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慾望》 作者:隨緣‧珍重(已完成)

 
twu0107 2015-6-22 18:34: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1 40795
【作者概要】:陳風笑,網路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言情

【內容簡介】:一切的發生都起源於一個初中教師對他學生的提問,一個再不能普通的問題。
                         “楚雲飛,你到底是會不會啊?”執著教鞭的中年老師聲色俱歷地質問著講臺上的楚雲飛
                     
                    貼者附註:裡面有些內容對台灣有些意見,看了有點小不爽,但想想,兄弟都會打架,更何況幾十年不相往來的兩方呢?
                    我看部分大陸人也不是亂沒素質的,不是嗎?


【其他作品】:曾發表《簡單欲望》《都市逍遙客》《官仙》《絕地張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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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u0107 發表於 2015-6-22 18:40
第一章 難以承受
雖然只是高一新生,但在3中裡楚雲飛也是個小名人了,老師們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有個學生沒去1中來了3中還去北京接受了培訓,而那些不太安分的學生可是知道有“七金剛“罩著的楚雲飛來了,雖然他不怎麼惹人,但絕對是不能招惹的。

9月15日,全國奧林匹克競賽的數學成績和化學成績公佈了,但是物理成績還沒出來,晚上迫不及待的楚振中從沙特打來電話詢問兒子成績,楚雲飛感覺和名次相比,父親更介意自己能不能代表國家出賽。

17日全國奧林匹克競賽的物理成績才公佈,楚雲飛名列第4,忘年交王展強以私人名義打電話祝賀楚雲飛,同時在楚雲飛的追問下洩露個小秘密,原來是因為第七名和第八成績極其接近,第七名是教育成績普通的河西省的劉陽,第八名是教育強省江南省的路菲菲。參加國際奧林匹克物理競賽的隊伍是由決賽前7名組成,由於河西省倆名額,而江南省一個名額都沒有,在教育界力量強大的江南省不甘心也有點掛不住,於是想通過一些途徑來變通一下,雖然沒有如願,但是耽誤兩天成績的公佈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晚上,楚雲飛坐在家裡美滋滋的等待父親的電話,想起昨天父親沒聽到自己成績後的那種語氣,一種濃濃的親情繞上心頭……遺憾的是,今天父親沒有來電話。

第二天中午,楚雲飛獨自在家吃飯,電話響起,楚雲飛拎起聽筒:“楚振中家麼?我是21冶沙特分公司的經理李林,通知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楚振中同志昨天在外出途中,被不明身份者綁架,目前我們正在積極地營救……”

楚雲飛木然地放下電話,呆呆地坐在那裡,大腦在整整1分鐘的時間裡是一片空白,接著就是千萬種感受翻江倒海一樣地在腦袋裡折騰起來,楚雲飛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進行正常的思考了,千萬個念頭慢慢地濃縮成一個:是我害了父親!是我害了父親!!!

楚振中所在的工地只有一部電話還沒有國際長途權,辦公室裡也只有經理李林的電話能打國際長途,這時手機並不是很普及,具備國際長途權的手機更是少有。所以當李林不在的時候,21冶想打國際長途的員工的只能選擇等李林回來或者去附近的小鎮打電話。

因為時差關係,楚振中在中午休息的時候給家中打電話是最合適的,家裡肯定有人而且絕對還沒有睡覺。由於中午休息時間辦公室沒人,楚振中只好去附近的小鎮打電話,很顯然因為15、16日一連兩天同一時間出去打電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所以17日在去小鎮途中被綁架。21冶的同事們因忙於工作,在晚上才發現楚振中不見了,尋找了一晚上才從目擊者那裡瞭解到了事情經過,現在正在聯繫相熟的當地人打探消息,相關情況也知會了當地政府並上報大使館。

下午,知道了消息的葉美也回家了,母子倆愁眉相對,呆在家裡等待著可能來的電話。21冶也派出了相關的人員專門照顧他們母子,親戚朋友同事們也紛紛來到家裡安慰。

壞消息終於在次日中午傳來,21冶沙特分公司得到確切消息:綁架者為巴基斯坦籍以阿卜杜拉_馬哈蘇德為首的恐怖分子,他們要求沙特政府釋放關押在獄中的恐怖組織“基天”的頭目阿卜拉欣_巴等11人,否則就處死人質:來自中國的工程師楚振中和法國的女記者羅密_施奈德。
實在是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了,綁架者不是為錢來的。但是營救工作還是在努力進行著:通過巴基斯坦馬哈蘇德的部族施加壓力,請沙特當地家族從中斡旋,提供多種贖換方案供綁匪選擇……

兩天后,更壞的消息傳來,綁匪不耐煩了,限定48小時內沙特政府放人,否則殺害人質。綁匪聲稱:雖然人質所在國家中國和法國對巴基斯坦是很友好的,尤其是中國。但是為了追求的神聖目標目標,為了戰友,為了拯救苦難深重的伊斯蘭兄弟……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9月25日——楚雲飛永遠的記住了這個沉痛的日子,就在這一天,他永遠的失去了慈愛的父親,在當天中午,就在綁匪限定的最後期限到來之際,在沙特方面發動的解救人質的軍事行動中楚振中不幸遇難,而另一名人質羅密_施奈德在失去一條胳膊後獲救。

在得知綁匪的真正目的後,楚雲飛整個人就陷入了恍惚中,他清楚的知道父親可能會遭遇什麼,沙特政府不會為此釋放恐怖分子的,可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在他的腦中,只能拼命撈住那可憐的兩根救命稻草——中國和巴基斯坦關係很好,有關部門在積極營救。可看到每天以淚洗面,拼命燒香的母親,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對母親說“中國和巴基斯坦關係很好,有關部門在積極營救”之外,他根本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因為——是自己害了父親!

當噩耗來臨,母親暈了過去,楚雲飛最後一根弦也徹底被繃斷,為什麼死的不是那個女人?為什麼???他不停喃喃自語:“爸爸,是我害了你……爸爸,是我害了你……爸爸,是我害了你……”

當楚雲飛從沉痛中略微清醒,心碎的母親已經到達了遙遠的沙特,然後,他開始慢慢地調整自己的心情。3天后,母親攜帶著父親的遺體歸來,楚雲飛沉靜地陪著母親送走了父親。在那平靜的面孔下,也許只有王通能稍稍瞭解那裡埋藏著多少深深的自責……

父親“二七”過後,楚雲飛開始上學了,那出奇冷靜的面孔使得善良的老師和同學們都不忍心再去怎麼安慰他。然而,年少的無知使得同班的同學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忘記了有些東西需要避諱。就是當天,在楚雲飛聽到有個知道內情的同學在向另一個同學說:“……他爸爸想快點知道他考了第幾……”後,他立刻離開了學校。

那天晚上,楚雲飛做了個夢,夢見了自己在硝煙彌漫的戰壕中,身邊的戰友被飛來的炮彈炸得身體四處飛濺,被飛機的子彈打成一攤一攤,離自己最近的依稀叫“黑蛋”的戰友大睜著眼睛,紅白相間的液體從他額頭正中的的洞中緩緩的向外彌漫……抖掉身上的泥土、鐵屑和碎肉,望著遠遠在空中飄蕩紅色膏藥,胸中有種感覺似乎要把肝腸壓斷……

____________
江海中平靜地接待了越發蒼白的少年,發生在少年身上的事情他早已經知曉。正是因為這個少年的策劃,他犯了個理智的錯誤;少年的後期合作,使得錯誤越發美麗,這個美麗的錯誤給自己帶來了得到新的欄目和主編頭銜的機會。

楚雲飛向江主編坦白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再在這個環境這樣的下去,他想參軍,也許沒有親手擊斃那些魔鬼的機會,但是這樣能讓他稍微地解脫一些,起碼能讓他向這個目標*得近點。在天上的父親希望自己的孩子努力學習好好做人,可父親也絕對會願意讓兒子過得開心一點的。雖然他的年齡不夠參軍資格,可他也知道有很多有辦法的人能讓自己穿上軍裝,遺憾的是:這些有辦法的人裡只有眼前的江主編還熟悉點。

江主編不能再對楚雲飛做什麼說教,他充分相信眼前這個少年的智慧,也能理解少年心中的沉重,更不想少年因為自己的拒絕而產生什麼報復行為,那會影響自己前程的。雖然不認可楚雲飛把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的心態,但是他還是婉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我需要得到你的母親的認可才能夠幫助你。

母親無奈的看著兒子,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了,但是她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所以她感受到了兒子倔強和差到不能再差的狀態。她沒有哭天搶地,只是輕輕地勸說了幾句,看到低著頭的兒子一言不發,長長歎了口氣,沉吟半天,她拿起了電話。
本帖最後由 twu0107 於 2015-6-22 18:42 編輯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2 18:48
第二章 懵懂少年

其實一切的發生都起源于一個初中教師對他學生的提問,一個再不能普通的問題。

“楚雲飛,你到底是會不會啊?”執著教鞭的中年老師聲色俱曆的質問著講臺上的楚雲飛。

可憐的楚雲飛手拿粉筆,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黑板上的題目——證明A角是B角度數的二分之一。他已經發呆3分鐘了,惹得老師非常的不痛快,早知道就不讓他上講臺做示範了。

聽到老師的質問,楚雲飛的臉“刷”就紅了,要是他皮膚黑點倒也無所謂,遺憾的是——他的皮膚實在很白。在全班同學都看到紅暈擴大到脖頸範圍的時候,楚雲飛小聲回答了:“報告老師,我……不會”

趙老師心裡這個失望,就別提了——因為是這麼簡單的題目,我才把你叫上來做的,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連這種題都答不上來,我這個全市模範教師的臉都叫你丟光了,只好無奈的說:“看來你的感冒還沒好徹底,那你下去吧,張月望同學上來解答一下”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上來,一分鐘就寫完了答案。坐在後排觀摩教學的其他數學老師不禁交換了一下驚異的目光,這麼簡單的題目是不會引起老師們太大的興趣的,引起老師們興趣的是——這個張月望證明題目的過程太簡單了,很明顯是引用了高中數學的思路,但他目前只是初三學生啊,看來趙學工趙老師的弟子還真是有點真才實料的,雖然那個姓楚的學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老師雖然也很滿意自己的得意弟子解答得這麼漂亮,但還是滿肚子的不舒服:觀摩教學是對自己工作的一項肯定,但也是對自己名譽的一項考驗,在觀摩教學過後被取消“模範教師”稱號的老師也不是沒有,偏偏這個楚雲飛給自己丟了這麼大一個人,要不是觀摩教學過程中每個學生都要上講台做示範;要不是因為自己觀摩教學“從不事先做準備”的名聲,要不是…………

說來這個楚雲飛實在算得上是16中的一個怪學生,偏科偏得一塌糊塗,語文、英語還有政治什麼的文科類的學習成績那叫個頂呱呱,在年初舉行的全市初中學生作文大獎賽中*一篇“才情橫溢”的文言文一舉獲得冠軍,據說在該文中使用了幾個冷僻字居然難倒了閱卷老師,翻查資料後在驚訝該生掌握文字之海量之餘確定了此文的奪魁,又據說某閱卷老師專門前來找過他,想瞭解他的學習方法云云。

與之“相映成輝”的是:楚同學理科成績的“乏善可陳”,簡直不是乏善——根本就是白癡一個,再簡單的題目到他手裡都跟天書相仿,每次學校的理科考試基本上就是那麼幾分還是托了有選擇題的光,當然偶爾他也能做對那麼一道半道太簡單的題目。很顯然今天趙老師就是栽在了這個“偶爾”手上。

觀摩教學結束的第二天,下學路上,楚雲飛還是沒從噩夢中醒來,心情就象這天的天氣一樣陰沉,趙老師的話如炸雷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在耳邊響起:“我沒你這麼個學生,丟盡了我的人!以後我的課你在教室門口站著,不想站也由你,隨便鬼混去好了!!!”楚雲飛的心裡那個委屈就別提了,自己已經把學習時間的百分之九十花費在理科上了,誰也不能說自己沒用心啊,結果趙老師居然這樣說自己,再說這次觀摩教學結束的時候光看那些老師眼中羡慕的神情就知道雖然有自己這麼個“紕漏”,趙老師的地位肯定是又有提高啊。

回到家裡,做護士的母親一眼就發現了兒子的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沒什麼,趙老師說我不用心學習”楚雲飛口是心非的說.

“那個數學老師?”

“嗯!”

“唉,不能怪人家說你,看看你每次都考什麼分回來呀,真是……,你不知道義務教育只有9年?明年你怎麼上高中啊?讀一輩子高一?”隨之而來的是沒有休止的嘮叨聲。…………

鬱悶啊!楚雲飛此時的心情再也沒辦法平靜了,腦袋裡面亂成一團,越來越亂越來越亂,亂得都有些頭疼的時候,老爸回來了。如果說有比母親不停的叨叨還痛苦的事,那就是在遭受到“地毯式轟炸”時再加上時不時冒出來的“重磅炸彈”,老爸雖然沒老媽口水多,但偶爾冒出來的兩句絕對是致命的打擊:諸如“你好好學學理科嘛”的懷疑論(我沒有學?)或者“我現在除了失望就是失望”的心碎論(我拿回來作文冠軍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失望啊?)

