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慾望》 作者:隨緣‧珍重(已完成)

 
twu0107 2015-6-22 18:34: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1 40789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9
第二十章 業餘保安

聽到不能留部隊的消息,白為民還是楞了半天,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對這個已經在部隊呆了八年的老兵來說,還是有點不能讓人接受的。

就這樣離開麼?離開我的部隊,離開這呆了八年熟悉的軍營?離開這自己生活了如此長時間的地方?離開自己抛灑了青春和汗水,留下了無數悲喜回憶的地方????

與普通士兵不一樣的是,一般志願兵總是對軍營充滿了感情,白為民也不例外,想到這裡,白為民甚至對楚雲飛產生了一點點的嫉妒和怨懟。

不過,大家都是當兵的,部隊裡改天換日的大動作是誰也知道的,這種情況下楚雲飛幫不上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軍隊企業轉制對部隊的衝擊太大了。

白為民的苦惱楚雲飛怎麼能不瞭解,看著發呆的老兵,他甚至在有點惡作劇的想:這傢伙會不會對送了我那麼多東西肉疼?不過他還是很看不下去一個朋友這麼痛苦的,“白班長,這樣回去你能找到什麼工作?”

得,又是一把鹽撒在了正在巨痛的傷口上,白為民看上去快哭出來了,“能找到什麼好工作?能找到好工作我早退伍了,我在老家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聽天由命吧,估計也就是個半死不活的小集體或者鄉鎮企業。”

“那我幫你想想辦法吧,看能不能去礦上。”

去礦上?那感情好啊,白為民一下來了精神,“那可太好了,礦上現在可是歸了宏達集團了,是個有前景的地方啊,雲飛你上次去見過他們,是吧?”

楚雲飛在蘭山礦受傷的真正原因沒幾個人知道,大家也就是知道這傢伙又和人打架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有消息靈通點的知道楚雲飛站在了宏達集團這邊,可那也絕對應該是個偶然,沒人去琢磨這件事背後的內容。

楚雲飛點點頭:“是,我和他們的副總關係不錯,他說我有事可以去找他,你這事他該幫得上忙的。”

想到就做,楚雲飛跑到團長那裡就給張志華打電話,手機卻是打不通,打到宏達總部,接電話的小姐卻死活不肯告訴他“張總”在哪裡,只留下了楚雲飛的位址和耿風的電話。

兩天后的早晨,楚雲飛剛攤開新買來的參考書,打算惡補文化課的時候,小孟又來找他了:“小楚,團部有你的電話,團長讓你快去。”

跑到團部,卻看見嚴肅的團長大人正拿著電話眉開眼笑,“呵呵,張總不用客氣,看你說的……”

看到楚雲飛進來,團長點點頭示意一下,然後對紮聽筒說:“他來了,你等等啊。”

楚雲飛上前接過聽筒,“張總麼?你好。”

“你好啊,小楚,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謝謝張總,早沒事了。”

“真是對不住你了,還好你年輕啊,對了,前兩天給我打電話了?”

“是啊,我打您手機不開機,打到宏達也不在。”

“哦,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楚雲飛扭頭看看團長,團長正歪著腦袋看著他,可不說也不行啊,難道把團長攆出去不成?“我有個戰友今年復員,想看看您那裡有什麼地方缺人,蘭山礦就行。”

團長師傅皺著眉頭搖搖腦袋,這傻小子,人情是用一次少一次,何況是宏達這樣的大企業,你以為是求蹲在馬路邊下象棋的老頭?

“哦,是這樣啊,我們集團今年還負擔著50個復員名額呢,可你張嘴了,那我還能說什麼?”不過,該打的官腔那是還要打的,“人品沒什麼問題吧?”

老滑頭,無非要我領情就是了,你那宏達那麼大,哪裡安排不下幾個人?“他人不錯,肯學習,就是學歷低點,主要是他家裡挺苦的,我有點不忍心,怎麼也是朋友一場。”

電話那頭的張志華沉吟了一下,挺苦的?不忍心?自己多久沒聽到過這種話了?見慣了商場的勾心鬥角,看厭了政壇的跌宕起伏,那都是血淋淋**裸的弱肉強食,這話聽起來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不,三十年前。

“恩,小楚你的事我還能說什麼?是現在來麼?”

“不,先跟您打個招呼,他按期復員。”

“哦,那我給他留個位置,到時候你聯繫我就行了。”

“那謝謝張總了,您跟耿團長還有什麼話說麼?”

“跟他沒什麼話了,跟你還有事說呢。”

“請講。”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最近遇到了點小麻煩,保安部門人手少了點,本來也沒想麻煩你和耿團長,誰知道你正好打過電話來,那就只好抓你壯丁了,哈。”

“那您跟我們團長說了沒?”抬頭看看耿風,團長點點頭,說:“跟我說了,你去吧。”

“說過了,你們耿團長說你馬上要考軍校,反正在哪裡複習都一樣的,你帶上書來我這裡吧。”

…………

放下電話,耿風看了楚雲飛半天,搖了搖頭,“唉,你總惦記著個白為民做什麼,有這心思還不如幫幫你那個表哥呢,團部裡的兵……”長歎一聲。

耿風居然能用一聲歎息清楚的表達出“值得不值得啊?”這個意思。

“表哥?”楚雲飛下意識的反問一聲,卻看見團長眯著眼睛,笑嘻嘻的看著他,慈愛的眼神表達出“小子,露餡了吧?”的意思。

楚雲飛明白團長的意思,白為民嚴格的說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戰友,那些連隊裡的才是,以你楚雲飛的那點能力,也不可能廣灑甘霖,普渡眾生不是?要幫也要幫最近的人,耿風都不想多管閒事,你憑什麼管那麼多啊?

楚雲飛也不好多做解釋,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表哥就請團長費心了,對了,這次我去北京——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看著辦唄,不過我感覺……”沉吟一下,耿風眼裡的責怪沒有變少,不過該提的建議還是要提的,“反正不會有什麼太好的事,去了北京還是老實點,好好學學文化課,能不管的事儘量少管。——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

耿風心裡基本上能猜出來宏達發生了些什麼事,但是,以楚雲飛的地位,還是少知道點的好,上層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是個小兵該操心的。事情總是要過去的,以楚雲飛愛多管閒事的性格,什麼都不知道更好,還是安心做個打手吧,省得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___________

楚雲飛一身牛仔,腳踩白色冒牌“耐克”旅遊鞋,一手拖著可折疊的旅遊包,一手搭涼棚掃視著眼前的“宏達大廈”,五月的北京已經有點燥熱了,時不時還刮過一陣**辣的風,可這風裡的土未免多了點吧?

宏達集團不是一般的牛氣啊,看這眼前20多層的金碧輝煌,耀眼的玻璃幕牆,樓側的“宏達大廈”四個大字隨便掉下一個來都能砸到十幾個人,這是在北京,天子腳下啊!!!要是有這麼個公司……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打量半天,楚雲飛剛要往樓裡走,卻突然的感到一陣的不舒服,那是一種悸動,就是練武人常說的“氣機浮動”吧,一種在野戰訓練中,被槍瞄準的感覺。

楚雲飛停下了腳,四處看看,沒什麼異常呀,怎麼回事?

正納悶中,大樓裡施施然走出兩個中年高個瘦子,高不是很高,比楚雲飛高點,胖瘦和楚雲飛倒是差不多。

兩個練過氣的!兩人身上外放的氣明顯的在告訴同類:別理我,現在我很危險。

有情況?看樣子是有點不對,內氣外放是很費體力的,通常武者只有在比鬥時才用的,這就意味著這二人隨時在準備出手。

鬧事的?楚雲飛正在琢磨,卻見張志華一手拿著有半塊磚大的手機在說著什麼,慌張的從樓裡面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看到楚雲飛,張志華明顯的楞了一下,他楞了一下不要緊,那倆高個瘦子的眼光刷就轉了過來,兩股氣勢直沖楚雲飛而來。雖然不是很強,只是一種戒備的味道,但楚雲飛明顯的感覺到了兩人體內蘊藏的排山倒海的威壓在一觸即發。

也許是快想不起來了,張志華半天才反應過來:“小……小……小楚是吧?穿上這身衣服差點認不出來了,呵呵。”向後一回頭,“阿強,這個是新來的保安,你安排一下。”再回頭沖著楚雲飛指指那巨大的手機,抱歉的笑笑,“小楚,我現在正忙呢,不好意思啊。”

張志華身後三人有倆比較年輕,大概是30歲出頭的模樣,還有一個就看不清歲數了,怎麼也將近五十了吧,不過三人都很精神,楚雲飛敏銳的感覺到這三人都不簡單,應該跟前兩個一樣,都有功夫在身的。

那倆年輕人裡過來一個比較矮壯的,濃眉大眼,寸頭,皮膚很黑,眼角有顆豆大的黑痣,上下打量楚雲飛一下,“跟我來,快點。”

黑痣年輕人把楚雲飛領到地下室的保安部,沖著一個精瘦的漢子喊道:“黃經理,新來的保安,你安排吧,張總還等我出去呢。”說罷掉頭就沖了出去。

黃經理打量楚雲飛的時候楚雲飛也在觀察他,四十歲出頭,個子不高,但是很結實,大額頭,厚嘴唇,看上去象個厚道人,可兩隻小眼睛顯得很精明。

黃經理拿出一張紙,“喏,填了它。”

楚雲飛拿過來一看——聯繫冊,聯繫冊?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管他,該怎麼怎麼辦唄,楚雲飛麻利的添好了聯繫冊,黃經理拿過來看看:“嘖,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練練字呢?外地人,才來北京啊?——還不到18歲?”

黃經理又抬頭看看年輕人,個頭還可以,有1米73、74吧?身子骨可夠單薄的,做保安?誇張了點吧?要不是阿強親自領來的,還真有點不相信呢。不過這肯定不是公司的關係戶,要是關係戶就該讓自己去人事部領人了,哪輪到這傢伙自己跑下來找保安部——感情黃經理以為是阿強下樓順便帶個新手認路呢。

算,管他呢,反正最近一直在招保安,也不差多個混飯的,不過這身板安排安排在大廈裡顯然沒什麼威懾力,雖然長相還是很排場的。

那去哪裡呢?不行去“盛世年華”工地吧,那裡最近不太平,建國這小子一直嚷嚷缺人呢。

______

北京郊區,“盛世年華”住宅社區工地,幾個穿保安制服的年輕人蹲在地上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一個嘴上留小鬍子的保安指著遠處的一個美妙身姿,“哇*,美女耶~~”

可美女離眾保安過於遙遠,於是有一個眉毛很淡的保安恥笑小鬍子,“扯淡,那是大媽,二胡你什麼眼神?”那小鬍子姓胡,再加上他的小鬍子,於是人稱“二胡”。

最旁邊坐在地上的突眼睛壯實保安開口了,聽口氣還是有點文化的,“我幹,老子2.0的眼睛都看不清楚,你倆吹**的牛逼,都給我華麗的~”兩根手指成“V”字向外一甩“爬開。”

其他保安哄起而鬧之,在眾人的注視下,“美女”越走越近。

等到大家都能看清,確認“美女”的確是美女的時候,就象有人突然關掉了滿是噪音的電視一樣,眾人啞口無言。

一個穿著嶄新保安制服,頭上黃一綹,黑一綹的保安疑惑地左右看看,“兄弟們,這美女沒那麼漂亮吧?咋你們都抽抽了?”受氣氛影響,這話聲音不大。

“兄弟們”根本就沒理他,等到那女子從遠走近,又漸漸走遠的時候,眾保安才長出口氣。

淡眉毛斜視黑黃毛一眼:“斑馬你懂個屁,這是東三營村村長家閨女,她上下嘴唇一碰你起碼住醫院倆禮拜。”

“斑馬”自然很不服氣,“東三營不就是咱這裡麼?一個小小的村長閨女把你們嚇成這樣?咱這兒好歹也二十幾號弟兄,再加上工人,丫的那點農民還敢鬧事?不是找死麼?”

