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破滅天道 作者︰赤虎 (連載中)

 
東南發發發 2015-7-20 19:27: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94637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32
第九十章相由心生不靠譜

“我明白了”,蘇芷大叫起來:“我現在已經到了筑基期,靈氣量是煉氣期的一百倍,即使其余三條靈根還是煉氣期,我也可以照常使用筑基期的四系fǎ術即使其他系fǎ術比較弱,但絕對比煉氣期強。

但是修煉的時候,我可以使用冰靈根修煉方fǎ,來增加自己的修為。只要修為上去了……原來修為這個東西,其實跟靈根沒有多大的關系,跟各系fǎ術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公子,我明白了,等我回到門派里,我照舊是一個偽靈根,照舊是以偽靈根而筑基的……哦,現在我們只要想想怎么解釋筑基丹問題,就行。似乎,我們只剩下這個難題了。”

這兩個人誰都沒有想把自己的成果公布于眾這個問題,當然,如果他們將成果公布于眾,那確實造福了整個修真界,但他們……只想造福自己,而已。

“那我們就出去轉轉林子里面還有許多修士在游蕩,很多筑基修士筑基的時候,經常要多備一顆筑基丹,等他們筑基后,這枚筑基丹就沒有用了。而后他們會找機會,把這枚多余的筑基丹mài了……”蘇芷沉吟的說。

蘇芷的提議是反*打*劫,他們兩人出去,到林子里尋找其他修士,若修士不招惹他們,那么大家彼此相安♀,..無事,若反之,則反過來洗劫這些修士的儲物袋,如果能找到一枚筑基丹,他們就說:自己因為獲得了修士身上攜帶的筑基丹,因而能夠順利筑基。

當然,他們也不必得到筑基丹,只要得到幾個別派修士的儲物袋。回頭門中問起,他們就有了交待。甚至他們無須得到修士的儲物袋,只要讓修士們看到兩人在招搖就成……

商討完這些內容,蘇芷這才來得及觀察她左手里niē的木疙瘩,她舉起木疙瘩晃了晃,問云朵:“這是什么東西。竟然蘊hán如此濃郁的木靈氣,你從哪里找到的?”

云朵盯著蘇芷,慢悠悠的回答:“這應該是木靈珠,是在我蜂屋附近找到的。”

蘇芷驚愕的張大了嘴:“不會吧,公子,你運氣這么好……嗯,難道這是金翔真君遺留下的寶物?”

旋天門對外并沒有公布這次獸潮的真相,門中大多數人只知道金翔真君隕落了,有可能在附近轉世投胎。也可能奪舍他人。

他們并不知道,造成金翔真君隕落的人是多寶真人,因為多寶真人這個名頭太響亮了,一旦公布真相,有可能全修真界的修士,都過來尋找多寶真人遺留下來的寶物,或者找上旋天門尋找“真相”……

方寸山那里,應該采取了與旋天門相同的保*密措施。至今為止,沒有聽到有關多寶真人的外界傳聞。人們談起最近發生的獸潮,談起方寸山聯合其他兩大門派攻擊妖獸,也只是說三大門派在聯手消miè高階妖獸,以降低獸潮發生的危險。

金翔真君一個元嬰修士,身上攜帶的寶物也是一大筆財富。可惜,金翔真君的記憶出現了部分殘缺。云朵沒有在金翔真君的記憶里,找到他隨身儲物戒指的痕跡,金翔真君的記憶里甚至沒有儲物戒指的記憶。

不過,云朵可以肯定,這顆木靈珠不屬于金翔真君……但這事能說去嗎?說這東西不屬于金翔真君。憑什么你要這么說?

云朵只能半真半假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顆木靈珠,是我這次去揭陽鎮找到的,按理說,這么濃郁的木靈氣,怎么會沒被人發覺,好奇怪啊。”

這是真話,可是蘇芷不信。

不過蘇芷不愿意繼續追究,因為她自身懷有的秘密更多。

蘇芷搖搖頭:“據說木靈珠是云霄樹孕育的,云霄樹萬年孕育靈液,靈液十萬年凝結一顆木靈珠,這木靈珠可以催發作物,凝聚木靈氣……對于有木靈根的人來說,這顆木靈珠是無上寶物。

我之所以說這可能是金翔真君的寶物,是因為很顯然,這個樹瘤是包裹著木靈珠生長的,我猜當初是一顆木靈珠被人射入樹干中,而后,大樹繼續生長形成了這個樹瘤……如果不是金翔真君隕落前散逸出的寶物,那會是誰丟棄的呢?”

蘇芷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把樹瘤拋給了云朵,而后招呼:“我們上路吧,嗯,我也不準備打劫多少人,我們只搶東西不傷人好嗎?”

蘇芷選擇作案的場地,是附近貅鹿鎮所在的林子,貅鹿鎮屬于黃山門,因為黃山門一貫的財大氣cu,貅鹿鎮定居的百姓,受到的壓*榨并不厲害,整個貅鹿鎮,在附近百十個森林小鎮當中,反而有點中*產*階*級樂園的樣子。

貅鹿鎮坐落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

黃金山門把持貅鹿鎮約有上千年了,當初修建貅鹿鎮的時候,他們特地選擇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地型,將貅鹿鎮建設到大山北坡,面朝陰面緩坡cǎo原,而緩坡cǎo原上一望無際,一眼可以看到五十里遠。