隨著頭越來越疼,晚飯也沒心思吃了,楚雲飛胡亂劃拉了兩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苦惱的躺在床上:要命啊,怎麼現在什麼都想不通暢,只有趙老師的惡形惡相、同學的幸災樂禍、老媽的口沫飛濺和老爸拉長的臉,一幕一幕在眼前不斷浮現,而且“螢幕”刷新越來越快,這幾張臉也湊得越來越近……終於“嗡”的一聲,楚雲飛昏了過去。他沒注意到的是:就在這時,窗外一道閃電掠過,隨著“喀啦啦”一聲巨雷,今年的第一場秋雨來了。

楚雲飛又開始做那個很久以前總做的夢了:一個白須白髮的老道在給自己講述丹道,最後還是那句總結的話,“徒兒啊,你是我玄青門自開派以來最有天賦的也是最博學的弟子,千萬記住,修道首先修身啊”,好了,夢做完了,能好好睡了——楚雲飛都夢出經驗來了,但好死不活的是:就在這時,窗外又是一聲巨雷,於是楚雲飛的命運掀開了新的一章。

“這是什麼?”楚雲飛茫然的望著手中長長短短不一的一把扁竹片,怎麼和算命的簽差不多?哦,對了,這不就是算籌麼?圓已經32切了,離祖沖之所得出的圓周率精度還差很多,要繼續下去麼?是驗證這個資料還是再對它的精確度進行提高?再下去就得耗費更多時間了,可還有那麼多有待證明的構思啊,思來想去,難以取捨之間,楚雲飛他——醒了。

“好奇怪的夢啊,算籌又是什麼東西?”楚雲飛昏昏沉沉的想著,“接著睡吧”

不幸的是:可憐的小楚同學再也睡不著了,無奈的他只好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才發現毛病的根源——睡覺的時候沒關燈!完了,這種狀態還睡個屁啊?

爬起來先翻《辭海》,這個“算籌”是什麼?哦,這樣啊,是古代算盤還沒發明以前的計算工具啊。那這個夢又是什麼意思呢?楚雲飛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對了,作業還沒做呢,今天是怎麼回事啊?這麼早就睡著了。現在幾點了?不是吧?5點了?還有倆小時就得上學了,那只好把文科作業先放一邊了,反正老師們也不會為難這個高材生的,先做理科吧,由於昨天理科只有數學和物理課,先做這兩門吧。

不對,怎麼這麼快就能寫完數學作業啊?往常都得和參考書上的答案相對,慢慢的湊出數字來才成的啊,至於證明題,以前曾經做出來過麼?楚雲飛一邊嘀咕一邊翻著參考書對答案:暈啊,怎麼回事?這樣也可以?明天趙老師又該說我了,“不罵你就不會好好學啊?”懷著美不滋滋的心情,楚雲飛開始做物理作業了。

要說楚雲飛在物理和化學上一竅不通那是冤枉他了,可楚雲飛不得不面對的殘酷現實是:儘管他知道物理題和化學題該怎麼做,但是由於數學水準實在是太差,他依舊是得不出正確答案,所以在每次考試的時候,就算是做選擇題,他還是習慣優先把自己得出的答案排除掉(偶爾……選擇題中會有他算出的答案的),而且實踐證明這樣做能保證自己在選擇題上的正確性。但今天可是真正的邪門,和參考書的答案一比較,居然和數學一樣,楚雲飛把所有的題目都算對了,哦,不是,有道題是錯了,但是那是他沒審清楚題,重新列算式以後再一算就萬事OK了。

母親已經開始起來做飯了,收拾好作業,楚雲飛心情愉快的解決了早餐,加了件毛背心——一場秋雨一場寒嘛,向學校出發了。

昨天晚上的一場雨使得空氣格外的清新,城市中常見的粉塵也沒了蹤影,城郊的龍山和鳳山是那麼的清晰,唯有躺在城市片片污水中雜七雜八的黃葉帶給人三分蕭瑟的感覺。由於起得早,加之心情不錯,楚雲飛沒有象往常那樣帶著風走路,而是在慢慢品味或者說慢慢琢磨著早上發生的事情,晃晃悠悠的往學校走去。

一進教室,一個小眼睛,個子比楚雲飛略高的同學就沖了過來,“雲飛,聽說沒有?21冶要去沙特了,援建項目,去30個人呢”,這是王通,和楚雲飛是從小玩大的朋友,他的父母親和楚雲飛的父親都在中國第21冶金建築有限公司工作,他的父親是個處級幹部,所以在他們21冶子弟中,王通算是個消息靈通的。

“沒聽說,老爺子昨天收拾我半天,也許是沒他的份,心情不爽吧”楚雲飛說,“對了,張月望,給你我的作業,今天我可是都做完了”

張月望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直接打斷了楚雲飛的好心情:“楚雲飛,趙老師跟我說,以後不許收你的作業。”

……

第三節課是數學課,趙老師站在講臺上,瞪著能點著煙的眼睛對著楚雲飛:“我不是和你說了嘛?你現在給我出去,以後我的課你不許在教室”“趙老師,我……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說什麼也沒用,你不走我走,聽見沒有?”楚雲飛不語。

趙老師抬頭掃視一下教室,“大家都看到了,這個白癡不出去,那我只好對不起大家了,他不走我走。”說完作勢掉頭下講臺。“哄”,教室裡一片笑聲,老師這樣罵人的還真少見,隨之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交頭接耳聲。

再不出去得被別的同學埋怨了,楚雲飛低頭向教室門走去,邊走邊嘀咕:“操,什麼模範教師,整個一個小心眼兒”,很顯然趙老師注意到了他的不情願,“楚雲飛,你嘴裡不乾不淨叨叨什麼呢?”楚雲飛的火氣一下被點燃:“我說有人這麼小心眼,怪不得趙東輝沒媽呢”

“哄”教室裡的響動比剛才大多了,趙東輝是趙學工的兒子,在隔壁3班,由於趙學工的不近人情,他的妻子和他離婚了,趙學工帶著兒子生活。

楚雲飛在說完話後直接竄出了教室,誰會傻乎乎等收拾?那可真成白癡了,至於在門口罰站?省省吧,反正以後也不用上數學課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由於楚雲飛所受懲罰實在有點誇張而且他在不上課的時間裡東遊西逛畢竟影響到了別人,學校裡都知道了4班有那麼個學生。所以楚雲飛的班主任劉雨影找楚雲飛談話了。

劉老師是教化學的,最近楚雲飛化學的作業完成的非常好,而且物理老師也對他的進步大跌眼鏡。開始劉老師並不是很在意楚雲飛受的處罰,但是由於事情一直沒有解決而且眼看著楚雲飛一天天的進步,劉老師決定幫幫這個“知恥而後勇”的學生。

“雲飛啊,我和趙老師說說,你呢,明天上數學課的時候在教室外面好好的站著,等下課了和趙老師道個歉,雖然趙老師的方式不太正確,但他也是恨你不爭氣啊,你是學生,總不能叫老師先跟你認錯吧?”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36
第三章 成長的煩惱

第二天,趙老師看都沒看在教室外面站的筆直的楚雲飛就進了教室,而楚雲飛也只好在那裡呆呆的站著,課間休息的時候,由於趙老師從來課間不休息,楚雲飛就站在那裡成了別的班同學的笑柄。

趙東輝上個廁所回來,看見了站在那裡的楚雲飛,“呦,這不是楚雲飛麼,你這個樣子好傻哦~”看見楚雲飛沒反應,趙東輝又不甘就這麼便宜了這個傳說中侮辱過自己的傢伙,可他也怕那個父親的嚴厲,這不,眼珠一轉,掉頭走了。

1分鐘以後,3班的劉凱、謝小亮晃悠過來了,劉凱是個壯實的傢伙,而謝小亮則是個小不丁點,劉凱的哥哥劉勇是16中附近的混混,和著幾個狐朋狗友號稱“七金剛”,成天在這一帶惹是生非。謝小亮以前因為個子小,經常被人欺負,於是費勁心機巴結上了劉凱,於是仗著劉勇的名氣在學校裡欺負了這個欺負那個。

“看這個傻B”,說話的是謝小亮,“這樣子還真象個白癡,真他媽的好笑啊”楚雲飛沒理他們,知道這才是個開始,自己要是答話,或者有什麼表情,麻煩會接踵而至。

但是看來劉凱和謝小亮並不想就這麼放過他,謝小亮又開始說話了:“傻B,老子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沒有反應,謝小亮有點惱了:“我操,挺拽啊,信不信老子抽你?”——還是沒有反應,在謝小亮故意變臉的時候,上課鈴響了。

又一節課下了,看到趙老師夾著講義走了出來,楚雲飛跑上去說:“趙老師,我錯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趙老師好象沒聽見似的接著走他的路,楚雲飛跑到趙老師的前方,又說了一遍,趙老師皺皺眉頭,“讓開”,然後就目不斜視的走了,留下楚雲飛呆呆的站在那裡,耳邊全是同學的哄笑聲,其中劉凱和謝小亮的笑聲格外刺耳。

帶著一肚子的不爽,楚雲飛和幾個同學走出了校門,抬頭卻看見了劉凱和謝小亮帶著幾個同年級的學生擋住了去路,再往旁邊一看,趙東輝遠遠的站在馬路另一頭,臉上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同班的同學看見劉凱和謝小亮這倆傢伙,知道沒什麼好事,遠遠的避開了,只剩下了王通站在楚雲飛旁邊。

“怎麼回事?”王通問劉凱,謝小亮搶著說:“王通,沒你的事,我們找他。”王通一看架勢不對,大聲喊道:“操,差不多點,這可是我兄弟。”劉凱過來了,“王通,不是不給你面子,趙東輝要我們幫忙的,你也知道,我不想惹你,可你也別斷我財路。”

王通知道劉凱是忌憚自己的老子,畢竟是個中層幹部呢,可劉凱話都挑明瞭,似乎自己斷他財路也不太不上路,但不管楚雲飛怎麼可能?他想了想,“這樣,那給我個面子,單挑,挑完就事情就了結。”

楚雲飛知道王通本身不是個招搖的人,這樣的結果已經不錯了,畢竟劉凱的背後還有個劉勇,再說自己心裡正在不爽,打人一頓或者被打一頓而就此結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誰來?”那幾個跟著劉凱的學生相互看了看,還沒說什麼,劉凱跳了出來:“來,楚雲飛,試試老子的擒拿手。”

原來,“七金剛”曾經因勒索一個學生而被學生的哥哥——退役的特種兵陳群空手收拾了一頓,陳群看劉勇為人還可以,兩人不打不相識,成了朋友,劉凱也就跟著陳群學了兩招擒拿手。

隨著倆人拳來腳往,兩分鐘後楚雲飛被劉凱把手臂扭到背後,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可劉凱沒打算這麼放過他,也許是謝永亮喋喋不休的咒駡讓他覺得懲罰必須繼續,也許是楚雲飛不卑不亢的神情刺激了他。在肚子上、胸上、頭上挨了若干拳後,楚雲飛不支倒地,他想就這麼樣吧,抱著頭再挨幾腳也該結束了,可隨著惡狠狠的幾腳踢來,一股莫名的倔強湧上心頭,一種不屈服的熱潮在胸中激蕩,在謝小亮“**,你再鳥(音同“吊”)呀,我日!”聲中,這種衝動到了頂點,楚雲飛……站起來了。

劉凱還真想的是再來幾腳就算了,自己的拳腳輕重自己還是知道的,別出什麼事情,可沒想到楚雲飛不給面子的站起來了,這不是說我打人的功夫不行麼?楚雲飛跟著來的“打完了?”一句又讓他有點躊躇,該不該這樣結束?可旁邊的謝小亮不幹了,“**,白癡你真想找死啊?”

又一句這樣的話,楚雲飛真的受不了了,你罵我算了,你敢罵我媽?還一句接一句?“雜碎,你敢罵我媽?”他順手撿起一塊半磚,惡狠狠的朝謝小亮頭上砸去,隨著磚頭和謝小亮腦袋的親密接觸,謝小亮栽倒在地上不動了。一股疼痛從肩上湧來,磚頭落地,楚雲飛回頭一看,紅眼的劉凱正捏著拳頭惡狠狠的看著他,“去你媽的”同樣紅眼的楚雲飛暴怒的一拳打去,在拳頭落在劉凱肩頭的同時,“咯”的一聲輕響,隨後就是劉凱痛苦吼叫——他的右臂脫臼了。

然後的結果就是劉凱和謝小亮由那幾個同學陪著去醫院,王通陪著楚雲飛回家,因為楚雲飛沒有遵守“單挑”的規矩,劉凱留下話來——這事兒沒完!

