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執宰大明 作者: 小黑醉酒(已完結)

 
九臉龍王 2015-6-30 13:47: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59 1210849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5 20:50
第1391章 用心良苦
               
    「相公!」

    李云天回到忠王府的時候,雖然夜色已深但周雨婷率領著家中的老小依舊在大廳裡等待,見李云天走進前院後連忙領著眾人欣喜地迎了出來。

    此時距離李云天上次回家已經過去了兩年的時間,周雨婷心中自然對李云天是萬分的思念。

    當注意到李云天身後的李安明和趙寧兒後,周雨婷和綠萼等人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不清楚已經消失多日的李安明和趙寧兒為何會跟李云天在一起。

    「天色已經不早了,大家回去歇息吧。」李云天環視了一眼呼啦啦的一大家子人後笑著說道。

    在迎接李云天的人群中有幾個小童,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兒孫滿堂了,李安國、李安民和李安邦都已經有了子嗣,他早就已經升格成為了爺爺。

    「萼兒,你來一下。」隨著李云天的這句話,圍在四周的人們逐漸散去各自回房,李云天喊住了準備離去的綠萼,領著她去了周雨婷的臥房,李安明的事情他必須要跟綠萼這個當娘的進行溝通。

    綠萼狠狠地瞪了李安明一眼,然後跟著李云天離去,李安明向一臉緊張的趙寧兒笑了笑,拉著趙寧兒的手與幾個兄弟談笑風生地走了,有李云天給他做主的話他就什麼都不怕。

    「相公,妾身未能教導好明兒,實在是無顏面對相公。」來到周雨婷所住院落的客廳後,綠萼一進門就神色歉意地向李云天福身說道。

    「萼兒此言差矣,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能教導他如何待人處事。」李云天笑著上前扶起了綠萼,對綠萼他一直以來都有一種非常特殊的感情,當年綠萼在湖口縣為他殉情一事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是他最為信任的人之一。

    「相公,這次的事情你可一定不能由著明兒的性子來,他可以把趙寧兒納為妾室,但正房必須是名門閨秀。」

    綠萼聞言心中不由得一暖,隨後一本正經地向李云天說道,「明兒以後是要被皇上進封為郡王的,郡王的王妃豈能是一平民女子,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其實,本王倒不覺得平民女子就不能成為王妃,只要其身家清白又能對明兒一心一意即可。」

    李云天把綠萼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指了指天上後笑著說道,「說實話,往上搗幾代的話相公的祖上也是農人出身,現在相公不也成為了大明的親王,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管不了那麼多。」

    「況且,這也是一個難得的親民機會,讓外界知道咱們忠王府並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勢必受到更多百姓的擁護。」說著,李云天望向了一旁的周雨婷,「婷兒,安宇的王妃也要找平民家的女兒。」

    李云天口中的安宇指的是周雨婷所生的次子李安宇,如今也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京城的那些名門貴族都想著攀這門親事,要知道李安宇可是忠王府的嫡次子,以後可是要被進封為郡王的人,其身份無形中壓了李安明等人一頭。

    「相公,要妾身給宇兒找平民之女為妻?」周雨婷聞言頓時微微一怔,要知道李安宇地位尊貴,代表著忠王府的門面,要是找一個平民之女的話成何體統。

    「不是你給他找,是讓他自己找,他以後不是要出去歷練,相公相信他能找到自己的未來的王妃。」李云天搖了搖頭,微笑著糾正了周雨婷的說法。

    「可咱們大明的兒女婚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讓宇兒找的話好像不合時宜。」周雨婷萬萬沒想到李云天竟然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她心中自然心疼李安宇不想讓其娶一個平民之女,於是開口分辯道。

    「等宇兒看上了人家咱們就讓媒人前去提親,與禮法並不違背。」李云天自然清楚周雨婷的心思,於是意味深長地說道,「咱們忠王府的小王爺眾多,如果都與京城的名門貴族結親的話,你讓外界如何看待咱們?」

    「相公的意思是……避嫌!」聽聞此言,周雨婷猛然明白了過來,不由得驚訝地望向了李云天。

    「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叫懷璧其罪,咱們王府聲勢越來越大,倘若都與名門權貴結親,難免會招惹來閒言碎語,咱們現在確實蒙受了浩蕩皇恩,但不得不為以後做打算。」

    李云天聞言微微頷首,鄭重其事地望著周雨婷,「相公以前覺得孩子們年齡尚小,並沒有過多地考慮這件事情,後來又被繁忙的事務纏住,現在必須要把這件事情給安排好了。」

    周雨婷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她當然聽明白了李云天的意思,忠王府現在的聲勢可謂如日中天,蒙受了無邊的皇恩,但李云天必須要為忠王府以後考慮,免得忠王府以後成為皇帝的眼中釘,故而放棄了與名門權貴聯姻,想要以此來自保。

    綠萼此時也回過味來,咬了咬嘴唇後望向了周雨婷,這種大事自然要由周雨婷這個王妃來拿主意了。

    「相公所言甚是,為了咱們王府的未來妾身也認為應該讓宇兒娶平民之女。」周雨婷雖然寵愛李安宇,但她身為忠王府的王妃自然為要王府的長遠打算,故而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向李云天莞爾一笑。

    「此事相公也很無奈,但為了王府的將來不得不做此決定,免得以後遭遇橫禍。」李云天聞言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所謂高處不勝寒,他必須要為忠王府的將來早做打算。

    「相公,這件事情臣妾去跟宇兒說,想必他能理解咱們的苦心。」周雨婷微笑著寬慰著李云天。

    她清楚李云天這是未雨綢繆,因為天下萬事萬物不可能長盛不衰,必然要經歷盛極而衰以及否極泰來的過程,故而李云天為為忠王府做長遠打算。

    「萼兒,相公看趙寧兒這姑娘不錯,祖上幾代都是秀才也算是書香門第了。」李云天聞言向周雨婷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周雨婷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隨後笑著望向了綠萼,「既然兩人如膠似漆,依相公來看不如成全了他們。」

    「相公所言甚是,妾身其實也覺得寧兒挺乖巧懂事,只是覺得她的門第低了,如今聽了相公這番話妾身知道該如何去做。」綠萼聞言嫣然一笑,她雖然關心李安明但更看重李云天的心意以及忠王府的前途。

    「相公,妾身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太后會給宇兒賜婚,屆時妾身可就不好推脫了。」這時,周雨婷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微微蹙著眉頭向李云天說道。

    像李云天這種級別的權貴,尤其還是王爵,其嫡子的親事十有八九不由他們當父母的做主而是由宮裡的皇上、太后和皇后賜婚,以示對其的恩澤。

    「婷兒言之有理,明天還望婷兒去宮裡見太后,委婉地向太后表明相公想讓宇兒娶平民之女為妻的意思,太后自然會清楚相公的心思。」

    李云天聞言連連笑著頭,笑著向周雨婷說道,孫太后雖然平日行事低調,但絕對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否則也就不會擠掉張皇后成為大明的一國之母,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絕對知道李云天這樣做的意圖。

    說起來,李云天與孫太后之間的關係一直非常融洽,是孫太后在朝廷最為信賴的人,故而孫太后肯定會體諒李云天在李安宇婚事上所做出的選擇。

    「萼兒,有一件事情相公必須要告訴你,相公已經從皇上那裡請來了旨意,明年開春後準備巡視大明在西域和南洋的疆土,屆時會帶安明一同前去。」

    李云天把綠萼喊來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李安明的婚事,而是想要讓李安明去波斯灣紮根,因此他交代完了周雨婷後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道,「皇上打算把大明西域的一個港灣封給相公作為相公的封地,相公想讓安明在那裡鎮守。」

    「皇上給相公封地了?」綠萼聞言頓時面露驚喜的神色,要知道自從李云天進封王爵以來已經十多年了,無論是宣德帝還是正統帝都沒提到封地的事情,而李云天作為王爺理應有自己的封地作為食邑。

    「相公放心,妾身捨得讓明兒去西域,替大明鎮守邊疆。」隨後,綠萼笑著向李云天說道,她自然希望李安明能進行一番磨礪,尤其是跟在李云天身邊接受李云天的指導,只有這樣以後才能在講武堂立足。

    這時,周雨婷已經覺察出了李云天言語中的異樣,臉上不由得顯露出詫異的神色,有些吃驚地望著李云天。

    「相公的意思是安明將在那裡設立王府,以後在那個地方定居。」李云天知道綠萼沒有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因此沉吟了一下後向她挑明了自己的用意。

    「什麼?」綠萼聞言頓時大吃了一驚,臉上笑容凝固住了,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李云天,她還以為李云天只是讓李安明在西域駐守幾年熬熬資歷就調回京城,沒想到竟然要一輩子待在那個遙遠的地方,以後連見面都難。

    「按照大明定製,藩王必須到封地就藩,相公雖是異姓王但也不應該違背這個禮法。」

    李云天就知道綠萼捨不得李安明去那麼遠的地方,但他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在他的那些兒子裡唯有李安明的身份最適合去西域,因此頗為無奈地說道,「因此,相公想讓安明去西域替相公就藩。」

    見李云天說到「就藩」,周雨婷不由得暗中搖了搖頭,忠王府能成為郡王的子弟並不多,除了她與朱玉馨的兒子外也就只有小時候得到了張氏太皇太后恩旨封賞的李安國、李安民和李安明。

    而周雨婷和朱玉馨因為都是郡主地位高貴,故而兩人的子嗣不宜到偏遠的邊疆,再加上李安國和李安民在驍武軍和水師做事,剩下的唯有李安明了,別的子弟即便是想去也沒有資格。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3-15 21:21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6 13:38
第1392章 提親
   
    凌晨,忠王府。

    李雲天在床上擁著周雨婷久久無法入睡,綠萼是哭著離開的,作為母親她實在是捨不得讓李安明去那麼遠的地方就藩。

    「相公,要不然讓宇兒去吧,宇兒是家中的嫡子理應為王府效力。」周雨婷知道李雲天是在擔心綠萼,於是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低聲說道,她身為忠王府的王妃自然要顧全大局。

    「宇兒是嫡子要留在京城不能遠走西域,玉馨的兒子與皇上是表兄弟有著皇族的血統,相公也不能讓他們離開京城,安國和安民的志向在驍武軍和水師,相公唯有讓安明去西域了。」

    李雲天聞言攬緊了周雨婷,歎了一口氣後無奈地說道,「如果可能的話相公願意自己去鎮守西域,這樣就不會如此為難了。」

    「相公,妾身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地讓安明在那裡開建王府,這樣做究竟是為何?」周雨婷一邊用手撫摸著李雲天結實的胸膛,一邊輕聲問道,在她看來李雲天沒有必要讓李安明一輩子在那裡扎根。

    「相公實話告訴你,別看那個地方比較荒蕪,土地貧瘠,但地下埋藏著巨大的財富。」李雲天聞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笑意,故作神秘地向周雨婷說道。

    「巨大的財富?」周雨婷雙目閃過驚訝的神色,在她的印象裡西域並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時財富的東西。

    「皇上給相公的封地下面埋藏著很多跟燈油一樣可以燃燒的黑色液體,這些黑色液體將來會成為重要的燃料,各行各業的人都離不開它。」

    李雲天壓低了音量,微笑著向周雨婷解釋,「如果咱們王府能擁有那些黑色液體的話,無疑就是有了一個聚寶盆。」

    「相公,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周雨婷聞言頓時感到非常意外,不由得抬頭問向了李雲天,她並不懷疑李雲天所說事情的真假,畢竟她這些年見識了李雲天身上發生的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是對李雲天將波斯灣比喻成聚寶盆有些難以置信。

