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言情]一品奇才 作者:錄事參軍(連載中)

 
BloomCaVod 2015-7-1 10:50: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8 9997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07
第一百四十六章 軟實力和硬實力...
     
    年青公獅終於停下了腳步,它慢慢趴在地上,舔者皮毛和爪子,方才的電擊給它帶來的痛苦,顯然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當車隊慢慢駛近時,它棕黃色的眼眸警惕而又略顯緊張的盯著這些不速之客。

    很多獅子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一代代遺傳的經驗,對於乘坐車輛的人類顯得極為尊重,它們好似知道這樣的物種極為不好惹,可能比那巨大的非洲象還要危險,如果惹惱了這樣的物種,往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張生就聽說過這樣一樁趣事,曾經有一個動物節目攝製組進入自己領地的保護區跟蹤拍攝一頭落單的母獅,而短短幾天,那頭母獅就習慣了他們的追蹤拍攝,甚至捕食後會叼著獵物來到攝製組車輛前進食,更會在車輛打滾撒嬌,就好像遇到強壯的公獅,邀請它進食和交配。

    當然,這樣的情況極為特別,也往往發生在並沒有進食之虞的獅子身上,如果遇到飢寒交迫的獅子,不管是大象、長頸鹿還是車輛人類等等任何危險的物種,它們也不懼發起攻擊,畢竟,生存是第一位的。

    現在,這頭年青的公獅就極為警惕,當車輛慢慢在鐵絲網外停下時,它開始發出恐嚇的聲音,顯然,受傷之後的這頭年青公獅,認為這些物種是對它生命的威脅。

    獅子一般並不會拼盡全力的和其它物種進行生死搏鬥,因為野外生活極為殘酷,尤其是對於落單的獅子,受傷的下場可能就會是死亡。

    但是對於受傷的獅子來說,一旦它認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危險,就會變得危險無比。

    所以,當納爾遜少將看到張生的扈從們下車,斷掉了這一段防護網的電閘,並且用特製的工具鉗開了最外層防護網、第一層電網和第二層電網並且向年輕的雄獅靠近時,他嚇了一跳,急忙提醒張生:「閣下,太危險了,您的衛兵會被獅子攻擊的。」

    「閣下,還是我來給管理機構打電話吧?」泰姆布也有些吃驚,作為公爵領地衛隊的指揮官,泰姆布對公爵從東方帶來的這些貼身扈從並不瞭解,公爵的東方扈從的意圖很明顯,他們將最裡面的電網用特殊工具鉗出了一塊缺口,顯然是準備將公獅驅趕進保護區,這樣的舉動也太魯莽了,而且,太危險。

    張生笑著擺擺手,意識無妨。

    納爾遜張開嘴,欲言又止,聽說東方士兵紀律森嚴,服從性極強,但是長官也太不重視士兵的生命了吧?

    此時眼見一名身材高大的東方扈從將槍支丟給了同伴,僅僅拿了一根電擊棒走到了雄獅之前,嘴裡發出「呵呵」的恐嚇聲,納爾遜更是吃驚,這,這也太草率太大膽了吧?獅子可不是人,便是它的利爪在人臉上碰一下,也能帶給人致命的傷害,用短短的電擊棒來對抗雄獅,可真是個糟糕的主意。

    雄獅慢慢弓起身子,嘴裡發出低低的吼聲,它身子還是伏在地上,顯然,雖然它仍然保持了對面前未知物種的敬意,但是,也做好了輸死一搏的準備。

    「閣下,請停止吧。」納爾遜焦急起來,他深悉獅子的習性,現在的這頭雄獅,就好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只要那位東方扈從稍一作出它認為有威脅的動作,它就會竭盡全力展開最兇猛的攻擊。

    但是,東方公爵並沒有做聲,他的扈從已經慢慢走到了雄獅近前,然後,便見雄獅突然躍起,以無可匹敵之勢向那東方扈從撲去,東方扈從雖然身材高大,但在這頭兩百多公斤重的雄獅面前,卻是強弱懸殊,在那一瞬,可以預見到雄獅撲倒他咬碎他脖頸的場面。

    納爾遜不忍再看,正想轉頭之際,卻聽雄獅突然吼叫一聲,聲音略帶痛楚,它不但沒有撲到那名扈從,反而被扈從閃開之餘用電擊棒在它肚子的敏感部位捅了一下。

    雄獅越發瘋狂,轉身又撲向扈從,一人一獅,爭鬥在一起。

    令納爾遜吃驚的是,這位東方領主的扈從身材雖然高大,卻靈活異常,反應奇快,雄獅一次次撲咬都無功而返,卻被他用電擊棒一次次擊在脆弱部位,扈從鬥得興起,甚至順勢給了雄獅一腳,這一腳踢在雄獅腰腹,凌空躍起的雄獅明顯被這一腳踢得改變了飛撲的方向,落地後它甚至有些趔趄,低低怒吼,顯然這一腳,給它造成了極大的痛苦。

    然後,雄獅突然轉向,從電網缺口處沒命的跑去,和方才爭奪領地時輸了時一樣,一邊飛奔,好似還飛灑出尿液,這是它極度恐懼的表現。

    納爾遜驚的目瞪口呆,泰姆布等黑人隨從,也是同樣表情,這位東方公爵的部下,竟然凶悍若斯,單槍匹馬趕走因為受傷而變得危險無比的雄獅,簡直是神話故事中才有的勇士。

    而那些東方扈從,卻都平靜的很,好似這件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只是忙著盤好防護網和電網,通了電閘,將現場恢復原樣。

    「來自東方的勇士,令我大開眼界。」納爾遜輕輕吐出口氣,對張生笑道:「公爵閣下,這位勇士叫什麼名字?」

    張生微微一笑,說:「大家都叫他獵狗,我覺得,他喜歡這個名字。」和雄獅搏鬥之人,是大狗。

    納爾遜慢慢點頭,他清楚知道這位東方公爵邀請他打獵的目的,女王冊封東方公爵為胡力安戰士的頭領,蜘蛛旅自然是這位東方公爵想掌握在手中的力量,而現在看,這位東方公爵手下,奇人異士不在少數,莫怪短短時間,就在蘇雷諾地區贏得巨大威望,成為蘇雷諾各部族擁戴的領主,畢竟,蘇雷諾部是女王建國時以武力征服之地,便是對女王,許多蘇雷諾人也懷有牴觸情緒而想念當年的老酋長,能在幾個月時間便贏得蘇雷諾人的忠心,這位東方公爵的力量可見一斑。

    「好了,我們繼續走。」東方公爵揮揮手,車隊緩緩駛動。

    納爾遜望著他的背影,思潮起伏,很多事,他都需要認真想一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08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安德納尼事件 ...
   
    在獵區轉了一圈後,傍晚時分,張生一眾人回到了他們的起始地,一個叫做「安德納尼」的小鎮子,這個小鎮是商業狩獵區的起始點及補給站,是以這幾年發展很快,旅館及商業街區林林總總,各種售賣狩獵用品的商舖更是鱗次櫛比。

    從小鎮到蘇雷諾省城機場有高速鐵路聯接,當然,狩獵人群多是外國富豪,人流並不多,蘇雷諾對他們來說只是個中轉站,很少有人會在蘇雷諾省城逗留,所以商業狩獵區對蘇雷諾省城的經濟帶動作用聊勝於無而已。

    狩獵區每年固定時間段開放,現在正是狩獵旺季,在小鎮上不時可以看到外國人面孔,其中不乏亞裔,根據數據統計,每年來蘇雷諾狩獵區狩獵的中國客人佔了相當的比例。

    毗鄰小鎮的度假村昨晚入住時泰姆布便預付了兩天的房錢,今晚公爵還要在此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乘坐高速列車離開。

    度假村環境甚好,清澈見底的河流從度假村中蜿蜒而過,在度假村後身,可遠眺非洲草原風光,當然,生態環境保護出色帶來了另一個隱患,去年時便有一位歐洲遊客在這個度假村的小別墅前被鱷魚咬傷,不過,這種小插曲並不能阻擋遊客前來狩獵旅遊的熱情。