回到家裡,鼻青臉腫的楚雲飛睜著眼睛胡說半天才讓母親相信自己確實是沒有打架,雖然相對而言父親不容易被欺騙,但令人高興的是,父親要出國了——沙特的援建項目。作為一個普通工程師,出國掙外匯這種好事並不是人人都能輪上的,所以楚振中並沒有追究發生在兒子身上的事情,他只是一反常態的叮嚀兒子要認真學習,好好做人之類的,讓楚雲飛意外的發現父親的嘮叨其實完全可以媲美母親。

劉凱的哥哥劉勇不出意料的找到了楚雲飛,並向他收取了1000元的“醫療費”,沒有遭到毒打的楚雲飛本來以為這事就此結束了,沒想到後來的結果是謝小亮三天兩頭的帶著一兩個金剛向他勒索,沒錢就是一頓胖揍,搞得楚雲飛的壓歲錢金額急劇下降。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又是初三4班的數學課,楚雲飛躺在操場的草坪上,眯著眼睛曬太陽,嘴裡叼著草棍,無聊的想著:這全市數學競賽明天要開始了,趙老師是肯定不能阻止自己參加的——他沒那個權利,這些日子辛苦的學習應該沒有白費,到時候可該好好出口鳥氣了。可鬱悶的是,這個被人勒索……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江海中最近日子過得十分不順心,電視臺欄目又要整改了,辛苦工作快20年了,才是個《教育熱點》欄目的副主編,本來教育類的節目就沒什麼搞頭,無非播播教委的新聞,宣傳一下各個學校類似校慶啦什麼的活動,找兩個特級老師講講題老師還不會認真給你講,為什麼?因為沒報酬啊,誰不知道現在的老師隨便帶倆特長班都是按分鐘收費啊?何況是特級教師?可是,居然《教育熱點》欄目也要參加考評,這個欄目有收視率麼?怎麼現在人成這樣了?看我這個副主編礙事也不能這麼整啊,考評不過關恐怕這個副主編沒了還是小事,弄個待崗(下崗的另一種稱呼)也不是不可能啊。正在思索,“鈴~~~~~”電話鈴響,江副主編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提起話筒:“你好,哪位?”電話另一頭是個少年的聲音:“你好,江主編麼?我是您女兒江娜的同學,我叫楚雲飛,我作文競賽拿第一的時候《教育熱點》報導過我……”

三天后,數學競賽的預賽結束了,楚雲飛以89分的成績高居16中第一,比第二名張月望多出了11分,這麼個成績對趙學工老師實在是個沉重的打擊,頓時流言四起,尤其以嫉妒這個模範教師的老師和喜歡楚雲飛但又不好公開和同事唱對臺戲的老師(例如楚雲飛的語文王老師和英語高老師,還有提出和解意見卻不被人尊重的班主任劉老師)為傳播主力:因為趙老師教得不好,所以楚雲飛同學每次只能考幾分,趙老師不好好反省自己,反而報復楚雲飛同學,不惜以全班同學為人質阻礙他上課,楚雲飛同學被逼無奈,辛苦自學,豁然發現其實趙老師真的是誤人子弟,種種現象令人反思——趙學工憑什麼當模範教師?自然其中也是不乏眼紅特級教師待遇的人,誰讓趙學工做人不成功呢?

而身為風頭人物的楚雲飛並沒有陷入種種流言之中去,雖然落井下石並不違背他做人的宗旨,和別的老師做個小配合整整趙老師是他做夢都想的事,但是目前的他正頭疼于應付來自學校外面的勒索——這個星期五下午他必須支付100元“第N次醫療費”,但是他堅決的要求從這次開始以後的繳費過程不能有謝小亮在場,他的要求得到了滿足。

星期五下午,從語文王老師那裡拿上王老師為他借的《奧林匹克數學習題集》,楚雲飛興沖沖的出了學校,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即將遭到勒索的傢伙。果不出所料,門口謝小亮沖他輕蔑的一笑:“黃樓後面,五哥六哥等你呢”

謝小亮口中的五哥劉哥就是“七金剛”裡的老五黃強和老六遲志剛,長久以來,就是這倆人夥同謝小亮從楚雲飛這裡訛走不少錢,楚雲飛皺起眉頭,苦惱的輕歎一聲。

過不多久,楚雲飛灰頭土臉的出來了,他走到斜著眼睛看他的謝小亮面前,用很古怪的表情說:“你的壓歲錢有沒有3000塊錢?”說完,揚長而去。

回到家中,老媽已經在家,為他參加全市的數學競賽複賽,老媽這段時間天天好肉好菜的做著,還時不時來點補品什麼的,看著合不攏嘴的老媽,楚雲飛真的有點納悶,以前自己怎麼就學不好數學呢?

晚上9點50,市第二電視臺《教育熱點》開播了,看著電視裡的標題《怎麼才能斬斷伸向學校的黑手?——16中某學生遭遇搶劫現場紀實》,楚雲飛的臉上漾起壓抑不住的微笑。心道:還好老媽夜班,要不還真有點麻煩。

電視上,一個身穿16中校服的學生被兩個明顯大他一號的青年圍在棟黃樓的牆角,那個學生佝僂著單薄的身體,縮著腦袋,時不時的搖搖頭,卻被那兩個青年在頭上左一下右一下的拍著,後來那兩個青年明顯的惱羞成怒,一頓拳腳把學生打倒在地,學生哆哆嗦嗦站起來,扭頭,然後一個青年向學生扭頭的方向的口袋中掏出什麼幾張類似鈔票的東西。最後就是兩個青年掉頭愕然地望向鏡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鏡頭切回演播室,漂亮的主持人滿臉都是正義:“這是我台記者在偶然間偷拍到的,為了真實的記錄這一切,我們沒有中止犯罪嫌疑人的行為………………最後,我們向廣大觀眾承諾:我們會對該事件進行跟蹤報導。”

回味了半天自己的作品,楚雲飛站起來關掉電視,得意的心情還是無法平靜:看來以後去演電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哈哈!該去做題了,不過明後天看來肯定不能休息了。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37
第四章 誰叫誰哥

第二天中午,就在楚雲飛等得都不耐煩了的時候,想像中的電話來了:“小楚麼?”劉勇的聲音有點軟,“是我,你誰呀?”“我是劉勇,找你有點事情商量,什麼時候方便?”,楚雲飛嘴角扯了一下,懶洋洋的說:“哦,勇哥不是總叫我姓楚的麼?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啊?”劉勇無奈的說:“別開玩笑了,真找你有事。”

楚雲飛還是那種要死不活的聲音:“我媽等我吃飯呢,勇哥你有什麼事電話裡說不成麼?”“那出來吃吧,勇哥我請你”楚雲飛笑了笑,“呵呵,勇哥你請我?不敢當……這麼著,下午3點吧,什麼地方?”“那就3點心情酒吧,哥哥我請你”。

下午3點,楚雲飛準時出現在心情酒吧,其實這裡只是一個很簡陋小雪糕店,提供雪糕、霜淇淋、小蛋糕還有啤酒什麼的,離16中不遠,離3中也很近,經常有3中的搞對象的學生在這裡,偶爾16中早戀的小混混們也來這裡請小女孩吃個霜淇淋什麼的。不過,在16中的初中生和3中的高中生眼裡,這也算得上個酒吧了。

劉勇已經等了一陣了,他是中午聽別人說的,電視裡報導有倆勒索16中學生的青年被偷拍現行,而且定義是搶劫。講述的人還說拍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看模樣應該是老五黃強和老六遲志剛。劉勇很清楚:搶劫和勒索這區別可大了去了,他馬上聯繫老六和老五,這倆傢夥倒是也承認得乾脆,還說拿錢以後看見背後有個中年人鬼鬼祟祟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劉勇馬上意識到問題嚴重了,仔細問了他倆半天,才決定約楚雲飛見面。

自然,為了這次見面劉勇想好了一套說詞,還偷偷的帶了個小答錄機,在談話中一定要說明這只是個勒索事件,實在不行,起碼可以通過答錄機的記錄證明倆兄弟的無辜。

“噢,勇哥來得早啊,不好意思”楚雲飛做了不好意思的樣子,“先別說正事,勇哥先讓酒吧放個迪曲成麼?”

劉勇一下沒反映過來,等回過味來,挫敗、自責、失落,種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看來自己的小答錄機是用不成了,這事恐怕不是一般的棘手,小傢夥不好對付啊。

楚雲飛可篤定的很,放迪曲雖然有點擾民,但別的客人根本不可能反對,誰不認識“七金剛”裡老二啊。

超重低音和打擊樂響起,隨著音箱的震動簡陋的酒吧一顫一顫,讓人有點房子會不會馬上坍塌的擔心。遞過一罐啤酒,劉勇把嘴湊到楚雲飛的耳邊大聲嚷嚷:“現在可以了吧?”楚雲飛點點頭,扯掉易開罐的封口,大聲說:“謝謝勇哥”。

“昨天電視看了沒有?關於你和老五老六的事?”楚雲飛點點頭表示知道。

“我跟你要了1000塊錢,就沒再想找你的茬了,不過,和劉凱一起的那個小子總是攛掇老五老六去跟你要錢,我知道,但我也沒管,雖然他們這麼做有點不地道,不合規矩,可是我也不能擋弟兄們的財路,而且畢竟這事源頭在我身上,現在,弄出事來了,他們不該沒完沒了的跟你勒索……”

“是搶劫!”楚雲飛很不知好歹的打斷了劉勇的話,喝了口啤酒,“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不過好象聽說他們是什麼金剛裡面的人。”

劉勇瞪著楚雲飛楞了半天,皺著眉頭說:“這麼著,你說吧,你要什麼?怎麼樣才能證明他們是勒索?我喜歡痛快人。”說著說著劉勇眼睛有點紅了。

“本來就是搶劫,能說點別的麼?”楚雲飛又一口啤酒。開玩笑,說是勒索?江叔叔不殺了我才怪,新聞要的就是震撼,和江叔叔可是有約定的。

“你~~~”劉勇眼睛更紅了,腮幫子鼓起來了——他是在咬牙?

“勇哥聽我說,除開搶劫和勒索,還有別的事可以商量的。”

劉勇盯著楚雲飛看了半天,眼睛一點點變回原色,不過多了點憂慮,“小楚你是聰明人,有什麼想法跟勇哥說說?”

“我可以說從來不認識他們,偷拍的效果也不是很好,根本就是無頭案,我還可以不報案,就說我害怕報復,所謂民不舉官不究,雖然這事肯定要有點影響,但是媒體最終注意的重點就是學生的普遍生存環境,個別案例並不重要,你們又是玩社會的,找倆認識的員警打點一下,五哥六哥出去躲倆月不就成了?”

劉勇倒抽一口氣,操,劉凱怎麼惹了這麼個主?“還五哥六哥?讓他們管你叫哥好了”。想了想,劉勇問:“開出你不報案的條件吧,我掂量掂量。”

楚雲飛認真想了想:“我老子去國外了,家裡沒大人,以後有事就得勇哥你罩著我了。”劉勇一臉的誠意:“沒問題,從今天起雲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還有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楚雲飛道:“還有就是這事主要是謝小亮煽風點火,就是那個小個子,這一陣搞得我總是提心吊膽,躲著五哥六哥,壓力很大,又讓他們弄走不少錢,我想跟他要3000塊補償,我只收2500好了。”劉勇無奈:這是讓我替你勒索了,操,髒活我做,你拿大頭,不過你沒訛我封口費,弟兄們還有辛苦費拿。還算明白人。“好了,這事交給哥哥我了”“那就沒別的事了。”

劉勇心裡一下輕鬆起來:還是年輕啊,要是你讓我自己開條件,那你不是大發了?

看看楚雲飛已經走出酒吧,劉勇突然一個激靈,跑出去喊住楚雲飛:“雲飛,這事真的是偶然的?”楚雲飛回過頭一臉的茫然:“什麼偶然?”劉勇心裡歎口氣:看來就是這樣了,以你的聰明會不明白我的意思?“沒什麼,哥哥回去和老五老六打招呼去。”

看著楚雲飛越走越遠的身影,劉勇頭皮一陣發麻:這傢夥到底什麼人啊?聰明得過分還是背後有人?得告訴哥幾個,躲著他走為好。

…………

雖然是星期六,但是江海中今天可過得太充實了,一大早就被張副台長的電話騷擾,江副主編婉轉的向領導解釋了為什麼發這種比較敏感的內容:我們欄目也要考核啊,又是在教育的範疇內沒超出範圍,時間太倉促沒時間向領導請示畢竟新聞要講究個及時性……說來說去就那麼一個意思——收視率我是可以弄上去的,看你給不給政策了。隨後又忙著接待各路神仙,打發完了日報的記者,看著雪片一樣回饋回來的觀眾資訊,江副主編幸福得臉皮發緊:怎麼從來沒發現居然有這麼多人看《教育熱點》?正在陶醉中,電話響起:“古田派出所?需要找我們瞭解情況?好的,我馬上派人過去協助調查”放下電話,有點小小的擔心:小楚你可得挺住啊!

