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力與技的倒影,水靈幻相
「水靈幻相能模仿任何武技，不管是天生血賦或太古神威。只要個人動作能達成的效果，它都能夠模仿。我以前不想古嵐打鬥，因為我以為靈言只有一種效果，跟他比試僅是一場『鬥嘴』。現在，銀鈴團長挖掘了一點秘密，我稍微有一點興趣了。但是，杜先生，你似乎沒有銀鈴團長那種特殊能力。哪怕你懂得斬空劍，最多也只能打成平手。」李紅鯉看到斬空劍，勉強多話了一點。
在她眼中，杜南並沒有贏過水靈幻相的條件。
只有水靈幻相無法模仿的『超凡雙生』，才可能需要自己親自動手。五輪劍是一種太古神威，很可惜，它是一種需要人為達成的武技效果。對陣水靈幻相，它沒有發揮最好的優勢，反而被完美拓印了下來。在內心，李紅鯉對洛青，葉冰華，李銀足的興趣都不大。
唯有銀鈴，她才有一點興趣。
說話間。
杜南與水人已經交手數十次。
無論快劍慢招，無論雙攻單襲，水人都能夠完美仿模出來。這不僅是一種仿模，它甚至是在學習自己的武技。幾分鐘後，杜南明白了……水靈幻相就是另一種型式的『萬魂劍』，它擁有數千數萬武藝技法。一切它對戰過的，它仿模過的，全部都學習納用了。
現在這一戰。
自己還幫它『學習』了一種未完善的斬空劍技法。
杜南不知道李紅鯉本尊有沒有共享這些技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水靈幻相已經徹底學習修成。哪怕有一天不是對戰自己，它也能夠使用未完善的斬空劍技法。對於這種『萬能拓印機』。杜南忽然來了興趣。藍帶競鬥，對手太弱並不好玩。這種對手更趣味。
收回長劍。
杜南微微活動了一下。水人猶豫一秒，也消去了兵器。
兩人赤手狂拳。
第一次轟擊。杜南一拳將水人轟飛，撞入牆中，震成蜘蛛網一般的巨大裂痕。不過，零散粉碎的水人不到一秒時間回恢原型。同樣一拳，將杜南轟飛撞牆，裂出蛛網怪痕。
同樣的拳頭。
同樣的威力。
同樣的效果……無論杜南如何進攻，水人總能夠一次後學會，並且還以顏色。更可怕的是，它不單會仿模。還會作出相應戰術，將自己的所學優化到最佳應用模式。
此時觀戰眾人傻了。
真傻了。
第一次，所有人意識到：千年族皇杜南的拳頭如此恐怖。
幾乎永不可破的競技場只有一個人破壞過，那就是五天四夜。然後，使用斬空劍的葉冰華，第二個斬破了競技場的防護牆。現在，第三人，杜南……在他的拳頭下，這一圈使用真神骸頭築造的防護牆已經穿破了數百次。變成破破爛爛的模樣。
更嚴重的，水靈幻相也同樣拳下不留情。
絕對保護觀眾們安全的防護牆，現在已經到了芨芨可危的地步，連自身都難保了。
儘管如此。觀眾們都沒有退散。
這麼精彩比賽錯過了，比扔去血池泡一年還可悲。大部分武力不高的人物甚至只是泡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根本沒想因為『小命』而避離這種危險。上一次五天四夜破牆誤殺。那些人活過來之後反而吹噓起來了，因為……他們曾經『死』在五天四夜的手中。
葉冰華那一劍也一樣。不久之後。也有一群人吹噓自己『死』在斬空劍之下。
因此。
觀眾們並不介意有人打破神骸之牆，將自己『帶入』比賽之中。
「你贏不了。」
李紅鯉看著杜南跟水人拚鬥。半勸說話：「杜先生，不用白費力氣了。水靈幻相能夠模仿任何一種武技，哪怕你的拳法再特殊，它總有痕跡可尋。只要水靈幻相懂得你就沒有機會獲勝，最多只能平手。杜先生，就此罷手好嗎？平局結束，我並不想多惹麻煩。」
李紅鯉勸說，觀眾們卻聽出一點『我不想跟你動手』的味道。