    「相公當年在西域與帖木兒帝國交戰的時候聽帖木兒帝國的人說起過那些黑色液體的事情,因此意識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機,只要把它抓住未來咱們忠王府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李雲天自然不可能告訴周雨婷那些石油後來被稱為工業的命脈,於是隨便找了一個由頭敷衍了過去,否者他還真的捨不得讓李安明千里迢迢地去鎮守波斯灣。

    而且,李雲天相信,等到石油被用於工業的那一天忠王府已經控制了波斯灣的石油生產,並有足夠的能力來守住它。

    畢竟隨著社會的發展皇權會越來越受到限制,進而包括皇帝在內沒人能輕易把波斯灣從忠王府的手中奪走。

    「相公,這些天你多陪陪綠萼姐姐,明兒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她心裡不好受。」周雨婷並不想刨根究底,聞言閉上了眼睛,將臉頰貼在李雲天的胸膛上微笑著說道,享受著與李雲天難得的獨處機會。

    「是相公對不起她。」李雲天的臉上浮現出一股黯然的神色,他這個做父親的平常並沒怎麼關心過家裡的事情,因此李安明是綠萼帶大的自然母子情深,而他現在卻要使得兩人分開。

    「相公是為了大家,妾身認為綠萼姐姐會明白相公的這番苦心的。」周雨婷伸手撫摸了一下李雲天的臉頰,微笑著開口安慰道。

    「唉!」李雲天聞言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與綠萼認識得最早自然清楚綠萼的性格,知道綠萼會體諒自己,不過他心中依然會因為此事而感到愧疚。

    果然,第二天一早雙目有著紅腫的綠萼就來找李雲天,表示她支持李雲天的做法,讓李安明去坐鎮波斯灣。

    李雲天聞言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把綠萼拉進懷裡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感謝她為忠王府所做的犧牲。

    既然李雲天讓李安宇娶平民之女為妻,那麼綠萼自然同意李安明和趙寧兒的親事,讓媒人上門向趙寧兒的爺爺提親。

    由於李雲天明年開春就要啟程前往西域,所以留給綠萼操辦李安明親事的時間並不多,李安明的婚事就提上了忠王府的日程,成為了忠王府的頭等大事,畢竟李安明是要被正統帝進封為郡王的人。

    於是,上午的時候,京城的有名的媒婆六姑興沖沖進了城南居民區的一個有著四合院的民居,後面還跟著幾名拿著禮盒的僕從,這吸引了附近的街坊鄰居跟進來看熱鬧。

    院子裡,一名衣著簡樸的中年婦人和一名年輕的少婦在做針線活,兩個小童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鬧。

    「恭喜,恭喜了。」六姑進門後笑盈盈地衝著那名中年婦人拱著手,「夫人,你們家可是撞了大運,大明立國近百年來還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大喜事。」

    「這位大姐,不知喜從何來?」見呼啦啦湧進了一大群人,而且六姑衣著華麗不像是普通人,那名中年婦人連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起身疑惑地問道。

    要知道六姑可是京城最為有名的媒婆,專門給城裡的高官權貴子女們說媒,像中年婦人這種普通人家根本就請不動她,她也不會自降身份前來。

    「夫人,你們家的寧兒小姐生了一個富貴命,老婆子在這裡給夫人道喜了,以後還望夫人多多關照。」不過,今天的情形可不同,六姑保了大半輩子的媒還從未遇見過如此離奇的事情,因此笑容滿面地向中年婦人說道。

    「寧兒怎麼了?」這時,屋子裡衝出來一個文士模樣的年輕人,急聲問向了六姑,要知道趙寧兒已經離家出走幾天了,一直杳無音訊。

    院子裡那些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們此時不由得低聲議論起來,誰都知道趙寧兒在定親後跟著野男人跑了,結果導致南方家裡來退親,其名聲早已經臭了半條街,誰家還敢娶這樣的媳婦?

    「這位大姐,我看您是來錯地方了,我們家寧兒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哪裡有什麼喜呀!」中年婦人聽見了院子裡人們的那些議論,雙目流露出了哀傷的神色,強自鎮定地向中年婦人說道。

    「夫人,老婆子當然不會來錯了!」六姑聞言搖了搖頭後笑著說道,「寧兒小姐現在在忠王府,忠王王妃非常喜歡寧兒小姐,因此讓老婆子前來給王府的四小王爺提親。」

    「忠……忠王府?」聽聞此言中年婦人不由得怔在了那裡,一臉驚愕地望著六姑,萬萬想不到她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

    有些嘈雜的院子也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人們面面相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趙寧兒會與大名鼎鼎的忠王府扯上關係,而且還驚動了忠王王妃。

    「夫人,寧兒小姐這次嫁過去可是當四小王爺的正室,未來很有可能就是郡王王妃,老婆子在這裡給夫人道喜了。」

    六姑見中年婦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於是笑著向她拱了拱手,隨後向身後跟著那些隨從說道,「快,把王妃的送的禮物奉上。」

    隨從們隨即放下了禮盒後打開,裡面裝的是金銀首飾和綾羅綢緞,看得院子裡的人眼花繚亂,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市面上的上品。

    「這些只是王妃的一點兒心意,如果夫人和老爺對這門親事沒有異議的話,聘禮隨後會奉上。」六姑笑瞇瞇地向中年婦人說道,「不是老婆子多嘴,夫人,這種好事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您與老爺可千萬要抓住這次的機會。」

    「快……把你爹和爺爺喊來!」中年婦人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做夢,連忙衝著從屋裡出來的年輕人喊道,這個年輕人是趙寧兒的大哥,而與中年婦人一起做針線活的少婦是趙寧兒的大嫂。

    趙寧兒被忠王府王妃看上,準備讓其當李安明正室的消息剎那間就傳遍了京城,在市面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誰都不會想到堂堂的忠王府會娶一名平民之女作為李安明的妻子,要知道李安明在大婚後可是要成為郡王的人。

    一時間,惋惜者有之,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人生百態盡顯其中。

    面對忠王府的這門親事趙家自然不會反對了,雖然他們並不是攀龍附鳳的人,但既然忠王府已經按照禮數讓媒人前來提親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當然了,在外界看來趙寧兒這次可謂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但這是趙寧兒的造化趙家的人也不會因為外界的一些非議而毀了趙寧兒的幸福,更不會使得忠王府丟了顏面。

    因此,李安明和趙寧兒的親事非常順利地就確定了下來,並且選了十月的一個吉日給兩人完婚,綠萼希望趙寧兒的第一胎生在京城而不是西域,故而李安明的任務十分艱巨,要在開春李雲天離開之前使得趙寧兒懷上身孕。

    趙寧兒一下子成為了京城萬千平民少女心目中的偶像,對於她們來說趙寧兒的經歷簡直就是一個傳說,充滿了童話般的色彩,要知道她嫁進的可是忠王府,大明勳貴排名第一而且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忠王爺竟然成為了她的公公,單單想想就足以令人萬分激動。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7 14:22
第1393章 為民請命
   
    對於李雲天來說,李安民和趙寧兒的親事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他此次回京有很多事務忙碌,除了佈置巡視南洋和西域期間講武堂和都察院的事務外,還要在內廷和文官集團之間周旋,調和雙方的矛盾。

    在李雲天的出面下,「城建稅」獲得了文官集團的首肯,這並不是說李雲天的面子夠大,關鍵是李雲天在商業上是行家,與民爭利之說根本就在李雲天面前站不住腳跟。

    不過,「城建稅」並不是面對所有的商戶徵收,只有營業額達到一定標準的商戶才繳納,實際上主要針對的那些富有的商賈而言,對小商小販並沒有影響。

    而且「城建稅」並不全部上繳到稅局,稅局每年年底會把一半的「城建稅」撥給當地的衙門,作為當地建設的資金。

    正是通過一系列的討價還價和妥協,在京城鬧得風風雨雨的增稅一事終於在李雲天的注視下緩緩落下了帷幕,無論是內廷還是文官集團都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

    李雲天這次回京城清晰地感受到內廷勢力在這兩三年裡的迅速擴張,以他主政的都察院為例已經出現了投靠內廷陣營的御史。

    說起來李雲天的這個左都御史真的很不稱職,雖然他是都察院的主官但一年到頭來都在都察院見不到蹤影,都察院的事務由幾名堂官代勞。

    但李雲天又無法辭去這個職務,先不說他是文官出身一直擔任著文官的職務,辭去左都御史後朝廷裡將沒有合適的職務給他,單單正統帝需要用李雲天來威懾文武百官就需要李雲天待在這個位子上。

    其實,按照資歷李雲天現在完全能夠進入內閣,過上兩年接替楊溥擔任內閣首輔,可惜的是李雲天不僅是左都御史而且還執掌著講武堂,並總督交趾、廣西的事宜,根本無法卸下身下的這些職務,因此唯有以左春坊大學士的身份協助內閣處理事務。

    隨著楊溥年事已高,內閣可謂出現群龍無首的格局,新晉的幾名輔臣無論是能力還是資歷都無法與楊溥相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內閣真正發揮作用是在宣德帝時期,「三楊」能力卓絕使得內閣迅速攀上了一個巔峰,此時必然會受到人才斷檔的困擾,也就是所謂的盛極而衰。

    幸運的是內閣裡還有李雲天這個不是內閣輔臣的左春坊大學士,等到楊溥告老還鄉之後還有他來坐鎮內閣,不至於使得內閣受到太大的影響。

    作為京城最重要勢力的內廷,在李雲天看來經過這些年的暗中蓄力此時其羽翼已豐,已經足以與文官集團相抗衡。

    在內廷四大巨頭中自然要數執掌司禮監的王振最為風光顯赫,雖然他在內廷的排名位於紫禁城內務總管宋大山之下,但由於宋大山行事低調,這就使得他成為內廷的臉面,出入時已經前呼後擁,看上去非常氣派。

    文官集團對王振可謂是又鄙夷又忌憚,鄙夷王振是個對不起祖宗的閹人,忌憚王振手中的披紅大權,如果京城各大衙門的奏章不能被司禮監加蓋璽印的話就無法付諸實行。

    不過與歷史上相比,王振的權限已經被削減了許多,主要是在東廠的權力受到了東廠廠督魯榮的限制,不能隨性所欲地調用東廠的番子行事。

    魯榮身為紫禁城內務副總管、司禮監次席秉筆太監原本就有著不小的權勢,再加上他是孫太后的同鄉,故而在內廷與王振圍繞著東廠鬥得十分厲害。

    畢竟魯榮是東廠的廠督,謀略和心計不下王振,故而經過一番較量後王振知趣地讓出了東廠的主導權,但平日裡也能調動東廠的人行事,這點兒面子魯榮還是要給王振的。

    讓魯榮制衡王振是李雲天在內廷下的一步妙棋,在內廷的四大巨頭中,排在首位的宋大山是李雲天的一部暗棋,不到萬不得已不動用他,宋大山雖然平常行事低調但內廷的人都非常忌憚他,要知道他才是紫禁城所有宦官的首領,一旦動怒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內廷四大巨頭中的金英,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宣德帝駕崩後他就處於「歸隱」的狀態,平日裡行事比宋大山還要低調,非常清楚明哲保身的道理,以免遭到別人的嫉恨。

    因此,內廷四大巨頭中讓文官集團感到頭疼的人就是王振和魯榮了,王振的披紅以及魯榮的東廠使得文武百官非常忌憚,可謂是內廷的兩大殺手鑭。

    由於內廷的崛起,同為皇帝服務的錦衣衛北鎮撫司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打壓,再加上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馬順和副鎮撫使張大章是分別依靠王振和魯榮才得以坐上現在的寶座,故而自然對內廷是言聽計從了。

    這使得李雲天感到非常失望但也無可奈何,畢竟宦官們距離皇帝更近,更容易受到皇帝的寵信。

    不過,也有東廠和錦衣衛鞭長莫及的地方,那就是講武堂,講武堂從成立起就是為皇帝服務的,可謂是皇家的禁軍自成一系連大明的那些勳貴都無法染指,並且得以配備唯有錦衣衛才能使用的繡春刀,皇恩之隆可見一斑。

    再加上講武堂的主事者是李雲天,那麼內廷的人自然要忌憚三分,誰吃飽了撐的去找李雲天的麻煩,那不是自尋煩惱。

    尤為重要的是,講武堂的地盤不在兩京十三省,是一些內廷和文官集團看不上的偏遠邊疆地帶,沒有利益上的糾葛也就自然不會有衝突發生。

    實際上,李雲天這次要去巡視西域和南洋,還有躲避京城權斗的意味,現在內廷和文官集團爭鬥正酣,他要是在京城的話少不了要去進行一番周旋,那樣的話還不得把他給煩死了,他哪裡有時間去管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紛?