楚雲飛剛吃完豐盛的晚餐,正在家裡練拉力器,他是典型的閒不住,吃完飯不能馬上學習,但是總得給自己弄點什麼事做吧。正在鍛煉,門鈴響起,打開門,一男一女倆員警走了進來,證件一晃:“古田派出所的,調查點事情。”楚雲飛老媽過來了:“什麼事?”“你是葉美,你是楚雲飛?”在得到肯定回答後,兩個員警對視一眼,“這樣的,我們有點事情需要找楚雲飛瞭解瞭解。”看到葉女士驚異的眼光,女員警話鋒一轉:“楚雲飛你出來一下”,心道:看來葉美還不知情,那就把小傢夥叫出來吧,省得有他媽在旁邊糾扯,半天弄不明白情況。楚雲飛沖著老媽笑笑:“沒事,你兒子你還不放心?”說完就晃悠著跟倆員警出去了,留下老媽一個人在家裡走來走去。

來到樓下,男員警一臉嚴肅:“昨天你遇到搶劫了?”楚雲飛挺無奈,“是啊!”“那好,你跟我們走一趟,回去做個記錄。”“等等,”楚雲飛有點著急,“是不是做個記錄就立案了?”“是。”“那我不去了,我怕報復,我還想正正常常上學呢。”男員警不樂意了,小傢夥還挺刺頭啊,“少廢話,你有配合員警調查的義務,走。”楚雲飛也有點火了,可是不敢發作,“我去過派出所好幾次了,報告說學校附近有社會青年搶劫,可根本沒人理我,”倆員警覺得好笑:廢話,就你個毛孩子,誰會理你。楚雲飛眼珠一轉“這可是事實,而且那幾個員警我也記得,你要我去,那就一定要把這話記錄上,要不我不去。”兩個員警有點頭大了,這樣恐怕會有同事涉及到失職了……現在孩子這麼聰明瞭?女員警看情形不對,微微一笑,“那我們就在這裡問問你好了,不過到時候抓住嫌疑人可是需要你指認的,這個沒問題吧?”

在兩個員警在確認楚雲飛確實不認識那倆人之後,詢問了兩個人的體貌特徵,楚雲飛以嚇昏頭為理由堅決不好好說,看著兩個員警悻悻的離去,回家接受老媽的審訊去了。

對付老媽也比較好辦,說明員警只是調查學校的治安,否則自己鐵定被帶走了,不讓你在場只是怕你問來問去耽誤時間,他們還要去別的同學家調查呢。員警也是人,也想早點休息啊。還有,數學競賽的複賽就要開始了。

葉美聽了琢磨半天,看樣子就是這麼回事了,競賽的事可是大事,孩子要能考好,不但能在自己的家人面前長臉,還能保送個好的學校,沒准能上市一中呢。想到這裡,揮揮手,示意楚雲飛回房間學習去。

謝小亮這個週末可是過得不太如意,自己個子小體力差,本來以前經常受別人欺負,自從跟上凱哥也是指點江山激揚嘴皮糞土同學的,怎麼揚眉吐氣的日子沒過多久凱哥的老大就給自己來一悶棍?五哥六哥平時拿錢的時候也是兄弟長兄弟短的,這一出事,不但得給那個楚王八3000,五哥六哥還刮了自己1000跑路費,自己的那點家當怎麼夠這麼折騰的?關鍵是以後跟誰混好呢?萬一凱哥不罩我了,我還不得被那些“翻身農奴”踩死啊?都是那個楚王八——?不對,這次收錢沒我,逃過了這一劫,這還是楚雲飛堅持的,不會這裡有什麼緣故吧?要不回頭和雲飛同學諮詢諮詢?似乎他來頭也不小,跟著他沒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楚雲飛心情愉快的來到學校,忙了整整一個週末,處理完了若干事情,掙到2500的“精神損失費”,又做出幾道以前從來沒有做出的數學題,現在的心情是非常放鬆的。

不過中國的成語裡有個詞叫“好景不長”,楚同學很快就收到一個令他不太開心的消息,一直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班主任化學劉老師被調到了第一重點中學先陽市一中教高中去了,不過還好,接替的班主任是物理郭老師,要是趙學工的話楚雲飛恐怕就得考慮換班了。

還有就是謝小亮這個另人討厭的傢夥居然來找楚雲飛道歉,還說什麼以前雖然對不住你,但是沒想到雲飛一直把我當同學,現在才知道同學情誼是多麼的難得,搞的楚雲飛暗自忖思:這傢夥到底知道了多少?不過顯然楚雲飛不能直接告訴他:因為你在場的話就是勒索而構不成搶劫了。所以楚雲飛只能真誠的告誡這個才被自己勒索一大筆的傢夥,“其實真的沒什麼,我也知道你以前受的氣很多,所以有劉凱給你做主以後難免囂張了點,以後記得給別人留點餘地就好了,過分的事情做多了總是不好。”簡單的幾句話說得謝小亮感激涕零,拍胸脯保證記住雲飛同學的話了,請雲飛同學看他的實際表現。

最讓楚雲飛撓頭的還是紛紜而至的記者們,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了記者的神通廣大,所有的記者都能夠肯定遭到搶劫的就是單薄的楚雲飛同學,但是楚同學打定主意咬緊牙關就是不承認,只有在私下裡才對兩個纏得他受不了太敬業的記者承認了自己就是那個倒楣蛋,但是怕報復,怕影響正常的學習,母親說了,一旦有哪個記者捅出此事,那麼法庭是唯一的選擇。而顯然楚某人目前只是個未成年的被監護人,監護人的警告在這些記者面前確實是道不好逾越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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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金牌戰略

楚雲飛下學回家後,被母親葉美女士逮住又是一通盤問,很顯然母親大人遭到了部分記者的騷擾,聯想起員警上門的情景,母親覺得有必要好好和兒子溝通溝通,孩子父親遠在異國他鄉,做母親不是更該操點心麼?

不忍心讓母親再為自己擔心,鐵嘴鋼牙的楚雲飛沒有繼續否認下去,他告訴母親:搶劫已經結束,兒子沒遭到任何人身傷害,關鍵是員警說了,一定要控制傳聞的散播,一來是為你兒子的人身安全著想,你不想兒子被報復吧?二來是宣傳太厲害會影響警方破案,造成的後果不可想像,還有就是再有記者騷擾母親大人母親你可得記住用法庭去威脅啊。於是深為自己沒能完成好保護孩子重任而自責的母親成了兒子堅定的同盟。

三天后,全市數學競賽成績公佈,在總分為250分的考試中,楚雲飛以197分的成績笑傲全市,33中劉麗麗同學以194分緊隨其後,楚雲飛同學再次登上風口浪尖,如果說上次16中第一不足以說明任何問題的話,這次16中的師生們再也不能視而不見了。

《教育熱點》的記者們在一年內兩次踏入16中,為的是表彰同一個學生,在16中建校以來的歷史上,不能說絕後,但肯定是空前的。16中一把手藍校長忙著跑前跑後,無怨無悔地在深冬的寒風中汗流浹背,在做完類似上次的學校簡介和師資力量的誇大等工作後,有個漂亮的現場主持人完成了江副主編的授意:“我們想採訪一下楚雲飛同學,可以麼?”藍校長有點納悶:怎麼居然還有採訪學生一項,不是說為了保證學生的正常學習儘量不讓他們上鏡的麼?不過對於楚雲飛這個怪學生藍校長還是願意網開一面的,再說,隨隨便便拒絕市台的記者也對學校沒什麼好處。

主持人:“楚雲飛同學,你能講講你取得這麼好成績的經驗麼?”

楚雲飛:“天道酬勤,我想努力學習是最主要的原因。”

主持人:“在年初的的作文競賽和現在的數學競賽都取得全市的第一,你認為僅僅*努力就能夠作到麼?”

楚雲飛(平淡狀):“年初?那是過去的事情了。”

…………………………

主持人:“最後一個問題,全國初中生奧林匹克競賽數學班暑假要開始集中培訓,咱們市就你一個名額,能說說你的目標麼?”

楚雲飛:“不去了,其實我有3個月沒上數學課了,我的基礎很差,老師都不願意教我。”

主持人驚訝得忘記了結束語,停頓一下,說了句不專業的話:“那先到這裡好了。”

藍校長回頭看看,趙學工老師也在發愣,悄悄過去耳語:“不准說話,回頭把你從那個班調走,還有,找塊毛巾把頭上汗擦擦,什麼樣子。”天知道就算允許趙老師講話他能講出什麼來,藍校長也算白操心了。

江海中看著錄像苦笑:這個小傢伙,膽子還真大,不過膽子小的也想不出上次那種嚇人的計畫。你隨隨便便挨頓揍,我這裡忙的電話都快炸了,幸虧跟教委、公安局、市政府的協調和解釋不用我負責,要不覺都沒法睡了。

編輯看著副主編在那裡發愣,大著膽子問了一聲:“要剪掉麼?”江海中給了他個“白癡,這還用問?”的眼神,編輯用無辜的眼神反駁“這可是你指定的人選”。

回到家裡,老媽已經知道了,並且積極的開通了家裡電話的國際長途,向遠在沙特的楚振中報喜,遺憾的是楚振中在工地現場不在辦公室,葉美10分鐘就打一次電話讓辦公室裡所有沒去現場的人都熟悉了她的聲音,在花費了120元長途電話費後才完成報喜的任務。後來交話費時葉美思索再三還是關閉了電話的國際長途許可權。

第二天,葉美的妹妹葉麗來了,還帶著自己孩子陳小軍,陳小軍比楚雲飛小一歲上初二,是個調皮搗蛋的主兒,學習成績不是很好,尤其數學相當糟糕。

葉麗的來意很明確:首先恭喜姐姐養了個這麼出息的兒子,然後就是要求楚雲飛輔導他的表弟陳小軍,由於陳小軍上學的19中離16中比較近,所以以後陳小軍下午下學以後就到葉美家裡來學習,星期六星期天再回家,反正兄弟倆以前接觸也少,正好融洽融洽感情,再說楚振中也不在家,多一個人還熱鬧點。

葉美聽了覺得妹妹的要求很正常,但還是向妹妹表示楚雲飛已經初三正是關鍵時刻,會不會對孩子的學習造成影響?誰知道葉麗對楚雲飛的信心比葉美還足:雲飛願意的話估計現在就能被保送到3中或者1中。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冬去春來,街道兩旁的樹葉由淡綠變成濃綠,大半年時間就這麼匆匆過去了,楚雲飛在這段時間裡過得順風順水,先是放棄了參加奧林匹克競賽數學班的培訓資格,又在班主任郭老師的“關懷”下拿回一個物理競賽全省第三,得到了奧林匹克競賽物理班的培訓資格,因為趙學工的緣故楚雲飛拒絕了被保送到數學教學力量雄厚的第一重點市一中,而聽從了郭老師的意見選擇了以偏重物理出名又離家比較近的第三中學。

在謝小亮的努力下,楚雲飛和他關係近了很多,不過這傢伙還是少不了惹是生非,只是沒那麼過分就是了,惹出了幾件不大不小麻煩,搞得劉凱都不好給他說話,還是楚雲飛托劉勇幫他擺平的,楚雲飛常笑他是要把“前10年受的欺負全找回來才甘休啊”?黃強和遲志剛也早回來了,不過每次遇到楚雲飛的時候倆人都是遠遠繞開,能不碰頭是堅決不碰頭的。王通開始動家屬院裡某個凶巴巴小姑娘的腦筋,在楚雲飛看來他的眼光實在不可恭維。陳小軍的學習在楚雲飛的幫助下也有所進步,他甚至和謝小亮也混的溜熟。

由於楚雲飛不用參加中考,在中考衝刺的階段他就不上學了。痛痛快快玩了幾天,在感到實在閑得無聊後,辦了個圖書館閱讀卡開始“泡館”。

中考結束了,王通和謝小亮拽著劉凱來找楚雲飛慶賀,經過陳小軍的指點在圖書館抓到了楚雲飛,謝小亮一把拎起他看的書:“誇張了點吧?《道德經》?裝神弄鬼的書?”楚雲飛難得的臉紅了紅,“這種開放式的圖書館裡也沒什麼太好看的書,而且我總是做夢夢見老道,沒什麼可看的就隨便找幾本這種書看看,考得怎麼樣?”“不說考試,找個地方喝啤酒去,你又不玩電子遊戲。”王通插話了。

又瞎混了半個月,實在沒什麼可做的,楚雲飛就想要不早點去北京好了,隨便轉幾天培訓班報名的時間就該到了。於是收拾行李,向北京出發。

到了北京先去培訓班看看,這麼早還真有接待的人,一個比楚雲飛大不了幾歲的小姑娘在那裡負責登記,楚雲飛有些懷疑她屬於勤工儉學的學生,不過再想想吹皺昆明湖的春水也不關自己的事啊。

不想到時候臨時找起來費手腳,楚雲飛去培訓的教室轉了一圈,卻意外的發現門是開著的,還有比自己來得更早的?探頭一看,一個滿頭白髮的中年人坐在那裡發呆,雖然這麼形容他有點不太厚道,但事實上確實這樣,滿頭白髮,可面色紅潤,極少皺紋,尤其是一雙眼睛既黑又大且亮,沒有老年人常見的那種渾濁的眼神。

楚雲飛正在琢磨這位的年齡,那中年人卻已經發現了他,沖楚雲飛微微一笑:“參加培訓的吧?你來的很早啊。”“是,我家是河東省先陽市的,沒來過北京,早點過來好熟悉熟悉。”。

“哈”,那中年人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你別就是那個沒參加數學培訓選了物理培訓的學生吧。”楚雲飛難免有點疑惑:“我就是楚雲飛,不過……我那麼有名麼?”

“唉,這你就不懂了,”中年人長歎一聲“咱們國家‘金牌’戰略你總該是知道的吧?金牌是唯一的目標。”停頓了一下,“為了能保證奪取最多的獎牌,你們所有即將參加培訓的學生的考卷都被一一仔細的分析過,你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例子了,錯的都是比較基礎的內容,複雜的反而難不倒你,本來你是被比較看好的。”

說著說著中年人眼睛一亮:“不過你居然轉到了物理班。我們比較奇怪,數學競賽的獎項要遠遠多於物理競賽的獎項,所以物理競賽不是很受重視,每個省只有前3名可以參加培訓。——其實隔壁樓就是數學培訓班,要不我也不可能知道你。”

楚雲飛的好奇心一下被吊起來了,“那你對我的物理卷子肯定也研究過了,請問老師怎麼評價?”

