急忙蹲下、躲藏身形,同時眼睛急速地搜索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男一女兩個身影立於竹林中,四周寂靜無聲,顯然離神刺盟營地尚有一段距離,方泰側耳傾聽,卻是模模糊糊只能聽得隻言片語。

    「為了大義……十字軍團如今……葛盟主……方泰……」男子輕聲叮囑,方泰聽聞他提及自己,不禁心中愁雲密佈。

    那名女子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男子隨即遞過一株花,方泰細細瞧去,那花朵共有四片花瓣、花瓣呈豔紅色、每片花瓣上皆有絲絲紋路,煞是豔麗奪目。

    那名女子接過花,將那花瓣一片片盡數摘去,取出中央的花蕊,遞於口中服用。

    方泰淚濕眼眶,心中不斷吶喊著:「別吃,別吃……」他用手摀住嘴巴,擔心發出一絲絲聲響,打草驚蛇。

    那名女子眉頭一皺,似是覺察到了什麼,警覺地朝方泰的方向望過來。

    「怎麼了?」男子疑惑不解。

    女子搖了搖頭,一口將那花蕊服下,方泰心猶如千斤墜地,雙拳緊握,畢竟此時站在眼前之人正是劉永超與徐毅雯!

    劉永超不作他想,便轉身離去……

    「出來吧!鬼鬼祟祟是何居心?」徐毅雯朝著方泰的這邊冷冷地說道。

    方泰摀住嘴巴,絲毫不敢動彈,生怕發出聲響。

    「你以為不動就能瞞過我了嗎?」說著,徐毅雯向方泰緩緩走來,一隻手伸向腰間,多半是手握武器便於防備與攻擊。

    方泰凝神觀望,發現徐毅雯眼神清澈,並無迷離神情、更無一絲殺氣,心中又驚又喜,難道是上天垂憐,讓自己與徐毅雯久別重逢?

    方泰用手扶著膝蓋站起來,朝著徐毅雯揮手道:「徐隊長,是我!方泰!好久不見,你別來無恙吧!」

    恍若隔世!

    當「好久不見」這四個字說出口時,方泰內心滿是苦澀與悲慟,是三年前的無隙相處,還是大火之夜的無情虐殺?只可惜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這些年來朝思暮想的摯友重新站在眼前時,方泰複雜的心理實在是難以辨明,一絲絲、一縷縷,千纏百繞,自然是說不清也道不明了。

    徐毅雯眉頭微皺,彷彿在腦海中思索著什麼……

    「不會是認錯了吧?」方泰心中如是想,轉念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便眼前這位少女身著簡樸卻不失韻味,臉頰消瘦俊美,肌膚白皙潤滑,胸前峰巒疊起,身材纖細勻稱……比起當年增添了幾分成熟,可那眉宇間的神情,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決然是徐毅雯不假。

    「方泰?……方泰是誰,我認得嗎?」唇齒稍動,輕音入耳,倒是把方泰驚得愣在原地,尷尬不已,彷彿自己成了隨意搭訕的輕佻男子。

    方泰暗暗思量:徐毅雯當年性情大變,嗜殺成性多半是被劉永超逼著服用了什麼毒+藥,慘遭控制、失去了本性;可如今溫文爾雅、並無異常,卻為何認不得自己?難道是那毒+藥的藥性所致嗎?是了,方才劉永超讓其服用豔紅色花朵的花蕊,須知顏色越是美麗之物恰恰越是劇毒之物,定是那豔紅色花朵的花蕊作怪。

    一念及此,方泰心中焦急萬分,恨不能立刻化作解藥,融入徐毅雯的體內,將她體內不潔之物盡數排出。

    只見方泰一把抓住徐毅雯的雙臂,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徐毅雯,呼吸急促……

    「你……你這是作甚?快,快放開我!」徐毅雯驚慌失措,嬌羞地喊道,雙臂用力擺動不止。

    方泰三年來怠於修煉,怎麼會是徐毅雯的對手?幾經掙扎便被徐毅雯一把掙開。

    徐毅雯當真氣得蛾眉倒蹙,鳳眼圓睜,撐著小蠻腰、鼓著紅腮望著方泰。

    方泰也知自己行為不當,卻又難耐心中的焦急,一時間手足無措。

    「我……認識你?」徐毅雯歪著頭,盯著方泰問道,小腦袋瓜裡似乎正在竭力思考著。

    方泰見她此時不慍不火,煞是可愛迷人,心中又是一陣羞澀:「我叫方泰,你且好好想想。」

    徐毅雯嘟著小嘴,半晌搖了搖腦袋:「想不起來了,我的腦袋有些疼痛。」

    聽聞至此,方泰心中更是焦急萬分,連連說道:「那便不想了,不想了。」

    二人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望著對方,似是在回憶過往。

    倏然,方泰說道:「你可否與我同去一個地方,有個人定有方法解你的毒,恢復你的記憶。」說吧,方泰拉起徐毅雯的手臂。

    徐毅雯反關節一轉,輕鬆擺脫,臉上露出不悅神色,道:「你這人好生無禮,都說不認得你了,為何要與你同行?況且我哪有中毒、哪有失憶?」

    方泰當真不知如何應答,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徐毅雯見方泰低著頭,心中似有不忍,卻張口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突然,竹林中響起一陣竹笛聲……

    徐毅雯秀髮翻飛,神情陡變,雙眼瞳孔放大、充滿殺氣,齜牙咧嘴,面容甚至猙獰。

    「你怎麼了?快醒醒!雯雯!」方泰自然也是發現了變化,焦急地問道。

    只見徐毅雯目光凌厲,直視方泰,右手猛然一揮,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骨刀,刀身纖細且長,尖端成鋸齒狀。

    方泰躲閃不得,只得抬手抵擋,身形不穩向後倒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07
第1卷 第二十三章 唇舌相纏

  眼前的世界絢爛卻滿佈迷霧,腦中的記憶清晰卻痛徹心扉,心裡的苦澀沉澱卻甘之如飴……

    「咻咻……」方泰只覺得胸口一涼,鋒利骨刀劃破皮草,留下一條豁口,猩紅的鮮血沿著豁口處慢慢滲出。

    雖不致命,卻疼痛不已。尤其……痛在心中!

    方泰不可思議地望著失去神智的徐毅雯,他無法對她出手,即便出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此刻他只是等待著死亡,死在她的手中!

    徐毅雯歪著腦袋,痴痴地望著方泰,眼神中是冷漠與空洞,或者還夾雜著絲絲不易察覺的疑惑與不忍。

    突然,徐毅雯身形一躍,猛地撲進方泰懷中。

    一剎那,方泰著實嚇了一大跳,急忙掙扎逃脫,奈何手腳皆被徐毅雯牢牢鎖扣住,絲毫動彈不得,況且胸前的傷口仍在流血,若是全力反抗,怕是會使傷口崩裂、血流不止,故而只得坐以待斃,祈求上天垂憐。

    徐毅雯近距離凝視著方泰,秋波一轉,俯下身去……

    方泰在那大火之夜見識了徐毅雯的殘暴狂虐的一面,實在是猜不透失去本性的她會作出何等出格之事。方泰急忙緊閉雙眼,扭過頭去,不敢直視。

    「唔唔唔」只覺得臉上溫潤濕滑,香氣撲鼻……

    方泰急忙睜開雙眼,只見徐毅雯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慢慢地用柔軟紅潤的香舌舔了舔自己誘人的上唇。

    莫不是……莫不是……方才她在舔我的臉頰?