    因此,正好趁著在外地巡視的機會躲開京城的這些繁雜事務,等他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東征倭國的時間,朝中的這些糾紛等到倭國平定後他再騰出手來進行處置,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征討倭國,他可不希望被朝廷裡的人扯後腿,這是他現在不介入京城爭鬥的一個重要原因。

    「王爺,禮部左侍郎于謙於大人前來拜見。」李雲天回到京城沒幾天,這天下午正當他在都察院的公房處理手頭的公文時,一名護衛進來稟告。

    「快請。」李雲天覺得有些奇怪,放下手裡的公文沉聲吩咐道,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他前兩天才見的于謙可當時于謙並沒有流露出有事的意思,沒想到今天竟然登門拜訪,不知道所為何事。

    「王爺,打擾你公務了。」很快,于謙被護衛領進了門,笑著向李雲天拱手說道。

    「廷益你可是稀客。」李雲天笑著起身相迎,示意于謙在一旁的座位落座,兩人是同科的進士,故而李雲天也就不會擺王爺的架子了,實際上他平常也不喜歡擺王爺的威風出來。

    「王爺,下官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一事希望王爺能幫上忙。」于謙在座位上坐下後從衣袖中拿出一份公文遞給了一旁的護衛,那名護衛連忙交給了李雲天。

    「減免寧德、建寧銀稅!」李雲天接過公文翻看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望向了于謙,沒想到于謙身為堂堂的禮部左侍郎竟然還管這些小事。

    「王爺可還記得去朝鮮前本官奉命去查閩浙的暴亂,本官經過徹查後發現當地礦山環境惡劣,礦工猶如奴隶一般生存,再加上課稅嚴重,最終導致礦工暴亂,與抗拒佃租的百姓共同形成了閩浙暴亂。」

    于謙的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向李雲天說道:「下官回京後曾經上疏希望減免寧德和建寧銀礦的稅銀,但被司禮監卡住,下官萬般無奈唯有請王爺幫忙,給那些礦工找一條活路。」

    「本王知道,那些銀礦的生存條件惡劣,如今大明每年從海外運來不少白銀,國內的白銀資源既然匱乏那麼就應該停止開採銀礦,對其進行儲備。」

    李雲天聞言不由得微微頷首,如果是九州商會下屬的礦山還好說,至於其他地方的礦山的礦工簡直與奴隶無異,他也曾想管過此事但一直沒有時機插手,如今于謙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王爺,您的意思是關閉大明境內的銀礦?」于謙聞言雙目頓時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隨後也就瞭然,現在大明的船隊每年都要從海外運來大量的白銀,足夠大明市場的消耗,而且這些銀子的質地要好過大明那些銀礦的質量。

    值得一提的是,正是由於大明從南美洲運來了大量的白銀,使得倭國通過白銀的買賣從大明賺取的利潤急劇減少,進而產生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依本王來看,那些銀礦再行開採完全是浪費人力和物力,對當地的環境也將產生嚴重的損害,不如將其關了讓那些礦工從事農業勞作。」

    李雲天微笑著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那些銀礦已經淪為了當地官員攥取財富的搖錢樹,如果那些傢伙們有什麼怨言的話他不介意派御史去當地查一查銀礦的賬目。

    「下官替那些礦工謝過王爺了。」于謙聞言頓時面露興奮的神色,如此大的手筆也就只有李雲天才能做到,要知道這裡面可是牽扯著複雜的利益關係,因此隨即起身向李雲天拱手說道。

    「廷益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為皇上分憂可是咱們的分內事。」李雲天不由得笑道,「你既然來了那麼咱們晚上可要好好地聚聚,一醉方休。」

    「下官遵命。」于謙也笑了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發現李雲天一點兒都沒變,並沒有因為身居高位就輕怠了當年的那些同科們,這也是那些同科為何喜歡追隨李雲天做事的重要原因,這份同科的情誼可是千金難買。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3-17 14:23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7 14:23
第1394章 南楊隕落
   
    在京城百姓的殷切期待下,忠王府小王爺李安明的大婚終於在十月中旬拉開了帷幕,京城為之轟動。

    這並不是說李安明的大婚有多麼的隆重,按照定制他婚禮的規格不能超過忠王府的周雨婷所生的嫡子李安邦和李安宇,引發百姓們熱烈關注的是他出身平民階層的新婚妻子趙寧兒。

    大明立國以來,由於門當戶對的傳統觀念,還從沒有哪個平民女子得以嫁進高官顯貴的家中為妻,更何況還是親王王府,趙寧兒可謂開創了一個先河。

    忠王府辦喜事京城的那些權貴自然要前來恭賀,雖然李安明只是庶子但卻因為張氏太皇太后的恩典得以享受嫡子的大婚待遇,值得那些權貴前來。

    李雲天是朝廷的重臣,地位無比尊貴,因此自然不合適拋頭露面去去接待那些前來道賀的客人,一切都由周雨婷在安排,在這方面她可比李雲天精通許多。

    不過李雲天也沒有閒著,一些貴客需要他作陪,這些貴客自然是朝廷的一等一的大員,例如內閣首輔楊溥、禮部尚書胡瀅以及義國公等文武重臣。

    正如人們事先預想的那樣,正統帝進封李安明為郡王的聖旨在婚禮上如期而至,李安明被封為忠信郡王。

    不僅如此,傳旨的宦官還帶來了給李雲天封地的恩旨,誰也想不到李雲天的封地竟然有三處之多,分別在交趾、西域以及遼東。

    這也出乎了李雲天的意料,萬萬想不到正統帝竟然會給他三處封地,不過仔細一琢磨的話就明白了正統帝的心思,交趾、西域和遼東都是李雲天給大明開拓的疆土,因此正統帝想以此來表彰李雲天的功績。

    正統帝的這道封邑聖旨一下,京城官場為之震動,李雲天不但得到了封地而且還有三處,由此可見聖眷之隆。

    說起來也挺奇怪,原本這是一件非常容易招人嫉妒的事情,可這次官場的文武百官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異議。

    原因很簡單,一來李雲天是親王,有自己的封邑無可厚非,二來那三處封邑所在的地方都是李雲天冒著生命危險給大明從敵人手裡「搶」回來的,對朝廷可謂功莫大焉,故而得到三處也不足為奇,有著特殊的紀念意義。

    另外,這三處封邑地處遙遠,最近的遼東也是天寒地凍的苦寒之地,因此自然不會有人計較了。

    對於正統帝送給自己的這份驚喜,李雲天心中自然十分高興了,尤其是交趾和西域的封地將使得他可以在兩地進行佈局為忠王府的以後考慮。

    雖然李雲天不想提前讓外界知道自己要去西域和南洋巡視的事情,但隨著出發日子的臨近京城的高官權貴們還是隱隱約約嗅到了一絲味道。

    李雲天可以隱瞞住出行一事但無法掩蓋他為出行所做的各種準備,朝廷的重臣們從中看出了蹊蹺。

    由於李雲天曾經遭遇過刺殺,因此他的行蹤的保密級別在某種程度上比正統帝還要高,畢竟正統帝不會像他一樣時常離京辦差。

    因此李雲天不開口說的話京城的那些權貴也沒人開口詢問此事,以免犯了忌諱,這點兒世故大家還是有的,只不過在心中暗自猜測李雲天要去哪裡,說實話誰也猜不透李雲天的心思不清楚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不過,把後院事務交給周雨婷的李雲天也沒猜到周雨婷的心思,十一月初的時候忠王府又迎來了一門喜事,這門喜事與忠王府的子弟無關,主角是忠王府的主人李雲天。

    在周雨婷的安排下,王府暗中準備了納娶雲娜的事宜,由於雲娜只能成為妾室故而自然沒有風光的婚宴,但雲娜已經知足了。

    直到李雲天回府,這才知道周雨婷做主把雲娜收為了他的妾室,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他都已經是奔五的人了竟然還要娶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實在令他心中感到有些牴觸。

    可事已至此李雲天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在與周雨婷成親的時候就已經把納妾的大權交給了她,因此周雨婷的決定也就是他的決定。

    再者說了,李雲天與雲娜朝夕相處這麼長時間自然會產生感情了,故而也就順水推舟享起了老牛吃嫩草的艷福來。

    在外界看來,李雲天幾乎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人,無論樣貌還是能力在大明都是一等一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李雲天有太多的妾室,給外人一種風流的形象,換句話來說也就是好色了。

    可話又說回來了,食色性也,李雲天以自己的魅力納了那些妾室,別人除了羨慕外也唯有嫉妒了。

    雲娜這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她等了這麼些年終於可以嫁給李雲天,也不枉她白白等了這麼些年。

    由此一來的話李雲天身邊的副官就要換人了,很顯然雲娜成親後要生兒育女,不再適合跟著李雲天東奔西走。

    周雨婷已經就這件事情跟雷婷商議過,讓雷婷從講武堂的女學員中物色一名能力優秀的人接替雲娜給李雲天當副官,這使得雷婷感到非常棘手。

    畢竟,李雲天挑選副官最重要的一條是與京城各方勢力都沒有瓜葛,雷婷以前是漕幫刁蠻任性的小公主根本就與官府的人沒有關係,而林馨和雲娜更不必說,以前都不是大明的人氏,自然也就跟官場扯不上什麼關係了。

    講武堂設在京城,因此裡面的學員又豈能跟京城裡的人沒有交集?

    況且,要想成為李雲天的副官可不容易,不僅需要有天賦而且還要能吃苦,雷婷和林馨、雲娜都是暗地裡下了不少工夫才能勝任這項職務。

    可既然周雨婷已經決定要把雲娜納給李雲天當妾室,那麼雷婷當然要想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暗中對幾名女學員進行考察。

    實際上,李雲天身邊副官的最終決定權在李雲天的手上,李雲天是否用那些女學員擔任副官還說不定,畢竟李雲天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果然,對於新副官的人選李雲天有自己的打算,由於李安民等人已經長大,所以他決定以後用李安民等人來當自己的副官,也算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大磨礪,有什麼能比兒子們更值得他相信和期待的?

