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霸皇紀 作者:踏雪真人(已完成)

 
mk2258 2015-5-25 18:24: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8 2495020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7 22:17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九九

    天地劍鳴是劍器獲得法則認可,激盪出的天地元力共鳴。天地劍鳴的情況也很複雜,煉劍、鬥劍、劍主提升等階,都有可能激發天地劍鳴。

    這一次的天地劍鳴中心是天火島鍊劍爐,那就只能是一種情況:煉出了神品劍器。

    飛劍當然也分等階,大致也是按照人類修行等階來劃分。

    七階以下的劍器就是凡品,不論品質有多高,對於修者都沒多少意義。

    一般來說,七階劍器已經非常厲害。

    劍器不同於普通法器,劍器專門用於殺伐戰鬥,最是凌厲鋒銳。因此七階劍器已經非常可怕,就算八階、九階的修者,挨上一劍也受不了。

    心劍宗全宗上下都煉劍,但真正有七階劍器的卻也不多。有許多八階九階修者,用一柄七階劍器也很正常。

    八階劍器,已經是殺伐重器。有一柄八階劍器,那絕對是身份象徵,更是力量象徵。

    九階劍器,已經是頂級劍器。心劍宗各位峰主,門主,也就是使用九階劍器。至於十階、十一階劍器,那都鎮壓宗門氣運神器,誰也不能私用。

    劍器達到九階,還會分為上品,極品,神品三個品級。一般的九階劍器,是沒資格評論等階的。

    上品的九階劍器,百中無一。極品,萬中無一。至於神品劍器,從古至今的所有劍器加起來,十個手指都數的出來。

    只有神品劍器的評價標準,因為神品劍器太過罕見,說法各異。反正神品劍器相比於同階而言,就是神和普通修者的差距。

    懸劍島上的諸多強者高手,只能感應到天地劍鳴。卻分不出到底是什麼等階劍器。

    正常情況下,九階劍器中的上品,就能激發天地劍鳴。

    心劍宗諸多強者雖然見多識廣,也絕不敢想自家宗門有人煉成神品劍器。甚至是極品劍器都不敢想。

    就是上品劍器,那都家裡祖宗積德,宗門列位祖師爺保佑。

    煉出了上品劍器,可以說是宗門大喜事。

    門主玄海最先反應過來,對隨身童子千鋒吩咐一聲,「你去查查是哪位長老在煉劍?」

    這個童子雖然看著只有十一二,粉雕玉琢極其可愛。卻是千鋒劍的器靈。千鋒也負責記錄心劍宗大小事宜,他雖然沒有管理權,卻掌管著心劍宗一切記錄和賬目。

    玄海遇到事情,都會先問千鋒。

    千鋒是十階器靈,也是心劍宗門主傳承劍器。擁有千鋒,才能名正言順成為心劍宗門主。

    千鋒創造力、靈性上稍遜,但其記憶力、統籌計算能力卻遠勝同階修者。他眼睛一轉,已經翻遍了近期天火島鍊劍爐的使用記錄。

    「有三位長老在天火島,其中只有玄陽長老在煉劍。還有四位內門弟子也在煉製劍器。其他煉劍者七十五人……」

    千鋒只說了玄陽,是因為他的長老身份。至於其他練劍者,修為太低。幾乎不可能煉製出上品劍器。

    「玄陽?」

    門主玄海微微皺眉,他記得這個絕劍峰最年輕的長老。沒記錯的話,玄陽只有七階修為,而且入門不過幾個月。

    說起來,根基還遠不及內門弟子深厚。只是這人運氣極好,得到了元光傳承。絕劍峰又沒落,這才混上了個長老位置。

    當初因為這件事,其他諸峰還多有異議,認為此舉太過兒戲。不過,這終究是絕劍峰的內務。

    而且,元靈還在,不論如何,都要給這位兩千多歲劍嬰長老面子。區區一個長老,到是不值得認真。

    玄海想了下吩咐千鋒說:「你去找天一,確認一下到底是誰煉出上品劍器。同時讓他注意保密,不要向任何人吐露消息。」

    煉出上品劍器自然是大好事,卻容易遭人嫉恨。

    不管是誰煉出了上品劍器,作為門主都要先儘量保護起來。

    上品劍器自有靈性,對於親手鍊制劍器的劍主更是有著緊密玄妙聯繫。劍器離開了原本主人,等階肯定要下降。

    另一方面,宗門還有森嚴秩序。門主強奪其他人劍器,就是主動帶頭破壞秩序。門主都不遵守秩序,宗門就要亂了。

    所以,上品劍器雖好,門主也不可能強奪過來。

    「就算是極品劍器,都不值得動手。除非是……」

    玄海心裡轉過一個念頭,但轉即被他壓下去。人自然是有貪慾的,但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能控制**。

    玄海雖然生出了想法,卻不會當真,更不會去執行。

    「大老爺,情況不對。天一卻聯繫不上了……」

    器靈千鋒睜開大眼睛,一臉的驚疑不定。他是器靈,天一也是器靈,兩人談不上關係多好,但身為同類,彼此自然多了幾分親近。

    千鋒聯繫不上天一,甚至感應不到天一的氣息,不免有些不安。

    玄海也有點意外,天一作為器靈,無法離開煉劍爐寸步。而且,器靈不需要像人一樣休息。有呼必應,從沒有聯繫不上的情況。

    他想了一下說:「去把玄平請來。」

    玄平是煉器峰峰主,在十七峰中地位穩穩排在前五。器靈天一出事了,又出了一柄上品劍器,就只能勞動玄平出馬,查查情況。

    玄平到是沒什麼架子,他作為峰主,更多也是處理全峰上下各種事務,到是無需整天煉器。接到門主玄海的邀請,玄平很快就通過傳送法陣到了懸劍島。

    「門主找我是為了天地劍鳴?」玄平和玄海是師兄弟,當初還在一起煉劍,交情頗為深厚,上來也沒客套,直接說了正題。

    不等玄海說話,玄平轉又興奮的說:「再有兩年就是東海論劍大會,我們有這柄上品劍器,肯定能力壓東海其他眾多宗門奪魁!」

    東海論劍大會,每六十年舉行一次。

    東海十九州,大小修行宗門上百家。像心劍宗這般規模的宗門都有十幾家。

    每一次論劍大會,東海大小宗門都會參加。但是,按照論劍大會規則,只有三百歲以下的修者才能參加。

    小宗門雖然只是湊數,但經常會湧現出耀眼的奇才。

    各大宗門更是竭盡全力,要在論劍大會爭魁首,顯示實力。

    心劍宗雖然實力雄厚,比起其他大宗門來卻沒多少優勢。這幾百年人才匱乏,論劍成績更是差強人意。

    玄平雖然不喜爭鬥,但對論劍大會還是非常看重。發現宗門煉製出上品劍器,自然就想到了東海論劍大會。

    「現在想論劍大會太早了……」

    玄海正色說:「師弟先去看看劍器,再看看天一。千鋒說天一無法聯繫,也不知出了什麼情況。」

    「天一這個傢伙油滑之極!」

    作為煉器峰峰主,玄平經常和天一打交道,對於這個器靈頗有看法。他哼了一聲,「這貨肯定又在耍花招。」

    「不管如何,還請師弟親自走一趟。」玄海客氣的說。

    「好吧。」

    雖然玄海很客氣,但玄海是門主,而已不容玄平推讓。而且,天一是煉劍爐器靈,事關重大。玄平雖然很厭惡天一,卻也不希望他出事。

    懸劍島有通往各島的傳送法陣,來往極其方便。

    玄平通過傳送大陣,直接到天火島鍊劍爐。

    看守煉劍爐的赤衣老道看到了玄平,嚇了一大跳。煉劍爐當然是宗門的,但是煉劍爐大半都要聽煉器峰安排。

    赤衣老道更是煉器峰的人,雖然他也是玄字輩,但和峰主玄平相比就差的太多了。赤衣老道敢對其他峰的長老耍無賴,對上玄平卻不敢有一絲怠慢。

    別看他對現在生活很不滿,但他也知道,看守煉劍爐是肥差。他可捨不得離開煉劍爐。

    「峰主,您怎麼來了?」赤衣老道點頭哈腰,一臉諂諛。

    玄平知道這老道的德性,只是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也好太過嚴厲。再說,人性如此。任誰坐在這個位子上,都少不得以權謀私。

    玄平直接問:「誰在天一室煉劍?」

    「回稟峰主,是絕劍峰新晉長老玄陽。」

    赤衣老道以為玄平要問罪,急忙告狀說:「我都說不讓玄陽用,他仗著自己是長老,威逼強迫,強佔了天一……」

    赤衣老道巴不得高正陽倒霉,這會更是添油加醋,把高正陽說的異常不堪。他也是見識有限,以為天地劍鳴就是神品劍器!

    在他看來,神品劍器這樣絕世劍器,自然要不能由高正陽掌控。所以,最初的震驚過後,他就陷入了幸災樂禍。

    看到玄平親自過來,赤衣老道幾乎可以確定,玄平就是來拿走神品劍器的。

    這個時候告狀,正好給玄平動手是理由。所以,赤衣老道把高正陽描述的十惡不赦。

    玄平聽了幾句就有些不耐了,他一拂袖:「休得廢話。帶我去天一。」

    赤衣老道一愣,他修為不行,卻很精通人情世故。只是看玄平的臉色眼神,就知道他說錯話了。

    不管玄平是來做什麼的,他都不能再說話了。

    赤衣老道不敢耽擱,領著玄平進了煉劍爐。

    煉劍爐都是在內部封閉,但是,為了防止意外,外部也能強行打開。

    赤衣老道和玄平到了天一室的大門口,裡面的天地劍鳴已經消失。但劍鳴波蕩的餘韻還在。

    站在這麼近的距離,赤衣老道和玄平都能感應到如水波般的元力波蕩。

    玄平站在門口品味了一會劍鳴餘韻,心裡也多了幾分驚疑。

    劍鳴餘韻輕靈飄逸,卻完全沒有絕劍峰那股陰毒凶厲殺意。卻不知這個玄陽煉的是什麼劍。

    但玄平早就聽說了,絕劍峰圈養的金靈魚在周圍海域亂轉,顯然是被放出來撒歡了。

    按照常理來說,玄陽一定是取了金靈砂煉製七絕劍。也唯有這門劍器,不太需要外物。

    以玄陽這樣根基煉製七絕劍,玄平心裡是很不以為然,認為玄陽是自尋死路。

    只是他看不上絕劍峰劍走偏鋒,太過極端。和高正陽又沒什麼交情,自然不會去提醒什麼。

    玄平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絕劍峰最年輕的長老,居然煉出了上品劍器。才劍鳴餘韻來說,甚至可能是極品劍器。

    這就太牛逼了!

    玄平煉了幾百年法器、劍器,一柄上品劍器都沒煉成。事實上,縱觀宗門幾千年歷史,只煉成了一柄上品劍器。

    其他的高階劍器,都是祖師爺留下來的。

    如果是極品劍器,那可了不得了!至少稱得上冠絕東海,無人可及!

    玄平又覺得不太可能,以玄陽的七階修為,煉成上品劍器已經是逆天運氣,怎麼可能煉成極品劍器?

    玄平百思不解,對於高正陽煉成的劍器也愈發好奇。

    玄平制止了想要叫門的赤衣老道,他親自走上前敲了兩下門:「玄陽師弟,我是煉器峰玄平,不知你現在方便見面麼?」

    「玄平師兄駕臨,恕我暫時不能迎接。」

    天一室內煉劍的高正陽說:「我還需要閉關數天,參悟所得。勞煩師兄先回去,等我出關後再去拜訪。」

    「這樣啊,那就不打擾師弟了。」

    玄平說:「等你出關我們再敘。」

    煉出上品劍器,感應到天地法則奧妙。修者在這時候生出明悟,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玄平轉又叮囑赤衣老道:「玄陽師弟正在最關鍵時刻,你切忌不要打擾他。等他出關,你要立即通知我。」

    「是,是,我明白。」赤衣老道看玄平的架勢,就知道高正陽要上位得勢,哪敢再說別的。

    玄平想了下又說:「你不要耍小聰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可不會保你。」

    赤衣老道嚇的老臉發白,連連鞠躬:「我明白我明白……」

    天一室內的高正陽,隱隱感應到了門外兩人的對話,卻並沒在意。

    赤衣老道也好,煉器峰玄平也好,和天地法則的奧秘相比,都不值一顧。

    使用了光陰石,讓他煉製飛劍提升了一個大大檔次,實現了質的飛躍。

    高正陽使用精血本源,把飛劍提升到了極品等階。以他現在的能力,這也是極限。想要煉製神品劍器,那需要對天地法則的深刻理解。

    光陰石,卻彌補了高正陽的缺陷。光陰石內蘊光陰法則變化,可謂精妙神奇。

    這等法則之力和劍器融合,也生出了更為神妙的變化。

    光陰石的法則,實際上分為光、陰兩部分。

    光是明盛,是純正,是迅疾,是一切光芒的象徵。

    陰,光的反面,幽深卻同樣純正,隱秘又玄妙,一切影的象徵。

    光陰組合起來,則又代表時間流轉。

    這等法則,幾乎已經觸摸到了混元界最深層。

    當然,因為光陰石上承載法則之力極其的淺薄,高正陽也只能是看到法則的一點點變化。

    只是這一點點的法則奧妙,卻足以讓高正陽修為大進。

    高正陽本就是神皇的底子,只是不適應此界法則,又缺少一個修煉體系參照。

    現在他有了完整修煉體系,又看到了高階法則變化,突破也就順理成章。

    高正陽這次突破,就直接越過了八階,達到了九階下品層次。

    八階是九階的過渡階段,比起七階來只是修為深厚,卻不會有本質區別。

    九階卻不一樣。九階是修者感悟法則,在此界元力法則中留下自己神魂印記。

    這一點上,和諸天萬界幾乎相同。諸天萬界的九階,就是在元氣海中留下烙印。可以隨意運轉元氣海的元氣。

    混元界的九階,就意味著和元力建立緊密聯繫,可以隨意駕馭,一般力量的無法干擾隔絕。

    到了九階才是真正獨立一方的高手。像什麼萬劍盟這類幫會,一定要有九階高手坐鎮,否則就沒資格立足。

    修者的九階,又和普通武者法師不同。修者的九階,不但要在元力法則中留下印記,還要精氣神圓滿,為成就金丹做準備。

    所以,這階段又被稱為築基。也就是為修道築好根基。根基越厚,成就越高。

    修者達到九階上品,神魂氣血大圓滿。然後,神魂氣血不斷內斂凝煉,最終成就金丹。

    宗門修煉之法,也遠比普通武者法師要繁瑣複雜。因為兩者追求的道路不同。

    修者追求是大道是永生。武者和法師追求卻是力量,是實用。

    簡單來說,修者修煉的道,武者和法術修煉的是術。修道者能向下兼容術,煉術者卻無法理解更高等階的道。

    這種修煉本質上的區別,注定了同階修者遠勝法師、武者。不過,法師武者常年廝殺戰鬥。經驗豐富,精通各種搏殺之法。

    真要戰鬥起來,到也不一定就會輸。但就大多數情況來說,修者無疑更強。

    也正是這種局面,讓修道宗門逐漸就上升到更高階層。宗門的力量,也在不斷下沉滲透,深入凡間每個角落。

    高正陽以前修煉方式,也和此界修道者略有差別。但從境界上說,高正陽卻又遠勝此界修者。

    此界元力太過濃厚,修煉難度太低了。隨便來個阿狗阿貓都能修煉。這樣的環境下,修者對於大道對於法則,也就自然缺少了那種精密深刻理解。

    高正陽理解九階法則,再提升力量就簡單了。

    這一次,他選擇了心劍宗最基礎的心劍訣完成築基。

    七絕劍太過凶厲,威力雖盛,卻不適合用來築基。心劍訣則是以心為劍,獨行求道。

    這個心劍,其實並是真正的劍,而是一種堅定不移的態度,一種無堅不摧克服萬難的意志。

    心劍宗都修煉飛劍,其實是以外劍來鑄造心劍。只是此中真意,現在卻沒有幾個人能理解。

    高正陽以心劍訣重鑄陽神,在元力法則上留下深深心劍烙印。

    從此以後,心劍一系相應元力都可以隨意運轉。心劍宗各種劍術,都因為元力呼應能大幅增強。

    至於五雷神咒之類的法術,運用起來就要差了一層。好在心劍訣是道門正宗,自然就兼容各種雷法、陰陽五行法術。

    高正陽完成九階陽神重鑄,又運轉力量淬煉肉身。

    到了七階,武者和法師的差距越來越大。一個是不斷向外擴展神識,一個是在體內不斷凝煉氣血元力。

    向內和向外的根本性差異,就是天才都無法搞定。

    高正陽不是天才,卻有著超越天才千萬倍見識和智慧。

    尤其是在武道上,還沒人能和高正陽相比。

    高正陽沒有九階武道秘籍,但他有大自在歡喜法,有寒江劍,有五毒劍等等。

    有這些武道秘法為根基,又有對於九階的理解,還有心劍訣作為參考,情況就簡單了。

    高正陽融合諸多武道秘法,把自身武道也推升到了九階。最關鍵的是,他把肉身力量也淬煉到了九階。

    雙九階一成,高正陽心情也不錯。

    法師九階加上武道九階,這可不是簡單的相加。對上十階也能剛一波。

    在東海這個小地方,只要不做死,他足以自保。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9 06:52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懲罰

    「玄陽師、」

    赤衣老道一直守在天一室外,發現大門四開,急忙迎上去準備套兩句近乎。但看高正陽神采飛揚的樣子,到了嘴邊的師弟卻怎麼也喊不出來了。

    他猶豫了一下,強擠出笑容說:「師兄,恭喜你煉成神劍。」

    高正陽對這個油滑老道很不待見,都沒看他,自顧向外走。的

    赤衣老道一看情況不對,一狠心從袖子裡取出個小小白玉藥瓶,他顛顛把白玉藥瓶雙手奉給高正陽:「玄陽師兄,這三顆築基丹是師弟我的一點點小小心意。」

    「你什麼意思?」高正陽停下腳步問。

    赤衣老道賠笑:「沒什麼意思,就是慶賀師兄煉成神劍。」

    頓了下又低聲說:「我之前狗眼看人低,還請師兄不要見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一定要收下。」

    「既然如此,就多謝了。」

    高正陽也沒客氣,築基丹他可能用不上,卻也是好東西。尤其是心劍宗不擅長煉丹,這等丹藥更是珍貴。

    高正陽收起丹藥,一拂袖就出了煉劍爐,衝天而起,直向著絕劍峰飛去。

    煉器峰的玄平雖然和他約好了,但他煉劍有成,第一個當然要去找元靈匯報。元靈可是他宗門大腿,必須抱緊了。

    玄平地位雖然重要,卻終究是個外人。

    在宗門混,內外主次一定要分清楚。尤其是在力量相對均衡的狀態的下,如何站隊,這是個學問。

    高正陽催發出才煉製好的光陰劍,身劍合一,瞬間化作一道長長劍光撕裂長空。

    赤衣老道跟著高正陽腳後跟跑出來,還沒等說話,就看到空中橫亙著一道明耀劍虹。高正陽卻早已經飛出了他神識感應範圍。

    「三顆築基丹值了!」

    赤衣老道看到高正陽劍光威勢,覺得三顆築基丹討好了這個玄陽到是不虧。這等人物,以後一定會光芒四射。

    事實上,高正陽並沒出全力。

    光陰劍第一厲害之處,就是足夠快。高正陽只用了三分力,飛行速度卻勝過他來時十倍。

    當然,這也是高正陽修為突飛猛進,達到了九階。運轉的元力近乎無窮盡。就算沒有飛劍,速度也不是他七階時候能比的。

    身劍合一的狀態下,天地間無形的濃厚元力都變得稀薄空蕩。劍光所指,頓時就斬出一條順滑通道。

    這種純粹的極速飛行快感,高正陽來到混元界就再沒體驗過。高正陽不斷增速,直到用出了九成元力,才終於感覺到了吃力。

    光陰劍飛的太快了,速度大概是他七階時候的二十倍。這種速度下,七階修者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飛劍斬殺了。