    是了!臉頰處濕乎乎的,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體香。方泰心中暗暗吃驚,胸中如同一頭小鹿亂撞,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

    未及多想,只見徐毅雯再次閉上眼睛,伸出舌尖、俯下身來……

    「別這樣,你醒醒!」方泰搡動著身子,試圖擺脫徐毅雯,奈何力量懸殊,依舊半點動彈不得,方泰只得用力扭頭躲避著。

    「方泰!」

    「方泰,你在哪?」

    「方泰!」

    「別大聲喊,這裡是『神刺盟'的地盤,你們不要命了?」

    「反正找不到方泰,咱們也是死路一條!」

    「也是!方泰,你在哪?」

    「方泰!聽見就回答我們一聲!」

    ……

    是「十字軍團」的兄弟們!

    方泰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方泰正想高聲呼喊、求救……

    突然,一個軟軟的東西壓在了方泰的嘴唇上。

    細膩柔軟、輕柔可彈、溫潤舒滑、香氣四溢……

    方泰瞪大了雙眼,望著眼前,是……是……是她的香唇!她竟然為了不使來者發覺異動,主動親吻方泰,逼迫方泰發不出任何聲響!

    此刻,徐毅雯也睜著迷茫的眼神望著方泰,秋波飄逸……

    未等方泰反應,一條柔軟、靈巧的舌頭鑽入方泰的口中,肆意攪動著,彷彿在向天下宣告:此處為它的專屬領地!

    方泰初嘗香舌、未經人事,自然已是失神而無力反抗,何況,此刻的他也並不願去反抗,而是默默地回應著。

    兩舌觸及、交纏,香液互換、黏連……兩人似是旁若無人般互相纏綿……

    突然,十字軍團的勇士彷彿察覺到了此處的異動,朝著方泰與徐毅雯這邊緩緩走來。

    徐毅雯眼眸一瞥,殺意陡升,欲起身禦敵。

    方泰豈會不知曉她心中所想,即便方泰並不喜歡「十字軍團」的弟兄,可自然也不願眼睜睜望著他們送死,於是雙掌一翻,緊緊握住徐毅雯的手臂,將她硬生生拉下來。

    徐毅雯眉頭一皺,凶狠地望著眼前之人——方泰!

    只聽得她怒吼一聲,手臂用力向上一拉,竟把方泰的雙臂直接拉得脫臼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得方泰大叫起來,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前來尋找方泰的五人,聽聞此處方泰的叫喊聲,急忙奔跑過來。

    「別過來,快滾!」方泰閉著眼睛,顧不得疼痛,叫喊著。

    未及反應過來,徐毅雯早已躍至五人面前,頓時林中騰起層層殺意,甚至將那薄霧都逼散了不少。

    「神刺盟的?快滾吧,我們不想殺女人。」

    見徐毅雯站立原地,手握鋒利骨刀,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一個女娃娃,難道想以一敵五嗎?」來者傲慢不已,繼續說道。

    方泰心中將可以用來辱罵的詞用了個遍:「快走,你們打不過她,別白白送死。」

    「哼哼」五人皆冷笑道,抬起胳膊朝著徐毅雯奮力劈去,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性別而手下留情。

    徐毅雯自然也是不希望對手留情,那樣……會殺的不盡興!

    只見徐毅雯側身一轉、輕鬆躲避獠牙的攻勢,隨即右邊持續攻來,徐毅雯左手握住一人手臂,順勢一番,雙腳凌空飛踢,正中兩人下頜,痛得他們二人捂著嘴巴、鮮血直流。

    一招且落,高下立判。五人這才醒悟過來,若是再輕敵恐怕真要葬身此地了。

    奈何自己都是堂堂男子漢,五人面對一名女子,若是拋下方泰落荒而逃,今後還如何在這林中立足?與其苟且偷生,不如以命相搏、全力一戰,或許還有轉機!

    重整再戰,五人萬萬再不敢怠慢,擺出攻防兼備的態勢,全力迎敵。

    徐毅雯則面無表情、毫不在意地站立於原地,眼睛死死地盯著五人,彷彿已經望見了他們被奪取生命的樣子。

    「喝!」五人齊喝一聲,一同使出看家本事沖上去。

    只見徐毅雯凌空一躍,飄逸的身影躍至半空,頭朝下順勢俯衝……

    五人錯愕不已,何時見過此等招式?

    心神亂,則形無勢;勢盡,則無生機!

    徐毅雯骨刀偏倚,剎那間便輕鬆了結了二人性命,繼而左掌觸地、身形一轉,抬手便又了結二人。

    秀髮翻飛,被四名勇士脖頸處噴出的鮮血染紅……

    餘下一人,驚恐萬分,早已失神流淚,雙腿顫抖不止,站立不穩。

    「還哭,快跑啊!不要命啦?」方泰一瘸一拐、甩動著兩條脫臼的手臂,趕到時,眼前已是一片狼藉、血跡斑駁。

    那人望著方泰,張著大嘴,傻不愣登地點了點頭,嘟囔著:「哦……哦……」半晌,才回過神來,一邊奔跑著,一邊恐懼地喊叫著,多半已經失去了神智——瘋了!

    「不要!」方泰朝著徐毅雯大喊道。

    只見徐毅雯從腰間摸出一柄形狀似飛鏢一般的尖骨,朝著逃跑那人用力擲去。

    應聲倒地,不再動彈……

    方泰泣不成聲,這是他第二次親眼目睹的血腥場面,而兩次製造虐殺的都是眼前那個女人,又敬又憐的徐毅雯!

    「他已經瘋了,不會對你、對你們神刺盟造成絲毫的威脅,為何還要致他於死地?」方泰用無情的眼神望著眼前陌生的她。

    徐毅雯並未作聲,只是靜靜地望著方泰……

    四周殺氣依舊瀰漫……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09
第1卷 第二十四章 寄人籬下

    薄霧陰冷飄逸、竹輕舞搖曳、骨刀寒光凌厲、眼神空明蒼寂……

    縱觀戰局,徐毅雯以一敵五、不費吹灰之力,且有鋒利骨刀於手,此刻失去神智、泯滅人性,對敵方泰,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意!

    反觀方泰這邊,膝蓋舊傷未癒,雙臂脫臼無法動彈,加之平日怠於修煉,此刻已如強弩之末,豈是徐毅雯之敵手?

    「雯雯,你醒醒!別被劉永超那狗賊控制了!」方泰且退且作著最後的掙扎。

    奈何徐毅雯全然不為所動,緩緩逼近方泰,右手緊緊握住鋒利骨刀,力圖一擊致勝。

    「嗚嗚嗚……」一陣急促的竹笛聲在空曠的竹林中再次響起,著實嚇了方泰一跳,他並不知曉這竹笛聲背後的含義。

    只見徐毅雯停下腳步,歪著頭,眼睛直直地、凝神傾聽……

    倏然,她瞥了方泰一眼,朝著笛聲的方向飛奔而去,消失在薄霧瀰漫的竹林中、消失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方泰視線中……

    方泰抬頭望瞭望滿林的竹子,搖了搖頭,此刻的他怕是無力再把竹子帶回去了。也罷,此行重新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徐毅雯,儘管撕心裂肺,可心中還是有著些許安慰的,這種複雜的心情,恐怕方泰自己也是道不清辨不明的。

    方泰走過屍體旁,愣神凝望了一會兒,片刻,深深地鞠躬致意!