老師也許想回避什麼,和楚雲飛打起了太極拳:“其實你的思維存在個誤區,數學水準是可以評價的,物理怎麼能和數學相比?我不是說數學不重要,而是數學是手段,物理才是目的。”說著說著,老師發現楚雲飛的眼中有異樣的亮光,老師的講話興致被鉤起來了,不自覺的就跑題了。

“數學是大部分學科的基礎,通過它來發展各個學科,比如說物理,你想瞭解結果,就要通過數學方程式計算;你想做出假設,就要擬訂理論來證明,也許還需要複雜的數學模型。就數學而言,對就是對的,錯就是錯的,暫時分不出對錯的就是猜想,但是猜想最終也只有對或者錯兩種可能,只要數學水準能達到解決那個猜想的高度就成了,所以我個人認為數學只是一門輔助學科。”

楚雲飛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還有一種說不出味道在心中慢慢綻放。

“物理就不一樣了,那是種全域性學科,我們對這個宇宙哪怕是這個這個小小的地球來說,未知的東西都太多了,太多的東西不能夠用簡單的對錯來解釋,因為我們知道的太少,甚至沒有權力去判斷它是對的還是錯的,比如說一代偉人牛頓會在生命的最後20多年裡試圖用方程式去證明上帝的存在。”

“所以,要想真正學好物理,就先選擇你的哲學吧。”

楚雲飛聽得目瞪口呆,腦中似乎有個阻礙思維的塞子在瞬間被拔去,天地間一片光明,以他的年齡和閱歷來說,這些理論還根本不可能接觸得到,書上也是沒有的,以至於楚雲飛覺得現在背上背包回家都可以了,真的沒有白來。其實也正因為他還年輕很多條條框框沒有定型,接觸得早,才能夠極大的拓展他的思維能力,不過這些就是後話了。

楚雲飛發現自己還不知道老師姓什麼,有點太沒禮貌了,“請問老師貴姓?”

老師確實有大家風範:“我就是王展強。”

楚雲飛打起了小算盤,和王老師套套近乎,沒准能弄點小灶充實自己呢:“您就是負責培訓我們的吧?”

王展強臉上表情奇怪,有點憤怒、有點尷尬、還有點哭笑不得:“我……呃,我的講課方式不太適合‘金牌戰略’的精神。”

接下來的幾天,楚雲飛也沒興趣出去玩了,天天和王老師混在一起。其實楚雲飛對知識的渴求程度是相當變態的,尤其是他感興趣的東西。但遺憾的是,再也沒有了初聽王老師說話的那種震撼了。其實這也很好理解,王展強在初次演講的時候已經把總綱要說清楚了,後面那種類似“直線的終極表現就是圓”這種小小的有異議的理論已經引不起楚雲飛太大的熱情了。

同時楚雲飛也搞清楚了王老師才40歲,滿頭白髮屬於天生,屬於“海歸”派,教書的能力是有的,但是他的講課方式實在有點天馬行空,叛經離道,明顯不屬於中國風格;他本人也對中國的教育方式也不是很滿意。實在不好安排,就安排他在奧林匹克課題組做個審查教材的閑差事,其實那些全國篩選出來的優秀教師對教材的把握可比他要強。

培訓開始以後,楚雲飛才發現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一開始講課的時間還多些,到後來做題的時間要遠遠的大於講課的時間,一個月時間在紙堆中飛快的逝去。

培訓結束,楚雲飛參加了考試,才知道決賽不僅僅是這次考試,還要綜合平常的習題完成情況。前七名是要參加國際競賽的,畢竟是“金牌戰略”,全國的奧林匹克競賽一定得是最強者,簡單的一兩次考試可不能作為全部標準,所以參賽成績在9月中旬才能出來。

楚雲飛背著沉重的資料回到了先陽市,開始了他的高中生活。王通也考進了3中,謝小亮考進了普通高中9中,劉凱上了鐵路建築學校。

沒過一個月,慘劇就這麼發生了……

______________

楚雲飛甚至沒有記完全同班同學的名字就穿上了軍裝,只是為了逃離這個環境和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其實他的願望中還是希望母親或者江主編能給他個不參軍的好理由,不過很多年後談起此事,所有的人都懷疑給他個理由他真的會留下來麼?也許好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

(本人沒有參過軍,只是對多年前大學軍訓的時候那首“雖然沒有戴上大學校徽,我為我的選擇高呼萬歲”記憶猶新,並深引以未能參軍為終身之憾,所以文中含混和錯誤之處請行家指正並包涵,要是以架空為理由掩飾自己的無知感覺有那麼點無恥)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38
第六章 從連到團

一年過後,太行山深處。

帥子清連長看著筆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楚雲飛,皺著眉頭長歎一口氣。

這個傢伙在初來時就顯得有點怪異,帶了10幾年兵的“帥哥”(大家都這麼稱呼帥連長)硬是沒見過這種類型的兵。

參軍的時候年紀才16歲,這很正常,不少城市兵還有個別農村兵都是這個年紀參軍的,不過那些主兒都進了軍分區、後勤機關或者部隊企業什麼的了,來野戰部隊的可沒幾個,這是一怪。

這傢伙剛來的時候身體單薄,臉色發白,一副站也站不住的模樣,可誰也沒想到那單薄的身體內竟蘊涵著那麼大的潛力,在訓練的時候拼命上量,還經常自己單練,一副不想活了的樣子,而且他還全都挺過來了。別人做3練習,他在暗處悄悄的做5練習6練習,想當殺手還是打手啊?和平年代這種訓練態度算是二怪。

在3小時內背會《新兵須知》並且考試第一;文采驚人,經常負責壁報文章和連內書面材料書寫;汽車維修、通訊維護樣樣精通;聰明異常且從不提及參軍前的事情,大家總是納悶這個看來絕對能考上大學的傢伙為什麼會來參軍。這是三怪。

感覺極其敏銳,在對抗練習中總能發現潛在的危險,他一潛伏,找他比在大海裡找針容易不了多少。有人問起原因只會微笑,著急了就胡說是天性或者上輩子當過兵,比偵察兵還象偵察兵,這是四怪。

部隊裡有只狗,大小和牛犢相仿,皮毛油光發亮,人稱“老油”,稟性善良但愛與人爭鬥,無聊者爭相空手與其格鬥,從來是人方輸,但在不久前,身高已竄至170釐米但依舊銷瘦的楚雲飛打贏了人犬大戰,並且成功的多次衛冕;同時他也是團內神槍之一,出槍奇快,槍感好,綜合實力強大,見過點世面的“帥哥”感覺這傢伙完全有能力參加參加全軍大比武甚至獲得名次。身手敏捷,實力超群姑且就算第五怪吧。

總之,除了年紀小點,天生的、絕對的優秀軍人啊。

一怪兩怪不算怪,不過有此5怪那絕對就是怪異了。

梁東民也是先陽兵,和楚雲飛同一年入伍,身寬體胖,性情梗直。按說一個連隊裡100來號人有同省的老鄉都該好好珍惜,何況是同市的,所以梁東民剛開始雖然和大家一樣有點看不起這個比他小兩歲的瘦弱少年,但還是表示出了老鄉應有的熱情;楚雲飛倒是來者不拒,兩人關係很快融洽。後來由於楚雲飛的怪異逐漸表現出來,慢慢的贏得了梁東民的尊重,可是怪異越來越明顯,梗直的梁東民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就追問起來。楚雲飛倒是也沒有把自己的身世看得過於珍重,實在頂不住就說了,梁東民“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先陽市著名不幸人士的後人,作為連裡少數幾個知情人之一他是經常開導楚雲飛的。

自從知道楚雲飛的遭遇,熱忱的梁東民總是琢磨怎麼才能幫幫不幸的老鄉,在他的鼓動下,他家裡不知道從哪裡找了本沒封皮的“武功秘笈”給他寄了過來,梁東民把這發黃的本本塞給楚雲飛,自己是堅決的不參與修煉,估計是他心裡也沒底吧。

來者不拒是楚雲飛最大的特點之一,何況是這種他最在意的物件兒?雖然沒有任何前輩的指點,自信心十足的他還是按照秘笈嘗試操作,修煉多日,居然沒練出什麼問題還隱隱感覺體內有“氣”了,於是楚雲飛熱情馬上高漲,拼命修煉,倒是把這本其實不怎麼樣的秘笈修煉到了一定高度。直接後果就是身體變敏捷,而且成了唯一能讓“老油”躲著走的人類。

這個連隊地處太行山區,周邊10裡只有兩個小小的村落和其他部隊,離最近的小鎮義井都有60多裡。

山民是比較貧窮的,來錢的地方不多,於是就有腦瓜靈活的村民想到低價收購部隊的“剩餘物資”自己用或去鎮上倒賣,比如說戰士穿的大頭鞋、軍裝、帽子甚至軍大衣軍用被褥,憑良心說軍隊的“物資“品質是相當過硬的。同時戰士中也確實有比較節省的或者缺錢的,就把多餘的物資賣掉,甚至有個別戰士偷盜與自己合不來的戰友的“物資”去出售,不過後一種情況一旦被失主查獲當事人的下場會是極其悲慘的。

貧窮的村民一旦有了來錢或者說省錢的途徑,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安於貧窮的心態。於是問題就來了:永遠沒有人會嫌錢多,再於是就有眼紅的村民想到了“盜竊”並積極的操作起來,久而久之,部隊“失竊”現象就嚴重起來。於是只負責看軍械看豬的“老油”們兼起了“抓小偷”的任務。

可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有狗報警並不能杜絕盜竊。這天,連丟上衣和大頭鞋的梁東民居然看到了自己做了暗記的失物穿在某村民身上,怒火沖天的他根本沒想對方有5人而自己只是1人,直接沖上去就使用暴力。

村民成天勞作,身體肯定強壯,何況還是敢打狼和豹子的山民?彪悍的山民們在突來的咒駡聲中驚見一個“村友”被打倒,血性發作,對肇事者進行了瘋狂的報復,很快將肇事者擊倒在地,而且並不因為梁東民已經躺在地上就終止對他的毆打。

恰好此時,楚雲飛做完“功課”回營路過,聽到異聲躡手躡腳趕來,見到這種情況那是絕對不可能忍受的。軍營一年,打架已是常事,何況以“老油”尚且回避的強悍。於是強大的怪異立刻體現,擅長“潛行”的楚雲飛暴起一拳先擊暈一個看起來最壯實的村民,趁對方尚未從毆打的快意中清醒過來之間又踢飛一個村民,幾個回合過後,剩下的兩個彪悍在正面的對抗中被更彪悍擊倒。

楚雲飛本想扶起戰友就此回營,卻發現紅腫的“豬頭”居然……居然是梁東民,這還了得?於是那幾個村民下場之悲慘就不需要在這裡贅述了。

中國的村莊其實和非洲的部落相似,那個村子的村民看到同“部族”被毆打的慘樣,又知道人民的軍隊其實對人民下不了多黑的手這種常識,於是就有了相約而來,以全族之人力要求部隊嚴厲懲罰打人兇手的景象。

懲罰梁東民其實沒有任何說得過去的理由,何況他正躺在救護室裡,所以“帥哥”此時正在為如何處理楚雲飛給村民一個合理的交代而發愁。

楚雲飛見“帥哥”遲遲拿不出主意,哪裡知道首長正在回憶他的怪異,心情有一點點的不安,辯解道:“報告連長,雖然我做錯了事,但是絕對不後悔,如果重新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您不用再猶豫了,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我好了。”這也算是以退為進吧。

“帥哥”的思路被打斷,點點頭,“林指導員不在,不用開會決定了,這樣吧,關三天禁閉,然後臨時調你去義井團部避避風頭,什麼時候回來就等通知吧。”

把楚雲飛當眾請進“小黑屋”,“帥哥”回頭對站在軍營門口村民交代:“破壞軍民團結,關他3天禁閉,然後送到團裡接受處理,怎麼樣?”村民們不依不饒,“帥哥”的臉色開始猙獰,丟下一句“我的兵現在還在搶救!”掉頭就走,有耳朵尖的村民隱約聽見首長轉身時嘀咕“偷東西還有理了。”

三天后,義井團部,楚雲飛拿著連裡的證明前來報到,負責接待的老兵王展翅挺奇怪這種待遇:“你是惹人了吧?”楚雲飛把情況一五一十做了說明,王展翅點點頭,“哦,是你呀,葛副團長說了,讓你來了去見他。”

在葛副團長的辦公室喊聲“報告”,首長正在洗臉,“進來”,頭也不回的喋喋不休,“解氣,今天摔了老耿一個馬趴,哈哈,——你是誰?”

楚雲飛大聲喊到:“報告首長,五連戰士楚雲飛向您報到!”

葛副團長點點頭,順手用毛巾擦乾淨臉,把毛巾搭起。拉開椅子坐下,抬頭很有興趣的看著站在桌前的戰士:“破壞軍民團結,你膽子不小啊。”

楚雲飛一個立正:“報告首長,地下躺著我的戰友,頭腦發熱,沒想那麼多。”

葛副團長的臉色變得好快:“這麼說你還有理了?”

