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慾望》 作者:隨緣‧珍重(已完成)

 
twu0107 2015-6-22 18:34: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1 40791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3
第十章 寫作高手

第二天,小雨,也許是下雨的原因,耿風難得的沒什麼事情,一個人在團部的院裡靜靜的慢慢的走著,享受著絲絲春雨落在肩頭的愜意,心情出奇的平靜,通訊員也識趣的遠遠躲開。

耿風並不是個喜歡詩情畫意的人,但是他喜歡下雨,更喜歡在這種細雨中品味那種細細的“沙沙”聲中的靜諡。

耿風“龍揚”門的功夫似乎聽起來是比較威猛,有著一種動感極強的味道,但實際上並不是那樣的。“龍揚”門還是比較注意練氣裡面的“練心”的,就是說講究性情的冶煉,講究中庸之道,門中開言大義中就有關於“養心”的說法。意思是如果不注意性情的冶煉,所練之氣就會失於偏頗,性情急燥者氣會偏陽,而性格懦弱者氣會偏陰,陰陽失衡的結果就是練氣者會難於進取獲得更大發展,如果過分偏執強行修煉的話,所修內氣會反過來影響修煉者的性格,這樣發展下去的結果可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耿風喜歡在雨裡散步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這樣的清新,這樣的沉寂,這樣平和,這樣的空靈,自然會有助於他的修煉。

一邊品味著這綿綿的春雨,一邊體會著自己修煉狀況。真的有了點進展,沒有壓抑自己的念頭,任思緒信馬由韁。看來是又有突破了,這可得感謝那個小傢伙的話讓自己開了竅,看來修煉中確實不必刻意去追求“按圖索驥”,不影響大意的情況下又何必苛求自己去盡善盡美,練心如是,練氣亦如是啊。——這個小傢伙確實有意思,想想那天比試後小傢伙不服氣的樣子,呵呵~

楚雲飛和耿風交手以後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高手,什麼才叫高手的風範。團長大人往那裡一站,楚雲飛就感到一種壓抑的感覺迎面向自己撲來,自己往常的那些靈動跳脫不翼而飛,而一向在格鬥中運轉異常迅速的大腦也慢得象鐘上的時針,本來確定沒有問題的四肢甚至軀幹也有遲滯的感覺,而抬眼看看對方,僅僅是個小小的弓箭步微傾的身體和略揚的雙手卻給人一種“天動我不動,地搖我不搖”的感覺。

——不是對手!!!這就是楚雲飛全部的感受。

然而年輕的牛犢怎麼也不會被老虎嚇住的,估計這就是內氣外放吧,一種狀態而已——必要的打氣是應該的。

於是牛犢採用慣常使用的側向出步——雖然有些示弱但在葛副團長身上無數次測試的結果證明那是一種理智,右手閃電般探出!虛招被識破!略收再出防招老!左向滑步!空間被阻!落地小跳步轉身踢腿!踢空漏破綻!虛晃右肩右沖!屁股好疼!前翻!雙腿不絞反踹,右翻滾!沒人!鯉魚打挺!封架!又有拳頭!側頭!右肩好疼!左手探喉!右臂擋格!左手無法摔脫繼續!臉著地!

這就是牛犢和老虎的頭一戰。

耿風笑嘻嘻的看著楚雲飛,“不錯,比我想像得好得多,尤其是反應不但快,而且出招不拘一格,很有全身都能用的味道,經驗也不錯,不過還是浮躁了點。”

打靶歸來的軍官們的喧囂聲入耳,打斷了耿風的思路,要不去看看小傢伙最近又有什麼長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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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飛還是氣喘吁吁的坐在墊子上,“葛副團長,看來耿團長教的這幾下也沒什麼用啊。”

“還沒什麼用?別太不知足了,來10盤你能都贏4盤啦,這才幾天?”

“照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呃,以您為目標,我想趕超的話很不容易啊。”

“哈,已經很不錯了,贏我?”葛副團長眉頭一揚,“再等10年吧,小毛孩子。”

是啊,楚雲飛心想,自己優勢是年輕,可最大的劣勢是……太年輕,有些東西真的,真的是急不來的。

葛副團長能感覺到楚雲飛的失落,但沒往心裡去:“耿團長就教了你這麼幾下?不至於吧?”

“除了這些倒是還有幾招,可是不是軍體拳和擒拿格鬥的範圍,不合適練習的時候用。”楚雲飛的意思是不敢冒犯首長。

“好你個小鬼”,葛副團長非常生氣對方小看自己,不就是些擊打檔部、喉部、太陽穴、膻中穴(俗稱胸口,一擊可致命)等致命部位的招數麼?自己見得還少了?對練的時候能輕觸就算對方輸了,怎麼不適合?“敢小看我?來,你來,要是這些動作能難住我,我讓你連打3天槍”。開玩笑,是個高手就知道保護這些部位,很危險麼?

楚雲飛看葛副團長生氣了,也不再保留,兩人拉開架勢繼續,幾個照面過後,楚雲飛伸右手鎖肩,葛副團長出左手成鷹爪外崩帶擒拿,右腿作勢前出,身子準備前傾,正是個過肩摔的預備,卻沒想對方收掌握拳,右拳重重擊中了自己的右眼,正愕然間對方右拳化掌,輕輕掠過頸側,宣告了比賽的結束。

無法抑制的怒意!“犯規”——這是葛副團長頭一個概念,可是戰場上怎麼能有“犯規”這種事情存在?那就是作弊了,可是,生死相搏間,這作弊也正常啊。還有,他在哪裡“犯規”或者“作弊”了?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老葛是不是感覺有點不對勁的地方?”門口一個笑嘻嘻的聲音。

耿風來的時候,兩人正在酣戰中,沒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到來。看到楚雲飛出神入化的最後一拳,點點頭,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看到葛副團長眯著一隻眼睛,耿風實在憋不住笑意,四次了,雖然老葛現在的實力比楚雲飛高,怎麼每次見到他倆對練葛副團長都是一副吃蹩十足的樣子。

看著葛副團長欲言又止的樣子,耿風向他解說:“其實小楚這一拳你防不住是正常的,因為它已經超出了軍中格鬥的範疇,屬於武術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嚴格意義上講,軍中的格鬥和普通的武術是有差別的。軍中格鬥術應該說是一種制人術或者殺人術,追求的是一種一擊斃命的手段,招數簡單而且實用,象你倆每次能練這麼久已經是很奇怪的事情了。老葛你是特種兵出身,應該知道很多場合甚至不能給對方做出反應的機會,在戰場上也是,必須盡可能快的去戰勝對手才能對其他戰友做出有效支援,確保勝利。”

“而武術就不一樣了,最開始是原始社會……咳,扯遠了。武術本身是對人體能力能夠發展到什麼程度的一種詮釋,一種追求。哦,這是本意,可能後來有點變味——也不說這個,總之吧,武術追求的雖然也是制人,但是本身並不是以效率見長的。”

“而小楚這一拳,它的本意是激怒你,當然也算消耗你,這種效果對練軍體格鬥的人而言是十分顯著的。因為軍體格鬥中不可能出現這種套路,就開始抓肩講,在受到反擊時應該選擇收掌、變線握拳擊打你的胸口或脖頸——這樣容易受反擊、與你的左臂對絞,但是不可能費勁變招那麼遠去打鼻子或眼睛——因為沒效率,都不是致命的部位。你太習慣軍體格鬥了,這種沒致命效果的招數自然不在你計算範圍,所以很容易因為這意外的襲擊而被制,其實你不去管這一拳而反擊,小楚就被動了。”

看著忿忿不平的副團長,耿風的笑容又浮了上來:“其實你也不用太介意,小楚本來打你的鼻子效果會更好,估計是他沒那個膽子。——奇怪,怎麼你倆能練成這樣?不是一直練的是軍體格鬥麼?”

“超出範圍”!這次葛副團長的蹩是吃的足又足,這滿腔苦水還沒法倒——自找的。

還好武人大都是比較直爽的,也算是楚雲飛運氣,葛副團長沒在意:“這副樣子讓我怎麼見人?小兔崽子下手還真狠,領導也敢打,哈”話鋒一轉,“這麼說來,這武術也就是個花架子。”——這話恐怕是沖著一直讓他鬱悶的某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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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飛找到了白為民:“白班長,這個給你,你抄一份拿給我,原稿就不要了。”

“這是……”,白為民看著手裡的稿紙,紙上赫然是“淺析‘電子戰’在高技術條件下局部戰爭中的應用”幾個大字和密密麻麻的小字,好傢伙,有20多頁吧?

“我這幾天加班寫的,你看看還有什麼不懂的去查書,省得別人懷疑不是你寫的,抄好了交給我,爭取弄得轟動點,事情就好辦了。”楚雲飛一點都沒有懷疑自己的眼光,這種比較“時髦”的東西應該是有市場的吧?

感激歸感激,白為民還是有點疑惑,“可是我從來沒寫過這種東西啊?會有用麼?”

“戰士沒事誰會寫這種東西?”楚雲飛也是戰士,自然知道,“所以我怕你遞不上去,我來想辦法好了。——你總不是懷疑我的寫作能力吧?”

“關鍵是你得弄清楚裡面的內容,別到時候說起來出了差錯,有時間的話最好再多看看這些方面的書。當然你也可以多抄一份讓自己好好熟悉熟悉。”

感動——白為民的感覺,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找楚雲飛幫忙的,雖然楚雲飛看來並沒有為他向首長說什麼,但是還是通過這一疊稿紙感受到了楚雲飛的真誠——其實他還是看低了楚雲飛的寫作能力,反正已經沒有什麼選擇了,而且楚雲飛的計畫看來還說得過去。

越抄白為民越驚奇,初中畢業的他並不是個自卑的人,不過看看這文章裡犀利的觀點,細緻的分析,翔實的論據,渾若天成的結構,不服不行啊!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楚雲飛啊,轉念再想想楚雲飛在舉手投足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種顧盼自若……搖搖頭,還是快抄吧。看看原稿上眾多的圈圈,還有那麼多不懂的東西要去消化呢。

…………

接過白為民遞來的手稿,翻了翻,楚雲飛笑笑,呵呵,還注明了“作者:白為民”,不錯,想得周到。估計到了楚雲飛在笑什麼,白為民還是顯示出了他質樸的一面:臉紅了紅,提都沒好意思提注名的事,“那個,雲飛,我回去查書了,事情就拜託你了。”說完老兵逃也似的跑了。

是啊,事情就拜託我了,楚雲飛把稿件放在床上攤開,弄亂點,擺出正在看的樣子,坐在板凳上開始琢磨起耿團長和葛副團長功夫的差異來。

“小楚,小楚”,葛副團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楚雲飛趕緊收拾心情,開始裝模做樣。

葛副團長走進屋來,看到楚雲飛正在拿著一疊紙看得“全神貫注”,他也知道楚雲飛愛看書,“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哦”,楚雲飛“發現”首長來了,站了起來,“是白為民寫的一篇稿件,他想投稿,讓我幫他審審文字有什麼不通的地方,不過他寫得不錯,看著看著就入神了。”

“是麼?咱們團裡還有這種高手?”葛副團長半信半疑,從床上拿起稿件,“想弄點反映軍營生活的稿子都得往部隊裡下任務呀。”

本來是想隨便看看,結果看著看著葛副團長眼睛就發直了,恩,好,不錯,軍人出身的首長雖然不能完全看明白裡面的內容,但是也知道確實寫得不錯,“別是抄的吧?”

心說不是抄的才怪,嘴上卻回答:“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是要往雜誌投稿,這些事我也懶得操心。”

“恩,估計不會是抄的,要不讓你幫他審什麼?”葛副團長還是明白的,“雜誌投稿,——雜誌投稿?不是往咱們師部投稿?怎麼回事?”

葛副團長的疑惑是有理由的,本來就是,為了抓好部隊裡的“精神文明建設”,各級首長都是把戰士的投稿當作政治任務來完成的。通常是下發到每個連隊相應的稿件數量,讓連隊的戰士寫寫軍營生活,抒發些理想什麼的,多數屬於湊字數的作品。象他手裡的這種又有數量又有品質的稿子根本就見也沒見過。

“這個我聽他說來著”,楚雲飛又開始信口開河,“好象是這種學術論文性質的稿子一般是咱們團部裡參謀們寫的,他估計戰士就算寫了也送不上去,好不容易有了這種思路,還不如拿出去投稿試試運氣。”

這番話弄得葛副團長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笑的是:楚雲飛翻過來的話基本上是正確的,參謀們做什麼吃的?就是負責研究技戰術配合,戰略戰術應用,分析軍事動態那些事的。一個普通士兵冒冒失失弄這麼個長篇大論出來確實是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也不能這麼簡單的認識問題啊。這就是葛副團長生氣的地方了,我們的部隊是什麼部隊?戰士們完全可以暢所欲言的嘛,這麼長的稿子,哪怕是裡面有什麼寫的不對的地方又怕什麼?戰士是用心去寫了的,這種自學精神本來就該提倡和發揚的。

“行了”,葛副團長把稿件疊巴疊巴塞進自己的口袋,“回頭告訴他,就說我給他投了,想掙稿費自己再寫一遍。——走,訓練室。”首長沒忘記來的意圖。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4
第十一章 初到蘭山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楚雲飛做完練習,*在單杠上懶洋洋的想著:又快清明了,得抽空悄悄出去買點紙了——心裡又是一陣揪疼。

遠遠的孟慶東走了過來,“楚雲飛,耿團長有事找你。”

跟著孟慶東走進團長辦公室,“報告”,耿團長從文件中抬起頭來,態度很親切,“哦,小楚來了?”指指桌旁的椅子,“坐下說話。”又扭頭對著通訊員說:“小孟,有人找的話就說我不在。”孟慶東乖覺的出去了。

“不錯,又長壯了點,”上下打量著戰士,團長流露出慈愛的目光。——對於楚雲飛,耿風是真的有點喜歡,不過這樣的小夥子誰又能不喜歡呢?真是個好苗子,人聰明,身手好,又肯鑽研,要不把他調團部裡來吧……算了,想什麼呢,說正經的吧。

“最近你們五連有什麼消息沒有?”耿風指的是打人的事情。

“沒有,”楚雲飛有點鬱悶,倒不是非要回連隊,是總覺得有個事情掛在屁股上太不自在。

“哦,那這樣吧,你在團部也沒什麼事情,安排你去個地方怎麼樣?不過可能有點危險。”耿風很嚴肅的說。

“報告首長,”楚雲飛站起來了個立正,“我會堅決完成任務。”

“坐,坐”,耿風示意楚雲飛坐下,“不用那麼嚴肅。這事呢,不完全算團裡的事,還關係到點私人交情。”

“請首長放心,”楚雲飛又站起來了,不站不行啊,“我會堅決完成任務並保守秘密。”說完主動坐下。

小夥子就是聰明,耿風笑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團裡有兩個煤礦,現在軍委限期轉制,軍辦轉民辦。其中光華礦已經上交師部處理了——其實以前也是師部的攤子,咱們團不過掛個名就是了。現在是蘭山礦要咱們團裡配合辦好移交。”

看看楚雲飛沒什麼反應,耿風接著說:“所有軍辦企業轉制要在五月底以前完成,現在正在做前期工作,時間還是比較緊迫的。礦上有咱們團一個排在那兒值守,排長叫楊首義,現在調你去主要是加強礦上的力量,保護咱們的軍需物資。一定——要保證劃分給咱們的物資不丟失,嚴防有人渾水摸魚。……具體物資是怎麼劃分的你可以跟楊排長諮詢。”

頓了頓,耿風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次去,你找一個叫張志華的人,地方上的。跟他說是我要你找他的,然後聽他的安排就行了,你的任務就是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這是我的……朋友,必要時,”耿風停了半天,細長的鳳眼眯了起來,“……可以不聽楊排長的指揮!”