如此一來,五十里內有人過來,貅鹿鎮的守衛馬上能察覺。于是,整個貅鹿鎮只需要防御對面一座山坡就成,后面的山坡則是陡峭的絕壁。

五十里的緩坡cǎo原可以種植多種yào材,在一片大森林里,有五十里的平原簡直是天賜寶地,因此這里的居民不靠天吃飯,他們耕種,以及種植靈yào靈cǎo。

因為黃金山門的富饒,對百姓收的稅很輕微,即使來到貅鹿鎮上,作為守護的煉氣修士們放棄了修仙希望,這些人到了貅鹿鎮,也會有足夠的富足,因此他們對于盤剝百姓并不樂衷。加上貅鹿鎮本身不靠采集而存在的,除了種植之外,他們背后那座大山,里面礦產極為豐富。所以貅鹿鎮的村民們,是森林里最幸福的一群。

一代一代,黃金山煉氣級守護抵達貅鹿鎮,他們自然將黃金山門的浮夸作風帶到了貅鹿鎮上,于是,貅鹿鎮的鎮民不管窮困與富裕。所住的房子都非常具有藝術氣氛。

由于貅鹿鎮所在的山谷易守難攻,在連續兩次獸潮當中,貅鹿鎮受到的影響都不大,因此經過千年的發展,貅鹿鎮的規模已經擴大了許多,修建的住房從半山腰一直蜿蜒到山坡底部,儼然成為一座大型的新興城市。

不過,貅鹿鎮雖然興旺,但也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比如:自半山坡一下,城墻之外的民居并沒有受到保護,敢在貅鹿鎮外居住的人,除非自信自己的武力可以戰勝妖獸偶爾的突xi……

千年以來,經過歷代守護前仆后繼的開發,整個貅鹿鎮所在的山谷都已經開發出來,于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貅鹿鎮。指的是貅鹿鎮沉重,以及鎮外大量農田、huā田。與yào田,外加不遠處的礦山。

不斷擴大的貅鹿鎮,使得整個鎮子成為liu浪修士心目中的宜居之地,因為在這里,可以隨時獲得森林里的資源,也可以就近獲得各種修煉yào材。在修煉生涯中,把這里作為一個短暫的落腳點,也不失為一種理想的選擇。

因此之故,貅鹿鎮是所有林中小鎮中,liu浪修士最多的地方。也是修士最混雜的場所,他們大半居住在陣外,鎮里的守護對他們并無約束力。而鎮里的居民則很少去附近森林,他們多數去后山挖礦,而鎮外,附近森林游蕩的基本上是散修。

抵達貅鹿鎮邊緣時,蘇芷手一晃手中出現了一副面具以及一瓶丹yào,她將面具與丹yào遞給云朵,輕聲解釋:“公子,這丹yào是千幻丹,面具是易容面具。

咱們一大一小,體型太特殊,你服下千幻丹,改變一下個頭與容貌,而后戴上面具,咱們就可以動手了。不過這種千幻丹有一個ju限,一旦使用大威力fǎ術,丹yào的效果自動破解,所以咱們……”

正說著,蘇芷敏感的聽到附近悉悉索索的動靜,她趕緊后退一步,縮到云朵身后,低眉順眼的做出一副wēn順樣。云朵則眼睛一轉,快速打開丹瓶,倒出一枚丹yào來囫圇tun下,同時,他快速把面具扣在臉上。

丹yàotun下肚子之后,云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在拉長,皮膚變得有點緊繃,但卻沒有急劇生長造成的皮膚崩裂感,與此同時,他臉上感覺到很濕潤……可惜手里面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現在的相貌。

蘇芷退到云朵身后,她并沒有閑著,她動作悄悄的,在地面上布置了一個不完整的青木shā陣,這個shā陣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而一旦她在陣眼投下那枚關鍵的靈石,整個shā陣就啟動了。

對面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小,云朵與蘇芷假意觀察附近的一棵植物,裝出一副神情專注的模樣。

貅鹿鎮因為不常有采集工作,所以附近的yàocǎo長得非常茂盛……當然,那些yàocǎo都是低階yàocǎo,真正價值高的yàocǎo,早已經被貅鹿鎮上,層出不窮的修士們采光了。

云朵悄聲問:“你覺得這棵yàocǎo,像是甘藍cǎo嗎?”

蘇芷還沒有回答,身后一個聲音幫她答復了:“沒錯,是甘藍cǎo,可惜年分不夠,這是顆當年新發芽的甘藍cǎo,yào性還沒有出來,當做平常野菜吃倒是沒問題……小朋友,你們兩個練氣士怎么來到林子里,這地方很危險啊。”

對面那人說著話,腳下連走兩步,進入青木shā陣的邊緣,這時,蘇芷手心zàng的中品靈石正要彈出,云朵快速搖搖腦袋,而后裝作被人嚇了一跳,轉身迎向了走過來的修士。

這位修士是筑基初期,這種修為與蘇芷相差無幾,而云朵的神識已經超過了筑基后期,所以他感覺附近林子里還有人,所以才暗示蘇芷裝相。

這是位中年修士,三四十歲的樣子。手腳cu大,面龐cu獷,膚色發黑如果對方不是一名修士,這副相貌可能讓云朵誤以為這是位個鐵匠,或者是個獵戶。

這人沒有穿修士的道袍,一身短衣長褲。腳上的靴子也是平常的獸皮靴,手里拿了一把類似砍菜dāo的武器cucu一看,這dāo的外形竟然十分像茍tuidāo。

云朵剛把對方打量完,緊接著,他聽到側方與背后同時出現響動他們被包圍了。

兩位后來者修為很高,直到他們接近云朵,蘇芷才發現他們的存在。蘇芷臉色一變,不管云朵的阻止,快速彈出了zàng在手中的中品靈石。只見眼前景色一變,云朵與蘇芷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一片茂密的森林。

后出現的兩個人一顯露身形,立刻毫不猶豫的撲向了云朵與蘇芷,但這兩人身子猶在半空中,面前的景象已經產生變化。

兩個人都很jing覺,腰肢一扭,身體在空中轉變了方向。落在了青木shā陣的邊緣,而最先顯露身形的。那位貌似鐵匠的修士,似乎根本不知道撤退,直接被青木shā陣籠罩在陣中。