楚雲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來個一聲不吭,就當是默認。

看著小戰士如此的冥頑不靈,葛副團長的臉色越發陰沉,“不吭氣?不吭氣就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這種兵我見得多了,臉上一套,背後一套,是不是覺得該給你記功了?是不是感到很委屈啊?”

楚雲飛知道不說話不行了,“啪”又是個立正,“報告首長,我沒有。”

“沒有?沒有才怪?”葛副團長陰沉的臉上顯示出“不詳之兆”,“我們軍隊是人民的軍隊,人民是水,我們就是魚,離開了水的魚還能活麼?”

“戰友受傷?戰友受傷就能對支持我們的人民群眾下狠手麼?人家都躺在地下了你還不甘休,年紀輕輕,好狠的心腸啊!”

楚雲飛有點摸不著頭腦,但直覺上他覺得應該表個態,又一個立正,“我錯了,請首長處罰。”

葛副團長臉上慢慢陰轉多雲:“我覺得好象還是委屈了你了。”

又是立正,“報告首長,絕對沒有。”

“恩”,葛副團長點點頭,“先暫時相信你。這樣吧,跟我來。”

葛副團長把楚雲飛帶到訓練室,地上鋪著厚厚的海綿墊子,“聽說你和村民的衝突中使用了木棍等器械?實在太不象話了。”

想想初見到葛副團長時聽到的話,楚雲飛要是還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就不是楚雲飛了。他立刻表態,“報告首長,我沒有用器械,——我可以證明。”

“哦?——怎麼證明啊?”

“我擅長空手搏鬥,我們帥連長可以證明,還有……還有就是您可以找個戰士,我為您演示一下,保證速戰速決。”試探的氣球放出去了。

“哦,找個戰士,——速戰速決?”,葛副團長抿著嘴似乎沉思一下,“這樣吧,臨時找也不好找,我來吧。”

楚雲飛決定配合一下葛副團長,同時再給自己弄點好處,做出一副遲疑的樣子:“可是您是首長啊,我不能這麼做。”

葛副團長大手一揮,“你不用顧忌。”

楚雲飛壓抑著自己的戰鬥**,堅決的搖搖頭,開玩笑,不給好處憑什麼跟你玩?

葛副團長的饞蟲被勾引上來,底牌被小狐狸引了出來——“別就練了一張嘴吧?你要是能放倒我,那就不處罰你了。”

瞌睡的人如願的收到倆枕頭!!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39
第七章 高手的判斷

格鬥開始了,為了儘快解決掉背上的包袱,楚雲飛決定全力以赴。

兩人的格鬥使用的並不完全是軍中流行的擒拿格鬥著數,楚雲飛有自己琢磨出的招數——秘笈上只有練氣沒有實戰招數;而葛副團長卻是正經科班——特種部隊出身,不但著數多而且還有實戰搏鬥中領略的小技巧。

楚雲飛越鬥越吃力,越吃力越鬥;葛副團長則是越鬥越強,把自己的實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同時為楚雲飛層出不斷的新招暗暗叫好。

十幾個回合過去了,楚雲飛制服了葛副團長三次,僵持一次,其他就是孔夫子搬家——全是輸(書),但第一個回合下來開始,兩人就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處罰,沉迷在男人的遊戲當中了。

半小時後,終於停下來了,年紀奔四十的葛副團長大口的喘著粗氣,“哈哈,過癮。”小戰士也拉著風箱討好領導:“首長,呼~呼~,什麼時候再來兩盤?”

葛副團長坐在海綿墊子上汗流浹背,“你小子還真不錯,帥子清沒白給你說好話啊,——回頭我閑了讓他們喊你。”

葛副團長是特種兵出身,休閒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和人比賽格鬥,其次是玩槍,屬於典型的軍人。愛好所至,本身條件也極佳,這樣一來葛副團長的格鬥術就是在特種兵裡也找不出幾個能跟他抗衡的。由於他酷愛比鬥而實力強大,在團部裡除了團長耿風是沒有對手的,而和士兵比鬥不但沒有對手,而且那些懂事的士兵連力都不好好的出。如此遭遇讓葛副團長時常惆悵的懷念起年輕時那些在特種兵營裡度過的日子。

這次帥子清打來電話,彙報了楚雲飛的怪異,也希望直率的葛副團長照顧好這個很有前途的士兵,沒想到愛兵的葛副團長壓根沒把處罰戰士當回事,第一個念頭想到的也不是“照顧”而是“伸量”。

團長耿風是“龍揚”門傳人,有練氣的功夫和祖傳的招式,在兒時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葛副團長實力雖然不錯又年輕兩歲但是遠遠不是耿團長的對手,只有在偷襲中偶爾能夠得手。尤其讓葛副團長鬱悶的是,由於實力相差懸殊,基本每次和耿風的格鬥中被壓制的死死的,根本發揮不出來自己該有的實力。

於是,現在在葛副團長的眼裡這個犯了錯誤的戰士就很值得珍貴了。首先,小傢伙確實有實力,制服他真的很不容易,要不是自己經驗豐富,說不定輸面更大些;其次,和小傢伙格鬥自己的實力能夠全面展現,那種痛快和酣暢,過癮;再次,小傢伙沒象別的戰士那樣縮手縮腳,不成個體統,幸虧自己先狠狠的唬他一下,要不真難說會不會有這個效果;還有就是,這傢伙經常弄點新的花樣,不但讓人開眼還叫人期盼更大的驚喜啊。

最後小戰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約戰讓葛副團長不但沒生氣,還頓生“知音”的感覺,那個“帥哥”嘴裡的“很有前途”的戰士也真正的被葛副團長認為“很有前途”了。

殊不知葛副團長已經掉入小狐狸的彀中,當事人沒有任何的覺悟,還在沾沾自喜。

“走吧,小……小……小楚”葛副團長還是記住了小戰士的名字,“回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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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楚雲飛剛剛寫好的檢查,葛玉林副團長琢磨起來。

該怎麼處置楚雲飛呢?就事情本身而言,楚雲飛並沒有犯多大的過失,畢竟事情起因是村民盜竊財物。要說楚雲飛當時沒有阻止打鬥是錯誤的話,那這個錯誤在相當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誰不知道山民的彪悍啊?楚雲飛如果真的那麼腦袋不夠用,上去調解的結果可以肯定是陪著戰友一起躺在地上,只是他有可能不會象他的戰友那麼慘就是了。

那麼從理智和負責的角度上講,處罰楚雲飛唯一的理由就是不該在對方喪失抵抗力以後還加以毒打,但是楚雲飛的檢查上也說了,本來是想忍氣扶戰友回去的,但是在看到是同一個城市的“遠房表哥”(檢查上原文如此,懷疑已串供)後才情緒失去控制的。顯然,部隊雖然不認可“狹隘的地域和親情組成的小團體”那種關係,但是……也不能愚蠢到認為只有在戰場上才能開始培養戰友間的戰鬥友情吧?看到戰友受那麼重的傷害而熱血上頭不正是“戰友情深”的體現麼?畢竟是年輕人啊。

沒錯,這明顯是影響“軍民團結”的大事,不尊重人民的意見是不行的,雖然楚雲飛已經被關過禁閉也寫了檢查,雖然梁東民同志遭受的毒打沒人負責,但看來楚雲飛同志在短期內是不能回連隊那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想幫他的話只能讓他在團部住下,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恩,就是這樣,到會上也這麼說好了。(老葛你真的沒點私心麼?)

事情一如葛副團長意料的發展,楚雲飛在團部營房裡搭起了床板被褥。他的入住其實並沒有引起什麼反應,畢竟是個團部,需要處理的人和事太多,他本身犯的事用“芝麻綠豆大小”來形容也不為過,所以雖然知道此事的人雖然不少,但是沒人去操心。

楚雲飛有點無奈的是:他雖然離開了連隊來到團部,但是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或者會再回去,於是在團部中短期內沒有屬於他的位置。就象一個來部隊探親的家屬一樣,除了作為編外人員參加參加訓練和時不時的跟葛副團長過過招外,他根本就無事可做。

於是,我們閒不住的年輕戰士就在休閒的時候東遊西逛,結識了不少領導和士兵。由於他喜歡琢磨新鮮東西,也有興趣幫助別人,能力強脾氣也不錯,漸漸地大家也習慣了他的存在,並且口碑居然還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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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完了汽車隊士兵的報銷條,耿風團長伸伸懶腰,恩,還行,今天居然沒什麼事了,休閒的時光難得啊,做點什麼好呢?要不去山裡打打獵?叫誰一起去呢?高政委,鞏參謀,葛副團長?——算了,葛副團長就算了叫吧,別一去找他又被他纏住比武,那還怎麼去打獵?

這葛副團長還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主,對格鬥那叫個癡迷,比自己這個正宗“龍揚”門人還狂熱,自從知道了自己的實力,每天上午下午的來登門討教。自己也不是不喜歡比武,不過,這個頻率太誇張了點吧?為了打擊他的信心,每次必須絕對壓制他的實力,要不他該倆小時來找一次了,要不是怕打擊過分弄的自己也沒對手玩,才不會偶爾的放他一馬呢。

收拾心情,耿團長走到門外,剛要喊通訊員,卻感覺到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會是什麼地方不對呢?苦思冥想半天,葛副團長,對,就是他,老葛,老葛他……好久沒來挑戰了啊,怎麼回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喊來了通訊員:“去看看高政委和鞏參謀有要緊事沒有,說我想叫他們去打獵,……對了,葛副團長這最近怎麼不來了?”

“聽說,葛副團長最近和一個士兵對上了,就是那個從五連來的打了人的那個。”通訊員明白耿團長指的是什麼。

“哦?”耿風有點意外,葛玉林的實力他還是清楚的,看來打人的那個傢伙真的身手不錯啊。會上說他一個人空手打倒4個山民救了他的表哥,與會者為了保護自己的戰士,並沒有追究這事的真假,不過任是誰也能想到裡面該是有貓膩的。莫非,這傢伙真的沒有用器械就打倒了4個山民?有功夫?

平常人是體會不到練武者對遭遇同行的那種喜悅的,尤其是水準差不多的同行,大家一見面一般就是先互相伸量伸量對手,倒不是非要爭個勝負,而是武者的本能。

“算了”耿團長制止了通訊員離開的的腳步,“和我去找葛副團長吧。”

楚雲飛剛剛和拿著圖書室鑰匙的老兵白為民說好一盒煙看5天書,正琢磨沒事就去買煙吧,迎面撞上了葛副團長,葛副團長眉毛一揚:“來兩盤?”

兩個職位和年齡有相當差距的選手對練已經十來天了,葛副團長覺得身體恢復良好,有直追以前最佳狀態的趨勢,當然楚雲飛收穫也極大,畢竟是年輕麼,水準上升得極快,十盤裡基本上能拿下3盤了,反正現在倆“武瘋子”一天不來那麼十幾二十多乃至三十來盤就渾身的不自在。

連輸兩盤以後,楚雲飛“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頭槌一晃,閃過首長閃電般伸來的右手,支撐腿倒至右腿,左腿佯動,竄至首長體側,一個非標準的鎖喉動作和反轉擒拿將首長制服在地,為了防止首長的滑脫甚至是反制,正如教科書上所說,小戰士極其敏捷地將膝蓋狠狠頂住了葛副團長的腰眼。

耿風團長和通訊員進入訓練室,一眼就看到了這令人髮指的一幕,通訊員看到堂堂的副團長的遭遇在楞了兩秒後飛快地跑了——當著首長們的面笑出來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繼續,你們繼續,別管我……”耿風樂呵呵的說——想不笑都難。

楚雲飛認出了是大老闆,想想平時葛副團長跟自己說的其人其事,料到了耿團長的用意,戰鬥繼續。

可鬱悶的是,儘管楚雲飛使出全勁依然抵擋不住葛副團長的進攻,老葛也許是猜中了年輕人著急取勝的急躁心思,也許是想挽回剛才的尷尬,也許是有高手在旁邊觀戰引起了他想充分顯示實力的念頭。總之,楚雲飛連輸3盤。

有領導兼高手在觀戰,兩人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所以3盤過後兩人已經沒力氣繼續戰鬥了,葛副團長堅持站立著,對耿風說:“老耿,怎麼樣,呼~呼~,這傢伙不錯吧?”,說完慢慢坐在地上。耿風搖搖頭:“奇怪啊。”

“奇怪什麼?”葛玉林問。

耿風轉向楚雲飛:“你練過氣吧?”楚雲飛點點頭,“是的,首長。”

“那就正常了,”耿風說:“我看你在格鬥過程中把握不住呼吸節奏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通過閉氣來調整,而葛副團長是通過急促的短呼吸來調整——只有經驗豐富的士兵才能有他這種敏感和這種調整技能。”

在擒拿格鬥中其實並不是很講究呼吸和動作的配合的,但是擒拿格鬥練得時間長了每個人就形成屬於自己的習慣,什麼動作吸氣,什麼動作呼氣,什麼時候呼吸轉換,因為大家練功的時候多是單練,而對練的時候,雙方也基本是按照套路來練的,所以這是久而久之下意識養成的節奏。而一旦節奏被打亂,練的時間短的人還感覺不到什麼,象那種練了十來八年的士兵就會下意識的受到影響,輕的動作節奏配合會受到輕微影響,動作力度也會受到影響,重的甚至會因為換氣不暢或者動作變形給對手以可乘之機。

而在實際的格鬥中,一切都不可預測,也許這個動作沒完就該變招另一個動作,呼吸節奏被打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但是就是這個“正常”是絕對會影響招式威力的,大家可以想像一下讓你在正常情況下全力一拳和呼吸紊亂時全力一拳哪個效果可能更大就明白了。

再打個比方,就是剛才楚雲飛那很冒犯首長的一膝蓋,在訓練中,一般是要吸氣提膝的,因為那樣比較符合大多數人的習慣。一個習慣了這樣訓練的人在格鬥中忽然在要吐氣的時候有了這麼個制服對手的機會,那是肯定會影響動作的敏捷和延續而使對手增加反制機會的,或者說動作強度不夠而不能夠徹底制服對手。

雖然在力量強弱分明的情況下這個問題絕對不是問題,但是在旗鼓相當的對戰中它是絕對會帶來變數的。

能注意到這個問題那絕對就是很高明的了,起碼也得是練拳多年加身經百戰,所以葛副團長居然能在打鬥中著意調整某些比較離譜的頻率就足以說明他實力的雄厚了。

而楚雲飛能隨時閉氣則證明他具備了格鬥過程中對全域把握的前瞻性——這點對如此年輕的人來說很不容易,並且對於明顯經常格鬥的人來說,養成閉氣而不是換氣的習慣者有可能是練過氣的人,最重要的是,楚雲飛的閉氣是下意識的——這就證明這個年輕人不但可能練過氣,資質好,而且發展潛力是絕對驚人的。

證明了自己的判斷,耿風肯定的告誡葛副團長:小傢伙用不了幾天就會超過你,尤其是在現在你拼命陪練的情況下。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0
第八章 有本秘笈

首長之間的交流完畢後,耿風很感興趣的看著楚雲飛:“你練的是誰家的氣?”