    伯仁非方泰所殺,卻因方泰而死!

    雙臂脫臼、膝蓋刺痛、胸前傷口血流不止……在方泰遠離神刺盟範圍不遠處便體力不支、暈厥過去、不省人事。

    「唔唔唔」只覺得臉上溫潤濕滑,香氣撲鼻……

    好熟悉的情景、好熟悉的感覺、好熟悉的氣息……是夢嗎?倘若是夢,那便不要醒來才好。

    在夢中,不再有恩怨情仇;在夢中,不再有爾虞我詐;在夢中,不再有生離死別……而在夢中,方泰可以永遠回味著竹林中的那一刻,哪怕她失去了神智,可還是那麼得真實,彷彿臉頰處的溫度從未消退。

    一張柔美嬌羞的臉龐!

    是她!是多少次夢見的她!是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她!可為何她的臉龐在扭曲?在獰笑?變得如此可怕?如此陌生?

    她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鋒利的獠牙,猛地撲向方泰……

    「啊啊啊啊……」方泰嚇得應聲坐起,大叫起來。更是將坐在木床邊之人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跌到在地。

    方泰疑惑地望著她,而她恐懼地望著方泰……

    門外之人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一人鑽入木屋查看。

    「你醒了?」

    方泰點了點頭,問道:「我昏迷了幾日?這是何處?」

    「四日了,這裡是『阿薩辛聯盟'的附屬領地。」

    方泰試著動了動胳膊,發現依舊使不上力,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胳膊已經讓人給你接回去了,可還是需要休養的,你最好別亂動,免得留下什麼舊傷。」

    方泰與那人對視幾秒,發現此人眼神清澈,並無傷害自己的意思,也便放下戒心。

    那人自然也是看透了方泰心中所想,說道:「你好好休息吧,這是憐兒,負責照顧你的起居,有什麼需要直接與她說便是,我得去和盟主匯報情況了。」言罷,那人轉身離開了木屋。

    方泰望瞭望坐在地上的憐兒,心中想起方才一幕,莫不是憐兒在親吻自己的臉頰?

    立刻,方泰否定了這個想法:方泰啊方泰,你怎麼如此不要臉?先前在竹林被失去神智的徐毅雯調+戲也就罷了,如今竟然臆測一位初識的姑娘,那不過是自己昏迷時的夢罷了。

    憐兒不敢直視方泰,卻也是羞紅了臉頰,彷彿知曉方泰心中所想一般。

    「嗯、咳,憐兒,你叫憐兒?」方泰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

    憐兒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嚇了一跳,抬起頭望著方泰,使勁地點了點頭。

    方泰笑了笑,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朝憐兒說道:「有吃的嗎?我好餓。」

    憐兒「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花枝亂顫,可愛極了!

    憐兒點點頭,轉身出去……

    不多時,她便端著一碗熱乎乎的食物進來了。

    方泰瞧了瞧,此處的物質儲備顯然不比「十字軍團」差,不僅製作了木床,連木製的碗也是工藝精美,細細瞧去,木屋結構穩固、頂部成圓錐狀、極其適合隆雨迷林多雨季的區域,當真令方泰大開眼界。

    方泰想抬手接過碗,微微一動,覺得疼痛襲遍全身,只得無奈放棄,瞪著一對無辜的大眼睛望著憐兒。

    憐兒又是一陣憐笑,原本憐兒也沒打算讓方泰自己服用,她便是被安排來伺候方泰的飲食起居的。

    憐兒半坐在床邊,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將方泰扶正,緩緩地用木製勺子舀出一勺湯,用微紅粉嫩的櫻桃小嘴吹了吹涼。

    吐氣如蘭!方泰只覺得一陣幽香拂過,神清氣爽。

    「嗯!」憐兒瞪著一雙美麗靈活的大眼睛,用手拿著勺子朝方泰的嘴邊遞過去。

    方泰看著碗裡的湯,並沒有太多的胃口,湯裡飄著一片說不上名字的綠葉子,也許只是附近的野草,采來充飢罷了。

    但是,他怎麼好意思辜負一位柔弱少女的美意呢?何況還是親自喂他。

    方泰張開嘴,閉著眼睛,勉強忍住不露出嫌棄的神情,一口將勺子裡的湯含在嘴裡,抿著。

    咦?似是不一般的清新!平日裡方泰嘗慣了林中野味,此番吃到如此清雅的食物,一下瞪大了雙眼,盯著眼前的憐兒。

    湯入口苦澀,漸漸地……似有一種甘甜溢出,充盈著口腔,並未作過多修飾的蔬菜卻能品出不同一般的滋味,使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憐兒發現方泰直愣愣地望著自己,慌忙地自己整理著面容、秀髮,以為是有些失禮了。

    方泰一口下肚,立刻張開嘴巴:「啊……」

    憐兒愣了一下,笑了起來,急忙再次舀起一勺,吹涼、喂食……

    先前一口,方泰是抱著忍耐的心態囫圇嚥下,這一口,他必須是仔細品味了。

    只見方泰閉著眼睛,神情異常享受,慢慢感受著蔬菜湯的甘甜滋潤著每一個味蕾,然後依依不捨地嚥下。

    「你煮的?」

    憐兒微笑著點了點頭,又舀起一勺遞過去,方泰自然也是不客氣了,大口大口喝起來。

    一碗下肚,方泰吧唧吧唧嘴,這該是三年來吃過最美味的東西了吧。

    方泰一直盯著眼前的少女,羞澀的面容、含苞待放的身軀,隱隱透出脫俗的氣質,在這殺伐戮爭的迷林裡,尚能保存著這份純真,已是實屬不易。

    憐兒被方泰望得臉頰通紅,害羞地用手輕輕地拍了腦袋一下。不拍不要緊,這一拍卻將方泰拍得心神蕩漾,難以自恃。

    方泰晃了晃腦袋,竭力恢復神智,真心想給自己一個打耳光,不久前才經歷了竹林那不堪回首的回憶,如今寄人籬下,卻在腦中想些齷齪的東西,實在是罪該萬死,倒不如死在半路上,也好省得不去給他人添亂。

    方泰見憐兒一味點頭、微笑……本想定是這丫頭羞澀、不善言辭,亦或是自己太過放蕩、失禮了憐兒。可轉念一想,一個奇怪的想法閃過腦海,不知當問不當問。

    「憐兒……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方泰支支吾吾地問道,眼神四處躲藏,決然不敢與她對視。

    憐兒睜著銅鈴般大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著方泰,微笑著點了點頭。

    方泰低著頭瞥見此景,心中暗想這憐兒當真是好說話,絲毫沒有半點脾氣,話到嘴邊卻更不知如何說出口。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13
第1卷 第二十五章 齷齪之事

   憐兒聰慧乖巧,眼見方泰一時語塞,只是掩面微笑,隨後朝方泰用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搖了搖手。

    方泰心中暗驚,這丫頭果然了得,竟然能猜出自己心中所想。

    可惜這般靈巧聰慧的丫頭是個啞巴!