站在陣外的兩個人,一個比較瘦小,長得面相憨厚,蒜頭鼻。瞇瞇眼,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兩條眉máo特別濃郁,嘴唇厚厚的,看起來很灑很天真在相書上。這種相貌也被標注為很灑很天真那種。

也就是這個看似憨灑的修士,他看了一樣青木shā陣,馬上指出:“不過是三品的青木shā陣,很好破解的……現在,怎么辦?趙剛陷在陣里,要不要我們把他一起干掉,少個人分配戰利品,你我可以多分一點。”

另一個個子高的修士是筑基后期修為,這個人長得風神朗俊,二三十歲的模樣,看起來就是一副神仙的招生模板,標準偶像劇里面的青春偶像。

只是他說的話同樣du辣:“一個公子哥帶一個丫鬟,你也看在眼里嗎?……嗯,非要動手的,只把陣里人都干掉,收益未免太少了。

我聽說,liu云宗中的元嬰老祖最近正在收購爐*鼎,咱們把那個公子哥俘虜了,連他的侍女一塊制住修為、封jinfǎ力,然后mài出去,你覺得怎么樣?

哦,只是這樣一來,趙剛與他們同樣在青木shā陣中。shā趙剛,留下那對男女,難度會不會高了一點?”

青木shā陣品級并不高,這個陣fǎ雖然能隔絕別人窺視的視線,但陣外的聲音卻可以毫無障礙的傳入陣中。

聽到這一番對話,有成年人身材,卻是一副兒童嗓音的云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人都說相由心生,這三個人的相貌,看起來都像好人,怎么心思那么è*du?”

蘇芷在外人面前永遠是個木訥而wēn順的侍女,她低眉順眼的回了一句:“公子,人的心思不是用相貌決定的,是由后天學xi的。相貌卻是先天的,不管后天獲得的什么心思,相貌總是不變,所以相由心生什么的,全是欺*詐啊!”

云朵點點頭,一副了然的神態:“我知道,我曾見過很多人慷慨激昂的,一副正義好男人的模樣,背地里確是無*齒*下*liu、節*操*無底線。我曾看過很多青茶綠水一付純潔像的女人,接過她們內*地*里骯*臟*不*堪……好吧,我不應該被他們的相貌欺騙了。”

早知道相面術不靠譜,神仙世界的相面術只能更加不靠譜因為這個世界里的神仙,筑基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重塑自己的相貌,而這一筑煉道基的過程,比云朵記憶里最高級的整容術還要高明。

有機會重新選擇相貌體型,神仙們自然都本著怎么好看怎么來,結果大家個個看起來風神朗俊的,背地里,誰知道誰的心思齷齪。

被陷在陣里的趙剛神情很茫然,他左右看了看,嘴里自言自語:“居然是未成形的shā陣,我之前都沒有看出來……道友,我沒有什么è意,你看,我始終站在安全線之外,就是想跟你們搭個話而已,沒必要這么打打shāshā吧?”

陣外,那位高個修士催促憨灑修士:“動手吧。”

外表憨灑的修士邁步向前,仔細的觀察起陣fǎ遺留的痕跡,這時候,蘇芷用食指悄悄tong了tong云朵的腰,輕聲說出同樣的提醒:“公子,快動手吧。”

循規蹈矩的布設陣fǎ,這種事蘇芷很在行,但如果說用發散性思維靈活“運用”陣fǎ,還要看云朵的手段。

云朵從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每當他學會一個東西,那就是真正學會了,因為他會把自己學會的內容重新分解與組合,而后拼接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內容。

云朵取出自己得到的一個靈獸環,在噬金蟻身上滴了一滴xuè,而后快速的按照自己學過的手訣,對噬金蟻進行認主儀式……這個時候,陣外的憨灑修士,已經從手中彈出石子,試探整個陣fǎ運轉的情況。

對方連續彈出六七枚石子,立刻轉身與同伴商量:“沒錯,是中規中矩的三品青木shā陣,我已經測出陣眼在哪里了,這陣fǎ并沒有發動,看來趙剛很乖巧,站在陣里一動不動的,沒有引發陣勢。

不過這也沒什么,馬上我會從陣外催動shā陣,讓陣形絞shā陣中的趙剛。等到陣勢催發兩三遍,整個陣形后繼無力的時候,咱們再出手破陣。”

云朵聽到這句話,隨手取出三塊中品靈石,連續投入陣中,這三塊中品靈石剛一落地,整個陣勢陡然變化。

緊接著,云朵取出木靈珠形成的樹瘤,輕輕的放在陣中當初之所以要布置木屬性shā陣,就是因為云朵手頭有木靈珠。

陣外的憨灑修士,剛剛彈出一枚石子引發陣勢,下一枚石子還飛行在空中,對面陣形的氣勢發生變化,這種改變就仿佛是切換幻燈片,上一刻,大家明明看的是青木shā陣,下一刻,整個陣型變的大家都不認識了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33
第九十一章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陣外的兩名修士稍稍一愣,再回神,腳下的荊棘已經快速的生長起來,并迅速蔓延到兩人身后,把兩人包裹起來。

俊朗修士大吃一驚,他腳下不敢移動半分,伸手戳了戳憨傻修士,他的食指落下去的時候,憨傻修士,彈出的下一枚石子已經投入陣形中,只見對面的陣形跳動了一下,一股濃郁的木靈氣撲面而來。

俊朗修士快速提醒:“怎么回事,荊棘已經長到我們背后了?”