這次事情可不小,楚雲飛感覺到了壓力,團長這樣慎重絕對不會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看來“保護物資”只是個幌子或者是次要的。不過,問題還是要問清楚的,“要是有可能不聽楊排長的話,那我用什麼名義去呀?起碼他也是個少尉吧?”——自己軍銜低又在對方轄區。

耿風早就為他想好了,笑了笑說:“這不是問題,寫證明的時候就說你是團部派去負責聯絡的,直接對團部負責,不過該出力的時候還是出出力為好。”感覺氣氛有點沉悶,耿風打趣道“這下你可是欽差大臣了,不過謝主龍恩就免啦,哈哈。”

楚雲飛也開心的笑了,不過心裡可沒當回事——當保鏢的欽差大臣?

其實這次的事情大倒是沒那麼大,不過確實是非常複雜的。

這次軍辦企業的轉制時間是軍委決定的,為了防止時間一長軍企人心渙散導致軍隊物資的流失,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是採取雷厲風行的措施。同時配合的還有當地各級政府,政府配合的目標主要是相關接手軍辦企業的公司和部門,為他們順利接收軍辦企業而在相關的政策上開綠燈,在相關的手續辦理上設綠色通道。當然關於軍辦企業裡的當地員工的安置和協調工作也是要做的。

耿風所說的“軍用物資”是在各企業中軍隊本身帶去的物資,像軍車、軍需等就屬於此類。有爭議的是生產中所用的一些物資,象鐵鍁、水泵、電鑽什麼的這種本來部隊能用得著的東西。還有就是一些專用器械,象吊車、氣泵、採掘機這些本來是生產上用但不合適部隊用的東西。

因為轉制時間短,準備不是很充分,相關物資的分配雙方得邊幹邊談,尤其還可能涉及到資金增減的問題,不可能所有物資一下劃分清楚,而需要看管好的物資正是這沒定下來的物資。但是很可能出現的情況是轉讓合同簽了,還有相關物資沒劃分清楚,而接手方的人員並沒有全部到位,那這沒定下來的物資被盜搶的話軍隊處理起來就有點棘手了。

楚雲飛的任務重點顯然不在這些問題上,不過他甚至連上面說的這些情況都不瞭解,那就看年輕戰士怎麼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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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楚雲飛坐車來到蘭山礦的時候,頭一個感覺就是“真髒”,是啊,真髒,山路上厚厚的一層煤灰,空氣中飄蕩著煤粉,整個礦區籠罩在沉沉的黑霧中讓人有陰天的感覺,甚至連路邊的樹葉都是——黑色的。

皺皺眉頭,楚雲飛下車走向站在門口的士兵,行個軍禮,把證明遞了過去。士兵瞄了一眼——團部的,回個軍禮,“楊排長在路東那排紅房子第二個房間裡。”

進入黑忽忽的房間,一個壯實的少尉正在打盹,欽差大臣的“報告”聲吵醒了少尉。

看完證明,楊首義黑油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估計是以前沒接觸到過類似的接待任務吧,不過他似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而眼睛裡又換上了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哦,楚雲飛,你就是那個團長的徒弟吧?”

沒想到這事都傳到這裡了,楚雲飛暗想,不過在這個時候可不能否認,“那是團長一時高興,他可沒教我幾招。”這也算是實話吧。

楊排長站了起來,很高興的伸出了手,“那歡迎你來到蘭山礦,走吧,先把你住的地方安頓了,晚上給你接風,行李帶了沒有?”

楊排長帶著楚雲飛穿過煤粉飛揚的小路,繞過七八間小屋,還不停的跟路上遭遇到的人們打打招呼。楚雲飛盯著少尉的背影,不但壯實而且個頭很高,以楚雲飛的個頭才打到他的眼睛,看來有1米86、87的模樣,估計手上功夫也可以吧?楚雲飛暗自揣測著。楊排長在個小院門口停了下來,手一指院子,“喏,這裡面就是咱們礦招待客人的地方,裡面設施還是相當不錯的。現在泉陽市政府和接手企業的工作人員都在裡面住著呢。走,進去給你安排個房間。”

房間是個標準間,裡面設施還真的不錯,兩張床,還有桌子,幾張椅子,還有個很老舊的小電視,居然還有單獨的衛生間,看樣子不用去院子裡擠公用水管和廁所。比楚雲飛想像中的房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楊排長介紹完了說:“小楚你先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過會兒我叫他們喊你來吃飯。”說完就走了。

楚雲飛用了五分鐘把行李搬進屋子,各歸其位。看看沒什麼事可做,打開電視,才發現居然能收20多個台,看來這裡也是安了衛星接收器的(俗稱“鍋”)。站起來關掉電視,走出房間。

站在院子裡仔細打量,才發現這個院子其實不算小,只是那種狹長的佈局而已,院子中間有長得很粗的一排柳樹,樹下還有一叢叢的冬青,樹兩側還有停車的地方,停著兩輛白色的小麵包車和一輛6缸的“華夏”轎車,底盤比較高的那種。整個院子靜悄悄的,沒有楊排長說的那些人,看來都在辦公區辦理相關手續吧。

楚雲飛也喜歡車,不但開得不錯修車也拿手,不過在部隊沒機會接觸什麼好車。眼前這輛Ⅱ型的6缸“華夏”他就僅僅限於聽說,只知道這車相當貴,大概有七八十萬的樣子,是內海市二汽生產的,曾經風靡一時,個頭大,油耗高,馬力強勁,內部設施也好,由於底盤偏高,舒適性稍微差點,近兩年興起“高速公路”的熱潮,全國路況都在好轉,這種款式車已經不多見了。

楚雲飛正繞著車轉來轉去,背後有個帶點南方口音的聲音傳來:“怎麼樣,這車挺酷吧?”楚雲飛轉頭一看,一個中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背後,這人個子不高,微胖,頭有點禿,臉上掛著一種職業性的微笑。楚雲飛心裡有點納悶,怎麼這人用“酷”來形容車?點點頭,“是啊,現在出的‘華夏’雖然舒適性強多了,但是玩車的話,還是這種Ⅱ型的過癮。”

中年人有點意外,剛才自己看見一個士兵在自己車前轉來轉去,以為又是個看稀罕的,就出來隨便和這個士兵聊兩句,沒想到這個士兵居然對車挺瞭解。“哦?你對車挺瞭解啊,是汽車兵麼?我怎麼沒見過你呀?”楚雲飛笑了笑,“我不是汽車兵,只是喜歡,我是剛調來的,你確實沒見過我。”

兩人就這麼東一句西一句開始聊了起來,聊著聊著楚雲飛就弄清楚了這人是接手企業的負責人,中年人也搞清楚了對方是團部派來這裡負責聯絡的,看不出來啊,年紀輕輕,只是個小兵就能負責這個工作,別是有什麼後臺吧?

楚雲飛因為知道的實在太少,所以總想打聽打聽這裡目前的狀況,包括各種台前幕後的消息;可中年人更介意的是這個士兵究竟有什麼背景,來這裡還有什麼別的動機沒有,畢竟是非常時期。所以兩人漸漸的就說不到一塊了,這互相猜忌的心一起,再溝通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了,可雙方又不想就這麼放棄,只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期待對方能在不經意間洩露點什麼有用的資訊出來。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4
第十二章 身份微妙

時間過得飛快,聊著聊著就見有人三三兩兩的從院子外面進來。過不多久,一個矮胖的中士從院子外面進來,向楚雲飛走了過來,“你好,是楚雲飛吧?我是3班班長許西林,楊排長讓我來喊你吃飯,跟我來吧。”楚雲飛向中年人打個招呼就掉頭而去,同時留意到中年人笑意常存的臉上泛起了一股沉思。

“坐、坐、坐”楊排長站起身來,熱情的招呼著楚雲飛,“馬上菜就來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小楚,楚雲飛,團裡派來配合我們工作的;這個是侯副排長,侯喜才,這個是一班武班長,武濤,這三班長不用我介紹了吧?”

瘦瘦的武班長是個挺爽快的人,他先給大家散一圈煙,看到楚雲飛擺手,一邊把煙收回來,一邊問:“小楚,喝點什麼?白酒吧?平常我們這裡可沒人喝啤酒啊,男人嘛。”

楚雲飛笑了笑,沒說什麼,看這架勢就有種回到連隊的感覺,大家在一起聚餐的時候也是這樣使勁折騰,灌了這個灌那個,最後再把自己灌倒,沒來由的一種親切感升起。喝酒雖然不是他的強項,但是他有兩個特點:一就是怎麼都喝不倒,這話雖說有點誇張,但是可能由於他身體好的緣故,每次不管喝多少都不會影響頭腦的清醒,也許身子已經不怎麼聽指揮了,但他總是能咬牙挺著回宿舍,至於多久能醒過酒來那就看喝了多少了;另一個就是自從他練氣以後就只要願意的話喝多少都不會吐了,一旦肚子裡翻江倒海,只要默默的放鬆,身體內的氣慢慢的運轉一周,就能壓制住那種噁心的感覺。除非是感覺喝太多了怕第二天難受,必須吐吐他才放任自己不去控制。

酒過三圈,男人間的距離自然的拉近,桌子上開始熱鬧起來。

“小楚啊,”說話的是武班長,“既然來了就是弟兄們有緣,反正這兒工作也停了,轉制的事情跟咱們又沒相干,沒事多歇歇,看看電視,打打撲克,實在沒意思咱們進山裡面打兔子去。”

“喂,你這話說得不對,”侯副排長插話了,“最近事也不少,還是把該看的東西看好,別弄點紕漏就麻煩了,小楚還要跟團部彙報工作呢。”

武班長根本不理副排長的碴兒,“別聽他的,反正都是咱管不了的,咱管得了的也沒人敢動——部隊的東西誰動動試試?用不著咱操心。”

看著倆人就要掐起來了,楊排長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讓自家兄弟看笑話——這樣,小楚,明天讓小許陪你到四處走走,瞭解瞭解情況,”頓了一下,“現在不說這個——不許談工作,喝酒……”

楚雲飛看看桌子上擺的煙,全是10來塊錢的——屬於那種能看10天書的煙,心想看來這裡的戰士就是過得滋潤啊,不過這話不能說,就隨便扯點別的吧,“怎麼就咱們這幾個喝酒,別的戰士呢?二班長也不見啊。”

“牛班長現在帶崗呢,”武班長接話,“那個人脾氣怪,沒事就喜歡吹笛子,要不就是鍛煉和睡覺,不愛跟人來往,不合群。戰士們打上飯回去吃了,要不就是去門口小賣部吃飯,今天給你接風,不叫他們了。”

“聽說你功夫不錯,因為打人才調到團部的?說說怎麼回事……”侯副排長兩隻眼睛喝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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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喝了六瓶白酒,楚雲飛晃晃悠悠的回去了。電視除了新聞以外他是不喜歡看的,在家的時候他就不愛看電視,因為他總覺得用電視消遣和瞭解東西都太慢,一本80萬字的書他8個小時就能看完,可是要改拍成電視劇那怎麼也得二十來個小時吧?而且還不能一鼓作氣看完,實在是沒意思。所以他沒開電視,躺在床上琢磨著今天收集到的資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西林就來找楚雲飛,帶著他吃了早飯,出去轉了一圈介紹了一些情況,楚雲飛又主動瞭解了一些,才基本上弄清楚了現在的物資存放及保管情況。可是楚雲飛現在著急的還有怎麼才能找到“張志華”這個人,但自己接觸的這幾個人裡沒有任何一個願意提到現在蘭山礦的具體情況。難道是真的事不關己沒人操心?

想想耿團長總不會害自己,眼前的這個許班長感覺也是個比較謹慎話不多的人,楚雲飛打算直接問問,“許班長,這裡有個叫張志華的人麼?”

許班長的臉上升起了一種很驚訝的表情:“你還不認識他?昨天和你說話的那個禿頂就是呀。不過……”許班長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他們這些事情跟咱們不相關,最好離他們遠點,尤其是張志華。”

看來其中就是有點問題,要不許西林不會直接警告自己,不過這些也在楚雲飛的意料之中。耿團長的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自己想保護好張志華的話說不准還會和楊首義他們起些糾紛,就算沒有糾紛但指望不了他們的幫助那是基本上可以肯定的事了。轉頭回來想想,自己這“耿團長徒弟”的身份起碼還是能讓自己這一方面的人稍微有所顧慮的,看來這個徒弟也不是白當的啊。

打發走了許西林,回到小院裡,“華夏”車還在那裡,楚雲飛又繞著車轉悠開了,反正自己不知道張志華住哪個屋子,還不如等他來找自己。

張志華正在屋裡閑得無聊呢,本來這裡轉制的事跟他是毫不相關的,但是集團裡負責的人家中出了事情,他的哥哥——也就是宏達集團的董事長最近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一時抽不出人手,於是委派他來這裡負責辦理轉制。他本來對這事情就不是很感興趣,身份又在那裡放著,不可能去和那些具體辦事的人去處理那些瑣碎事情,於是總是呆在院子附近轉悠。

看到又是那個戰士在自己車那裡,張志華感覺有點不對勁,昨天你看車還可以說是對車感興趣,今天又在那裡轉悠是什麼意思?

走上前去,張志華臉上還是那種職業性的微笑,話可是就不那麼客氣了,“怎麼,昨天沒有看夠?是不是想開開啊?”

楚雲飛看到正主來了,根本沒管他說什麼,直接說自己的話,“你就是張志華先生吧?”張志華一楞,什麼意思?看到他的表情,楚雲飛肯定就是他了,乾脆俐落的說:“我是13579團耿風團長派來的,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我叫楚雲飛,有什麼要我做的麼?”