眾保安無言,果然是“無知者無畏”。

“二胡”皺著眉頭,邊琢磨邊說,“其實……我覺得斑馬這話也沒錯啊,東三營的這些農民是太狠了點,別的地方拉土方六塊一方,他們跟咱們要十二還不叫外邊人拉,欠揍不是?”

淡眉毛也搭腔,“誰說不是?在你的地盤你高高手,要個八、九塊錢就是了,能照顧你本村人誰願意生事去外面找車?這事情做得有點過,咱這宏達簡直就是吃乾飯的,是吧,黃哥?”

突眼睛的“黃哥”掃視大家一圈,伸倆手指出來做“V”狀,還不停的勾動著。

老資格的“黃哥”又要開吹了,眾保安都下意識的往跟前湊湊,“斑馬”早把一根煙遞到了“V”字開口處。

黃哥先點著煙愜意的深吸一口,又拎起身邊的罐頭瓶抿口茶水,把眾人的胃口吊得足了又足,才慢吞吞的說了句比較讓人意外的話:“東三營村算個球。”

掃視大家一眼,“黃哥”很滿意大家的反應,“咳咳”兩聲開始白活,“以前都是東三營來求咱宏達的,求咱給他們點活,跟外邊一樣就行,可大家也知道,這東三營已經快算是城裡了,給他們活他們幹的太慢呐。”

“是啊,”淡眉毛在旁邊附和,“他們已經算城中村了,閑慣的人幹起活來那是慢點。”

“後來呢,這幫傢伙招集了三、四百人來堵咱盛世年華的門,就跟前幾天那陣勢一樣樣的,”“黃哥”又喝口茶,清清嗓子“咱宏達能怕了這個?領導一個電話,來了五百多員警,幹,那幫傢伙跑得叫了個快,門口拉下的鞋都不下二十只。”

“後來啊,還是咱宏達好說話,咱總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不是?咱主動提出土方活都給他們了,還算九塊一方,他們幹不完才六塊一方往外包,這價錢你們就都知道了。”

“那後來他們怎麼這麼不知道好歹,沒事找事?”“二胡”替大家問了,“尤其是上禮拜又堵咱門,哇*,不是我跑得快,腦袋差點讓鐵鍬劃拉半個下來。”

淡眉毛跟著搭腔,“是啊,也沒見個員警,還不讓還手,光知道答應人家條件,我他媽的都覺得丟人。”

黃哥左右瞅瞅,小聲說:“現在東三營還是個球,咱現在這孫子樣啊,因為……”手指指天,“上頭有人整咱們。”

端人飯碗的自然希望鍋結實點,淡眉毛也壓低聲音,“黃哥你的意思是?”

“意思?幹,有屁的意思,”黃哥聲音又大了起來,“咱宏達啥事沒見過,這屁大的事能難了?我在宏達這麼多年,大事見得多了,要咱真頂不住早撤球的了,誰還在這兒幹挺?”

黃哥聲音確實大了點,剛在門口下車的楚雲飛都聽見了,不過他不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麼,可跟他一起的高工聽到了。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50
第二十一章 不服水土

楚雲飛被安排到“盛世年華”工地,可他不認識路,而工地的總工高世傑正好在集團辦事,就在回工地的時候順路捎上他了。

高工看到保安在門口紮堆,眉毛一皺,“建國,不是讓你們沒事在屋裡呆著麼?又往外跑,操心劉經理再告你一狀。”

這個黃建國就是保安部黃經理的侄子,若干年前甩開鋤頭來找他叔叔混進了宏達,有把子力氣又沒什麼文化,就做保安做到了現在,人倒是不壞,只是沒事愛占個小便宜,再順便擺擺老資格。因為是老員工了,本職工作一直做得不錯,又多少有點背景,所以宏達上上下下的人對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高工,劉茂林說的是別出去亂晃,我們只在門口啊”,黃建國笑嘻嘻的說,上下打量了楚雲飛一翻,看看楚雲飛的行李包,“這是新來的保安吧?”

“恩,小夥子,這是保安黃隊長,跟他去,讓他給你安排吧。”

楚雲飛跟著黃建國去了門口保安室,黃建國從一個破木頭箱子裡拿出來套舊的保安服,“喏,現在沒新衣服了,這衣服別人穿了也沒幾天,洗洗還是新的,其他缺什麼去門口小賣部買。”

大概楚雲飛瘦瘦的身板讓黃建國不太滿意,他領著楚雲飛站在院子裡隨便的指點了一下食堂廁所宿舍什麼的,交代了開飯時間和值班時間就又去找人吹牛了。

楚雲飛可是有點點失落,自己好歹也是以“特邀嘉賓”的名義來的,似乎待遇有點低吧?給件衣服居然還是別人穿過的?

不過,一路風塵僕僕趕來,確實是有些累了,看看表快到吃飯時間了,楚雲飛甩開那些不愉快的念頭,去小賣部買了飯盆和勺子,其他的東西沒有買,他憋著勁下午好好問問黃隊長怎麼回事呢。

走進食堂,打飯的人很多,楚雲飛懶得去擠,找個“小凳子”坐下——三塊磚中間加了點水泥摞成的,周圍打好飯的民工三三兩兩的走來,坐到類似的“小凳子”上,很快為數不多的“小凳子”就坐滿了人,晚來的只好蹲在地上吃,不過看得出來保安的地位似乎比民工高點,總有民工主動為保安讓座。

看看打飯的人少了一些,楚雲飛正打算也去打飯,麻煩就找他來了。

淡眉毛保安走進了食堂,看樣子很不屑和眾多民工去擠著打飯,眼睛四下一掃,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楚雲飛,就沖楚雲飛走了過去。

楚雲飛和淡眉毛打了個招呼,“來了?”淡眉毛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禮貌可言,“你就是那個新來的?”楚雲飛點點頭,“有事?”

“去,”淡眉毛把手裡的飯盆往楚雲飛面前一遞,“給我打一份。”

楚雲飛有點發懵,看這位的腿腳很利索,不像有什麼問題的,眉毛雖然淡了點,可這不影響他去打飯吧?

“去啊,”淡眉毛很不滿意楚雲飛的無動於衷,“還不把座位給我讓開?”

哦,感情是自己坐了他的座位,楚雲飛如是想,怪不得總見有人讓座位,原來是來工地早的人早把這幾個座位劃分好了,後來的就只好蹲著吃了。

按理說楚雲飛根本就不吃這套的,這座位又不是你家的。不過新來乍到,貿然挑戰舊勢力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主意,最關鍵的是:是張志華叫自己來的,而背後還有個白為民的事要求人,為了朋友,也不能多事。

不過楚雲飛的涵養肯定是不怎麼到家,他氣衝衝站起來,二話不說接過了淡眉毛的飯盆。

接過楚雲飛遞過來飯盆,淡眉毛以很專業的眼光掃視了一下內容,“操,全是白肉。”

楚雲飛可懶得去想這話是對他說的還是對食堂打飯的師傅說的,他端著自己的飯盆溜達到個人少的地方就開動了,確實是有點餓了。

其實楚雲飛把淡眉毛想得還是好了點,這傢伙根本就是專門去欺負他的。

保安其實和員警差不多,都是欺軟怕硬的主,而且以底層的保安尤甚,他們的欺軟怕硬不但對外人是這樣,內部也是這樣。這點又有點類似監獄裡的犯人,拳頭大的就是爺爺,如果你夠強,夠狠或者後臺夠硬,那自然是沒什麼,否則你只好忍受“牛人”、“大神”的壓榨,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混。

楚雲飛今天的遭遇,那就是大家習慣性的對新人的打壓,換在監獄裡那叫“服水土”,新人必過的一關。

尤其是楚雲飛身材偏瘦,膚色白皙,又是一身的牛仔加旅遊鞋,這樣的學生崽那絕對是人見人踩,鬼見鬼害,掃帚見了都敢拍。

以楚雲飛的博覽群書,“服水土”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以他的閱歷,卻想不到自己正在“服”保安版的“水土”。

當過兵的人吃飯是很快的,雖然楚雲飛連打兩次飯,但他吃完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沒有吃完,旁邊的民工有兩三個很詫異的看著他:這學生崽吃飯好快。

飯吃完了,一路的疲倦和滿腹的怨氣似乎也少了不少,看旁邊有個有座位的吃完走了,楚雲飛坐了過去,放鬆一下自己。

淡眉毛也吃得很快,吃完巡視一周,又看到了楚雲飛。

楚雲飛眼睜睜的看著淡眉毛走過來,心裡的火氣似乎又被勾起一些。

淡眉毛走到楚雲飛面前,飯盆一伸,“給我洗碗去。”

楚雲飛這次可沒理他,過分了吧?眼睛眯起來了,放鬆的肌肉也在緩緩繃緊。

“去啊,”淡眉毛有點火了,“座位讓開。”

楚雲飛這下全明白了,火“騰”就起來了,操,原來讓座位是這麼個意思,你活膩歪了?

不過,楚雲飛的性格是:越到緊要關頭越冷靜。他緩緩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有不少人在興致勃勃的看著這邊,更有幾個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主在沖自己走來:是想離得近點看得清楚些麼?

冷笑一下,楚雲飛斜視一眼淡眉毛:“讓我洗碗?咱倆很熟麼?”先占住理再說。

淡眉毛根本無視楚雲飛的表情,學生崽也會裝酷?古惑仔看多了吧?

“老子認識你是個球,就是讓你洗了。”

楚雲飛慢慢站起來了,“欺負人?”

“切,”淡眉毛臉上一副“你很好笑”的表情,“老子就是欺負……”

“你了”兩個字還沒說完,楚雲飛的飯盆兜頭就砸了下去,接著飯盆一個橫掃,淡眉毛就栽倒在地,因為被打到耳朵根部,直接暈了過去。

低頭看看臉上掛著片菜葉的淡眉毛,再看看四周聚攏過來的人群,楚雲飛手一松,“噹啷”一聲,已經成煎鍋形狀的飯盆掉地,貓腰撿起了淡眉毛的飯盆,對著飯盆“呼呼”的兩口,吹去上面沾著浮土,沖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淡眉毛說,“這個算賠我了。”

楚雲飛本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從不認為一般場合下雙方應該拉開架勢再打,雖然他很能打,但先下手為強嘛,能省點事為什麼不省點事?再說他自己也有被偷襲的準備:話那麼多,你不先動手怪得誰來?

尤其是楚雲飛原來所在的五連裡,剛開始的時候很有那麼幾個戰友就習慣“罵架”,雙方站在那裡什麼“有本事你動動我”之類的話能對喊兩三個小時,那種情況不先下手的話根本打不起來而且還得讓人笑話。

所以楚雲飛一般打架就是先讓大家弄明白“事情是這樣的”,然後直接開打,甚至有時候場面話都沒有。

本來有幾個保安在旁邊打算看淡眉毛蹂躪新人的,可楚雲飛的出手實在是太快了點,搞得周圍的保安拉偏架都沒來得及,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只看見楚雲飛端著搶來的飯盆施施然走了出去。

楚雲飛走了,食堂裡可炸了鍋,人聲鼎沸,喧鬧中幾個保安把淡眉毛抬回了宿舍。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保安們雖然架打得不少,可並沒有職業的系統的學習過人體解剖。倒是有倆退伍回來的保安,可他倆也沒楚雲飛那麼瞭解人體結構,眾保安你掐人中我屈膝蓋他推後背,好半天才把淡眉毛弄醒。

黃建國中午是在小賣部吃小灶的,以他的“老人”身份是不屑去和大家擠食堂的,買單的自然是才來幾天的新人“斑馬”。等黃建國知道消息趕到宿舍的時候,淡眉毛已經悠悠醒轉。

“黃哥,你可要給大家做主啊。”保安們七嘴八舌的向領導要求。

黃建國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經過,淡眉毛想打壓新人卻沒達到目的,這還了得?就算你是個狠人也要先躺下一回,這是規矩。

“服水土”確實是這樣的規矩,你是狠人?你囂張?以後的日子也許你大,不過就算以後你最大,“水土”你是必須服的,要不以後弟兄們不是隨便你揉搓了?