    這個度假村並不大,張生等二十來人,幾乎佔據了度假村後身一半的房屋。

    清澈小溪旁的木屋別墅陽台上喝咖啡,實在是一種絕佳享受,張生感慨的嘆口氣,說:「我越來越愛這片土地了。」

    這個小木屋是納爾遜的房間,他聽了張生的話,微笑道:「公爵大人是這片土地的守護神,是主賜給蘇雷諾部族的禮物。」

    今天在獵區,蘇雷諾公爵和他的扈從們的表現更是令納爾遜歎為觀止,蘇雷諾公爵的扈從的綜合表現,只怕便是歐洲最精銳的特種士兵也難以望其項背,蘇雷諾公爵小試牛刀,那一瞬間十幾隻野鳥落地的高速精準射擊,把納爾遜驚出了一身汗,看得出,蘇雷諾公爵並不怎麼喜歡這種狩獵活動,不然的話,可不知道多少大型動物會成為他槍口下的亡魂。

    和蘇雷諾公爵雖然相處只是短短時間,納爾遜卻感覺到,成為這個人的朋友或者部下,要遠比成為他的敵人幸運的多。

    何況,他和大多數國民一樣,最大的願望便是國家能保持穩定,而在女王的權杖交接過程中,作為軍人,他更希望武裝部隊不要涉及到政治之中,但此次時刻,蘇雷諾公爵的召見,令他知道,他需要作出選擇,而能最大程度維護國家政權的穩定過渡,是他在這場選擇中考慮最多的因素。

    本來他和許多普通國民一樣,便是理所當然的認為聖巴倫赫公主是女王的合法繼承人,而現在聽從蘇雷諾公爵的命令,顯然也是他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的語氣,也漸漸和初始見到蘇雷諾公爵時有了明顯的不同。

    張生能感覺到他心態的變化,笑了笑說:「我是沒什麼雄心壯志的,我只希望,以後咱們仍然可以這樣悠哉的喝咖啡,可以看到王國在聖巴倫赫帶領下更加繁榮富強,看到子民們安居樂業生活越來越好,這樣的日子,就是我的理想國度。」

    納爾遜微微一笑,說:「公爵大人的理想國度說起來簡單,卻是多少治國者追求的目標呢。」

    張生笑道:「艾伯,你覺得我這個理想很飄渺?」

    納爾遜搖搖頭,正色道:「恰恰相反,我相信在公主殿下和公爵閣下的領導下,我們國家的未來一片光明。」

    張生微笑,舉起杯子,示意納爾遜喝咖啡。

    ……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張生微微一怔,夕陽之下,小木屋前,薩莎正怡然坐在木椅上眺望遠方風景,微風輕拂,吹起了她秀髮,金色光暈中,這位金發碧眸的美女更加顯得知性美麗,委實是一副充滿異國風情的美妙畫面。

    看到張生走過來,她微笑站起,衝著張生揮手。

    張生心中微微有些漣漪,最近這段時間張生居住在省城,薩莎卻是在蘇雷諾他的領地任律政署署長,兩人鮮有見面時間,今天突然見到薩莎,張生也沒想到,原來自己倒挺開心的。

    「工作不忙啊?聽說你不喜歡打獵,還是幾個保護動物組織的成員,又一直反對成立狩獵區,所以我來沒告訴你,怕你提意見提到我頭上。」張生走近後,笑著說。

    薩莎眨了眨碧眸,說:「你是在反省對我的冷淡嗎?為什麼要解釋呢?你不是一直希望等公主殿下繼位後,就和我離婚麼?」

    張生笑道:「這也是你的想法吧?」第一次提到這個話題,張生心裡倒是一鬆,很多話,說開了反而更好。

    坐的有點累,薩莎輕輕舉手舒展腰肢,淡藍色休閒衣褲,和平時性感綻放的裝束不同,但卻更顯她的知性靚麗,輕輕一笑,她說:「我還沒想好呢,不過你沒有和我簽婚前協議,如果你主動提出離婚,我要上訴打官司的話,你會蒙受巨額財產損失,你捨得嗎?」

    張生笑道:「我相信你不敢這麼做的。」說完便覺不妥,畢竟薩莎是開玩笑,自己呢,好像融入坦尼克王國的階級體系後,心態越發回到了來到這個世界以前,用這個世界的話說就是大男子主義越發嚴重,跟人家女孩子聊天,也完全不動心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果然,薩莎愣了下,隨即無奈搖頭,說:「好吧,你的魅力又減了十分。」

    張生咳嗽一聲,說:「嗯,算我說錯話了,你別介意。」隨即又好奇的問:「從你的角度,我能打多少分?」倒真不知道自己在現代女孩眼裡是個什麼形象,姍姍彤彤奧爾芭是不會跟自己說真話的,牡丹就算偶爾發發小性子,也是撒嬌而已。

    薩莎撲哧笑出聲,說:「你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嗎?知道你是好奇,我就算說你的分數是負數你也不會在乎,所以,你還是別問了,我可真有點怕你,惹你不高興的事情我不做。」

    張生無奈,擺擺手:「不說就不說,可怎麼感覺我像暴君一樣?你已經給我答案了。」

    薩莎微笑,跟在張生身側進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08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安德納尼事件 ...
     
    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彷彿能穿透耳塞,攪得人很有些心煩意亂。

    但是臨空往下看,那雄壯寬闊氣勢澎湃在大草原上奔騰的長河,那數十公里長正在以大無畏精神遷徙的黑壓壓的角馬群,以及正沿著角馬群遷徙路線進行迂迴包圍的數個獅群,一幕野性碰撞的大戲即將上演,想像著這些野生動物為了自己的生存苦苦掙扎,便是兇猛如獅群,實際也生活困苦,野生獅子的壽命僅僅有十幾年,比之安逸的生活在動物園中的同類幾乎壽命減少了五成,那黑壓壓角馬群中跟在母親身邊飛奔的小角馬,更是會有大半成為這次死亡之旅中各路肉食動物的血塊大餐。

    思及種種,張生不禁搖搖頭,其實人類的鬥爭,又何遑多讓?

    胳膊被人拍了拍,是坐在他身側的薩莎,一襲飛行員似藍色制服的她更顯嬌豔性感,深邃碧眸好似璀璨寶石,有著迷人的魔力。

    「你在想什麼?」

    耳機裡,響起薩莎柔美動聽的聲音,張生笑了笑,說:「沒什麼。」自己想什麼便是說了薩莎也不會相信,在她眼裡,自己可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

    在安德納尼小鎮的度假村住了一晚,今天一早,張生送走納爾遜後,便邀約了薩莎乘坐小鎮上一家狩獵公司的直升飛機欣賞草原風景,現在已經是中午,按照行程安排,張生和薩莎吃過午飯後回航。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帶我來玩。」薩莎伸出兩隻手的拇指,表示自己的開心,或許,也在告訴張生這次「約會」的成功。

    張生對她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

    當直升機降落捲起一撥蒿草波浪時,還未停穩,便有工作人員慢步跑過來接應。

    這裡是商業狩獵區內的一個補給點,有鐵絲網防護,幾排建築物,多是小餐館和狩獵用品商店,以及幫助獵人處理獵物的屠宰店,倒和高速路上的服務區有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張生沒有表露身份,但是能包下直升機一整天欣賞保護區內風景的遊客自然是優質客戶,飛行機組人員和陪著張生、薩莎坐在機艙內保護其安全的工作人員,此時又變成了導遊,將張生和薩莎引領進了一家本地特色的餐館。

    張生雖然是蘇雷諾部族的大酋長,但是對本地菜餚實在沒什麼好感,儘管餐館的食物都進行了改良,比如本地果實所做的拌飯,不管從色澤外觀還是其味道,都已經和真正的蘇雷諾人拌飯大相逕庭,但張生還是有點吃不下,或許是因為第一餐正宗的蘇雷諾拌飯太過令他印象深刻。

    不過畢竟是族人大酋長,在公眾場合,旁人介紹「特別好吃」的本族飲食,有沒有知道自己身份也好,自己卻也不能貶低本族食物,張生微笑著,任由狩獵公司工作人員安排菜餚。

    木質結構的餐館不大,但是擺設和零星的飾物,很有打獵的感覺,甚至讓人感覺有些血腥氣,或許也是因為在這裡打尖的人群大多剛剛在獵區裡經歷了血腥殺戮的緣故。

    臨窗的大桌坐了十來個人,有東方面孔也有西方面孔,很是喧囂,哄笑聲不斷,說話也都很大聲,他們主要用西班牙語交流,不時蹦出很粗魯的不雅詞彙。

    餐館外幾輛越野車應該是他們租賃的,其中一輛越野車後的絞盤拖著一頭斑馬,看起來斑馬應該是成年雄性,大概也有四五百公斤重,但是體格健碩對於此刻的它來說更是一種折磨,血跡斑斑的它還沒有嚥氣,也不知道它已經中槍多長時間,被拖行了多久,此刻的它還略有感知,偶爾會睜開生命已經極為微弱的眼睛,又無助的閉上。