張志華楞了一下,馬上熱情起來,“哦,耿團長派來的,走,屋裡談,屋裡談……”

在屋裡坐下,楚雲飛直接向張志華表示,耿團長派我來是保護你的,讓我聽你的安排,可是我根本就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也不知道你可能遭遇到來自什麼方面的危險,你能不能把整個事情跟我講述得清楚點,如果能夠用其他手段解決了可能有的危險那不是更好?起碼你也得讓我知道該提防什麼人吧?

張志華苦笑,“怎麼說呢?這危險倒是未必,開始不過是我的老哥關心我,萬事小心點總是沒錯的——所以專門托人和耿團長打個招呼,不過現在看來事情確實是有點麻煩。”

原來蘭山礦在以前是由兩股勢力把持的,一股是集團軍後勤某首長戰友的兒子,他具體負責的就是生產,包括物資的採購,人員工資的發放,基礎設施的投資等;另一股是軍分區某副政委的侄子,他主要負責的是煤炭的銷售和回款。兩方由於各有各的背景、勢力範圍和來錢途徑,多年以來,也是相安無事的。

可煤礦現在軍辦要轉民辦了,兩方各使各的絕招,都想把蘭山礦拿到自己的手裡,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宏達集團。

敢攬瓷器活,自然有金剛鑽,宏達雖然是港資背景,但是由於很早就在大陸投資,並在香港回歸時出了大力,所以在北京擁有雄厚的勢力和人氣。宏達一出手,在這次全國性的整改中就席捲了相當數量待轉制的軍辦企業,由於怕樹大招風也怕樹敵太多,宏達吐出了不少屬於雞肋的企業,就是這樣,目前還是得罪了屬於北京的另兩股勢力,所以宏達集團在全力應付北京兩股勢力發難的時候,藍山礦就只能拜託地方勢力來支撐了。

蘭山礦現有的兩股地方勢力是絕對不甘心就這麼把多年經營的攤子拱手讓人的,但實在是沒實力和宏達集團鬥的。既然不能正面對抗,只好在辦理轉制的時候多設置點障礙。讓宏達不能那麼順利的接收,如果能達到讓宏達不戰而退的目的那是最好的,實在不行也要儘量搜刮蘭山礦現有的物資和設備,在部隊和宏達集團之間弄出大量不屬於雙方任何一方的物資來中飽私囊。

在礦上值守的楊首義排長期以來不但領取部隊上的津貼,還有礦上給他們的補助,而且有時候拉煤的車來了為了出門的時候朵拉那麼一噸兩噸甚至是偷過整輛車(某勢力默許下的)也會對他們做些孝敬,所以日子還是過得滿愜意的,自然對礦上的相關人等是抱有好感的。再加上天長日久,人和人之間總要有那麼些點感情培養出來的。所以在這場宏達集團和地方勢力的角逐中,指望他們排能對宏達集團做出什麼有利的舉動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企業轉了民辦以後這個排也不可能再留在這裡了。

就這樣,現在本來能夠順利辦理的事情總是辦得磕磕絆絆的,在計畫中這個礦的轉制的手續是該上個星期就辦的差不多了,可是礦上的工作人員總是找各種理由來搪塞和刁難。剛剛把相關物資的劃分辦差不多了,最近又在轉制後員工待遇上掀起了風浪,非要宏達集團滿足他們的種種離譜的要求。可宏達集團就算不是本地的企業,但本地企業基本上員工待遇的情況還是瞭解的,這些所謂的“員工”的要求也離譜得太過分了,這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雖說集團財大氣粗花幾個錢不在乎,但是那些種種不合理的要求背後明顯有一股野心太大的暗潮在湧動。

宏達集團在轉制中計畫買斷的企業有二十多家,在手續辦理過程中遇到些明的暗的勢力背後阻撓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還有明明白白和他們抗衡的呢,象北京那兩股勢力其中一股和宏達結怨就是在地方上開始的。可是,由於宏達集團的背景相當雄厚,做事也比較靈活,付出一定代價後基本上就能擺平或者正在擺平那些小股勢力了。於是,在蘭山礦發生的種種不合理情況越來越引起了集團裡的重視——畢竟是董事長的弟弟在這裡呢。

其實正是因為張志華是董事長的弟弟,他才必須要起到表率作用,這就導致他不能在很多方面做出太大的讓步——整個集團的員工都在看著他如何為公司爭取權益呢,所以因為他的緣故引起了地方勢力的強力抵抗那就很正常。可正常歸正常,必要的心張志中還是要為自己的弟弟操的,於是就有了通過管道給耿風打招呼的事情。

按說耿風是完全不想介入這麼複雜的事情當中的,但是由於一來打招呼的是自己在軍校學習時候的戰友——不但關係不錯,而且有點能力願意向同學顯示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二來就是和宏達集團這種在地方和軍隊都有相當實力的勢力掛上鉤的話,對耿風是絕對會有所幫助的——這也是耿風同學的本意,對同學誰不想求人幫忙的時候順便為同學謀求點利益?所以,耿風團長的“徒弟”就在情況有些失控的時候代表另一股勢力出現了。

以上的前因後果張志華肯定是不能完完全全告訴楚雲飛的,但是楚雲飛在瞭解了他該瞭解的東西以後也能意識到:這次事情很不簡單,而自己能幫上的忙並不多,也只能扮演個保鏢的角色了。不過自己似乎是被耿團長狠狠的算計了一下,估計他不否認自己的“徒弟”身份緣由就在此了。團長的意思很明確:不想在這淌混水裡趟多深,但是絕對要保證張志華的安全,看來自己的身份還是很微妙的。

既然身份微妙,那就製造插手的理由吧,“張總,你的車能給我開開麼?”

張志華看著他楞了一會兒,“真想開你就拿去開吧,喏,這是鑰匙。小心點啊。”張志華從一個真皮手包裡拎出鑰匙遞給楚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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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蘭山的反擊

且不說小戰士在這裡怎麼玩車,先說說礦上現在的情況吧,當事人之一魏翔也在為礦上的局面發愁。他本來是個鄉鎮企業的工人,因為家裡窮,好容易娶的媳婦跟別人跑了,實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拼命慫恿父親把他介紹給軍裡的陸戰輝,陸叔叔倒是也沒有虧待他,要他來這個礦上負責生產,幾年下來,經濟情況迅速改善,跨入了“成功人士”的門檻,當然,知恩必報是中國人的傳統美德,在魏翔邁向成功的同時,他的謝意也在源源不斷的向陸叔叔表達著。

這次改制對魏翔來說肯定是個機會,但是把握不好也可能就此滑入深淵,在他東奔西跑釋放能量的同時,陶子輝找上門來。陶子輝的二叔在省軍區做副政委,他在這個礦上負責銷售,平時兩個人的關係實在是說不上好,但是彼此也都知道對方身後的背景。雖說陶子輝平時不怎麼看得起這個外地來的工人,同時也在為把蘭山礦據為己有拼命活動,但是聽到宏達集團有意插手蘭山礦的時候,還是抱著“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的理念來尋找魏翔做盟友。

現在困擾魏翔的是:陸叔叔並不贊成自己和陶子輝的計畫,陸叔叔的意思是,反正宏達是抗不過的,適可而止就夠了,別折騰的太厲害;而陶子輝是絕對不甘心就這麼放棄的,資訊靈通的他甚至已經知道宏達目前日子似乎也不好過。可目前的情況是轉制手續已經沒辦法再拖了,員工待遇這最後一招還不知道能抵擋幾天,要不和陶子輝再去計畫一下?

陶子輝和魏翔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半天沒說話了,“要不,”魏翔還是有點心虛,“就這麼算了,這事做起來實在成算不大。”

“那怎麼行?”陶子輝的勢力比魏翔大,膽子自然也大些,“做成現在這樣,和宏達示好也來不及了,還不如弄個魚死網破,宏達也未必願意跟咱們死磕吧?”

“那事兒也不能弄得太大,萬一楊首義他們插手怎麼辦?”

“他們?”陶子輝輕蔑的一笑,“他們有那個膽子麼?還有,你虧待過他們還是我虧待過他們?再說他們插手我也不怕,他們又不能開槍,我找了兩個高手,真要動起手來夠他們招架的。”

______

楚雲飛來到礦上已經五天了,除了定時給團部打個電話彙報一下工作,時不時的把“華夏”車弄出來兜兜風外,就是和張志華聊天侃大山,落在別人眼裡的印象自然是“新來的小楚和張志華張總的關係不錯”。

午覺醒來,楚雲飛又在戰士的營房前練了練單雙杠,實在是無聊,正打算去給團部打個電話報報平安,卻聽見礦上辦公樓處嘈雜聲響起。

楚雲飛走過去一看,卻是有20餘人圍在辦公樓的出口,在大聲喧嘩。楚雲飛仔細辨認,認出有幾個是礦上的工作人員,其他的估計也是只不過自己不認識就是了。站在那裡仔細聽聽,大都喊著“強烈要求保證職工權益”,“把侵害軍隊財產的蠹蟲趕出去”,“宏達集團,我們不歡迎你”之類的。市政府派來的幾個工作人員手忙腳亂的在維持秩序。遠遠的有幾個戰士在看熱鬧。

看來有人要下手了,楚雲飛趕緊扭頭向招待所的小院走去。

張志華也得知了消息,正躲在屋子裡坐臥不安,團團亂轉。張志華的司機林海峰一根煙接著一根煙抽著,勸著張志華,“張總,要不咱們先回市里避避,安全第一……”張志華沒好氣的揮手打斷林海峰的話,“怎麼可能,先別說現在出得了出不了這個礦,只要咱一走,這裡還不定鬧成什麼樣子,後天,後天就是轉制最後期限了,搞不定這裡,有人要看笑話的。”

林海峰也知道張總說的對,剛收到蘭山礦轉制期限的通知,就有人鬧事,而且鬧事的居然都是礦上的中層幹部,這些中層幹部自然是以那兩家的裙帶居多,“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利益團體。看來是有人執意要破壞遊戲規則了。

楚雲飛敲門進來了,“張總,看情況有點棘手,估計鬧到你這裡來也是時間問題了。”張志華擰著眉頭回答說:“是啊,可現在走也走不得,也沒什麼好辦法,總不能讓我答應他們那些不合理的要求吧?”

楚雲飛笑笑,“為什麼不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呢?”

張志華有點惱怒的看著楚雲飛,楚雲飛則象什麼話也沒說的樣子笑眯眯的和他對視著。慢慢的,張志華有點回過味來,“對呀,他們是以群眾自發的形式來鬧事的,主使人肯定不會露面的,……那麼,就算答應他們什麼也算不了數的,只要抓緊時間把合同定了,那以後……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小楚你看問題倒是很透徹啊。”

楚雲飛笑笑沒吭聲,心說:知道你這老滑頭肯定能反應過來,可你就沒想想人家要是不理睬你的答覆,執意鬧事又該怎麼辦?自己還真是命苦,不出手恐怕都是不行的了。可話還不能這麼說,你自己慢慢體會吧,該來的遲早都要來的。想到這裡,楚雲飛來了一句,“要是萬一有什麼事情,張總可是要記得首先保障我的安全啊。”

張志華楞了一下,是呀,事情萬一不能順利解決的話,別人是指望不上了,恐怕還得*這個會武功的戰士來保護了。既然小楚要出手對付那麼多人,弄個手腳沒輕重那是正常的了,後帳難免是會有的。人家畢竟是為自己幫忙的,這點要求實在不過分。想到這裡,張志華點點頭:“這個沒問題,你是為了我們宏達嘛,別出人命就成。”他可沒想到楚雲飛的話裡還有別的意思。

三個人正在這裡商量不說,楊首義那裡可是遇到了新的情況,陶子輝中午通知他,因為轉制的事最近要告一段落了,很可能有部分“不安分”的職工會對軍用物資等礦上的財產動歪腦筋,要求他們排合理安排好工作重點,配合地方站好“你們排最後一班崗”。這是楊首義排責無旁貸的事,所以他們“本來”,也是“應該”的脫離開了目前的混亂場面。

______

鬧事的員工們遠遠沒有張志華等想像的那麼有耐心,沒折騰了半小時,人群中就傳出某人的聲音:“跟這些小崽子說沒用,找張禿頂去!”立刻就有人隨聲附和,“對,對,找張禿頂去。”“他肯定還在小院,走,大家都去。”於是鬧烘烘的一群人向小院湧去,政府人員也緊跟在人群周圍,嚴密的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一群人湧進小院,“張禿頂”正和兩個年輕人站在院中聊天,看到一下冒出這麼多的人,張志華“意外”的皺起了眉頭,做慣領導的大聲說話還是很有氣勢的,“怎麼回事?現在不是上班時間麼?這麼多人來小院搞什麼?”

看到張志華態度悠閒,胸有成竹的模樣,喧鬧的人群有點意外,腳步停了下來,聲音也小了下來,那幾個年輕的政府工作人員趕緊跑上前,把張志華等三人和鬧事的職工分隔開來。

一個粗壯的中年人說話了,“我們為什麼你不知道麼?我們是為了我們的合理待遇來的,你們宏達太過分了,我們要求屬於自己的權益!”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片回應:“我們要求合理待遇,”“宏達太黑心了”……喧嘩之聲又起。

“吵什麼吵?”張志華一臉的凜然正氣,他用手一指剛才說話那粗壯漢子,“你說怎麼回事?”

那粗壯漢子看來也是很有經驗的樣子,並沒有為張志華的氣勢壓制住,以氣憤填膺的表情回應著,“你們宏達!你們宏達太過份了,連我們的基本工資和福利待遇都滿足不了,轉制以後我們喝西北風去麼?”

看著喧鬧之聲漸漸又起,張志華立刻彈壓,“怎麼可能?我們宏達的員工待遇怎麼樣你們還不清楚?怎麼會連你們的基本工資和福利待遇都滿足不了?”