    因此,這次巡視西域和南洋李雲天準備讓李安明和李安民當自己的副官,他覺得自己這個當父親是應該教導兒子們了。

    李雲天的決定無疑讓雷婷暗中鬆了一口氣,作為李雲天身邊的第一任副官她非常清楚這個位子的重要,不僅要處理紛繁複雜的公務還肩負著保護李雲天安危的職責,不能有絲毫的懈怠,更要承受住外界的各種誘惑。

    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世上恐怕沒人比李安民和李安明等忠王府的小王爺們更會拼出性命來保護李雲天了,也沒人比自幼就受到講武堂新式文化教導的他們適合擔任副官的職務。

    因此,李雲天調遠在寧波軍港的李安民回京,讓他在明年開春後趕回京城,屆時一起啟程。

    十一月月底,京城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使得整個京城銀裝素裹成為了白茫茫的世界,看上去賞心悅目。

    不知為何,李雲天早上起來有些心神不寧,隱隱約約預感到出了什麼大事,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事情。

    「王爺,大理寺楊少卿來報,楊閣老昨夜於睡夢中駕鶴仙遊!」李雲天晚上留宿在朱玉馨那裡,當朱玉馨伺候著他穿衣的時候,管家急匆匆地進來稟告。

    「什麼?」李雲天聞言頓時大吃了一驚,怪不得他心神不寧了原來楊溥出事了。

    大理寺少卿楊旦是楊溥的三子,大理寺少卿,雖說他升任這個職務或多或少與楊溥有關係,但其也有真才實學,是朝廷的一員幹才。

    「王爺,我爹昨晚走了。」李雲天連忙去客廳見楊旦,楊旦身穿重孝,見到李雲天後哭道。

    「閣老走得太匆忙了,朝廷裡還有很多事要閣老打理!」李雲天歎了一口氣,神色黯淡地說道。

    「我爹這幾天身體不是太好,他或許是料到了這一天,因此吩咐下官等他走後讓下官轉告王爺,以後內閣的事情讓王爺多多操心。」楊旦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口向李雲天說道。

    「閣老一心為公,本王甚是敬佩,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見楊溥如此關心內閣的事務,李雲天聞言微微頷首,楊溥這一走內閣可就沒人能跟內廷和六部抗衡了,看來短時間內要處於一個低谷了。

    實際上,楊溥由於年邁體弱兩年前就向正統帝請辭,想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可是內閣離不開楊溥,正統帝需要楊溥來處理朝政。

    在朝堂上的文官中,除了李雲天外正統帝最為信任的就是楊溥了,楊溥是洪熙帝身邊出來的老臣,曾經因為漢王與洪熙帝之間的奪嫡坐了十年詔獄,故而對皇家的忠誠非其他文官所比擬的。

    況且,內閣的存在除了幫助皇帝打理政務外,還有制衡六部的意味,正統帝需要文官集團中有一個站在自己這邊的大員,而楊溥無疑就是最佳人選。

    楊溥的逝世震動了京城的官場,正統帝為此更是輟朝一日以示哀悼,這份殊榮實屬難得。

    隨後,正統帝追贈楊溥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謚號「文定」,並且授予他的孫子楊壽為尚寶司丞,令有司衙門的人安排其歸葬故鄉。

    至此,曾經在大明官場上叱吒風雲的「三楊」時代緩緩落下了帷幕,大明的官場正式進入了內廷與文官集團博弈的歷史時期。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7 20:33
第1395章 祭奠
               
    正統十三年二月底,李云天領著李安民和李安明等人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途,正統帝在前一天的大朝上宣佈他代天巡獵前去巡察大明江山,擁有臨機決斷,先斬後奏的大權。

    至於李云天這次要去哪裡巡察正統帝並沒有明確點出,這意味著整個大明都在李云天的巡察範圍內,畢竟李云天是大明的左都御史原本就有著監察天下百官的權力。

    因為此次前去巡察西域和南洋路途遙遠,故而李云天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出行,他要盡快趕赴目的地。

    所以李云天離開京城的時候只帶了三百餘名護衛,在五百驍武軍騎兵的護送下風馳電掣地趕往關西。

    按照李云天的計劃,他的這次巡察將按照逆時針的順序來走,先走陸路去西域,通過東察合台汗國和帖木兒帝國後抵達波斯灣,然後從波斯灣乘坐明軍水師的戰艦去南洋,最後在寧波軍港上岸,走運河回京。

    李云天盤算了一下,他這麼一圈走下來的話需要兩三年的時間,雖然路途艱辛但絕對值得,西域和南洋的大明領地由於遠離大明本土難免使得當地的百姓對大明產生疏遠感,李云天要用這次巡察拉近與當地百姓的距離,告訴他們大明並沒有忘記他們。

    雖然有五百驍武軍的騎兵護送李云天一行人離開京城,不過他們並不跟著李云天前去西域,到了太原後就會返回,屆時由在太原的驍武軍護送李云天西進,沿途的驍武軍依次接力護送。

    在李云天看來這是最穩妥便捷的辦法,當地的驍武軍更清楚地方上的形勢,既能加快行進的速度又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安全。

    李云天是秘密進的太原城,以至於直到他在驍武軍在城裡的司務處裡住下,山西布政使、山西按察使和山西都指揮使司才知道此事,連忙換上便裝前來拜見。

    說起太原李云天不由得想到了當年永樂皇帝駕崩時他千里迢迢趕回京城送讓洪熙帝登基遺詔的事情,當時為了躲避漢王設下的關卡他特意繞道了山西回京城,進而在路上遇見了雷婷。

    那個時候李云天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如今一轉眼都過了二十年,他的兒子都二十多了,時間過得也太快了,一切都好像昨天發生的事情。

    李云天代天巡獵的公文已經被朝廷用八百里快騎下達給了大明各行省,山西三司的主官還以為李云天的目標是江南,冷不防得知李云天來了太原城,嚇得一個個臉都綠了,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誰都不想犯到李云天的手裡。

    不過,令山西三司主官感到欣慰的是,李云天並沒有在太原城久留的意思,第二天就在山西驍武軍騎兵的護送下離開繼續西進,使得他們如釋重負,暗中猜測著李云天這是要去哪裡,再往西可就是荒涼的甘肅和關西了。

    雖然心中感到好奇,但山西三司的主官卻不敢亂嚼舌頭,李云天這次出行很顯然是要隱藏行蹤,他們要是洩密的話肯定會受到懲處,誰吃飽了撐的去自尋煩惱!

    到達嘉峪關時,李云天特意多停留了一天,專門去關內一側的山上的陵園去看望當年戰死在這裡的明軍將士,當年如果不是周征率領明軍死守嘉峪關,拖延了帖木兒帝國和北元聯軍東進的步伐,那麼至少半個大明都要陷入到戰火中,因此這些戰死的將士可謂功勛卓著。

    李云天去陵園的時候並沒有帶太多的人,只有李安明、李安民以及幾名護衛,他可不想打擾到長眠於此的將士們。

    陵園院門的正前方是一塊用上好的石料打成的紀念碑,上面記載了嘉峪關之戰的經過,用以供人瞻仰和紀念。

    李云天給紀念碑敬獻了花圈,神情嚴肅地立在碑前陷入了沉思,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知道自己今日的地位是無數將士用生命換來的,是他們成就了他如今的輝煌。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有親人戰死在這裡了?」由於李云天久久地立在紀念碑前,這引起了陵園看守們的注意,從李云天等人的服飾上來看非富即貴,因此陵園的園長被驚動了,於是前來查看。

    「是我的兄弟。」李云天聞言回過神來,望了一眼園長空蕩蕩的右手衣袖和臉頰上的兩處有些嚇人的刀疤,微笑著問道,「在這裡守著陵園很寂寞吧。」

    「不寂寞,有這麼多兄弟陪著呢。」園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聞言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先生一看就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能讓兄弟參軍報國實在是了不起。」

    隱隱約約,院長覺得眼前的這個先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你才是了不起,按照你的傷勢應該能到更好的地方去做些清閒的事情,卻選擇了這份孤寂的差事。」李云天笑了笑,向園長伸出了大拇指,按照講武堂的撫卹條例園長這樣的人可以調去講武堂旗下的產業從事清閒的工作。

    「與這些兄弟比起來我已經很好了,至少還活著。」園長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然後望向了紀念碑,臉上浮現出一絲傷感的神色。

    「是呀,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沒有他們難以成就今天的忠王!」李云天聞言微微頷首,望著紀念碑不無感觸地說道。

    「這位先生,你這句話就欠妥了,忠王爺是當世的大英雄,沒有他以身犯險在關西拖住了敵方大軍,我們根本就守不住甘肅的防線。」聽聞此言園長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開口糾正了李云天的說法。

    「這世上的英雄應該是這些默默無聞的奉獻者,忠王擺脫不了名利場的束縛,難以稱得上英雄。」李云天可不認為自己是英雄,微笑著說道。

    「這位先生,請您收回剛才的那句話,忠王爺不僅是朝廷重臣更是我們驍武軍的軍神,我們不容任何人冒犯他!」園長聞言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聲音冰冷地說道。

    「軍神?」李云天聞言微微怔了一下,沒想到他在士兵中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

    「這位兄弟,本王只不過運氣好些罷了,實在是不敢以『軍神』自居。」隨後,李云天笑了起來,望著臉色鐵青的園長說道,他覺得自己要是不自報家門的話恐怕誤會難以消除。

    「本王?」園長心中正在懊惱眼前的這個人輕視被士兵們奉為軍神的忠王爺,猛然聽見其自稱為「本王」後不由得愣在了那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位大哥,這位先生就是忠王爺,忠王爺此次出關辦事特來祭奠戰死的將士們。」這時,立在一旁的李安民開口向園長表明了李云天的身份。

    「你……你是忠王爺?」園長這才回過神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李云天,萬萬想不到李云天竟然會來這裡,怪不得他先前覺得這位先生有些眼熟了,原來就是被他無比敬畏的忠王爺。

    「兄弟,這些年來辛苦你了。」李云天笑著點了點頭,伸出拳頭捶了一下院長的胸口一下,這是一種比較親密的打招呼方式。

    「不……不辛苦,沒……沒王爺辛苦,王……王爺日理萬機,卑職不……不及王爺萬分之一。」確定了李云天的身份後,園長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說實話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李云天會出現在這裡。

    「本王此次前來帶了皇上賞的御酒,你把手下的兄弟召集起來,今天咱們一醉方休。」李云天笑了起來,向院長沉聲說道,他這次來除了祭奠戰死的將士外也是看望守衛陵園的兄弟們。

    「兄弟們,王爺來看咱們了!」院長聞言頓時大喜,要知道李云天帶來的御酒絕對是酒中的極品,連忙興奮地去找手下的兄弟們,能與李云天在一起喝酒可是莫大的榮幸。

    李云天微笑著望著園長的背影,他這次的陵園之行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規劃陵園麾下的產業,現在這個陵園所需要耗費的錢財全部由講武堂撥款,李云天覺得長久下去不是個辦法。

    畢竟撥款的錢數有限,雖然現在看上去倒沒什麼,但隨著社會的進展撥款肯定趕不上經濟和消費的增長,以後陵園肯定會為資金的匱乏而陷入困頓,畢竟大家都要養家餬口,不可能一直讓大家奉獻。

    而且,在李云天看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故而他這次前來就是給陵園規劃建立名下的產業,這樣一來就能夠使得陵園可以自力更生地發展,也是對陵園更好地進行守護。

    不單單嘉峪關的這處陵園,以後大明所有的陵園都要以此為模式開展自己的產業,以確保陵園能得到足夠的維護。

    李云天在酒宴上喝得十分盡興,這麼些年來第一次醉了,由李安民和李安明攙扶回去。

    陵園裡的守護者都是當年嘉峪關一戰倖存下來的受傷老兵,不願意離開那些戰死的兄弟們,更不願意給講武堂添麻煩,因此選擇了守墓這份職業,在此安家,李云天對他們非常欽佩,故而自然要解決好他們的後顧之憂,使得他們的家人能夠在陵園的產業中謀得一份差事。

    李安民和李安明從守護陵園的那些對李云天敬畏有加的老兵那裡深切的體驗了李云天在軍隊中的至高威望,而且兩人意識到李云天在軍中的地位並不是憑空得來的,期間經歷了無數生與死的考驗,血與火的歷練,是用性命拼來的這份榮譽。

    兩人要想獲得將士們的敬重也要與將士們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唯有這樣才能真正地成為一名受到擁護的將領。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8 13:56
第1396章 侍寢
   