“誰知道那小白臉現在在哪兒?幹,弟兄們都帶上傢伙。”黃建國是老大,自然要負擔起策劃、組織和善後的工作,這小白臉看來不是善茬,你下手那麼狠也別怪老子不給你留面子了。

楚雲飛卻是因為剛打了架,全身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趕路的疲倦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午覺也不想睡,在院子裡轉悠半天,覺得太陽太毒,找了個陰涼地坐著。

遠遠看見七、八保安擼胳膊挽袖子的走了過來,手裡還拎著凳子腿、鐵鍬把、墩布什麼,淡眉毛最狠,居然雙手握著一根一米多長的螺紋鋼,報仇的迫切之心顯而易見。楚雲飛沒怎麼當回事——反正已經這樣了,慢慢的站了起來。

這情況給誰也會覺得這小白臉要撒丫子開溜,保安們嘴裡罵罵咧咧地就沖了過來,結果跑到跟前發現楚雲飛沒動,又訕訕的把舉著傢伙的胳膊放下,卻是已經把楚雲飛包圍了,眼睛都看著黃建國。

黃建國斜著眼睛問楚雲飛,“人是你打的?”

楚雲飛本來還有點希望黃隊長主持個公道,一聽這話:明白了。他沒回答黃建國的話卻是把頭扭向了淡眉毛,“咦,你臉上的菜葉子哪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話肯定是在類似場合發明的,楚雲飛話音未落,眾保安手裡的傢伙紛紛落下。

既然已經被圍住了,楚雲飛就不想先動手了,那樣太被動,這樣亂哄哄的場合才合適他沖出人群,一腳踢開淡眉毛旁邊的斑馬,沖到淡眉毛身邊狠狠一個肘錘,先沖出去再說。

先沖到身後的屋旁,楚雲飛背*牆壁開始左右移動,手腳並用,很快的的把一干保安打倒在地,只剩下了站在人群後面赤手空拳的黃建國。

黃建國自然是看得心驚膽戰,幹,好厲害的後生,是把好手!卻看到後生把人挨個放倒以後又盯住了自己,“幹,看個球,你還想打我?”

他要是好言相說,以楚雲飛吃軟不吃硬的脾氣還真懶得動他:人家好歹是隊長,也沒拿著什麼武器。

“你算什麼東西!”楚雲飛一個假動作,飛起一腳就把黃建國踢飛了。用非常不屑的口氣說,“想找事兒的直說,玩兒陰的我也奉陪。”說完甩頭故做瀟灑的揚長而去。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50
第二十二章 保安變保鏢

整人自然要有被人整的心理,可這楚雲飛居然連隊長也敢打,如此奇恥大辱,黃建國自然是不肯輕易甘休,否則他還怎麼在工地混下去?

糾集所有保安再來一次群架?這似乎不合適,看看那小白臉,赤手空拳就放翻了七、八個人,不是一般的能打,要是人家拿個棍子什麼的,所有保安加在一起恐怕也未必是對手。

話說回來,這樣就算能把小白臉放倒,付出的代價也是可想而知的,鬧成那樣局面的話,宏達集團斷然不會置之不理的,“服水土”畢竟是一種潛在規則,拿不到桌面上的。那到最後追究起來,于情於理肯定都是黃建國的責任。

玩陰的更不行,首先小白臉就不怕這個,看那樣子還有點歡迎似的;其次黃建國知道自己做不出太陰的事來,可只要整不死人,後患必定是無窮的。

想來想去,也只有把楚雲飛弄走,才能把面子維持下去,於是黃建國給叔叔打了個電話。

黃經理自然要為侄子做這個主的,於是打人事部的分機,“人力資源部麼?我黃易啊,我這裡有個新來的保安人品不好,我要開除他……好,等等我看一下他的名字……恩,楚雲飛,對,沒錯,清楚的楚,雲彩的雲,飛機的飛。”

說完,黃經理把手裡的聯繫冊撕得粉碎,扔進了紙簍。

半小時後,人事部打來了電話:人事部電腦檔案裡沒這麼個人。

黃經理拿著聽筒有點納悶,“不是吧?你們上午才招的保安呀……對對對,應該是這名字,我確定……保安,沒問題,怎麼可能是文員呢?……那好,我再確認一下是楚雲飛還是楚飛雲。”

聯繫冊已經撕了,算,再去紙簍翻吧,沒人在?那只有自己去翻了。

翻著翻著黃經理一甩手,“孫彪,你給我滾進來!幹,說你多少回了,怎麼還往紙簍裡吐痰?扣你兩百獎金!!!”

高高壯壯的孫彪苦著臉把拼好的聯繫冊遞給了黃經理,於是黃經理又跟人事部聯繫,確定了不是文員楚飛雲,要為侄子做主的叔叔才想起來,是張總的助理阿強把這個人帶來的,為穩妥起見他必須要聯繫下阿強。

“阿強?我黃易啊,你上午帶來的那個保安記得麼?……我要開除他,怎麼人事部沒他的檔案……好,我等等。”

放下電話,黃經理撇撇嘴,幹,怪不得連建國也敢打,原來這小子認識張總,抬頭看看孫彪還在,“幹,建國這頓打怕是白挨了。”

阿強正和張志華一起趕路,汽車上也沒外人,“張總,黃經理想開除你介紹的那個保安。”

張志華正躺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實在是太累了,聽到這話懶洋洋的問:“哪個保安?保安,哎,我忘記交代了。”

“告訴黃易,人不許他動,那可是救過我的人,小林子也知道,”張志華睜開眼睛,“小林子,楚雲飛來了。對了,問問黃易為什麼要開除楚雲飛。”

沒人的時候小林子話還是很多的,“小楚年紀不大,人可是挺仗義,功夫也好,強哥,你未必能打過他。”

阿強聽見“楚雲飛”這三個字就明白了,“哦,我知道了,蘭山礦那個傢伙呀,他能打過我?上次要不是我有事估計用不著他出手吧?”說著拿起手機。

“黃經理,張總說了,人你不能動,還有,你為什麼要開除人家?”

黃易自然是要訴訴苦的,“我看他的身板沒什麼威懾力,就讓他去盛世年華了,結果他一去就把建國他們十來個保安打了一頓,建國也挨打了,這樣的人還能不開除?”

阿強會功夫,底下的這點事他還能不明白?“呵呵,我知道了,肯定是想讓人家服水土,結果讓人給菜了,那傢伙可是會功夫的,還救過張總呢,你那親戚可撞釘子上了。”

黃經理這才明白侄子惹了什麼人,身為宏達的中層幹部,自然知道這樣的人才是宏達目前最需要的,“那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還當是個普通保安呢。”

“我也不知道啊,那小子剛來的時候張總在接電話,還要馬上趕出去辦事,隨便和我說了下,我肯定是聽到什麼就怎麼交代啊。”

“你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算,我把他喊回總部吧。”黃易恨恨的說。

掛掉手機,阿強和張總交代:“黃易把他安排到盛世年華了,他不是有個親戚在那裡?想給新來的下馬威,呵呵,結果讓人給菜了,打了十幾個呢。”

下面亂七八糟的事張志華還是知道一些的,不過他可不象他的董事長哥哥,沒精力管那麼多,也懶得管,每個階層和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在不危害公司利益的前提下,潛規則的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何必去因為自己的好惡去強行干預?再說,什麼都要管自己還活不活了?“活該,誰讓他們不長眼?欺負別人自然也要有被人欺負的覺悟,哈哈。”

小林子也在旁邊湊熱鬧,“我說麼,小楚很明白事的人,怎麼黃經理會開除他呢?”

“哦?”阿強在副駕駛座上瞥一眼林海峰,“你也算宏達的人呢,不覺得他這麼做囂張了點?”

“阿強,”張志華聽出阿強似乎有點不服氣,“我可告你啊,別亂來,那傢伙好歹救過我呢,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張志華又刺激了阿強一句,“我是怕你也被菜了,那多沒面子。”

阿強讓這話刺激得哭笑不得,張總你怎麼說話呢?純粹給我找鬱悶呢。“不過這傢伙算是把黃易得罪了,現在怎麼安排他?”

張志華也想到這點了,“唉,都是這些破事鬧的,我本來想的是讓他給老黃當副手,隨便掛個助理或者教練什麼的,當保鏢我怕他夠戧,算,讓我想想怎麼安排他吧。不花錢的打手不用白不用。”

阿強聽到向林海峰一揚眉毛,“聽到沒?當保鏢都沒資格,還和我比?”

林海峰也算是張志華的心腹,當私人司機的自然和老闆關係好,所以他和阿強啥話也敢說,“切,那是以前,現在咱們這麼多保鏢裡你能打過哪個?我看是小楚太年輕,也沒啥名氣,所以張總不太放心。你可沒見著,那傢伙發起狠來絕對是玩命的主,你想啊,打人能打到自己暈過去,佩服!”

狠人——因為打人能打到自己暈過去?好高深的觀點,阿強正要反駁呢,張志華又說話了,“你倆還有完沒完了?不錯,就是小林子說的那個意思,現在住嘴,我要養養精神了,快累死了。”

______

違規者很快的被調回了總部,不但是黃哥保持住了自己的臉面,楚雲飛也不用再去洗別人的衣服,該是皆大歡喜的場面了。可黃易還是比較鬱悶的,因為他實在不想讓這個打了自己侄子的傢伙呆在保安部,由於黃經理是宏達從羊城市帶來的老人,所以仗著多年苦勞,強烈要求把楚雲飛安排在他視線之外。張志華也懶得和他計較,在百忙之中給楚雲飛安排了個輕鬆活:為張志中的女兒張玉珊做保鏢。

楚雲飛十分不滿意這樣的安排,“張總,我給你侄女做保鏢不太方便吧?”

張志華故意逗他,“不是吧?我們這些女方家長都沒說什麼,你居然還牢騷這麼多?”

“行啦行啦,別苦著個臉,這不是也是為了你好麼?我侄女一般不怎麼出門的,你正好可以安下心好好複習一下,不是要考軍校了麼?要怪也只能怪你,不是你把黃經理的侄子打了,我還能沒地方安排你?”

同一時間,北京城內著名會所“今夕何夕”的某包間內,一場重量級的談判正在進行中。

一方是開國元勳張克誠的孫子張豐亞,一方是張志中的兒子張玉虎,兩方正在為一個水利樞紐的工程承包內容僵持不下。

雙方結怨起因就是軍隊企業的改制,在西北盛產棉花的“三線”中,有個軍隊被服廠也在改制企業名單裡。最初是被宏達看上了,看上的原因很簡單:這個企業運營狀態良好,而且該企業常年接的是軍隊的定單,就算轉制了,在一段時間中有巨大的慣性會繼續承接軍隊定單,對於經營企業的高手來說,繼續把它辦成“二線軍辦企業”還是很有可能的,哪怕接手搭不上軍隊的線,也可以在慣性期內從容的對企業進行整合,另覓經營重點。

本來宏達接手這個企業就夠不順利的了,當地政府中很有些人對這個廠子有覬覦之心,好不容易借著軍隊的壓力把干擾因素全排除了,可這個企業的一個副廠長不知道用什麼路子聯繫上了張豐亞,於是張豐亞通過部隊打招呼表示要讓這個副廠長接手被服廠。

太子們雖然是很囂張的,但是一般來說還是很少為類似的事開口的,這是當權者很忌諱的事:我們尊重老一輩革命家,也為你們的後代開闢了自留地,你們就不要隨便插手到國家機構的管理專案中了。張太子也有自己的經營項目,按理說實在是犯不著橫插一手,而且對手還是宏達這種企業。

所以張太子打招呼的時候,力度是非常大的,因為他知道宏達如果能聽到這個聲音,這個面子還是會給他的。他和宏達交情不深,為了保持身為太子的尊嚴,不合適專門托人去向宏達傳話,再說了,一個外來的宏達,用得著麼?