    這個狩獵隊進餐廳之後薩莎好像也沒了胃口,不時看向那頭斑馬,而狩獵隊隊員們在她身上開的粗魯玩笑同樣令她臉上有了怒氣。

    和張生一樣,薩莎精通幾國語言,西班牙語她同樣有所涉獵。

    張生突然站起身,在外面轉了一圈,經過狩獵隊越野車時在那匹斑馬身上摸了一下,旋即走了回來,落座後對薩莎說:「好好吃飯吧,願上帝保佑它,後世不要再受這樣的苦楚。」

    薩莎驚訝的看向那頭斑馬,說:「它,你把它……,你怎麼做到的?」

    張生食指豎在唇前噓了一聲,說:「吃點東西,咱們回省城,看來狩獵區的規則被很多人漠視,我想,經營狩獵公司的老闆們應該為這些事承擔責任。」

    薩莎更是驚訝,或許是想不到張生會理睬這些「小事」,畢竟,接觸久了便知道,這個傢伙要麼就什麼都不在乎,要麼就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但不管是哪種人,取得獵區經營許可的狩獵公司們涉嫌違反法例任由狩獵者虐待動物這種事,好像都是他不可能理睬的「小事」。

    「吃飯。」張生指了指手錶,示意自己在等她。

    剛剛認識的時候,薩莎很討厭這個東方男人霸道的行為,但現在倒習慣了,她點點頭,真的加快了用餐速度。

    就在這時候,臨窗狩獵隊中的一員,一名東方面孔的男青年踱步走過來,用不太流利的西班牙語問張生:「你剛才對我們的獵物做了什麼?為什麼它斷氣了?」

    顯然,張生做手腳的一幕不僅僅只是薩莎看到,這位東方男青年同樣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對張生的舉動極為留心。

    張生打量了男青年一眼,微笑道:「我做了什麼不重要,但是我要提醒你們的是,你們在坦尼克,需要遵守坦尼克的法律,更要遵守獵區的法例,你們的行為已經涉嫌違法,希望你們回到省城後能自動向警署陳情請求從輕處罰,一般情況下,你可能只需要繳納一些罰款以示警示。」

    「你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聽張生西班牙語說得比他還流利,男青年有些意外,隨即又大聲質問。

    張生看了他一眼,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有華裔血統吧?」從面相,張生還是能分辨出東亞三國人之間細微區別的,實際上,如果從小就在國外長大,氣質便難以分辨,東亞人之間的差異,也僅僅能從面貌區別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09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安德納尼事件 ...

    年青人倨傲的打量張生,說:「你不用管我的身份,你很沒有禮貌的處死了我們的獵物,你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這時年青人的夥伴有幾名走過來,雖然看起來他們並不相信年青人所說他們的斑馬是被張生「摸」死的,但都為年青人幫腔,要求張生賠償損失,或許,剛剛經歷了血腥的殺戮後,很容易令人在這種環境中變得更具有攻擊性。

    眼見對方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青人,其中幾名塊頭魁梧的壯漢幾乎能套下兩個張生,薩莎可能擔心在口角中張生被對方圍毆,她走上兩步,擋在了張生身前,一臉嚴肅的對他們說道:「你們不要在這裡惹事,也不要無理取鬧!」

    張生所乘飛機的狩獵公司工作人員也忙過來勸解,試圖分開雙方以免釀成衝突。

    名最先向張生挑釁的年青人卻是不依不饒,對張生做了個大拇指朝下的手勢,不屑的道:「懦夫!」自然是在諷刺張生躲在女人身後。

    而他的同伴也紛紛起鬨,顯然在一名性感靚麗女郎面前羞辱她的男伴,令他們的雄性激素分泌亢奮,尤其是幾名白人青年,更是出言辱罵張生,或許他們骨子裡有著白人至上的種族傾向,所以對於東方人和漂亮白人女孩在一起,他們充滿嫉恨。

    幾名狩獵公司工作人員雖然試圖將事情平息,但他們顯然阻止不了荷爾蒙亢奮的這些雄性生物,不知道最先挑釁的男青年是不是被張生淡定的表情激怒,他突然衝過工作人員的攔阻,猛地一拳向張生臉上砸去,他的同伴見狀,立時對張生展開圍攻。

    在遊客驚叫聲中,現場立時變得混亂無比,也不知道多少人扭打在了一起,但是不出一分鐘,場面就清淨下來,卻是短短時間,人多的一方躺了一地,除了被狩獵公司工作人員拉到一旁的幾名青年外,那些跟華裔青年一起圍毆張生的壯漢一個個哼哼唧唧已經起不了身,旁人根本沒看清怎麼回事,大多只看到一條條人影倒下後最後那幾人被張生掌劈足踢便紛紛倒地。

    薩莎甚至驚叫聲都來不及發出這場鬥毆就結束了,她只感覺腰部一熱便被拉到了一旁,然後混戰便開始了,現在想想,肯定是張生動手前將她拉到了身後,此刻看著那些剛才還好鬥的公雞一般的年青人躺了滿地痛苦**,她猶如在夢中,看著張生背影,驚訝的合不攏嘴,雖然早知道這位掛名夫婿不是個普通人,經歷過血火戰爭,擊劍輕鬆贏了博塔並令其折服拜師,蘇雷諾部族的巨蟒試煉同樣沒難住他等等,是位極為神奇高深莫測的人,但此刻親眼目睹他短短時間輕鬆擊倒十來名青年壯漢,卻又是另一番感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狩獵公司工作人員同樣的吃驚,他們甚至放開了本來被他們拉住的男青年的同伴,而那幾個人卻也不敢向前挑釁了。

    這時餐館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名穿著警察制服的黑人,這裡雖然是個小小的補給點,但是因為狩獵人士中不乏有喜歡挑釁的暴力狂,所以在狩獵季節這個小補給點常設兩名治安官執勤。

    薩莎已經鎮定下來,不等治安官詢問便走過去,低聲和治安官說著什麼。

    黑人治安官表情開始很嚴肅,但漸漸的,變得驚訝起來,看著正從地上慢慢爬起的男青年們,又看看張生,顯然是薩莎說到了事情經過他不大相信。

    但是不多久,在薩莎向他亮出了什麼證件之後,他便連連點頭。

    張生估計,薩莎應該是給他看了工作證件,雖然坦尼克的司法制度更像歐美國家,便是王室成員一樣要嚴格遵循法律,但是薩莎作為蘇雷諾省所有檢察官的上司,她的名氣很大,這樣一位司法界的精英官員,自然說謊的可能性很小。

    何況蘇雷諾省屬於欠發達地區,和東部發達地區又有不同,這裡很多居民部族及階級劃分的概念深入骨髓,薩莎領導的律政署,從某種意義,是警察部門的上級,因為警察部門的案子,最後還是要交給律政署起訴的,從偵辦過程證據蒐集等等,律政署對警察部門多少有點業務指導的意味,更何況,很多蘇雷諾人都知道省城律政署這位在全國都極有名氣的美女檢察長,是大酋長的夫人之一,對於部族觀念濃厚的本地居民來說,這種意味又自不同。

    黑人治安官看來也是蘇雷諾族人,也應該知道面前美女檢察長是什麼人,他看向張生的目光突然就變得熱切、崇敬,如果不是這裡是公共場合而且有著嚴格的執法紀律,只怕他能向張生進行拜禮。

    儘管他沒有太表現什麼,但接下來可多少還是令人看出了端倪,尤其是他態度嚴厲的收繳那些年青年的護照,要求他們立即回安德納尼小鎮接受整個事件的調查,卻沒有同樣查驗張生的證件後,這樣的舉動還是令那些男青年看出了不對勁。

    華裔男青年一邊將證件交給這位叫喬治的黑人治安官,一邊指著張生,說:「警官,你們是不是認識?為什麼不盤查他的證件?!」

    黑人治安官眼皮都沒抬,翻看男青年護照,說:「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深得本地人**戴,他的證詞我們會單獨詢問並作為調查本次案件的基礎。」頓了下,問:「你是中國人?在西班牙留學,名字叫做周楠?」

    男青年呆了呆,怎麼也沒想到黑人警察冒出這麼句話,什麼叫德高望重?怎麼就證詞以他的為準?這也太過明目張膽的徇私枉法了吧?本來聽說坦尼克法律體系是很健全的,怎麼會這樣?