    當然,這也是高正陽實力強橫,煉製只是神品飛劍,又有著光陰石加成,才有如此威能。

    這種速度下,高正陽的九階元力也撐不住多久。反倒是飛劍猶有餘力,運轉起來並沒有任何滯澀。

    高正陽試著運轉十二成力量,果然速度又暴增三成。這就極其恐怖了。瞬間的爆發力量,甚至能秒殺九階。

    高正陽又分化雙劍,果然,速度就不可避免降下來。單純的光劍,速度也快,卻遠不及雙劍合璧狀態下來的迅猛快疾。只是變化更為靈動。

    運轉陰劍時速度就更慢了,好處在於人劍皆化作一片虛幻水光,若有若無極其詭秘。

    催發陰劍攻擊,陰劍來去無影無痕,陰險之極。

    光陰雙劍各有變化,雙劍合一又是一種變化。

    高正陽在萬丈雲天上逐一施展雙劍變化,很快就把握住了光陰雙劍神髓。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對神品飛劍。高正陽甚至有種錯覺,憑著這對雙劍他能殺遍東海。

    這當然是一種錯覺,不說別人,只是絕劍峰的元靈,憑對光陰劍就拿不下。

    高正陽又試了風雷劍衣和弱水劍。這兩件法器也在是好東西。稱得上九階上品。

    風雷劍衣一經催發,就能釋放風雷劍光。劍光不但能抵禦各種攻擊,還能讓高正陽飛的更快,元力運轉更強。

    尤其是風雷兩系的法術,都有著翻倍的威力加成。

    高正陽如果願意,甚至可以在光陰劍上附加風雷劍光,增加光陰劍威力。這種加成幅度就不高了,大概能提升光陰劍兩成威力。

    但是,這樣就讓光陰劍有了更豐富的變化。

    弱水劍就沒多少花樣了,但勝在劍氣綿密悠長。一柄弱水劍完全展開,足有千丈長。與其說是弱水劍,不如稱作弱水鞭。

    弱水無形,隨物而變。

    高正陽覺得弱水劍到是和火龍拂塵很搭,一水一火,也能衍生出諸多變化。只是火龍拂塵等階不高,和弱水劍組合在一起,火龍都會被弱水劍意侵蝕。

    不過,有了光陰劍,他又達到九階,又有風雷劍衣,這些外物到不是很重要。殺了天一,總要有個交代。這柄弱水劍只怕是保不住的。

    高正陽飛回絕劍峰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全程大概只有兩個多時辰。這其中還有一小半時間都在演練法器。

    再次來到竹屋,高正陽見到了元靈。

    元靈還是那種狀態,清雅又散漫,她拿著畫筆,左一筆右一筆,畫的很隨意。

    白紙上塗抹的亂七八糟,也看不出畫的是什麼。

    「你回來了?」

    元靈看到高正陽回來,到是顯得很高興,放下手中畫筆,「煉劍煉到天地共鳴,你很有本事啊!」

    「不敢不敢,僥倖僥倖。」高正陽少有的謙虛起來。

    當然,這的確也是運氣成分更大。沒有天一,沒有光陰石,是絕對走不到這一步的。

    元靈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發現高正陽身上氣息凝煉深沉,比起之前見面有著巨大進步。

    換做其他人可能還發現不了,但元靈對高正陽還算關心,又是劍嬰修為,仔細一看還真發現高正陽修為有了突破。

    她罕有的遲疑了一下:「你九階了?」

    高正陽力量內斂,神魂和身體又堅凝穩固,別人很難通過外在氣息判斷他的情況。元靈雖然是劍嬰,也不敢妄下判斷。

    「我煉劍的時候心有所悟,就到了九階。還是師叔教導有方。」

    高正陽很順手的拍了一記馬屁,自然流暢,毫無滯澀。

    元靈啞然失笑:「到是有點機緣。不過,我可不敢居功。」

    此界天才太多了,從七階直接成金丹的都有。成就九階不算什麼。元靈也只是有點意外,卻說不上驚訝。

    年紀輕輕就能達到雙七階,肯定是天才。迅速越級也是正常的。

    元靈又說:「你說話這麼好聽,一定是有事,直接說吧。」

    「師叔懂我。」

    高正陽被看穿了目的,一點也不羞愧,反倒是特別坦蕩大方:「師叔,我把器靈天一弄死了。這事情有點麻煩,還要師叔幫我一把。」

    「器靈天一?」

    元靈輕輕嘆口氣:「你到是會惹事,這個天一雖然有點討厭,卻是宗門寶貝。」

    元靈自然和天一打過交道,知道天一的德性。只是這個器靈也作不出什麼花樣,就隨便他折騰。

    沒想到,天一遇到了高正陽就被弄死了。雖說天一並不是人,可作為器靈他非常重要。這件事可不像高正陽說的那麼簡單。

    「是天一動手要殺我,還想搶我神劍,我正好領悟法則,一劍就殺了他……」

    高正陽把過程簡化了一下,略去了血神旗,其他大都照實說了。

    高正陽又把風雷劍衣和弱水劍拿出來,讓元靈看了一眼。

    「天一狼子野心,早有反意,還自己偷煉法器,謀圖不軌。這等器靈,就該殺。」

    高正陽直接給天一扣上大帽子,反正天一都死了,怎麼說都行。而且,還有法器擺在這。

    高正陽轉又大方的說:「風雷劍衣我留著防身,弱水劍就留給師叔把玩。」

    九階的弱水劍,比起光陰劍自然差的十萬八千里。但在九階劍器中,那也是頂級劍器。哪怕拿來送給劍嬰,也一點也不寒酸。

    「你到挺大方。」

    元靈拿起弱水劍擺弄了一下,的確,這東西不論是材質還是煉器手法,都是頂級。絕不是高正陽這樣新手能練出來的。

    元靈說:「這樣吧,弱水劍我先拿著,至少要給門主和煉器峰一個交代。風雷劍衣你就留著般,不要隨便顯擺。」

    「明白明白。」高正陽也知道,這是非常緊要時期,心劍宗雖然不能真把他怎麼樣,但收迴風雷劍衣卻是名正言順。

    事關重大,元靈也不敢怠慢。她收起弱水劍,吩咐高正陽就在這等著,她自己去了懸劍島。

    劍嬰可以虛空挪移,懸劍島的禁制又對元靈開放,她一拂袖人就走了。

    高正陽坐在那沒事,就擺弄光陰雙劍。這兩柄劍長不過尺許,劍鄂劍柄都呈現出流暢的鋒銳角度,並不適合握持。

    飛劍,本來也不是手持使用的。這樣的外型,也是更方便飛刺斬擊。

    光陰雙劍其薄如紙,雙劍合璧疊在一起,看起來也異常輕薄。分開之後,更是如同兩道流光,幾乎看不到實體。

    雙劍在高正陽神識控制下,如同兩條游魚,在空中流轉追逐,異常靈動活躍。

    竹屋內空間極小,各種陳設雖然不多,佔據大量空間。雙劍到處亂飛,卻沒有劃破任何物品。

    高正陽感應到竹林外有一群蚊子亂飛,雙劍飛出去,把這群蚊子翅膀全部斬斷,卻一隻蚊子都不殺。

    沒有了翅膀的蚊子,也再發不出讓人煩躁的聲音。

    高正陽搞定蚊子,自己也覺得滿意。只憑光陰劍中濃烈煞氣,就足以把竹林裡所有生命殺光。

    但他御劍如天女織錦,劍法精妙細膩之極。只斬掉蚊子翅膀,卻不殺蚊子,才見本事。

    高正陽轉念一想,又想到了在翅膀上刻字的故事。他覺得自己也可以。

    只是蚊子翅膀都掉地上了,刻字卻太沒難度。

    絕劍峰這等地方,煞氣衝天,幾乎沒有正常生命能在這裡生存。

    也就是元靈修為強橫,強行壓住煞氣,開闢出一小塊生機濃厚的空間。高正陽發現竹林中還有幾隻野蜂,就試著御劍野蜂翅膀上刺字。

    野蜂來回亂飛,尤其是翅膀高速振動,斬下翅膀容易,想要刺字就很麻煩了。

    高正陽砍死了幾隻野蜂,才逐漸找到感覺,在兩隻野蜂翅膀上成功刻了幾個字。

    正玩的開心,眼前靈光一閃,出現一座不太規則光門。元靈聲音從裡面傳過來:「玄陽你過來。」

    高正陽只能收了飛劍,邁步進入光門。一陣天旋地轉,他就到了一座大殿。

    門主玄海坐在上首,玄平、元靈坐在下首。此外,還有三十多個長老,一個個面色凝重。尤其是煉器峰的幾個長老,看著高正陽的眼神極其不善。

    元靈柔聲說:「玄陽,你把事情向門主和諸位峰主、長老說一遍。」

    高正陽給玄海等人施禮問候,然後把事情簡要說了一遍。除了血神旗和風雷劍衣,其他大多如實講述。

    玄海已經聽元靈說一遍了,對這個故事到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高正陽的反應。

    在祖師殿中,心劍宗弟子是不能撒謊的。否則,必然會觸發心劍大誓。

    當然,不能撒謊也可以不說話,也可以兜圈子說話。這裡面有太哦技巧了。

    但高正陽這麼講述方式,卻不可能撒謊。也沒有那麼的撒謊的空子。

    大家都明白這一點,等高正陽說完,眾人神色都是一緩。既然是天一主動先要害人,那他被殺也是活該。

    只是這一點,就不能再重罰高正陽。不過,天一太重要了。沒有天一,煉器就變得非常麻煩。

    煉器峰上下都很有怨氣,這卻是無法解決的。

    幾位峰主也不太喜歡高正陽,這個年輕人冒的太快了。又煉製了上品劍器,等他成了金丹,還不好弄了。

    所以,趁著這個機會,免不了要打壓一番。

    幾個峰主都是老油條,雖然做了壞人,表面上卻都是秉公處理的樣子,至少讓人挑不出理來。

    有反對的就有支持的。那些人未必是喜歡高正陽,卻厭惡高正陽的敵人。對方提出的,他們就是要反對。

    這種為了反對而反對,完全是內耗。但幾千年的宗門,就是這樣傳承下來。在座的眾人雖然明知不對,也沒辦法改變。

    高正陽是主犯,也沒說話資格,只能在旁邊聽著。

    一群老頭老太太,壽命悠長,鬥嘴更是長項。一群人翻來覆去的講車軲轆話,誰也不嫌煩。

    高正陽在旁邊聽的昏昏欲睡,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門主玄海一拍桌子,「就這麼定了。」

    和這群長老峰主相比,玄海年紀還沒那麼大,也實在耐不住扯皮,直接拍板做了決定。

    眾人雖然吵的意猶未盡,可門主都有點生氣了,這次就算了。

    玄海見眾人不吭聲,這才滿意點點頭。他對高正陽說:「器靈天一想要殺你,被你反殺,死有餘辜。」

    高正陽看玄海的樣子,就知道還有但是。

    果然,玄海又說:「但是,天一是煉劍爐器靈,關係到宗門煉器大事。天一被殺,宗門損失慘重。為了彌補損失,玄陽,你要為宗門治理鬼獄海域,什麼時候掃盡妖魔鬼怪,海晏河清,你再回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9 06:52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試煉

    鬼獄海域位於雲州最東側的外海區域,這片海域也是雲州通往青州的重要通道。

    心劍宗主要勢力範圍覆蓋大半雲州,這些年通過海運不斷擴展,勢力也延伸到了青州。如果能打通鬼獄海域,就能在雲州和青州之間建立起最方便海運通道。

    對於心劍宗來說,自然是大好事。

    不過,鬼獄海域連接一口巨大海眼,深不可測。海眼中經常會冒出各種詭異危險的妖獸。這些妖獸也嚴重影響海域安全,破壞了兩州之間的聯繫。

    海眼還會釋放出無窮無盡妖力,就算普通魚類,都會在妖氣浸染下變異。所以,鬼獄海域異常的危險。隨便一隻小螃蟹,都可能一口就把人咬死。

    心劍宗也屢次派出強者清剿妖獸,但妖獸無窮無盡。殺了一隻就會冒出來十隻。

    曾有強者深入海眼想要根除禍患,結果一去不返。心劍宗在鬼獄海域也折騰了一千多年,終究改變不了這片區域,只能無奈放棄。

    門主玄海讓高正陽剿滅鬼獄海域妖獸,其實就是一種發配。若無意外,高正陽這輩子就只能待在這了。

    器靈天一太重要了,高正陽殺了器靈天一,玄海心裡也是大大不滿。但事已至此,也不能真把高正陽怎麼樣,只能打發到鬼獄海域,從此眼不見為淨。

    當然,高正陽要是能結成金丹,地位自然水漲船高。那時候,回歸宗門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不過,沒用足夠的資源支撐,想結成金丹就太難了。玄海可不太看好高正陽。

    宗門高層的決議,很快就傳開了。畢竟參加會議的人太多了。

    器靈天一的事情當然要保密,但高正陽犯了大錯,被發配到鬼獄海域,這卻不算秘密。也沒人覺得傳播這個有什麼不妥。

    這一批入門弟子中,高正陽一步登天,成了絕劍峰長老。也是無數弟子豔羨的偶像。現在高正陽倒霉了,也有無數人幸災樂禍。

    最為開心的無疑就蘇白,他入門大半年的時間,已經在新弟子中站穩腳跟,現在是外門公認大師兄。

    蘇白卻怎麼也忘不了高正陽,忘不了這個一步成為他師叔的傢伙。

    長的沒他帥,武功沒他高,學識沒他多,這樣傢伙怎麼就能高高在上。所以,看到高正陽倒霉他特別高興。

    為此,蘇白甚至還報名參加了鬼獄海域試煉。

    心劍宗每年都會派弟子去鬼獄海域試煉,不過,鬼獄海域極其危險,一般不會允許外門弟子參加。

    蘇白這樣的七階修者,當然有資格參加。而且他又那麼主動,宗門對這種積極表現都是持鼓勵態度。

    開往鬼獄海域的大船上,一共有一百多名內門弟子。還有蘇白等幾個武功高明的外門弟子。此外,還有十餘名親傳弟子。

    對於宗門來說,外門弟子不值錢。只要達到一定標準,就可以收入門下。

    但是,內門弟子就不一樣了。每一個內門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英才,都是宗門的寶貴新血。

    內門弟子更上一層,就是親傳弟子。十七峰諸位長老親自收入門下的弟子,才是親傳弟子。

    如果說外門弟子就是干活的夥計,內門弟子就是干兒子。親傳弟子,那就是親兒子。

    只有成為親傳弟子,才有資格進入宗門高層,獲得更多的資源,取得更高的成就。

    蘇白那麼嫉妒高正陽,就是高正陽一步跨越了重重門檻,直接成為了絕劍峰長老,站在宗門核心位置。

    自從上船以來,蘇白就一直想看到高正陽。想和他聊聊。可惜,大船內也是等階森嚴。

    蘇白作為外門弟子,只能住在最底層的艙室。這種艙室沒有窗戶,都是腥臭的濕氣,又異常狹窄,住起來特別不舒服。

    蘇白想要透氣,就只能到船舷邊的通道,或者是前方甲板。

    這條大船足有一百多丈長,上下四層。五根高高桅杆。上面掛著巨大白色長帆。不但能駕馭風力,還能駕馭太陽之力。

    整條船也是懸浮在海面上,其實和水並不接觸。這樣御水而行,巨船的速度快的驚人。而且,消耗遠低於飛艦。

    東海的各大宗門,都使用這樣的懸浮御水巨船,方便快捷,節省力量,還足夠大。

    這條大船內裝載了許多貨物,鬼獄海域雖然危險,周圍卻有大片島嶼。其中一些大的島嶼,足有數億人居住。

    鬼獄海域的特殊環境,也讓這裡資源特別豐富。尤其是一些特產,都是各大宗門急需的。

    鬼獄海域本身也有幾個小宗門,只是實力不夠,只能依附於各大宗門。

    嚴格來說,鬼獄海域並不獨屬於心劍宗。而是幾家宗門共同管理的海域。只是這裡情況很特殊,誰也不會在這裡投入太多力量。

    心劍宗又離這裡最近,聲音自然最大,力量自然最強。

    蘇白也不是莽撞之輩,來之前也把鬼獄海域情況都問清楚了。他雖然還是外門弟子,卻已經有幾位長老對他表示了欣賞。

    只等參加了年底大比,他就有機會跨過內門弟子這一關,直接成為親傳弟子。

    不過,修道和練武又不一樣。各位長老也需要時間來觀察,確認蘇白的修道天賦。

    蘇白也明白這一點,這一次跑來參加鬼獄海域試煉,不止是為了看高正陽倒霉,更多還是想要藉機表現自己。

    「快看,那是真秀……」

    和蘇白同行的袁力有些激動,他抓著蘇白袖子用力撕扯,示意他看向前方甲板。

    蘇白順著袁力目光看過去,遠遠就看到甲板有一群黃衣修士。

    按照心劍宗的規定,衣著顏色分為黑、青、黃、紫。

    外門弟子只能穿黑色道服,內門弟子為青色。只有親傳都成,才能穿黃色道衣。至於紫色,就只能是各峰長老以上才有資格用。

    當然,到了長老這個級別,喜歡穿什麼顏都都無所謂。長老最明顯的標記是心劍令。一般都掛在腰帶上,以顯示身份。

    甲板上一群黃衣修士,自然都是親傳弟子。

    這群親傳弟子足有十幾個,但蘇白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那個真秀。

    其實真秀身邊還有幾名女修,也都長的很漂亮。但站在真秀身旁,幾名女修毫無存在感。

    蘇白看著真秀,心中油然就想到了一句話:秋水為神玉為骨。

    要說真秀有多明豔,卻也未必見得。只是真秀氣質純粹明淨,一顰一笑猶如春風,讓人身心皆暖。

    任誰第一眼看了,都會被真秀所吸引。

    「親傳第一的真秀?」

    蘇白也聽過真秀的名字,卻是第一次看到此女,心裡滿是驚奇。

    「沒錯,這就真秀。怎麼樣,名不虛傳吧。」袁力說起真秀來,滿臉的自豪歡喜,就好像和真秀有什麼關係一樣。

    「聽說真秀已經是八階上品,距離築基只差一線。」

    蘇白對八階不怎麼看上眼,但距離築基只有一線,所代表的意義卻完全不同。

    他看真秀的樣子,卻看不出什麼端倪。只覺得對方異常年輕。

    強大修者能夠容顏不老,但是,時間總會在在修者身上留在不可磨滅的烙印。

    真秀身上卻沒有這種時間烙印,看著大概也就是才二十歲,可能還不到。因為她身上那種源於年輕生命的活力,是怎麼都無法掩飾的。

    「真秀七歲入門,十三七階,十四八階,現在不過十九。」

    袁力羨慕的說:「很多長老都斷定,她會在二十歲完成築基。真是絕世天才。」

    「厲害。」

    蘇白已經二十多了,他這大半年進境雖快,卻知道距離八階還有很遠的路要走。至於九階,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都難說。

    只有修道者,才知道修道的艱難。對於真秀這樣的天才,自然是無比的羨慕。

    「這樣的天才都是宗門寶貝,怎麼捨得放出來?」

    蘇白有些不解,像真秀這種,至少要到金丹才會被放出宗門,處理具體事務。現在她修為還淺,真要遇到意外,宗門損失就太大了。

    「據說她老師玄果同行,這可是位真正大人物。」

    袁力也知道高正陽,說起大人物來不免帶著幾分戲謔調侃。

    的確,玄果是靈劍峰峰主,雖然只是金丹修為,若論劍術卻能穩穩排在宗門前五。這位也是凶名遠颺,第一等的能征善戰。

    鬼獄海域試煉,自然不用這等大人物隨行。只是玄果放心不下自己寶貝徒弟,就主動隨行。

    其實,按照宗門安排,卻是玄葉來主持全部試煉事宜。

    玄葉在燕城躲了一百多年,終於還是回到宗門。對於這種老牌九階,宗門自然不會浪費。

    這一次鬼獄海域試煉,就由玄葉帶隊。高正陽卻是常駐鬼獄海域,和這群試煉弟子的目的完全不同,他坐船不過是順道。

    所以,高正陽一直在船艙內待著,根本就不露面。

    蘇白憋了一肚子話,也沒機會和高正陽說。

    這一次能看到真秀,卻讓蘇白覺得不虛此行。這等美人,他可不敢奢望能有擁有對方,哪怕只是看兩眼都是好的。

    蘇白和元力在這嘀咕,卻被甲板上的一個親傳弟子看到了。那親傳弟子也猜到他們在說真秀,心裡頗為不爽。

    這名親傳弟子揚手招呼說:「那面兩位師弟,何不過來聊聊。大家也認識一下……」

    袁力個子很高,武功也很強。只是對上一群親傳弟子,心裡終究有點虛。他猶豫的看了眼蘇白,不太想過去和那群人說話。

    到是蘇白很大方,帶頭當下走過去,主動對眾人稽首問好:「諸位師兄,我叫真玉,是外門弟子。這次過來試煉,還要請諸位師兄多照顧。」

    他轉又給袁力介紹:「我師弟真力。」

    蘇白長的本就俊秀,說話行事又大方從容,到是讓眾多親傳弟子都是刮目相看。尤其是幾個女親傳弟子,看蘇白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欣賞。

    這等風姿氣度,就算是親傳弟子中也少有人能相比。

    就是真秀,都覺得蘇白這人不錯,多看了他兩眼。

    一旁的真明卻特別不快,他也長相俊秀,只是比起蘇白來,就多少有點比不上了。其實容貌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真正高下之分。

    只是蘇白在凡間不斷歷練,接人待物練達又灑脫,卻不是真明這種自幼修道的修者可比。

    真明一臉關心的提醒說:「鬼獄海域危險,妖獸橫行,真玉師弟你們還要多多小心。」

    蘇白知道真明在譏諷他們修為不高,也不氣惱,微笑說:「師弟修為有限,所以要請師兄師姐們多多關照。」

    真明正色說:「妖獸凶惡,別人終究無法照顧周全,最重要是量力而為。」

    「師弟明白,多謝師兄教誨。」蘇白心裡不悅,臉上卻不動聲色,還是一副優雅從容的樣子。

    真秀微微皺眉,真明固然是無禮,但這個真玉師弟,卻也不是善茬。

    真秀也是自幼修煉,但她和真明不一樣,卻是經常隨著師父周遊各地,見識過各種風土人情。

    她雖然年紀是所有人中最小的,對於人心卻極其瞭解。只是幾句話,就知道蘇白不是個簡單人物。

    不過,蘇白這種都萬中無一的英才,本就不是簡單人物。就是蘇白這種心機,讓真秀多少覺得有些無聊。

    這世上聰明人真是太多了!