張太子想的不錯,可宏達這裡出了紕漏,紕漏出得也很能讓人理解,好不容易把當地政府的一干人等排除了出去,剩下些不知死活的小螳螂宏達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於是工作重點就轉移了。幾個回合下來,當事情再次弄大的時候,宏達終於發現了來自北京的味道,但是張太子已經很不高興了——給你臉了你居然不要?於是通過元勳的老部下強行將那個廠子拿下了。

負責西北這一塊的就是張玉虎張公子,張公子是在哈佛讀過MBA的,參加工作時間不長,雖然學歷很高而且能力也有一些,但身為富豪子弟有點紈絝作風那是很正常的,人又年輕難免氣度有點不足,董事長父親才向他移交了一點點權利,他居然就稀裡糊塗丟了其中一個廠子還惹了太子,太沒面子了,張公子的自尊心嚴重受傷。

張太子你要做什麼直接說一聲就好了,雖然你招呼打的力度很大,可你不知道我們宏達工作重點已經轉移了麼?早不說話晚不說話,偏偏這個時候說,早點說的話,當地政府我都懶得應付,直接就走人了,這麼做太不給我面子了吧?張公子顯然沒考慮到一個區區的副廠長要把事求到太子門下需要費多大的周折。

張公子生氣了,後果自然很嚴重,同為京城上層,他自然知道張太子的一些東西。張太子家的自留地張公子是沒能力也不敢去伸手的,可張太子還有些通過政府部門的過手油水,張公子就惦記上了,你惹我?那我回敬你。

張公子智商很高,自然做事也考慮周全,他也沒明目張膽去打劫張太子,而是很隱秘的去拉張太子的後腿。聽說張太子要包個水利工程然後轉包,張公子就利用個外資公司去虎口奪食,由於張太子不便出頭,自然張公子穩居上風。

可世界上的事確實沒有絕對一說,張公子雖然事情做得高明,可由於屬於私人恩怨(公子這麼認為),不敢讓他的張董父親知道,年輕人做事不穩重,難免就有絲差池。

京城高明人眾多,張太子感覺事情不對,大力去調查,這種局面下,恐怕就算是張志中出手也得露餡,何況小小的年輕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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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點題外話,還好沒幾個人看本書,也不至於騷擾了大家的興致。

海上鋼琴師1900的留言我精華置頂了:文字簡練些,不要那麼囉嗦!!

很想知道大家是怎麼看待此書的,1900這個評價有點空,請具體指出什麼地方囉嗦好麼?我不是聽不進意見的人。

可我覺得有點委屈,有些地方必要的交代是要有的,也許現在看來沒用,但是寫書是要有伏筆的,背景環境也需要有一些。最高明的伏筆就是大家都沒覺得那是伏筆,想寫成那樣很不容易的。我真的很想說一句:要不你也寫本書試試?

這話一點別的意思沒有,要不我也不會把1900置頂了,我不想寫成垃圾書——事到臨頭再編造事情發生的理由,或者讓事情很意外的發生,連作者都覺得突然。於是就需要精心佈置一些東西,可你只佈置伏筆的話,大家就會覺得:這裡囉嗦,肯定會發生事情出來。這種文筆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1900看在我給你置頂的份上,有興趣再度光臨本書,希望你把覺得囉嗦的地方指出來好麼?不管對不對,精華是肯定有的,當然我更歡迎所有的讀者挑刺。

我的文筆沒有自己希望的那麼好,所以需要大家的磚頭,請不吝賜教,自然——越專業越好。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51
第二十三章 談判進行中

張太子很輕易的就發現了是張公子在背後搞鬼,甚至太子都能打聽出來這事根本就是公子的個人行為。

於是張太子真的生氣了:面子是別人給的,可絕對是自己丟的。你不仁在前,就別怪我不義了。於是張太子動用各種能量,黑道、白道、紅道、無間道一起出馬,務必要給宏達一個慘痛的教訓:太子,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之流就能惹的。

於是宏達集團在各方面都受到了相當打壓,雖然宏達海外的基業基本上沒受到什麼影響,雖然宏達根深葉茂家大業大,還支持得住,不過疲於奔命那是理所應當的。尤其是大多數的中間勢力趁機拼命從宏達那裡榨取油水:平時不方便怎麼招惹你,現在可是該你出血的時候了。

事情於是就越發展越大,最後大到張太子也必須為某些事買單的時候,兩敗俱傷的結局就初現端倪了,太子和公子都不得不痛苦的承認:對手比想像中的難纏,事情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就是白白便宜了看笑話的人。

不就是個小小的意氣之爭麼?又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在張志中張董的強烈建議下,兩個年輕俊傑開始坐下來談判。

既然雙方都有和解的誠意,那和解就是個時間問題了。自然該有的步驟還是要有的,該做的工夫也是要做的,現在就是張公子和張太子的第三次談判了。

張公子手裡把玩著一個前清某親王留下來的玉扳指,笑嘻嘻的說,“豐亞哥,其實我真的還是比較喜歡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你都不知道我上學時候怎麼熬過來的,居然還說我黃皮白心。”溫文爾雅的舉止,盡顯一代儒商風範。

張太子端起小茶壺,抿一口極品雨前雀舌,“呵呵,老虎,就算蔣介石帶走了故宮的大部分文物,帶走了那麼多的名流高士,可大陸他是帶不走的,中國五千年的文化底蘊,嘖嘖,哪兒是幾條船幾架飛機就能運得走的?所以我覺得你最多也就算得上喜愛,說精通可就不行了啊。”儒雅中透出絲絲豪氣,端的不愧太子的形象。

“對於成功的商人來說,有喜歡的理由就可以做好,”儒商絲毫不為被懷疑而介意,“遺憾的是,小弟現在還算不上成功的商人,要不也不至於惹惱豐亞哥,自己找倒楣了。”

太子們衣食無缺,能量過人,講的就是個面子,“哈哈,這件事哥哥我也有錯,主要是咱們溝通不順,溝通不順,不許再說了啊。”

於是談判一如既往的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兩俊傑從倫敦的天氣談到賽馬的配種,雖然圈子和經歷不同,但所處階級相同,共同語言確實是不少。

談判的中心自然是那個水利樞紐工程,張公子已經下了大工夫和大價錢在上面了,自然不能輕易讓出,那不是明白的告訴別人宏達惹不起張太子麼?可張太子也不可能讓宏達就這麼把活拿走,要不太子的臉面何在?

不過兩俊傑顯然不能拿這個來討論,討價還價那是街頭小販做的事,如此高檔的場合怎麼能有這麼粗俗的事發生?再說了,古人都說了——“功夫在棋外”,兄弟倆趁此機會交流一下感情才是重點,雖然沒人說得清楚這裡面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味道。

但是事情也不能這麼一直拖著不談,宏達那裡不斷的在雞飛狗跳,太子這裡不斷的在受人恥笑。

談到了賽馬,儒商就稍微有了點咄咄逼人的味道,“豐亞哥,這就跟你說我的一樣,賽馬這東西,的確是西方的玩意,哥你作為個大陸人,說實在的肯定不夠精通。”

張太子明顯的收到了信號,“看看,書念多了不是?老虎,人家都喊我們太子呢,你真不知道太子的能量啊,哥哥又愛玩個馬,你養的馬絕對沒哥哥的好,不服氣麼?”

確實不能小看任何人啊,儒商心裡感歎,這麼個花花公子這麼敏銳的就收到信號回敬了回來,“那還真得看看哥的馬了,要不咱們弟兄倆都把馬拉出來比比?”

回過來個正確的反應!只要不做對手,張太子也願意和聰明人打交道,“好啊,比比就比比,千萬小心啊,到時候別說哥哥欺負你。”

儒商似乎為這句話說得傷了自尊,“哥你要這麼說,咱們來點彩頭?”

“彩頭?”張太子似乎有點意外,“咱哥倆還說什麼彩頭,哥哥有的你看上了儘管開口好了,再這麼說話就見外了啊。”

滑頭,儒商顯然吃了年輕和經驗不足的虧,隱隱被太子壓著一頭,不過,強龍和地頭蛇角力,那確實是有點束手束腳,“哥你別這麼說啊,前些日子不是有點小誤會來著?哥你要萬一輸了可得讓讓兄弟啊。”

“哦”,張太子做恍然大悟狀,“對對對,嘖,咱哥倆都忘了談這檔子事了,恩,不過確實是個小事,好,老虎你準備哭著回家吧。”

“不過我覺得還是有點占哥的便宜,咱大陸養馬、馴馬、配種這方面確實不行,騎師也是個問題,咱們再比兩場國粹吧,三場定輸贏好不?反正是個玩。”儒商覺得一場定輸贏偶然性大了點,三場比較保險。

擱給個智商不夠的太子估計就要生氣了:你那麼想贏啊?但是張太子看上去氣度是絕對大的,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介意,“呵呵,咱哥倆誰跟誰,老虎你這麼愛玩,哥哥怎麼能掃你的興?”

玩,不但要玩得高雅,還要玩大點,這是上層人物的通病——不如此怎麼能彰顯自己的身份?於是兩隻高貴的狐狸就定下了三場比試:

賽馬——都拿出自己最好的馬來,只比一場5000米,速度快的勝,馬術就不用比了。

象棋——各邀高手一名,三局兩勝,象棋愛好者眾多,隱世高人也有,同時又便於觀眾參與和議論。

武術——各方出高手五人,五局定勝負,這就類似於門客的對抗了。

至於兩主角高爾夫對決之類的項目,對抗味道太濃,觀眾的指指點點難免又和二人身份不合,自然不合適這個場合。

______

開著張志華的寶馬車,林海峰把楚雲飛送到了張志中家,那是棟別墅,院子有三百多平米,院中種滿了花花草草的,還有草坪和一個小的噴水池,池子裡還有個撒尿的小男孩雕像,類似於西方傳說中的某個人物,可惜不是銅的是石頭的,典型的歐式風格。

門口一個小屋子,裡面是門衛,林海峰跟門衛打個招呼,“小亮,這是小楚,給小姐做保鏢來的,張總安排的。”

“哦,歡迎歡迎,這麼一來,兄弟我就能輕鬆點了。”可小亮上下打量楚雲飛的眼神裡,怎麼也看不出“歡迎”的味道,這傢夥能做保鏢?

“曹媽,”小亮沖屋裡輕喊一聲,“有人來了。”

一個50多歲的微胖婦女應聲而出,衣著乾淨整潔,氣質也不錯,不象個傭人老媽子之流,倒象個家政服務中心的老闆娘。

“小兔崽子你再叫我曹媽我扒了你的皮,”曹媽微笑著威脅小亮,“告你多少回了要叫曹嬸。”

楚雲飛在旁邊看得直想笑,“曹媽”這叫法聽起來確實不怎麼地道,恩,有歧義。

曹嬸看到了來的兩個客人,“呦,這不是二爺的司機麼?小……小林子是吧?有事麼?”

小林子在曹嬸面前非常規矩,“曹嬸,這是張總給小姐安排的保鏢,楚雲飛,人我帶到了,後面你安排吧,我走了。”

曹嬸上下看看楚雲飛,“好靦腆個小夥子,象個學生,可不象個保鏢。”

其實最近張家一直在招高手做保鏢,也網羅到幾個高人,不過曹嬸敢當面這麼評論的估計也就是楚雲飛,可見他的形象確實屬於“人見人踩”型。

“跟我進來吧,先放了東西,”曹嬸扭頭往屋裡走,“小聲些,小姐在睡覺,她一直神經衰弱,覺很輕,吵醒她可是要挨駡的。”

楚雲飛下意識的抬頭看看天,沒錯,是10點多了,小姐還在睡覺?