    他自然不知道,坦尼克在一些欠發達地區自己修訂的法律中,酋長還是有一定特權的,當然,也僅僅是一些描述上的特權,比如酋長自然是「德高望重」的人士擔任,從理論上,不管任何案子,其證言先假定為「可信」證言,但是在深入調查後,自然也不是說對方就是金口玉言,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男青年心下鬱悶,但今天的事情從法理來說,哪一點他們都不佔理,只好耐著性子回答警官的詢問。

    原來,他們都是西班牙一家狩獵俱樂部的成員,這次來坦尼克狩獵是俱樂部組織的活動,他的同伴中有他的大學校友,也有西班牙籍公民,這次的活動,參加的人大多是俱樂部中志同道合的年青人,其中不乏西班牙精英階層的後代。

    張生聽到「周楠」、「馬德里完全大學」等話語,深深打量了華裔男青年幾眼,搖搖頭,還真是孽緣。

    ……

    得到黑人治安官的允許,張生和薩莎乘坐直升機回了安德納尼小鎮。

    一路上,薩莎略顯興奮,話很多,問張生的「中國功夫」為什麼這樣厲害等等,張生只是笑而不語,薩莎這位美女檢察長一瞬間,在他面前倒好像成了要糖果的小孩子,把薩莎氣得氣鼓鼓的。

    因為並沒有通知扈從們自己提前回來,直升飛機在狩獵公司停機坪降落時並沒有簇擁過來迎接張生的人群。

    從直升機中下來,正走向不遠處休息室時,張生腦海裡突然閃過警兆,他立時便拉住薩莎閃電般仆倒,細微的輕響,肩膀處傳來劇痛,張生知道,自己肯定是中彈了,隨即劇痛變得麻木起來,張生一驚,是淬毒的彈頭,而且,從自己的反應看,是自己不曾認識的毒藥,或許是非洲本地動植物毒素淬煉得來,所以,自己便是特質的身體也未有抗體。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在周圍人驚呼聲中,張生急忙調息希望能穩住毒素,但是不想頭腦陣陣眩暈,其毒發作的極為迅速,然後,張生便覺眼前漸漸模糊,周邊一切的一切,慢慢離自己遠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10
第一百五十章 安德納尼事件 下...
   
    一頭孤獨的雄獅在蒿草中蹣跚而行,它的鬃毛散亂,犬齒斷了一顆,顯然剛剛經歷激烈打鬥,看情形要麼是獅群曾經的王者被挑戰者戰敗驅趕出了獅群,要麼是挑戰某個獅群的統治者失利並受到了重創。

    它蹣跚的走著,無邊無際的草原好像沒有盡頭,棕黃的眼珠茫然的掃視四周,或許,對於它來說,作為雄獅的使命已經結束,它再也沒有機會成為獅群的統治者傳宗接代,它的生命對獅子這個種群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張生遠遠的看著它,頭腦有些迷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和這個獅子在草原上單獨相處。

    頭部突然再次劇烈疼痛,張生用力揉著太陽穴,思索著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己為什麼在這裡?頭為什麼這樣疼,而且,好像不是第一次,而是已經疼了很多很多次。

    可是,思緒混沌成一團,怎麼也想不起是怎麼回事。

    「嗷~~」,雄獅突然仰起頭,連續的悲鳴。

    張生混亂的思緒突然好似有了一點光亮,是的,自己見過這頭獅子,是什麼時候呢?是一個小鎮,自己在斷斷續續的清醒和昏迷中,見到了這頭受到重創被保護區工作人員醫治的雄獅。

    自己怎麼會昏迷?那個小鎮是哪裡?

    一個個畫面出現在腦海中,張生突然「啊」一聲,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華麗璀璨的水晶吊燈,周圍人影發出各種驚喜的叫聲,紛紛圍攏過來。

    實際上,張生並沒有「啊」一聲叫出口,他只是發出了低低的呻吟,勉強睜開了眼睛,但這已經引起了屋裡人的轟動,大家紛紛聚攏過來。

    耳邊亂糟糟的聲音張生一時沒有分辨出都在說什麼,眼前的畫面卻漸漸清晰起來,是老媽的面容,老媽正抓著自己的手,看起來悲切而又開心,眼淚止不住的流……

    張生想說什麼,但覺得頭暈眼花,又漸漸睡了過去……

    ……

    張生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時分,他的感覺也好了許多,看到老媽和老爸都在,他還問了一句:「我在國內嗎?」

    老媽只是抹淚,老爸雖然沒說什麼,但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眼裡的焦慮也被張生看得分明。

    從落地窗看到外面蔚藍的大海以及那雄壯的燈塔,張生才確定自己這是在坦布爾自己的海濱莊園城堡中。

    「你終於醒了,昏迷了一個禮拜……」老媽摸著眼淚,突然哭泣起來。

    張生這時也看到了屋子裡麗人繽紛,聖巴倫赫公主、薩莎、姍姍彤彤、牡丹甚至奧爾芭都在,她們眼神中都充滿憂慮和關切,但因為自己父母在場的關係,她們並不好擠過來說什麼。

    「是我通知的爸媽,因為當時醫生說……」聲音清婉動聽,說話的是陸凌菲,她頓了下,但意思張生很明白,定然當時醫生認為自己沒救了,於情於理,聖巴倫赫不能瞞住自己父母。

    「孩子,對不起,當時我著急,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高天娥淚眼婆娑的又拉起了陸凌菲的手,有些愧疚的說:」你當時說小生一定會醒過來,我,我氣不過……」

    張生心下明白,自己生命危在旦夕,老媽定然遷怒於聖巴倫赫,覺得沒有聖巴倫赫的話自己不會來到坦布爾,更不會丟掉性命,對於聖巴倫赫堅信自己最終會挺過來她更是氣不過,想來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沒事的媽,我明白的……」陸凌菲輕輕點頭,她面容有些憔悴,或許,正是因為她對張生能醒過來有著絕對的信心,這一週來才會備受煎熬。

    「天娥,走,咱們出去走走,給孩子們也說說話。」張碩山拍了拍愛人肩頭,小聲提議。

    張生笑了笑,「爸,對不起啊,你這個封疆大吏因為我,破壞了你許多清規戒律吧?曠工一個禮拜了?「

    「你這是什麼話?」張碩山皺起了眉頭,隨即面容柔和下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隱隱的,好似眼角也有淚光。

    張生默然,默默點頭。

    張碩山夫婦出去後,房間裡卻陷入一片沉寂,這時張生才注意到了身旁的輸液瓶和手背上的吊針,笑道:「把這個幫我拔了吧。」作勢便想將吊針拔掉。

    陸凌菲輕輕抬手阻止了他,說:「別胡鬧,一會兒我叫醫生來幫你檢查身體,你雖然醒了,可未必就安全了呢。」

    張生笑笑,說:「你們放心吧,我這點小本事你們應該都知道,既然我醒過來了,就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牡丹、姍姍彤彤和奧爾芭等和張生有了肌膚之親,都知道張生的特異之處,甚至她們自己的身體都隨之發生了變化,此刻倒都明白張生說什麼,陸凌菲血脈世無所匹,也同樣清楚張生是她世界的一員,只有薩莎,雖然最近在惡補,但本來就聽不太懂中文,此時更是有些茫然,她也感覺到,自己在這裡就好像一個外人。

    「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商量好了,如果一直這樣陪著你不是辦法,所以決定以後一人一天,後來我們商量了下,我和薩莎、牡丹、奧爾芭每人陪你一天,姍姍彤彤一起陪你一天,你醒了,我們也這樣分工照顧你。」陸凌菲緩聲說,她儼然成了眾女之首。

    張生知道自己醒來後只怕不出三兩天時間身體便能恢復如常,根本不用她們分工照顧,但此情此景,在紅顏們關切的眼神中,只能默默點頭。

    「凶手找到了嗎?」張生問,旋即搖搖頭:「估摸著不是首相的人,也是立憲派,只有流血才能革命的理論,有些人很堅信呢。」

    陸凌菲猶豫了下,說:「這些事你先不要管了,我來處理。槍手被你的人,老刀大狗他們追捕,走投無路下服毒自盡,但是老刀他們還是找到了他同伴的蛛絲馬跡,不過你不用管了,安心養傷,這些事交給我好了。」

    張生微微點頭,「嗯,那我就不操心了。」想了想說:「現在正是關鍵時間點,你不用每天來看我,還是正事要緊。」

    陸凌菲搖搖頭,她隨即想起一事,說:「在獵場和你發生衝突的那些西班牙人、中國人還有印度人,現在還被蘇雷諾警署拘押呢,他們也成了嫌疑人。」

    張生微怔,隨即苦笑,周楠這些人也夠倒霉的,槍擊事件怎麼也不會跟他們有關係,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10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是孽緣啊 上...
   