    方泰原本一直以為啞巴自然也是聽不見聲響的,原來這只是方泰的謬解罷了。

    憐兒似乎不以為意,繼續吹了吹勺子裡的湯水,遞到方泰嘴邊,方泰張嘴一口吞下。

    不多久,疲憊的方泰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當方泰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些微弱的陽光照進屋子,方泰側過頭,發現憐兒蜷縮在木屋的角落裡,頭埋在臂彎裡,一頭毫無光澤卻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秀髮如同瀑布一般垂在一旁,嬌小柔弱的身子正在瑟瑟發抖。

    方泰看了看蓋在自己身上皮草,又望瞭望憐兒身著的單薄的衣服,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便此刻想去給她披上,也是無能為力。

    方泰慢慢坐起身子,輕手輕腳走到門前,側過身子用身體地推開木門,打算出去透透氣……

    沒想到方泰這麼輕微的動作居然驚醒了憐兒,她猛地抬起頭,睜著惺忪的睡眼,將頭髮捋到腦後,趕緊站起來拉住方泰,略顯生氣地嘟著小嘴,搖了搖頭。

    方泰朝著外面指了指,露出一副可憐兮兮、哀求的表情……

    憐兒一撇嘴,又搖了搖頭,雙手叉腰,似是生氣一般,卻又讓方泰覺得可愛極了。

    方泰並不想惹得憐兒不開心,故而無奈地轉過身去,坐在木床邊緣,做了一個想喝水的動作。

    憐兒看到後開心地笑了笑,舀了一瓢水喂方泰……

    木屋內寂靜無聲……

    「你聽得見聲音,我為何同你一樣在比劃?」方泰摸了摸後腦勺,後知後覺。

    二人相視一眼,一同嗤笑了起來……

    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方泰急忙收回神情,畢竟自己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決然不可掉以輕心。

    進來的是先前之人!

    「感覺如何?」

    方泰低頭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抬起頭笑道:「你說呢?反正是什麼都做不了。」

    那人聽後,望了憐兒一眼:「憐兒伺候得你還算舒服嗎?」

    憐兒低著頭,臉色煞白,似乎是在害怕得微微瑟瑟發抖。

    方泰自然是看在眼中,急忙圓道:「好好!若是沒有憐兒,只怕這幾日我得餓死了。」

    那人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你好好歇息吧,等你康復了,有『阿薩辛聯盟'總部派來的使者想與你談談,若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告訴憐兒,她聽得見,或者也可以來找我,我居住的木屋在你隔壁,我應該比你年歲大些,你就叫我超哥好了。」

    「我現在就康復了。」方泰其實迫切想離開這裡,他必須回去告訴黎晟他的五名手下因他而亡,自己卻還好端端地活著,他甚至在渴望黎晟狠狠地踹自己一腳,怒罵自己的魯莽害得「十字軍團「損失了五名猛將。

    那人並沒有回應方泰,只是搖了搖頭,轉身出去,臨走前,說了一句:「若是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找我,最好還是不要出門,這裡,並不太平!」

    此話一出,方泰心中咯噔一下,他反覆斟酌著這句話的含義:是有內亂、還是有外侵、或者是此處的勇士仇視自己?

    方泰望著憐兒,希望憐兒能給予自己一個眼神

    告訴自己該如何戒備,而憐兒顯然還沒從先前的恐懼中恢復過來,看來憐兒在此處是女奴一般的存在,時時遭受非人的待遇。

    正想著,一陣尿意襲來,方泰尷尬地望著憐兒,憐兒起初一愣,繼而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善解人意地走過來伸出手正要解方泰的腰帶。

    方泰果斷向後退去,男女有別,這等失禮之事豈能假她之手?

    突然,方泰似乎是發覺了什麼,憋紅著臉問道:「這……這幾日,我昏迷,解手之事該不會是……?」

    憐兒微笑著點了點頭……

    畜生!方泰,你怎麼可以做出如此不要臉之事?方泰在心中怒罵自己,縮在木床角落裡,努力憋著尿。

    時間緩緩流逝,尿意越憋越急,方泰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讓憐兒「幫助」自己,以後還如何抬得起頭做人?如果尿在身上,屆時不但要憐兒幫忙換下潮濕的褲子,更要麻煩她清洗。

    突然,方泰靈光乍現,嗯!是了,此時必定就是那萬不得已的特殊情況,必須去找超哥!

    方泰一個骨碌躍下床,朝門外走去……

    憐兒聰明伶俐,自然一下子便猜到了方泰的意圖,眼疾手快,一把緊緊抱住方泰的腰,死活不讓方泰出門。

    方泰早已快到臨界點,如何還能自恃,扭動的身體,意圖急忙掙脫憐兒。

    憐兒眼見方泰執意去找超哥,只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焦急萬分。

    看到憐兒如此這般,方泰回過頭當真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說道:「憐兒,你快起來,這是做什麼?」

    憐兒並不應聲,只顧連連磕頭……

    「你是怕超哥來了責備於你?」方泰心急如焚。

    憐兒抬起頭,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

    「你放心,若是超哥責備於你,我定向他好好解釋,即便向他求情也未嘗不可。」方泰甚至急得跺起了腳。

    憐兒猛地搖起頭來,繼而又焦急地連連磕頭,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轉,只恨自己不能言語。

    方泰看著憐兒這般,心中實在不是滋味,肯定是那超哥經常因為一些小事責備、甚至是鞭打憐兒,才教憐兒如此恐懼他,不敢去「麻煩」他。假如此時自己任意妄為,即便超哥由於自己的求情暫且饒過憐兒,也難保日後待自己走後變本加厲地施還於憐兒,若是如此,那便當真是對不起憐兒對自己不分晝夜的悉心照料了。

    一念及此,方泰下定了決心,關上木門,閉上眼睛,無奈地妥協了……

    憐兒破涕為笑,急忙去角落裡拿木桶……

    整整兩日,超哥並沒有來看望方泰,方泰也礙於憐兒的阻攔無法出去找超哥,方泰的雙臂始終抬不起來,這讓方泰著實焦急萬分。

    「憐兒,他人脫臼只需接回去便可行動自如,為何這些日子過去了,我的手臂依舊沒有好轉?」

    憐兒聽言,臉色閃過一絲錯愕,卻急忙用微笑掩飾了過去。

    可這一切,如何能逃過方泰的觀察?

    哼!鐵定是這些人對自己的手臂動了什麼手腳,讓自己難以恢復,好軟禁自己。可方泰不過是「十字軍團」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軟禁自己的目的究竟為何?方泰苦思冥想著實猜不透。

    一日午夜,方泰趁憐兒趴在床邊酣睡時,躡手躡腳地打開木門,悄悄地走了出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16
第1卷 第二十六章 仙嬛玉洞

難辨迷林實與虛,山高林闊隆萬雨。

    出現在方泰眼前的一切當真是令他大開眼界、吃驚萬分,嘴巴大大的幾乎都合不上了。

    只見眼前是四周環繞的石壁,石壁陡峭無棱、高數十丈,即便是擅長雙臂攀爬的黎晟也未必有把握安然到達崖頂,石壁上方則是一排排足以參天的古樹。

    想必自己是深陷崖底了,難怪憐兒怎麼都不肯讓方泰出那間木屋,這麼推測,先前超哥所說的一切也是半真半假的客套話吧了。

    方泰左右瞧了瞧,果然沒什麼所謂的木屋,超哥自然也並不居住於此。

    方泰靜下心來,回憶著這幾日在此經歷的每一個小細節,希望能找尋到什麼線索,至少得搞清楚自己是如何到達這崖底的,反正鐵定不是掉下來的,否則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方泰一邊小心翼翼地走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及佈局、一邊努力思索著……