    隨著當年關西大戰的落幕,大明對西域的統治得以全面加強,李雲天通過講武堂接連對西域進行佈局,使得西域與大明本土的聯繫日益緊密。

    在西域的諸多城池中,青龍城有著「西域第一城」的美譽,這並不僅僅因為青龍城城高牆厚是一座岩石砌成的巨大堡壘,還與當年青龍城被帖木兒帝國和北元大軍圍困多月而毫髮無損有關,經歷住了戰爭的考驗。

    驍武軍關西大營統帥、義武候魯民恩由於駐守青龍城多年,故而有了「關西伯」的美譽,得知李雲天前來後萬分欣喜,擺宴給李雲天接風洗塵。

    說起來,李雲天與魯民恩現在也算是連襟了,雲娜是魯民恩的妾室幽蘭的親妹妹,這樣算來李雲天和魯民恩也有了親戚關係。

    幽蘭已經得知李雲天納雲娜為妾室的消息,心中自然是萬分的欣喜,認為雲娜終於找到了一個好歸宿,李雲天是一個非常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民恩,你已經在關西多年,也該挪挪地方了。」酒過三巡,擦過五味後,與魯民恩談笑風生的李雲天語峰一轉,笑著向他說道。

    「王爺,卑職覺得這裡挺好的,有些事情還沒處置好,想再待幾年。」魯民恩聞言眼前頓時就是一亮,這意味著他將要被調回京城任職,隨後神色變得有些黯然,言語中頗為不捨,畢竟他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早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

    「這些事情讓其他人去做,按照定制你早就改換防了,是本王覺得這裡離不開你,硬是讓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些年。」李雲天聞言笑了起來,向魯民恩擺了擺手後說道,「公務是忙不完的,還是讓你的繼任者忙活去吧。」

    「卑職遵命。」魯民恩也跟著笑了起來,向李雲天拱手說道,一別故鄉十餘年他心中豈會沒有思鄉之情。

    「王爺!」酒宴後,有著幾分醉意的李雲天哈欠連天地進了他的臥房,剛進門,早已經守候在房間裡的年輕貌美的西域侍女就俯身向他行禮。

    「嗯。」李雲天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讓那兩名侍女打來熱水洗漱。

    兩名侍女伺候著李雲天寬衣解帶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跟著脫起了身上的衣衫,看樣子是要侍寢。

    「你們下去吧。」李雲天見狀連忙制止了那兩名侍女,他知道這並非是魯民恩奉承自己,是屬於市面上的風氣,可以看成是一種禮節,如果魯民恩不這樣做的話反而會被外界看成是對李雲天的一種輕怠。

    以前,由於李雲天身邊有雷婷、林馨和雲娜,故而每到一地當地的官員們都知趣地沒有給李雲天安排侍寢的女人,否則那豈不是自尋煩惱?

    可現在情形不一樣了,雲娜此時已經有了身孕故而留在京城休養,就是想跟李雲天來也來不了,因此魯民恩豈能讓李雲天晚上獨守空房,那樣豈不是太不懂事了。

    因此,魯民恩讓幽蘭給李雲天安排了侍寢的侍女,希望能讓李雲天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王爺,可是我等有怠慢之處,還望王爺責罰。」兩名侍女聞言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齊刷刷跪在了那裡,其中一人一臉驚慌地說道。

    「王爺,你放心,我倆的身子是清白的,你是我們的第一個男人。」另外一名侍女以為李雲天嫌棄她們不乾淨,跟著解釋道。

    「你們誤會了,本王這是習慣一個人睡而已。」李雲天見狀不由得笑了起來,開口安慰那兩名侍女道,「你們放心,本王會向義武侯言明此事。」

    兩名侍女聞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向李雲天行禮後退了下去,心中有著難以言明的失落。

    西域人崇尚英雄而擊敗了帖木兒帝國和北元聯軍的李雲天絕對是名震西域的大英雄,能與李雲天春風一度很顯然是一種無比的榮幸,可惜李雲天並沒有讓她們倆侍寢。

    除了李雲天外,魯民恩也給李安民和李安明準備了西域女子侍寢,雖然李安民和李安明非常年輕,但那也是被正統帝進封的正統郡王他自然也不能怠慢了。

    有李雲天在身邊李安民和李安明哪裡敢近女色,自然也拒絕了那些西域美女的侍寢,兩人跟著李雲天出來是歷練的並不是遊山玩水。

    李雲天在青龍城待了兩天,然後魯民恩派軍隊護送他去哈密城,實際上關西現在的治安非常好,當地的各部族基本上都已經被朝廷收服,並且在農業、商業等領域對大明越來越依賴。

    這正是李雲天所希望看見的,他這裡西域的策略就是「融合」,讓西域與大明成為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前去哈密城的途中李雲天特意去了一趟敦煌古城,雖然已經過了多年但這座古老的城池中依然能看見當年他在這裡與溫都揮軍大戰時的痕跡,當年敦煌古城慘烈的攻防戰震動了整個西域,使得李雲天的威名飄揚在了西域的上空,使得西域百姓敬畏有加。

    鑒於敦煌古城的地理位置的重要,以及具有悠久的歷史,故而李雲天在戰後對哈密城進行了重建,如今這裡也是一座繁華熱鬧的城市,誰也想不到當年它就快成為一座廢墟。

    敦煌古城外也修建有戰死將士的陵園,李雲天自然要去陵園祭奠那些戰死的將士們,當年敦煌古城的那場無比慘烈的廝殺彷彿就在昨天,是這些將士們用生命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進而一舉扭轉了戰局,可謂功莫大焉。

    對於李雲天的意外到來,守護陵園的傷殘老兵們無比興奮,歡欣鼓舞,誰也無法想到公務繁忙的李雲天竟然不遠千里前來看望他們,很多人都熱淚盈眶。

    這使得李安民和李安明再一次受到了震撼,隱約間明白了李雲天這次巡視西域和南洋並不單單想要安撫地方,還想著要來看望這些跟隨他南征北戰,馬革裹屍的將士們,這種戰友之間的情誼是經歷生與死的考驗凝結而成的,常人無法體驗到其中的珍貴。

    哈密城的忠義王脫歡帖木兒得知李雲天來後是大吃了一驚,他知道李雲天公務繁忙可謂日理萬機,還以為李雲天有生之年不會再來西域,連忙衝出房間前去迎接,由於太過激動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西域的戰事結束後,忠順王卜答失裡由於是大明的藩王已經移居大明京師生活,脫歡帖木兒雖然也是王爵但他的情形比較特殊,王爵只有一世不能傳給子嗣。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當年忠順王卜答失裡年幼無法處理政務,故而大明就封脫歡帖木兒為忠義王輔政,王爵一世而終。

    因此,脫歡帖木兒得以留在哈密城,並且成為了當地的執政官。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西域形勢複雜故而西域的行政體系與大明本土不同,不可能在地方衙門裡設立六房什麼的,鑒於西域地廣人稀的特點唯有簡化行政機構,設立了執政官、法務官、民事官以及軍務官,足以管理屬地的事務。

    李雲天在哈密城逗留了今日,走訪了附近的村鎮,親身瞭解百姓的需求以及現有的社會矛盾,然後予以解決。

    有些事情原本需要上報京城的講武堂,李雲天當場就予以處理,這極大地提高了辦事效率,都當地的治理無疑大有裨益。

    村鎮裡的百姓開始並不知道李雲天的身份,只是覺得這個衣著華貴但和藹可親的男子是一個有錢有權的貴人。

    當百姓們事後得知那名與他們談笑風生的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忠王爺後無法倍感震驚,誰也無法想像高高在上的忠王爺也有如此親民隨和的一面。

    別看李雲天走訪那些村鎮只是一件小事,但它的影響卻是巨大的,告訴了當地百姓大明並沒有忘記他們,他們也是大明的子民,否則正統帝也不會派他前來這裡巡察,無形中就使得百姓們對大明產生了認同感。

    哈密城再往西就是吐魯番城,是大明通過關西之戰收穫的疆土,吐魯番城的官員們對於李雲天的到來是無比震驚,同時又倍感振奮,這意味著朝廷並沒有忘記他們。

    由於吐魯番是大明新開拓的領土,所以李雲天在吐魯番城停留的時間要把哈密城時長,走訪的地方也多,如何處理與當地百姓之間的關係非常重要,畢竟西域大大小小的部族眾多,與大明本土有著非常大的差別。

    既然來了吐魯番,那麼李雲天自然要去黑水城了,當年明軍在黑水城前被北元和大帳汗國的聯軍前後夾擊,最終使得明軍慘敗,十五萬明軍死傷大半,就連明軍統帥成寧侯楊三宇都下落不明,可謂是明軍戰史上的一大恥辱。

    關西之戰結束後,李雲天讓人在黑水城外給戰死的明軍將士建了一座陵園以供後人祭奠和瞻仰。

    雖然那些將士不是在李雲天的指揮下打的敗仗,但畢竟是為國捐軀的,作為後來明軍在西域的最高統帥他理應讓那些將士們得到應有的尊重,也應該讓世人知道黑水城之戰的慘烈以及戰爭的殘酷。

    不單單黑水城,帖木兒帝國使得明軍打敗的藍葉城外也修建有明軍將士的陵園,這使得大明衛所一系的勳貴對李雲天非常感激,要知道黑水城和藍葉城的敗仗都是衛所軍打的,如果李雲天不提出來的話誰也不敢進言給敗軍修建陵園。

    在李雲天眼中,無論是衛所軍還是講武堂旗下的軍隊都是大明的將士,故而他不會厚此薄彼,一定會給所有的將士公平的待遇,否則就對不起他們在戰場上的浴血奮戰。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8 22:43
第1397章 機緣巧合
               
    離開黑水城時李云天的心情有些沉重,當年如果他能統軍出征的話也就不會有黑水城和藍葉城的大敗,但當時衛所軍的那些勳貴們一心想要打一個翻身仗,而驍武軍是視為皇帝的禁衛軍,而禁衛軍當然是最後才出動的部隊。

    所以,李云天唯有讓出出兵西域的統兵大權,並且因為帖木兒帝國和北元來勢洶洶而勸阻了張昊和牛世豪,免得兩人折進去,那樣的話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畢竟李云天再能打仗也只是一個人,而西域之戰的戰場卻不止一個,李云天需要經驗豐富的統兵將領來幫他。

    李云天現在永遠無法知道如果周征、張昊和牛世豪當年率軍出征會有什麼結果,會不會有黑水城和藍葉城的大敗。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一旦周征等人在關西戰敗那麼他將無法把帖木兒帝國和北元的聯軍擋在甘肅防線以西,屆時整個大明都將會陷入到戰火中。

    正是因為李云天有私心,所以對於黑水城和藍葉城戰死的將士他心中感到頗為愧疚,或許周征、張昊和牛世豪領軍的話就不會死那麼多的人了。

    離開黑水城的第二天中午,李云天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小鎮,在鎮上的酒館歇息。

    為了避免驚擾了沿途百姓李云天通常都是打扮成驍武軍士兵的模樣,輕車簡從去各地走訪,這樣的話反而比較安全,很少有人對一群士兵感興趣。

    店家上了酒菜後李云天等人咋咋呼呼地邊喝酒邊吵鬧著,表現得比較粗獷,顯示出了濃濃的行伍之風,既然要演戲那麼自然就要演全面了。

    其實這也不算演戲,跟著李云天出來的這些護衛都是驍武軍中的精英,李云天只不過讓他們做回平常的自己罷了。

    「那把劍鋒利無比,一看就是極品。」就李云天埋頭吃飯的時候,兩名衣著光鮮的當地人進了酒館,談笑著向樓上的雅間走去,其中一個人說道。

    「可惜太貴了,竟然要二十兩金子!」另外一人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少點兒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畢竟這麼好的大明寶劍實屬難得。」