楚雲飛很尷尬,“這個……我是從一本手寫書上學來的,沒有名字,那書是梁東民——就是我那個表哥送我的。”這傢伙還真會利用形勢。

“哦,書上沒有招數,是吧?”

楚雲飛臉有點紅:“首長連這也看出來了,是,除了那幾手擒拿格鬥,我用的那些招式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最近也從葛副團長那裡學了點。”

有現在這個機會,楚雲飛其實還想跟耿團長說說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學點“龍揚”門的功夫,但轉念一想,好多書上都寫著多數門派的功夫是不外傳的,雖然不知道這傳說是真假,但是貿貿然向首長提這麼個要求總是不太合適的。

現在的楚雲飛明顯還不是耿風的對手,所以耿風也沒有了和楚雲飛交手的興趣,隨便說了兩句,帶著一肚子的不自在就準備空手而歸了。

眼看好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就要眼睜睜在自己手裡溜走,楚雲飛可太不甘心了,“耿團長,我對那本書還有些不太瞭解的地方,你是高手,能不能給幫忙看看,要是方便的話就再指點指點我。”

楚雲飛的算盤打得很快,練氣者誰會對這東西不動心呢?先孝敬首長試試,反正這連名字都沒有的東西是無主之物,現在歸自己那就由自己做主了。至於團長那裡要是不能教自己點“龍揚”門的東西,那這書他也不能白看吧?他可也算是覬覦了別家的東西了呢,指點指點自己一直不明白的東西不是也不錯?唯一冒險的地方就是:萬一團長對此書沒太大興趣的話那自己就冒失了。

其實耿風心裡也在為難呢,看著這麼一塊好材料,自己卻恪于祖訓不能對他指教,遺憾是難免的。更讓人難受就是這傢伙居然有本關於練氣的書,雖然心癢難耐很想看看,但是這個小戰士自己連名字都不記得了,貿貿然張口總不合適自己堂堂團長身份,別人會怎麼想啊?

驚訝的聽到楚雲飛如此一說,耿風差點笑出聲來,好小子,懂事。不過,首長的矜持還是要有的,“方便麼?”

楚雲飛全明白了,抓緊機會弄好處啊:“報告首長,我表哥說這書是撿的,也沒封皮和名字,我一直在拿著瞎練也沒人教我,就當物主是我好了,應該沒什麼吧?”。

話裡面有話呢,“報告首長,我表哥說這書是撿的,”——先把老鄉繞進來再說,“也沒封皮和名字,我一直在拿著瞎練也沒人教我,”——起碼你還不隨便指點我一下?“就當物主是我好了,應該沒什麼吧?”——我“表哥”也算物主不是?首長你能關照就關照一下吧。

耿團長倒是沒想那麼多,反正事情是怎麼回事剛才就知道了,只是要這小鬼肯主動拿出來那東西就是了,“哦,那我看看吧,書在你這裡麼?”

等等,楚雲飛盤算得細得過分,還是先給梁東民抄一份吧,他前幾天也想要來的,不過是因為繁體字太多實在看不懂才沒當時拿走,萬一……萬一有個閃失對不住東民。想歸想,話可沒落下:“是啊,不過前幾天表哥挨打以後說想看看,我就給他留下了,改天我要來給您送去好麼?”

壓抑,耿風有點老饕的感覺,聞得到吃不著還真難受,嘴裡還得說“哦,不著急,有了你拿過來就行了。”回頭邊走邊想:回去得安排通訊員問問這傢伙叫什麼名字,要不說不過去。

意外的是葛副團長對此書也有興趣,雖然不合適搶在團長前面動手,但是“團長看完讓我看看,反正是你的東西。”

三天后,楚雲飛拿著秘笈去找耿團長,通訊員孟慶東已經知道這傢伙是誰了,也知道團長對他有興趣,倒是沒難為他,“耿團長在接待人呢,先別進去。”楚雲飛楞了一下:“那這個孟班長拿著吧,耿團長要的書,——來首長了?”“不是,是礦上的人。”楚雲飛點點頭走了

孟慶東口裡所說的“礦上”是團裡的兩個煤礦,關於這煤礦,情況還是真的是有點複雜。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軍隊就有了辦企業這種情況,前題肯定是因為軍費常年的緊張這個緣故。13579團所在的地方土地貧瘠,交通不暢,商業、工業什麼的也不發達,沒什麼太好的經營項目來辦企業,但是這裡有煤,部隊就開了兩個礦。

煤炭在那時並不是什麼緊俏物資,附近小煤窯比比皆是競爭激烈,甚至有的小煤窯挖著挖著就跟別的煤窯挖通了,但部隊辦的礦附近還是很少有人敢於染指的,畢竟是軍辦礦,破壞“軍隊生產”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呢。

部隊辦企業的優勢是很多的:首先,不用上稅;其次,在運輸過程中軍車是免檢也是免費的;再次,不需要理睬那些工商、安檢、環保、政府等各方面的閒雜人等,只要部隊內部審查過了就成了;當然還有其他的優勢這裡就不一一說明了。

可部隊畢竟是部隊,不可能象企業管理那樣方方面面全部管理到位,全面參與,因為那樣我們的戰士也不用訓練下去挖煤好了,必須要有相關地方上的人打著部隊的旗號來處理大部分事務,所以其實這些企業也就是打著部隊的旗號來節省相當的費用而已,說白了就和承包相似。當然能承包了部隊企業的人物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必須指出的是:部隊辦企業是個壞得不能再壞的現象。簡單說說吧:軍隊經商會改變軍隊的行為邏輯;可能造成軍內關係不和諧、軍民關係不和諧、軍政關係不和諧;會打斷軍隊職業化的進程,破壞軍隊應有的專業性、責任性和統一性;使軍隊干政的可能性增加。試圖用軍隊經商的方式解決軍費不足問題雖能解燃眉之急,但會腐蝕國家柱石。

隨著種種不合理現象逐漸表現出來,國內高層關於“中止軍辦企業”的方案已經開始研討並實施在即。現在耿風正在接待的客人就是那些資訊靈通的“不一般的人物”,這些人期盼能在軍辦企業終止前盡可能的獲得最大的利益,很多人甚至謀劃著利用這次全國性的“軍辦轉民辦”的機會為自己撈取更大的利益。

對於象耿風這種中級幹部,這些人原則上是可以忽略他的存在的,不過這裡畢竟是耿風的地盤,煤礦也是這個團名義下的產業,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做人嘛。

對於應付這種主兒耿風也是比較矛盾的,明知道有些東西似乎不太合適,但自己還不能明確拒絕,還得多方試探和打聽那些不合適的東西是上級的意思還是這些傢伙狐假虎威自己加上的;話又說回來,如果能處理好和這些傢伙的關係,對自己也是絕對沒有壞處的。

好容易打發走了客人。耿風松一口氣,拿起那本書,信手翻了起來,看著看著就看進去了。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能看進去?原因其實很簡單,整本書就是個初級練氣入門,是個練家子就能懂個**不離十,可是話說回來,這本書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因為現在真正的練氣者雖然不多,但門派可是不少,為了能在林林總總的門派中佔有一席之地,各門派總是力求鑽研自己門派的那點東西,精益求精,反而象這種練氣的基礎不是那麼很受重視,久而久之,這種基礎的練氣方式反而在各個門派中沒保留下多少,這也基本算是中國的特色了吧。

對於耿風來說,這本書肯定會讓他受益的,但更重要的是讓他開闊了眼界,原來,對於練氣還有那麼多的基礎是被自己忽略了的,哈,確實是開眼了。總之一句話,基本上滿足了耿風對這本書的期待,本來麼,世界上哪裡來的那麼多驚天動地的武功秘笈啊?

楚雲飛懷揣著剛從白班長那里弄來的《曼思坦因其人與閃電戰》,正興沖沖的往小花園走去,打算找片草地邊曬太陽邊看書,春光明媚,剛鍛煉完身體躺在那裡看看書絕對是愜意的事情。

可天不隨人願,迎面作訓參謀柴旭東走了過來,“哈,小楚啊,這麼巧,來,幫我把電話線接一下。”

柴旭東參謀才28、9歲,軍銜是少校,因為是普通的作訓參謀,手下沒有直屬的兵,所以有事的時候只能喊別的士兵來幫忙。可這裡是團部,參謀滿天飛,就是老兵們嘴裡所說“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再說團部裡的兵刺頭也多,新兵還好點,老兵們可都是油子,比如說幾個老兵在聊天打牌,只要有人來喊幫忙,保准在一分鐘內兵毛也找不到了,更有甚者會直接頂撞領導“忙著呢。”所以眾參謀們需要幫小忙的時候,總是得看士兵的臉色。

不過楚雲飛是比較好說話的,軍營實在枯燥無聊而他又格外悠閒,和參謀們來往來往多少也能學點什麼或者說弄兩本書來看。這不,柴參謀一有事情就想到小楚了。柴參謀宿舍的電話線年久失修,接頭眾多,昨天又不通了,今天索性弄了兩盤新線,叫楚雲飛幫忙徹底消除隱患。

楚雲飛的眉毛不引人注目的微微皺了一下,曼思坦因可是眾多參謀的偶像,今天好容易弄到了這本仰慕已久的書,春光又是如此的明媚,自己還剛參加完對抗又洗了洗頭和臉,而且來的人居然……又是老柴。難怪善良如楚雲飛者也有點稍稍的不滿。

不過也沒太當成回事,楚雲飛還是爽快的幫柴參謀放線拉線,爬高上低的,可能柴參謀自己也覺得過意不去,楚雲飛又不抽煙,就沒話找話的和楚雲飛聊天,“小楚啊,安置下來沒有?”

“沒有呢,沒地方想要我,要了我的話,萬一我很快回去那裡就缺員了,再要人就不知道啥時候了,反正一直在精簡,人總是不夠,可就沒人要我。”

“哦,我聽說礦上要有變動,可能需要抽點人去那裡,不行你和老葛說說去那裡吧,”柴參謀神秘的笑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那裡可是個好地方哦”

楚雲飛有一點點感動,好人總不會白做的,去企業肯定是個好差事,有外快可拿的,雖然自己未必介意但柴參謀無疑是真想告訴自己點事情的,“呵呵,我就是和葛副團長練練手,他可未必願意幫我呢。”心道:去企業可和自己參軍的目標越離越遠了,我還想多在部隊呆幾年呢,再說,能幫的話到時候老葛肯定會問自己,不方便幫又何必去跟他張那個嘴。

又是一身的土,接完電話線楚雲飛不得不再次去洗澡,正洗著呢,孟慶東來了,“小楚,團長讓你現在去找他。”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2
第九章 團長的徒弟

耿風看著面前的小戰士,有種說不出的歡喜,最近讓小孟幫著打聽了打聽,這小傢伙還不錯,人聰明,為人也好。雖然祖訓是不能違背的,但從一個武者的身份上講,提點一個懂事的後輩他本門的功夫,那是一個前輩應該有的風範。

“小楚啊,你這本書不錯,我看了看,都是些入門的東西,簡單易懂,對你應該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也知道你自己是摸索著練的,還好是這樣的東西,要不你不出問題才怪,你倒是敢練。”

“可能你聽說過,我們練內家功夫的一般來說是不能收外門弟子,也不能把本門的東西隨便教人,這是規矩,我也沒辦法。不過你這本書雖然說是入門功夫,其實裡面也不少東西和術語是普通人理解不了的,要是你想知道我倒是能跟你說說。”

楚雲飛聽得有點莫名其妙:“團長,既然是入門功夫,那還能說不錯?”