這不是『不敢』，而是『沒興趣』。
銀葉團眾人也皺了眉頭。
面對水靈幻相，她們也沒有好的辦法。唯一可能佔優的就是超凡雙生的，它不在神則之內，無法被覆制。杜哥的五輪破拳法雖是『自創』，可它源於太古神威五輪劍。原則上，它和五輪劍是一模一樣的東西。現在水靈幻相能夠模仿，也代表它還在神則之內。
觀眾們驚疑李紅鯉的能耐之時，杜南並沒有停手。
暴拳相交。
兩個身影打得越發凶狠了。
可憐的孩子……觀眾們開始同情杜南了。在大家心目中，懂得斬空劍的你確實是絕世奇才，很可惜，你遇上了水靈幻相這種更離奇的太古神威。如果換成第二個對手，也許你還能發揮一點，現在，擺明只是白廢力氣了。
此時。
杜南依然狂攻不斷，完全像一個不認輸的倔孩子。
李紅鯉皺眉了。
因為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這種狂攻勢頭沒有減慢。正常來說，在無神區域中，沒有人可以長久猛攻。於是，李紅鯉再勸一句：「水靈幻相是不會疲累的。哪怕我乏力了，睡著了，封印了，它也能夠戰鬥。杜先生，你想消耗它的能量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完全死亡，水靈幻相才會消失，否則它可以一直戰鬥到永遠。」
杜南沒有應答。
繼續狂攻。
現在，大家就看到一個死不認輸的倔孩子。
五分鐘。
十分鐘。
一個小時過去了……本來想微嘲一番的觀眾們集體啞火了。現在誰都看得出來，眼前事情絕對不正常。在無神力的諸神之塔，恢復能力再強的種族也不可能持續一個小時的狂攻。這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機械也做不到。銀鈴和古嵐打了兩天一夜，因為他們有休息的。
雖說不是停手休息。那種攻防間隙也足夠他們回覆一下。
現在不同。
杜南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手，每一拳都挾風雷之聲。每一拳都含裂天之力……這種消耗是不間竭的。
藍色皇帶。
奇蹟之人的奇蹟般比拚……此時李紅鯉和觀眾們都靜聲以待，坐看杜南能夠打到什麼程度。他們深深相信，這種暴風般狂攻是會中斷的，不可能持續太久。
然而。
兩小時，三小時，十小時……從陽日初升一直暴打星辰閃耀，杜南才緩緩停下手來。
他沒有精疲力盡的模樣。
他只在思考。
李紅鯉示止水靈幻相，不讓它打擾杜南的冥想。
幾分鐘後。
杜南再次擺開架勢，以一種模似上古陸獸的狂暴姿態舉拳相對。這時候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千年族皇試圖用一種『新拳法』鬥戰水靈幻相。李紅鯉沒有多話，也不再解釋。兩個身影撲近對戰，結果仍然是一模一樣的。哪怕杜南重新構想一種拳法，只要使用一次水靈幻相馬上就能學會，並且還以重擊。
拳來拳往，兩人完全不留情對轟。
兩個多小時後。
再一次。
杜南又停下手來，站在競技場上冥想起來。
此時連觀眾們也屏聲壓息，不去打攏這位拳法奇才。大概三五分鐘，杜南再一次擺開姿勢。這一次不再是上古陸獸的狂暴姿態。而有一種上古妖蛇般的靈動迅捷感。水靈幻相微微紋動，隨後也擺出了靈捷姿態。然後，在電光火石間二人再度戰成一團。此刻，競技場中只留下他們的殘影。無法看清動作。
拳法二度易變。
武者們集中最大注意力觀戰，觀眾們也是死死瞪著看。哪怕看不出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也不想錯過一個較技畫面。