    半晌,方泰絞盡腦汁,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雙臂隱隱作痛,方泰只得作罷,希望在與憐兒的交談中打聽到一些線索,一念及此,便想轉身回去。

    「啪……」

    「餓啊……」

    「啪……」

    「餓啊……」

    「啪……」

    突然,在這幽靜的崖底,傳出鞭打聲與少女的呻吟聲,此起彼伏、經久不絕……

    方泰屏住呼吸,凝視傾聽,試圖辨明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多時,方泰便尋到了聲音的來源,輕手輕腳緩步朝著那邊走去。

    聲音越來越想,自然也意味著方泰離這一切越來越近,漸漸地,一個昏暗的洞口若隱若現地出現在方泰面前。

    方泰疾行數步,屈身躲藏在洞穴口,仔細地查看裡面的情況,奈何洞穴入口的甬道依舊是一片漆,自然是什麼都見不到的,只是不間斷地傳來鞭打聲、少女的呻吟聲以及一名男性似有似無的說話聲。

    突然,方泰似乎望見洞穴入口石壁處雕刻著幾個字,卻被旺盛的雜草遮住了大半,瞧不透徹。於是,他只得慢慢爬過去,用頭擺開雜草,石壁上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仙嬛玉洞!」

    字體工整秀氣,筆鋒蒼勁有力,雕刻入木三分,定是用尖銳的兵器一揮而就、渾然天成!決然不像是迷林中年輕莽夫所為,莫不是這仙嬛玉洞天然形成,早有德行高深的劍士刀客遊歷至此,留下印跡?

    方泰心中莫名激動,若是此地有外人可入,自己與迷林中的同伴要想逃出生天也是未嘗不可了。

    在「仙嬛玉洞」四字下方似乎還有幾句模糊不清的詩句:

    仙羅三界無量天,

    嬛顧四海度英賢。

    玉成大陸呈萬眾,

    洞知天機復一年。

    方泰讀了一讀,看得他是雲裡霧裡,全然讀不懂什麼意思。

    「啪……」

    「餓啊……」

    「啪……」

    「餓啊……」

    洞穴中的聲響越來越頻繁,方泰來不及多想,一個猛子鑽入洞中。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只見甬道盡頭是一個偌大空曠的洞穴,洞穴內壁成葫蘆狀,頂端距離地面有數十丈高,頂部似有一個小孔,隱隱透出些許亮光,時而會有水下來,敲擊在地面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那鞭打聲與少女的呻吟聲便是由洞穴中央傳來。

    方泰定睛望去,心跳不已、血脈噴張、臊紅了臉頰……

    非禮勿視!

    洞穴中央,十餘名荳蔻少女赤身躶體,被藤蔓編織的粗繩五花大綁、懸於半空之中,白璧無瑕的肌膚上早已是血跡斑斑,左一條、右一條交錯著鞭印。

    立於這些少女面前的是一名體型勻稱、肌肉健壯的青年,該青年亦是衣不蔽體,手執犀牛筋鞭,此人正是數日前對方泰以禮相待的「超哥」!

    道貌岸然!人面獸心!禽獸不如!

    方泰用遍腦中想到的所有骯髒詞彙來形容眼前之人。

    只見超哥手執犀牛筋鞭,懶散地踱著方步,臉上露出誇張的獰笑。

    突然他站定腳步,頭向後仰去,獰笑的嘴角拉到了耳朵根,揚手一揮,犀牛筋鞭狠狠地抽打在其中一名少女身上。

    「啪!」

    「餓啊……」少女閉著眼睛痛苦地呻吟著,眼淚鼻涕早已混在一起、分不清了,臉龐、嘴角、胸口……處處都是!

    立刻,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方泰猛地閉上眼睛,萬萬不敢睜眼,看到這樣的場面,哪個正常人能夠淡然自恃?

    隨著一聲聲鞭響,方泰的心中一次又一次揪動著。這裡有一個變態,在做著喪心病狂的事!

    方泰終於明白,憐兒為何如此害怕超哥,想必她也是經歷過如此待遇!

    那些少女雖然因為疼痛叫喊出來,卻又立刻緊緊地閉緊了嘴巴。

    終於,在一次鞭打後,一名少女虛脫地垂下了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超哥悠閒地走過去,伸手一把拉住那名少女的舌頭,用尖銳的嗓音說道:「喲喲喲,今天你是第一個喲!」說著,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刀,順勢一揮,少女嘴角鮮血橫流,痛得暈了過去……

    一片鮮紅柔軟的舌頭被超哥捏在兩指之間,超哥舉起舌頭,閉上眼睛,似乎是極其享受一般聞著味道,繼而用自己的舌頭輕輕觸碰一下。

    「美味!人間美味!」說著,他把舌頭扔到木碗裡,繼續抽打其他少女。

    方泰用手摀住嘴巴,強忍住不嘔吐出來,看到此情此景,方泰五臟六腑早已是翻江倒海。

    「聽著,明日簽訂聯盟條約,上頭說了,需要五條舌頭供首領品嚐,你們這裡有一半人獻出舌頭便可以解脫,去服侍貴賓,其餘的依舊會被圈養起來,這是一種榮譽,應當自己主動獻身。」

    那些少女有些泣不成聲、有些早已是神志不清……

    超哥見無人應答,搖了搖頭,走到最靠近方泰這邊的一名少女身後,一把拉住少女頭髮,將其腦袋猛猛向後拉拽,使其面容朝上。

    接著,超哥居然……居然用自己的下體猛猛地撞擊少女的下體,少女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長大了嘴巴,吼叫著,超哥順勢捏住舌頭,一刀斬下,隨即放開少女……

    方泰的心似乎是揪在了一起,他甚至不敢想想日日夜夜對他關懷備至的憐兒究竟遭受了如何非人的待遇?

    遠遠望去,那名少女的嘴巴、下體皆留著猩紅的鮮血,在這個陰冷潮濕的洞穴中,混合散發著極為難聞的惡臭!

    如法炮製,超哥接二連三地用這種方式踐踏著少女們的身體……

    「放開、放開……」方泰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握緊雙拳、儘管手臂疼痛難忍,他喃喃自語,只待自己難以自控的一剎那,衝出去、將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生吞活剝!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19
第1卷 第二十七章 調虎離山

    正待方泰怒不可遏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洞口處傳來。

    方泰急忙警覺地躲藏身體,用餘光觀察四周的動靜,畢竟此處多為自己的「敵人」。

    超哥也停下了鞭打,皺著眉頭望著洞口處,似乎對這個時辰有人進入仙嬛玉洞感到疑惑與不滿。

    腳步聲愈來愈近,透著隱隱射進洞穴來的月光,身形也漸漸清晰起來:個頭不高,身材瘦小。

    來人正是——憐兒!

    看到面前之人,超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中透著不耐煩:「記得我說過,不許進來這裡!」

    轉眼又露出一副淫邪笑容,「還是……你對這裡……唸唸不忘?」

    憐兒一愣,眼神中極快地閃過一絲恐懼,繼而用雙手慌亂地比劃著手勢……

    「什麼?不見了?」超哥突然怒吼道,惡狠狠地瞪著憐兒,「連個殘廢都看不住,要你何用?」說著,猛地一腳踹在憐兒肚子上,憐兒雙手摀住肚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流著口水,那一腳,痛極了!