曹嬸看見了楚雲飛的動作,“沒錯,小姐是作家,睡得晚,起得也晚。”說著話就把楚雲飛領進了別墅裡。

“大爺打電話來了,知道你要來,地方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看,”曹嬸指著一層門側的一個房間,“那就是你的房間了,先把東西放進去吧。”

楚雲飛帶得東西其實很少,行李箱裡光書就占了一大半位置,雖然北京買書方便,但買書也要花時間的,不如把要用的書帶上,也能節省點錢。

看楚雲飛擺放好了帶來的東西,曹嬸又帶著楚雲飛轉了轉房間,指點了洗手間、餐廳、書房、客房的位置,然後指點著二樓向楚雲飛介紹:“那裡是小姐的房間,那裡是老爺的房間,小姐房間對面的這個是少爺的房間,那裡是健身房,那裡是小餐廳,反正二樓沒事的話你最好少上去。”

三樓就是老爺和少爺的書房,小姐的寫作室也在三樓,三樓另一半是陽臺。

楚雲飛看得自然是目瞪口呆,嘴裡喃喃自語:“果然是大富之家,厲害,真厲害。”

也許是因為楚雲飛人畜無害的長相吧,曹嬸好象很喜愛楚雲飛,忍不住透漏點小秘密,“這算什麼呀,老爺在羊城的房子比這大得多得多了,還有游泳池、假山、小橋流水呢,吃的魚有很多都是從自家湖裡釣上來的呢。”

“好了,你都知道了,先熟悉熟悉吧,我去收拾屋子了。”

很奇怪,楚雲飛並沒有那麼強烈的羡慕,年輕人在想的是:這麼大的房子就這幾個人住,不會覺得空蕩蕩的麼?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52
第二十四章 追根溯源

等楚雲飛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看來是太累了點。昨天從工地回到宏達大廈,逛街逛得太晚了,結果不得不在保安室湊和了一晚上,沒休息好。

推門而出,卻看到沙發上有個長髮披肩的年輕女孩在吃東西,茶几上一個盤子裡裝有半盤子水果沙拉,那女孩手裡拿個很精美的小瓷碗,一個小勺,很優雅很認真吃的樣子讓人不禁想起“大家閨秀”四字。

聽到楚雲飛出來的聲音,那女孩慢慢放下手中的小碗,抬頭看看,“你好,你就是小楚麼?”

聲音細膩甜美,卻帶有些很自然的鼻音,給人一股很慵懶的味道。

女孩很漂亮,其實在楚雲飛的眼中,審美標準已經很自然的嚴重降低,當兵一年多了,接觸的除了男人就是動物,已經沒有剛入伍時眼光那麼挑剔了。

不過就算以楚雲飛剛入伍時的眼光,眼前的女孩也算得上漂亮:膚色白皙,頭髮烏亮,長睫毛,雙眼皮,嘴巴雖然大了點,但別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哦,張小姐?”

“對,是我,家裡情況曹嬸都和你說過了吧?”

楚雲飛點點頭,“才起來?”

張小姐笑笑,眼角帶起一點點的魚尾紋,“不,起來一陣了,有個朋友要來,在這裡等等她。”

面對富家子弟,楚雲飛可不象一般人那麼縮手縮腳,很自然的問,“你平時就吃這個?”

“是啊,”張小姐似乎很驚訝楚雲飛這麼說話,“吃這個不好麼?”

“倒不是不好,”楚雲飛老實的說,“我覺得這東西熱量不是很夠吧?”

“熱量?”女孩更驚訝了,“我平時不怎麼活動的,我是作家,需要的是營養,充分的營養。”

“切,”楚雲飛很不以為然,“腦袋構思文章不需要熱量麼?光有營養有什麼用?”

女孩白他一眼,“我還是女士啊,身材總得保持吧?你個小毛孩知道什麼?”

“那倒也是,”楚雲飛顯然沒多少和女孩打交道的經驗,“那你在這裡等人,我去看書了,有事叫我啊。”

英語書還沒看幾頁,就聽見門開的聲音,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了進來,“玉珊姐姐,我來了。”

有人來了,于情于理楚雲飛都必須過來看看,於是把書放下。

一個短頭髮的女孩雙手環著張小姐的脖子,高興的跳著,不過楚雲飛的心思卻全放在了她身後的漢子身上。

軍人!肯定是軍人,楚雲飛馬上就嗅出了同類的味道,而且從站姿和氣勢上,隱隱感覺出了彪悍的味道,保鏢!楚雲飛很快判明了對方身份,又是一個身份不普通的女孩!

不過楚雲飛很快就釋然了,周敦頤不是說過麼?“往來無白丁”,大富人家交往的對象——簡單得了麼?

那漢子在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楚雲飛,而且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楚雲飛的危險性,兩保鏢就這麼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對方。

兩個女孩子可沒注意到倆保鏢的異常,張玉珊甚至沒有發現楚雲飛已經走到了客廳,對她來說,那個小毛孩只是一個很陌生的人,陌生到她還沒有習慣接受對方的存在。

“琳琳又漂亮了好多啊,大美人了,江南的水土好養人,姐姐也想去住兩天呢。”

大美人?楚雲飛自然要回頭看看,恩,確實不錯,高挑個頭,娃娃臉,大眼睛,和張小姐不相上下。

大美人高興得快合不攏嘴了,可嘴上還在謙虛,“姐姐你少笑話人家了,哪兒趕得上姐姐呀?你才是大美人,我……我最多也就是個小美人。”

楚雲飛聽得啼笑皆非,這小丫頭,別是智商有什麼問題吧?

不過張小姐顯然很習慣對方這麼說話,繼續打趣小美人。

大小美人寒暄半天,小美人才注意到客廳裡的陌生男人,“這位是?”

看周琳琳擠眉弄眼的樣子,張玉珊自然知道小丫頭在想什麼,微微一笑,“來的時候迷眼了?這是我爸給我找的保鏢。”

周琳琳沒想到這個常年在家裡呆著的才女姐姐居然也有了專職保鏢,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不過張玉珊可不想提現在家裡遇到困境。“琳琳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到六月的麼?”扭頭對楚雲飛吩咐,“小楚,都是熟人,你回去吧。”

楚雲飛掉頭往房間裡走,卻聽見周琳琳說,“恩,有個低我一年級的路菲菲被保送清華了,她在北京不認識人,我就陪她來了。”

路菲菲!!!毫無準備的楚雲飛當時就處於石化狀態了!!!

大小美人可都沒防備,被低沉的吼聲嚇了一跳。彼此對視了一眼,還是張玉珊走到了石化的楚雲飛身邊,“小楚你怎麼了?”

楚雲飛半天才解除石化狀態,卻看見張玉珊站在自己面前怒視著自己,“張小姐?你怎麼了?”

大家閨秀的氣度絕對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雖然很生氣,但張玉珊的舉止還是很優雅的,“你為什麼學我們說話?”

“學你們說話?我有麼?”楚雲飛很莫名其妙,扭頭看看,卻看到周琳琳詫異的眼神和周家保鏢戒備的神色。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失神狀態下,咬牙切齒的喊了聲“路菲菲”。

這個保鏢該辭退了,張玉珊心裡暗歎一聲,可說話的聲音卻越發的輕柔,“哦,沒有就算了,你下去吧。”

周琳琳可沒這份顧忌,反正丟人的不是自己的人,“哎,這個保鏢,你認識路菲菲?”

路菲菲?我怎麼會不知道她?沒她的話父親也死不了!!!

不過楚雲飛已經恢復正常了,“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江南省的,全國物理競賽排名第八的路菲菲?”

周琳琳驚訝的張大了嘴,“你真的認識她?”驚訝自然是難免的,一個小保鏢會認識個小才女?

楚雲飛努力的笑了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我只是知道她。”

周琳琳可就更詫異了:“你居然知道她?她那麼有名麼?”

楚雲飛真的懶得再說什麼了,父親的死路菲菲是絕對脫不了干係的,沒她物理競賽排名不會晚兩天才出來,沒有晚兩天父親又怎麼會被綁架?不過這事怨也只能怨江南省教育系統那幫傢伙,難道自己找路菲菲報仇去不成?

不過不回答客人的問題是不禮貌的,何況又是個美女,楚雲飛無奈的笑笑,“好象她確實沒那麼有名。”

周琳琳可是越發的感興趣了,“那你怎麼知道她的?居然知道她排第八?你也是十中畢業的?”

楚雲飛偷眼看一下張玉珊,大小姐臉上雖然微笑依舊,但小保鏢已經感覺到了絲絲寒氣,於是不再和小美人糾纏,“沒什麼,因為我排第四,沒事我就回去了啊。”後面這句話是對張玉珊說的。

楚雲飛對周琳琳抱歉的笑著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扭頭就走,背後傳來小美人清脆的聲音:“玉珊姐,這個人居然……是你的保鏢?”

回到房間裡,楚雲飛的心情實在是難以平靜,這天下的事,真是要多巧有多巧了,居然在這裡能聽到路菲菲的消息。其實這個人應該算是跟他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可楚雲飛在這兩年裡仔細回味了父親遇難前前後後的關係,不但路菲菲和劉陽的名字被牢牢的記住了,趙學工更是被楚雲飛定義為災難源頭,不是他的話楚雲飛至於去參加物理競賽麼?當然恩師物理郭老師被楚雲飛有選擇性的忽略了。

對了,來北京了,要不要去見見王展強老師?楚雲飛仔細琢磨了琢磨,雖然現在自己這副樣子不合適去見老師,不過現在死活是學不進去了,就當出去散散心吧,估計王老師也很關心自己的近況。

於是楚雲飛再次走出房間,咳嗽一聲,等周琳琳停止說話的時候,對張玉珊說了聲:“張小姐,現在既然有客人,我想請個假出去一趟見見我的老師,你看行麼?”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52
第二十五章 大小美人

看著楚雲飛放下電話,走出屋門,周琳琳納悶的問張玉珊:“你真不知道這傢伙叫什麼?”

張玉珊似笑非笑的看著周琳琳,“是不知道,就知道他姓楚,連是清楚的楚還是褚遂良的褚我都不知道,你這是問我第二遍了哦。”

周琳琳的臉刷的就紅了,“姐你的笑……怎麼那麼古怪啊?我可沒有別的意思。”

“哦?”張玉珊很詫異的樣子,“是麼?那你剛才沖我擠什麼的眼睛?”周家保鏢也出去找小亮聊天去了,兩姐妹自然就放肆多了。

“那人家不是不知道麼?”周琳琳倚小賣小,“我是真的很好奇那傢伙,全國第四?他在吹牛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聽說這個保鏢是請來的,不是雇的,也不用花錢,不用白不用的那種,要不你以為我有必要弄個專職保鏢?”張玉珊說話條理非常清晰,不愧是作家,“不過聽說這傢伙今年好象也要考大學。”

“哦?那他不用在學校學習麼?”周琳琳實在是個好奇寶寶,不過這種情況下似乎也不能怪她,楚雲飛實在是怪異了點。

“這我就不知道了,”其實張玉珊對楚雲飛的好奇心比周琳琳還大,以她作為一個作家所養成的敏銳觀察力,再加上剛才楚雲飛咬牙切齒的一聲,小保鏢身上應該有不少的故事,這無疑是她收集大量素材的好機會,可面對周琳琳,雖然很熟悉,卻也不能太忽略自身的形象,“你回頭問問羅菲菲,沒准她知道呢,人都是分圈子的,他們之間沒准也有個圈子。”

“姐你什麼耳朵啊?是路菲菲,道路的路,不是羅菲菲。”

“好了好了,路菲菲,”這時候的張玉珊真的很象個大姐姐,“對了,第八能保送到清華,第四需要考大學?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不是那樣啦,路菲菲在全世界奧林匹克物理競賽上拿了銀牌的,”周琳琳反駁說,“雖然幾塊金牌沒她的份,可也是銀牌呢。”

“那這個小楚不是起碼也是塊銀牌?”張玉珊問道,“第四應該比第八強點吧?你想想印象中有沒有這麼個人。”

“哎呀~”周琳琳拉長聲音,顯然對這個姐姐有點頭疼,“路菲菲是我們學校的,其他人我們怎麼會清楚?我都不知道有哪些人拿了金牌!”