耿風笑了笑:“比較正宗,自然不錯了,你現在氣感是什麼樣子的?”

遇到耿風楚雲飛也算倒楣了,動不動就得臉紅:“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就是打坐的時候隱約能感受到有氣勁在十二主脈裡流動,在格鬥中能冷靜點的話,也能感受到它們的流動,不過是快了點。奇經八脈裡沒什麼感覺,脈和脈都通不了,和書上寫的不太一樣,我也不敢使勁通它們,怕走火入魔或者書上沒寫對。您上次說我自己下意識閉氣,我故意試了試,發現閉氣的時候似乎皮膚能直接和外面的氣交換,有點涼嗖嗖的感覺,一進身體就化開了。……還有就是開始每次練完放屁,現在是每次練完身體往外放氣,也是涼嗖嗖的。”

哦,這就是沒人指點的結果了,耿風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內氣尚未通就已經能吸收外氣了,有點本末倒置啊,等到外氣凝實,再通內脈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等等,不對,也有門派……似乎“松濤”一派就是這麼練的啊,不過,他們也會是用這樣練氣方式入門麼?嘖,會是怎麼回事?

想想半天想不通,耿風就在那裡呆住了。楚雲飛看見首長半天沒吭氣,實在忍不住了,“團長?”

想來想去耿風覺得還是直說的好,“這個,我們‘龍揚’門和你的練氣功夫類似,但是效果卻是不一樣的,別的門派裡倒是有和你這情況類似的。可他們一般是從外氣開始練的,先外後內,我們一直認為他們是先練六陽後練六陰的,——各家有各家的練法,這也就是門派為什麼這麼多的緣故。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也可能是陰陽同練,先內後外的,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

楚雲飛也楞了楞,然後提出自己的看法:“會不會是每個門派的創始人稟賦不一樣的原因?”

“哦?”耿風相當意外:“你怎麼會這麼想?”

一種明悟在楚雲飛心中油然而生,品味著這種異樣的感覺,楚雲飛緩緩的說道:“因為……因為每個人長得都差不多,可是每個人長得都不一樣,肯定每個人的經脈多少和別人也不相同。就比如說‘大極’,大家都知道‘大極’其實只是一門功夫,總綱是一樣的,可現在也分了陳、楊、吳、武、孫五大支派”

順應著那種感悟,楚雲飛在心中緩緩的放飛自己的思維“我想每個門派的理論是相對固定的,人和人總是有差別的,就決定了一種練氣方式可能適用于張三但是未必適用于李四。對一個練氣的人而言,也許最重要是怎麼去選擇適用於自己的修煉方式而不是選擇門派的名氣。”

看了看耿風,團長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今天能有這麼多的門派出現,我認為並不全是出師的門生想自立門戶造成的。也許是每當有傑出人物出現的時候,他就會發現師門的理論未必全適合他,也許有些不適合他的內容他認為是沒用或者基本沒用的,而在某些方面因為自身條件比別人好或者機緣巧合他又會認為師門在這一方面發掘的不是很夠。經過他發掘並完善後,再擯棄一些內容,那一個門派誕生就是早晚的事了。——這就是老話說的‘去蕪存精’,但可以肯定的是,沒准最合適修煉這個門派功法的只是他的創始人。”

厥詞放完,感受著那種心靈的飛翔,好留戀……,猛然間,楚雲飛才發現面對的是一臉木訥的耿風,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放肆了?

耿風沉吟半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的有你的道理,照這樣說來一些門派發展到今天形成了有些對立的理論也可能是因為長久以來人為改動的原因,這些談不攏的門派沒准也是親戚,只不過血緣關係比較遠而已,是吧,哈哈。”

反應過來看著楚雲飛,耿風才想起這是個如此年輕的戰士,自己剛才的感覺有點象在和某個有自己觀點的高手討論呢。不過再回頭想想這個傢伙剛才講述的練氣感受,什麼“放屁出氣”的不專業用詞,這兩種感覺合在一起還真讓人感覺有點滑稽和怪誕。

點點頭,耿風決定了,“小楚,如果你的想像成立的話,那我就沒辦法怎麼教你練了,參考上我的經驗的話,沒准教了你反而是害了你。看來只能把你不懂的術語跟你解說解說,……要不這樣,再教你點招式好了,我也是跟別人學來的。”

享受著那種莫名感覺的餘韻,楚雲飛身心皆醉,對於學不到“龍揚”門功夫的那一點點芥蒂早飛到了九霄雲外,何況還能從團長大人那里弄點拳腳上的功夫。

然後,全團部的官兵們都知道了團長收徒弟的消息,有心人甚至知道那人叫楚雲飛是地方上打了架又經常和葛副團長對練的主兒。而當事的兩個人並沒有澄清謠言的自覺性,楚雲飛那是不用說,做團長的名義上徒弟只會給自己增加方便而謠言反正又不是從自己這裡傳出去的;而團長大人不做聲明的態度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尤其是這件事傳出以後他不得不推掉幾個抱著各種心態聞風來拜師的傢伙。

_________

“楚雲飛,快出來。”有人在院子外面喊。

楚雲飛正在屋裡看著媽媽來的信發呆,一年多來,心情好了一些,那些如噩夢般的往事似乎也在自己心靈深處的越行越遠。但是每當看到母親的來信,自己才能清楚的意識到那些東西從未離自己遠去,僅僅是一時的蟄伏……對,蟄伏,不需要想起,但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可是,我現在能做些什麼呢?

整理了一下情緒,楚雲飛走出屋外,看到白為民在向自己招手。

在一開始白為民和楚雲飛相處的並不是很好,這個老兵對楚雲飛的態度一直是平淡中帶點冷漠。慢慢的楚雲飛才能感覺出並不是白為民對自己有什麼意見,而是整個團部裡士兵的關係基本上都是這樣的。也許身居高處的人總是冷漠一些吧,在這裡楚雲飛確實感受不到在連隊裡習以為常的戰友間那種真摯火熱的情感。

其實原因很簡單,楚雲飛也明白,在這裡的士兵大多數不是有自己的特長,就是有自己的關係,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背景,都不是普通士兵,而且基本都是聰明人。正是因為都不普通,所以每個人都不願意為自己帶來什麼麻煩,每個人也不願意給別人找自己麻煩的機會,畢竟平淡的生活是人人都嚮往的。所以冷淡只是對自己的保護,對自己能力的珍惜,對自己身後關係的一種交代,或者還對他人還有種小小的看不起吧。戰士們在平淡的忙碌中相互表面尊重、相互冷漠、相互提防、相互的心裡看不起。

比如說在連隊裡,戰士們可以為針頭線腦大的事大打出手,還可能再招呼上老鄉朋友相約到隱蔽之處來玩場大的。但是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影響過幾天兩個對頭繼續坐在一起吹牛打牌,除了個別民憤極大的基本上人人如此,年輕嘛,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可是在團部很難想像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真的不得不發生了爭鬥,那麼這兩個對頭以後和睦相處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五十。

在這種環境裡能交成真正的朋友那就很不容易了,比如楚雲飛和白為民。楚雲飛愛看書,而且無所事事的日子實在苦惱,那以圖書室管理員白為民作為自己刻意交往的目標就很正常了。而白為民又不想多事,所以在楚雲飛提出進貢點物品後就比較痛快的答應了,畢竟是在他的權力範圍內的事。

時間一長,兩個都比較愛書的人就有了一些共同的語言,隨著共同的語言越來越多,白為民不出意外的也被楚雲飛的聰明和鑽研精神所打動,真心實意的佩服起他來,兩人的關係迅速的升溫。

“哦,白班長,什麼事啊?”楚雲飛照軍中的慣例稱呼那些老兵為“班長”。

“這樣的,現在有批彈yao要報廢,大家都到靶場去了,你不是總嫌打靶的機會少麼?一起去吧。”

“哈”,楚雲飛開心起來,“是啊,總是撿別人剩下的子彈打太不過癮了,謝謝你通知我啊,不是又想從我這裡勒索點什麼吧?哈哈”楚雲飛開著玩笑,打著哈哈,卻意外的感受到白為民有點輕微的不自在。

靶場裡人頭攢動,人不少啊,團部裡原來有這麼多人啊?楚雲飛知道現在這時候還輪不到自己這個“編外”上場,就老老實實站在遠處看著。要銷毀的彈yao看來數量不少,型號也多,機槍步槍手榴彈,實彈空包彈曳光彈信號彈,什麼都有。

看著人一輪一輪的上去,隨著體力的不支,又一輪一輪的下去,楚雲飛意外的發現葛副團長居然一直在場上,玩的還是班用機槍,牛人就是牛人啊。

時間一點點推移,太陽要落山了,看樣子今天是輪不到楚雲飛了,他搖搖頭,遺憾的“嘖”了一聲,正要離開,卻看見剛下場的白為民找過來了,“怎麼不上去玩玩?”

“算了”,楚雲飛苦笑,“你看輪得上我麼?”

“那你和首長說說不就成了?”白為民道。

這不像是白為民啊,楚雲飛有點狐疑地看著對方,白為民平時很少說及自己和倆團長的事情——這也是團部風氣使然,“哦,不用了,改天打也一樣,——白班長你有什麼事想說就說吧。”

白為民有點尷尬,“咱們回去說吧。”

______

白為民來自黃土高原的一個小山村,父母是徹徹底底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家裡有個妹妹,還有個因為中風半癱在床上的奶奶,日子過得很苦。

因為沒錢上高中,白為民17歲參軍,他深知自身條件,人又聰明,在部隊裡積極學習,刻苦訓練,在3年服役期滿後,沒有按期退役——退役不能在地方安排工作,轉了合同兵,按照規定合同兵可以幹5年,合同期滿必須復員。

在合同兵期間,戰士也可以報考軍校,但是因為種種眾所周知的原因,野戰部隊的考試指標很少。當然野戰部隊也有野戰部隊的好處,因為野戰部隊的戰士接受的是正規訓練,基礎經驗比較多知道如何治軍,再加上作風硬朗什麼的,一般都是進入野戰系,所以這樣的學生在畢業後得到指揮權的幾率遠遠大於其他學生。而在知情人看來,在臃腫的機構中,做個連長也比做個普通的團參謀要強啊。

白為民因為是初中畢業又沒什麼背景,就算大家都承認他是有可能考上軍校的,但是需要照顧的人太多而本身考試名額又有限,所以他一直沒有報考軍校的機會。他已經25歲了,今年就是他在部隊裡的最後一年。白為民是不甘心就此回去的,以他的情況就算回到原籍也得不到什麼好的工作,而且他的家鄉本身還是那麼的落後。

白為民的計畫是由合同兵轉為士官,五年期滿的合同兵轉為士官的話還可以在部隊裡呆七年,前前後後就是總共當兵十五年,十五年期滿可以得到一大筆遣散費,而且同樣有得到工作的可能。期間士官還是可以考軍校的,但是由於能考的早就考了而不能考的恐怕還是不能考,尤其是士官考軍校就算考上了等畢業後年紀也大了沒什麼發展前途。

雖然合同兵轉士官也需要考試,但是那只是走走過場,基本上能獲得推薦就能批准了,何況以白為民的能力那幾張試卷也不在話下。——現在的問題是,和報考軍校一樣,推薦名額也有限制!

白為民自家知道自家事,找不到人幫忙的話想得到推薦名額無異於白日做夢,可自己又實在沒有可以倚*的物件,就連處得還將就的那幾個士兵也不會幫這個忙的——人情是用一次少一次的,人家憑什麼白幫自己啊?

後來,從連隊上來了個楚雲飛,自己是眼看著他一天天的和葛副團長越走越近,本來這時候就該跟楚雲飛套套近乎的,不過城市兵——都是滑頭啊,這年頭農村兵都學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了呢。再後來,他居然又成了耿團長的徒弟,不簡單啊。再往後,才發現這個小傢伙真的很聰明,又愛看書,倒是不知不覺關係近了很多,本來想關係再近點再試探試探看他肯不肯幫忙,可是時間,時間不等人了啊。

聽完了白為民這番話,楚雲飛先是有種被利用的感覺,不過轉念一想,每個人都有追求上進的權利,誰也想讓自己生活好點呀,人之常情嘛,再說以白為民的處事風格,他也不會深謀遠慮或者心機深沉到這樣的地步。可話又說回來,自己和兩個團長的交往純粹屬於武術上的溝通,自己也沒張嘴要求過什麼東西,頭一次張嘴就是這種別人的事明顯手伸得長了點。說嚴重些就是不知自愛啊。

幫是肯定要幫的,但是怎麼個幫法呢,楚雲飛琢磨起來,發覺忽略了個情況,張嘴問:“這個推薦是六月吧?現在才三月啊。”

“六月倒是六月,可是我昨天聽見王展翅的老鄉說,他們團裡大家都開始活動了,未雨綢繆啊。”白為民有點酸溜溜的感歎。

“哦”,這樣啊,那還有段時間麼。想起時間,楚雲飛才發現快吹熄燈號了:“那我想想怎麼幫你,你回去吧。”白為民忐忑不安的走了,雙方卻都沒注意到小戰士對老兵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夠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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