憨傻修士搖了搖頭,憨憨的回答:“這已經不是青木殺陣了,據我所知,青木殺陣共有六個變化,但眼前的變化不在那六個變化之中,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俊朗修士提醒:“看看我們身后,荊棘都長到身后了,我們是不是也籠罩在陣中?”

憨傻修士歪著頭思考著,隨口回答:“按常例,陣形布置好之后,陣勢不會向外擴張,現在我們身后都長了荊棘,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這種變化不在青木殺陣的變化當中……

沒道理啊,陣勢怎能隨便擴張呢?”

就在這時,附近的荊棘仿佛有知覺一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沖兩位修士所在位置生長出新的枝條,枝條上毒刺閃動著難以形容的光澤,仿佛很垂涎這頓美味。

那位俊朗修士見到這種情況有點著急,趕緊自以為是的解釋:“會不會他們在周圍布設好了陣形,但卻沒有完成最后的陣法,所以我們看不出,就像趙小剛看不出他們布設的青木殺陣一樣。”

憨傻修士點點頭:“這有可能,這個最有可能……不過,你不用著急。這陣法終歸只青木殺陣變幻出來的,青木殺陣才是三品陣法,它不可能越級變化,所以現在的陣法,最多升高了一級,成為四級陣法而已。

哼。即使是升高一級又能怎么樣,四品陣法對我來說也不是難題……高兄,跟我一起入陣吧,只有進到陣里,我才可以想出辦法破解。”

話雖這樣說,但那位憨傻修士腳下并沒有動,而俊朗修士也非常警惕,他歪著頭看著憨傻修士,平靜的說:“陸兄。非要進陣嗎?”

憨傻修士假意惱怒,他抬起了腳,做出邁步向前的動作,而后怒氣沖沖的說:“既然高兄不愿意,那你不妨呆在原地,等我破了陣,你就安全了。”

說罷,這位外表憨傻的陸兄毫不猶豫的踏入青木殺陣中。他身后的俊朗高姓修士趕緊高喊:“陸兄,等等我。”

說罷。高姓修士猛的一跳,似乎撲向了憨傻修士背后,憨傻修士下意識的再邁前一步,一個側身,做出防范姿態,但那位高姓修士的身體在空中一個轉身。倒著向后飛去,眨眼間,飛出了荊棘叢籠罩的范圍。

什么也沒有發生!

相貌憨傻的陸姓修士沒有說錯,陣形是不能隨便擴張的。青木殺陣外的荊棘叢,不是陣形擴張而是幻形。是云朵手持木靈珠,施展了木系法術“荊棘囚籠”從而形成的。

這個法術是煉氣級法術,根本無法捕捉筑基期修士。

然而,前方的憨傻修士,卻因為高姓修士的假裝一撲,雙腳已經踏入了青木殺陣中。

這青木殺陣已經改變了,變化了的青木殺陣,不在青木殺陣的六個變化當中。它云朵自創的,這種陣法第一次出現在這個神仙世界。

云朵只是稍加變化,在這個木系法陣中添加了一些土系法術,使得陣形當中布滿了隨時可以改變位置的泥沼陷阱、流沙陷阱,以及土壘土墻,外加……一些他剛馴化的噬金蟻。從而混雜成一個靈獸殺陣。

在這個新殺陣中,青木殺陣的變化是用來迷惑人的,當人的神識與感官受到欺騙后,隱藏在陣中的靈獸就悄悄而出……

法術形成的陷阱,對于筑基期修士來說還是容易躲避的,即使在躲避的同時,不斷的有巨木撞擊,有毒荊棘枝條暗地設伏,弄的憨傻修士有點手忙腳亂,但他可以應付。

不過,在他手忙腳亂的時候,幾個噬金蟻順著他的褲腿爬上他的皮膚……這個,委實不好應付。

要知道,云朵五歲就開始琢磨如何坑妖獸,對于挖陷阱,設埋伏,這樣的手段,如今他已經爐火純情了,再加上他如今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坑一位筑基期修士,那還不簡單。

可憐陸姓修士,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結果連渣都不存在了——他身體的血肉與骨骼,全成了噬金蟻的食物。

陣勢解除了,噬金蟻已被云朵收回。此外,趙小剛還在原地,云朵沒有對他動手。

地面干干凈凈,仿佛陸姓修士沒有來過——螞蟻啃人,地面是沒有血液留下的,至于陸姓修士留下的衣服,與隨身物品,則早被蘇芷轉進儲物袋中。

戰斗結束的很快,以至于趙小剛覺得自己最后的那些話,才說完不久,眼前云開霧散。

趙小剛當然以為對方聽到自己表示沒惡意的話,這才臨時撤掉陣形,至于中間有段等待時間,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陣形布置起來很麻煩,撤除的時候同樣麻煩,都需要耗費時間來完成。

所以,陣勢一撤除,趙小剛趕緊松開了手,任手上狗腿刀墜到地面,而后一臉誠懇的表示:“真的,我真沒惡意,我只是想告訴你:貅鹿鎮的修士們,已經把鎮外五十里內范圍的靈草與妖獸清理干凈,你們如果是想采集有價值的靈草,以及捕捉妖獸,至少要到小鎮外七十里遠的地方才行。

不過,即使那么遠的地方,找到的靈藥靈草也是大家遺漏的,價值并不高——嘻嘻,貅鹿鎮上的散修很多,大家都在采集,因此除了鎮民種植的。野草什么的,根本沒留下什么好的。

哈。如果你們是要進到貅鹿鎮去休息,這個時間,也要快快去鎮子上了,因為貅鹿鎮雖然大,但住房也是很緊張的……你們知道的。最近妖獸森林里很亂,貅鹿鎮是目前唯一對散修開放的林中小鎮,附近方圓千里的散修都來這里歇腳。