    真秀不想兩個人暗鬥,她岔開話題說:「聽說這一次鬼獄海域出現了幾隻強大妖獸,極其厲害。大家都要小心才是。」

    「我們只是試煉三個月,近海之內到不會有太強大的妖獸。」

    一名真傳女弟子真芳有些好笑的說:「聽說那位玄陽師叔,卻要常駐鬼獄海域,他才真是倒霉啊。」

    高正陽上位太快了,而且全憑運氣。別說外門弟子不服氣,就是真傳弟子也大多不服氣。

    一群人私底下,也少不了拿高正陽來說笑。

    但這種話題私下說說就算了,一群人討論這個,卻有些失禮。

    就是高正陽沒什麼威望,眾人說起來才滿不在乎。

    真秀卻不覺得這是好事,長幼尊卑是宗門秩序。高正陽雖然是僥倖上位,這卻不是當眾拿他說笑的理由。

    她柔聲提醒說:「玄陽師叔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多說。」

    真芳對真秀一直不服氣,聽到真秀這麼說,她反倒來勁了,昂首說:「這是宗門決議,又不是我亂說,說說怕什麼。」

    真秀無語,她明白真芳的心思,知道越勸說她越來勁,只能不說話。

    真芳自覺贏了真秀一招,更是得意,「玄陽師叔才七階,修為和真玉師弟一樣。宗門卻安排他坐鎮鬼獄海域,這其實也挺好笑的,呵呵呵……」

    眾多親傳弟子,自然有真芳的仰慕者。而且,他們對於高正陽都有看法。聞言都是一陣大笑。

    「心疼玄陽師叔……」

    「要我說大家試煉的時候,還是多多照看玄陽師叔,免得出了意外,宗門臉上也不好看。」

    「那等我們走了,玄陽師叔卻該怎麼辦?」

    「玄陽師叔都修煉是凡間武功法術,根基不夠,在鬼獄海域可怎麼熬……」

    眾人越說越高興,說話尺度也就越來越大。

    蘇白雖然看不上高正陽,但聽到眾人貶低高正陽,貶低凡間武功法術,心裡也頗為不快。

    真明突然對蘇白說:「對了,聽說你和玄陽是一個地方的人,你對他瞭解麼?」

    真明想到蘇白和高正陽是一個地方的出身,就有些興奮。這一次既可以嘲笑高正陽,又可以打擊蘇白。所以,他連師叔都不叫了。

    蘇白略有點尷尬,他和高正陽關係可算不上好。但真明這麼當面問了,他也只能說:「我們都出身燕城,到是認識的。」

    「卻不知玄陽以前是做什麼的?」真明問。

    「玄陽師叔以前遊歷四方,具體我也不清楚。」

    蘇白還真不瞭解高正陽,只知道高正陽不是燕城人,來歷神秘。

    「是跑江湖的?」

    真明哈哈大笑:「你們燕城來的人都挺好玩。」

    真秀聽真明越說越過分,正要提醒,卻突然心生警覺,側頭看過去,就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藍衣道人。

    道人高高髮髻,一根烏木髮簪簪住。五官深刻,雙眸明淨又深邃。似乎有無數的感情,又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真秀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兼具無情和多情,深沉和明淨,冷酷和溫柔。種種複雜對立的情緒,都通過那眼神包容在一起,展現出奇異的特質。

    這人身材也挺拔修長,湛藍如海的道衣,神光內蘊。原本極其華美,但穿在他身上,卻並不顯得突兀。

    只因為這人風姿氣度超絕,整個人異常出色,以至於衣服都成了陪襯。

    他修長手掌還握著一柄白玉拂塵,站在姿態閒逸自然,如皎月清風,高華明淨,不染一塵。

    真秀打量了一遍,心中卻更是驚訝。這人風姿氣度如此超凡,如此引人注目,卻完全沒人注意他的存在。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條船上有各種法陣禁制,外人不可能無聲無息進來。

    真秀目光一轉,看到這人手腕上卻還繫著一塊心劍令。上面刻著兩個字:玄陽。

    她心裡更是大驚,這個玄陽師叔看起來可不一般,和傳說中靠運氣上位的草包大不一樣!

    真秀又看了眼正說的興起的真明,心中多少生出幾分同情,這下他要尷尬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9 06:53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手段

    大船迎風破浪,在波濤起伏海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白浪痕跡。

    真明等一眾親傳弟子站在甲板上,對著廣闊無盡大海高談闊論,意氣飛揚,好不開心。

    真明自我感覺更是良好,他藉著高正陽把蘇白一併打壓下去,在真秀面前出了大大風頭。

    真秀實在不忍看下去,她轉過身對高正陽稽首施禮:「弟子真秀拜見玄陽師叔。」

    這一句話聲音不高,卻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正說的開心的眾多真傳弟子,聽到『玄陽師叔』四個字,都是頭皮一麻。

    心劍宗最重長幼尊卑。高正陽一個被發配到鬼獄海域的罪人,眾多真傳弟子自然可以不在意。真明也敢直呼玄陽的名字。

    但是,背後說說就算了。要是被高正陽當面抓住,這就有點麻煩了。

    高正陽要是抓住這一點作文章,眾人都少不了落一個「不敬師長」的罪名。只是罪名還不算什麼,就怕高正陽得理不饒人,當眾訓斥辱罵他們,他們都得乖乖受著。

    甚至是高正陽動手懲戒,他們也不敢還手。

    所以,眾多真傳弟子看到高正陽後,都是臉色特別難看。

    這到讓蘇白和袁力大為開心。剛才眾人叫嚷的那個熱鬧,一個個似乎要上天的架勢。對於蘇白和袁力更是各種譏諷。

    現在沒動靜了吧?蘇白看著滿臉尷尬的真明,心中說:「你到是跳啊?」

    真明本就心虛,被高正陽深邃明淨眼神一掃,更是心驚肉跳,老老實實稽首施禮:「弟子真明見過玄陽師叔。」

    他也不知高正陽來了多久,更不知高正陽聽到了多少內容。這會只能低頭裝死。

    其他親傳弟子也都是如此,有幾個本來還想仗著修為高明,在氣勢上和高正陽硬扛。但被高正陽眼神一掃,所有人都慫了。

    就是叫喚最響的真芳,更是嚇的渾身發軟,腦子裡亂糟糟一團,完全沒有了主意。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一群親傳弟子,就像是犯錯被嚴厲老師抓住的小孩子,老老實實在高正陽面前低頭,屁都不敢放一個。

    蘇白和袁力也感受到這種壓力,只是他們心裡沒那麼虛,總比一群親傳弟子要鎮定一些。

    這種沉默持續了一會,一群親傳弟子都不敢抬頭,有些人已經是汗流浹背。

    「以後在背後說人閒話不要那麼大聲,太吵了。」

    高正陽一擺拂塵,「都散了吧。」

    眾人如蒙大赦,一起施禮後倉惶退散。甲板上轉即都走光了,就剩下真秀一人沒走。

    高正陽好笑的問:「你怎麼不走?」

    「玄陽師叔,我代他們道歉。剛才在背後議論您,是很失禮。」

    真秀說著再次稽首施禮,姿態溫婉優雅,讓人賞心悅目。

    高正陽一笑:「你又沒說什麼,無需如此。」

    真秀搖頭說:「我輩修者,本不應該如此背後閒話。這和凡夫俗子有什麼區別。」

    「修者也是人。」

    高正陽不在意的說:「我們只是力量更強,壽命更長。本質上其實都是一種很無聊的生命,被本能**推動著向前。修道又如此無聊,背後議論別人這種消遣也是必要的。」

    真秀愕然,沒想到高正陽會這麼說。

    高正陽又說:「你叫真秀,不錯,是很秀。」

    「謝謝師叔誇獎。」真秀略有點尷尬,高正陽好像是再誇她,可怎麼聽都有些彆扭。

    高正陽看著真秀的臉,認真的說:「你長的很美,是我此界見過第一美人。」

    真秀都不知該怎麼答了,高正陽好像是在調戲她,偏偏態度誠懇自然,並沒有那種猥瑣鬼祟。

    「你下去吧。」

    高正陽突然一笑,擺動拂塵示意真秀可以走了,「我對美麗可愛的女孩子是沒有抵抗力的。再待下去,我可能會喜歡上你了。」

    真秀一聽都懵了,這話聽起來很色氣,卻偏偏有種動人的魅力。當然,這主要是高正陽魅力足夠。

    她都不敢看高正陽了,施禮後匆匆離開。

    高正陽看著真秀有點狼狽的背影,更覺得有趣。

    「你這個當師叔的,調戲師侄,這可不好。」

    一位紫衣女修突然出現在高正陽身邊,她頭戴芙蓉冠,身穿紫色道衣,滿頭銀發如霜,容顏卻如三十許的少婦。

    女修長的不算漂亮,尤其是三角眼睛,給人一種惡毒凶厲的感覺。她看向高正陽的眼神森然如刃,很是不善。

    高正陽見過這女修,這人正是真秀師父玄果。這女的性格強硬好鬥,在宗門內也是出了名的難惹。

    論起身份,玄果是靈劍峰峰主,卻又比高正陽要高許多。

    絕劍峰就三五頭人,和動輒數千弟子的靈劍峰相比,那是差的太多了。而且靈劍峰有數位劍嬰長老,在宗門內話語權極高。

    這樣的人物,別說高正陽,就算是元靈在此也要給面子。

    不過,高正陽卻無所謂。門主他都得罪了,玄果又算什麼。玄果雖然峰主,也不能真拿他怎麼樣。

    退一萬步來說,真動手他也不怕。

    高正陽淡然說:「宗門不禁雙修。歷代也不乏跨代雙修的例子。就算我想和真秀結成道侶,那也很正常。何況,我只是稱讚幾句,有什麼問題?」

    玄果冷笑一聲:「你別仗著輩分高就亂來,宗門刑法不是開玩笑的。」

    「哪裡亂來?」

    高正陽對玄果說:「師兄,你也別亂說話。更別想當然。」

    玄果大為驚異,剛才高正陽輕易放過眾多真傳弟子,她本以為高正陽性格溫和。沒想到才說兩句話,高正陽卻態度強硬,毫不客氣直接和她硬懟。

    高正陽有些好笑的說:「那些弟子年少無知,我作為長輩,自然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但師兄你卻不同,身份地位都在我之上。你不應該像小孩子一樣亂說話。」

    玄果臉色陰沉,她修道近千年,卻被個小屁孩教訓。只是她也的確沒什麼道理,高正陽說話雖然有點不妥,卻並不過分。

    關鍵是高正陽氣息深沉,和她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這讓玄果都摸不清高正陽虛實。

    再說,只是言語上的小小衝突,還遠沒到動手的程度。

    「總之你離我徒弟真秀遠一點。」

    玄果也不想和高正陽鬥嘴,警告了一句,拂袖而去。

    高正陽目送玄果離開,微笑自語:「你這麼一說,到讓我來了興趣。你說出可怎麼辦?」

    玄果修為高深,當然聽到了高正陽的話。她腳步頓了一下,卻沒說話。只是身上殺氣都冒出來了。

    殺氣雖然一閃即逝,大船內的所有人,卻都是渾身一冷。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卻能感受到那種壓抑的氣氛。

    此後,大船內甚至沒人敢大聲說話了。甲板上更是沒人敢去。整條大船以最安靜姿態,向著鬼獄海域行駛。

    一直到了鬼獄海域,這種壓抑氣氛才被打破。

    鬼獄海域的海水都呈現出墨色,天上更是灰濛蒙一片,連太陽都只是個白圈。

    如墨的海水還異常洶湧,一個浪過來就足有七八丈高。

    整座海域更是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森然冷意,大船一進入海域,所有人都就都感覺到了強烈不安。

    這就像走僻靜夜路的時候,隱隱看到路邊有可疑人影晃動。

    相比之下,玄果和高正陽對抗的那種緊張氣息,就不值一提了。

    這種情況下,玄果也不能再和高正陽鬥氣了。她組織所有人到甲板聚集,親自給眾人加油鼓勁。

    玄果這種言語鼓勵,實際上包含了某種秘法。接受秘法的眾人,都恢復了冷靜。

    至於主持試煉的玄葉,就像一個擺設,全程都沒有存在感。

    就是高正陽,都覺得玄葉有點太頹廢了。作為一個負責人,玄葉實在是太不負責了。當然,有玄果在場,也輪不到玄葉管事。

    大船深入鬼獄海域的第二天,就遇到了襲擊。

    這是一群長著翅膀的大魚,樣子看起來略有些像鯊魚,只是身上仗著半透明的肉翅。這些能飛的大魚雖然飛不太遠,速度卻很快。

    而且,這些大魚還會噴吐水箭。

    一口水箭噴出來,威力堪比弓弩。

    這群大魚在空中不斷滑來滑去,見到人就噴塗水箭。猝不及防下,有幾個水手都被水箭所傷。

    「這是飛箭魚,這些魚皮剝下來可以制甲,能抵禦刀劍,還能避水,是極好的材料……」

    一個經驗豐富的水手認識這些大魚,大聲叫嚷著,提醒眾人注意:「飛箭魚肚子下方有一條白線,那是致命弱點。」

    蘇白等人都拔出劍器,他們還沒資格煉製飛劍,但憑著鋒銳劍器,只要斬在飛箭魚腹下白線,必然能一擊致命。

    如果斬在其他地方,油滑堅韌魚皮就能抵禦大半傷害,劍刃很能深入。

    當然,在高階飛劍下,這些飛箭魚卻不堪一擊。

    真秀、真明等人出來後,紛紛釋放飛劍。銳利劍光劃過,飛箭魚就應刃而斷。

    這次歷練的親傳弟子,人人都有飛劍。他們十幾個人出手,卻比一百多內門弟子更給力。

    十餘道飛劍在空中流轉飛射,劍光過程,飛箭魚紛紛掉落。

    沒一會的功夫,飛箭魚已經盡數被殲滅。海面上都是翻著白肚子的飛箭魚屍體。

    蘇白雖然心高氣傲,也不得不承認,飛劍的確是殺戮利器。絕不是普通劍器可比。

    一個人劍法再高,都要由人御劍。劍鋒能覆蓋的範圍有限。飛劍卻可遠及百丈,變化流轉全憑神識引導,全無痕跡。

    比起凡間武功劍法,飛劍變化複雜快捷百倍。兩者就算威力相若,表現出戰力卻差距巨大。

    飛箭魚皮是上好材料,自然不容浪費。水手們張開大網盡力捕撈。

    一群內門弟子,卻圍著真秀、真明等人狂拍馬屁。

    蘇白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卻也無話可說。畢竟,親傳弟子們的飛劍是厲害,他遠遠比不了。

    不過,蘇白覺得那是自己沒有飛劍。雙方只是在劍器上有差異,他可不服氣這群親傳弟子。

    真秀卻不喜歡這種吹捧,藉口有事先走了。

    真明等人卻是洋洋得意,他們在船上壓抑了二十多天,終於藉著戰鬥一吐胸中郁氣,當然都很開心。

    何況,內門弟子們如此熱情吹捧。他們不好好享受一番,都對不起內門弟子們的努力。

    直到玄葉出來,安排眾人做事,親傳弟子們才藉故紛紛開溜。

    對於一個老朽又沒職權的九階,這些親傳弟子還真看不上眼。玄葉也不強求,這些人只要不搗亂就行。

    真明、真芳等人回到房間,一群親傳弟子都是意猶未盡,忍不住熱烈討論剛才的戰鬥。

    最後大家都公認真明和真秀最出色,兩人斬殺的飛箭魚接近半數。

    只可惜真秀不在,眾多男修找不到吹捧對象,不免有些失望。

    眾人說著說著,真芳就說到了高正陽:「那個玄陽師叔也不露面,他是不是怕受傷啊?」

    「玄陽師叔修為不行,就不要出來搗亂了。」

    真明好笑的說:「你沒看那群內門師弟,一個個手忙腳亂,像個猴子一般跳上跳下。」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心裡大為痛快。

    眾人哄笑聲極大,真秀在她師父玄果的房間裡,都隱約能聽到腳下傳來的雜亂聲音。

    玄果微微皺眉,對於這群親傳弟子很不滿意。她是看不上高正陽,卻不能容忍低階弟子對高正陽不敬。這是兩回事。

    真秀很瞭解師父的脾氣,急忙賠笑說:「師父,鬼獄海域還真危險啊,才進來就遇到這群飛魚……」

    玄果對這個弟子極其寵愛,雖然知道徒弟是轉移話題,卻還是點頭說:「鬼獄海域的妖獸被妖氣浸染,特別好鬥。不過,這裡妖獸都很值錢,又沒腦子,就算是普通人找到方法,也能對付。每年都有大批凡人漁夫,跑到鬼獄海域撈魚捕獵……」

    「他們瘋了?」真秀完全無法理解,強如宗門,都會遇到襲擊。那些凡人的船隻,進入這裡不是找死?」

    「凡人自有凡人的智慧,他們生命又短暫,行事自然急功近利。你不懂,也不必懂。」

    玄果緩緩搖頭,想了下又說:「接下來我們會去鬼獄海域中心大島鬼獄島,島上足有數億凡人,他們世代在那裡生活,大部分人卻連海都沒見過。你們到了鬼獄島,也只需要在海邊試煉,不需要進入深海。卻也不會很危險。」

    「我有好幾件護體法器,不會有事的。」

    真秀又保證說:「師父放心,我也不會亂跑。」

    「你是穩重。只是真明他們性子浮躁,不堪大用。你卻不要被他們影響了。」

    玄果說起真明他們來,滿是嫌棄,「就他們還看不上玄陽,一群白痴。」

    「玄陽師叔很厲害麼?」

    真秀其實對高正陽很好奇,可師父明顯對高正陽有意見,她自然不會多問。這一次玄果主動提起來,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個玄陽,到是不能小覷。」