這話說出來是相當有分量的,這20多人中明顯有幾個已經出現的遲疑的表情,是啊,看看宏達前來辦談判和交接的員工,掙多少未必人人清楚,但是光看人家身上行頭、抽的煙還有隨身物品就能夠感到那種大公司的優越感,要是能享受上類似員工待遇,沒准比現在情況還要好,自己還折騰什麼勁呢。

不溫不火的場面,讓粗壯漢子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團體有分化的趨勢,那自然是不允許現在的場面就這麼冷下去,“話都由你說了,我們可不知道宏達對員工是什麼待遇,我們要求宏達滿足我們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於是跟風之聲又起,“就是,誰知道你們宏達是怎麼回事,還不是你們自己說的?”“宏達必須滿足我們的條件。”……

張志華雖然早有準備,但心中怒火還是“騰”的冒了起來,好,好,既然這麼給臉不要,以後自己也不用為出爾反爾自責了,怒歸怒,臉上可不是那麼回事,一臉和藹,“滿足你們的要求?好啊,你們畢竟是軍辦企業的老員工,滿足你們的要求,也是我們應該做的——支持人民軍隊嘛。”說完,微微一笑,“我們正好可以參考參考你們的待遇要求,看看宏達集團有什麼可以借鑒的,可以向咱們整個宏達推廣才好呢。”

話一出口,場面當時就平靜下來了,是啊,人家老總都答應了,還折騰個什麼勁啊?總不能直接告訴人家“我們就是不想要你宏達接手蘭山礦”。再說鬧事的雖然以那兩家的人為主,但是並不代表這些“內部人”在礦上以前能有多好的待遇,獲利大的人永遠是不可能多的。

張志華很滿意現在這個靜悄悄的場面,看到本來躲在辦公樓裡的員工得到消息後趕了過來,他甚至想和員工交代兩句,做個明顯的姿態出來——“看,我都吩咐他們答應你們的要求了”,但他深知現在的場面氣氛來之不易,一旦說兩句話打破這個微妙的局面,那就又增加變數了,也許內心深處他也不想表現得太過份省得事情結束後有人說他太無恥吧。

沒人領導鬧事行為的弊端這就充分體現出來了,張志華這突如神來的一手,遠遠超越了主謀者計畫的範圍。主使人早就安排了各種情況的應對方式:張志華躲避該如何應對,張志華拖延該如何,張志華態度強硬該如何,張志華耍賴該如何……獨獨沒有想到的就是張志華全部答應了該如何應對。那主事的漢子更是楞在了當地:完全答應了!該怎麼辦?就此打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繼續鬧事就失去了鬧事的理由,自己也是個做不得數的人,說話算話的主可又不合適出頭,怎麼辦?怎麼辦?

憋來憋去,那粗壯漢子終於想出了一個可以說得過的理由——其實也是張志華本來的意圖:“別聽他的,他到時候說話不算數怎麼辦?”這一句話說出,人群終於有了反應,但他接下來的話又讓所有在場的政府工作人員和宏達員工大跌眼鏡:“把宏達趕出去,我們不需要它!”

事情可以這麼想,話也可以背後這麼說,但是,在這種場合這種氣氛這麼說就不合適了,畢竟人家的老總(副總?)已經答應了你們的全部條件,你再這麼說不是明明白白說明今天這事本來就是對人不對事的麼?不過,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本來麼,這世上有急智的人也並不是很多。這漢子能在短短時間內找出藉口業已很不易,既然見招拆招有點困難,接下來彰顯目的也就在所難免了。

蘭山礦的員工們並沒有多大驚奇,也許因為本身就抱著這種目的,所以沒覺得粗壯漢子的話有什麼不合適的,紛紛回應起來,一來二去,這喧鬧就演化成了騷動,就有不冷靜的員工沖上前來試圖揪住張志華做個了斷。當然在場的政府工作人員和宏達員工不會讓他們就這麼如意,雙方就此撕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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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逢高手

由於蘭山礦一方占了人數的優勢,保護張志華的人就感覺吃力了,漸漸的,人牆吃不住衝擊了,一個瘦高的小夥子沖了過來,緊跟著豁口處又鑽過來幾個中年人。

楚雲飛一直站在張志華身邊,看情形不妙,張開雙臂擋在了張志華身前,“有話好好說,你們要幹什麼?”那幾人卻是根本不理他,直逼過來,嘴裡還說著“沒你事,走開。”揪扯間,只聽張志華“哎呦”一聲,回頭一看,卻是那個瘦高的小夥繞到了後面,張志華正痛苦的揉著肩膀,瘦高小夥卻是滿頭霧水,用一種看見了外星人的眼神楞楞的看著他。

楚雲飛明白該動手了,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就大喊起來:“你們怎麼打人?”

一邊說著話一邊順手叼住個小個中年人的胳膊直接把人扔了出去,跟著一個閃身晃到那個瘦高小夥面前,乾淨俐落的卸開了他的肩關節。

瘦高小夥痛苦的彎著腰大叫,淒厲的喊聲震懾了全場,所有人都是一楞,過後就是蘭山礦職工滔天的怒火,“太過分了,打他們!”於是撕扯成了毆鬥,連政府派駐職員也不可避免的捲入了混戰。

既然遭到眾多拳頭的襲擊,楚雲飛也不再有所保留,招招都直指要害,指東打西,縱橫群眾,很快張志華面前就倒下了七八個人在那裡哼哼,鬥毆也進入了相持階段。

看看沒什麼危險了,楚雲飛就想按計劃躺在地上裝暈,可沒人上來給他“致命一擊”,正躑躅呢,又一個人沖了過來,動手吧,——女人?一個中年胖女人。不能打女人呀,還沒等楚雲飛想好該怎麼處置,那個胖女人就伸出了保養得白皙細膩的粗壯十指,被染的紅得發亮的指甲惡狠狠的抓向張志華的面部,楚雲飛下意識的一個鎖肩反扭,等到反應過來時忙不疊的順勢一送,鬆手,那女人就狼狽不堪的坐到了地上,又帶起了一層淡淡的黑色灰塵。

淡淡的黑灰還沒散去,黑塵中憑空冒出了兩個身影,一個矮胖,一個瘦小,都四十多歲五十歲的模樣,那瘦小者聲音冰冷,一開口好象空氣都被凍得錚錚作響:“我們本不願多事,可一個武人居然對婦孺下手,小兄弟你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

楚雲飛開始沒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這兩人出現的方式太令人震驚了,以楚雲飛的眼神,也就是看到兩人從院子的角落劃過兩條細線,帶著風聲和兩溜殘影掠了過來,卻沒有帶起什麼灰塵,這速度去奧運會參加短跑多好?高手,絕對是高手!

這種“浮光掠影”身法楚雲飛聽耿風說過,能練氣的人才可以修煉的,不過會的人似乎不多,而且“浮光掠影”的速度跟使用這內外氣修為程度有關,看著兩人的速度,恐怕這一身功夫跟“團長師傅”有得一比了,天下練氣的人這麼多麼?

那瘦小者名叫蘇明亮,矮胖者名叫蘇明輝,弟兄倆,蘇明亮是哥哥,滇華省人,修煉的是家傳的功夫。兩人多年前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殺了7個越南特工,當時陶子輝二叔陶政委正在被襲擊的野戰醫院養傷,也因為兩人的出手逃過一劫,後來就和陶政委結下了交情,時不時的互相走動探訪一下。這次蘇明輝正好過來找陶政委辦事,卻被陶子輝意外發現,知道屬於難得一見的高人,刻意巴結,然後就要蘇明輝幫忙來蘭山礦坐鎮,畢竟這種高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蘇家兄弟本來就和陶政委交好,這次來求陶政委辦事人家又很給面子,所以就答應了這個晚輩的要求,蘇明輝還怕不牢*,把自己的哥哥也拽過來了。

不過坐鎮歸坐鎮,蘇明亮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能對平常人出手——反正大侄子你在這裡人手足夠了,如果楊首義排的戰士介入此事,那倒是可以出手制止他們,關鍵是保證陶子輝別在這次風波中受到什麼傷害。

所以鬧事一開始,蘇家兄弟只是站在遠處觀望,並沒有插手的意思,後來張志華假裝被打,弟兄倆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不過既然陶子輝發難在先,對方用點自衛的手段也很正常,並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再後來發現張總的“忘年交”——小戰士楚雲飛居然很能打,看來事情要黃,蘇明輝就有點著急了,就跟哥哥說:“這個小戰士也有功夫啊,咱們該出手了吧?這麼看下去不是個事啊。”蘇明亮卻是有點為難,“咱們用什麼藉口出手呢?”正猶豫間,楚雲飛給了他們可以出手的理由。

楚雲飛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後,知道對方是高手,很恭敬的說:“兩位前輩,我一下收不住手了,看到她要抓張總的臉,本能的做出來的反應,不是有意的。”蘇明輝哪裡肯就此放手,也是用那種冷冰冰的語氣說:“本能?本能的殺人就不判死刑了?也別說那麼多了,今天我代你師門教育教育你吧。”說罷,一拳帶著風聲擊出。

楚雲飛感覺又回到了和團長交手時的光景,對方逼人的氣勢讓他處處感到凝滯,勉力招架了幾招,被蘇明亮一拳重重的擊中頭部,打著轉飛出去了兩米多,“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同樣的帶起了一團輕輕的黑霧。

蘭山礦職工們士氣大震,剛才這個削瘦小戰士的強悍已經讓很多人暗自心驚,甚至有人已經打算逃跑了呢。看到這個傢伙被個矮胖的“自己人”擊倒,就有人大喊“別放過張禿頂,打他!”

楚雲飛被這一拳擊得腦袋發暈,無數顆星星在腦中環繞,難得的是他的頭腦居然還很冷靜,正琢磨著這下該“暈過去”了吧?卻又聽見有人不加掩飾的叫囂著要打張志華,群眾的情緒要被帶起來這還了得?咬咬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誰敢!想打張總的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吧。”一時卻沒發現自己是在背對大家。

雖然楚雲飛的站相有點不知所謂,但還是給了蘭山礦的員工們很大壓力,這傢伙還真的彪悍啊,被打成這樣還嘴硬,真不清楚這麼削瘦的身體怎麼能有這麼強的抗打擊能力。

蘇明輝可是有點吃驚了,自己的功夫自己當然瞭解,剛才在旁觀的時候已經琢磨出了這個戰士的大致水準——練氣時間看來不是很長,也沒什麼固定的門派招式,偶爾能看到一半招還算正經的架勢,卻是那種大雜燴,多的看來還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野路子,整個就是個江湖上所說的沒門戶的“浪人”。所以蘇明輝才敢肆無忌憚的“替師門教育教育”楚雲飛,也才敢不顧身份的下些重手。

蘇明輝這一拳裡隱含了他祖傳功夫裡的“震”字訣,他既不想打壞楚雲飛,又不想讓楚雲飛再多生事端,所以只想用這個氣訣把楚雲飛震暈過去就算了,因為交手中感受到了小戰士所練之氣的水準,這有十足把握的一拳應當讓這個戰士爬不起來了,卻沒想到這個戰士雖然看起來一時有點迷糊了,卻還能生龍活虎的跳起來。

想歸想,蘇明輝可沒放任楚雲飛繼續影響現場形勢,嘴上還挺冠冕堂皇:“想不到你這傢伙還是如此的冥頑不靈,還要恃強淩弱呀?只好再給你點教訓了。”話音落下,不給楚雲飛回話的機會,又是一腿彈出,矮矮的個頭飛腿直接襲向楚雲飛頭部——給誰也看得出來此人是偏幫定了。

楚雲飛這次是有點心理準備了,但是有準備是一回事,能不能卻是另一回事,最多是多招架了幾招而已,終於又被蘇明輝的肩頭重重的撞在胸部,整個人飛出去3米多遠,又倒在了地上。還是老樣子——又一團黑霧。

這次蘇明輝用的是“彈”字訣,先卸後彈,而且籍著肩膀送了一股內氣,楚雲飛登時感到全身酸軟無力,整個四肢和軀幹就象要散開一樣痛苦,五臟六腑也是翻江倒海說不出的難受,想要繼續跳起卻是不能夠了,爬都爬不起來了!

蘇明輝看到楚雲飛倒在地上果真起不來了,可就悠閒啦,背著雙手站在場外,不管哥哥站在那裡微微搖頭,嘴裡還辯解著:“你們繼續,我不管你們打架,我只是替武林教訓個敗類,別多心。”卻是由於所修煉功法的原因,聲音依舊是那麼冰冷。

他說的倒是實話,可是在場的人怎麼可能分辨出話裡的真假?何況他的語氣又是那麼冰冷。想到這個胖子可能插手這場打架,和蘭山礦員工們對抗的這些人心裡都是涼冰冰的:反正這個胖子是來打偏架的,自己打輸還好,打贏了這個厲害得離譜的傢伙估計還是要伸手,自己可是沒有那個小戰士耐打呢。心裡這麼想,手上自然不自覺的就緩了下來;反觀蘭山礦那幫傢伙下手可就更狠了。本來五五分的局面居然又倒向了蘭山礦一方。

楚雲飛躺在地上不能動,可眼珠還是能轉的,場上形勢看在眼裡是乾著急沒辦法,看著3、4個人慢慢圍上了張總,本來還不是敢直接出手(誰也沒打昏頭),可張總的司機一著急,居然馬上把張總的腦袋護在胸口死死的抱著,司機的忠心是可嘉的,但是這樣一示弱,圍著的人順理成章的就拳腳相加了。

看著局面漸漸的惡化,直到張志華開始被人毆打,想想自己的責任,楚雲飛急怒交加,不停的大口喘氣,使勁掙扎著要起來,卻沒發現自己身體的內外氣在急促的交換著,侵入自己體的內氣也在內外氣交換中慢慢的被淡化、同化著。

越看越氣,越看越急,越看換氣越快,越看越無法忍受,雖然只是短短的那麼幾分鐘,在楚雲飛眼中就象過了好幾年一樣的漫長,在他感覺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腦中“轟”的傳來一聲巨響,他居然又站起來了!

內氣歡快的在體中迴圈著,流動著,奇經八脈、十二正經統統連貫串了起來,以一種不同往常流動方式的次序急速迴圈著。可楚雲飛壓根就沒想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一站起來就向那圍毆張志華的人沖去。

那幾個圍毆者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覺得一種陰森森、冷冰冰的感覺鋪天蓋地般的壓了過來,“刷”的一下從頭到腳身上雞皮疙瘩全起來了,扭頭往來源一看,那個小戰士居然紅著眼睛爬了起來惡狠狠的沖了過來。

這下就該這幾位品嘗那種楚雲飛經歷過的懾人氣勢的味道了,這些少經戰陣的人竟然就那麼呆住了,有個機靈點的腿快,反應了過來,往後連退好幾步,剩下的就沒那麼好命了,在楚雲飛沖過來的時候活生生被他體外的強大氣場撞了開來,怪的卻是場中央的張志華和他的司機卻沒受到什麼影響。

蘇明輝可真是有點頭大了,這小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麼抗打,自己給他的那一下夠他在床上躺3天的,畢竟是六成功力的一撞呢,可他怎麼能這麼快又爬起來?不過惡人做都已經做了,這次蘇明輝話都懶得說了,沖過去對著楚雲飛又是一拳擊出,順手還帶住個將要跌倒的蘭山礦員工。

這拳頭一出手,蘇明輝馬上就覺出來不對了,跟換了個人似的,對方的氣勢太強大了,這種感覺自己從未面對過,依稀就是記得年少時跟父親過招的時候有過類似感受,這傢伙、這傢伙怎麼能眨眼間變成這樣?