所以前一陣子,鎮上不僅沒有空房間,連搭帳篷的空地都沒有,后來的散修只能出錢與凡人搭伙……”

停頓了一下,不用云朵詢問,趙小剛又繼續補充:“現在,每天來貅鹿鎮的修士也很多。鎮子上的空房間照樣很少,所以貅鹿鎮每天都要按先來后到對修士進行登記,等傍晚時分,依據空房間數量分配住宅。

哈哈,那些從貅鹿鎮出去的修士,如果日落還沒有回來,他們留下的空房間就會分配給新來的修士。不過,這也是按先來后到分配的。登記晚了,連搭帳篷的空地也沒有。

嘿嘿。你們懂的,至于那些到了夜晚,還沒有返回小鎮的修士嘛,九成以上的機會,他們再也回不到鎮子上了。”

云朵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那些修士出了鎮子。就不能保證活著回鎮子了?……這個比例每天有多少,有多少修士們無法活著回去?”

趙小剛微微一笑,回答:“每天離開小鎮的修士,大約有三成無法當天返回,這些人也許永遠回不來了。有些人是另有目的地,貅鹿鎮只是他們的臨時歇腳點。而能夠返回的修士,必定會在夜晚之前回到鎮子上。

嘿嘿,貅鹿鎮雖然安全,但鎮外一百八十余里的玉龍雪山上,最近遷移來一位六階妖獸,那些修士們垂涎六階妖獸的寶藏,聽說,這頭六階雪蟒守護的一顆雪蓮花就要開了。大家都想去采摘雪蓮棗,結果都成了雪蟒的食物。”

云朵再問:“附近除了雪蟒,還有什么?”

趙小剛言無不盡:“據貅鹿鎮八十里還有一條烏精礦,這礦藏因為就在雪蟒的眼皮底下,所以非修士無法過去采掘,而且,最近烏精礦旁來了很多新妖獸,現在即使是修士去那個礦也很危險,回來的路也不安全。

最近一段時間,鎮上為此很是損折了一些人手。”

正說著,蘇芷突然抬起眼皮,插話問:“你是體修?”

趙小剛嘿嘿笑了一下,搔了搔腦門,回答:“沒錯,我是體修,靠身體強橫硬抗野獸的攻擊,我倒是躲過了妖獸幾次截殺,不過我的一些同伴就難說了……,咦,我這次跟兩個同伴一起出來,他們應該在我身后不遠,怎么,他們還沒過來?”

云朵搖搖頭,談話至此,他已經明白,這位趙小剛不是假傻,而是真傻。后來的兩位修士,利用他的皮糙肉厚,把這人當做肉盾,放出去引誘別人的攻擊,而另外兩人則趁機在背后陰人……只是沒想到,那兩人今天遇到了一個在陰人方面的超級高手。

趙小剛的話剛剛說完,只聽嗖的一聲,俊朗的高姓修士出現了,他三步兩步邁到了趙小剛身邊,再一個大步超越了趙小剛,而后左右打量著,遲疑的問:“陸兄呢,怎么沒有看到陸兄?”

噬金蟻太罕見了,這種兇殘的螞蟻最喜歡吞噬靈物,修士的靈體與修士身上的法寶充滿靈氣,也是它們的最愛,這些螞蟻真正是吃人不吐渣,以至于地面……顯得太干凈了。

高姓修士去而復還,剛開始只是想過來看看戰況發展,等到看清云朵與蘇芷,他又心動了——因為云朵與蘇芷表現在外的修為,只是煉氣大圓滿的而已。

而一般這樣帶著侍女游玩的公子哥,都是財大氣粗之輩,打劫這樣的人,綁架拐賣的,一定很有錢途。

高姓修士最初想玩突擊,可是剛有這個打算,他心頭忽然一驚,猛然發覺對面兩個人看到筑基后期的前輩出現,一點都不顯得驚訝不膽怯,反而照常的與趙小剛繼續聊天。

這場面太詭異了……多疑的高姓修士有點遲疑。

等他再發現地面干干凈凈,一點不曾見到陸姓修士的痕跡。高姓修士就更猶豫了,他生怕云朵是什么高人子弟,身上帶著可以秒殺筑基期修士的寶物,因此他終止了偷襲。

在高姓修士看來,陸姓修士不見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這個外表憨傻、內心奸詐的家伙認出了云朵的身份。或者,云朵拿出什么重要的標志性寶物,以至于陸姓修士不敢招惹,又生怕被人記恨,所以悄無聲息的跑路了。

既然這樣,那么。實行突襲就有點不靠譜……

高姓修士四處找不見陸姓修士的蹤跡,開口第一句話是盤底:“兩位小修士看起來氣質高雅,不知是哪位高人子弟?”

沒錯,云朵還真是高人子弟,可是這個,云朵不想告訴他。

既然對方明顯帶有攻擊性意圖,而云朵與蘇芷撤除防護陣,也是為了練習一下攻擊配合,所以。云朵等對方說完,二話不說,伸手一指高姓修士。

剎那間,在高姓修士身邊,連續出現七八只由水做成的拳頭。

旁邊的趙小剛看到水幻拳出現,他心中微微一驚,一個后躍跳開,高舉雙手表示不干涉。

而高姓修士看到水系中階法術水幻拳的出現。心中卻微微一笑,說不出的鄙視:“看來。把這兩人抓去當爐鼎,這決定是對的。

對方一出手是水系中級法術,肯定是水靈根無疑……哼哼,便是水系高階法術又如何?一個練氣士而已,而且是水系練氣士!”