    「哼,四周環山,料他也跑不到哪裡去,定是躲在哪個草叢裡手足無措了。」言罷,大步朝洞口走去,「舌頭割完了,把她們放下來吧,我去找那臭小子。」

    眼見超哥的身影消失在洞穴甬道處,方泰仍不敢貿然現身,且不說超哥為人城府極深,就連這幾日朝夕相處的憐兒原來也不過是超哥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仔細想來,手臂遲遲無法康復自然也是拜他二人所賜。

    憐兒忍著肚子的疼痛,慢慢爬起來,瞥眼望見木碗裡血淋淋的舌頭,不禁乾嘔連連……

    強忍片刻,憐兒方才走過去將所綁少女一一放下,其中幾名少女不知是疼痛過度還是極其恐懼,暈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面對如此多幾近虛脫的少女,柔弱的憐兒又能做些什麼呢?

    方泰靜靜地觀察著,只望見憐兒費勁地將一位裸身少女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她扶起,卻又不得已重心不穩、摔倒在地,反覆幾次,皆無可奈何。

    「憐兒,你快離開吧,好不容易擺脫超哥的監視,這種良機錯過了便不再有了。」那位少女看來尚未被割舌頭,眯著眼睛,虛弱地說道。

    方泰心中一驚,看來憐兒與那超哥並非一夥,只是想利用自己逃脫超哥的監視,好逃出生天。如此甚好,只需跟在憐兒身後,不動聲色,靜觀其變,定能隨著她一同逃出這鬼地方。

    憐兒聽到那名女子所言,淚如雨下,使勁地搖著腦袋。

    「憐兒,乖,聽姐姐的話,姐姐這樣子,定是逃不了了,你若再不尋出路,咱們可就永無翻身之地了。」

    原來,這命裸身女子是憐兒的姐姐,難怪憐兒並不理睬其他人,只是聽從超哥的囑咐將她們盡數放下來。

    看來憐兒也是不知道如何逃出這深淵之地,方泰心中暗自思量著:這仙嬛玉洞的外頭是四面高聳陡峭的崖壁,方才繞行雖未處處皆察,卻也可推測並無出口,否則這些姑娘也無需坐以待斃,那與外界相連的通道必定只有超哥一人知曉,且極為隱秘。

    若要論及隱秘之所,這仙嬛玉洞在此處堪稱第一,莫不是逃生之路藏匿於這仙嬛玉洞之內?

    一念及此,方泰的心臟猛烈跳動不已:哈哈,當真是天助我也,此時超哥出去尋找自己,斷然不會想到所尋之人此刻恰恰與那逃生之門近在咫尺,待他幡然醒悟,自己早已遠走高飛,半點影兒也尋不到了。

    方泰站起身來,慢慢走出去……

    「誰……」憐兒的姐姐聽聞聲響,立刻警覺起來。

    只待方泰走到眼前,憐兒看清來人,急忙朝姐姐用手比劃著。

    「你就是超哥帶進谷底的方泰?」姐姐疑惑地問道。

    方泰點了點頭,眼睛四處搜索著,這逃生之門定在洞裡無疑,此刻自己唯一的敵人便是——時間!

    「我叫愛兒,是憐兒的親姐姐。」

    「哦。」方泰心不在焉,此刻正是心急如焚,哪還有功夫去搭理眼前的女子。

    愛兒見方泰對自己愛理不理,覺得此人好生無禮,強忍著頭痛,站起身來,舉起饅頭般大小的粉拳,撲面欲「修理」方泰一番。

    方泰依舊沒有搭理她,反倒轉過身去,淡淡地說道:「既然赤身躶體,藏著掖著便是,還要這般袒胸露乳,羞是不羞?」

    愛兒聽後一愣,低頭一望,此刻自己當真是一絲不掛,手舉粉拳,更使得自己一覽無遺,急忙尖叫一聲,雙手各自摀住重要部位。

    聽到愛兒尖叫,方泰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只恨自己太過輕佻,為何要在這般重要的時刻去調侃愛兒,急忙反過身去,用嘴巴摀住愛兒尖叫的聲音。

    愛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搞得措手不及,羞紅了臉頰,站在原地,雙手自然下垂,也顧不得遮擋了。

    憐兒見狀,急忙上去一把拉開方泰,朝姐姐用手勢解釋道:「姐姐,你莫要生氣,方公子雙臂有傷,他定是怕你的聲響驚動了超哥,若是將他引來,咱們可都難逃一死了。」比劃完手勢,憐兒回過頭用幽怨的眼神瞪了方泰一眼,隨即伸手來脫方泰身上的皮草,將皮草遮蔽在姐姐身上。

    愛兒被方泰如此輕薄,頓時沒了脾氣,如同嬌羞的少女,躲在憐兒身後,偷偷傻笑。

    方泰見狀,嘆著氣搖了搖頭,邊轉過身去繼續仔細觀察四周洞穴牆壁,邊問道:「出口一定在這個洞穴裡,你們有見過出口或者見過超哥從哪裡出入的嗎?」

    憐兒並不知曉,何況也發不出聲音,只得求助尚在痴痴傻笑的姐姐。

    愛兒冥思苦想了一番,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朝著方泰發花痴般地扭捏搖頭。

    方泰見狀,翻著白眼,對待愛兒,他是無奈到了極致,罷了,原本也沒有寄希望與她們二人。

    方泰既然指引了方向,憐兒欣喜萬分,急忙拉著姐姐開始在四周牆壁上敲敲打打,尋找出口。

    然而,方泰卻獨自一人,端坐下來,閉上雙眼,開始回憶前幾日的點,希望尋覓一些遺漏的線索。

    初晨,有陽光射入木屋,太陽日出東方,那麼木屋自然是面朝東方……

    方才離開木屋,自己是往左邊(即北邊開始摸索),繼而聽到聲響,折返尋覓,可以推斷仙嬛玉洞入口在崖底的南面或東南面……

    當日,自己暈厥昏倒是在「神刺盟」與「十字軍團」的交界處,即為西南及東南方的某處,即便超哥當真隸屬於「阿薩辛聯盟」附屬領地,那麼這個領地自然也不會離方泰暈厥的地方太遠,否則一路上必然不得安穩,往西走要經歷十字軍團的眼線,往東自然逃不過神刺盟的耳目。

    …………

    正當方泰竭力思索著的時候,聽得洞穴內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響,玉洞內三面崖壁各打開一扇石門,石門內的甬道漆一片,難辨方向。

    無心插柳柳成蔭!竟然讓這兩個丫頭胡亂摸索尋得了機關?

    方泰站起身來,問道:「機關在哪?怎麼找到的?」

    愛兒尷尬的說道:「是我找到的,可是……可是我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方才見得石壁上有塊突石,便按了下去,這會……這會兒突石不見了。」

    不論是誰找到的,只要能逃出這生死難料的鬼地方就行了,可這眼前三條出路通向三個方向,哪個才是逃生之門呢?

    方泰朝憐兒說道:「憐兒,你在地上拾三個石子,用力朝三個洞口分別扔出去。」

    時間緊迫,憐兒急忙照做……

    「咕嚕咕嚕……」

    聲響緩緩而逝,並無絲毫區別,方泰搖了搖頭,若不是這甬道曲折冗長,便是憐兒的力道不夠了,只可惜自己雙臂有傷,無法辨明哪條是死胡同、哪條是逃生之路?