看到拳頭擊來,楚雲飛卻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不過最近頻繁的跟“武瘋子”葛副團長過招,擒拿手下意識的全力迎了上去,可沒注意那速度不知比往常快了多少倍。

一招被制!蘇明輝既震驚又慚愧,實在是無地自容,這都哪一出跟哪一出啊?剛才在自己眼中的兔子突然就變成了雄獅,擒拿格鬥自己見的多了,剛才和這個傢伙交手自己也領教了幾招,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蘇明輝自怨自艾的念頭剛剛閃起,還有點迷糊的楚雲飛卻是根本沒手軟,擒住的對方右臂“咯啦”一聲被他扭轉,肩關節肘關節同時脫臼。

這下就不止是驚怒交加了,更添加了份痛苦在裡面,蘇明輝“啊~”的大喊一聲,聲音中卻沒有那份慣常的冰冷,不過還算不錯,他到底是修煉之人,關節柔韌性很好的,平時也練過自行接卸關節的功夫,但是楚雲飛這飽含內氣的霸道一扭,卻也是他無法忍受的,換個人早就暈過去了。

這“啊”的一聲把楚雲飛又叫清醒了幾分,才發現自己居然用了全力扭斷了對方手臂,沒有絲毫的留手,還是這種真刀真槍的比試過癮啊。

空中一個身影淡淡掠過,卻是蘇明亮出手了,看到弟弟不斷的以大欺小,恃強淩弱,比楚雲飛對女人出手還惡了幾分,心下頗有些不以為然。以他的意思,略微懲罰一下,警告對方別插手這事就是了,諒來對方也不能反對,卻沒想弟弟居然把事情弄到了這一步,萬一……萬一對方身後真有什麼人物支持,豈不是有損武林公義?壞了自家名聲?憑空惹出許多事來?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看到弟弟被對方扭斷手臂痛苦的大叫,那點理智可就全跑到天外去了,也是沒有出聲警告就毫無保留的全力擊出。

楚雲飛雖然身體內外氣怪異無比,但是基本的拳腳功夫還不是蘇明亮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幾分不清醒。蘇明亮一晃而來,全力一腳踢出,等他反應過來想躲就來不及了,“嗵”的一腳重重擊在他的右胸,由於兩人都有強大的外氣護身,這下相撞聲音可是大得驚人,場中頓時沉靜下來。

大家往聲音傳來處一看,果不其然,又是那個小戰士搞的鬼,只見那戰士站在地上,身前兩道兩米多長的劃痕,該是被人硬生生的撞出那麼遠時在地上劃出的“刹車印”了,“車印”周遭卻是一大灘的鮮紅,在一色的黑灰中分外刺眼,再看看小戰士,嘴角邊掛著的血漬說明了地上鮮紅的來源,戰士白皙的面孔因為那一抹紅線顯得越發的白皙和孱弱,那憤怒的眼神也由於臉色不佳而顯得不是那麼有力。

給了戰士沉重一擊的人呢?大家掉頭一看,一個瘦小的身子正抱著右腿在地上來回的翻滾著,那矮胖卻在旁邊扶著他用冰冷的語氣大叫:“哥,哥,怎麼了?你沒事吧?”

蘇明亮這下可是有苦自知了,沒想到這個戰士練氣功夫如此高深,自己那一腳就是3、4釐米厚的鋼板也要變形的,居然踢他不倒,自己卻被對方強勁反彈,因為是全力一擊沒有留手,犯了武者的大忌,足趾、足踝、腿關節全部脫臼,強力反彈下的痛苦和自己接卸關節的痛苦程度那純粹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6
第十五章 回到團部

大家還沒從驚詫中清醒過來,那削瘦的小戰士又惡狠狠的說話了:“來,你們誰再來?”說話間,咽了口唾沫和血,不讓那抹鮮紅繼續擴散。

蘇家兄弟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心思應付他的挑戰,做哥哥覺得自家平空弄出了對頭來,正在劇痛並且鬱悶著;做弟弟的卻是被那早已忘卻的嚇人氣勢震懾得不願意再多事了。兄弟倆雖說並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卻也明白這事情怪不得人家。

蘭山礦的員工們可是不願意再鬥下去了,他們此時的心理參照前一時對手的心理即可,誰願意和這瘋狂的傢伙交手?於是就有人說話了:“算了,再鬧事情更大了,要不這樣,張總你給大家做個保證吧,保證以後會按照我們提的待遇要求來執行,我們今天就散了。”

張志華何許人也?就算比張志中相差一些,但蘭山礦職工那點心思怎麼可能和他玩?再說,對方那倆好手已經被驍勇的小戰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場面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想想剛才被人狠狠的在背上來了幾拳,這樣吃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一股怒氣自然生出,一貫笑嘻嘻的臉上笑容不再:“媽的,剛才打我的時候怎麼沒人叫我張總?還要保證?我張志華還需要對人做什麼保證?”扭頭對著宏達的員工說:“把這幫人弄出去,你們該看病的看病,能堅持工作的繼續工作。”說罷,不再吭聲,束手而立,神情肅然。眼睛一直在人群中掃視,那粗壯漢子和瘦高小夥他自然是已經記住了,他正找那幾個圍毆他的人呢。打定主意**上的報復雖說未必要進行,但是怎麼可能讓他們繼續在這裡工作下去?

______

看著人群散去,院子裡又剩下了剛開始的三個人,張志華皺著眉頭扭頭對司機說道:“小林子,你……”卻看到林海峰蹲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腮幫子,還在不停的抹著眼淚,想說的話全憋回肚子了,搖搖頭,怒其不爭的長歎一聲,他什麼時候能有小楚這機靈勁就好了。

看看楚雲飛還在怒視已經遠得看不清的人群,張志華心生感動:多好的小夥子啊,能把他弄進公司就好了,哥哥這次沒找錯人啊,回頭得專門找耿風好好謝謝他。

想罷,張志華向楚雲飛走去:“雲飛,這次可是多虧你了,不用看他們了,走,咱進屋好好聊聊。”邊說邊把手搭在了楚雲飛的肩頭,沒想到,小戰士順著張總的手臂就倒了下去,這次楚雲飛可真的是“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

“小林子,還蹲在那裡哭什麼哭?是不是男人,快幫我把小楚弄進屋去。”

“噝……噝……,張總,我不是哭,是鼻子上挨了一拳。”

把楚雲飛弄進屋裡,張志華讓林海峰洗洗臉馬上開車去找醫生上礦來,自己卻跑到辦公樓去打電話給耿風和自己的哥哥。

打給耿風的電話很簡單,這裡出了點小事,謝謝耿團長派來的戰士,回頭必當面謝,還有就是這個戰士拼命保衛了宏達公司的尊嚴,現在卻被兩個不知道來歷的好手弄得人事不醒,因為戰士身份特殊,這個情況有必要讓耿團長知道。

打給張志中的電話就詳細得多了,把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還有就是還是老大有眼光,居然能弄個不錯的人來保護自己,此人現下正在昏迷中,再有就是弄個新的衛星電話來,這破山溝聯手機都沒信號,有個事情聯繫起來還真不方便。

在林海峰重金的許諾下,一位資深中年大夫帶著簡單的醫療器械很快的來到了礦上,仔細檢查了楚雲飛的情況,搖搖頭,“奇怪,怎麼大量運動肌體沒產生多少乳酸,血沒吐多少,可是血壓已經跌到休克值以下了?心肺功能還算正常,身體也沒什麼不良反應,要是胸腔、腦或者脊髓內出血就麻煩了,現在過了多長時間了?”得到確切回答後,大夫決定暫時先別移動患者,10分鐘檢查一次,如果情況穩定就不會有太大問題,如果情況有惡化的趨勢,那就得馬上下山,為了觀察方便,保險起見,先給患者輸點葡萄糖,激素類地塞米松什麼的就別先用了。

小林子在張總的催促下,先想辦法在縣醫院預定了房間,又拜託那位大夫跟自己相熟的醫護人員先打好招呼,到時候萬一情況有變能用最高的效率治療楚雲飛。

忙完了這一切,楚雲飛的狀況還是那樣,沒什麼顯著的變化,看來暫時是沒什麼危險的。林海峰就想讓大夫去看看自己的那些同事去,卻被張志華兜頭一頓罵:“人家小楚都這樣了,你還不操操心,耽誤了他怎麼辦?不是我說你,你要有小楚一半聰明就好了,再說,”下意識的看看四周,張志華小聲說,“沒准還會有什麼事,咱們都得*小楚呢,哪怕是個花架子也能唬人呀,張揚什麼。”

蘇家兄弟和陶子輝坐在一起,誰也不吭聲,兩人身上的傷都不是很要緊,接好關節休息一下就沒什麼事了,不過短時期內要動手的話怕是不太方便了。最後蘇明輝還是開口了:“子輝,叔叔們對不住你,沒給你把事辦好,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個戰士出現,要不今天晚上我哥倆去給他下個重手?”陶子輝沉吟半晌,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命裡註定沒有也不能強求,你們還不知道,耿風一個連的戰士正在來這裡的路上,地方上也有壓力過來了,上面有什麼動靜還不知道呢,過了,這次做得過了。其實我根本沒讓他們打張志華,我又不傻。這幫笨蛋!唉~”又呆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麼,“現在把柄全讓人家抓住了,蘇大叔,蘇二叔,不是我攆你們,現在這情況你們再呆在這裡會有麻煩,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們走,這次你們為幫侄兒我已經付出很多了,回頭我去滇華看你們去,有事記得聯繫我啊。”

楚雲飛又在做那個已經伴隨自己很久的夢了,依舊是那個白鬍子老道,依舊是什麼“玄青門”的事情,不過這次夢得比以往多得多,他夢到了自己在丹爐前煉丹,夢到了自己出山為山下村民把脈、開藥,夢到了自己站在一座山峰,抬頭仰望藍天白雲,任獵獵山風吹得自己的破道袍“嘩嘩”作響,任那種體察天地的明悟在心中升騰。

在第二天的上午,楚雲飛終於蘇醒了過來,其實這次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作為一個練氣時間不長的普通人,因為種種的機緣巧合,初次進入一種很微妙的一般人也不可能理解的境界,脆弱的身體不能馬上適應而已。加之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領悟和使用那種能力,硬生生的受了蘇明亮的全力一腳,雖說下意識的保護了自己反擊了對方。但受點輕傷那就難免了。

醒來的楚雲飛一眼就看到了在他床前的林海峰,原來林海峰一晚上都在標準間的另一張床上呆著,時刻準備著開車送他兼陪視。早晨起來看沒什麼問題,還給他弄了幾罐八寶粥放在桌上。

“張總沒事吧?”楚雲飛完全清醒過來頭一句就是這話,林海峰聽了心就有點發酸,雖然他不明白楚雲飛和張總確切的關係,卻也知道小戰士是受人之托來保護張總的,這一點在楚雲飛頭一天開華夏車的時候他就清楚了。忠人所托,昏迷這麼久開口就是這句話,這小楚也算條漢子了。“沒什麼,你昏過去的時候他們就散了。”

“好餓,現在什麼時候了?”楚雲飛放下心來,“哦,你昏迷是昨天的事了,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喏,這裡是八寶粥,先墊墊吧,大夫說你醒了先吃點流食的好,我喂你吧。”

“什麼話,我自己來就好了。”

看看楚雲飛開始吃東西,“你先吃著,我去告訴張總你醒了。”

______

由於耿風派了一個連的戰士來維持轉制的秩序,又沒有人再繼續搗亂,所以在當天就辦理完了所有該辦的手續。張志華也明白這次物資流失了不少,但是這些事情都是蘭山礦暗箱操作的,沒幾個人知道,說起來也不會對自己的名聲造成什麼損失,也就不多事了,商人麼,本來就是以逐利為目的的,這點一次性的小損失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過,他可是深深記恨住了某些人,現在形勢不錯,沒必要節外生枝,只好暗自念叨以後別叫這些人撞在宏達的手裡。

楚雲飛坐著張志華的華夏回到了團部,張志華在耿風面前好好的誇了誇楚雲飛,並且對耿風做出了承諾:耿團長的事就是我們宏達的事,以後耿團長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千萬別客氣。弄的一向苛於笑怒的耿風也是笑聲不斷,很有些得遇知己的味道,只是在張志華走的時候還是沒有送出門去,原因大家自然都是閉口不提的。

楚雲飛送走張志華,又被耿風叫了去,這次卻是很有些師傅的味道了。他問的自然是蘇家兄弟的事,楚雲飛把記得的過程和後來聽說的事情逐一細細的說了一遍,聽得耿風兩眼發直:這樣的高手?沒見見還真可惜了,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就算以後再見面那也肯定不會愉快了。

詳細的問了過招的情況,耿風終於判斷出,這兄弟倆應該出身於道門的某個分支,按照他們說話的聲音應該是主修六陰經的,六陰經分佈於四肢內側和胸腹。所修煉功法自然是偏重練內氣的,這樣兩個前輩居然能被小楚放倒那可也算異事了。

好奇心起,耿風抓起楚雲飛的手腕,送入一股內氣,細細體察了一下他的經脈狀況,沒發現什麼異常,內氣倒確實是比以往充沛了很多,只是還是在那裡各自運行各自的,互不干擾。

琢磨了半天,耿風楞是弄不清楚在楚雲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弄不清楚,就只好認為是如同很多書上所說,楚雲飛在危難關頭爆發出了身體內的潛能而已。不過這潛能確實也厲害得有些離譜就是了。

由於楚雲飛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回來以後葛副團長並沒有著急和他過招,倒是常去找他聊天,尤其是對那天楚雲飛與蘇家兄弟的一戰分外的感興趣,問了三四次了還是興致不減,搞得楚雲飛頭大無比。

白為民聽說楚雲飛在地方上受了傷,也來看了楚雲飛幾次,還一反往常的節儉買了些昂貴的補品。等楚雲飛問起他文章的事情,才知道這篇文章獲得了團裡和師裡的好評,要上送軍部了,如果能被軍裡選為戰士作品代表上送的話,那一個三等功就穩拿了。不過因為這,現在已經有戰士視他為轉士官的最大對手了,甚至已經有人也開始學他找槍手寫文章了,不過效果會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7
第十六章 絕版走私

過得七八天,楚雲飛又開始與葛副團長對練,葛副團長驚訝的發現楚雲飛在體力、力量上有了明顯的進步,尤其是已經很不錯的反應速度又有提高,自己已經隱隱的不是對手了。失落的副團長決定認真的練練楚雲飛手抄的“秘笈”副本,自己畢竟還沒有老,不是麼?