高姓修士一抬手,筑基期使用的火龍術在他手上成型。

火龍術繞著他身體開始盤旋。龍頭撞向了第一只水幻拳,龍尾甩動著,龍口大張咆哮著,威風凜凜,氣勢洶洶……但就在水火相撞的時候。那只水幻拳突然變了模樣,變成一只冰做的拳頭。

這只冰做的拳頭帶著徹骨的奇寒重重的砸在了龍頭上,重重的打擊使得龍頭一歪,火龍的尾巴剛剛甩了起來,正準備甩開冰拳,其它幾只水幻拳也開始變化了。

先開始是拳尖變成白色,而后冰霜快速蔓延,整個拳頭變成了晶瑩透剔的冰雕……冰拳快速移動,速度令人不暇眨眼,三兩只冰拳擊中了火龍。

火龍一聲嗚咽,火靈氣在空中飄散。

來不及施展第二個法術的高姓修士,身上挨了幾擊重重的冰幻拳,他感覺到一股奇寒重重的撞進了體內,然而,高姓修士畢竟是筑基后期修士,他身上靈氣一盤旋,中階冰系法術帶來的徹寒,在他體內消除。

緊接著,高姓修士捏了一個法訣,靈氣在經脈中運轉了起來,他準備施展中階火系法術,火象術,重創面前的兩人。

然而就在這時,他眼角瞥見一道銀線一閃,對面那個不聲不響的侍女取出來一把弓箭,快速的向他連射三箭。

高姓修士伸出食指,鼻子里哼了一聲,快速的彈向那三只箭。

他有足夠的時間彈飛三支箭,而后嘲笑對方一番,再施展法術重創對方,最后再好好羞辱這兩位俘虜,讓對方知道一下,筑基期與煉氣期之間的差距有多么大。

食指彈在箭桿上——這時云朵已縱身向高姓修士撲來。

見到這種幼稚行為,高姓修士還想鄙視一下對方,可是……忽然之間他感覺來不及了,因為他手指上傳來的力道不對——那位小侍女居然不是煉氣大圓滿,而是筑基初期!

不對,箭桿上蘊含的力道也不對。對方箭桿上蘊含的靈氣徹骨冰寒,這是……她施展了冰系法術,而后引冰作箭!

所以對方射過來的不是普通的箭,是一支冰系“法術(箭)”。

好吧,這也沒什么。筑基初期與筑基后期靈氣差別很大,即使是小的階層壁壘,期間的修為差距也如同鴻溝。

只是這樣一來,高姓修士不得不全力以赴調動渾身的靈氣去應付那三支冰箭,面對云朵的攻擊,高姓修士只能運氣在胸,指望自己身上的法衣,與彼此修為的差距,能抵消云朵的攻擊。

當云朵兩根手指點向高姓修士胸膛的時候,高姓修士腦袋微轉,這時候他居然思想跑路,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既然對方的侍女都在隱藏修為,那么,這位公子哥會不會也隱藏了修為?

這個想法頓時讓高姓修士冒出一身冷汗。

難道對方也是筑基初期?……呀,對方不會是筑基后期吧。

如果自己的猜測成真……今天,有夠倒霉的。

幸好云朵兩根手指蘊含的靈力并不深厚,然而,不過,但是,這兩根手指接近高姓修士的身體,高姓修士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仿佛就要離體而去,隨著血液的沸騰,靈氣在他的經脈中運行的越來越滯澀,而他的經脈似乎變得干枯、枯竭,如同枯枝一樣,越來越僵化。

怎么會這樣?

高姓修士從沒想到面前的敵人會讓自己殞命,他頂多只想到自己打不過就逃而已。所以只猜到了今天可能會倒霉,卻沒有猜到真正的結尾。

等這兩根手指點在他胸前,高姓修士感覺這種干枯似乎蔓延到皮膚上,渾身皮膚越來越干燥,到了最后,似乎隨著他手指微微動做,身上的皮膚與肌肉都能化成粉末,撲簌簌的往下掉落。

也就在這時,蘇芷射出的第三只冰箭到了。

第三支冰箭與云朵手指,幾乎前后腳落在高姓修士的身上,二者落點沒有時差。這時高姓修士已經感覺到經脈變得枯干滯澀,箭挨到指尖時,他的靈氣還沒有運送到指尖……

結果,他的指尖挨上這支冰箭,冰箭里蘊含著徹骨的寒氣立刻沖入高姓修士手臂里,而后快速的沿著他的經脈,流遍高姓修士的全身……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34
第九十二章咱是有底線的人

如果僅僅是這樣,高姓修士還能夠應付,因為他畢竟是筑基期修士,道基法體堅不可摧,只要給他緩一口氣的工夫,他立刻能驅轉靈氣,祛除體內的冰系法術。

然而,落在他身上的攻擊,再加上云朵的離水訣與震水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云朵這是第一次對付修士施展離水訣與震水訣。

這幾乎是他第一次與蘇芷打配合,上英鎮的戰斗是蘇芷引來潴龍,而云朵進行斬殺。唯有這次是兩人配合,卻配合的那么默契。

他的新式法術原本可以離高姓修士身體很遠就釋放,但因為蘇芷提前提醒過他,說這離水訣、震水訣什么的,結果過分兇殘,有點像魔派法術了,所以他決定把法術蘊含在兩指間,因而不發的貼身攻擊。

這次,即使兩指快接近高姓修士身體,云朵依然沒有把法術釋放出去,他甚至稍稍放緩了一下兩指前進的速度,等到蘇芷的第三只冰箭擊中高姓修士指尖,他才把離水訣與震水訣不差先后的釋放出去。

離水訣讓高姓修士體內的水分快速喪失,即使對方是筑基期修士,而且已經達到了筑基后期,初次遭遇這種聞所未聞的法術襲擊,高姓修士的道基法體一時有一點蕩漾。

等到中了冰箭之后,云朵的震水訣施展出來了。

分子間的震蕩,這個,高姓修士完全無法控制,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

冰霜的寒氣瞬間順著高姓修士的胳膊向他丹田里蔓延,因為離水訣的作用,他的經脈迅速脫水變得干枯,因此丹田里的靈氣運轉不上來,靈氣流動十分不暢——他在一瞬間被凍成冰棍。

等震水訣施展出來,高姓修士整個人體像夏日里融化的雪糕,先是從胳膊開始,由冰霜震蕩成冰霧,冰霧融化到空氣里。飄散。最后,他的身體變得一團虛無。再然后,高姓修士變得無影無蹤……

太兇殘了!