    玄果忍不住嘆口氣,她當時到是小看高正陽了。沒想到這人入門不到一年,修為已經如此精純。

    門主把玄陽放在鬼獄海域,也是再磨礪他。不過,鬼獄海域可不比等閒,玄陽在這裡想結丹也絕不容易。

    當然,門主玄海也不太在乎。玄陽能成當然好,不成就是為了他錯誤付賬。

    聽玄果這麼說,真秀更好奇了,「玄陽師叔比我強麼?」

    「你別和他比。」

    玄果陰沉的說:「這人來歷神秘,身上肯定有大秘密。你離他遠一點。」

    真秀連連點頭:「我一定離他遠遠的。」

    「這人雖然立下心劍大誓,但他太深沉難測。」

    玄果說:「要不是如此,門主怎麼會把他發配到這裡。」

    入門不到一年就殺了器靈天一,玄海的確是摸不透高正陽情況,把他遠遠打發走也安心。

    真秀嘴上不問,心裡卻對高正陽愈發好奇了。人就是如此,天生就對神秘的事情感興趣。

    接下來的三天,都是一帆風順。

    大船上的眾人,心也都安穩了。不少弟子私下議論,鬼獄海域,也不過如此。

    待到第四天一早,真明等人正在做日常修煉功課,就聽到了緊急集合的銅哨聲。

    真明等一眾弟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等到了甲板上,才發現情況不妙。

    遠方海面上有一個巨大黑色水柱,水柱下連著大海,上連蒼天。緩緩旋轉而來的水柱,似乎有著席捲一切的威能。

    宗門的船雖大,但在那連天接海的巨大水柱下,卻渺小的如同塵埃。

    黑色海面上也捲起數十丈高的巨浪,幸好巨船是懸浮在海面上,感受不到那種巨浪起伏。但迎面拍下來的黑色巨浪,卻像山崩了一般。

    那恢宏浩蕩的自然偉力,讓所有弟子都駭然變色。與此相比,一道區區飛劍根本根本不算什麼。

    玄果和玄葉高高懸浮虛空上,眺望著遠方黑色水柱,神色都極其凝重。

    「十階大妖,應該是傳說是吞海妖鯨!」

    玄葉雖然散漫不管事,閱歷卻很豐富,對於鬼獄海域也頗有瞭解。只是看了一眼席捲海天的氣象,大概就猜到了對方身份。

    「吞海妖鯨!」

    玄果也覺得很棘手,這等大妖靈智不高,卻妖力雄厚之極。她飛劍雖利,遇上這等皮糙肉厚的大妖卻不好辦。

    她問:「現在走還來得及麼?」

    「吞海妖鯨,駕海而行,妖力覆蓋萬里。我們能走,船走不掉。很多弟子都走不掉。」

    玄葉也很為難,他們可以御風飛行,想走很容易。但內門弟子卻做不到。雖然有法符可以讓他們暫時飛行,卻遠不足以遠離吞海妖鯨。

    巨船裡面貨物價值極高,這就算了。關鍵是眾多內門弟子,也都是宗門精英。不可能就這麼扔掉不管。

    「唯有一戰!」玄果性格強硬,既然走不了,就只能死戰。只是這等巨妖,必須要有合適法器才容易對付。只憑飛劍就很難了。

    玄果回到甲板上方,對下方眾人說:「前方是吞海妖鯨,避不開,唯有一戰。誰敢一起出戰?」

    真明、真芳等親傳弟子臉色如土。只是遠遠看著就能感到那滔天威勢,他們哪敢上去動手。只有真秀心志堅毅,這時候反倒有足夠勇氣,御劍而起,「師父,我也一起去。」

    玄果對真秀欣慰一笑:「果然不愧我弟子。不錯。」

    真明等人受了刺激,紛紛御劍而起,大聲叫嚷:「我也去。」

    「我也去。」

    十多名親傳弟子,只有兩個人實在是沒勇氣戰鬥,站在甲板上縮著頭,極其尷尬狼狽。

    就是蘇白和元力也都鼓蕩元力飛起來,他們兩個七階武者雖然只能近身搏殺,卻至少要表現出勇氣。

    真明對蘇白和元力點點頭,不管如何,能站出來就是勇氣。再看那兩個師弟慫樣,他心裡也陡然生出幾分豪氣。至少不能像這兩個慫貨那樣慫!

    他又忍不住問:「這個時候,玄陽師叔怎麼不露面?」

    「找我有事?」高正陽聲音突然在真明耳畔響起,嚇了他一跳。真明扭頭看過去,才發現高正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旁。

    高正陽湛藍道衣迎風飄灑,手持拂塵,一臉悠然自在。比起神色凝重的玄果和玄葉,只是氣度上卻又遠遠勝出。

    真明也不知高正陽是裝出來的,還是真有什麼本事。不過,能在這種壓力下裝逼,那也是本事。

    真明也想做出從容樣子,只是渾身肌肉繃緊,神識都沉重的難以運轉,卻是怎麼都從容不起來。

    高正陽對玄果說:「讓他們退下吧,上去送死沒意義。」

    真明不服氣,正要說話,卻聽遠方傳來一聲低沉又宏大之極的轟鳴。那音浪衝擊之下,真明只覺神魂都被炸碎了,瞬間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冰冷海水一泡,真明才猛然清醒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掉到海裡,周圍還有其他親傳弟子。

    真明想要御劍,卻頭痛欲裂,神識散亂,怎麼都無法御劍。冰冷海水不斷向口鼻灌入,在這麼下去卻要淹死在這裡。真明驚駭欲絕,掙紮著想要求救。

    上方高正陽一擺拂塵,十多道火光落下,把海水裡浮沉的眾人全部捲起來放在甲板上。

    玄果不禁看了高正陽一眼,救人容易,但用熾烈火系法術救人,卻不傷毫髮,卻很見本事。

    站在玄果身旁的真秀,也是滿臉歎服。剛才她也差點被吼破神識。好在根基深厚,這才勉強站住腳。

    她卻看的很清楚,她師父、高正陽都是紋絲不動。就是玄葉,都身軀搖晃了一下。

    玄葉卻沒在意這些細節,他老臉一片愁容,「我們卻要商議個辦法出來,這樣硬打肯定不行!」

    「無需麻煩。」

    高正陽瀟灑一甩拂塵,「我去斬殺這個妖孽,兩位師兄只管護住這些弟子。」

    玄葉愕然,玄果也滿臉疑惑,不知高正陽要搞什麼鬼。

    玄葉忍不住問:「師弟是當真的麼?」

    「兩位師兄且看我手段。」

    高正陽泠然御風而行,長嘯高吟:「吞海有妖鯨,呼嘯神人驚。吾有降魔鋒,劍出海天清!」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9 22:40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御海珠

    墨海狂濤怒卷,層疊向前。千百丈的高的巨浪,甚至把天空都染上一層墨色。

    翻騰的怒海,似乎要把天地都淹沒覆滅。

    那種恢宏磅礴的自然之威,不是任何修者能夠相比的。

    心劍宗一群弟子站在甲板上,一個個臉色如土,神沮氣喪。心神都被怒海威勢所懾,難以自己。

    但高正陽幾句詩念出來,清越高亢的聲音卻穿透怒海濤聲,傳遞到所有人耳中。

    眾多弟子都是大驚,吞海妖鯨如此赫赫神威,高正陽居然還敢上去挑戰?

    高正陽和玄果、玄葉在高空交流,下方眾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眾人都被吞海妖鯨嚇壞了,也沒人注意到高正陽逆勢而上,向著吞海妖鯨飛去。

    直到高正陽吟詩,眾人才被驚醒。循著那聲音看過去,就看到高空是一抹湛藍身影迎著重重巨浪而上。

    巨浪如山,那身影卻微小如蟲蟻。但高正陽身姿飄逸,自然有一股無畏一切的從容灑脫。

    高正陽身上的風雷劍衣,也在重重妖氣激發下釋放風雷劍光。層層風雷劍光如電如霧,繚繞在高正陽身邊不斷閃耀。

    風雷劍衣雖然只是九階法器,卻是器靈天一以煉器宗師手段,不惜工本煉製出的上品法器。

    心劍宗雖大,這個等階法器卻是屈指可數。門主玄海也是不知道有風雷劍衣,要是知道,萬萬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高正陽。

    妖氣激發的風雷劍衣,湛藍電光明耀清澈。在一片黑墨的海天之間,成為了唯一的亮色。

    高正陽周身電光襯托下,威儀若神。

    真明等親傳弟子都呆呆看著天上那電光繚繞的身影,不敢相信那就是玄陽,就是那個僥倖上位的絕劍峰長老!那個他們天天嘲諷的年輕人!

    這個時候,眾多親傳弟子才發現自己有多膚淺,發現他們和玄陽的差距有多大。

    親傳弟子不認識風雷劍衣,卻能隱隱感應到其強大威勢。那輕鬆駕馭這等法器,可想而知,高正陽的修為有多高。

    而且,金丹修為的玄果峰主都沒動,高正陽卻逆勢而上,要斬妖除魔。

    先不說他能不能做到,只是這份膽氣魄力,卻已經穩穩蓋住玄果。

    也不怪玄陽從不和他們發怒,甚至沒有過任何訓斥。這等人物眼中,他們眾多弟子才是最可笑無知的蠢貨吧!

    尤其是真明,他心高氣傲,自以為冠絕同輩。對於高正陽更是看不上眼。就算是真秀,他心裡其實也是不服氣的。

    剛才吞海妖鯨一聲低嘯,眾多親傳弟子就狼狽掉到海水裡。若不是被人救了,他們一群人很可能會淹死。

    一個吞海妖鯨,就像一個最公平的秤,把所有人的份量都稱的清清楚楚,不差分毫。

    更殘忍的是,這一結果完全呈現給了所有人。

    真明這麼驕傲的人,只覺所有尊嚴都被碾碎。關鍵是對方都沒看他一眼,他就已經被碾成渣了。

    所有的比較,都成了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真明越想越羞愧,恨不能剛才直接淹死就得了。

    好在情況緊急,大家又都特別狼狽,現在到也沒人來嘲笑他。甚至沒人在意關注他。

    真明注意到,真芳這個口口聲聲要做他道侶的女人,這會正死死盯著天上那湛藍身影,她的兩隻眼睛都在放光,那樣子似乎恨不能立即就脫光了去給玄陽獻身。

    真明越看越氣,可真芳卻沒有任何反應。再看天上飛著的真秀,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玄陽。一臉的傾佩仰慕。

    「這些女人都是賤貨!」

    真明心裡沮喪之極,又忿恨之極。有生以來,他還沒如此失敗如此痛苦過。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法號玄陽的高正陽!

    真明現在就希望高正陽被吞海妖鯨殺了,這樣,他還能好過一些。為此,他甚至寧願所有人都一起死掉。

    大家都死了,也就沒人知道他受過這樣的羞辱,沒人知道他是如此失敗如此無能。

    真明目光一轉去,又看到了蘇白。剛才他到是好一點,並沒有落水。

    武者的神魂本就堅凝,受到妖氣侵襲,自然做出抵抗。這一點上,蘇白卻要比真明強多了。

    不過,蘇白也不受。他一直覺得自己和高正陽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高正陽運氣更好。

    今天高正陽卻讓他明白,雙方的差距太大,已經失去了比較的意義。不說別的,只是高正陽敢隻身去殺吞海妖鯨,那種豪情雄魄,就無人可及。

    至於高正陽一身修為,更不是他所能企及的。

    蘇白也是心喪若死,一直比較的目標,原來距離他那麼遙遠。他的比較是那麼可笑。

    但蘇白和真明不同,他心胸還沒那麼狹窄。他到是希望高正陽能斬妖除魔,力挽狂瀾。這樣,大家都能得救。

    蘇白也感應到真明的目光,他瞄了一眼,發現真明滿臉通紅,眼中都忿忿怒氣。這傢伙,只怕受的刺激更大。

    想到這裡,蘇白心情到是好了幾分。掉到坑裡是很倒霉,但發現還有人摔的更慘,對比之下,感覺就好多了。

    天空上的玄果和玄葉,卻沒心思關注下方這群弟子。

    高正陽話說的很大,那衝天豪情和灑脫風姿,也的確有著折服人心的強大魅力。

    但是,這一切都和他的修為無關。吞海妖鯨可不會在意什麼詩詞,想殺這等大妖,就要有相應的實力,沒有任何取巧的可能。

    玄葉也滿是疑慮:「我們怎麼辦,就這麼看著他自己上去?」

    玄果冷然說:「他話說的那麼大,總要有幾分本事。不過,他想要拿下吞海妖鯨卻是做夢。」

    「師父,那玄陽師叔不是很危險?」真秀很驚訝,覺得高正陽不是那種喜歡吹牛的人,當眾這麼說了,就應該有很大的把握。

    但聽她師父的意思,卻是完全不看好玄陽。

    「他一個新晉九階,拿什麼殺十階大妖?」

    玄果哼了一聲說:「就憑他那柄上品的七絕劍?想都不要想。吞海妖鯨身軀龐大之極,生命力異常雄厚,九階飛劍怎麼能殺得死吞海妖鯨?」

    「七絕劍專斬生機神魂,最是陰毒凶狠,也不是沒機會吧。」

    玄葉不想和玄果唱反調,但聽她這麼貶低高正陽,卻著實有點不高興。

    這個時候,大家就應該齊心合力。再說這些貶低高正陽的話,也沒什麼意思。

    玄果也知道說的話有些難聽,但她還真不是故意貶低高正陽,而是直說她的看法。

    吞海妖鯨這等大妖,沒什麼可取巧的方式。只能靠著實力硬殺。要是吞海妖鯨那麼好對付,它也不能一直在鬼獄海域橫行。

    說實話,就是元嬰強者遇到吞海妖鯨,若沒有合適的法器,也未必能夠殺死對方。

    吞海妖鯨秉水氣而生,最擅長御水。它在海裡就相當於有著無窮無盡元力。絕對是鬼獄海域最難對付的大妖之一。

    玄果沉吟了一下對玄葉說:「我過去幫忙,至少先和吞海妖鯨糾纏住。你先帶著船後撤。也許有機會能活著離開……」

    就玄果來看,眾人逃生的機會也不大。

    吞海妖鯨太大了,一口氣噴出來,威力覆蓋數百里。而且它還精通水遁,一個飛躍就能跳到百里之外。

    就憑巨船的速度,幾乎不可能把吞海妖鯨甩開。只能希望吞海妖鯨對於他們沒興趣。

    玄葉說:「讓真秀帶著人走,我陪玄果師兄過去。」

    他正色說:「我雖老朽,可好歹也是九階,還能出一份力。」

    「算了吧,你過去也只是礙手礙腳。」

    玄果毫不客氣的拒絕了玄葉,她的確是覺得玄葉沒用。

    別看是個九階,但在江湖遊蕩的太久了,和人鬥心眼也許厲害。和這等大妖硬碰硬,玄葉差的太遠了。

    玄葉臉皮夠厚,雖然被訓斥了也不在意,他拱手說:「既然如此,我就上去獻醜了。我帶人先走。」

    真秀在一旁忍不住說:「師父,我跟你一起降妖伏魔!」

    玄果臉色微沉,也就真秀是她得意弟子,換做其他人,她早就噴對方一臉口水。一個小小八階,也想著和吞海妖鯨斗,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她沉聲說:「這不是兒戲,你跟著玄葉立即離開。」

    真秀卻不願意,她說:「我有天靈紗衣,必要的時候,也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師父。」

    天靈紗衣卻是真秀從祖師堂繼承一件至寶。此寶如雲氣所化,若有若無,卻能抵禦各種五行法術。還能隱匿行蹤,遮蔽自身存在痕跡。

    最為神妙的是,天靈紗衣還能進行空間挪移,瞬間轉移千里。

    不過,天靈紗衣的空間挪移只能勉強控制方向,無法精細控制。但只是這一點,就已經是護身神器。

    這等異寶,都是心劍宗前輩擊殺敵人搶來的。只是異寶有靈,奪過來可以,想要駕馭就難了。

    這些異寶就被放進祖師堂,親傳弟子都有資格去裡面試一次。只要能獲得靈寶認可,就可以拿走自用。

    千百年來,能在祖師堂獲得靈寶認可的人可不多。

    這三百年來,真秀是唯一獲得異寶認可的弟子。事關重大,為了防止別人嫉恨,此事更是秘而不宣。

    所以,真秀有天靈紗衣的事情,同輩弟子沒人知道。真秀也從不在人前顯露這件異寶。

    到了這個時刻,真秀當然不能再藏著了。

    玄果沉吟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天靈紗衣玄妙,用好了的確很有用。

    她說:「好吧,你跟著我。但你不能動手,老實躲在一邊。真有需要,我自會招呼。」

    「都聽師父的,我肯定不亂來。」真秀能夠參加屠妖就很滿足了,哪敢不聽話。

    三人商量妥當,玄葉下去帶著船撤離。玄果帶著真秀,御劍向前疾馳。

    兩人飛了二百多里,就看到了那掀起驚濤駭浪的吞海妖鯨。

    妖鯨龐大的飛去大半藏在海水下方,只是露出部分頭顱和軀幹,就足有一千餘丈。高正陽估計,這只妖鯨身長大概足有萬丈。

    這樣一隻龐大的生命面前,周身湛藍神光閃耀的高正陽,微小的如同蟲蟻。體型上的巨大差異,更是給人無比巨大沉重壓力。

    讓玄葉意外的是,高正陽面對吞海妖鯨本體,也還是那麼從容瀟灑。

    她也不得不服氣,不管高正陽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裝出來的,這都是本事。

    至少,她面對吞海妖鯨本體的時候,就無法像高正陽那麼輕鬆。

    真秀就更差了,雖然有天靈紗衣保護身心,真秀也是臉色煞白,小手控制不住的在微微顫抖。

    好在真秀還能保持鎮定,眼神還很清明,並沒有因為畏懼而慌亂發懵。

    高正陽也看到玄果和真秀,他擺動拂塵示意了一下,微笑說:「玄果師兄怎麼來了,不放心麼?」

    他又對真秀招呼說:「師侄,你這身紗衣可真漂亮。」

    高正陽眼光多毒,一眼就看出了天靈紗衣很不凡,應該是一件十階靈寶。

    心劍宗還真有底蘊,就是真秀這樣的弟子身上,都有十階靈寶。

    高正陽心裡有些可惜,這等靈寶落在真秀手裡,卻連十分之一的威能都發揮不出來。

    他嘴上卻還不閒著,又說:「師侄卻比紗衣更漂亮。」

    玄果聽的眉頭直皺,這個時候,高正陽還有心思調戲真秀。也不是他腦子裡想的什麼。

    真秀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紅著臉說:「玄陽師叔,我們來幫你殺這頭吞海妖鯨。」

    「不用,師兄和師侄且退一步。」

    高正陽自信的說:「這等痴蠢妖物,我一人足矣。」

    玄果不解的看著高正陽說:「你是認真的麼?」

    「當然,我可不是開玩笑。」

    高正陽哈哈大笑:「這麼好的裝逼機會,哪裡輪得到別人。」

    他說著一搖拂塵,水色光陰劍化作一道明湛劍光,直刺下方吞海妖鯨。

    高正陽和吞海妖鯨距離足有兩千餘丈,劍光一起,卻瞬間就刺到吞海妖鯨頭上。

    吞海妖鯨靈智不高,但作為十階大妖,對於元力變化的感應卻極其敏銳。

    光陰劍一出,吞海妖鯨就感應到不對。它鼓蕩神識,催發出一重重黑色水浪。

    萬千噴發的水浪,在元力貫注下,威力堪比飛劍。漫天水浪,遍佈方圓數十里範圍。

    玄果和真秀距離雖遠,卻也不免被水浪波及。玄果催發劍光化作一面旋轉光牆,把水浪盡數擋住。

    玄果雖然輕易抵住水浪,心裡卻更為驚訝。這等磅礴妖力下,海水也變得異常可怕。也就是她這等修為,才能輕易抵禦住水浪衝擊。

    再看海面上,已經炸開一個巨大漩渦。吞海妖鯨身體表面,覆蓋了數十層的水光。這些水光層疊在一起,就如同一件無比巨大的透明甲冑。

    玄果心裡更是一沉,這只吞海妖鯨,能把海水化甲!這是已然生出了先天神通!