    「嗯!」先前說話的人點了點頭,「從品相上來看的話它原先的主人一定是大明的高級將領,常人誰能擁有如此鋒利的寶劍!」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從李云天不遠處走過,徑直上了二樓,正往嘴裡扒拉著飯菜的李云天不由得緩緩抬起了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也不知為何,李云天從那兩個人的言語中受到了一絲觸動,想到了當年西域戰場上的一樁懸而未決的公案。

    黑水城之戰結束後,明軍的統兵官,成寧侯楊三宇下落不明,生死未知,雖然李云天事後曾經派人尋找過楊三宇但沒有任何線索,畢竟西域地廣人稀,地形複雜,要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實際上,由於當年黑水城之戰明軍的潰敗,使得當地不少人都撿到了明軍的武器裝備當做戰利品,因此這個鎮上出現明軍的寶劍好像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過,李云天卻並不這樣認為,屈指一算的話黑水城之戰已經過去了近十年的時間,如果真的有明軍將領遺留下來的寶劍早就應該面世才對,要知道這種東西絕對受到當地權貴的歡迎,肯定會花大價錢購買回去把玩,當地的平民百姓如果有的話肯定會賣出去賺上一筆。

    可是奇怪的是,如此一把足以賣出二十兩金子的寶劍竟然會出現在這麼一個普通的小鎮,這也著實令人感到奇怪,如果李云天是寶劍主人的話肯定會拿到大城鎮去找買家,那樣無疑會賣出一個好價錢。

    如此不同尋常的事情印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賣家有著什麼難言之隱,這才不願意到大城鎮去賣那把寶劍。

    在李云天看來,導致賣家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寶劍的來路有問題,使得其不敢大張旗鼓地像別人那樣拿去售賣。

    至於寶劍的來路有何問題,無非是對方採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從寶劍主人手裡得到了它。

    而寶劍主人的身份有兩種,一種是擁有它的明軍將領,另外一種自然是獲得寶劍當戰利品的當地百姓。

    李云天希望寶劍主人的身份是後者,因為一旦是前者的話說明擁有寶劍的明軍將領很可能遭遇了不測。

    「你去打探一下那兩個人所說的事情。」沉默了片刻後,李云天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名國字臉大漢沉聲說道,想要弄清楚先前那兩個人說的寶劍的事情。

    這名國字臉大漢是吐魯番城的武官,聞言向李云天微微一躬身後離開,他熟悉當地的事情所以此次跟隨李云天一同前來,遇到事情的話也好出面解決。

    「大人,打探清楚了,前兩天有人在鎮上的賭坊賭輸了錢,為了還賭債拿了一把咱們大明的寶劍要賣二十兩金子,不過由於賭場老闆想要霸佔這把劍讓他把劍押在賭坊裡寄賣,並給出了三天的期限。」

    很快,那名國字臉大漢就打探到了事情的緣由,低聲向李云天說道,「由於賭場老闆是當地的黑幫頭子,暗中威脅鎮上的人不要買,所以這兩天前去看熱鬧的人多,但無人敢出錢買下來。」

    「吃完飯咱們也去湊湊熱鬧。」李云天聞言沉吟了一下,開口吩咐坐在飯桌兩旁的李安明和李安民,然後點頭繼續往嘴裡扒拉著飯菜。

    李安明和李安民不由得對視了一眼,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慚愧的神色,兩人並沒有把剛才那兩個當地人的話放在心上,畢竟這種事情很平常,誰讓當年明軍在黑水城潰不成軍,輜重武器丟得到處都是,被當地人撿到不足為奇。

    不過,從李云天的反應中兩人意識到他們忽略了其中一些隱蔽的線索,與李云天之間的差距一目瞭然。

    午飯後,李云天領著李安民和李安明等人前去鎮上的賭坊,那名國字臉大漢早已經打探到了賭坊的位置,這使得眾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鎮上的賭坊自然規模有限,不能跟大城市的賭坊相比,也就幾間連在一起的平房。

    由於是中午賭坊裡還沒有開門營業,不過那把寶劍並不在賭坊裡面,而在賭場邊上的一個雜貨舖裡,這個雜貨舖也是賭場的老闆開的。

    「幾位軍爺,有什麼需要小的效勞?」雜貨舖就一個夥計,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見李云天等人進來連忙迎了上去,笑容滿面地說道。

    驍武軍在當地有著非常好的名聲,不僅從來不仗勢欺人而且買賣公平,尤為重要的是與當地百姓相比驍武軍的月餉比較可觀,故而當地的商戶都喜歡做驍武軍的生意。

    與大明本土驍武軍不同,由於西域環境比較惡劣,故而他們的津貼也比較高,對外人而言就是月餉高。

    「我們是來看劍的。」國字臉大漢不動聲色地說道,他在吐魯番城時日已久故而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當地話,不像李云天帶有大明口音。

    「軍爺裡面請。」雜貨舖老闆聞言怔了一下,隨後躬身領著李云天等人去了後院,推開了後院一個房間的房門,房間裡的桌子上放著一把有著華麗劍鞘的長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紅色的寶石。

    望見那柄長劍後李云天的眉頭頓時就是一皺,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柄長劍是當年講武堂給出征西域的高級將領打造的,以劍柄上鑲嵌的寶石來區分身份的高低,其中鑲嵌紅寶石的是統帥與副統帥。

    換句話來說,能擁有紅色寶石劍柄的人整個前往西域的西征軍裡只有三個人,分別是統軍的是武國公、後軍都督府左都督宋海,另外兩個副統帥一個是安勇侯、左軍左都督白安,另外一個是成寧侯、中軍都督府右都督楊三宇。

    除了白安外的寶劍依然佩帶在身邊外,楊三宇和宋海的寶劍已經隨著兩人的失蹤而杳無音訊,李云天萬萬沒想到他能在這個小鎮見到失蹤的兩把寶劍中的一把。

    毫無疑問,這把寶劍是楊三宇的,黑水城與藍葉城相距千里之遙,宋海的寶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到這裡的。

    「軍爺,這就是那把劍,賣家要五十兩金子。」雜貨舖老闆拿起那把寶劍遞給了國字臉大漢,滿臉堆笑地說道。

    「不是二十兩金子嗎?」國字臉大漢聞言不由得把眼一瞪,有些不滿地望著雜貨舖老闆,這可是坐地起價難道把他們當成冤大頭了?

    「軍爺,這是賣家抬得價與小的無關呀!」雜貨舖老闆頓時一臉的委屈,然後望著國字臉大漢手裡的寶劍說道,「您看這劍,做工精良,用精鋼打造而成,五十兩金子一點兒也不貴,你要是帶到大明出手的話起碼能賣一百兩金子!」

    國字臉大漢懶得跟雜貨舖老闆計較,躬身把手裡的寶劍遞給了一旁的李云天,雜貨舖老闆這才把視線落在李云天的身上,原來這才是這些當兵的頭兒。

    李云天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一用力抽出了劍身,望了一眼劍柄下方的劍身後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苦笑,這些年來他終於找到了楊三宇的寶劍,這意味著楊三宇的蹤跡很可能就會浮出水面。

    原來,這把寶劍劍柄下方的劍身上刻著兩個正楷的小字「成寧」,正是成寧侯楊三宇的爵號,所以這把寶劍的主人無疑就是楊三宇了。

    「本官要見見賣家!」隨後,李云天噌一下插回了劍身,不動聲色地向雜貨舖老闆說道,準備從賣家那裡獲取楊三宇的線索。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19 13:18
第1398章 線索
   
    「這位軍爺,這好像不合規矩吧!」雜貨鋪老闆聞言不由得面露難色,他賺的就是其中的差價,如果讓李雲天跟賣家見面的話豈不是就沒他什麼事兒了,大不了得一丁點兒的辛苦費。

    「本官有事要問那個賣家。」李雲天知道雜貨鋪老闆的心思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後說道。

    「這位軍爺,如果您拿出五十兩金子買了這把劍,那麼小的立刻領您去見賣主。」雜貨鋪老闆知道李雲天是這伙當兵的頭兒,於是滿臉堆笑地說道,「如果您不能買了這劍,那麼按照規矩您有什麼話的話小的可以代勞通傳。」

    「官府辦差你們也敢阻擋?」國字臉大漢聞言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冷冷地向雜貨鋪老闆說道,「你放心,我們知道規矩,該你得的一分一毫也不會少了你。」

    「這位軍爺,不是小的不想行個方便,實在是行規如此小的不敢破,否則小的飯碗就丟了。」雜貨鋪老闆可信不過國字臉大漢,一臉為難地說道,他不相信天底下還有不偷腥的貓?要知道這可是事關數十兩金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既然如此,那本官只好帶你回衙門裡問個清楚了。」國字臉大漢聞言不由得望了一眼李雲天,見李雲天皺著眉頭知道他對雜貨鋪老闆的回答不滿意,於是冷冷地瞪著雜貨鋪老闆說道。

    國字臉大漢可不認為李雲天看中了這把寶劍,他知道當年西政軍高級將領的寶劍都是由講武堂旗下的工匠打造,不僅外形精美而且質地優良,伸手京城那些勳貴們的喜歡。

    因此,李雲天豈會看中那把寶劍,他要是想要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講武堂的工匠會打造出要把更好的寶劍獻給他。

    所以國字臉大漢意識到李雲天有事要找這把劍的賣家,故而想要嚇一嚇雜貨鋪老闆,畢竟沒人願意跟官府的人扯上關係。

    果然,雜貨鋪老闆聞言面色頓時就是一變,他這個地方是賭坊老闆開的,平日裡也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自然不願意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天知道這些當兵的有沒有什麼後台。

    「哎呦,這位軍爺好大的火氣呀。」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名衣著華麗的粗壯中年人抬步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名壯漢,望著國字臉大漢說道,「我們一不偷二不搶,老老實實地做買賣,就是到了衙門那裡的老爺也會給我們做主的,要不然忠王爺可不會放過他。」

    李雲天聞言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後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他沒有想到那名粗壯中年人會用自己的名號來進行警告,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他的名聲在當地百姓心中還挺不錯的。

    事實上,講武堂在西域有著一整套完善的司法體系,由接受過培訓的專業人士處置案子,最大限度地保持每件案子都能查清。

    正是因為李雲天對西域的重視,所以西域這些年來可謂風平浪靜,因此粗壯中年人才想到用李雲天來壓國字臉大漢。

    「你可知這把寶劍的主人是誰?」李雲天猜出了粗壯中年人就是賭坊的老闆,也就是這個小鎮的地頭蛇,他不想與其糾纏,於是不動聲色地舉起手裡的寶劍問道。

    「這位軍爺,小人不管他以前的主人是誰,既然到了小人的鋪子裡那麼小人就要為它現在的主人負責。」粗壯中年人看出李雲天是這伙軍人中領頭的,於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當年黑水城一戰明軍大潰敗,沿途丟棄了許多物資軍械,雖然被北元軍隊繳獲了許多,但不少東西還是流到了民間。

    關西之戰結束後,李雲天並沒有都那些散落在民間的軍械難以進行收繳,因為不少軍械都流落到了當地部族武裝的手裡,為了避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他只有打消了收繳軍械的念頭。