    第二天,張生堅持將張碩山和高天娥送去了機場以顯示自己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叫父母不用擔心,高天娥是準備多留幾天的,但在兒子堅持下也沒有辦法,她也知道,自己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徒然令兒子更多一份牽掛而已,而現在看,坦尼克親王這個職業是個高危職業,高天娥甚至極為後悔當初她極力贊成和陸家聯姻。

    從機場回到濱海莊園,僕人稟告納爾遜少將來訪。

    可能因為和張生好長時間沒見面,眾女把今天第一天照顧張生的責任交給了奧爾芭,聖巴倫赫和薩莎都不在莊園,便是姍姍彤彤,雖然還在請著長假,但也和牡丹一起結伴遊玩去了,留給了奧爾芭和張生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會客室接見納爾遜,張生便也要奧爾芭作伴。

    奧爾芭已經出落得特別性感迷人,在英倫留學對她是一種鍛鍊,除了在張生面前仍然百依百順外,接人待物時她已經落落大方,盡顯職業女性女名醫的風采。

    納爾遜聽到張生介紹奧爾芭是他的「另一位」夫人時,明顯怔了一下,應該是沒想到張生妻子甚多,雖然黑人酋長大多如此,但張生畢竟是外來戶,能如此入鄉隨俗還是令人頗感意外。

    在禮節性問候酋長及夫人後,納爾遜氣憤的說:「我聽說襲擊您的恐怖分子是安全局的退役特工,他的電腦被部分修復,找到了他和安全局前天幕小組成員的一些聊天記錄?!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威廉姆斯要為這件事負責!」

    張生聽說來著,在自己昏迷期間納爾遜也來探望過自己,畢竟自己遇襲是因為和他一起狩獵,如果找不到凶手不能說他就沒有嫌疑,畢竟清楚知道自己時間和路線的沒有幾個人,所以,也怨不得納爾遜極為憤慨。

    彼得‧威廉姆斯是前內務部國家安全局局長,聖巴倫赫公主擔任內務部部長後他被迫辭職,現今他則是菲利普斯首相的幕僚高參。

    在威廉姆斯領導國家安全局之時,曾經設立天幕小組,但是後來該小組被曝光非法監視監聽國內反對派領袖的行為,由此該小組被解散,大部分僱員被辭退,威廉姆斯也不得不引咎辭職,普遍來說,外界認為天幕小組的成員多是威廉姆斯的心腹。

    現今天幕小組成員參與了對自己的襲擊,人們自然會聯想到威廉姆斯,甚至菲利普斯首相。

    不過對襲擊自己的「恐怖分子」的調查肯定是極為機密,一些消息不經意被透露出來自然是聖巴倫赫及其幕僚集團的安排,這場槍擊案的真兇未必能查清楚,但利用槍擊案製造成政治事件向菲利普斯首相施壓,卻是能使得公主集團利益獲得最大化。

    納爾遜少將這個級別能收到這些內部消息,顯然最合適不過。

    琢磨著,張生不由苦笑,政治還真是冷冰冰的,看起來,是誰想要自己的命在聖巴倫赫的幕僚眼裡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反而找到了打擊菲利普斯首相威望的突破口,可能還令他們極為興奮呢。

    其實也是,如果刺客和自己沒有私人恩怨的話,那麼襲擊自己的人要麼是首相的人,要麼就是其他的立憲派,又或者不滿王室的其他人,也許還可能是種族主義者,在這些嫌疑人中,菲利普斯首相是最有力量的敵人,將槍擊案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引,從政治角度,自然是最正確的做法。

    便說納爾遜少將吧,雖然沒有直接講矛頭對準菲利普斯首相,但卻也不遠矣。

    琢磨著這些事,張生笑著說:「我相信事情會調查清楚的。」

    納爾遜少將點頭,有些安慰的說:「您安然無恙就好,您中槍後醫生的診斷把我嚇壞了。」

    張生微笑道:「也許上帝不肯收留我吧。」

    納爾遜也笑。

    頓了下,張生說:「還是說說正事吧,等您回去後,我派人把改編蜘蛛旅的章程給您送過去,女王已經決定,以蜘蛛旅及內近衛騎兵團、首都衛戍區第一機械化旅為班底,組建一支快速反應部隊,給予皇家內近衛騎兵師的番號,原則上,該近衛師的最高指揮官由成年後的王室繼承人擔任,組建之初,由我擔任司令官,你為副司令官。」

    昨天女王聞聽張生醒來後,親自過來看望張生並和張生父母聊了好久,當然,這屬於私人性質的會晤了,和張碩山的身份無關。

    在和張生閒聊時,除了慰問張生的身體,女王也同意了張生構建這支快速反應部隊的提議,並且答應張生,明天的樞密院會議會正式提名張生為國防大臣,又說張生身體許可的話可以參加明天的樞密院會議,當然,她個人不希望張生抱病出席。

    顯然,張生被槍擊險死還生令女王極為憤怒,也給了女王強勢將張生推上國防大臣位置的動因。

    納爾遜顯然也清楚了這一點,聽了張生的話,他立刻立正敬禮:「我一定配合閣下做好前期準備工作!」

    張生笑著揮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聊了一會兒司令部主要負責人選,聊了聊這支部隊的建制,說了會兒家常,眼見已經是午飯時間,納爾遜便起身告辭,對於張生邀請他留下用餐的邀請他笑著婉拒,說等您身體完全恢復後我再來叨擾。

    將納爾遜送走後,奧爾芭有些擔心的說:「老師,我幫您把把脈。」張生和納爾遜說了半天話,情緒還有些興奮,她幾次想勸阻,但終究沒敢。

    張生對奧爾芭稱呼自己「老師」也無可奈何,也只能聽之由之,畢竟在奧爾芭看來,可能這個稱呼更符合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生命中的導師、精神的導師同時也是她技藝的導師。

    順從的伸出手,看著一襲黑色吊帶性感火辣的奧爾芭,混血小美女已經蛻變為超級尤物,張生心裡便有些熱,好久沒和奧爾芭親熱了,小別勝新婚,這可別了大半年了。

    「去臥室聊聊。」張生對奧爾芭使了個眼色。

    奧爾芭愣了下才明白張生的意思,她一向對張生千依百順,但是眼前又有些擔心張生身體,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身後女傭施禮,用不大不小極為恰當的聲音說:「先生,太太,警衛室打來電話,一位叫周恆的中國人求見,他說認識先生,只要報名字就可以,警衛室檢查了他的證件,來自中國北京,一個小時前到的坦布爾,有中國外交部的工作證件。」說著話,女傭拿出了手機給張生看,上面有警衛剛剛拍的照片。

    是周恆。

    看到照片張生皺眉,這廝怎麼就和自己這麼哏,來拜會自己偏偏還要打擾自己的好事。

    想也知道周恆為什麼來,肯定是為周楠而來了。

    現今周恆特別不如意,雖然保留了副司級待遇,但好像一直沒給安排工作。周楠呢,聽說是周家老太爺最喜歡的孫子,出了這等事,周恆自然覺得是個重新進入爺爺視線的機會,所以才會自告奮勇跑來找自己,說不定,他來坦布爾並沒有得到周家人首肯,是他自作主張。

    這個「老朋友」,要說和自己不是孽緣可沒別的解釋了。

    張生搖搖頭,對女傭道:「請他來會客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11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真是孽緣啊 中...
   