    「快走,吞海妖鯨已經快晉級妖嬰!」

    玄果急忙提醒高正陽,這會的吞海妖鯨,已經不是他們能敵得過的。現在必須立即有多遠離多遠。

    玄果的神識傳音速度極快,但也沒有高正陽的光陰劍快。

    湛然明淨劍光落下,數十層透明水甲就應劍而破。合璧的光陰劍,輕易穿透吞海妖鯨厚若鋼甲的表皮,穿透強硬如山頭骨,直刺入吞海妖鯨腦海中心的妖核。

    光陰劍,一是快,一是銳。

    淬煉了數百年的精純金靈砂,讓光陰劍足夠鋒銳。光陰石,則讓雙劍快過電光。一快一銳加在一起就生出了質變。

    吞海妖鯨妖力雖然雄厚,卻均勻的遍佈全身。高正陽以銳破面,一擊而破。

    更重要的是,高正陽心神靈動,鎖定了吞海妖鯨的妖核位置。

    吞海妖鯨如此巨大,只是腦袋就有小山大小。若不斬在妖核上,任憑飛劍扎出多少窟窿,對吞海妖鯨的傷害都不大。

    只有斬在妖核上,才能給吞海妖鯨致命一擊。

    光陰劍上還有七絕之力,其煞氣之濃烈存粹,也不是吞海妖鯨的妖核能抵禦的。

    一劍下去,吞海妖鯨妖核就被斬碎。它身上濃烈生機立即消散。

    這就像和一個龐大國家作戰,高正陽卻不正面硬拚,而是化身刺客,直接殺了對方皇帝,贏得了戰爭。

    吞海妖鯨妖力無比雄厚,雖然妖核破滅,生機斷絕。一身妖力卻凝而不散。

    玄果這等強者,都沒發現吞海妖鯨已經被斬殺。所以,當她看到高正陽翩然落在吞海妖鯨腦袋上時,眼睛都瞪得老大。

    等了一下,玄果發現吞海妖鯨沒有任何反應,神識也寂滅無聲。這才確認,吞海妖鯨已經被斬殺。

    再看高正陽的時候,玄果眼中已經滿是忌憚。

    吞海妖鯨這等大妖就是擺在那隨便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殺死的。高正陽究竟有何等手段,輕描淡寫一劍,就滅絕了這個龐然大物所有生機。

    高正陽沒理會玄果,他駕馭光陰劍在吞海妖鯨體內流轉,很快就找到了另一處力量核心:一顆寶珠。

    這顆寶珠是吞海妖鯨神通所化,卻沒有它的神魂氣息。劍光一轉,已經把寶珠帶到高正陽身前。

    寶珠只有黃豆粒大小,通透明淨渾圓,看起來和明珠也沒區別。

    只是這顆寶珠內,卻蘊藏著吞海妖鯨大半力量和先天神通,這可是了不得寶物!

    「這是御海珠?」玄果落在高正陽身邊,看著他手上那顆寶珠,神色非常複雜。

    一旁的真秀,更是滿臉震驚崇拜。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絕不敢相信,大妖吞海妖鯨就被高正陽一劍殺掉,嗯,和殺雞一樣!

    這等神通,似乎她師父都遠遠不及。

    高正陽在真秀眼中,自然變得無比高大威嚴!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0 06:53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氣急敗壞

    「快停船。」

    真秀急匆匆御劍回到大船,對正在全力駕馭大船的玄葉說:「玄葉師叔,調轉船頭向前吧。」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玄葉,乾巴的老臉上也露出了驚愕之色,呆了下才問:「吞海妖鯨被趕跑了?」

    以他最大膽的推測,也只能是推測吞海妖鯨跑了。而且,應該是主動離開了。

    真秀神色有些古怪的說:「玄陽師叔把吞海妖鯨斬殺了。」

    「嗯?」

    玄葉不能置信的看著真秀,他想再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就是玄陽師叔斬殺了吞海妖鯨。」

    不知怎麼的,真秀看到玄葉異常震驚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開心。剛才她應該和玄葉差不多,嘴裂開的能塞進個茶杯了。

    真秀一回想起來,就覺得特別丟臉。現在,總算在玄葉這找到了一點平衡。

    「真的啊?」

    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玄葉不得不再次確認。雖然,真秀臉上那神秘微笑讓他不太愉快。

    真秀淡然說:「當然是真的。玄陽師叔一劍,那吞海妖鯨就死翹翹了。」

    「呃……」

    玄葉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猶豫了一下才說:「那我掉頭。」

    吞海妖鯨被斬殺的消息,飛快傳開。所有人都很興奮。這一下他們不用擔心生命安全了。

    唯一不高興的就只有真明了,吞海妖鯨被高正陽殺了,高正陽卻好像平安無事。

    眾人現在說起高正陽,都是奉若神明。那種恭敬的姿態,讓真明感到噁心。不過,這會也沒人在乎真明的想法。

    吞海妖鯨被殺,連天接海的巨大水柱也消失了。海面更是恢復了平靜。遮天蔽日的水汽也隨之消散。

    天空雖然還是灰濛蒙一片,在眾人看來,卻已經是異常晴朗開闊。

    過了一個多時辰,大船終於和高正陽、玄果兩人匯合。

    大船上的眾人,也終於看到了吞海妖鯨的巨大屍體。

    吞海妖鯨雖然死了,一身濃厚妖力卻還沒有消散。大多數人也只敢站在船上看看,卻沒有幾個人敢到吞海妖鯨身上摺騰。

    吞海妖鯨身為大妖,渾身是寶。皮能煉甲,肉能入藥,骨頭能煉器。其五臟六腑,更是各有妙用。自然不能就這麼扔掉。

    只是玄果不精通煉器,玄葉就更不行了。這麼龐大吞海妖鯨屍體,如何處理卻是個麻煩。

    最終,還是玄果拍板,開了一個虛空小挪移陣,聯繫宗門,從宗門那借來了一個乾坤袋。

    這等虛空小挪移陣,其實很不安全。只能用來傳送法器或者物品。一個不好,就不知傳到哪去了。

    所以,只有這種緊急需要,才會啟用徐濃小挪移法陣。乾坤袋雖然是好東西,丟了也不會太心疼。

    過程還算順利,玄果從宗門那拿到了吞海妖鯨,裝入乾坤袋。

    裝袋的過程,其實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玄果累的差點吐血,才勉強把龐大如山的吞海妖鯨裝入乾坤袋。這個就不能用虛空小挪移陣傳送了,太不安全。

    只等玄果回去,再把吞海妖鯨帶回宗門。

    為了處理吞海妖鯨,大船停留了差不多四天。第五天,才再次。

    高正陽殺了吞海妖鯨後,就再沒露面。他對此很有經驗,才裝了一個大大的比,就要先休息幾天,給群眾們消化的時間。

    要是頻繁出現,反倒會降低個群眾對他的仰慕崇拜。

    高正陽這幾天沒幹待著,除了指點白靈修行,就是研究御海珠。

    這顆珠子可是好東西,只是如何催發其中力量,卻並不簡單。

    高正陽研究了幾天,發現最好的方式還是做成法器。其他的方式,都會浪費掉御海珠大半力量。

    對他來說,這顆御海珠還是還有用的。畢竟他要待在鬼獄海域一段時間。有了這顆珠子,就方便多了。

    只是如何煉製成法器,卻又是個問題。

    這等寶貴的御海珠,是金丹級的靈寶。任誰看了都要眼紅。有這個煉器能力的,又肯定不是善茬。

    高正陽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找宗門處理這件事。

    心劍宗雖然有各種內鬥,秩序卻很穩定。就算是門主,也不會亂來。大家再怎麼鬥,也是在是秩序框架內的搞事。

    高正陽找到了玄果,把事情說了一遍。

    玄果考慮了一下說:「可以,這件事我來幫你做了。你斬殺的吞海妖鯨,就算煉器的酬勞。如何?」

    吞海妖鯨是高正陽一人斬殺,宗門自然不能白拿。只是該如何補償,卻也為難。

    剛才高正陽想煉製高階法器,這就當做補償給他好了。

    高正陽自然沒異議。吞海妖鯨的精華大半就在御海珠上,其他東西他也看不上。

    玄果也鬆了口氣,她現在對高正陽非常重視,覺得這是一位絕世天才。假以時日,必然能是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成就。

    這樣一位人物,玄海可是看走了眼,把他發配到鬼獄海域。其實已經是大大的得罪了高正陽。

    現在,宗門要彌補錯誤,儘量拉攏安撫高正陽。

    只可惜,玄果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拉攏高正陽。煉器這種事情上,她也不能亂做主。

    玄果對高正陽說:「師弟且安心待在鬼獄海域,不過三兩年,必然能重回宗門。」

    高正陽一笑:「在外面遊歷也沒什麼不好。鬼獄海域危險,正好可以增加閱歷經驗。」

    高正陽對宗門還真不太在意,雖然那裡資源更多,但人也同樣多。大家鬥來鬥去,勾心鬥角,很是麻煩。

    鬼獄海域就他一個人,隨便折騰,到是清淨自在。

    而且,鬼獄海域妖氣濃厚,遍地的妖物。這一點卻很適合光陰劍,也很合血神旗胃口。

    越是強大的妖物,精血神魂越是濃厚。就像吞海妖鯨,高正陽就用血神旗收了它的神魂。

    雖然對於血神旗來說,吞海妖鯨的神魂不過是滄海一栗,不值一提。

    但是,吞海妖鯨神魂內的記憶卻很有價值。

    作為接近十一階的大妖,吞海妖鯨靈智不高,但它對於元力的運轉、理解,卻很不一般。

    高正陽通過吞海妖鯨的記憶,對於此界法則理解也深了一層。尤其是十階妖物的種種變化,讓他學習到了很多東西。

    高正陽現在就需要這樣的積累學習,才能更好更快理解此界法則。

    他的這些心思,其他人自然無法理解。高正陽也不可能對玄果解釋什麼。

    玄果也不是那種擅長言辭的人,泛泛的安慰了幾句,也就沒話了。

    高正陽到是能聊,卻沒興趣和玄果多聊。如果是她弟子真秀,大家到是可以扯一扯。

    從玄果那告辭離開,高正陽回到房間繼續閉關。

    按照航程,還要十天左右才能到鬼獄島。

    高正陽就不準備再出門了,反正和那群弟子沒什麼可聊的。至於玄葉,油滑又無趣,純粹是個老混子。

    高正陽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就有人主動來找他。

    白靈也很意外,這麼晚怎麼也有人來?她正要睡覺,被迫從床上爬起來,很是不開心。

    她嘴裡嘀咕著:「半夜三個上門,不是沒好事,就是沒好人。」

    白靈打開房門,就看到外面站著一個漂亮女修。女修身材高挑,尤其是胸前兩大坨,沉甸甸高挺挺,很有份量。

    白靈個子矮,剛好就對著女修的胸口。這讓她感受到了不小壓力。她很不高興的說:「你是誰,幹什麼?」

    女修也很驚訝,她可不知道高正陽還有侍女。而且長的明豔嬌媚,可比她好看多了。作為女人,她都很是羨慕嫉妒。

    不過,白靈太小了。像個十一二歲小孩子。除了臉之外,其他就是又小又平,和男孩也沒什麼差別。

    女修打量了一下白靈,她很快鎮定下來,柔聲說:「我是名劍峰真芳,前來拜訪玄陽師叔。」

    白靈看著真芳就有些不爽,皺眉說:「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啊?」

    真芳嫣然一笑:「這個卻不方便對你說了。還麻煩稟報玄陽師叔一聲。」

    白靈問不出什麼,更是有些煩躁,但她也不能硬把真芳趕走。她回頭叫了一嗓子:「大老爺,有個女人找你。」

    「讓她進來。」高正陽在裡面房間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對話,讓真芳進去。

    真芳對白靈得意一笑,扭著蛇腰款款走去內間。

    高正陽所住的艙室,自然是最頂級豪華的。內間也分成內外套間,外面是一間客廳,擺設豪奢。內裡是臥室,以紗簾間隔開。

    高正陽坐在臥室的木床上,也沒出來。隔著紗簾問:「你有何事?」

    「弟子真芳,拜見師叔。」

    真芳走上前幾步,深深鞠躬施禮。她動作很快,胸口自然是起伏如浪。

    隔著紗簾,真芳也看不清楚高正陽表情,只是隱隱看到高正陽似乎笑了笑。這讓她心中一寬。

    果然,男人都差不多。尤其是年輕男人。

    真芳信心大增,她又湊近了幾步,放低聲音說:「師叔神威誅妖,救了我等。我心中一直仰慕感激,只是始終看不到師叔,這才冒昧拜訪。」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高正陽到是很客氣,「再說大家都是同門,照應你等也是我的責任。」

    「那也是該表達謝意。」

    真芳靠的更近了,一面柔聲說:「弟子還有修行上的小小疑惑,還想向師叔請教。」

    「哦,說來聽聽。」高正陽來了興趣。

    真芳大著膽子分開紗簾,來到高正陽身邊慢慢坐下,身體依偎著高正陽,柔聲說:「一些秘法上的問題,想請深入指導我一番……」

    高正陽也笑了,「我最擅長這個了,來……」

    白靈外面貼著房門聽動靜,卻很快什麼動靜都聽不到了,就知道高正陽用了法術隔絕聲音,肯定出了狀況。

    「狗男女……」白靈恨恨的罵了一聲,自己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上腦袋想要睡覺,卻怎麼都睡不著。

    迷迷糊糊一直到了早上,才聽到房門輕響,那個真芳身影一閃出去了。

    白靈用力捶了兩下床頭,「蕩婦**!」

    迷迷糊糊中,白靈又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等她再醒,已經是中午的時候。

    中午時候日光最強,天上已經能看到一個明亮大白盤。這個時候也最暖和。

    白靈起床打水洗漱,收拾乾淨,這才推門進了內間。

    高正陽正在床上打坐,閉著眼睛,也不知在幹什麼。

    白靈湊過去,見高正陽還不睜眼睛,忍不住說:「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呢。」

    高正陽慢慢睜開眼睛:「我是醒著,怎麼?」

    「我發現你很渣啊?」白靈很不忿的說:「早知你這樣渣,我才不跟你出來。」

    「話別亂說,好像我對你怎麼樣了似的。」

    高正陽一本正經的擺手說:「我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白靈氣的直哼哼,她就煩這種清清白白,可惜,高正陽也不給她不清白的機會。

    「我說你呢,你明明不喜歡真芳,幹什麼和她睡?」

    「誰說我不喜歡。」高正陽反問。

    「你喜歡真秀,我看的出來。因為你提過兩次真秀的名字。這個女人就會騷浪,卻是個庸俗女人。你不喜歡這種。」

    白靈跟著高正陽一段時間,對他的喜好到是有一些瞭解。

    「錯了,真芳身材火辣性感,又放得開很會玩。是個很好的玩伴。」

    高正陽糾正說:「我不是不喜歡這種,只是沒那麼喜歡。但還是喜歡。」

    「哼,你還是渣。明明就是隨便玩玩。」白靈義正辭嚴,指出了高正陽犯下巨大錯誤。

    高正陽無所謂的說:「我是玩玩,她也是玩玩,大家都很開心,有什麼不好?」

    「你是白玩,她肯不是想白玩,當然很不好。就是不好。」白靈也說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覺得不好。

    「錯了,我們各取所需。我滿足愉悅了,她也一樣。而且,我還指點她修為,很快就能把她送上八階。」

    高正陽很耐心的說:「她達到了目的,又獲得了身心滿足,也得到了足夠報酬,這有什麼不好?」

    高正陽又說:「如果我拒絕她,我會失去一次開心玩樂,她也會滿心不快,甚至因此憎恨我。也失去了向上一步的機會。這樣就好了?」

    白靈到底沒什麼閱歷,被說的啞口無言。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麼說,只能扔下一句「強詞奪理」,就急忙跑了。

    高正陽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

    到了晚上,真芳再次跑過來,請高正陽指導秘法。高正陽也不藏私,指導了一整夜。

    如此指導了五天,真芳每天來去,終究是落了痕跡,被人看到了。各種消息,也就傳開了。

    就是真秀,都聽到了了消息。她當時就是一愣,感覺就像被人潑了一盤冷水,又像是有什麼美好的東西被打碎了,說不出的難過。

    真秀忍不住找到玄果,說了這件事。她說:「這樣太不好了吧,師父,你要不說說。」

    玄果看了眼真秀,「我去說什麼,告訴玄陽師弟不能亂搞麼?」

    真秀很尷尬,低聲說:「就是有些不好啊……」

    「那是你覺得不好。」

    玄果淡然說:「宗門不禁雙修,也不禁止男歡女愛。他們雖然不是一輩,卻是你情我願,並沒有違反任何宗門規矩。我去說什麼?」

    真秀低下頭,又強調說:「主要是影響不好。」

    玄果輕輕嘆了口氣,認真的對真秀說:「玄陽是那種絕世天才,風姿超絕。但你看他行事灑脫自在,不拘於物不拘於人。這人啊,心在九天之上,他不會愛任何人的。」

    玄果又放柔聲音:「你不要喜歡玄陽,更不能愛他。他不是你能駕馭的。你跟著他,就只能依附他。我輩修者,身可失,情可亂,卻不能丟了本心。」

    說到最後,玄果聲音又變得冷厲強硬。

    真秀似懂非懂,她的經驗和智慧,還很難真正理解玄果所言。

    玄果再次無奈嘆氣,伸手輕輕摸了摸真秀額頭:「少女總是這樣的,相信師父,等你修為有成,再回首看那些情愛,也不是一笑。」

    真秀點點頭,她並不太理解師父的話,但她會按照師父說的去做。

    從玄果房間看出來,真秀想找真芳聊聊,就去了她的房間。

    真芳並不太歡迎真秀,態度頗為冷淡,「你來幹什麼?」

    真秀還沒等說話,房門突然被踹開,真明闖進來,指著真芳大罵:「你個**賤人,去死吧!」

    說著真明一揚手,一記掌心雷就對著真芳轟過去。真秀來不及阻止,也嚇了一跳。

    真芳冷笑一聲,同樣揚手釋放雷光。兩道雷光交擊,真明堅持了不到兩息就挺不住,被真芳雷光席捲過來,轟了個全身焦黑,頭髮都是一片焦糊。

    真明受的傷不重,可心裡上卻受到了巨大重創,修為平平的真芳居然比他都強了。

    他異常震驚:「你已經八階了?」

    真芳淡淡一笑:「都賴玄陽師叔貼身深入指導,僥倖晉級八階。」

    真明氣的心都要炸了,指著真芳想要罵卻說不出來話,一口逆血噴出來,仰天就倒。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0 22:45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主持

    鬼獄島西側有一座靈珠城,有一百多萬人口在此聚居。鬼獄島沒有統一的王朝,各座城池自治,一城既一國。

    靈珠城是鬼獄島上少有的大城,也是鬼獄島西側的中心。以靈珠城為中心,周圍共有一百多座大小城池,總人口超過兩千萬。

    靈珠城周圍海域盛產一種奇異的人臉蚌,蚌殼內會自然生成各種靈珠。這些靈珠飽含最精純天地元力,可以煉藥,可以煉器,甚至可以直接吞服。

    一般來說,靈珠按照顏色和形狀來區別品質。有一些特殊的靈珠,甚至可以讓人一步登天。

    某個採珠少女太累了,忍不住偷吃了一顆靈珠。結果立地結成金丹,成為強大修者。

    還有靈珠化作神劍,斬殺妖龍,為民除害。靈珠化作美女,侍奉某個窮絲。

    靈珠城都是這樣的傳說,雖然大部分都是胡編亂造穿鑿附會,但靈珠的確用途廣泛,價值極高。

    圍繞著靈珠這個產業,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慢慢建立起了靈珠城。

    靈珠城,也是心劍宗在鬼獄島最重要的駐地,屬於心劍宗直接管轄。

    每年的靈珠生意,也能為了心劍宗提供大筆收入。不過,鬼獄島太過貧瘠,環境又過於凶險,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在這裡。

    心劍宗管轄雲州、青州兩州,屬地廣闊之極。宗門高手可選擇太多了,自然沒人願意來靈珠城。

    現在駐守靈珠城是玄石,因而性子又硬又臭,在宗門人緣極差,人人厭惡。就被門主打發到了靈珠城。

    玄石在這待了差不多有五十年,因為終日不得安閒,一臉的疲憊苦色。穿著青色道衣,鬚髮散亂,看著就像流浪江湖的神棍,沒有一絲修者的超凡氣度。

    只是賣相上看,就和玄果、玄葉相差甚遠。

    玄果對玄石也的不假辭色,臉始終繃著,客氣話都沒說一句。到是玄葉和玄石還算熟悉,有玄葉在,氣氛總算不至於太尷尬。

    玄葉和玄石客套了兩句,就急忙轉入正題,把高正陽介紹給了玄石。

    「這位是玄陽師弟,過來接替你主持靈珠城,玄石師兄,你這些年辛苦了。門主特意調你去東海福地修養……」

    聽到玄葉介紹完,玄石方正紫紅的老臉卻都是疑色,他看了眼高正陽,對玄葉說:「玄字輩哪裡有這麼年輕的人?他是哪來的?」

    玄石也不避諱高正陽,當著他的面直接發問。高正陽到沒什麼,玄葉卻有點尷尬。

    玄葉急忙拉過個玄石的袖子:「玄石師兄,玄陽師弟是得到元光前輩的傳承,正式拜入宗門,是我們這一輩最小的師弟。」

    「靈珠城守著鬼獄海域西海岸,經常有各種妖物從西海登陸,他能行麼?」

    玄石神色嚴肅的說:「靈珠城有一百多萬人,他要是不行,那就是害人害己!」

    當著高正陽的面,玄石說話一點也不客氣。而且,他說話的時候還看著高正陽,擺明了就是說個高正陽的。

    高正陽一笑,也不吭聲。怪不得這老道淪落到這等苦險之地,這脾氣真是夠臭的。才一見面,就當面直接質疑他的能力。

    雖然說是有責任心,但這份直硬,卻很難把事情做好。

    做人可以有原則,做事卻要講究手段方式。你臭著臉罵人,心是好心,卻往往會把好事做成壞事。

    和光同塵,是一種境界,一種修養。這和放下原則底線墮落腐化是兩回事。融合到環境,盡力利用一切有利條件把事情做好,這才是和光同塵。

    玄石這種人,只適合修道,不適合做事。他不懂得變通之道,其實也很難達到很高的成就。

    人道再變,世道再變,天道再變。就是紀元都在不斷輪轉變化。不知變易,又豈能修道。

    高正陽到是欣賞玄石這樣固執簡單的人,可惜,這樣人終究是不合時宜。做事不成,修道也難成。

    玄石大概不會察覺到這一點,只以為自己剛正直接,不徇私情,一心為公。

    玄石雖然剛正固執,卻不是傻。他當面直說高正陽不行,高正陽卻在那灑然微笑,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是透露出一種對於無知者的寬容理解。

    這一看就有些不對!