______

這天,耿風又把楚雲飛叫了去,隨便問了問他最近的生活狀況和鍛煉情況,拉了拉家常,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小楚,你是個辦事認真的戰士,現在,我又需要你幫個忙了。”

因為自從蘭山礦事件以來,耿風處處對楚雲飛都非常的照顧,楚雲飛也沒有猶豫,“沒什麼,有什麼事團長你說吧。”

“說這個事前,我先給你介紹個人,”耿風抬頭對通訊員吩咐:“小孟,把他叫進來,你就不用進來了。”

楚雲飛心裡隱隱的興奮起來,看來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一個瘦長臉的高瘦男人走了進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膚色黝黑,張了雙很帥氣的丹鳳眼,楚雲飛卻模糊的感覺到這個男人日子過得未必是很如意,也許是他手臂間偶爾露出的白皙說明了一些問題吧。

耿風先向楚雲飛介紹:“認識一下,這是我家屬的弟弟,也就是小舅子,沈文彬。”楚雲飛趕緊伸出雙手,“沈哥你好。”

耿風又掉頭向沈文彬介紹,“這是楚雲飛,小楚,一個辦事能力很強的戰士,這次讓他配合你好了,不過你記住,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饒是楚雲飛再聰明過人,也沒想到這次耿團長要他幫忙的竟然是——走私。

原本軍車走私也是經濟大潮中一種附屬產物,因為軍車運輸的貨物除了軍隊的稽查隊別人是無權檢查的,又有免費油料可加,如此保險的走私途徑自然是令趨者若騖的。

而部隊的稽查一般只是檢驗軍車相關手續,如出車證、士兵證(軍官證)、行車證等,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查處掛軍隊牌照的地方車輛及防止軍車私用等,如果手續健全而貨物上再撂倆空炮彈箱子,一般稽查隊才不會管你箱子下面還有什麼東西。

可軍車走私也是有一定風險的,當然相當規模和相當級別的走私除外,因為一般都是由地方上私人通過種種途徑雇傭軍車跑單幫的居多。由於是單幫,人手自然不會多,否則稽查一關也不好過;又由於是走私,押運者一般是沒有槍支或者有槍支無彈yao的——就算荷槍實彈也不敢開槍;而軍車走私的安全性又註定了貨物的高價值,所以就有深明底細者垂涎,專門打這種走私軍車的主意,只要別去搶槍就成了,不把事情弄大,失主財物損失了也不可能聲張,姑且算是黑吃黑吧,當然搶劫者眼光是不敢出錯的。

沈文彬是個眼光很高的人,辦事能力也不差,在上大學時也是一方才子,人長得帥氣,學習也好,還是學生會的骨幹,交際能力很強,最後成功的俘獲了校花的芳心,兩人畢業後就結了婚。

本來沈文彬也分到了一個不錯的單位,但隨著經商大潮的湧現,小家庭的生活也受到了衝擊,比上不足的生活就讓他的妻子不能滿足了,夫妻二人都是很傑出很優秀的,為什麼不能比別人過得好點?他本來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再受到妻子的慫恿,就決定抽出部分時間和精力做點“小買賣”。先用夫妻倆幾年的積蓄開了個飯店,卻是因為經營不善轉讓給了別人,做妻子的一著急就參加了“安益”的傳銷,可結果比開飯店賠的還厲害還搭進去了本職工作,丈夫也是忙於補窟窿,這心態一不好那是做什麼賠什麼,最後乾脆被人狠狠騙了一筆預付款,搞得債臺高築。

耿風的妻子沈娟娟其實也是很疼這個弟弟的,但是卻看不慣弟媳婦,她覺得弟弟走到現在這一步,他那個一直煙視媚行的妻子脫不了干係。

沈文彬的外債大頭是他們單位的隋永義,那傢伙人很聰明,最早是被沈文彬妻子的傳銷所惑,也加入了一支傳銷隊伍,由於嘴皮靈光,敢於騙人,短短時間就積累了相當的財富,後來念及給自己灌輸這一觀念的恩人,在沈文彬張嘴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借給他15萬。

當這錢連同沈文彬的老底全部打了水漂的時候,隋永義的腦筋就動到了耿風的身上,但是由於耿風做人一直恪守操節,沈娟娟因為弟媳婦的緣故也從不為弟弟吹什麼風,所以儘管沈文彬向耿風提過好幾次想用軍車走私的事,耿風卻根本沒有理會。

這次軍辦企業的改革,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軍車走私的末日不遠了,過了五月份肯定這事就沒法再做下去了,沈文彬在隋永義的再三催促下,硬著頭皮找到姐姐哭訴一番,姐姐也知道再不幫弟弟一把以後就沒機會了,終於心軟,枕頭風於是刮起。

沒當過兵的人是領會不到軍人對家屬的那份歉疚的,雖然這事性質嚴重,但是“憶往昔,榜樣數量稠。”耿風還是答應了沈文彬的要求——只不過下不為例就是了。

這次沈文彬計畫走私的是外國香煙,只要從桂龍省某沿海港能夠接到貨,即使賣給煙草批發商也有百分之一百五的利潤,為了這次行動,隋永義準備了五十萬的現金,沈文彬也砸鍋賣鐵的弄到了差不多十萬,其中就有三萬是姐姐的。

楚雲飛和沈文彬坐在個小酒店聽著他的絮叨,因為姐夫終於鬆口,沈文彬高興的喝了不少,黑乎乎的臉上居然也能看到紅光的閃耀。

楚雲飛心下卻有絲絲的感慨:人和人真的差很多啊,看張志華從沒為百萬以下的款項皺過眉頭,可是自命不凡如斯的沈文彬眼中之“成功人士”隋永義一次也最多只能拿出五十萬,怪不得人都說“官商”“官商”的,*了“官”的才能真的算“商”啊。

沈文彬發現楚雲飛半天沒附和自己了,“小楚,想什麼呢?”

楚雲飛自然不能告訴沈文彬自己正在琢磨什麼,而是提了一個細節:“可是現在我沒有駕駛證呀,會不會耽誤時間呢?”

沈文彬笑笑,一種萬事在手的雍容浮現臉上:“這不是問題,我姐夫說一兩天就辦好了,以他的身份辦這種小事還不簡單?”

果不其然,耿風兩天內就辦好了楚雲飛的駕駛證,出車證明也開了出來,給沈文彬和隋永義一人弄了身軍服和相關證件,因為兩人年紀明顯偏大,居然還是搞了一個少尉,一個中尉的頭銜。

第三天一清早,楚雲飛開著“拉練”的軍車載著兩名走私者上路了,由於手續齊全,一路上雖然有過兩次稽查的檢查,卻也沒什麼事情發生,只是第一次檢查的時候稽查人員提示兩位尉官注意扣好風紀扣而已。

經過辛苦的跋涉,終於在四天后的中午到達了桂龍省的防風市,理論上就是該在這裡接貨了。三人先找個旅館住了下來,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換了便裝出來轉轉防風市。

隋永義很方便的就聯繫上了他某個傳銷下線的親戚,此人名叫杜愛國,也是個頭腦精明的人,當時發展他做傳銷想開拓桂龍市場時,他很堅決的拒絕了,後來隋永義親自出馬也不行。兩人見面談話後隋永義才知道沿海城市和內地城市人們眼光和資訊差距有多大,任他口舌生花,此人連“安益”的東西都沒興趣做,自然也不會接受他所做的這個小牌子了,用他的話就是“你騙我,我騙你的,有什麼意思?太小兒科了。”

也正是因為那次談話,隋永義才知道小小防風市四五十萬人裡居然有一半以上是做走私的,或者是做跟走私配套的服務。這個暴利的行業自然引起了隋永義的注意,結果隋永義沒做成對方傳銷的上線,對方反而成了他走私的上線,兩人約好,如果隋永義有興趣做,杜愛國為他尋找上家。

杜愛國聽到隋永義來了,很高興,放下手頭的活計,熱情的引導三人在城市裡轉悠了起來,還介紹了不少當地不錯的風味小吃給客人們品嘗,賓主之間交談甚歡。楚雲飛三人也深深的體會到了有個當地人做嚮導的便利,這裡的人雖然以走私為主業,但同其他佔據了地勢資源優勢的地區一樣,還是對外地人敵視得很厲害,也許正是一種明智的自我保護措施吧。

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杜愛國來找三人,他的理由很簡單:上午是給過慣夜生活的人休息用的,不是用來辦事的。不過關於上家昨晚已經搞定了,是個叫“牛哥”的二手販子,以他們要的這點量最多也只能接受這種接待了,和“頭家”打交道可不是普通的主可以享受的待遇。搞定的意思是“牛哥”願意屈尊為這點量和他們交易,起碼數量、品質和安全性上都不會出問題,不會被人“曬了鹹魚”。

三人和“牛哥”見面是在一家茶樓的雅座,牛哥長得粗壯得很,雖然個頭低了點,但一看就是那種孔武有力的人,下頜處一道刀疤延伸到頸側,看那架勢不但身經百戰而且命也很大。他身後還跟著四個大漢,卻都是普通漁戶的打扮,沒有楚雲飛想像的那麼招搖。

茶點擺放了上來,這裡的茶樓沿襲蜀山省一脈的風格,沒什麼小點心和小葷食,基本上就是一些瓜子花生、幹鮮果品而已。

相互介紹完畢,幾句客套話說過,話題轉入正事,本來“牛哥”也沒有興趣在這種小事上耽誤太多時間的。

“聽說幾位要辦點貨,不知道想要些什麼蓋子的?量好象不是很大的哦。”開始話“牛哥”講得還是滿客氣的。

這種場面自然是隋永義來應對:“是啊,小弟頭一次來防風辦貨,初次合作,數量是少了點,不過,來日方長麼,哈哈。”這話很有水準,不說自己以前做過沒有,只是說沒在防風做過,既誠懇又含混。

“至於這蓋子,只想要點白萬和黃三,軟硬各半就好了,不要專供的。”為了這趟走私,隋永義也是下了辛苦的,相關市場調查了一些,相應的行話也瞭解了一些,以求說出來不至於讓行家笑話。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8
第十七章 防風和牛哥

萬寶路和三五都是內地的暢銷煙,尤其是白萬寶路和黃三五,至於專供那是煙盒上印有“向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口”的標記,表示是從正式管道進入中國的正牌香煙。最近內地香煙市場上有傳聞專供的煙沒有走私來的煙味道純正,所以非專供的煙銷量更好些。當然也有地方因假煙猖獗更認可專供煙,各省行情不同而已,但是對於眼前這些走私者來說只是香煙的包裝問題而已。

“牛哥”很痛快的開出了價碼,自然還是按件來說的——一件香煙五十條。“恩,黃三二十四,白萬二十三,軟硬各半。”這麼算下來就是三五是四塊八,萬寶路四塊六。

隋永義和沈文彬細細一算,不由得暗吸口氣,開口的還是隋永義,“這個,牛哥,這價錢不太對吧?好歹我們也是要辦幾十個的貨(意為幾十萬),這價錢太高了。”

“哦”?“牛哥”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覺得該是什麼樣的價位啊?”

面對態度曖昧的走私者,隋永義畢竟是個做過生意的,雖然心臟不爭氣的急劇跳動了兩下,還是定下心神,“總也在十大幾上吧?哪裡能上了二十呀?”

行情是杜愛國早就透露過的,這倆牌子基本上一盒就在三塊多,當然了,價格是會隨著國際市場的行情和海關對走私的打擊力度以及國家相關政策和檔的影響下略微浮動一些,一般也就在三塊五到三塊九的模樣。

“牛哥”不屑的一笑:“行情是你們說的這樣,不過,內地外煙的價錢漲了呀,你們還能不知道?”

內地煙價格漲不漲關你什麼事呀?就算漲了你這裡略微提一提也就好了,隋永義和沈文彬對望一眼,心裡都是這個念頭。

“牛哥”見兩人如此的不開竅,只好挑明點,“本來說內地煙漲價跟我沒關係,最多提一點價格,漲價畢竟說明風險大了,我這裡沒風險,那就說明你們運輸上有風險了。”

看兩人還是無動於衷,“牛哥”一點臉面也不留了,“風險出在哪裡?因為馬上軍車就不能走私了。隋老弟,我知道你們是開著軍車來的,這小小的防風有點風吹草動還有我不知道的?你以為我們做什麼吃的?”

既然話全挑明瞭,“牛哥”也就不客氣了,他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我不知道你以前做過沒有,我只知道你是第一次來防風做,量不大,還有可能再也不能來做了,我給你的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不信你可以去找別人做,除了曬你鹹魚的,你最多也就這個價錢拿。”

這下隋永義和沈文彬可有點傻眼了,自己的底細被人一下戳穿,人家說得也沒錯呀,對你這種明顯的一錘子買賣,人家憑什麼讓你享受那種老客戶待遇?

杜愛國本來在一旁靜悄悄的,按規矩象他這種*仲介掙點小錢的主早就該在介紹完雙方領頭人物後就離場的,不過因為隋永義一方需要他在場偶爾翻譯一下個別防風俗語才得以列席的。現在杜愛國也跳了出來勸戒二人:“對呀,牛哥這話直了點,不過也是事實,做這行買賣很講究的,他要是這麼說,那肯定是大家都商量過認可的。”

這筆錢該出多少,能掙多少,該在什麼地方打點多少,機動費用多少等等這一系列的問題是隋永義和沈文彬早就盤算好的。眼睜睜的看著要損失四分之一以上的利潤誰會就這麼甘心啊?那損失的可是純粹的利潤啊,二人自是不甘心就這麼損失一大筆,“牛哥,一盒差了有一塊啊,你就高高手,讓讓好麼?”

走私者看來也不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也許他們的兇惡也只是展現在特定的場合吧,“牛哥”還是很和藹的回應兩人的要求,“可以呀,給我一個讓讓的理由,不過——我可沒多少時間。”

“讓讓還需要什麼理由,不就是牛哥一句話麼?”沈文彬確實是個書呆子,這話說得實在有點不上路,拍馬也要分分場合啊。

“不需要麼?”牛哥覺得好笑,他已經有九成的把握眼前這倆人是“初哥”了,不過自己現在左右是沒什麼事,就陪他們玩玩好了,“沒理由我怎麼跟同行解釋?”