    倘若進去之後,甬道內再分出幾條岔路,當真是生死由命了!

    方泰手足無措,急得額頭上都是汗珠……

    正此時,仙嬛玉洞洞口外傳來超哥的叫罵聲,迫在眉睫,方泰須速作決斷,東、南、西三個方向三條道路,究竟當走哪一條?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22
第1卷 第二十八章 刺庭八將

    冷靜!冷靜!一定有沒有想到的地方!

    方泰的大腦超負荷高速運轉著……

    方泰在「神刺盟」與「十字軍團」皆生活過一段時間,並沒有發現附近有如此深的崖谷,可見這片崖谷在「神刺盟」與「十字軍團」更南邊的方位。

    極南的區域尚未被勘探,去往那裡必須要經過一片滿佈瘴氣的矮林,故而人煙鮮至。

    既然如此這三條道路自然只有往東和往西兩條甬道中的一條是逃生之路,往南無疑是越走越遠,想要回到主林,勢必要經過瘴氣矮林,宛如飲鴆止渴。

    往東?往西?……

    方泰實在是記不得自己暈倒的地方是靠近東南還是西南區域,這讓他一時間手足無措……

    「嘭、嘭、嘭……」數下響聲,方泰凝神一望,只見愛兒一臉嚴肅,瞬間敲暈醒著的裸身少女。

    望見方泰看著自己,笑曰:「既然帶不走她們,可不能讓她們告訴超哥我們行進的準確方向。你……想好了嗎?我們要走哪條?」

    告訴超哥?準確方向?

    方泰聽到此處,心中豁然開朗,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腦海……

    「把她們拉到東邊出口,我們走中間的。」方泰囑咐道。

    危險臨近,愛兒急忙照做,將幾名少女往東邊出口拖了些許距離,擺出一副要追趕卻暈倒的姿勢,然後急忙與方泰、憐兒躲進中間的甬道。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方泰知曉是那超哥進來了。

    方泰與愛兒、憐兒兩姐妹躲在中間的甬道口,並沒有走進去,因為方泰知曉這往南走的甬道決然不是逃生之路,剩下的便只需待超哥「指點一二」了。

    超哥跑進仙嬛玉洞,瞥了一眼地上的裸身少女,並未理睬,便直衝沖地朝通往西邊的甬道口奔襲而去。

    方泰微微一笑,心中瞭然,看來這三條道路只有一條是逃生之路,其餘兩條必定多為死路,超哥進來並沒有揣測方泰跑進了哪條甬道,只需確認他並沒有走進正確的逃生之路便可,於是不做他想變跑進了西方甬道,恰恰給方泰指明了方向。

    果不其然!

    過了好一段時間過後,隨著一陣腳步聲與喘息聲傳來,超哥又回到了仙嬛玉洞中央,他插著腰,喘著粗氣,臉上浮現著猙獰的笑容。

    「哈哈,天亡你,莫怪我,既然你自己走進了死胡同,豈有放過你的道理?」

    言罷,超哥仔細瞧著地上的裸身少女,又望瞭望東邊的甬道……

    超哥自言自語道:「看來你還有些能耐,知曉中間那條必然不是逃生之路,只可惜二選一,天不助你!」

    超哥抬起腳,緩慢而堅定地走進通往東邊的甬道……

    迅猛敏捷!方泰、愛兒與憐兒急忙趁著這會兒跑進西邊甬道……

    「愛兒,看看有沒有機關,能不能把門關上?」方泰急急地問道。

    「哦哦……」愛兒應承著,邊走邊摸索著。

    只聽得「轟隆……轟隆……」的聲響,石門應聲落下。

    「愛兒,找到了?」

    「嗯嗯,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呵呵,只能說,你的運氣太好了吧?」

    「是咱們的運氣太好了。」愛兒說著興高采烈地朝方泰的方向撲了過去。

    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方泰躲閃不及,愛兒撲入懷中……

    方泰上身光著膀子,而愛兒更是衣衫不整、僅僅將方泰的皮草簡單披著,肌膚相觸,不免心如小鹿,索性並無旁人見著,二人急忙羞澀分開。

    「三扇門應該是同時關閉的,我們並不知曉如何從裡面打開,可超哥許是知道的,若他先去查看中間通往南方的甬道,我們或許還有些機會逃脫。」方泰藉機轉移注意力。

    三人前行數步,甬道兩旁「噗噗……」依次出現光亮,方泰嚇了一跳,亮光刺眼,急忙用手擋住,慢慢從指縫間透出的些許亮光適應。

    片刻,方泰走到發出光亮的源頭,只見甬道兩側各擺放著一座一座的石桌,絕非隆雨迷林中的莽夫能作出的工藝。

    石桌上沿呈盆狀,裡頭擺放著晶瑩剔透、形狀各樣的石頭,那些光亮便是從石頭上發出來的。

    「哇,是貝朗水晶石!」愛兒尖叫道。

    「你怎麼知曉?」方泰疑惑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對奇異古玩甚有研究,許是我家祖業便是做這些的吧。」愛兒天真無邪地回答著,手輕輕觸碰貝朗水晶石。

    方泰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的女孩,覺得她是謎一般的存在!

    愛兒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枚貝朗水晶石的一瞬間,水晶石立刻失去了光亮,「嘭」的一聲碎成粉末狀,將在場三人著實嚇了一跳,急忙回頭查看石門是否有異動。

    所幸入口處安然無恙,方泰凝神望去,看得石桌邊緣刻有一些文字,文字扭曲變形,是一些方泰從未見過的字體,字體雖奇,看起來彷彿又是極為舒服。

    「這是什麼字體?寫的什麼?你們看得懂嗎?」方泰問道。

    這回連「好運」愛兒也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此刻最重要的還是逃出這鬼地方,石桌上刻些什麼不重要。

    三人加速前行,甬道通往的方向只有一個,即便道路歪七扭八,卻也無選擇的餘地。

    不多時,一扇石門終於出現在三人眼前,愛兒輕輕一推,石門便露出了一條縫,可供三人鑽入。

    石門後面是一間偌大的石屋,石屋地面用正方形石磚鋪設,一塊、一塊白依次交替拼接,石屋兩側各擺放著四座石桌,石桌上並無貝朗水晶石,卻又從石桌內部散發著光芒……

    「哇,我看的都眼花繚亂了,這地磚幹嘛弄成這樣啊。」愛兒嬌地說道,說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正要向前走去。

    「慢著!」方泰用肩膀擋住愛兒,「可能有機關,找個東西扔出去試試。」

    被方泰如此一提醒,愛兒立馬警覺起來,幸好沒有貿然行動,搜索一番,卻是並沒有找到什麼東西可以丟出去,憐兒也是一臉無奈地望著姐姐。

    「把眼睛閉上。」愛兒朝方泰說道。

    方泰疑惑不解,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快點。」愛兒催促,方泰只得照做,切莫耽誤時間。

    愛兒羞紅了臉頰,脫下身上披著的方泰的皮草,一把扔到石屋中央,心中想著,若是沒事只需撿回衣裳再穿回去便是,若是真有機關也算是救了三人的性命,反正自己的躶體早在仙嬛玉洞便讓眼前的男子看了個遍。

    「轟!」扔出去的衣服燃起一陣烈火,燒的徹徹底底,兩邊的石桌開始閃爍起來,時而左三右五,時而左一右七,時而左六右二,變換不定,而三人站立的對面牆壁轟然出現八條極其狹窄的小路,牆壁上沿醒目地刻著四個大字:

    刺庭八將!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5 14:23
第1卷 第二十九章 石屋玄機

    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方泰的想像。

    「怎麼辦?」愛兒一臉錯愕地望著方泰,可方泰又如何回答她呢?