“呵呵,”張玉珊笑了笑,“也是,學校宣傳自己的學生還忙不過來呢,不過,這麼說來路菲菲更該清楚他了,一起參加奧林匹克競賽還能不知道?”

“好了,姐咱們不說她了,你最近寫些什麼東西啊?”

“隨便寫點雜文唄,另外在構思個中篇,想寫兩個大家族之間的恩怨,主要想寫兩對情人的感情糾葛,唉,沒辦法,現在閉門造車,只能寫些自己熟悉的背景了。”

“姐你也該出去多走走了,”上下打量著張玉珊,“你快成宮廷文人了。”

“臭丫頭,”張玉珊嫣然一笑,“宮廷文人是那麼好當的麼?出去采風我不是沒想過,可是看來還要等等……”

話沒說完,周琳琳就大驚小怪起來:“姐,你笑起來眼角有皺紋了啊!”

“什麼?”張玉珊再也保持不住淑女形象了,尖叫一聲,站了起來,“我要去照鏡子!”

………………

周琳琳沒坐多長時間就走了,雖然姐妹倆有說不完的話,但她剛回來一天,自然是不能回家太晚,再說她還面臨著今年的高考,雖然以她的家庭條件隨便去哪裡都沒什麼問題,但總歸還是要考試的,分數自然是能高還是高點好。

等到楚雲飛回來的時候有八點鐘了,曹嬸很熱情的問楚雲飛吃過沒有,沒吃的話她再去做點。這顯然不是客氣話,楚雲飛剛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楚雲飛笑著解釋老師請他吃過了,不過由於爭執,最後採用的是AA制。

等張志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還好楚雲飛忙著學習還沒睡下,終於見識到了這個自己聽聞了無數次的傳奇人物。

張志中跟他的弟弟長得一點也不象,瘦高的個子,三角眼,染過的頭髮烏亮茂密,行走、站立間很有氣勢,楚雲飛甚至暗暗猜測他是不是當過兵。

張志中對楚雲飛非常的熱情,熱情到楚雲飛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總共也沒說幾句話,但張董的厲害之處豈可是一般人能夠企及的?

張玉虎是在十點剛過回來的,他回家的時候張志中還在和楚雲飛寒暄,張公子和戰士打了個招呼就拉著他的張董父親商量事去了,楚雲飛也很識相的回他的房間繼續學習。

第二天一大早,楚雲飛在院子裡鍛煉的時候,張志中的菲亞特坐駕已經在院子外面等著了,看來浮華的背後總有各種的壓力在驅策著。

接下來的日子,楚雲飛複習他的文化課練他的功,張玉珊爬她的格子碼她的字,倒也是兩不相擾。

沒事的時候,尤其是晚餐的時候,因為張家父子從不回家吃飯,而張家女主人在香港坐鎮,總是兩女一男的局面。

雖然張小姐恪守“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但飯後總有閑來無事消食的時間。雖然身份有些差異,但面對“采風”物件,張玉珊也沒有計較太多,所以慢慢的楚雲飛和張玉珊之間還是相互增加了不少的瞭解。

從聊天中楚雲飛瞭解到了張玉珊今年24了,因高中時期估計遇到一場變故,沒有念完,然後就在家中呆了幾年,跟隨家庭教師學習,後來去歐洲、美洲轉了將近一年,回來把沿途所寫的隨想、心得和見聞寫了一些出來,很是引起了一些關注,甚至在女性雜誌《評文論梳》上開了個專欄成為版主。再後來就越發的收拾不住,名聲鵲起,隱隱然有成為具備一代女“驢友”(愛好自助旅遊的朋友)和“冷眼紅顏”雙重身份的高人,因身份尊崇,不堪受人騷擾,近年隱居家中。偶爾有兩三張稿紙流露出去,卻也維護了名聲,沒有被世人遺忘。

楚雲飛自家的事自然也是交代了不少,可每當張玉珊問起來關於有關他父親的這一系列的事時候他就不認真說了。沒別的原因,只是楚雲飛覺得這個女人對這件事過於執著,隱隱有讓他不安或者說不爽的感覺。以至於張小姐一旦在這件事上進行試探,楚雲飛就馬上表示出對張小姐中學遭遇的事情有濃厚興趣。

既然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張玉珊又是氣質雍容的大家閨秀,那話題自然就會轉向別處了。

於是楚雲飛就知道了那天來的周琳琳,是京城某高官的女兒,和張家誼屬世交,感情自然很好。因為京城紈絝眾多,衙內橫行,不利於孩子的成長,周琳琳又是女孩子,於是就被送到了外婆家。在江南省上了三年高中,這次轉學回來,應付即將到來的高考。

周琳琳還有兩個哥哥,也是屬於衙內系列的,也許正因為倆衙內的惡劣表現,才讓周琳琳受那背井離鄉之災吧。

等到週末的時候,周琳琳又來了。

這次楚雲飛就連出來的必要都沒有了,探頭一看是小美人,又縮頭回去繼續念他的英語。

大小美人繼續女兒家的私語,可是很奇怪,若干話題過後,居然又談到了楚雲飛身上。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55
第二十六章 好奇心過重

“姐你那個小保鏢確實挺有意思的,我問過路菲菲了。”周琳琳說這些話臉一點也不紅。

“哦?”當姐姐自然要有個做姐姐的樣子,只是應了一聲表示感興趣,沒做太多的表示。

不過這一聲已經足以讓小美人繼續說下去了,“路菲菲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有個姓楚的,我還以為你的保鏢吹牛呢,後來我一說他排第四,菲菲才想起來,這個人沒去參加競賽。”

“嗯,這個我知道,”張玉珊點頭,“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參加競賽,這傢伙也不告我。”

“路菲菲說他爸死了,”周琳琳因為比姐姐知道得多點,居然臉上有點興奮,“好象他爸的死和他有點關係,他一氣就不再上學了。”

好題材啊!張玉珊一下激動起來,不過想想不太適合自己的風格,難免又有點失落,“真的?你那同學是怎麼說的?”

“她說她排第八本來沒有參加競賽的資格,和第七只差半分,就算去也是替補,氣得她還哭了好幾天。誰知道後來學校接到通知讓她去參賽,等她去了才知道第四名去不了啦,老師們還去小楚的學校找過他,聽說是他爸爸死了,因為跟他有關,他也退學了,其他的事老師們就不說了。”

“哦。”張玉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這一聲充滿了遺憾。

“不過我挺好奇的,”周琳琳忽閃著大眼睛,“我琢磨了好幾天,也問過路菲菲,她說楚雲飛應該不認識她,就算可能在培訓班見過,也肯定互相叫不來名字,不知道那傢伙聽到路菲菲的名字怎麼反應那麼大。”

“路菲菲長得好看麼?”張玉珊又開始構想了,作家的想像力還不是一般的驚人。

“好看什麼呀,”以周琳琳的資本,評論別人絕對不會客氣,“站起來和躺下差不多高,眼睛上還有副大圈套小圈的眼鏡。”

“算,你也別琢磨了,你的保鏢不是在麼?我問他。楚雲飛,你給我出來!”

聲音挺大,先是曹嬸在二樓扶手處閃了一下,看沒什麼事又馬上消失,跟著才是楚雲飛不緊不慢的從房間裡出來。

“周小姐,有什麼事?”聲音那麼清脆,絕對是小美女在喊。

“沒啥,我回去問路菲菲了,她說根本不認識你。”

“嗯,沒錯,是我知道她。”楚雲飛臉上毫無表情。

“那我就奇怪了,你學習比她好,她長的也不好看,怎麼上次說他你那麼大反應?”

楚雲飛笑笑沒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周琳琳很不滿意楚雲飛的反應,眼珠一轉,撒手鐧飛出,“聽說你爸的死和你有關?”好奇心上來,周小姐才不管別人的感受。

這種情況出現也在楚雲飛意料之中,他已經聽王展強老師說過了:老師們專門去找過他。

“是路菲菲說的麼?”

“是啊,她還以為沒准你是進監獄了。”這個猜想實在是不能怪路菲菲,競賽當頭,老師們自然不會就太多無關資訊和學生們交流。

“操,”楚雲飛口吐髒字,一點也不因為面前是倆女士而收斂,“不是她我爸爸會死?說我進監獄?”

哦?大小美人對視一眼,很默契的選擇性的忽略了那個髒字。

“是麼?怪不得上次你那麼大反應。”周琳琳顯然是因為遇到個好聽的故事而激動,“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完沒完?楚雲飛還真的有點煩了,合著大小美女輪番上陣啊?“憑什麼跟你說啊?那可不公平,除非你能告訴張小姐高中的時候怎麼不上了,那我就告訴你究竟怎麼回事。”

“你!”周琳琳氣得差點跳起來,自己這天之嬌女什麼時候被這樣拒絕過?“憑什麼?信不信我有十種以上的辦法讓你說出來?”囂張——不僅僅是男人的專利。

“琳琳!”張玉珊發話了,雖然很欣慰周琳琳維護自己的**,也惱怒楚雲飛的不識抬舉,但是畢竟不能坐看形勢惡化,“注意點形象。”

楚雲飛既然心情不好,自然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可也沒想到周琳琳這麼大的反應,不過再想想,也只不過就是個會投胎的傢伙而已。囂張?你那小樣也敢到處囂張,看在是個美女的份上,懶得跟你計較了。

想來想去,楚雲飛居然覺得周琳琳實在很好笑,不由得嘴角露出了絲笑容,為了掩蓋自己的笑意,馬上向張玉珊請示,“張小姐,還有事麼?”

大家都是人,誰又能比誰高明多少?楚雲飛自覺掩飾得不錯,周琳琳可全看在眼裡了,氣得小手直指楚雲飛,“你,你敢笑話我?”

楚雲飛臉上已經是波瀾不驚了,周琳琳只好扭頭向張玉珊,“玉珊姐,這個……我……你……你能不能把這個保鏢送給我啊?”

雖然已經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了,但是在上層,相互之間以下屬做為交換和贈送的禮物這一現象也很常見,特權階級自然是有自己的特權的,不過禮物自身有很大的自主權就是了。

“胡說什麼呢?”經過幾天接觸,張玉珊也知道了楚雲飛跟她家的關係。“他也算我們家的客人呢,兩個小孩子,別瞎胡鬧了。”

看著周玉珊氣呼呼的樣子,張玉珊沖著楚雲飛微微抬下下巴,楚雲飛就回房間了。

等到楚雲飛進了房間,張玉珊悄悄的安慰周琳琳,“別說我沒權力把他送你,就算送了你也拿不走。”

“他不走?由得了他?”周琳琳自然是不信的,“就這種小毛孩子,老劉一隻手就能對付倆。”

“琳琳,你不小了,做事要動動腦子,”張玉珊佯怒,“他憑什麼能做保鏢的?”

看周琳琳要張嘴分辨,張玉珊趕緊打斷,“好啦好啦,我知道老劉厲害,這傢伙也厲害著呢。別看乾瘦乾瘦的,人家會內家氣功,救過我二叔的。”

周琳琳還真是嚇了一跳,這小白臉真有這麼厲害?不過玉珊姐是不可能騙自己的,可自己也不能就這麼讓個小男孩恥笑吧?

小美女懷著這麼個心思,心不在焉的和張玉珊聊著天,聊著聊著,張玉珊又問起周琳琳,“你看我現在眼角的皺紋還能看出來麼?”