    因此,竟然大明朝廷並沒有說對那些流落到民間的軍械進行是收繳,那麼賭坊老闆自然不怕官府查了,即便是官府查到了什麼也沒法處置他。

    不過很可惜,賭坊老闆今天遇上了李雲天,因此注定他今天要倒霉,西域所施行的律法就是李雲天主持編纂的,因此要想找他的麻煩輕而易舉。

    而且,李雲天並不用那麼麻煩,因為賭坊老闆肯讓這把寶劍在雜貨鋪裡售賣其實已經攤上了大事。

    「如果本官沒有有記錯的話,關西大戰結束後官府曾經貼出過告示尋找西征軍的副帥,也就是大明的成寧侯,凡是發現成寧侯線索者一律上報衙門,違者嚴懲。」

    見賭坊老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李雲天沉吟了一下後盯著他說道,「當時告示應該下發到了鎮上,你不會告訴本官你不知道此事吧!」

    「這個小人自然清楚。」賭坊老闆聞言怔了怔,不知道李雲天為何突然之間提到了這件事情,當年整個吐魯番都貼出了尋找楊三宇的告示他豈會清楚這件事情,隨後想到了什麼,冷笑著望著李雲天說道,「這位軍爺,你不會說這把寶劍是大明成寧侯的吧?」

    「本官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成寧侯等西征軍高級將領的佩劍由講武堂的工匠打製,採用了獨特的工藝和鋼材,世上絕無第二個人能打造出來。」

    李雲天知道賭坊老闆懷疑自己在騙他,於是望了一眼劍柄上的紅寶石道,鄭重其事地說道,「尤其西征軍的統帥和副帥,其寶劍的劍柄上鑲嵌著紅寶石,這樣的劍世上一共只有三把,這把就是成寧侯的。」

    「你說是成寧侯就是成寧侯的?」賭坊老闆見李雲天神色嚴肅好像不是在訛他,心中沒來由得感到一絲慌亂,故作鎮定地反問道。

    「本官還可以告訴你,那三把劍的劍身上都刻有三位統帥的爵號,這把劍的劍身上刻的正是『成寧』二字,難道你不知道?」李雲天伸手噌的拉開了手中寶劍的劍身,將劍身上的「成寧」給賭坊老闆看,「想必你已經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

    賭坊老闆聞言頓時臉色大變,雖然劍身上的字是用小楷寫的不是西域的文字,但近年來由於講武堂在西域大力推廣漢字,故而鎮上有人識得漢字,他當然請人來看過,知道李雲天說的沒錯,就是「成寧」二字,只是當時不清楚它的含義罷了,畢竟他對漢字可謂一竅不通。

    如今聽了李雲天的解釋,他這才明白「成寧」的意思,竟然代表著大明的成寧侯。

    賭坊老闆很清楚,這意味著他惹了一個大麻煩,私自藏匿被官府大力尋找的成寧侯隨身兵器可是重罪,更別提公然買賣了。

    「你是想隨著本官到衙門裡走一趟,還是把賣主給本官交出來。」見賭坊老闆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李雲天不動聲色地說道。

    他對賭坊老闆這種地頭蛇沒興趣,而且也輪不到他這個堂堂的大明親王來管,否則豈不是抬舉了賭坊老闆?

    「快,把桑德那個混蛋給老子帶來!」賭坊老闆自然不想跟官府扯上什麼關係,聞言連忙衝著身旁的跟班喊道。

    「這位軍爺,您稍等,小人這就把人給您帶來。」隨後,賭坊老闆一改先前的傲慢,滿臉堆笑地向李雲天說道,他已經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好像惹了一個大麻煩,自然要前倨後恭了。

    「不要告訴他這裡的事情,就說本官要買這把劍,讓他把價格提高到一百兩金子!」那名跟班剛要離開,李雲天沉聲吩咐道,這樣一來就避免了那個桑德有所準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還不快按照軍爺的吩咐去做!」那名跟班聞言不由得望向了賭坊老闆,賭坊老闆連忙衝著他吼道,看樣子那個桑德走了背運,無論李雲天先前所說事情是真是假這傢伙都要倒霉。

    「來人,去黑水城調兵!」等那名跟班慌裡慌張地離開後,李雲天聞言沉吟了一下,轉身吩咐一名立在他身後的護衛,準備全力調查楊三宇的下落。

    那名護衛聞言向李雲天一躬身,立刻離開前去黑水城調集人手,見此情形賭坊老闆的臉都綠了,很顯然這意味著眼前的這個軍爺並不是在開玩笑,否則肯定帶著那把寶劍揚長而去。

    沒過多久,李雲天就見到了賭坊老闆口中的那個桑德,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賊眉鼠眼,被賭坊老闆的跟班領進了雜貨鋪。

    「這位軍爺,是您要買這把劍?」桑德還以為他這次要發財了,於是進門後笑瞇瞇地向手裡拎著那把寶劍的李雲天問道,臉上滿是貪婪的神色,一百兩金子的話他至少能分個二三十兩,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本官是想買這把劍,不過為了避免麻煩本官想要知道這把劍的來歷。」李雲天望見桑德後眉頭皺了皺,然後抽出劍身裝模作樣地欣賞著,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位軍爺您可是好眼光,這把劍鋒利無比值得您收藏起來。」桑德聞言頓時興奮了起來,大咧咧地說道,「這是當年黑水城大戰時我爹在路上撿到的,如果不是手頭緊的話可不會拿出來,一定當做傳家寶。」

    「你爹在哪裡撿到的,可見過劍的主人?」李雲天聞言插回了劍身,看似隨意地問道。

    與此同時,兩名護衛悄悄的向桑德靠了過去,準備將其拿下。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0 15:34
第1399章 百般抵賴
   
    「沒有!」桑德哪裡知道他大禍臨頭了,聞言擺了擺手後說道,「這位軍爺,當年大戰後情形混亂,路上到處丟得都是軍械物資,我爹撿到這把劍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劍的主人。」

    「你爹呢?」李雲天聞言頓時雙目寒光一閃,隨後淡淡地問道。

    「我爹幾年前死了,死之前囑咐小的好好保管這把劍,可惜小的不孝呀,到頭來還是沒能守住。」桑德歎了一口氣,擺出了一副無奈的模樣。

    「據本官所知你時常在賭坊裡賭錢並且欠賬,由於無法償還吃了不少苦頭。」李雲天聞言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面無表情地望著桑德說道,「而且,你以前都是小賭,前些天賭的數額忽然間就變大了,然後就拿出了這把劍來,你可以告訴本官這是為什麼嗎?」

    「這……」桑德聞言不由得怔了怔,萬萬沒想到李雲天竟然知道這些事情,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桑德前來的這段時間裡,李雲天從賭坊老闆那裡瞭解了他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這位軍爺,是小的沒出息,覺得空守著這麼一個寶貝實在是划不來,所以最近下定決定把它給賣了換錢,像小的這種人家連吃飯都是問題哪裡能留下什麼傳家寶。」

    不過,桑德是一個圓滑的地痞說謊可是拿手好戲,因此他很快就編了一個理由,訕笑著回答了李雲天。

    「桑德,本官可以告訴你,這把劍絕對有資格成為傳家寶,因為這是大明皇帝陛下賜給當年西征軍副帥成寧侯的。」

    李雲天自然清楚桑德是在撒謊,像這種地痞流氓就是不折不扣的無賴,與他們講道理無疑對牛彈琴,屆時他們絕對會胡攪蠻纏,因此他不準備再與其虛與委蛇,冷冷地望著桑德說道。

    「西……西征軍副帥!」聽聞此言桑德不由得大吃了一驚,一臉詫異地望著李雲天,他知道這把劍的主人肯定是明軍的高級將領,這是沒想到來頭如此之大。

    黑水城的大戰距今還不到十年,而成寧侯的事情當時又鬧得可謂滿城風雨,所以以桑德的年齡肯定清楚西征軍的副帥就是黑水城一戰明軍的統兵官,隱隱約約感到形勢有些不妙。

    「本官還可以告訴你,成寧侯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這把御賜的寶劍,除非他遭遇了什麼不測!」

    李雲天見桑德變了臉色,知道他清楚楊三宇的事情,於是雙目寒光一閃,瞪著他沉聲說道,「因此,你說你爹沒見過劍的主人是在說謊,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爹害死了成寧侯,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軍……軍爺,小……小的說……說錯了,是小……小人的爹從一具屍體上撿到的這把劍,並不知道那個人就是成寧侯呀。」

    見李雲天目光犀利,桑德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迎面而來,額頭上頓時滲出了冷汗,連忙開口辯解道。

    「哼!」李雲天聞言冷笑了一聲,問向了立在一旁的賭坊老闆,「他當時是如何跟你說這把劍的來歷的?」

    「回軍爺,他說這劍是他爹趁著戰亂從路上撿來的,不知道誰哪個將軍掉的。」賭坊老闆此時已經意識到事態嚴重,而且也感覺到眼前這個軍爺不簡單好像非常有心計,因此打定主意不摻和到這件事情裡,聞言連忙說道。

    「那……那是小的怕……怕麻煩故意編造的,其實這把劍是小人的爹從……從一具將領模樣的人屍體上撿來的。」桑德這個時候也發現眼前這個神色威嚴的軍爺並不是來買劍的,而是這把劍招惹了一個大麻煩,因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辯解道。

    「成寧侯身上除了這把劍之外還有不少其他值錢的財物,你爹竟然得到了這把劍,想必也會拿走其他的財物。」

    李雲天聞言冷冷地盯著桑德,「事到如今,你還想藏匿那些財物不成?」

    「軍……軍爺,小……小人的爹只……只拿回了這把劍,並……並沒有其他的財物。」桑德聞言眼神閃爍不定了一陣,然後結結巴巴地向李雲天說道,「如……如果軍爺不信的話可以去……去小的家裡搜!」

    「只拿回了劍?」李雲天注意到了桑德閃爍的眼神,知道他心中有事瞞著,因此冷笑著說道,「你以為本官是三歲的孩童,你爹既然連最顯眼的佩劍都能拿到,會放過其他的財物?」

    「這……」桑德的臉頰上頓時滾落下來了汗珠,隨後一咬牙說道,「不瞞軍爺,小人的爹確實只拿回了這把劍,並無他物!」

    「既然你不跟本官說實話,那麼本官也不會枉費口舌,等到了衙門裡自然會有人問你,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就沒人能救得了你。」李雲天見桑德開始胡攪蠻纏,於是冷冷地向他說道,他身為堂堂的親王自然不會對桑德動刑,但這並不意味著衙門的人不會用刑罰。

    「你的店舖販賣朝廷禁物,等衙門裡的人來了一起跟著去說清楚,免得屆時受到牽連。」隨後,李雲天向立在一旁的賭坊老闆說道,「在此之前桑德就交給你們看押,本官趕了一天的路累了,先去歇息。」

    「記住,千萬別讓他給跑了。」說著,李雲天意味深長地囑咐了賭坊老闆一句,然後領著李安民和李安明等人揚長而去。

    李安民和李安明不由得狐疑地對視了一眼,不清楚李雲天為何就這麼走了,不過兩人不敢多言,快步跟在李雲天的身後回了先前吃飯的酒館,圍坐在了大廳的飯桌旁。

    「大人,咱們為何不帶走那個桑德?」直到這時,李安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誘惑,低聲問道,要知道桑德可是重要的涉案人,為了防止洩露李雲天的身份他和李安明像護衛們一樣稱呼他為「大人」。

    「有人會替咱們把想要知道的東西問出來,有些事情有些人更適合去做,而且效果更好。」李雲天笑了笑後拔出手裡拿著的寶劍端詳了起來,他有一個預感,成寧侯的下落即將水落石出。

    李安明和李安民聞言不由得再度對視了一眼,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明白了李雲天的意圖。

    與此同時,雜貨鋪。

    賭坊老闆惡狠狠地瞪著忐忑不安地立在那裡的桑德,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給他招惹了一個如此大的麻煩,他可不認為自己能輕易從這個案子裡脫身。

    在賭坊老闆看來,成寧侯的案子那可是通了天的御案,辦案的官員屆時肯定唯恐案子鬧不大,一定會大張旗鼓地查案,因為只有案子鬧得越大那麼其相應的功勞才越大,也更容易陞官。