這一次大戰不停。一直打到第二天陽日昇起。
然後。
杜南再一次陷入冥想。
此時此刻，再沒有人將杜南當成一個『死不認輸』的孩子。大家無法理解杜南的行為。但是，幾分鐘冥想就能創造一套拳法的怪胎。絕對不是一個傻瓜……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三分鐘後。
杜南的拳頭變『硬』了，剛如金鐵。
大戰水靈幻相兩小時，又再是休息冥想的程式，接下來，杜南的拳法變『柔』了，輕軟如絲，靈動如水。
然而……
無論杜南的拳法如何變化，水靈幻相都能夠完全複製學習。它不像一個仿模機器，而像是杜南的水中『倒影』，不管什麼變化，它總是『一模一樣』呈現的。
大戰……冥想……大戰……冥想……杜南每隔幾小時就創造一種新拳法，包括虎之威，鷹之銳，蛇之迅，魚之靈。甚至是花之華，藤之韌，蜂之尖，蝶之舞，石之堅，水之柔，風之滿，霧之幽。杜南擬形百獸，模學萬物，以無法想像的武學智慧創造出數百種拳法。
另一邊。
水靈幻相仍然像『倒影』一樣，將一切新拳法完美納用，返還應用。
觀眾們和李紅鯉都震驚了。
銀鈴跟古嵐打了兩天，杜南一個人跟水靈幻相奮戰了七天……他還沒有打算放棄。
這是什麼怪物！
他還在想？
「喂，各位觀眾，有誰願意借我一根棒子嗎？」。杜南忽然抬頭，朝觀眾席的武者們招手。
武者們愕異。
然後，輪化羽最快反應過來，扔出一根神器長棍，笑說：「杜先生，你打算使用兵器了？我跟你說明一下，水靈幻相也是可以幻化兵器的，任何一種兵器都行。」
「謝了。」杜南接過長棍，也不多話就揮舞一下。
對面的水靈幻相，稍一猶豫馬上變出一條水狀長棍來。如同輪化羽說的，它能夠幻化任何兵器。
「這長棍該怎麼玩呢？」杜南自語一句，觀眾們幾乎翻倒。
不知道你還敢用？
不知道你還亂來？
這是藍色皇帶競鬥好不好，它是水靈幻相好不好，按常理出牌，不要這麼任性啊渾蛋！
想了一會。
長棍化為靈蛇，直指水靈幻相。
然後是一模一樣的節奏，杜南靈蛇一般的長棍，水靈幻相完美複印了。當他再轉破岩開山的重棒之法，水靈幻相依然拓印無錯，還以顏色。觀眾們呆滯中凝望大戰，也不想用腦子猜測了。銀葉團的人，藍色皇帶的人，基本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
「斧子，誰我一把爺子。」杜南棍攻無效，又將長棍扔回給輪化羽。
說話一出。
場中多了幾十柄神器斧兵。
「外借兵器，理論上這是違規的。」皇五會長稍稍上前一步，對著觀眾們說道：「只不過，身為本場裁判長的我非常厚顏無恥地表示：本人什麼都沒有看見。」
一句話，觀眾們樂了。
皇者公會不打算干涉，李紅鯉恐怕也不會『申訴』不公正。這場競賽，依然精彩繼續。
不得不說。
杜南使用斧子的水平很菜，只是，幾個小時他已經達到『精通』的地步，半天后，他已經是宗師達人的層次了。另一邊，水靈幻相永遠是倒影一般的呈現：你菜我也菜，你牛我也牛。
「大錘。」杜南扔還神斧，一聲之後地面又多了一堆神錘。
狂錘亂戰。
又是一天一夜，然後……槍，刀，鞭，戟，環，鏜，鐮，甚至古古怪怪的無名兵器都扔入場中，任由杜南使用。大家已經不關心勝負了，只想知道千年族皇跟水靈幻相到底能打得什麼程度。這一場也是腦力與武力的比拚，杜南的『腦力』比拚水靈幻相的武力。
十六天。
沒有停竭的十六天鏖戰……終於，杜南扔下手中兵器，整個人進入蛻化昇華的狀態。
李紅鯉上前一步。
眉眼有惑，說道：「杜先生，你在拿我的水靈幻相練功，磨礪神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