周琳琳裝模做樣的看了半天,雖然已經看不見皺紋了,還是來了句,“基本上是沒了,好象還有點輕微的紋路哎。”

“是麼?最近我也沒熬夜了呀,還天天保養,”張玉珊天天看自己的眼角,感覺正常以後才敢這麼問琳琳的,聽到這回答,又是有點緊張,拿出小鏡子照半天,“光線不好,你先坐坐,我回房間再看看。”

楚雲飛剛念了沒幾個單詞,周琳琳就進了他的房間,“很刻苦啊。”

楚雲飛笑著點點頭,繼續念他的英語,小美女也沒介意,湊到他身邊悄悄的說,“我告訴你玉珊姐的事,你也把你的事告訴我好不好?”

楚雲飛停了下來,“好啊,你說吧。”

“剛才不是我不說,當著玉珊姐,我怎麼能那麼不夠意思?”周琳琳解釋下自己的苦衷,“其實事情也很簡單,玉珊姐得了白血病,白血病分很多種,她得的是那種需要保養的,保養好了就能基本康復的,不過這病不能受刺激,大家才不說。”

是這樣麼?楚雲飛疑惑的看了周琳琳一眼,不過這事顯然沒辦法求證;而自己的這點事情雖然說不說無關緊要,可對方處心積慮的要想知道真還讓人有點接受不了。

再看看小美女忽閃的大眼睛,又有點心軟,算了,自己還得學習呢,真個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唉。

就在同一時間,張玉珊照了半天鏡子,還是看不出皺紋來,從房間出來了。隔著扶手向下一看,周琳琳不在大廳,思考了下,搖搖頭,又進房間去了。

楚雲飛把自己和路菲菲的恩怨源源本本的講了出來,按周琳琳的計畫就該拍手嘲笑他:哈哈,剛才我是騙你的。

不過小美女雖然有點點蠻橫,畢竟不冷血,基本上就處於垂淚欲滴的狀態了,“不好意思,說到了你的傷心事,都是我不好,不該這麼逼你。”

楚雲飛心裡已經夠煩的了,又看著美人大眼睛紅紅的,實在有點無奈了,“大姐,我最見不得女人哭,你能不能出去哭啊?”

“大姐?我有那麼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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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拜沈貴季先生所賜,本章改了又改,改完再改,不能怪我拖搞,後面的稿子都得推翻再來。不過真的很高興。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56
第二十七章 戲演全章

楚雲飛有點後悔當時用“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來腹誹某個美麗的雌性“小鬼”。

因為在那以後的的日子裡,周琳琳大小姐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確實難纏。

開始自然是找他請教物理問題,有求于人態度自然要好,於是那個囂張的小姐不見了,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請教完問題還順便和楚雲飛隨便聊聊,因為兩人年紀相當,還是有點共同語言的。而面對笑容可掬的美女,楚雲飛也願意多聊那麼兩句。

這麼請教了幾天後,周琳琳忽然良心發現:好象不能白請教老師。鑒於楚雲飛在京城舉目無親,收入單薄,周小姐給楚雲飛送來了大量的參考資料。

這些資料當然不是周琳琳專門給楚雲飛買的,那都是周大小姐用過的,只是保養得比較好而看似新書就是了。不過楚雲飛後來還是弄了把小刀,一邊裁開“舊書”中偶爾沒有被切割開的書頁,一邊感歎周琳琳讀書的不求甚解。

單物理一門自然費不了楚雲飛多大的事,很不幸的是:周琳琳又不小心發現了楚雲飛在其他幾門學科上造詣也很深刻,那麼,有現成的老師能不用麼?

謝師禮的內容自然也因之擴充了不少:老師英語發音似乎不太標準,那學生弄上一百來盤英語磁帶總不是問題吧?什麼?老師沒有答錄機?那正好,周小姐剛要淘汰個小答錄機,借給老師用用算了,那台答錄機碰巧也是保護得比較好的。

後來周小姐居然想學功夫了,因為她覺得楚老師肯定會答應,而老師的衣著恐怕不便指導她,於是周小姐又弄了兩套衣服來。衣服當然是她兩個哥哥買的,而買後才發現尺寸似乎有點不太合適。不過鑒於此禮出自他人,做老師的還是婉拒了。

楚雲飛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這種“你來我往”的煩惱中,鑒於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句老話,做老師的自然也要加倍努力學習,一來被學生的問題難住的話似乎沒有面子,二來就是學生經常佔用老師大量的時間,時間不抓緊是不行的。

張玉珊小姐似乎就有點小氣了,周琳琳這麼好的姐妹,不過在她家多吃了幾頓飯而已,她好象就不太開心了,話也不怎麼和楚雲飛說了,倒是經常在周小姐在的時候還能記起自己有個保鏢,指派她的保鏢做點基本上沒有什麼意義的活。她似乎忘記了,周琳琳最近可給她提供了不少素材呢。

曹嬸對楚雲飛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老人家還經常勸告楚雲飛:沒事的話白天可以多出去走動走動,熟悉熟悉北京城,反正深夜沒人的時候學習效率高。

______

張玉虎一向給人的感覺是溫文爾雅,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生氣。

現在的張公子就很生氣,完全沒有了一代儒商氣質,手拍椅子扶手大聲謾駡:“什麼東西,這種貨色也敢號稱高人?氣死我了!下棋就下棋吧,還端個紫砂壺,穿個小馬甲?以為是演戲啊?海濤這就是你們找了倆禮拜的高人?純粹一江湖騙子!”

實在是不能怪張公子生氣,自從哥倆定下三場的賭局,張太子那裡就開始宣傳開了,也沒別的意思,無非借個消遣的機會大家聚聚,圖個熱鬧而已。

娛樂內容自然是:張太子與張公子的友誼切磋!其實知道有賭注的早就知道了賭的是什麼,不知道賭注的那永遠也沒資格知道。

等到倆人的賽馬休整好要比賽的時候,起碼來了六、七個號稱“同好”的太子們觀戰,那些圈內混飯吃的閒人夠資格的也基本上來全了,把個“英皇馬術”的賽場填了一小半。

主菜也沒那麼快就上來,自然有飯前甜點和飯後水果的。

不出張公子所料:賽馬確實是西方的玩意兒,公子的“黑傑克”以四、五個馬身的巨大優勢跑贏了太子的“野火”,眾太子的嘲笑惹得張太子差一點點就掏出槍來幹掉“野火”。當然大家也只是鬧著玩的成分居多。

接下來象棋比賽按計劃進行,這場比賽其實有眾多人已經料到張公子必然放水。沒別的原因:已經說好了三場比賽,張公子要是贏張太子個2:0的話,不但張太子的面子上實在難看,也是對眾多觀眾的不負責任,尤其觀眾裡還有個把口碑不太好的主,再說張太子還邀到了全國冠軍、南國第一高手劉欽坐鎮。

自然也紛紛有高人到張公子門下引見相與之人或者自薦,尤其全國亞軍楊大華更是不請自來,可見虛名確實害人。

張公子卻對這些人不感冒,紛紛好言勸說走了。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你能拿什麼來保證贏棋?

劉欽擺明瞭是全國已知高人中的翹楚,想制他只能從不世出的高人中尋覓。最後終於在西南部山區某個小鎮上找到個“讓車無敵”的超級高手,經眾多候補高手鑒定確實厲害。

大家都在認真的演戲,也都在認真的看戲,“傳說中的高人”就是戲肉,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世界哪裡來的那麼多“隱世高人”——商業化了的可不只圍棋,就算有這種人,沒個十年八年也是撞不到的。不過張公子執意這樣,眾多龍套也只能認為該主角無愧儒商稱號——有點迂腐和異想天開。

那這場比賽結果肯定可想而知了,第一盤“讓車無敵”似乎還沒習慣“突然多出個車”來,左車未出就被兵臨城下了,再往後只能稀裡糊塗的繳械。

這麼拙劣的棋局自然會引起幾個真正高手的不滿,經過他們一散佈消息,張公子只能到處微笑著解釋:“讓慣車了,讓慣車了,不是還有兩盤麼?”

張太子自然知道張公子的想法,委婉的勸說劉欽:下盤能讓就讓讓,第三盤往死裡掐丫的,大家不就圖個熱鬧麼?

於是第二天劉欽就存了讓讓的心思,可實在沒想到“讓車無敵”居然敢祭起“仙人指路”這種難以駕禦的佈局,下意識的攻擊幾招,高人已經潰不成軍了,就剩下抱著紫砂壺一口一口灌水的份了,這種情況下劉欽就算想讓都不行了,他還得要臉呢。

觀棋室裡的觀眾們剛為有個精彩開頭而感到高興,沒想到戰鬥還沒開始就已經接近尾聲了。

0:2輸了還是小事,更拙劣的棋局出現才是大事,張公子一盤沒贏已經不太高興了,再想想那些象棋愛好者,不發火實在是沒辦法了。

因為不是一個圈子的,眾太子沒有為難張公子的意思,而是再次聚攏在張太子面前繼續嘲笑,“豐亞,你這戲演的實在太蹩腳了,要不哥哥給你介紹倆好演員吧?女明星也成啊,不過哥哥認識的好象還沒你認識的多呢。”“張哥,打假球的可比你敬業多了。”

張太子可是心情不爽了,居然贏了也高興不起來,上次不舒服還可以作勢拔槍,這次連發洩都找不見對象,張玉虎啊張玉虎,虧我看你還算個人物,拜託你演戲也演得敬業點好不好?於是張太子雖然是笑著接受張公子的恭賀,可眼睛深處卻有點只能讓一人感受到的微怒。他可沒想到張公子寧可自損形象也萬萬不敢出點什麼紕漏。

雖然比賽有點缺陷,但畢竟是結束了。張公子的助手錢海濤背著沉重黑鍋和太子的手下定下了下場比賽的日期。

至於張公子和張太子,想的都是:既然戲演砸了,下回唱出大的好了,爭取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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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很久沒下象棋了,依稀記得“仙人指路”是胡宗師所創,屬以柔克剛手段,不見於古譜,精通者不多,如有謬誤請達者指正並請眾看官海涵。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1:02
第二十八章 外行看熱鬧

今天就是比賽武術的日期了,張豐亞已經憋足了勁今天要好好的幹上一場,雖然這三場比賽的結果已經早在談判那天定下了。

因為上場比賽實在是太沒面子了,贏得差點吐血,張太子回家稍微一琢磨,就反應過來了:張公子實在是太慎重了。

下棋雖然有名次排名,但是同等級裡的高手相遇,誰也不能說就能穩贏,小河翻船的例子都多得很,既然張公子暗示了三場比賽一定要輸給自己,那自然最有把握的就是找個誰也沒聽說過的貌似高手來濫竽充數。只不過這“芋”有點過於“濫”就是了,自己實在有點冤枉張公子了。

既然“演戲”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這次說什麼也要真刀實槍的大幹一場,一來挽回點名聲,二來也叫張公子見識見識太子的威力,讓他明白太子不需要誰來讓。

於是張豐亞放棄了使用手裡軍隊資源的設想,托爺爺的同輩人物色了三個真正的武林高手,再加上手裡的倆軍中高手,打造出一支超豪華的隊伍。

張玉虎也有類似想法,上次丟人丟得自損形象,可沒辦法啊:輸贏只是默契的承諾,拿不到桌面上,串通的機會都不可能有,要扳回形象也只能這次大打一場了。希望張豐亞能有如此默契,別隨便找倆人湊個隊伍就想拿走那麼大個項目。不過以張太子的聰明這次應該遍尋天下,精英盡出了。

按照這樣的推理,張公子這裡也只能全力以赴了。否則又是極其不對等的話,贏的人輸的人面子上都不好看。贏的還好說,畢竟只要是個高手就能弄兩下花架子滿足觀眾的,輸的……那不是自找沒趣麼?