冰霜之氣抵達到哪里,震水訣粉碎到哪里。

不一會兒的功夫。原地只剩下高姓修士那一身道袍,隨身攜帶的物品像蟬蛻一樣留在原地,而高姓修士……這世上沒有高姓修士了。

蘇芷重新搭上了三支冰箭,引弓瞄上了趙小剛。

趙小剛此時已經目瞪口呆,他身在升級版的青木殺陣里。沒有看到陸姓修士的滅亡,但高姓修士一個筑基期后期的修士,就在他面前融化在陽光里,而動手的還是兩個煉氣大圓滿修士,這,太不合常理啊。

趙小剛結結巴巴的解釋:“我、跟、他不熟……別動手,這位高宜高姓修士,我是在貅鹿鎮認識的,還有一位陸姓修士也是,我們搭伴走了三天。但我們不是一伙的,只是順路同行而已。二位,有話好說,你們聽我解釋。”

云朵目光轉向了趙小剛腰間的儲物袋,而后沖趙小剛勾了勾手指——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他發現自己易容后身材雖然變了,嗓音卻沒有改變,依舊是一副童子的尖嗓門。為了不露底,云朵只好故意裝面癱裝嚴肅。

這個動作,趙小剛秒懂。妖獸森林里。修士們見面經常是彼此施展這個動作。

弱肉強食,趙小剛也無可奈何,他認命的解下腰間儲物袋,反手扔給了云朵。

蘇芷隱蔽的看了一眼云朵。責怪對方不該直接端了對方的儲物袋。她這倒不是出于好心腸,而是……筑基期修士在儲物袋上留下的封禁手段,云朵一個煉氣期修士應該無法解除,所以拿上這個儲物袋,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修為深淺。

可是,蘇芷忘了云朵是誰。

云朵最擅長打破常規。

從常規來說。云朵應該解不開這只儲物袋的封禁術,可是云朵使用震水訣,輕輕試探儲物袋上面的封禁術,隨著封禁術被震水訣震蕩的泛起波瀾,云朵一眼看出封禁靈力之間,因靈氣震蕩而呈現出的線條,這些線條就是當年刻畫封禁術是的筆觸——他強大的神識找到了一個空隙,迅速的探入儲物袋中。

這位名叫趙小剛的修士,才是真正的貧寒,他儲物袋中的東西不多,基本上與采藥術有關的物品——大量用于封存靈藥的玉盒堆砌在儲物袋中,除此之外,只有寥寥無幾的幾瓶丹藥,多數還是低級的補氣丹一類的藥品。

至于修煉法術的玉簡……趙小剛手頭的修煉典籍品級不高也不低,對方能修煉到筑基期,估計再往下就難了——玉簡里的典籍沒有能修到金丹的。

云朵收回神識,將儲物袋拋還給趙小剛,趙小剛接到儲物袋,自己倒是愣了一下。在這種絕對優勢下,對方沒有趁機打劫自己,這已經夠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他明明看到對方已經查看過儲物袋,但他留在儲物袋上的封禁術,依然保持完好無損……這簡直不可思議。

身后的蘇芷已經快速趕上云朵,她與云朵并肩一站,高姓修士遺留的法袍與身上的儲物袋,就在蘇芷腳尖了。緊接著,蘇芷一言不發蹲下身子,將高姓修士身上的法袍收藏起來。

至于高姓修士的儲物袋,上面的封禁術蘇芷打不開,好在她看見云朵剛才的動作,于是,蘇芷充滿信心的將儲物袋遞給云朵,自己則做出一副乖乖侍女狀,低眉順眼的退到了云朵的身后。

仿佛是為了證實趙小剛的猜測,云朵照舊使用震蕩術,讓儲物袋上的封禁術產生震蕩……

什么是封禁術?在云朵看來,封禁術就是用法術刻畫的符箓,用靈氣做筆畫編織成網,罩住需要封禁的東西,使得你不知道解開法術網的方式,就無法打開里面,看到的東西。

既然知道了原理,那就好針對性的尋找解決辦法——用不斷的法術震蕩來試探,震蕩的烈度維持在讓封禁網出現輕微共振,又不至于引起封禁術的法術反噬,那么,編織封禁術的法術網,就會不斷起伏。將組成網的靈氣線條呈現出來……

隨著震蕩的起伏,封禁術開始變形,并露出一個空隙,云朵這時可以扯斷線條破解封禁。但……他的神識快速探進網格中,啊,這只儲物袋里沒有筑基丹。

不過,云朵的目的不是找到筑基丹,他只需要一個打劫的幌子——不。是蘇芷需要一個打劫的幌子。

封禁術出現扭曲變形后,云朵舉輕若重的隨手在儲物袋上一抹,隨即,高姓修士設置的封禁術被解除了,這只儲物袋成了云朵的了。

從高姓修士儲物袋里摸出幾份玉簡,略一查看,云朵迅速掏出幾只空白玉簡,對這幾只玉簡進行了復制——高姓修士擅長變容術、隱匿術,這個很有用。

高姓修士比趙小剛富裕一點,儲物袋里的丹藥品質很不錯。云朵掏出幾份對自己有用的丹藥,將高姓修士儲物袋內自己用不著的丹藥,連同新復制的玉簡一同推出去,而后笑著對趙小剛說:“拿上這個,現在,我們是同謀了。”