    富麗堂皇的會客室就好像小會場一般寬敞,來自意大利的淺藍羊絨地毯和乳白沙發瀰漫著地中海風情,落地窗外,是海天一線的碧藍,便如一副最美麗的圖畫,令人心曠神怡。

    在彬彬有禮而又漂亮迷人的氣質女傭敬上香茗後,周恆四下打量著,心裡輕輕嘆口氣,如果沒有張生,這一切應該是自己的。

    旋即,周恆用力揮揮頭,要忘掉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帶著這樣的情緒是不可能說動張生放堂弟一馬的,張生這次借題發揮,對外面傳的傷勢很嚴重,說到底,只怕也是衝著老周家來的,或者說,是張生和自己一樣,都對對方有著天生的敵意,張生是因為自己才遷怒整個周家的人,這其中的根源,如果老太爺瞭解清楚了,對自己會更加失望。

    所以這次的事件,自己不管怎麼忍辱負重也好,都要同張生和解,哪怕他再怎麼刁難,自己也要任他羞辱,讓他把這口氣出來,事情才會有轉機。

    只是,張生過得也太舒適了,在海外做起了眾美環繞的王公,甚至子孫後代,都會永久的成為這個王國的國家元首,除非,將來有人發動暴力革命推翻王室而不是溫吞吞的立憲改革,那麼,張生或者張生的後代就會被送上絞刑架。

    希望,這是張生家族的最終宿命!

    周恆想著,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笑意,但旋即,他又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對頭,急忙想些別的事情來調整。

    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中,周恆聽到會客室外有腳步響,更有盔甲武士用土語發出一連串的高亢音節。

    周恆急忙站起身,他知道,肯定是張生到了,那些身披鎧甲的武士是遵循古老傳統的一種儀仗衛兵,實則能進到這裡,客人經過重重盤查搜身,肯定不具有威脅性。

    會客室位於莊園的前端,至於莊園深處那棟金色宮殿似的建築物,應該是張生的後宮,女眷住處,武士和衛兵們應該不允許進入。

    不知道是不是有太監。

    周恆心裡嘲諷的想著,但是臉上,很快露出微笑,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昂首而入的張生,一襲休閒白袍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部族服飾,穿在張生身上顯得特別合適,令年紀輕輕的他顯得雍容氣度,身上的貴氣愈發濃烈。

    「公爵閣下,好久不見了。」周恆微笑微微鞠躬,多少有點本地部族禮節的影子。

    從稱呼上,周恆也顯得謹慎小心,張兄、老弟等等這些稱呼是怎麼都叫不出口了。

    再次見到周恆,張生感覺心裡很平靜,沒什麼情緒上的波動,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周恆已經全然不復昔日精神奕奕的模樣,看起來,眼角已經有了細密的魚尾紋,兩鬢也偶爾可以見到有了白頭髮,顯然這段時間他備受煎熬,經歷著人生中最低谷的打擊。

    雖然如此,但要說張生有憐憫等感覺,卻也無從談起。

    坐上主位,張生笑道:「請坐吧,你是為周小公子的事情來的吧?」

    聽張生主動提起,周恆卻更是緊張,如果張生故意推說不知兜圈含糊其辭其實倒也沒什麼,但人家開門見山,說明定然有了通盤的考量,事情可不大好辦了。

    「小楠從小嬌生慣養的,被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聽說衝撞了您,我替他向您道歉。」周恆說著,再次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張生笑笑,說:「一場小誤會而已,我中槍後昏迷了幾天,昨天才醒過來,周小公子的事情我也是剛剛聽說,已經拜託我的一位律師朋友向蘇雷諾警署提出保釋的條件,爭取將周小公子盡快保釋出來,但是這邊的法律你可能也清楚,一切都要符合司法程序,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麼,不管我是不是受害人,警方已經立案,肯定要等調查有了結果才能決定要不要起訴周小公子,因為涉及重罪,就算法庭和律政署允許保釋也會是天文數字的保釋金。當然,從我個人,是不認為周小公子和槍擊案有什麼牽涉的。」張生說的都是實話,但想來周恆也不會相信,不過他信不信也無所謂的事情。

    周恆來之前早已經想好了條件,甚至已經說服了父親,滿臉堆笑道:「謝謝閣下幫忙。家父現今和張省長關係極好,家父又是遼東省委躍群書記的故交好友,通過家父做中介,張省長和躍群書記關係定然更進一層,遼東政通人和,對張省長和躍群書記都是好事,我們這些小輩也才安心不是?」

    張生笑笑,說:「國內的事情我不大理,我家老頭子那脾氣,我想會處處碰壁吧,但無慾則剛,就算處處碰壁,我想他終究還是會實現他的抱負,我這個沒出息的兒子,只能在背後看著他,從精神上支持他,可不敢替他拿什麼主意,話說回來,我還真希望他放下擔子,來這邊清清閒閒生活頤養天年那就最好不過。」

    「是,是,閣下說的對。」周恆勉強笑著,卻不想,張生這傢伙不吃這套,雖然性格不同,走的路不同,但某種程度,張生倒真和張碩山一個模子出來的一樣。

    賠笑說著不疼不癢的話,周恆心裡可沒了主意,張生葷素不吃,一張嘴就推脫,拿著坦尼克的所謂司法制度說事兒,這可不鐵了心要給自己難堪嗎?這件事如果自己處理失當,自己惹了張生種種的行徑早晚會傳入老太爺的耳朵裡,等於說,自己幫周家招了一個禍患,老太爺最疼愛的孫子便可能因此鈴鐺入獄,甚至可能遭受殘酷的刑罰。

    他快速盤算著,怎麼才能解開這個僵局,這一次的失敗就很可能代表自己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張生多少知道他想什麼,但是這件事張生沒準備怎麼整治周楠,挫挫那孩子銳氣挺好,其實聽那孩子問自己是韓國人還是日本人的時候,一副瞧不起棒子和鬼子的樣子,倒有些令人喜歡。

    要說衝突的原因,除了那孩子太過驕橫,自己問他是不是華裔時他可能覺得自己是日韓人物對其嘲諷也是原因之一。

    至於周恆,是他不相信自己,他自己瞎著急,自己也懶得費口舌解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12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是孽緣啊 下...
     
    樞密院會議在王宮樞密院議事廳召開,王國樞密院成員主要由部落領袖、部落宗教人士及重要官員組成,而張生不管是以大酋長的身份也好,以女王提名的國防大臣候選人名義也好,出席本次樞密院會議都是理所當然。

    樞密院會議沒有什麼迴避制度,相反,內閣重要成員的任命,其候選人都要接受來自樞密院會議上的聆訊,只有得到樞密院成員的表決通過,任命程序才算告一段落,當然,女王是有一票否決權的。

    今日的樞密院會議倒沒有出現什麼唇槍舌劍的畫面,支持菲利普斯首相的委員們可能正被11。9槍擊案搞的焦頭爛額,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會直接質疑女王的決斷,其實如果女王繼承人是女王的親骨肉,張生又是土生土長的坦尼克人,哪怕是個黑人也好,女王權力的交接也不會這般波瀾重重。

    除了雷登大酋長不咸不淡的笑著問候張生「蘇雷諾公爵的氣色不錯,看起來身體已經恢復好了」外,旁人都沒多說什麼,一共二十一名樞密院成員,表決時十八票贊成,三票棄權通過了新任國防大臣的任命,便是菲利普斯首相,也投了贊成票。

    張生並沒有裝出病怏怏的樣子,反而在質詢他的樞密院委員並不多的情況下,他主動講了講對坦尼克國防發展的見解。

    現今北非局勢並不穩定,因為北非幾個國家伊斯蘭化,和西方國家倡導的顏色革命,釀成了極為複雜的局面,有些國家陷入了動盪不安。請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閣,謝謝!

    而在坦尼克北部存在少量的阿拉伯裔部落,在這種氣候下也有些騷動,張生提出盡快實現軍隊國家化收繳部落武裝武器等等舉措,甚至提出包括大酋長在內的各級酋長可指揮的武裝警備隊全部裁撤整編入內務部隊中等等。

    其實坦尼克東部曾經女王的領地,和現代國家並無不同,甚至人均收入已經達到發達國家水平,但是西北西南等地,貧困落後,很多地區還有著原始部落生活的濃重痕跡,有些部落之間甚至還會有爭鬥,自然便擁有自己的少量武裝。

    賽普納斯女王聽得連連點頭,這都是她心腹之患,卻沒想到這個女婿倒有些銳意進取的精神,雖然知道女婿是個厲害人物,但知道他性格懶散,現今給套上馬韁,倒也像那麼回事了。

    雷登大酋長心下卻是冷笑,收編部族武裝,女王陛下難道不想嗎?你以為命令下去,各部族便乖乖就範嗎?知不知道你要得罪多少大大小小的酋長?看你在這件事上怎麼碰個頭破血流?!