因為有張公子的承諾,起碼在賭局結束前,張太子短期內壓制了大部分方面對宏達的打壓——確實有些方面也不是張太子說開始就能開始說結束就能結束的。既然宏達這裡壓力驟然減輕,張公子就有閒暇從容的調度高手來參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張公子還是動用家族的力量找來了兩個世外高人。

不過,既然這場比賽的勝利者註定是屬於張太子的,那張太子只需要安排最強陣容就可以了,而張公子則需要精打細算務求不出差錯。所以張公子組建的隊伍居然有八人之多。

人太多了,怎麼辦?那好說,張公子在前兩場比賽中沒有約幾個人來觀看,這次多約幾個同為紈絝的前來助陣就好了,誰能知道裡面有張公子多少人?再說雖然紈絝子弟的素質也是參差不齊,但是誰都會明白這種場合還是能結交不少值得結交的朋友的,能被邀請到這種檔次的場面來插一腳湊湊趣,實在也是一大樂事。於是接受張公子邀請的紈絝也不著實少。

其實張公子心頭還有另一翻心思:上兩次都是張太子被人圍住恥笑,雖說不關自己什麼事,但太子臉上多少是有點不好看的。這次如果效果不是很理想的話,自然也會有類似紈絝們來笑話自己,那樣就不會讓張太子專“醜”於前了。兩人成為難兄難弟的話,誰還會介意這點無傷大雅的玩笑?

於是一大早來到張家的人實在是不少,不光有打手隊伍,還有張公子幾個處得很好的知交,大家寒暄一翻就要動身了。

有這麼多高手來到張家,楚雲飛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雖然晚上熬夜學習睡得很晚,但是軍營養成的作息習慣還是讓他早早的起來了。

看到這麼多高手,楚雲飛自然要在旁邊觀察觀察,卻沒想到被張公子一眼看到了。張公子想起來這傢伙似乎也很能打,雖然肯定不能算高手,但聽二叔說挨打的功夫不錯,要不把他也叫上?“雲飛,你有什麼事沒有?”

楚雲飛可沒想到張公子這麼客氣的問他,說實話張公子不記得楚雲飛姓什麼了,不過能記住名字效果不是更好?楞了一下楚雲飛才說,“也沒什麼事,就是複習唄,時間太緊張了。”

張玉虎也知道他要考軍校,“天天學習不悶麼?跟我出去玩玩吧,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楚雲飛還沒說話張玉珊就接上話了,“也是,小楚來這麼長時間還沒怎麼出去過呢,哥你帶他去走走吧。”得,已經有人做主,那楚雲飛也沒什麼選擇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賽場:黑鬱金香拳擊俱樂部。

沒過多久,張太子一干人等也來了,倒是一眼能看出來:後面除了常年跟隨的倆之外,還有五位,自然就是參賽的了。他一眼看到張公子就是爽朗的一笑,“哈哈,老虎,你這次來的人可是不少啊,別叫做哥哥的失望啊。”

來的人確實不少,而且還有不把場子擠滿不甘休的架勢。其實這個很容易理解:賽馬,那是很高雅的西方玩意兒,愛好者實在說不上多;至於象棋,確實有點文了,造詣高的人也沒幾個,還有各種比賽可看;武術可不同了,基本上帶點血性的男兒誰不喜歡看?再說,那都是貨真價實的高手,可不是一般什麼武術表演或者散打比賽可以比的。

規矩定的很簡單:赤手相搏,穿布鞋,全身不能有鐵器,兵器之類就更不允許有了。輸贏判斷參照拳擊規則:出臺者和倒地十數內不起者判輸。

第一場自然是誰都無須考慮給誰留面子,於是張公子和張太子都派出了臨時請來的高手,“先聲奪人”那是必須的。

所以在觀眾的眼中,第一場是最沒意思的,根本看不到什麼精彩的招式,同為“大極”派的倆高手居然只是在一起推了推手,沒見誰倒地也沒見誰出臺,戰鬥就結束了,張公子請來的“吳氏太極”的高手王大鵬獲勝。

第二場自然也是無需什麼顧忌,張太子這裡還是世外高人,張公子那裡可就是早些時候網羅來的好手。但是兩人的差距並不是很明顯,在觀眾的眼中也精彩了很多,戰了多個回合,張公子這方舉手認輸。1:1

第三和第四場雙方出場都是平時網羅到的人才,雖然比鬥品質不是特別的高,卻是非常的好看,觀眾們看得更是大呼精彩。尤其張太子這裡的兩軍中高手,不只多會些既漂亮又實用的武功招數,還都練過氣,雖然局面上不太佔優勢,可兩人非常的經打。第三場張太子方的高手就這麼憑著不屈的鬥志活生生把對方磨敗了。

四場下來,2:2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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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本人確實想打造個精品以饗讀者,所以必須深思細寫,這次匆匆校對上傳實在是有些倉促的。

我也知道更新才是王道,不過這作品本身關注的人不多,我還是想對這些讀者負責些。

所以明天是不能更新了,望大家海涵。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1:03
第二十九章 高手是廢人

形式明朗化了,張公子只能輸不能贏了。

雙方都很有默契的留了個最強的高手壓陣,張太子方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瘦子,碰巧的是王大鵬認識他,“隴西的三才派高手‘廢人關’,這傢伙厲害。”

張公子這方要出場的是蜀山劍門的嚴向東,一聽到這話楞了下,“什麼?他是‘廢人關’?”

張公子很好奇,“怎麼叫這麼個名字?他不是很厲害麼?”

嚴向東臉泛潮紅,似乎有些激動,“厲害,這傢伙名氣很大,聽說他手提不起三十斤的東西,所以大家說他是廢人,可他散步的時候,能把*近他的兩百多斤的石頭彈飛,你說厲害不?”

張公子肯定是聽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心可就放下了,“沒什麼,嚴叔,你盡力好了,小心別受什麼傷就好。”

嚴向東臉更紅了,不過這次是因為生氣,“受傷?就憑他?要是有劍在手,他根本不夠看的。我空手他也未必能撈到好處。”看來“武無第二”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聽說自己能贏,張公子的頭“嗡”的就大了,不是吧?家裡都給自己找了些什麼人啊?想到這裡,張公子都有點結巴了,“嚴、嚴叔,他打不過你?”

嚴向東以為張公子在為自己擔心,“嗯,我有劍的話他絕對不行,不過只比拳腳和氣功的話,勝負該是六四分,我六他四。”

按理說嚴向東說話可能有一定的水分,不過就算把水分拋去的話,這場比賽的前景似乎也不是很樂觀,張公子有點頭疼了,可面對高人,也不方便要人家讓呀。

思來想去,張公子一咬牙還是小聲說了實話,“嚴叔,不瞞你說,這場比賽咱……不能贏。”

嚴向東緊緊盯著張公子,過了半天才長歎口氣,“玉虎,不是做叔叔的不幫你,實在是我和他比輸不起呀!你們有你們的圈子,我們也有我們的圈子,……要不你換個人上吧,唉。”說完口氣中竟是那麼的遺憾。有高手在前竟然不能切磋兩下,對武人來說確實是比較痛苦的事情。

張公子也比較痛苦,看來只能換人上了,還好後備選手也有,換誰呢?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到底該換誰上呢?

趙一飛麼?這傢伙是野路子出身,都說他下手陰,會不會不太好看?陶永盛?身法倒是不錯,不過似乎不太經打;蔣元?年紀是不是有點大?雲飛?太單薄了,也不耐打,——等等,他好象很耐打?

想來想去,張公子沖楚雲飛招招手,“雲飛,你來,……這場比賽你上怎麼樣?”

楚雲飛楞了一下,讓我上?思索一下,明白了,小聲問了句:“我上是沒問題,輸快點還是輸慢點?要挺多長時間?”

張玉虎沒想到楚雲飛一下就弄明白他的意思了,至於時間?那自然要照顧觀眾的情緒,“時間越長越好。”

越長越好?說話當然容易了,你去試試?楚雲飛很不情願聽到這個答案,“那……虎哥,我可是還要考試的。”

“考試?”張玉虎沉吟一下,“沒問題,你事我包了。”估計這許諾裡還包含這次的治療費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楚雲飛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到時候他兌不了現,大不了逼著他弄張去沙特的護照吧。

雙方往場上一站,門戶一亮,彼此心裡就有數了:不是一個數量級的。面對這種情況,楚雲飛只能把得失的心態全部放下,什麼都不去想,盡力使自己達到一種“空靈”的狀態來減緩對方氣勢帶來的壓力。

他的這點變化對方立刻就捕捉到了,廢人關對著他微笑著搖搖頭,意思很明顯:小夥子,沒用的。然後就真的象散步一樣慢慢向楚雲飛踱來。

欺人太甚!楚雲飛真的有點進入狀態了,不顧重重壓力,沖上去左腿就是一記橫掃。

對方卻只是微微一動,這腳的力氣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掃是掃住對方了,可就象清風掠過一樣,沒一絲力氣,而且事情還沒完,一股奇大的勁道順著左腿送了回來,等到楚雲飛感覺到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反應了,在跌出去之前只有一個念頭:這才是真正的“借力打力”麼?

雖然勁道不是很足,但楚雲飛還是摔出去有兩米多遠,雖沒受到有什麼嚴重的傷害,可戰士心頭還是泛起絲絲悲哀:這,才是我真正的實力?

楚雲飛一個魚躍,跳了起來,活動活動左腿,有些酸麻,髖關節更是有點漲漲的感覺。不過這點輕微的痛楚反而更加速了楚雲飛大腦皮層的活動:攻擊四肢看來效果不大,軀幹部分似乎也就側面效果好點,不過頭部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右腿前跨,左腿佯動,轉小跳步左拳直擊對方肩部,不等招式用老,右腿飛起直踢頭部。好漂亮的一組動作!

可有時候僅有漂亮是不夠的,楚雲飛眼睜睜看著對方用肩部卸掉這一拳,因為沒反作用力的支撐,右腳力度就有點欠缺,而對方的頭部似乎確實是個有機可趁的所在,只可惜對方左手一攬,又不知道怎麼一推,自己又不得不打著滾飛出。

看來對方在“力”的運用上已經相當高明了,楚雲飛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放慢節奏,輕拍兩掌出去試探,可對方反擊回來的力道兇猛依舊。

廢人關已經收到張太子的叮囑:如果對手不是很強勁,可以適當放放水多來兩個回合,增強比賽的娛樂性。雖然廢人關的自身情況不允許長時間交手,但對這種檔次的對手的話,他確實可以放出相當的水分。

於是觀眾們就有眼福了,大家看到一個瘦高的小夥子在不斷的繞著一個同樣瘦的中年人在不停的進攻,花樣百出,非常的好看,但那中年人有如那堅實的錢塘大堤,任潮水洶湧而至,驚濤拍岸,卻始終巍然不動。這就是“大巧若拙”了吧?

張太子的人那是不用說了,張公子的人也是看得不住的搖頭,唉,沒辦法,差距確實太大了,還好這個小夥子真耐打,換個人早該撐不住了,不過換個人是不是場面不會這麼難看?

時間慢慢的推移,打鬥中的二人也漸漸的支持不住了,楚雲飛實在是被摔的全身發麻,也沒多少力氣了,琢磨著這時間該差不多了吧?那就最後來一下吧。而廢人關因為自身條件的原因,也不能再這麼持續的耗費體力了,也想著是該給他下狠的了吧?

於是等楚雲飛再次爬起的時候,雙方不約而同的使出了狠招,楚雲飛一個箭步上去,竟不是普通的武功招數,左手叼對方右手,右手也跟了過去,同時右腿抬起一個狠狠的膝撞,純粹是不計後果拼命的招式。而廢人關則是一如平常的後發制人,右手滑出對方擒拿,左手順勢一撥,右手狠狠一掌擊在了了楚雲飛的右後肩上,楚雲飛直接的就飛出了檯子,重重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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