    玄石看向玄葉,露出詢問之意。

    玄葉嘆口氣,這個玄石都多大年紀了,做事還是這麼不靠譜。他也不問清楚,就全憑臆測,當面質疑高正陽。

    不過,也怪不得玄石以貌取人。高正陽是太年輕了!玄字輩最差也要一百多歲,他才二十幾歲,差距太大了。

    這樣新嫩的面孔,的確無法讓人信任。別說玄石這種古板的人,就是他自己,也對高正陽很是懷疑。

    不過,海上遭遇卻告訴玄葉,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修為不可用年紀衡量。

    玄葉看著玄石老臉,滿是同情的說:「玄石師兄不用多慮,玄陽師弟是我門的絕世天才。修為遠在你我之上。」

    玄石更疑惑了,玄葉憑什麼這麼說,就這年輕人,有什麼戰績能讓他心服口服?

    玄葉也不禁笑了,果然,玄石就是會懷疑。他故意慢悠悠的說:「在途中我們遇到了吞海妖鯨……」

    「怎麼樣?」玄石又看了眼高正陽,猜測他可能和吞海妖鯨動手了。敢動手,還能全身而退,至少有幾分能力。

    玄葉一臉淡然的說:「玄陽師弟獨自出手,一劍擊殺吞海妖鯨。」

    「什麼?」

    玄石老眼瞪得溜圓,不能置信的看著玄葉,「你再說一遍?」

    「玄陽師弟一劍殺了吞海妖鯨,也為鬼獄海域剷除了一個大患。對於鬼獄島,也是大大的好事。」

    玄葉說:「玄陽師弟有此神通,坐鎮靈珠城,肯定能庇護一方平安。玄石師兄盡可以放心。」

    「這、這是真的麼?」玄石還是不敢相信,他看向了玄果。玄葉這老滑頭也許會胡扯,靈劍峰峰主玄果可不會胡說。

    玄果冷著臉說:「自然是真的。我們還能騙你不成。」

    玄石這下真懵了,呆呆看著高正久久無語。

    他在鬼獄海域待了幾十年,也見過一次吞海妖鯨。

    吞海妖鯨御海而行,所過處滅萬里海嘯,滅盡眾生。有一次從西海岸路過,只是海嘯就殺死一百多萬人。

    玄石當時也上去比劃了兩下,飛劍扔過去卻沒有任何反應。這讓玄石異常絕望,也讓他深刻意識到吞海妖鯨有多強大。

    吞海妖鯨雖然只是十階,其妖力之雄厚,只怕都要勝過人族的元嬰。這樣一隻大妖,一直在鬼獄海域橫行,沒人敢直攖其鋒。

    高正陽何德何能,一劍殺死吞海妖鯨?他有宗門的鎮山神劍?

    玄石怎麼想都想不通,整個人就陷入了呆滯狀態。

    看到玄石那傻呆呆的樣子,玄葉心裡就是莫名的爽快。你老不是剛硬固執麼,這會到是再質問啊?嚇傻了吧?哈哈哈哈……

    就是站在一旁的小輩真秀,都禁不住抿嘴輕笑。不得不說,玄石剛才的強硬,和現在呆傻樣子,對比起來特別好玩。

    其實,真秀修為要弱了一層,眼光見識也差了許多。她只知道吞海妖鯨特別厲害,比她師父還要強。但具體有多強,並沒有一個明確清晰的認識。

    其他的年輕弟子也都是如此,他們並不真正瞭解吞海妖鯨的恐怖。

    就算是玄葉,也要差了一層。只有玄果,近距離感應吞海妖鯨的妖力,深知吞海妖鯨的強橫。

    正因為如此,玄果才明白高正陽的可怕。她很清楚,不用說以後,就是現在,高正陽就足以和她分庭抗禮。

    再過幾十年,等高正陽晉級金丹。宗門上下,只怕沒幾個人能和高正陽相比。要是高正陽成就元嬰,那宗門只怕要改姓高了。

    源於這種認識,玄果才會提醒徒弟真秀,離高正陽遠一點。真秀雖有天賦,但和高正陽比就差的太多了。

    尤其是高正陽城府淵深無底,這樣一個年輕人,她卻怎麼都看不穿對方的想法。每次見面,她都本能的心生戒懼。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親眼見到高正陽施展時飛劍,輕易誅殺了吞海妖鯨。對於他的力量,有了一個深刻認識。

    若是不知道這一點,高正陽就算心機深沉,玄果也不會放在心上。

    玄果的這些心思,自然不會和外人說。她也理智的和高正陽保持距離。這樣的人,也不是她能拉攏的。

    玄石可沒有這麼多的複雜想法,他呆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對高正陽身上鞠躬施禮:「吞海妖鯨為禍鬼獄海域多年,師弟能誅此妖邪,造福蒼生,功德無量。」

    「斬妖除魔,我輩的責任,不足掛齒。」

    高正陽一擺拂塵,側身回禮。

    玄石想起之前說的那些話,也是有些尷尬,乾笑一聲,主動認錯說:「到是我見識淺薄,說了些失禮的話,玄陽師弟還請不要見怪。」

    高正陽雲淡風輕的說:「玄石師兄也言重了,師弟愧不敢當。」

    「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玄葉打圓場說:「我們進去再說吧。」他又對玄石說:「這一次還有一百多試煉弟子,還請玄石師兄安排一下。」

    「這是自然。」玄石一口應承。

    玄葉請玄果和高正陽先進了道院,他又單獨拉著玄石說:「玄石師兄,你把工作都交接好,等到試煉結束,你就可以跟著我們回宗門了。這裡是門主的諭令。」

    鬼獄海域是一片巨大海域,人口眾多,還有眾多複雜利益關係。把高正陽調到這裡,可是宗門正式決議。自然有相關的正式諭令。

    玄石接過諭令,用神識看了一遍,又和自身法令對上,確認無誤。他這才徹底安心。

    玄石到不覺得鬼獄海域如何辛苦,他在這待了幾十年,對這裡頗有感情。就這麼調離,還有多少有些不捨。

    不過,他是認死理的人。不管宗門出於什麼理由,只要是宗門正式決議,他就會無條件執行。

    玄石說:「鬼獄島情況頗為複雜,鐵甲宗,雲光宗,這幾個大宗門不斷向西擴張勢力。尤其是新近崛起的天鬼宗、風雷宗,勢頭正盛,現在是咄咄逼人。在這麼下去,鬼獄島遲早要出事……「

    對於鬼獄島的局勢,玄石很是不安。主要是近些年幾個宗門都發展的很好,他們對於靈珠城也就有了想法。

    靈珠城,可以說是鬼獄島最值錢的特產。靈珠城的買賣利潤,佔了鬼獄島一半還多。

    這些宗門想要發展,就需要更多的資源。法器,劍器,丹藥,秘法,宗門需要的資源大都要用錢去買。

    錢從哪裡來?

    一個宗門想要維持下去,一定要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在鬼獄島,靈珠就是最穩定收益最大的生意。

    幾個宗門都知道心劍宗的厲害,但鬼獄島對心劍宗可有可無,對風雷宗、天鬼宗來說,卻是根本重地。

    所以,風雷宗、天鬼宗寧願冒險,也要不斷逼迫心劍宗。當然,這些小宗門也會拉扯上雲光宗、鐵甲宗這樣大宗門一起行動。

    道理很簡單,心劍宗佔據靈珠城足有幾百年了。現在,也該讓出來部分利益給各家宗門。

    玄石當然不干,他不喜歡退步。作為心劍宗的玄字輩修者,他也不覺得宗門需要退步。

    這段時間,心劍宗和其他各個宗門經常會有各種小摩擦。各方面雖然還很克制,都是最底層弟子在出頭露面。

    但照著這個趨勢折騰下去,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引發更高層面的衝突。

    玄石為什麼見面就質疑高正陽修為能力,也是因為鬼獄島現在局勢複雜危險。沒有足夠的能力,完全處理不了。

    一個不好,就會把靈珠城給弄丟了。

    靈珠城一旦丟了,想要拿回來就難了。畢竟雲光宗、鐵甲宗也是大宗門,宗門實力並不遜於心劍宗。

    既成事實下,心劍宗也不敢大動干戈。最後,很可能就是咬牙忍了。

    玄石覺得,現在情況很危險,更需要宗門加派人手。不過,高正陽能獨力擊殺吞海妖鯨,可見其本事。有他在這裡,應該還能壓制住其他宗門。

    玄石自覺和高正陽不熟悉,又才發生了不愉快,這才和玄葉講了一大堆,讓他幫忙和高正陽說清楚。

    「我會和玄陽說清楚。」

    玄葉又有些為難的說:「不過這位師弟,心思難測的緊。他又是主事人,究竟會怎麼做,我就不知道了。」

    「也不能仗著力量亂來。」

    玄石提醒說:「本就是各大宗門共治鬼獄島,大家還是不能撕破臉。」

    「這個,你去和玄陽說吧……」玄石可不操心這些,他也很清楚,高正陽不會聽他的。

    就算是玄果,只怕也命令不了高正陽。

    誅殺吞海妖鯨那一劍,確立了高正陽的地位。

    宗門有各種秩序,但是,強大實力卻是基礎。高正陽這麼強橫,就算犯了大錯被發配,玄果和玄葉都要給予足夠尊重。

    玄葉進了道院,才發現這座道院雖然都是以白色條石搭建,風格簡樸。

    但整座建築規模卻很大,足有十一進。沿著中軸線一路排開,是問心殿,養劍殿,祖師殿等等。

    兩側是各種偏殿,跨院。雖然都沒什麼裝飾,卻乾淨樸素。既有大宗門氣象,又有修者的純粹簡單意境。

    玄葉進到最後一間大殿,這裡是祖師殿。也是宗門重地。別說外人,就是宗門弟子不得允許,也不能隨意進出。

    按照規定,高正陽作為道院這一任主持,就該住在這裡。

    玄葉進了祖師殿,先給心劍祖師叩首上香。然後,才去了偏殿找高正陽。

    高正陽也正在閒轉,他的貼身小丫鬟白靈則在收拾房間。

    玄石也不知有人要接替他,房間並沒有收拾。他因為個人習慣,一直也沒住在這裡。房間裡雖然還算乾淨,卻沒有什麼人氣。

    白靈身上帶著小小乾坤袋,裡面裝滿了日常用品,家具等等。

    這會正忙著清掃房間,重新佈置家具。

    這裡雖然有些簡陋,卻足夠寬敞,也足夠清靜。白靈到是挺喜歡這裡,幹活也滿是勁頭。

    玄葉沒敢多看,這小丫頭有點太妖了,怎麼看都像個狐狸精。不過,高正陽的丫鬟,誰又敢管。

    強大修者收個妖怪當僕從,這也是傳統。不值得大驚小怪。

    玄葉走到高正陽身邊,先閒扯了兩句,才把玄石的話轉述了一遍。他也擔心高正陽惹事,還委婉的提醒了高正陽不要把事情鬧大。

    高正陽知道玄葉擔心什麼,「我會處理,師兄安心。」

    玄葉是聰明人,明白高正陽的意思,讓他閉嘴不用出主意了。他乖乖閉嘴,轉身告辭離開。

    第二天,玄石召集了道院眾多弟子,當眾宣佈了宗門諭令,把主持法印交接給高正陽。

    道院足有幾千名弟子,這些弟子都不知道高正陽是哪冒出來的。只是看他如此年輕,很多人都是心裡犯嘀咕。

    只是宗門決議,還輪不到這些底層弟子質疑。不論這些人怎麼想,絕沒人敢當面說什麼。

    舉行了簡單儀式,高正陽就正式成為了心劍宗鬼獄島靈珠下院的主持。

    但他才當了一天主持,第二天就出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1 06:53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棘手

    靈珠城坐落在鬼獄海西海岸邊,整座靈珠城都是建在一座山上。雖然臨海而建,卻不怕海嘯。

    其實沿著海岸線數千里範圍內,都是一片錢淺海。尤其是靈珠城周圍數百里範圍內的淺海,有著大量的人臉蚌。

    這些人臉蚌大的猶如車輪,小的不過巴掌大小。人臉蚌上生出的花紋都如同一張張人臉,看上去頗有些可怕。

    但這些人臉蚌體內的靈珠,卻價值不菲。所以,靈珠城有大半人都靠著靈珠生活。

    這其中最底層的,當然就是那些採珠女。

    這裡有個傳統,認為女人能才能撈取靈珠。男人陽氣重,會破壞靈珠。所以,撈珠幾乎都是女人。

    採珠女總體數量足有幾萬人,她們需要深入海水撈取人臉蚌。

    淺海再淺,也有數十丈深。尤其是多年的捕撈,上層的人臉蚌都被撈盡了。想要獲得撈取人臉蚌,就要下潛的更深。

    鬼獄海水冰冷,又妖力濃厚。別說是凡人,就是修者在海水裡面泡久了都受不住。

    採珠女當然都是凡人,就算會一點吐納之法,也受不住鬼獄海水的浸泡侵蝕。

    採珠女一般十四歲下海,至多能幹三五年。身體就會衰老的不成樣子。海底妖獸眾多,採珠女經常會遇到各種意外。

    這一行如此危險,但因為利潤足夠高,總有人願意捨命冒險。

    當然,高利潤也就滋生了許多黑暗罪惡。各種幫會很快就建立起來,控制了採珠產業。

    等到心劍宗入駐,自然不能容許治下有幫會橫行。心劍宗作為宗門,要考慮是大秩序。

    不過,心劍宗都不喜歡處理俗務。心劍宗的做法就是把所有幫會都叫到一起,讓他們按照比例繳納收入。

    至於這個比例,就是按照地盤比例來劃分。

    這樣粗糙的管理方式,就是宗門最喜歡的散養。

    從此,採珠行業也納入心劍宗管理。但是,底層採珠女的命運也就愈發淒慘。

    因為有了心劍宗,幫會還要繳納一定收入。這份收入的空缺,就要搜刮採珠女來補償。

    採珠女用命去拼,到手的錢卻很少。沒有錢養老,就算能活著離開淺海,卻也很難活過四十歲。

    玄石性格古板方正,他認為修者就是不應該干涉凡人的生活。幫會,這是凡人自己建立的勢力體系,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價值。

    玄石只會忠實執行宗門規矩,只要幫會服從宗門,他就不會多管。至於採珠女,在玄石眼中卻不算什麼。

    人世就是如此艱難困苦。任何一個地方,任何地方的人,大都活的很艱苦。採珠女,也只是其中之一。

    修者負責保護族群,卻不可能干涉底層一些人的命運。那不是修者該做的事,修者也做不到這一點。

    從傳統的修道觀念來說,玄石並沒有錯。而且他這人性格古板,不會變通。僵硬的執行規矩,卻不覺得有錯。

    更關鍵的是,歷代的心劍宗修者都是如此管理。包括其他宗門,其管理方式都大同小異。

    成為修者後,再不是凡人。對於凡人,也就沒了那種認同。對於凡人的悲慘命運,至多也就是感慨幾句。

    靈珠道院的主持換了人,各大幫會卻沒在意。按照習慣,各大幫會的首腦都要親自拜訪新主持。

    只是事情太倉促了,眾人都需要時間準備貴重禮物,這才沒來得及拜訪高正陽。

    當然,眾多幫會首腦也並不太在意新主持。

    能在靈珠城立足,這些幫會首腦都和靈珠道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靈珠道院的主持會輪流更換,但是,除了主持之外,其他人卻都是本地人。

    這些長老,殿主,自然會組成家族,建立個人勢力。也正因為這麼復的關係,不論誰來當主持,都很難改變靈珠城現狀。

    因為,阻力第一就是來自於內部。主持雖然權力極大,可沒有手下人支持,那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對於外來的主持而言,小小的靈珠城本來也不放在眼中。只要道院正常運轉,靈珠生意有足夠利潤,其他的也不需要關心。

    有些懶散的主持,甚至什麼都不管。

    也正是這種情況延續的太久了,內外勾結,本土勢力已經組成重重密網。外來的主持,都要被架空。

    本地幫會也有自知之明,不會主動招惹主持。至少在表面上,做出足夠恭順的樣子。

    不過,這一次突然鬧出事來,卻是試煉弟子和本地幫會發生了衝突。

    試煉弟子不是內門弟子就是親傳弟子,一個個眼高於頂,本來也不會管幫會的閒事。幫會也不會去招惹這群人。

    但是,這一次來試煉的弟子中,卻有一個人始終滿肚子怨氣,找不到地方發洩。

    這人就是真明,他知道真芳陪高正陽睡覺去質問,卻被修為大進的真芳所敗,氣的噴血昏倒。

    那次過後,真明的修為都退了一步。他每次發現別人打量他,都懷疑對方是在偷偷笑話他。

    真明躲在船艙裡一直不敢出門,到了靈珠城,卻不得不下來了。

    不過,他還是不願意隨著大隊伍試煉。找了個機會,單獨溜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讓真明看到了有一批人驅使採珠女幹活。

    廣闊的淺海上,數十條青色漁船分散開。每條漁船上都有數十個臉白如紙穿著皮衣的少女。幾個大漢拿著皮鞭刀劍,冷酷無情的不斷喝罵,驅策著少女下海。

    有兩個少女凍的嘴唇發紫,渾身顫抖,抱著大漢的腿苦苦哀求:「大爺,不能再下去了,讓我們姐妹休息一會,再下去要人命了……」

    大漢毫不客氣就是一腳踢在那女孩臉上,把她清秀小臉都踢的青紫腫脹,「他娘的就你事多,讓你下就下,別廢話。」

    那少女躺在船板上瑟瑟發抖,想說話都因為臉上劇痛說不出來。

    大漢更不滿意了,直接上去就兩鞭子。少女被抽連聲大叫,那聲音悲淒慘厲,聽的人心都發緊。

    少女妹妹看到姐姐被打,急忙撲上去護住姐姐。

    這更激怒了大漢,皮鞭沒頭沒腦的抽下去,幾鞭子就把那個妹妹抽昏過去。

    一旁的眾多採珠女,一個個臉色麻木,不少人都轉過臉,不敢再看。

    大漢更是得意,指著眾多採珠女大叫:「都給我轉過頭來好好看看,不聽話就是這個下場。」

    大漢那囂張得意的樣子,真是讓人異常厭惡。

    一般來說,真明其實不會管這種閒事。他也不是小孩子,知道人欺負人再正常不過。就像是他,還不是被高正陽欺負。

    但真明心情正不好,總想找個機會發洩一些。看到那拿著鞭子吆五喝六的大漢,真明就忍不住了。

    真明作為七階修者,打發這種大漢自然毫不困難。他都沒說話,直接飛過去一記掌心雷。

    轟然雷光落下,大漢身體雖然強壯,也不過是個小小二階。身體就在雷光下直接化作一塊焦炭。

    突然的巨變,也讓其他大漢大驚失色。採珠女更是被嚇的四處亂跑。

    真明看著眾人驚慌樣子,更是得意。他冷笑一聲,「你們這樣為非作歹的惡人,都該死。」

    說著也不容對方反應,接連轟出掌心雷。他雖然不擅長雷法,用來對付這些小嘍卻再容易不過。

    一連十餘道掌心雷,把所有大漢都轟成一團焦炭。

    真明輕易擊殺多人,心情大為舒暢。他對著眾多採珠女說:「你們自由了,可以走了。」

    眾多採珠女都滿臉畏懼的看著真明,沒人敢出聲。

    真明頗為不滿,這群蠢笨的婦人,都不知跪地磕頭,感謝他的拯救大恩。不過,殺了一些為非作歹的廢物,心情果然是極其舒暢。

    婦人們雖然不懂事,也不算什麼。

    真明瀟灑一拂袖,正要御氣離開,船板上躺著那少女卻突然掙紮著起來,跪地高聲說:「道爺請留步,請留步。」

    「你有什麼事?」真明有些不耐,少女雖然有兩分顏色,比他的真芳卻差遠了。

    少女激動的說:「道爺,他們是飛羽幫的人,您要是這麼走了,我們所有人都要死。還請道爺開恩,救救我們。」

    真明不以為意的說:「有事情只管報我的名字:真明。沒人敢動你們。」

    少女連連用力磕頭懇求:「真明道爺,飛羽幫勢力強大,絕不會放過我們,還請道爺留下來幫幫我們。」

    其他採珠女這會也醒悟過來,數十採珠女一起跪下磕頭懇求:「道爺,救救我們啊,救救我們……」

    真明就有些煩了,這群女人事情好多。他都把人殺光了,還要他幫忙。還沒完沒了了?