    菲利普斯首相倒是隨聲附和張生的提議,希望這位新任國防大臣早日將西北西南部族武裝納入國防體系云云。

    張生笑著點頭,好似不知道他的用意一般,沒多說什麼。

    ……

    回到濱海莊園的下午,張生正在電影室同今天「陪護」自己的潘牡丹觀看泥人影視新出品的電影《滄海》時,女傭來稟告,米切爾律師來訪。

    這幾日張生生活很愜意很幸福,前天奧爾芭相陪,昨天姍姍彤彤姐妹,今天則是潘牡丹,這樣的日子便真如進了天堂一般,便是看的這部電影,也是泥人影視尚未正式發行的影片,張生看的版本屬於沒有正式剪輯的拷貝,觀看電影的過程中張生也順便提了提意見,比如哪裡顯得太過拖沓,哪裡鏡頭運用的花哨給觀眾視覺帶來不好的體驗等等。

    正聊得起勁,聽到米切爾來了,張生嘆口氣:「周家的人真是麻煩,我都躲來坦尼克了,還是要和他們打交道。」

    實際上米切爾律師倒不是周家的人,而是薩莎的好友、校友,是薩莎的前輩,也是坦尼克挺有名的女律師。

    受張生所托,米切爾律師出面保釋的周楠,因為警方調查張生被槍擊的案件中,周楠等人是「犯罪嫌疑人」,而且便是他們與槍擊案無關,也將被以涉嫌二級「襲擊罪」起訴,襲擊的又是具有一定特權的大酋長,所以需要高額保釋金才能得獲自由,這還是因為米切爾律師帶了張生的親筆信函說情,一來張生身份崇高,是「大酋長」、社會賢達;二來張生又是本案受害者,所以他的信函才起到了良好的效果,法庭才批准了一百萬美元保釋金的保釋許可。

    牡丹抿嘴一笑,說:「保釋金是你先墊付的吧?自己交保釋金保釋襲擊你的人,你是挺憋屈。不過該管的事你總要管,不能什麼都大撒把。」

    張生咳嗽一聲,便是近衛騎兵師的籌建,自己也多少做了甩手掌櫃,具體事項大多交給了納爾遜去辦。周楠這件事看似在坦尼克波瀾不驚,實則是中國國內,尤其是在周家肯定是軒然大波,不知道周家人怎麼猜測自己呢,自己是得上點心。

    ……

    會客室中,米切爾律師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見到張生進來她站起身,微微躬身:「公爵閣下,您好。」她三十出頭年紀,略胖的白人女子,但是穿一身黑色套裝倒顯得特別精明強幹。

    張生微笑點頭,示意米切爾律師落座。

    「公爵閣下,我這次來,已經向法庭提交了申請並且獲得批准,並沒有任何違規的嫌疑。」米切爾首先亮明了立場。

    張生笑笑,他聽薩莎說起過,米切爾是特別有職業素養的一位知名大狀,雖然實際是薩莎請求她做的周楠的代表律師,但從她接案子起,她的立場也就不同,現在她只代表自己客戶的利益。

    自己作為本案的受害人以及證人,雖然自己基本不會上庭作證,但她作為涉案人律師,和自己見面時自然有利益衝突,需要向法庭報備,而且,她不能詢問自己關於案件的一些具體信息。

    「貝拉,我明白你的意思。」張生笑著說。

    米切爾輕輕點頭,又說:「我這次來,是因為我和來自中國的周恆先生已經解除,我的委託人也正式變更為周恆先生,周恆先生希望由我來代表他處理歸還您一百萬美金保釋金的事項。」

    張生笑笑:「嗯,我的財務官會和你聯繫。」

    米切爾又道:「還有就是,我的委託人周恆先生希望能和您見面,當然,你應該選擇有律師在場,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他的請求?周恆先生希望就在今晚,八點鐘,在唐人街的伯尼華大酒店。」

    張生略一琢磨,點頭說:「可以。」深深看了米切爾一眼,倒覺得如果律師都能如此,這個國家莫看表面是君主制度,實則契約和法律深入人心,倒比很多徒有虛表的國家制度更為先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12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兄弟各異
     
    伯尼華大酒店是唐人街為數不多的摩天大樓,酒店位於唐人街最東端,所以這座玻璃帷幕大廈並沒有破壞唐人街整體古香古色的結構,儘管如此,因為其已經有近百年歷史,是西方殖民者在非洲東海岸最早興建的摩天大廈,現今每年修繕費用不是個小數目,市議會已經多次討論相關議題,準備將其拆除。

    在伯尼華大酒樓頂層的總統套,張生見到了周恆,此外,還有被保釋的周楠以及周楠的女友,同樣是在西班牙留學的中國女孩兒,叫做劉婭瓊,父親是國內的高官,她從周楠出事那天便來了坦尼克,一直四處奔走,但收效甚微。

    除了這三人,在場的還有三四人,有一位姓王的律師,來自內地,自然是給他們提供法律意見;中國駐坦布爾大使館一位姓陳的參贊,是周恆的好友;本地華商會主席麥涵道麥先生。

    大家互相寒暄後進了餐廳落座,很快服務人員就將一道道精美菜餚送上。

    初始大家自然是說些幾箱話共同舉杯,頭三杯酒幾乎都是大家一起敬張生,「祝公爵先生大展宏圖」、「公爵和公主身體健康」等等,過了三巡後,便開始互相敬酒說話,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周恆得到米切爾律師叮囑,不敢太多說案子的事情,雖然看似堂弟被保釋是因為張生出了力,但誰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如果再鬧出自己「行賄」受害人的醜聞,那可是雪上加霜了。

    王律師也不大說話,他雖然是國內知名律師,尤其善於為二代們處理海外的糾紛,但在這個桌上顯然沒什麼話語權。

    陳參贊倒是急於能和張生拉上關係,畢竟,如果和這位國防大臣未來女王夫婿交上朋友,對於他在使館的工作可以帶來不可估量的好處,杜大使可是幾次在內部機密會議上提出和這位華裔國防大臣多做接觸,只是苦於沒有渠道,而且有很多例子,華裔人士在國外政壇獲得了一定的地位,幾乎無一例外的都要和中國撇清關係,所以想從外交渠道和這位公爵接觸,其實難度是很大的,眼前則是個天賜良機。

    麥道涵就表現的更為明顯了,雖然他是陳參贊請來拉近華裔人士之間關係的,因為從某種角度,麥道涵和這位公爵先生一樣,都是華裔人士在國外奮鬥,何況麥道涵也是伯尼華大酒店的股東之一。但是麥道涵顯然不這麼想,他是個有身份的人,自然談不上諛詞如潮,但是每句話,幾乎都要順著張生的心意來說,他這個坦布爾的華商會主席,唐人街大名鼎鼎的麥先生,在張生面前,實在是微不足道,尤其是華人官本位思想深入骨髓,在這個表象為君主制度的國家裡,麥先生就更覺得皇族高高在上了。

    其實在坦尼克,貴族雖然在法律上中明確有享受特權的條文,但大多是尚未廢止的沒什麼實質意義的特權,在公共生活中的特權幾乎都已經被廢止,比如去年時賽普納斯女王便廢除了貴族們最重要的一條特權也就是在公共場合排隊的優先權,這條法規以前最能體現貴族的優越。

    何況沿襲西方制度的王室,從一千多年前,權力一向得到很大的限制,君主統治的權力來自法律,君主的意志並不具有法律的效力,這就使得其和中國的皇帝有著很大的不同。

    發展到現代,坦尼克便是君主制國家,在《自由憲章》這部國家憲法的框架下,公民權得到的體現並不遜色於一些民主國家,更同沙特等國家國王擔任首相、王儲擔任副首相,更有什麼副王儲擔任第二首相等等真正的家族統治有些完全的不同。

    但麥先生雖然來坦尼克二十多年了,顯然他還沒有適應公民社會生活的精髓,礙於身份和今天的場合,他表露的不太明顯,但那種巴結張生的意味卻也令人能感覺得十足十。

    周楠悶頭喝酒吃菜,看起來很是鬱悶,但是,他對張生的態度,卻也不像張生想像的那麼惡劣,正在麥先生敬張生酒說起近日他的四海酒樓重新裝潢,希望開張前公爵閣下能賞臉試菜時,周楠抬頭,說道:「張哥,你崩掉過多少個老緬?」