“需要跟他們解釋麼?這麼小的買賣。”沈文彬微笑著繼續書呆子式的拍馬。

“不需要麼?”牛哥似乎在學周星星,逗弄著眼前二位。

“牛哥,我能說句話麼?”楚雲飛隱隱的感覺出牛哥在逗弄自己的同伴。

“哦?”牛哥在心裡納悶了一聲,這個年輕人一直不出聲,看坐姿和走路是真正的軍人,該是護車的汽車兵,所以牛哥一直沒注意這個無關的傢伙。不過,既然你這麼恭敬的請示我,不讓你說兩句也不上路,看你能玩出什麼花哨,如果你真的陪別的老客戶來這裡做過,適當給你個面子也無所謂,“小兄弟有話就說吧,你挺懂禮貌啊。”

“牛哥大人有大量,冒昧之處讓您見笑了。”楚雲飛笑笑,“我聽說過個關於防風港的傳聞,這次正好來了,想請教一下牛哥這事是不是真的。”

哦,也是新手,牛哥心裡有點不屑,不過,玩得有點上癮,就看看你能說些什麼吧,“哦,說說看,這裡我不知道的事還真不多。”這話說得站在牛哥身後的四位都有點搞不清楚大哥到底在想做什麼了。

楚雲飛臉上還是那種無害的笑容,“我聽說防風港這個名字是這麼來的,有人說咱們沿海地區深受颱風之害,這裡做為個能讓漁船避風的港口,大家就叫它防風;也有人說人風的災害遠大於颱風,這人風就是在海上傷天害理無惡不作的海盜,為了消滅他們,這裡的漁民匯合各地來做生意的商人和天下豪傑,狠狠的清剿了海盜,為表彰這個義舉,有個皇帝欽命這個港口為‘防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牛哥心裡對楚雲飛有點好感了,國人對自己所在的地方總有種認同感的,防風港作為個小城市,知道它名字來歷的人並不多,難得這麼年輕的小夥居然能知道自己家鄉名字的由來,一種微微自豪感在牛哥心裡升起,“呵呵,沒想到小哥你也知道我們這裡名字的由來,沒錯,後來很有段時間海盜再不敢在附近生事了,我們這裡人一直是很團結的。”這裡一高興,“小兄弟”升級成“小哥”了。

“是啊,就現在都能感覺到你們的團結。”楚雲飛笑得越發燦爛,“不過,要成大事,也要天下豪傑的支持呀,人在江湖走,哪能不碰頭,牛哥你說呢?”

牛哥又笑了,沒想到玩了半天叫這個年輕人把自己繞進去了。不過,牛哥的心情還是不錯的,身後那四位跟班也覺出了年輕戰士做事的巧妙,既捧了防風人又為自己爭取了好感,最後還反過來爭取優惠。

“哈,這個小兄弟很會說話嘛,沖著你對我們防風這麼瞭解,可以給你們讓讓,讓大家好知道防風人是講情誼的,不過——天下豪傑,是任誰都可以當的麼?”

楚雲飛知道不能再一味的軟弱下去了,正好問題來了,現在的楚雲飛又正好最不怕這樣的事,“那牛哥的意思是?”

牛哥看著笑眯眯的年輕人,沒由來的心中有點發悸:這傢伙真是有點莫測高深啊,不過,牛哥自然也不會怕什麼事,看了看那兩個忐忑不安卻強做鎮定的買家,緩緩說道:“我的意思簡單呀,你們可以跟我的人比比身手,身手好自然當得豪傑,”不對,牛哥看到兩個買家明顯的松了口氣,面對的年輕人笑容中卻摻雜了絲詭異,雖然只是若有若無的感受,見慣江湖險惡的牛哥眼裡可沒沙子,不等對方接話,口風立變,“不過遠來是客,做買賣呢求個人氣,大家就比比酒量好了。”

比酒量那就不太好分出勝負了,於是晚上隋永義買單,請大家痛飲了一翻,牛哥有事沒參加,他的跟班來了三個,三對三,隋永義雖然不能喝,沈文彬喝酒卻不含糊,再加上楚雲飛這個無底洞,搞得最後杜愛國也加入了防風人的陣營,才是個皆大歡喜的場面。三跟班都喝了不少,卻也沒有過分。因為最近買賣太多,面臨軍車的最後一班輝煌,大家都是得加班加點拼命幹的。

到末了,一個高姓的跟班拉住沈文彬嘀咕了兩句,高跟班本來是想和隋永義說的,但是酒桌上發現楚雲飛似乎和沈文彬比較慣,而隋永義和杜愛國的關係似乎更近點。

高跟班說的話是:你們這次來找杜愛國是個錯誤,嚴格講他連走私團夥的週邊都算不上,還好他是本地人,溝通還方便點,但是由於他沒有固定的陣營,找上家的時候亂找了一氣,這事就難免扎眼了點,怕是有那些專吃新手的人已經惦記上你們了,我們是做大買賣的,不可能曬你們鹹魚,但這一路上卻是也未必太平了,不過,出了桂龍省應該就問題不大了。總之,路上小心吧。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話,來了讓杜愛國直接找我們好了,或者你們直接來找,談好甩他倆小錢就是了。

回到旅店,三人就合計了起來,牛哥這裡看來讓讓是沒什麼問題的了,讓多讓少也就是人家操心的事了,反正內地的煙也漲了一些,不至於吃虧太厲害。現在的問題是,路上恐怕要有些困難了,在桂龍省要防吃新手的,出了省要防劫軍車的,只能儘量走大路,上高速了,實在不行別去到處找軍車加油站,自己加油好了。

第二天接貨,牛哥還真是給了個好價錢:都是二十,昨天喝酒時大家也都知道了,最近接貨的實在太多都趕這最後一茬呢,所以牛哥給出這麼一個價錢也真是賣面子給他們了。

說點廢話:這本書也上傳一周多快兩周了,7W多字無奈才不到40的推薦,這個……不是一般的傷心,俺有什麼錯誤或者要改進的大家倒是說啊,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你說什麼?沒廣告?哦,這書象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如果可能的話,俺是不太想換個馬甲拿他插標弄首的,好象沒人要似的。迂腐?沒錯,就是迂腐,可俺真不忍心拿著它到處晃呀,再說,自家的孩子總覺得是好的,唉~~(要不,誰幫忙去做個廣告?)

不過,說到底,還是俺寫的少哇,賊痛心的說,要是等20W還沒啥起色,咱這當作者的只好厚著臉皮去吆喝了,還沒反應就只好練葵花了。一點廢話,希望沒影響大家心情,真要影響了,你在書評區罵吧。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8
第十八章 新手的運氣

財貨兩訖,三人直接上路,一點都沒有耽擱,軍車一路飛馳,從中午十二點一直到晚上九點,三人連車都沒下,逃命般的沖出了桂龍省。十一點,開出離桂龍有100多公里了,三人才在個縣城找了個旅店住下,第二天早上六點就又起來趕路,趕到晚上,才松了口氣,找了個大點的城市住下洗洗澡吃點熱乎東西。

一旦離桂龍遠了,三人就又弄不到一起了,隋永義的想法很功利:按照來時的計畫,外煙沿途出售,等回去的時候,也就沒多少存貨了,當地市場馬上就可以消化掉,至於軍車被搶劫的可能,那什麼時候都存在的,小心點就是了;沈文彬是跟頭栽得太多了,覺得還是趕路回去的好,畢竟這麼多的貨物,閃失一下擔當不起,回去以後煙可以慢慢賣,囤積一下沒准還能再趕上什麼好行情;楚雲飛的想法是支持後者的,早趕回去早好,畢竟幹的是很陌生的一行,變數太多了。

可楚雲飛的任務是配合他們,他也不想給沈文彬下不來台,所以只好不吭氣;沈文彬又欠著隋永義人情,這次走私隋永義早答應好:只要能弄來軍車走私,那舊帳一筆勾銷,沿途產生意外後果由他自負。

所以三人想法雖不同,卻是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就按隋永義說的辦。

就這麼著,軍車一路走一路拋售走私煙,價錢是九塊五左右,利潤還是在百分之一百三十大幾的模樣。等到了秦嶺附近,這煙也賣了差不多有一半了,本錢也都收了回來,剩下的自然就都屬於純利潤了。

要過秦嶺了,卻發生了點小事,一個批發煙草的老闆願意出九塊三的價格,一定要買下他們所有的煙。按說這煙零售十二三塊,對方給的這包圓價錢也不能說很低,隋永義有點納悶:你吃下這麼多的貨,不怕賣不動麼?畢竟香煙是不能長時間囤積的。

對方卻是笑話軍人們不知道行情,這秦嶺是什麼地方?是汽車運輸的交通樞紐中心,跑南北運輸的車是都要從這裡過的,貨運量是遠非其他地方可以比的,來上三五百萬的煙幾天就能出完。

談到這裡,隋永義他們自然更不願意就這樣出手了,既然別人從這小老闆手裡拿上貨都能賺錢,那為什麼自己不再多賺上點呢?

他們卻不知道這個老闆是兼賣假煙的,想要這批正經貨也是用來裝幌子充門面的,他的煙草批發量遠遠大於所說的那點,光*賣正經煙能掙幾個錢?

到最後,雙方可想而知的沒有談出什麼結果出來,看著老闆那悻悻然的樣子,三人心裡都泛不安的念頭,不過再想一想,這是什麼地方?秦嶺啊,車比螞蟻還多的情況下,誰敢亂來?

沒有塞車,軍車很容易的翻過了秦嶺,下山路上,隋永義興致勃勃的和沈文彬商量著:“文彬,我覺得你的想法也不錯,實在不行咱們把煙都拉回去吧,這沿路賣快是快了,可是掙的太少啦。泉陽市六十多萬人,咱剩下這幾萬盒煙消化起來還不是輕輕鬆松的?再說還可以往周邊賣呀,——咦?稽查?”

可不是,前方路上站著兩個戴紅箍的士兵,手拿小紅旗,馬路邊還站著一個,看到楚雲飛他們到了,小旗搖動,旗語指示:*邊,接受檢查。

這次的稽查檢查得格外詳細,居然連炮彈箱子都翻起來檢查,三個稽查很輕易的發現了大量的外國香煙:“中尉,你能解釋一下這香煙是怎麼回事麼?”

隋永義的嘴皮還真不是蓋的:“是這樣,這次拉練,因為我們部隊上的廠子馬上要轉制移交地方了,部隊領導的意思是弄點東西回去發給大家做福利,也算是對職工和家屬們的一番心意。”順手又拿起煙來,“同志們都辛苦了,來來來,一人兩條,是我們的小意思。”

楚雲飛在旁邊暗自點頭:話說得不錯,士兵也是人,只要你對他們的尊重到位了,很少有人專門找你茬的;再說了,軍車走私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起碼目前不是。士兵們也很少為這種犯不著的事無故去得罪同僚。

可三個稽查的態度耐人尋味:“少來這套,走,跟我們回分區去。”

於是,楚雲飛駕車,副駕駛上是沈文彬和一個稽查,隋永義在車後座那半排上斜躺著,另兩個稽查抓著門把手站在腳踏板上,向山下開去。

開了一個多小時,還沒下山,副駕駛上的稽查示意:“前面那個路口,右拐。”楚雲飛剛拐進去還不覺得怎麼,走了二裡來地:不對勁,一輛車不見,越走路越窄,這麼小的路會是去軍分區的?

一腳刹車踩了下去,楚雲飛說話了:“班長,這是去分區的路麼?不太象吧?軍分區我是來過的。”——後一句自然是楚雲飛詐人的。

“嘿嘿”中士稽查皮笑肉不笑,“這是小路,走著近,你不認識很正常。”

沖他這說話語氣,楚雲飛就知道上當了,稽查是什麼樣的人啊?怎麼會跟你這待處理的士兵嬉皮笑臉?不再多說話,猛甩方向盤,想掉頭回大路,不過這條路實在是太小了點,掉起頭來太費事了。

至於這三個稽查,楚雲飛可也沒放在心上,心道:你們要是給我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我才懶得理你們,要是動手就來吧,就算你們是真的稽查,為了保護“部隊福利”,動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可三個稽查跟沒事人一樣看著楚雲飛,同樣感覺不對勁的沈文彬和隋永義正在納悶這仨傢伙怎麼不制止楚雲飛,謎底就在眼前呈現了出來。

由軍車來的路上開來了一輛沒牌子白色小麵包車,車一停,裡面跳下了七、八條漢子,手裡都拎著鐵棍。這麼小的車,他們在裡面擠著也不舒服吧?

一個看似領頭的漢子喊道:“朋友,出門在外,求個平安,啥也別說了,東西放下,你們走你們的。”說完,一干人等就直接沖了過來。

這種假設過的情況一出現,楚雲飛作為應對計畫中的主力立刻出手,一個肘錘擊中正要動手的假稽查腹部,那傢伙當時就翻江倒海的吐了起來。

軍車此時正橫在路當中,楚雲飛一側的那個稽查接了根鐵棍,惡狠狠的向車窗戶砸來。

一下、兩下,玻璃被砸穿,楚雲飛出手如電,抓住了鐵棍,腕子一扭,鐵棍就來到了他的手上,順手一棍敲暈了正在狂吐的假稽查,丟下鐵棍,一邊開車門一邊說:“看好你們那邊。”

車門開得很有技巧,先拽住把手開了,加速向外推去,那丟失鐵棍的假稽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狂甩到車頭,得,又是個動不了的。

楚雲飛才跳下車,三、四根鐵棍兜頭就砸了過來,沒辦法,楚雲飛背*汽車,對方雖然人多卻也派不上用場。

躲開兩根鐵棍,輕抓一根順勢一擋,四根鐵棍同時落空,趁兩根鐵棍碰撞時的震動楚雲飛又奪一根鐵棍,狠狠砸在那個手尚在發麻的漢子肩膀,那漢子再也把持不住,鐵棍落地。

楚雲飛一個前滾,躲過兩根鐵棍的襲擊,手中鐵棍又架住了一擊,左手順勢又撿起一根鐵棍。

雙棍在手,楚雲飛在人群中橫衝直撞,人全去圍攻他了,沈文彬和隋永義倒是沒什麼事情做了,兩三分鐘後,二人下車撿漏,把被打得七昏八素者敲暈,沈文彬居然還有心思評論呢:“他怎麼只拿腳踢人呢?用棍子打多直接。”廢話,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啊,再說,鐵棍直接打人,打殘無所謂,打死人那麻煩可是大了。

沈文彬話音沒落,就聽見“砰”的一聲悶響,正在激鬥的楚雲飛覺得右臂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手中鐵棍“咚”的落地,冷靜的他沒受太大影響,趁身體側傾,飛左腳又踢倒一個,順勢又是個前翻,回頭一看,卻是沈文彬和隋永義正揮舞鐵棍和兩搶劫者對打,那兩個搶劫者的身後,是那個看似領頭的漢子,那漢子手中赫然拿著一把——一把傳說中鐵道遊擊隊使用的駁殼槍!