    他正想一拂袖離開,遠方的一條漁船上,卻有人飛天而起,向著他飛過來。

    真明掃了一眼,發現是一個三十歲許青年,身上就披著一件大袍,胸口全露在外面。頭髮也是披散著,還光著腳。

    這青年身高肩厚,雖然穿著隨意,卻顯得很威猛。他濃眉虎目,嘴上還有撇黑鬍子,配合一身打扮,到是很有豪邁氣。

    「這位道爺留步。」

    青年微笑著攔在真明身前,笑吟吟的拱手說:「不知道爺怎麼稱呼?」

    「你又是誰?」真明斜睨了對方一眼,一個小小七階武者,跑到他面前瑟什麼。

    青年也生氣,自我介紹說:「我叫陳常在,也是飛羽幫一員。」

    他一臉不解的問:「也不知這些人怎麼得罪了道爺,惹得您親自出手懲戒他們。」

    「這群傢伙逼迫女人做事,手段陰毒狠辣,沒有人性。道爺替天行道,滅了這群禍害。」

    真明說的興起,指著周圍漁船說:「我看你們飛羽幫就不是好東西。還是立即解散,省得道爺親自動手滅了你們。」

    「道爺玩笑了。」

    陳常在臉上露出一抹怒色,轉即賠笑說:「我父親陳庭是道院的傳法殿殿主,我們都是一家人。」

    「道院居然有你們這等敗類!」

    真明哪會在乎一個小小下院的傳法殿殿主,不屑的說:「身為修者,還組織幫會做這等骯髒事,你們該死啊……」

    真明看著陳常在那難看臉色,心裡愈發快意。欺負人的感覺就是爽。當然,他也就是嘴上痛快痛快。

    靈珠道院傳法殿主不算什麼,連正式法名都沒有,但終究是外門的人。他無緣無故,也沒必要去弄對方。

    陳常在卻不知道的真明就是嘴賤嚇唬他,他只是看出真明是親傳弟子,道衣上有明顯標記。這樣人物回去告狀,他們父子可吃不消。

    陳常在不由心生殺意,這塊海域僻靜,沒有外人。殺了這傢伙,只要做的乾淨利索,誰能知道是他幹的。

    真明也沒想到陳常在有那個膽子,他一貫對外門弟子都看不上,這等外門弟子的兒子,算個屁啊。

    他冷笑一聲說:「在我面前,你有資格站著麼,還不跪下受死。」

    陳常在本來還在猶豫,比較親傳弟子身份高貴,弄死一個也不知有什麼後果。但被真明一罵,心中就生出了強烈戾氣。

    在靈珠城範圍內,陳常在也是橫行慣了。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囂張可恨的傢伙。更重要是,這人還想殺他。

    陳常在假意賠笑一聲,拱手說:「道爺,我年少無知,您就饒過我吧。」

    「別廢話……」

    真明正在喝罵,就看到陳常在手一翻,一道冷銳劍光就直刺他面門。

    「豎子找死!」

    這下真明可真怒了,他厲喝一聲,催發掌心雷發出一道雷光,直轟陳常在。

    這一次他也沒敢大意,用的天罡正雷,他掌握的最強雷法。閃耀的雷光化作白熾電龍,聲勢威猛之極。

    陳常在卻沒怕,他屈指一彈,一顆三色靈珠就飛了出去。

    靈珠都是以顏色來分等階。顏色越雜,靈珠就越高階。單一顏色的靈珠,最低階。

    不同顏色混雜的靈珠,也有不同的元力變化。開採靈珠幾百年了,鑑別靈珠都成了一門學問,卻沒人能說的清各色靈珠所有變化。

    陳常在這顆三色靈珠,已經算是品階很高的靈珠。拿出去至少價值幾百兩金子。

    這顆三色靈珠,內藏一個奇異法術:靈鏡反射。

    簡單來說,只要攻擊沒有超過三色靈珠的承受極限,三色靈珠就能化作靈鏡,把攻擊反射回去。

    三色靈珠被天罡雷法激發,化作一面三色交錯的奇幻鏡面。

    猶如電龍一般的天罡雷法,遇到三色鏡面後猛然反射回去,落在真明身上。

    真明不過是七階,又自幼修道,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更不擅長這種貼身戰鬥。他也完全沒想到,放出去雷法會反射回來。

    倉促之間,就想捏起法印硬抗。但雷法何等迅疾,雙方距離又近,真明法印還沒成,人就被天罡雷法轟中。

    好在他身上有老師賜的防護法令,遇到危險自動激發出一個防護法罩。

    但真明的天罡雷法非常厲害,他剛才還催發了一件法器,威力極強。防護法令被那雷法一轟,也搖晃震盪,眼看就要破滅。

    真明也鬆了口氣,不管如何,總算擋住了自己雷法。但沒等他這口氣喘上來,三色鏡面突然粉碎,一柄冷銳劍光刺破防護法罩,直接刺入真明眉心。

    真明陽神一震,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劍鋒上強烈毒煞之氣侵蝕,神魂迅速破滅。

    陳常在一劍得手毫不容情,劍鋒一轉,劍氣爆發,把真明腦袋震個爛碎。

    他猶豫了一下,取下了真明身上的兩件法器。

    兩人的戰鬥極其短暫,下方的眾多採珠女還來不及反應,真明就死了。

    看到真明無頭身軀掉落在海面上,眾多採珠女都嚇傻了。

    陳常在看了眾多採珠女一眼,冷笑說:「一群禍害,留你們不得。」

    他怕留下痕跡,又從腰間取出一顆赤色靈珠扔在船上。

    靈珠炸開後噴發出的千百條火焰,把漁船變成了巨大熔爐。採珠女們也是渾身火焰,她們哭號著跳到海裡。

    但那火焰遇水不滅,反而燒的更旺。

    沒一會的功夫,所有採珠女都化作焦屍。

    陳常在看了眼周圍,最近的船也在數里之外。以這些人的眼神,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就算想告密也說不出什麼來。

    陳常在飛回到自己船上,命令所有人不要亂動,他獨自回到了靈珠城。

    一回到家裡,陳常在就找到了他父親陳庭,把整件事說了一遍。

    陳庭聽了之後,也是驚怒之極。這個兒子到底沒什麼城府,明明一件簡單的事,卻弄成這樣。

    但事已至此,卻沒辦法回頭了。

    「這件事瞞不住,我們就一口咬定是外來修者和那親傳弟子發生衝突,還殺了我們一船的人……」

    陳庭說:「天鬼宗的鬼炎道人總在周圍亂轉,這人又最喜歡暗中動手,就說是他幹的好了。這個鍋他不背也得背,解釋不清的!」

    等到下午的時候,高正陽就看到了真明的無頭屍體。

    一個親傳弟子被殺,這可不是小事!

    按照其他人說法,是天鬼宗的鬼炎道人幹的。涉及到的天鬼宗,事情更是有些麻煩。

    就是玄果,都皺起眉頭,覺得事情有點棘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2 06:58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威懾

    「天鬼宗敢殺我宗親傳弟子,這已經超出了宗門容忍底限。」

    高正陽對陳庭說:「就勞煩陳殿主去天鬼宗知會一聲,讓他們立即交出凶手鬼炎道人。否則,我們兩宗只有兵戎相見!」

    眾人都是一驚,事情還沒搞清楚。現在就是陳庭和陳常在父子的猜測,就去讓天鬼宗叫人,這有點太莽撞了。

    玄果對此也很不贊同,她看了眼高正陽,對方神色淡然目光深邃,看不出什麼情緒。玄果勸阻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嚥了下去。

    這個男人,不能以常理推測。她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玄葉卻忍不住,他委婉的勸解說:「事情還沒調查清楚,這樣去問罪,於理不合。不說天鬼宗,只怕其他宗門也會有意見……」

    「有什麼意見?」

    高正陽微笑說:「我心劍宗堂堂鬼獄之主,輪得到他們發表意見麼。真明師侄是宗門親傳弟子,他在鬼獄島遇刺被殺,就要有人承擔責任。」

    玄葉老臉滿是愁苦之色,他實在不能贊同這樣霸道強硬的做事風格。這樣折騰說起來很痛快,卻會破壞鬼獄島的勢力平衡。

    等事情鬧大了,局勢很可能會失控。這對宗門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他和高正陽也不熟,也不知該怎麼勸解。玄葉只能看向玄石,希望這位前任主持出來說話。

    玄石猶豫了下,對陳庭等人說:「你們先下去。」

    陳庭等人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不能不給玄石面子,魚貫退出大殿。

    玄石沉吟了一下說:「玄陽師弟,此事很是蹊蹺,還是查明情況再做處理。不要倉促行事,中了別人奸計……」

    玄石在鬼獄島待了幾十年,對天鬼宗等宗門飛頗為瞭解。雖然這些宗門都野心勃勃,卻還沒那麼大的膽子刺殺宗門親傳弟子。

    再說,真明無足輕重,殺了他只會落下口實。幾個宗門除非是瘋了,才會動手殺真明。

    玄石到是覺得陳庭父子有些可疑,真明為什麼會在他們的地盤出事?但雙方又沒什麼利害衝突,也不至於鬧到要殺人的地步。

    所以,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還要查清楚。現在倉促行事,可不聰明。高正陽到底是太過年輕氣盛!

    高正陽微微搖頭:「玄石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玄石一愣,不知自己有什麼不對?

    高正陽悠悠的說:「玄石師兄,你是靈珠道院主持,還是我是主持?」

    「你是主持。」

    玄石解釋說:「但茲事體大,我熟悉鬼獄島情況,幫你出出主意,總是好的。」

    高正陽一笑:「既然我是主持,玄石師兄卻在這發號施令,就很不妥了。眾人以為你為尊,那我該如何自處?」

    玄石為人方正古板,最守規矩。他只是習慣了命令眾人,剛才也沒想那麼多。高正陽一說,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已經交接了主持,再越過高正陽發號施令,就太無禮了。好在高正陽剛才沒發作,算是給他留了面子。

    高正陽又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既是道院主持,我就要負責。玄石師兄是一片好意,我是領情的。但事情我會處理,師兄就不用操心了。」

    玄石被說的老臉微紅,他有些無奈的解釋說:「我是覺得情況沒那麼簡單,師弟操之過急,只怕會出問題。」

    「玄石師兄真是老實人。」

    高正陽微微搖頭,也不怪心劍宗堂堂鬼獄之主,卻被幾個宗門對著臉猛抽。玄石不但不會做人,也不會做事。

    玄石就算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高正陽不是誇他。他也有些不高興,沉聲問:「我是老實人什麼都不懂,還請玄陽師弟解釋解釋。」

    「很簡單,幾個宗門鬼鬼祟祟聯合在一起,不斷用各種手段壓迫道院。我正愁沒藉口對付他們,真明出事,就是最好藉口。」

    高正陽淡然說:「不管誰殺的真明,我都要天鬼宗給償命。他們要是夠聰明,就立即把鬼炎道人交出來抵命。不過,他們沒做什麼,自然不肯認罪。正好藉機把天鬼宗解決掉。」

    玄石和玄葉都是一臉愕然,高正陽居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天鬼宗雖是小宗門,那也是相對心劍宗而言。實際上,天鬼宗只是金丹就有兩位,九階十餘人,弟子信徒足有千萬之眾。

    天鬼宗以香火之法立教,在天鬼宗的勢力範圍內,男女老幼都是信徒。不信奉天鬼,在天鬼宗勢力範圍內就活不下去。

    這樣一個宗門,因為靠香火之法控制門人信徒,宗門特別團結,戰鬥力也特別強大。

    這和吞海妖鯨可不一樣,一劍下去殺了就沒事了。和這樣的宗門開戰,會波及到整座鬼獄島。

    而且,風雷宗、雲光宗、鐵甲宗幾個宗門也不會幹看著,他們肯定會支持天鬼宗。

    就憑著他們這些人,肯定會被各大宗門打的滿地找牙。到時候,靈珠城也會易主。

    如此粗糙的計謀,簡直是在送死!

    玄石和玄葉看著自信滿滿的高正陽,都不知該說什麼。他們倆只能一起看向玄果,希望她能站出來,制止高正陽的荒唐計畫。

    玄果不想摻和這種事情,但她人在這,不聞不問也不行。真要出事了,回到宗門她不好交代。

    「你就是這個計畫?」

    玄果問:「如果其他宗門聯手對付我們,又該如何?」

    「聯手?」

    高正陽非常肯定的說:「宗門都有自己的利益,怎麼可能是鐵板一塊。打過一場,這些傢伙就會退了。」

    「如果你輸了怎麼辦?」玄果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我怎麼會輸?」高正陽反問。

    玄果語塞,這話說的荒謬之極,正因為如此,她才不知該說什麼。

    跟在玄果身邊的真秀也瞪大眼睛,能把這麼狂妄的話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她這個師叔還真是不一般!

    玄葉實在受不了高正陽那得意狂妄樣子,忍不住質問:「你為什麼不會輸,憑什麼不會輸?」

    「因為我是高正陽。」高正陽理所當然的答了一句。

    「你這一輩子就沒輸過?」

    玄葉本來不會這麼咄咄逼人,只是高正陽氣焰太過囂張。玄葉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高正陽,他還沒資格這樣。

    「當然。」

    高正陽一臉淡然的說:「我這一生,遇到過不知多少高人強者,卻未嘗一敗,說起來,也是憾事。」

    「我靠……」

    玄葉都忍不住張大嘴巴,一句粗話差點從嗓子眼噴出去。

    他這一輩見過不知多少高人強者,高正陽是最能吹牛裝逼的人。這個高正陽,不是真以為殺了吞海妖鯨就天下無敵了吧?

    但玄葉還是忍住了,雖然高正陽囂張之極,但實力確實比他強。而且年輕人得意猖狂,本就是正常事。他跟著較勁,那是找不自在。

    玄葉只能長長嘆口氣,「既然如此,我也沒話可說了。」

    玄石性格可比玄葉剛硬多了,他也不喜歡用言語爭辯,他直接站起來說:「玄陽師弟是主持,你做什麼決定我們不能干涉。不過,你這話我卻不能認同。師兄不才,想要請玄陽師弟指教。」

    真秀本來再看熱鬧,發現玄石要動手,急忙偷偷拉了下她師父玄果的袖子,示意師父趕緊阻止。

    玄果搖搖頭,她不想阻止。高正陽能殺吞海妖鯨是很強,但和修者鬥法又是一回事。

    老實說,玄果不覺得高正陽能劍壓鬼獄島各大宗門。這些宗門中不乏金丹修者。只是這一點,就已經遠勝高正陽這個九階。

    金丹修者也許打不過吞海妖鯨,但其變化精微玄妙,卻遠勝皮糙肉厚的吞海妖鯨。高正陽和這些金丹打架,很難佔到便宜。

    只是高正陽太自信了,甚至到了狂妄之極的地步。玄果不覺得勸說有什麼意義。

    到了這一步,只有殘酷的現實才讓高正陽清醒。只希望高正陽不要用生命卻獲得這種教訓。

    高正陽勸玄石說:「大家都是師兄弟,比武較技就不用了。」

    玄石卻來了犟脾氣,「師弟縱橫不敗,必有驚天神通。也讓師兄開開眼界。」

    「好吧。」

    高正陽說:「我們就不要出去了,在這比劃兩下即可。」

    玄石有些遲疑,大殿雖然寬闊,但對於九階強者來說就太小了。元力交鋒對轟,很容易把大殿都轟飛了。

    「我們比比劍法。」高正陽安慰說:「隨便比比,不用那麼認真的。」

    玄石不想示弱,何況,也的確沒必要大張旗鼓放手對戰。他神識一動,催發出一柄飛劍,「也好,我們就比比劍法。」

    高正陽認真的說:「師兄,準備好了麼,我要動手了。」

    「動手吧。」玄石沉著臉,他到想看一劍誅殺吞海妖鯨的飛劍何等模樣。

    高正陽一笑,他眼中神光一閃,就化作一道明銳劍光直刺玄石。

    玄石急忙駕馭飛劍迎上去,雙劍瞬間交錯斬擊後,又各自繞回到劍主身邊。

    玄石心裡也鬆了口氣,高正陽飛劍是凌厲迅疾,雖然只交手一招,他都有些跟不上對方的節奏。這樣近距離拼飛劍,只怕不出十招他就要輸。

    而且,高正陽飛劍品質極高。雙劍斬擊下,他的飛劍已經受損。

    玄石暗暗心疼自己飛劍,卻不想就這麼認輸,他到要看看高正陽有多少本事。

    高正陽卻已經收了飛劍,對玄石說:「到此為止吧。」

    玄石臉色更難看了,他雖然自知飛劍品階差了許多,但才一招就結束,也太看不起他了。

    他說:「師弟大才,我很佩服。但還沒分勝負,豈能結束。」

    「師兄,你輸了。」

    高正陽說著一擺拂塵,「今天就到此為止,諸位都回去休息吧。道院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妥當。」

    玄石卻莫名其妙,他可不覺得自己輸了,正要再說話,卻突然覺得背心微涼,他這才醒悟不對,神色大變。

    玄果也發現了不對,不忍看玄石的受窘,她起身對高正陽微微點頭,帶著真秀當先離開。

    真秀滿臉茫然的跟著玄果回到房間,她忍不住問:「玄陽師叔怎麼就贏了?」

    玄果輕輕嘆口氣:「這個玄陽,果真是絕世奇才。劍法神妙且詭異,玄石敗的無話可說。」

    「師父,你就別賣關子了。」

    真秀撒嬌說:「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在一邊瞪大眼睛看著,卻什麼都沒看到。」

    「玄陽用是一對飛劍。」

    玄果解釋說:「一柄飛劍為陽,一柄為陰。陰劍無影無形,剛才一動手就在玄石背上刻下一個『敗』字。」

    「啊?」真秀非常驚訝,還有這種無形無影的飛劍,她完全都不知道。

    她拉著玄果袖子說:「師父,我也要煉這種無形無影的飛劍。」

    「七絕劍裡本就有這種法門。」

    玄果想了下說:「沒看錯的話,玄陽飛劍中還有光陰石的氣息。沒想到他有這等異寶,也不怪飛劍如此厲害。」

    玄果又對真秀說:「你想都不要想了,無影飛劍何等珍貴。再說,就算給你,你也做不到發無形動無影,來去無痕。」

    想到高正陽那把無影無形飛劍,玄果都有點心冷。這樣飛劍太隱蔽陰險了。要沒有自發護身的法器,任憑何等修為,只怕都躲不過此劍偷襲。

    何況,高正陽剛才可不是偷襲。而是面對面出手。玄石脾氣不好,但修為紮實。在宗門九階中,也是排的上名次的好手。

    在高正陽劍下,卻不堪一擊。甚至中劍後都毫無所覺。

    也不怪高正陽那麼自信,想要平定鬼獄島。如果他想殺人,對面只怕沒幾個人能擋住。

    真秀忍不住又問:「玄陽師叔說他一生縱橫不敗,這不是真的吧?」

    「你說呢?」玄果有些哭笑不得的反問了一句。

    「不知道。」

    真秀想了下說:「我覺得他可能是吹牛。但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明銳,眉宇間的確有一股橫掃無敵的威勢。」

    「他隨口吹牛你也信。」

    玄果不以為然的說:「他才多大,才多高的修為,也敢說縱橫不敗。要知道這天地何等廣闊,東海十九州加起來,也不過是滄海一栗。他在宗門都排不上號,哪裡來的縱橫不敗。也只有小孩子,才會說這種話……」

    真秀沒說話,但高正陽說那番話時的自信篤定姿態,卻如飛劍般刺入她心底深處,怎麼也是抹不掉。

    其實,高正陽也不算是吹牛。他這一生遇到過諸多強敵,卻從沒真正敗過。

    他的自信,是無數強者屍骨鑄造,無數次勝利和榮譽的積澱。

    諸天萬界,神魔仙佛,再沒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夠動搖。哪怕高正陽沒有任何力量,只憑這種自信堅定,他就能一定能有所成就。

    玄葉、玄石這樣的普通人,自然無法理解高正陽的自信。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無比的狂妄。

    高正陽只能用事實告訴他們,事實就是如此。

    打發了玄葉、玄石,高正陽又把十位殿主都叫進來。

    靈珠道院共有十一殿,除了祖師殿外,皆有殿主主持管理。這十位殿主,就是靈珠道院的管理層。

    玄石習慣了撒手,幾乎大小事務都交給十位殿主處理。這十位殿主掌控著靈珠道院上下的大權,所以,傳法殿主的兒子陳常在才那麼猖狂。

    十位殿主再次進來,發現玄果、玄石等人都不在,也是微微一愣。在他們心中,這幾位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至於高正陽,實在是太年輕了。雖然大家都吹噓他一劍殺了吞海妖鯨!