    張生微微一怔,一來沒想到他這樣稱呼自己;二來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搖搖頭,擺手道:「這也沒什麼值得誇耀的,不談這個。」

    周楠不服氣的說:「不是啊,你是真正的英雄,我不懂事得罪了你,向你道歉!」

    周恆瞥了周楠一眼,心中冷笑,自己這個堂弟其實天真的很,知道張生的一些事後又查了很多資料,還真把張生當做什麼現代大英雄了,簡直莫名其妙。

    張生笑著舉杯:「一場誤會而已,一切盡在酒裡吧。」

    看到張生又同周楠一飲而盡,麥先生笑著鼓掌,說:「公爵真是海量,就如周小弟所言,鄙人也瞭解了公爵一些往事,當世豪傑,公爵當之無愧。」

    周楠不怎麼能喝酒,一杯酒下肚,臉便有些紅,他又給自己滿了一杯,有著激動的對張生說:「張哥,你被槍擊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信不信?」

    張生點點頭:「我當然相信,你們怎麼可能事先設下槍手伏擊我呢?不過襲擊一案,因為是小弟你先動手,就算我不追究按照坦尼克法律也需對你們提起起訴,但從後果來看,我想你們應該能被輕判,你們又是外國國籍,我想最後法官會判將你們驅逐出境,最多,加幾十小時的社會服務令,你們也不用介懷。」

    周楠又和張生碰杯,將酒一飲而盡,說:「判我蹲幾個月也沒什麼,是我不是東西,張哥這樣的英雄人物我也鬼迷心竅的招惹,可不活該麼?張哥您別介意就行,我不敢說不打不相識,但是如果張哥覺得這算是認識了我的話,我可覺得挺幸運呢。」

    張生笑笑,將酒飲乾,說:「你太客氣了。」感覺的到,周楠倒不是故意示弱那般陰險,而是頗為真心實意,倒沒想到,自己的經歷對他觸動這麼大,還是他圈子太狹隘的原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1 17:13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惡果自負
     
    酒吧間,就剩下了張生和周恆兩個人,看著悠閒品紅酒的張生,周恆深深嘆口氣,說道:「現在沒有外人,我還是稱呼你聲生少吧,生少,以前我得罪過你,我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以前的誤會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現在是真心想和你交個朋友。」

    張生笑道:「言重了,我也不是只看以前的人。」

    周恆輕輕點頭,欲言又止,他可不相信張生這麼好說話,就這樣輕易把到手的籌碼放過,張生越是顯得很輕鬆,周恆越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本來投其所好為張生準備了禮物,但是又擔心張生有陷阱,將自己說的話錄了音,事情可就更麻煩了。

    「生少,去做個汗蒸?消消乏你再回家。」周恆笑著說。

    張生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汗蒸室在總統套的西南角,穿著極為輕便的汗蒸服躺在石頭上享受高溫的熱度,很快令人昏昏欲睡。

    周恆自然不是真的想同張生做什麼汗蒸,現在換過衣服後,多少有種赤誠相見的感覺,此時周恆可以確信,張生沒有機會在身上放什麼錄音設備。

    「為了感謝你,生少,我給你備了一份厚禮。」周恆說著話,將一個MP4遞給了張生。

    被周恆剛剛點開的視頻是這個MP4里唯一的文件,在視頻裡,是一副圖畫的特輯,該畫看筆法便年代久遠,惟妙惟肖的一隻麒麟獸昂首山林,狀甚逍遙。

    見張生好似不識這幅畫,周恆有些意外,隨即微笑道:「這是宋徽宗的真跡異獸圖,生少琴棋書畫都很有造詣,我附庸風雅,為生少蒐羅了這幅畫。」

    在張生手下吃了虧之後,周恆很是花時日研究了一番張生,結果他才愕然發覺,張生不但醫術了得,更是琴棋書畫都有所涉獵,他作的一幅畫還曾經拍出了很高的價錢。

    雖然這些信息彙總起來簡直太過不可思議,但周恆一再確認消息來源,這卻是真實存在的,張生就是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越瞭解張生,越覺得打動張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最後,周恆選了這副一級國寶的文物,想來張生會如獲珍寶。

    現在雖然張生表現的很平淡,周恆還是很有信心,微笑道:「畫在唐人街105號的店舖裡,您派人去就可以拿到,把這個小機器給店主人看,他就知道是您的人。您的莊園很大,收藏起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說是這麼說,周恆其實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幅畫在張生手裡的證據他會妥善的保管,以備不時之需。

    張生看著視頻,微微頷首。

    ……

    張生離開後,周恆進了休息室休息,倒了許多冰水慢慢的喝著,汗蒸後,口乾的厲害。

    休息室外,突然輕輕響起了敲門聲,負責為總統套服務的服務總管麥林女士的聲音:「先生,您在裡面嗎?」

    「在……什麼事?」躺在軟軟的躺椅上欣賞窗外坦布爾的美麗夜景,周恆不怎麼想動。

    突然,門就開了,周恆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從外面竄進來的幾條黑影按在了床上,隨即,手腕被冰涼的硬物銬住。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周恆奮力掙扎,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被人綁票,但是坦布爾這座旅遊天堂治安極好,更莫說還是繁華地帶的五星級飯店了,怎麼會遇到綁匪?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周恆大聲的問,隨即他被人抓起來站立在地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名強壯的大漢抓著他,站在他對面的一名西裝男子摸出證件給他看。

    周恆注意到了,七八名西裝革履的男女各個看起來精悍能幹,其中有黃皮膚的東方人,也有白皮膚的歐洲面孔。

    看到白人西裝男子給自己看的證件,周恆微微一怔,白人男子是坦布爾警察總署的刑警,洛克警官。

    「周恆先生,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跟一宗跨國文物走私案有關。」洛克警官面無表情的說。

    「胡說八道?張生呢?張生呢?」周恆大聲吼著,毫無疑問,又是張生搞的鬼。

    洛克警官茫然不解的問:「張生,是你的同夥嗎?」顯然,說起蘇雷諾公爵他肯定知道,但張生是誰他不太清楚。

    一名東方女性警官拿出了證件,說道:「周恆先生,我們是國際刑警組織中國中心局成員,你走私的文物已經在坦尼克警方的配合下落在了我們的手裡,幾名關鍵性證人都指證你才是幕後主使,所以,希望您能配合我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您應該聽說過吧?而且,今天我才知道您這位幕後大老闆的身份,原來,您還是一位外交官呢,您的做法,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知不知道,你再給黨給我們中國人抹黑?」

    周恆腦袋暈乎乎的,現在看,倒又不像是張生搗鬼了,不然,張生剛剛知道有那幅畫存在,怎麼能這麼快就通知國際刑警?還從國內來了警察,看起來,倒好像是國際刑警組織一直在調查這件跨國文物走私案,亦或是,自己的聯繫人早就不乾淨,進入了國際刑警的視野。

    聽自己的聯繫人說來著,最近風聲很緊,因為恐怖組織建國肆意破壞文物使得中東一帶文物走私氾濫,國際刑警組織專門成立了一支小組全球進行搜尋,並且警告全球收藏家不得收藏可疑文物,這支小組可不僅僅處理中東走私文物,中國中心局趁機發出請求,想藉機會找回一些走私失落海外的文物,所以現在這個時間段走私中國文物也很危險。

    但是對聯繫人的警告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就這麼寸,被人抓了個現行。

    這件事,如果張生參與其中,除非他從自己聯繫文物販子開始就對自己的所有行動清清楚楚,這肯定不可能,而且,如果是他策劃的,也不會他剛剛離開國際刑警就破門抓人,晚走一步他也會成為嫌疑人,這個時間可不好把握,他也不會冒這個險。

    現在,還是要先搞清楚國際刑警到底查到些什麼,又準備將自己歸類為哪一類嫌疑人,尤其是中國中心局方面,他們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背景,到時候他們怎麼處理也充滿了變數。

    周恆腦子急速的轉動,看起來,事情還有轉機,可隨即,他的心立時沉到了谷底,不管自己能不能被躲過這一劫,老太爺是肯定會知道這些事的,自己的行為,正如那位女警所說,不但帶給周家,甚至會給國家帶來巨大的恥辱,自己這一生,就算是完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周恆全身都沒了力氣,身旁亂糟糟的,他們在說什麼,在做什麼,已經全沒有干係。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