一團混戰中,那漢子其實是不敢隨意開槍的,這槍也是平常搶劫時的道具而已,威懾的作用遠遠大於使用的作用,不過楚雲飛實在是神勇得有些過分,那漢子一著急,就顧不了許多了。

手中槍還在指指點點,可是領頭者再發現不了什麼開槍機會,實在是太亂了,正猶豫間,楚雲飛左手鐵棒到了他的肩膀上,接著又是一腳,他也暈了過去。

等到領頭的人蘇醒過來的時候,實在是哭都哭不出來了,駁殼槍遠遠的在地上扔著,不過槍管已經被折成了“V”的形狀,自己的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衣服全被剝得精光,所有人的手腳關節全部被卸掉,遠處被開到山崖邊的白色麵包車正在熊熊燃燒著,下巴也被卸掉,他們連喊“救命”的份都沒了,多久才能有人路過這條廢棄的山路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山區的春天,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了,是“春寒料峭”。

不知道是算楚雲飛命大,還是老天爺不忍心再折磨沈文彬了,子彈只是擦傷了楚雲飛的右臂,沒傷到筋骨,用軍車上的急救包簡單包紮了一下,三人匆匆上路。沈文彬還不停絮絮叨叨:“可惜了,好好的車燒了做什麼?”

對沈文彬,楚雲飛一點都不客氣,自己人嘛,“不燒?不燒等他們叫人開車攆咱們啊?”

“再說,他們雖然該死,但不能死在咱們手上,那路不定多久才有人路過呢,車一燒,起碼有黑煙,沒准就有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果不出所料,有巡山的人發現黑煙,以為是山火,前去查探,結果發現那麼多人躺在地上瑟瑟發抖著。發現的人不敢多事,報警了,員警來了一看,卻發現兩個榜上有名的搶劫犯,其他人也是這附近的遊手好閒之輩,雖然是鄉親,但這事難免有點過大——那麼多人傷筋動骨不說,居然還有槍支,更別說通緝犯了。嚴查之下,卻破獲了一系列的無頭搶劫案,最後某批發煙草的大老闆也被牽扯進去,花了好些錢才被取保候審。至於肇事軍車,那是部隊上的事,地方上是無權處理的,再說,如果把軍車牽扯進來,這麼大的案子功勞可就落不在這些員警身上了,於是,有關該軍車的審訊記錄後來不知道被弄到哪裡去了。

三個走私者可猜不到是這種結果,只有楚雲飛隱約猜出這事到了部隊上應該不會產生太大的問題,他已經有過類似的經歷了。

再也不敢耽擱了,三人如喪家之犬一般,一天一夜的時間,趕到了楚雲飛所在師的轄區,才敢去修理修理打碎的車窗戶,正規的給楚雲飛包紮一下傷口。過意不去的沈文彬執意要仔細處理楚雲飛的傷口,縫針居然沒在外科而是去五官科縫的,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是大把鈔票花出去,自然有人願意為他處理傷口。
twu0107 發表於 2015-6-24 10:49
第十九章 團長的人情

經此一事,耿風和楚雲飛的關係就更好了,在楚雲飛看來,團長把這麼隱秘的事情交給自己處理,自然是對自己的信任,耿風卻是因為“徒弟”兩次為自己的事情負傷,不好好對他實在是說不過去。

一樁買賣下來,沈文彬不僅還清了欠款,還弄了十萬塊錢的贏餘,心情自然不錯,本來他還想重新老實做人,本分工作。可他的妻子卻不願意:這點錢夠幹什麼的?還是花點錢自己重新回去上班,老公你就在外面闖蕩吧。人心一旦放開了,再收回來確實不容易,沈文彬也喜歡上了這種充滿挑戰的經商生活,妻子一勸,自己就答應了。

楚雲飛養傷期間,很多人前來探望:有自己連隊的戰友;有沈文彬和隋永義;有宏達集團的人……最讓楚雲飛難受的是:白為民又破費來看自己了。

楚雲飛這次一出去就是小二十天,白為民來過之後才知道:那篇文章已經上送到軍裡了,三等功雖然看來是沒跑了,但是這次轉士官的人很多,關係硬的大有人在,據說名單已經內定,沒有白為民的份。

躊躇了半晌,楚雲飛答應白為民在時機允許的情況下為他說說情,至於效果怎麼樣是不敢保證的,畢竟不是他自己的事,不過,要是實在不行的情況下,自己可以為他找個還將就的工作,說到這裡,楚雲飛似乎又看到了張志華禿頂下胖乎乎的笑臉。

在白為民的催促下,這天,楚雲飛和葛副團長練完之後,去找耿風。

小孟見來的是楚雲飛,通報都免了,直接就讓他進去了,進屋一看,沈文彬也在,耿風正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見是楚雲飛來了,“哈,小楚來的正好,正有事想找你呢。”

“什麼事?”

“這樣的,小楚你的文化課好象學得不錯,我給你弄了個考軍校的指標,你該好好準備準備了。”耿風根本沒考慮楚雲飛的想法就為他做主了。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帶兵這麼多年,還沒聽說過誰不願意上軍校的。

楚雲飛可不這麼想,他來軍隊其實只是為了躲開那個傷心的環境,或者還想學點格鬥技巧去暗殺了那個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不過這個想法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會成為現實,不過人活著總得有點希望的不是?

要是想在軍隊出人頭地,楚雲飛大可以多寫點那些給白為民寫的東西,或者報名參加軍事比武什麼的,但是就算在軍隊混好了,那能怎麼樣?總不能混成個團長就帶上自己的團出兵巴基斯坦或者沙特吧?要是混成軍委主席還有那個可能,不過……這個想法現實麼?

楚雲飛笑笑,“團長,我是有個事想跟您說說。”

“你說吧。”

“是這樣的,管圖書室的小白您知道吧?”

“恩,我知道,他不是最近還寫了篇稿子麼?挺轟動的,也算是咱們團的人才呀。”

“他那篇稿子是我和他一起寫的。”楚雲飛這麼說是有原因的,他不能說這個稿子全是出自自己的手,因為在部隊裡,由於戰爭年代的理念一脈相傳,冒他人之功是大不韙的事情,雖然是他自己願意這麼做,但會嚴重影響團長對白為民的觀感的:貪他人之功的不是好人,更不是好士兵。

但是楚雲飛還必須要在這件事裡摻上一腳,一方面是說明自己和白為民關係好,早就在幫助他了;再說了,文章本來就是自己的寫的,人總是有個虛榮心的,何況象他這樣的年輕人,說的物件又是他的團長師傅。

可耿風明顯的誤解了楚雲飛的意思,“這還了得?你現在把他給我叫來,我的團裡不許有這種兵,還欺負到你頭上了,我早覺得這傢伙不是寫那篇稿子的料。”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雲飛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倆挺合的來的,經常在一起看書,所以才合作寫了那篇稿子,因為他想轉士官,我就讓他拿那篇文章發表了。”

“哦,”團長師傅現在明白了,感情自己“徒弟”是來求情來了,“你想讓我幫他轉士官?”

就算和團長關係再熟,楚雲飛還是滿不好意思的,畢竟是手伸長了點,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個……”耿風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不好辦,要是你的事我就給你辦了,我真要辦點小事誰還不給個面子?”看著楚雲飛失落的表情,團長進一步的解釋,“擱在往年,根本不是個事,可今年不行啊,今年軍委的大動作你也清楚不是?”

楚雲飛知道團長在晦澀的指出軍辦企業的轉制以及後來帶出的一系列影響,點點頭。

“這麼多人裁撤下來了,總要安置啊,現在師裡那點可憐的名額早讓人爭得快打破頭了。你知道我給你爭取這麼個考軍校的指標有多不容易麼?”

聽到軍校指標,楚雲飛又冒出了了希冀的眼光:要不讓白為民去考軍校?

耿風這人精哪裡會不知道這小傢伙在想什麼,手一揮,“你想也別想,給他指標我不如去送人情呢,考軍校指標可比士官指標難弄多了,要不是看你是前年兵,今年考軍校最合適,我才不去費那個勁呢。”

“再說了,考軍校的話小白的年紀也太大了點。”

雖然很失落,但楚雲飛明白團長說的確實是實話:今年是不比往年,大家都能感覺到,而考軍校的話先不說能不能考上,白為民的年紀確實大了點。

“你好象有點不願意考軍校?”團長的感覺很敏銳,“怕考不上?”

“不是的,考軍校我還是有把握的,可是……”楚雲飛真的有點迷茫了,考上軍校以後呢?在部隊裡呆一輩子?自己到底該怎麼做呢?向軍委主席的位置奮鬥這個念頭他可是想也沒想。

“可是什麼?難道你來部隊只是想混上三年然後回家?那麼不求上進?”耿風可是有點生氣了,當兵頭年考軍校是不可能的,再往後又可能年紀大了畢業後在部隊裡不好發展,畢竟有個“四十歲一刀切”在那裡擺著,再往後還有“五十一刀切”。楚雲飛今年考軍校是最合適的了,況且他素質好又年輕,前途可是一片光明的,為了小夥子的事團長師傅可費老勁了,如今自己的勞動成果不被人領情,耿風能不生氣麼?

知道團長生氣了,楚雲飛低頭尋思半天,終於決定實話實說,“團長,其實……其實我不是為了當兵而參軍的。”

不是為了當兵而參軍?什麼狗屁不通的話?耿風更生氣了,換個小兵他早罵上了,不過師傅畢竟還是對自己的徒弟有點瞭解的:徒弟有心事,還是那種不太合適說的事,“哦,感情你是為了當官才參軍的?”

“有什麼話就說吧,這裡也沒外人,就是我和你沈大哥,還扭扭捏捏的。”

楚雲飛苦笑一下,“我倒不是扭捏,主要這話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事情是這樣的………………”

楚雲飛把自己參軍的原因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所以我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往哪裡走,心裡背這麼個包袱總不是滋味,想到那個馬哈蘇德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吃香的喝辣的我就……”

說著說著戰士的眼睛就紅了,沉默半晌,又接著說道:“我離那傢伙太遠了,根本夠不著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考軍校,就算考上軍校我又該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

就是耿風和沈文彬比楚雲飛多出若干的閱歷和經驗,初次聽到這事還是呆了半天,楚振中的事情當時轟動全國,兩人是聽說過的也咒駡過的,但是那是離他們比較遙遠的,那件事的發生給兩人震撼甚至遠遠趕不上同在先陽的梁東民,更別說那大事的幕後內容了。

耿風和沈文彬對視半天,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和濃濃的同情。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啊,可憐的小傢伙,一直背負著厚重的心理負擔在躑躅獨行,甚至放棄了自己的似錦前程,全國競賽的優勝者啊。還好沈文彬雖然是書生意氣,卻也還算性情中人,沒去想責備楚雲飛這種把事情全攬到自己頭上的想法。

至於楚雲飛快意恩仇的觀點,耿風更是強烈的支持,雖然崢嶸歲月磨平了團長不少的棱角,雖然有時候甚至可以用狡猾來形容他的為人處事,但不代表就不是個血性男兒,何況他還是個武者,更是個軍人。

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耿風承認自己也拿不出什麼更好的建議給對方,不過,軍校還要他考麼?軍校,對了!軍校!!!

“咳,”團長一聲咳嗽打破室內的靜諡,“這個,小楚,你的遭遇我很同情,我有個建議,你可以考慮考慮。”

“還是要考軍校,為什麼呢?我們國家也有藍盔部隊的,你知道吧?”

做軍人的自然知道藍盔,聯合國維和部隊嘛,楚雲飛點點頭。

“咱們師是乙種師,藍盔裡是不會有咱們這種師的成員的,要不就是甲種師,要不就是特種部隊,還有軍校生,起碼這三種你是有希望的,你明白麼?至於能派到哪個國家維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不過,也算個希望不是?再說了你還年輕,去軍校對自己畢竟是個提高。”好嘛,耿風的口氣,根本就是楚雲飛已經考上軍校了,只是上不上的問題,不過事情似乎確實是如此,全國競賽的優勝者呢。

“對啊,”沈文彬只是書生氣濃,腦瓜可是絕對聰明的,最多算不太會為人處事就是了,“小楚你要是在軍校表現優異,真沒准能進入藍盔,哪怕你在學校這幾年藍盔不招人,你畢業也可以選擇去甲種師或者特種部隊啊,以後還會有機會……”

耿風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小舅子的話,“軍校生分配原則上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的。”

沈文彬也不客氣的回敬:“分配是有分配的原則,那只是個原則,怎麼爭取還是看小楚的努力了,我們分配那會兒要不是我爭取怎麼能和家慧分到一起?”

“那倒也是,”耿風點點頭,“不過,想進甲種師那可是真不容易,進特種部隊還容易點。”

“反正軍校生想參加藍盔也不容易,這就都要看小楚自己的了,怕就怕到時候藍盔要招人了,結果小楚還在咱乙種師混或者已經復員了,那可就錯過機會了。”沈文彬也知道姐夫這次弄個考軍校指標不容易,楚雲飛進來前倆人還在說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楚雲飛坐在那裡仔細琢磨,反復思考以後決定了:考軍校。

既然已經決定考軍校,楚雲飛肯定是要通知葉美一聲的,順便聽聽母親的意見,“團長、沈哥,我回去給我媽寫信去了,告她一聲。”

“還寫什麼信啊?”說話的是沈文彬,“你團長這裡有電話,想打多長時間還不由你?是不是,姐夫?”

“對對對,我還一直沒想到這事呢,以後小楚有什麼事就來我這裡打電話吧,方便多了,別不好意思啊。”

團長既然這麼說,楚雲飛也不客氣,拿起聽筒就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居然是陳小軍。

“表哥是你啊,我姨不在家,明天這會兒吧,你現在部隊裡呆著怎麼樣?能天天打槍麼?……”

回到宿舍,楚雲飛斜*在床上仔細尋思:看來考軍校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就算沒有維和部隊這檔子事,自己也要繼續成長、生活下去的,不是麼?何況還有可能加入這個出國維和的行列。

那麼,該報個什麼專業呢?楚雲飛想來想去,還是報特種作戰專業吧,因為藍盔的組成裡特種作戰部隊是肯定少不了的,至於軍校生、甲種部隊什麼的都是未必一定有的;再說,學了哪個專業也未必能去相應的部隊,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去那裡應該把握更大點;而且去特種部隊更能磨練自己,應該能多學點什麼東西的吧?

給葉美打通了電話,母親為孩子走出了情緒低谷而欣喜,更為孩子能重新上學而高興,所以毫不猶豫的支持了。在做母親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是天下最聰明的,能重回校園,不但對孩子的將來好,也對得起那早逝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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