    但是,只要有點腦子就知道,吞海妖鯨這等龐然大妖,別說一劍殺死,就是一百劍一千劍能殺死都是絕世的神通。

    十位殿主都認為這是一種手段,為了幫助高正陽造勢,為了幫助他坐穩道院主持的位置。

    所以,對於高正陽這個主持,眾人只是表面上維持尊敬,心裡卻很不以為然。

    高正陽也明白眾人想法,但這些人怎麼想都不重要。

    他端坐在主持位置,對十位殿主說:「諸位要牢記一件事,我才是道院主持。」

    十位殿主都是心裡暗笑,臉上卻都做出恭謹樣子,齊聲應是。還有機敏的,解釋剛才是給老主持面子,並非不懂規矩,請高正陽見諒。

    高正陽一擺拂塵,「我和別人不同,從今以後,道院大小事務過來請示,非有我命令不得妄動。諸位切記。」

    頓了下又說:「宗門之法森嚴,諸位切勿以身試法。」

    這番殺氣騰騰的話一出,十位殿主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他們掌握權力幾十年上百年,早就習慣了自己做主。

    高正陽這麼做,是擺明要剝奪他們的權力。沒有當場抗議,已經是眾人顧忌玄果等人,不敢太過放肆。

    高正陽可不管這些人怎麼想,他直接命令說:「陳庭,你帶著陳常在去天鬼宗問罪,一定要對方把鬼炎道人交出來。」

    陳庭滿臉為難:「天鬼宗蠻橫,我們無憑無據去問罪,只怕對方不會答應。」

    「不答應?」

    高正陽冷笑一聲:「對方要是敢拒絕,你千就告訴他們要麼交人,要麼天鬼宗都給真明陪葬。」

    陳庭嚇的一個激靈,在天鬼宗放狠話,那不是找死麼!

    他急忙說:「主持,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請玄果、玄石諸位長老一起商議,穩妥行事才好。」

    「多嘴。」

    高正陽冷然說:「服從命令做好自己的事。」

    「這去天鬼宗問罪,我是不敢,還請主持另派他人。」

    陳庭不想和高正陽硬扛,但這種事情太危險了,他可不想去。

    高正陽目光一凝,「放肆。」

    光陰劍煞氣一動,七絕劍氣如同無形山峰般落下,一下把十位殿主都死死壓住。

    十位殿主誰也受不住恐怖煞氣壓力,全部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大汗淋漓,苦苦支撐。

    森然煞氣侵襲下,他們只覺得自己小命隨時都可能完蛋,都是拼了老命運轉元力。但不論天他們怎麼催發元力,都只能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

    「一群廢物,還想耍心機玩手段。」

    高正陽淡然說:「你們配麼?」

    十位殿主嚇的肝膽欲裂,瑟瑟發抖。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個年輕主持有多可怕!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2 06:58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玩呢?

    天鬼宗的宗門位於集城,集城比靈珠城還要略大一些,這裡三面臨山,一面靠水,物產豐富。

    當然,物產越是豐富,妖魔鬼怪就越多。所以,此地人都是信奉天鬼宗。

    天鬼宗聽名字就知道,其根本就御鬼之道,整個宗門也就不可避免的鬼氣森森。

    按照天鬼宗信徒的習俗,家家戶戶養鬼。一些家庭甚至為了養鬼,弄死親生孩子,通過殘忍辦法培養成小鬼。

    這種小鬼來去無影,極為兇猛。一旦煉成小鬼,做事情就有底氣。

    這種氛圍下,沒有養鬼的家庭根本無法存活。

    低階鬼物,見不到天光。所以,集城的居民都喜歡夜間出門行動。白天的時候,街道上行人寥寥,如同一座空城。

    陳庭和兒子陳常在騎著飛鷹,在集城上方轉了一圈,只覺鬼氣衝天。明明是大白天,整座集城卻顯得異常昏暗。

    飛鷹一靠近,就明顯的感覺到不安,不斷亂叫。

    「爸,要不把信扔下去就得了。」

    陳常在雖然是七階高手,可看到集城的樣子,也是心裡發慌。他實在是不想下去。

    陳庭搖頭:「不下去我們回去必死。」

    陳常在很憤怒的說:「玄陽就是主持,也不能隨便亂殺人啊。」

    「我們這些宗門外門弟子,殺多少宗門都不會在意的。」

    陳庭說起這個,也是一臉沮喪無奈。

    心劍宗也好,雲光宗也好,這些大宗門對於外門弟子都只當工具。如果有用還好,像他們這種可有可無的,真是死多少都沒人在意。

    尤其是那個新主持高正陽,煞氣衝天。陳庭那一次可是被嚇破了膽。他很清楚,這位絕不是開玩笑。

    如果他不完成任務,後果不堪設想。

    陳庭很懷疑高正陽猜到了真相,這才故意讓他們父子來做這麼危險的事。但不論怎麼樣,遇到這麼強勢的主持,他們就只能乖乖聽話。就憑他們那點實力,還沒資格和主持斗。

    也許,聯合其他殿主還有機會做點手腳,架空高正陽。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而且,高正陽如此冷厲霸道,陳庭覺得其他殿主應該沒那個膽子和他作對。

    陳庭怎麼想都覺得憋屈。以前多好,上面的玄石什麼事情都不管,出了事情玄石還會出面去扛。

    這種滋潤舒服的日子,卻一去不返了。

    陳庭嘆了口氣,駕馭飛鷹在集城南門落下。集城是天鬼宗地盤,直接飛進去那是挑釁。必須經過南門登記,才能登門去拜訪。

    南面的城門大開,但幾乎沒人進出。只有幾個臉色鐵青如同殭屍的傢伙,守著城門。

    陳庭上去報了名字,對方雖然看著不像活人,反應到也不慢。

    沒用多久,就看到幾個人騎馬趕過來。

    這幾個人騎的馬都是白色骨馬,渾身上下的都是白骨,一點血肉皮毛都沒有。偏偏那骨馬骨架粗大高壯,雖然只是骨頭,奔跑之間卻很有氣勢。

    陳庭暗暗不屑,天鬼宗明明是煉鬼的,卻弄這些骨頭茬子裝模作樣。

    鬼和屍體是兩回事,天鬼宗這種骨馬,也就是一種特殊法器。除了模樣嚇人一點,其他到是沒什麼。

    幾個騎馬的人,為首的臉白如紙,身材瘦弱,看著就像是紙糊的紙人,輕飄飄的很是詭異。他還穿著件鮮豔大紅長衫,手裡拿著一把描金摺扇,看著就更是鬼氣森森。

    陳庭到是認識這人,黃林,天鬼宗宗主眾多兒子之一。

    黃林修為也就是七階,卻非常活躍,經常參加各種聚會。這人長相詭異,卻揮金如土,做事很是大方,到也頗有人緣。

    畢竟,不論是人是鬼,只要大方就會招人喜愛。

    黃林遠遠就一拱手,怪笑說:「這不是陳殿主麼,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陳庭可不敢得罪對方,他拱手賠笑:「黃公子,又見面了。你這氣息幽深靈動,卻是修為又漲了……」

    黃林哈哈大笑,從馬上跳下來,一摺扇拍在陳庭胳膊上,一副親熱的姿態:「老陳,你這麼恭維我,這是有事求我吧?」

    「黃少英明。」

    陳庭有求於人,他拉過黃林,低聲把來意說了一遍。最後為難的說:「我就是個傳話的,黃少你幫我說說,可別為難我啊。」

    黃林臉上露出不解之色,「這個玄陽是瘋子麼?」

    「玄陽年紀不大,修為好像已經是九階了。他突然上位,想要做點大事,這不是很正常。」

    陳庭抱怨說:「只是苦了我們下面做事的人。」

    黃林合上摺扇,認真的看著陳庭說:「這個事情我卻做不了主,你還是去和我爹說吧。」

    陳庭苦笑,這個黃林也果然油滑靠不住。一句準話都不給他。但事已至此,只能是盡力伏低做小,裝成無辜的樣子。

    天鬼宗宗主黃志遠,也是頗有才略的金丹強者。想必,也不會和他為難。

    陳庭帶著兒子陳常在上了骨馬,跟著黃林的了天鬼宗宗主府。

    宗主府極其的氣派,遠遠就能看到一座座華美樓宇殿閣,一眼看過去都看不到頭。與其說是府邸,更像是一座宮城。

    從側門進入,又走了一會,才到了一座僻靜院子。

    院子不大,外面種著一些黃色菊花,看著到很的清新。和整座宮城的宏偉堂皇大不相同。

    陳庭才進院子,就感覺到了房間裡面傳來的強大氣息。那氣息就如同深夜呼嘯寒風,冷厲間又有種幽深危險。

    陳庭小小翼翼進了房間,一進門就看到了書案後黃志遠。

    黃志遠個頭不高,短髮稀疏,額頭寬闊發亮。眼睛微鼓,鼻矮口方。穿著件簡單黃色長衫,整個人看上去貌不驚人,甚至還有點醜。

    不過,他端坐在那,自然有強者高高在上的威嚴氣度。

    「拜見黃宗主。」

    陳庭躬身拱手問候,但沒等他起來,就感受到黃志遠幽深如刃的目光。陳庭渾身一冷,急忙雙膝跪地,大禮問候。

    正常來說,作為心劍宗宗門代表,陳庭不應該大禮參拜。但這裡沒有外人,陳庭可不想表現的太過強硬。

    信是高正陽寫的,他一個送信的,還是別裝逼。真要激怒了黃志遠,被煉成惡鬼,那才倒霉。

    陳庭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膝行向前多了幾步,雙手捧信奉上,「黃宗主,這個我們道院新主持玄陽道長給您的信。」

    黃志遠早就聽兒子黃林說了事情經過,只是還沒看到信。隨手拿過信箋打開,果然,裡面就全是問罪的話。而且,言辭異常強硬高傲。

    以黃志遠的城府,看了信之後都覺得很惱怒。這個玄陽,以為他是心劍宗宗主麼?

    就算是心劍宗宗主,也不能用這種叱罵下屬的語氣給他寫信。

    黃志遠到是很快冷靜下來,對面如此猖狂挑釁,看起來就是故意生事。他要是生氣了,才中了對方奸計。

    他冷幽一笑,「你們道院的新主持口氣很大,他想幹什麼?」

    陳庭滿頭冷汗,跪在地上都不敢抬頭,「黃宗主,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他這麼做,我是反對的。鬼獄島各宗友愛如同一家,他這麼做破壞了各個宗門的團結,也破壞了鬼獄島的友好氣氛,大大不該……」

    「你到還算明白。」

    黃志遠隨手把信化作一團鬼火,輕輕嘆氣說:「你都明白的道理,這個玄陽怎麼就不懂呢。」

    陳庭哪敢吭聲,老老實實跪在那,一動都不敢動。

    黃志遠又說:「你們的新主持已經給我宗下了通牒,若不交人就要滅我天鬼宗,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陳庭更不敢吭聲了,甚至都不敢喘氣。

    黃志遠卻不放過陳庭,「問你話呢,你在那裝什麼死?」

    陳庭顫聲說:「小的不懂,小的不懂。這等事情,也不是小的能插嘴的。」

    黃志遠有些好笑的說:「玄陽到是有意思,來下通牒,卻派了你這麼個軟乎乎傢伙過來。你是來出乖露醜的麼?」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和小的無關啊。」

    陳庭急忙訴苦:「玄陽冷酷霸道,我若不來,他就要殺人立威。小的被逼無奈啊……」

    「你到也有意思。」

    黃志遠看著陳庭那像狗一樣,欺負起來實在是沒意思,他輕輕敲了下書桌說:「回去告訴你們主持,人不是我們殺的,事情和我們無關。他玄陽想要找茬打架,就只管放馬過來。我們天鬼宗等著他。」

    他又問陳庭說:「記住了麼?」

    「記住了,記住了。」陳庭知道能活著離開了,心情也輕鬆了許多,連聲答應。

    「記住就滾吧。」

    黃志遠也看不上陳庭這麼窩囊廢物,打發他他立即滾蛋。

    陳庭還不敢站起來,只能用膝蓋不斷向後蹭著後退。

    黃志遠想了下又說:「去告訴玄陽,鬼獄島是所有宗門的鬼獄島。他一個小屁孩,還沒資格在這裡放肆,趁早滾回去找師娘吃奶吧。」

    陳庭心裡暗暗叫苦,黃志遠這話太難聽了,他可不敢轉達。表面上卻只能連連應承。

    「玄陽的乳臭未乾,無知亂來。我們道院上下也都是反對的。」

    反正是天鬼宗,陳庭也不怕高正陽聽到,他對高正陽又有怨氣,也可以趁機大罵幾句出氣。

    「玄陽倒行逆施,這等人必遭橫死!包括他家裡人,也都不會有好下場……」

    陳庭越罵越開心,聲音也越來越高。

    突然有人在陳庭耳邊問了一句:「你在背後辱罵主持,身為宗門使者卻跪地乞憐,丟盡了宗門的顏面,你罪該如何?」

    這聲音低沉卻又清朗,兩種矛盾的聲音特質結合在一起,特別有魅力,也也容易識別。

    陳庭悚然一驚,這不是高正陽的聲音!他起身轉頭看過去,果然就看到那個藍色身影。

    高正陽的藍色道衣如同湛藍海面,水光明淨。他站在那裡,整個房間都明亮了幾分。

    突然冒出來的高正陽,不但把陳庭嚇的魂飛魄散,就是天鬼宗宗主黃志遠,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高正陽沒說話之前,他都沒察覺到任何異樣。他也很不解,這房間佈置著重重法陣,對方是怎麼跑進來的。

    黃志遠雖然還勉強保持沉穩的坐在那,心裡卻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宗門神器天鬼令也運轉起來,只等發現不妙就會立即先發制人。

    高正陽對黃志遠一拱手,「來的冒昧,黃宗主勿怪。」

    黃志遠臉色有些難看,對方這話更打臉。他冷然說:「你是玄陽?」

    「聽說黃宗主要教訓我,我就自己過來聆聽教誨。」

    高正陽笑吟吟的說:「黃宗主還要說什麼,只管直接對我說就好了。」

    黃志遠這會卻硬氣不起來了,他完全看不透高正陽深淺,更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潛入房間。面對這等難測的敵人,再亂放狠話就很無聊了。

    黃志遠冷笑說:「玄陽,你闖入我宗門重地,想幹什麼?宣戰麼?」

    「你既然拒絕了交人,那就沒辦法了。」

    高正陽淡然說:「不需要宣戰,我這就動手滅了天鬼宗。」

    黃志遠勃然大怒,一派桌子站起來,「就憑你?」

    頓了下又厲聲說:「我警告你,不要挑起宗門大戰。這個責任你承擔不起!」

    「能有什麼責任?」

    高正陽不以為意的說:「滅你等如殺一狗。」

    他想了下又糾正說:「不能這麼說,殺狗可比殺你們麻煩多了。」

    黃志遠真忍不住了,不管是對方故意挑釁,還是如何,他都不能容忍對方活著離開宗主府。

    黃志遠激發識海內金丹,天鬼令內十八天鬼飛舞而出。

    這十八天鬼是天鬼宗集合全宗之力,祭煉了幾百年才煉成的神器。每一隻天鬼,都有著頂級九階的戰力。

    天鬼能穿山入地,瞬息千里。又不畏五行法術,更不怕刀劍水火。只有雷法和一些特殊法術,才能傷害到天鬼。

    十八天鬼一起催發出來,一隻隻天鬼無聲嚎叫。十八道天鬼釋放的神魂衝擊,直指高正陽。十八隻幻化成型的天鬼,還從各個方位撲擊高正陽。

    這麼狹小的空間內,天鬼又力大無窮,鬼爪還專能吞噬血肉,極其陰毒。

    黃志遠到要看看,高正陽有什麼本事抵抗天鬼令。

    就在天鬼撲擊之際,一柄無影無形飛劍直刺黃志遠眉心。

    黃志遠醒覺不對時,急忙催發天鬼令護身。天鬼令本身攻防一體,在金丹催發下化作一團深黑鐵盾,把他四周全部圍住。

    無影無形飛劍突然釋放燦然神光,靈妙之極的化作一抹新月,穿透了鐵盾,把黃志遠頭顱斬做兩塊。

    天鬼宗最擅長就是化鬼之法,黃志遠就算金丹被斬,也會立即轉化天鬼,修為能瞬間暴增數倍。

    但光陰劍卻是以七絕劍訣煉製,煞氣最盛。這等煞氣對於一切神魂生命,有著超乎尋常的殺傷力。

    高正陽又以絕頂神月劍術催發飛劍,盡展光陰劍陰陽相生變化之妙。

    黃志遠金丹化鬼之術還沒等施展,其神魂就被煞氣斬殺,意識潰滅。

    沒有了黃志遠駕馭,一群天鬼就成了沒頭蒼蠅。但天鬼本能就仇恨一切生命,還是對著高正陽和陳庭撲擊下去。

    只是沒人駕馭,天鬼的變化就太過簡單了。

    不過,就算天鬼再如何複雜變化也沒用。明耀劍光一轉,瞬間把所有天鬼斬殺。天鬼神魂核心破滅,所有天鬼力量都為光陰劍所吸收。

    戰鬥過程雖然複雜,卻在彈指之間就結束了。

    高正陽以無上劍法駕馭光陰劍,斬殺這樣小金丹本就易如反掌。

    此界就是力量來的太容易,所有高手都不會精細駕馭自身力量。遇到高正陽,只要露出一絲破綻就是完了。

    呼嘯天鬼消失,滿屋的激盪元力消散。

    只有腦袋裂開兩半的黃志遠站在那,模樣淒慘。

    跪在地上陳庭壯著膽子抬起頭,才發現了黃志遠的屍體。他一下就懵了,這是天鬼宗宗主的屍體?

    什麼情況?這就死了?

    不會吧……

    堂堂天鬼宗宗主,就這麼配合的被殺了?你們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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