    桑德被賭坊老闆看得渾身不舒服,與官府的人相比他顯然更怕賭坊老闆這個地頭蛇,因為官府的人做事還講禮法,而賭坊老闆做事則完全蠻橫不講理,收拾他這種小地痞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現在老子給你一個機會,把那個寶劍的來歷老老實實地告訴老子。」在現場緊張壓抑的氛圍中,賭坊老闆打破了現場的沉寂,一臉凶相地瞪著桑德說道。

    「小……小的說的是實話,是小的的爹撿來的,當時只帶回了這把劍,並沒有其他東西。」桑德的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口咬定剛才所說的是事實。

    「哼,看來你身上的皮又癢癢了!」賭坊老闆豈會相信桑德的話,先不說他很清楚桑德是個什麼樣的人,單單李雲談先前的那番話就足以證明桑德在說謊,因此他冷笑著向屋裡的那些跟班一招手,「去,給他鬆鬆皮。」

    「老大,修理到哪個地步?」聽聞此言,立在賭坊老闆身旁的一名壯漢一邊把雙拳的骨頭握得卡吧吧直響,一邊陰沉沉地問道。

    「別整死了就行,衙門裡的人還等著問他的話。」賭坊老闆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沉聲吩咐道,他社會閱歷豐富自然明白李雲天離開的用意,所以為了脫身肯定會向桑德逼供。

    「明白!」壯漢聞言點了點頭,氣勢洶洶地領著其他的跟班向桑德撲去。

    桑德臉色刷一下就變得蒼白,雙目中滿是恐懼的神色,他可是知道賭坊老闆心狠手辣,自己這次犯到賭坊老闆的手裡凶多吉少。

    酒館。

    李雲天慢條斯理地坐在那裡翻閱著一本古籍,李安民和李安明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萬一桑德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麼楊三宇的線索可就斷了。

    「既來之則安之!」李雲天感覺到了李安民和李安明的焦躁情緒,於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如果有時間的話琢磨琢磨剛才的事情,任何細小的情節都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卑職明白!」李安民和李安明聞言頓時面露愧色,兩人先前對寶劍的消息無動於衷,如果不是李雲天的話這條與楊三宇有關的重要線索就要這麼斷了。

    李雲天見狀笑了笑繼續翻閱著手裡的書籍,李安民和李安明畢竟太年輕了,等他們在自己身邊歷練一番後肯定會留意起身邊的那些細梢末節的事情。

    就在這時,酒館門外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李雲天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隨手合上了手裡的書籍,看來是他等的人來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0 15:35
第1400章 老實招供
   
    李安民和李安明見狀不由得望向了酒館的門口處,隨著腳步聲的臨近賭坊老闆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身後的幾個大漢架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桑德,不少百姓嘰嘰喳喳地跟在後面前來看熱鬧。

    這個鎮子原本就不大,因此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鎮上的人很快就會知道,桑德在雜貨鋪被修理的時候被揍得哭爹喊娘,所以吸引了不少鎮民前來打探消息。

    「這是怎麼回事?」李雲天瞅了一眼臉上腫得跟個豬頭似的桑德,不動聲色地問向了賭坊老闆。

    「回軍爺,這小子不老實,想要逃跑,於是在抓他的時候生了一些拉扯。」賭坊老闆在雜貨鋪見識到了李雲天對桑德的問話後知道對方十分厲害,因此現在哪裡還敢對李雲天不敬,連忙躬著身子滿臉賠笑地說道。

    「噢!」李雲天聞言點了點頭,「幸好你們把他給抓住了,要不然等下衙門裡的人來了你們可就不好交差了。」

    「軍爺,在小人的耐心『勸說』下,桑德幡然悔悟已經招供出了那把劍的出處。」賭坊老闆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很顯然李雲天清楚桑德身上的上時怎麼回事但卻沒有計較的意思,隨後滿臉堆笑地說道。

    「那把劍他從哪裡得來的?」賭坊老闆一來李雲天就知道事情有了進展,因此淡淡地問道。

    「據桑德交代,這把劍是他兩個月前從鄉下的一個農戶家中偷來的,他因為欠我們賭坊的賭債就想要到鄉下去撈一筆,結果在一個農戶家中找到了這把劍。」賭坊老闆不敢怠慢,連忙躬身回答。

    「走,帶我們去那個農戶家中。」李雲天聞言站起了身,向賭坊老闆說道,「讓你的人帶上挖掘的工具,到時候可能會派上用場。」

    「小的這就讓他們準備好。」李雲天的這番話是命令式的,因此賭坊老闆無法拒絕,連忙笑著答應了下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望著被修理得有些慘不忍睹的桑德,李雲天心中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能猜到桑德心中的那點兒花花腸子,肯定是要瞞下那家農戶的事情以後去敲詐。

    正如他先前所說的那樣,得到楊三宇佩劍的人肯定也得到了楊三宇的隨身財物,桑德只要能扛過去那麼就能從對方那裡敲詐不少財物。

    可惜桑德打錯了如意算盤,就算遇上這事的不是李雲天而是別的大明官員,他要想脫身都不會容易,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他還沒有意識到他招惹上了多麼大的一起案子。

    明軍當年在西域的戰事雖然結束後,但有兩件事情懸而未決,因此無法給其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那就是西征軍統帥、武國公宋海和西征軍副帥、成寧侯楊三宇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按照大明的定制,敗軍之將要受到懲處,可宋海和楊三宇蹤跡全無,故而如何懲治兩人是一個難題,畢竟兩人戰死、逃亡或者投敵的懲處方式不同。

    原本,宋海和楊三宇的家眷都要下獄,後來經過李雲天求情得以被囚禁在家中,等待宋海和楊三宇下落被查明再做懲處。

    實際上誰都知道李雲天此舉是救了宋海和楊三宇的家眷,天知道宋海和楊三宇的下落何時能查清楚,他們被囚禁在府上可比待在大牢裡要好多了,以他們的財產足以衣食無憂地待在府上。

    等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時候,宋海和楊三宇的家眷就會得以赦免,進而免受牢獄之災。

    京城的那些勳貴對李雲天此舉無不暗中欽佩,說實話能救宋海和楊三宇家眷的人只有得勝歸來的李雲天,別人都不好給宋海和楊三宇的家眷求情,黑水城和藍葉城兩戰使得明軍大潰敗,死傷無數,這個責任自然要由宋海和楊三宇來承擔了。

    在桑德的指引下,李雲天一行人來到了一個村莊,在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停了下來。

    「軍爺,小的就是在這家人偷的那把劍,他們把劍藏在了牆裡,如果不是小的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戶主在欣賞那把劍,看見他把劍藏進牆裡,小的想不到他家竟然會有這麼好的寶物。」

    被賭坊老闆的手下修理了一頓後桑德變得老實起來,指著院門點頭哈腰地向李雲天說道。

    「進去,把牆上那個夾層找出來。」李雲天聞言望了一眼虛掩的房門,稱身向桑德說道。

    桑德自然不敢怠慢連忙推門進去開門,領著幾名護衛闖了進去,使得院裡的人大驚失色,一時間雞飛狗跳亂成一團,不清楚生了什麼事情。

    李雲天在李安民和李安明等人的簇擁下進了院子時院裡已經聚集了一群人,有老有小,神色驚恐地望著他們,要知道百姓們對官府的人有一種天生的忌憚。

    「這位軍爺,不知我等犯了何罪?」院子裡的人無疑就是這家的家眷,領頭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消瘦中年男子,向李雲天一躬身後問道,雙目閃爍著驚慌的神色。

    李雲天並沒有理會消瘦中年男子,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這使得消瘦中年人如坐針氈,冷汗很快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顯得有些心虛。

    「大人,裡面的牆壁果然有夾層,從大小來看正好放下成寧侯的那把佩劍。」不一會兒,一名隨著桑德進屋的護衛快步走出來,來到李雲天的面前沉聲稟報道。

    由於那名護衛用的是漢語,故而在場的消瘦中年男子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你是否認識這把劍?」李雲天聞言向一旁拎著楊三宇那把佩劍的李安民一伸手,李安民就把劍遞給了他,然後他把劍衝著消瘦中年男子一舉,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不認識!」消瘦中年男子開始時並沒有注意到李安民手裡拎著的劍,當看清劍身上的紋飾後頓時大吃了一驚,嚇得臉色驟變,連忙向李雲天擺著手說道。

    「告訴他,這把劍是從哪裡來的?」李雲天沒有理會消瘦中年人,沉聲問向了從屋裡出來的桑德。

    「回軍爺的話,是小的從他家裡偷來的,就藏在他家的牆裡,不信的話軍爺可以試一下,他家牆上的洞正好裝下那把劍。」

    桑德知道事情鬧大了,現在指望著戴罪立功,聞言連忙指著消瘦中年人說道,「小的那晚正是看見他在擦拭把玩那把劍,否則根本不知道他家竟然有如此貴重之物。」

    「軍爺,冤枉呀,小人家牆上的那個洞是小人用來放些貴重物品的,根本不是放什麼劍的,小人家窮哪裡有那麼好的劍,單單劍柄上的那顆紅寶石就夠小人吃上三輩子的了。」消瘦中年人的臉色變了幾變後連忙開口辯解道。

    「軍爺,小人句句屬實,他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擱得住藏在牆裡?況且牆裡現在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除了藏那把劍之外沒有別的解釋。」桑德聞言連忙高聲說道,他現在指望著消瘦中年人認罪,這樣他就可以立功了,故而要與消瘦中年人幹到底。

    「你怎麼知道這是把好劍,而且劍柄上的紅寶石價值連城?」李雲天冷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瞪著消瘦中年人問道,紅寶石的質地也分三六九等,很顯然楊三宇三人劍柄上的紅寶石都是最為上等的,正統帝御賜之物又豈能平庸得了的?

    「這個……」消瘦中年人聞言頓時語塞,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開口分辯道,「軍爺拿來的劍自然是好劍了,雖然小人家窮但也聽說過紅寶石,知道劍柄上的那顆紅色的石頭是紅寶石,而能配在軍爺這把劍上的紅寶石一定是上品了。」

    「沒想到你這小小的村莊竟然藏龍臥虎,一個鄉野的農夫也有如此的見識,本官這次可算是開了眼界。」

    李雲天聞言微微笑了笑,他並不打算與消瘦中年人過多糾纏,於是拔出手裡寶劍的劍身沉聲問道,「那本官考考你,你可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是誰?」

    「軍爺,小……小人就是一個鄉下佬,哪裡有什麼見識,只不過湊巧聽人說過紅寶石罷了,哪裡會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是誰。」

    消瘦中年人聞言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冷汗順著臉頰就往下流了下來,他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邊乾笑著說道。

    「你不知道不要緊,本官可以告訴你,這把劍是當年大明西征軍出征前皇帝陛下賜給西征軍統帥和副統帥的三把紅寶石劍柄的寶劍之一,它的主人就是西征軍副帥、大明的成寧侯,劍身上刻有其爵號。」

    李雲天把劍身從劍鞘裡抽出後,望了一眼劍柄下方劍身上刻著的「成寧」二字,不動聲色地向消瘦中年人說道,「這把劍天下間獨一無二,除了成寧侯外無人擁有相同樣式和質地的。」

    消瘦中年人聞言身子禁不住顫抖了一下,然後故作鎮定地立在那裡,不過他臉上慌亂的神色豈能逃過李雲天的眼睛,很顯然這傢伙做賊心虛。

    李雲天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使得他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看來楊三宇凶多吉少。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幾個當地富人打扮模樣的男子從圍聚在院門外看熱鬧的人群後擠進來,被一名護衛領到了李雲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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