    「不然再扔件衣服試試?」方泰說道,繼而盯著憐兒。

    憐兒望見方泰盯著自己,心中便知曉了他的想法,緊張得用雙臂護住胸前,自己豈能同姐姐一般行事大膽?

    方泰冷笑了兩聲,朝著愛兒說道:「一手提著我的褲子,一手把我的腰帶解下,扔出去。」

    愛兒點了點頭照做,解下腰帶,只見愛兒臉上浮現壞壞的笑容,方泰暗呼不妙!

    果不其然,愛兒小手一鬆,方泰腰間的褲子應聲滑落,同時傳來愛兒「咯咯咯」銀鈴般戲謔的笑聲。

    方泰雙腿一夾,羞紅了臉頰,怒嗔道:「不許看,不許看。」

    「不許看?看什麼呀?我什麼都看不到呀!」愛兒故意用手假裝摀住眼睛,卻不時地瞄過去。

    憐兒伸手援助,幫方泰提起褲子,氣鼓鼓地說道:「姐姐!」

    「好啦好啦,不玩他了,我這不是想緩解一下緊張氣氛嘛。」愛兒嘟著小嘴,彷彿此刻最受委屈的便是她了。

    不過,被她這麼一鬧,方泰確實沒有先前那麼緊張了,定睛望去,只見地磚上面的腰帶安好無損,看來機關已然解除。

    方泰試探性地跨出一小步,又急忙縮回,反覆幾次,終於確認了絲毫無礙,於是慢慢地挪動到了石屋中央,回頭朝愛兒、憐兒擺了擺頭。

    憐兒甚為膽小,依然不敢貿然進去,反倒是愛兒蹦蹦跳跳地去搶地上的腰帶,奈何方泰手臂還是疼痛、無法用力,只得眼睜睜地望著愛兒調戲自己,而自己的褲子也不知道何時滑落到了腳跟。

    「愛兒,你這般跳來蹦去,可知羞恥?」方泰撇著嘴只得言語上討些便宜。

    此刻的愛兒正是光禿禿地立於石屋之內,白皙粉嫩的肌膚彈性十足,遠遠望去,似是一隻蹦蹦跳跳的「小白兔」。

    聽到方泰如此說道,愛兒知曉他是急了,更加肆無忌憚地在方泰面前晃來晃去:「非禮勿視!你這賊眼卻總是瞄來瞄去的,也不知是誰不知羞恥?瞧瞧,連褲子都顧不得穿了。」

    方泰一時語塞,當真拿眼前的瘋丫頭沒有辦法,只得用哀求的眼神求助尚立於門口不敢進來的憐兒。

    憐兒哭笑不得,姐姐的性格她自然是知曉的,卻沒想到姐姐會在初識的男人面前這般放肆,多半是因為剛剛經歷了地獄般的折磨、亦或是喜歡上了方公子的緣故吧?

    未及多想,憐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一把奪過姐姐手中的腰帶,替方泰穿戴整齊。

    「走哪條?」愛兒見妹妹護著方泰,也覺得沒了生趣,便不再胡鬧,畢竟逃出這裡才是重中之重。

    方泰望瞭望兩旁變幻莫測的石桌,說道:「你且伸出手去試探一下入口。」

    「八條入口呢,試探哪一個?」

    「隨便哪一個,皆可!」

    愛兒聽罷,伸出白皙纖瘦的手臂,快要觸及入口處時停住了,回過頭看著方泰,問道:「不會像剛才那樣吧?」

    方泰搖了搖頭,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其實方泰心中早已有數。

    愛兒點了點頭,自然是相信方泰的,指尖微微觸及,她便愣住了。

    前面空無一物,卻為何指尖受到了阻礙,無法前 進,愛兒看了方泰一眼,伸出手掌用力拍了拍,果然有一道無形的「牆壁」阻礙了去處,愛兒又接二連三拍了拍其他七條入口,結果是一樣的。方才若是傻傻地跑進去,必然會撞得暈頭轉向。

    「果然如我所料。」方泰自言自語。

    愛兒及憐兒則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方泰。

    方泰見狀,解釋道:「和你一樣,我也並不清楚自己為何知曉這一切,可腦海中卻真真切切地告誡自己,此處的變幻源於陣法的佈置。」

    「陣法?」

    方泰點了點頭,道:「但是,我也不知曉如何破解,或許與甬道內石桌上刻的文字有關聯。」

    二話不說,愛兒立刻出去查看文字,可那文字歪七扭八,實難辨清含義,只得嘟著小嘴巴求助方泰:「我看不懂。」

    方泰並未走出石屋,搖了搖頭,道:「別指望我,我也看不懂。」

    「切,你不是知道這是陣法嗎?」愛兒調侃著。

    「嗯,不過僅此而已。」方泰也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著。

    憐兒不會說話,也懶得聽他們二人鬥嘴,一人走在甬道里,仔細地查看著,希望能發現一些遺漏的線索。

    憐兒走了兩個來回,再次回到起點處,略有所思,又跑回石屋門口,盯著白相間的地磚凝神思索,接著再次返回甬道門口細細數著。

    片刻之後,憐兒跑進石屋,在石屋第一行、從左起第三塊地磚處站定,用力向下一蹦,地磚微微下降,第一排左邊處的石桌停止閃爍,穩定下來。

    如此反覆,憐兒跑回甬道數著,又跑回石屋指定的地磚用力向下壓,使得兩旁的石桌盡數穩定下來。

    「怎麼回事?」方泰疑惑不解,依葫蘆畫瓢,來回在甬道里觀察著,卻總搞不清楚。

    憐兒用手勢朝著姐姐說明一番,愛兒微笑著點點頭,向方泰解釋道:「憐兒妹妹自小聰慧,她說此處地磚為橫八縱八的方格,只需從甬道入口處開始數石桌的個數,例如首先是左手三座,接著是右手四座,以此類推……故而第一排從左邊數第三塊方磚、第二排從右邊數第四塊方磚即為陣眼所在!」

    「原來如此。」方泰並不愚笨,稍作解釋便能了然於胸,「我們也來幫忙吧。」

    「嗯,憐兒說要切記務必要按順序依次進行,否則觸碰機關恐怕性命堪輿。」愛兒照著妹妹的手勢解說著。

    三人齊力而為,不消片刻就破解了八個陣眼。

    只見八座石桌均分兩列,方泰走近一瞧,石桌上有一個矩形凹槽,凹槽內空無一物,凹槽底部刻有:敵,刀劍鋒芒。

    「愛兒,看看裡面有什麼?」

    愛兒站在右手邊瞧去:「裡面是空的,有幾個字,是……隱,暗藏隱匿。」

    「其他幾個呢?」

    逐一巡視,八座石桌內的凹槽皆刻有文字,分別是:

    敵,刀劍鋒芒;

    隱,暗藏隱匿;

    襲,襲絕刃;

    誘,誘敵謀術;

    風,靈耳醒目;

    謠,佯口詭舌;

    脫,金蟬脫殼;

    亡,亡命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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