趙小剛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但他只是稍一猶豫,他快速接受了云朵的饋贈,并知趣的回應道:“謝謝二位。這個,我不傻,那兩位跟在我背后一直意圖不善,剛才他們一前一后堵上了你們。如果你們不動手,恐怕交出儲物袋的是你們了。”

頓了頓,趙小剛解釋:“這兩位,其實有幾次也打算向我下手,只是我身無長物,只有一身皮糙肉厚的身體。我是體修。尋常的刀劍與法術傷不了我,所以他們……”

這個話題一轉,將云朵的饋贈裝入自己的儲物袋里,趙小剛一邊倒退著離開,一邊補充:“我來貅鹿鎮是為了采集一種特殊靈草,采到這種靈草我就離開……我原本打算今明兩天就與陸高兩位修士分手,如今既然這樣了,就算我們提前分手了,兩位,再見。”

趙小剛一個倒竄,身體沒入叢林中。

蘇芷在云朵身后,低眉順眼的輕聲說:“公子,這位趙小剛雖然是筑基期初期,但我努努力,也能與他打個僵持,如果公子再幫忙一下,留下他也不是問題……為什么要放他走?他看見我們動手了?”

云朵搖搖頭:“我們需要證人。”

這句話足夠了。

需要證人的是蘇芷,她需要一位目擊者指證她進行了“搶劫”,而后,蘇芷可以解釋說:筑基丹是搶來的。

蘇芷垂下了眼簾,過了一會兒,她又小聲問:“公子,那兩個儲物袋里都有什么?”

云朵隨手將高姓修士、陸姓修士的儲物袋拋給蘇芷,蘇芷檢查了一下,悄悄的將陸高姓修士兩人的儲物袋里的靈石留下四分之一,其他的,重新遞給云朵。

云朵接過儲物袋,也沒仔細看里頭的東西,隨手掛在身上。他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招呼道:“我們走吧,現在另選個地方,我們去附近躲幾天。”

蘇芷追上了云朵的腳步,低聲的碎碎念:“公子,我們已經留下了打劫的名聲,我現在也筑基了,不如我們回揭陰城吧,揭陰城的打坐靜室很好的,我們可以在那里穩定一下警戒。”

能回去嗎?

揭陰城里有元神塔,而云朵不久前吞吃了金翔真君的元神,他身上雖然有貔貅珠,可看現在的狀況,他不敢保證貔貅珠不作妖。因此,他能否瞞過元神塔,這個很不好說。

沒有把握的事情,云朵從不去嘗試。

“我們就在附近轉悠,找一些有趣的地方……啊,我在這里生活了十年,可是,每天我都是直線來往。我馬上要離開這里了,如果以后連自己的家鄉都不熟悉,這讓我很羞愧。

幸好我現在煉氣大圓滿了,憑借著一身本領,只要我不去招惹別人,想必摸清周圍的環境,不是什么大問題吧?”

蘇芷暗地里翻了一個白眼:哈哈,憑借你這一份本領,你不去招惹別人嗎?

蘇芷繼續低聲碎碎念:“公子,我還是覺得不妥,雖然留下趙小剛,可以傳出我們打劫的消息,但趙小剛看到你動手了,你施展了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法術……呀,這個趙小剛。貌似憨厚,其實薄情寡義。

大家走在一起三兩天了,多少是個相熟,他居然想也不想就斷了這份情。拿著朋友的東西轉身離開,這簡直太無情了。”

云朵微微搖頭。

好吧,不要太苛責了。蘇芷雖然嘮叨個不停,但她體現的是一種大姐姐式的關心,云朵喜歡這樣一問一答的絮絮私語。于是,他耐心的回答蘇芷。

“這位趙小剛你不用擔心,他跟我們共同分贓了,跟我們有了共同利益,維護我們的利益,就是維護他自己的利益,只要他夠聰明,回去后他會什么也不說的。

至于說到薄情,哈哈,修士們不都是這樣嗎?我抬眼望過去。只看到爾虞我詐,你搶我奪,哪里有坦誠相待,友愛互助?

這世界大家都在搶奪,搶奪有限的修仙資源;大家都在偷盜,盜取天機,盜取仁愛……趙小剛算不上好人,但也不算壞人,頂多是一個路人而已,讓我們忘了他吧。”

蘇芷眼睛轉了轉。馬上響應,繼續低聲說:“說道修仙資源,公子,岳森大陸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修仙資源。都來自妖獸森林,這里有礦藏,這里有妖獸,還有各種靈草……

既然公子不愿回揭陰城,那我們就隨便在周圍轉一轉,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看看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說著,蘇芷從懷里取出一副玉環,將這一副玉環一拆兩半,其中一半遞給云朵,而后低聲說:“公子,這是牽機環,這種環,每天可以使用三次大挪移,可以讓佩戴這環的另一半,快速挪移到對方身邊。

嗯,這個最遠可以挪移三百里,你拿著,我看你沒什么首飾……”

這是蘇芷為了防止雙方失散而使用的備用手段。

云朵什么話也沒說,立刻將這枚玉環佩戴在腰間。這枚玉環不圓不方,形狀像一個盤起來的蛇,但四個角卻是棱角,棱角是由凸出的蛇腳、蛇頭、上翹的蛇尾組成,以至于遠看像個方環。

這只牽機環的雕工很精美,玉環呈青綠色,環的正中心有一條紅線盤繞成圓,紅線雕刻成四腳蛇的脊椎骨狀。這只環佩成陰陽雌雄,拆解開來各呈一個獨立的環佩。

云朵佩戴上是陽環,蘇芷自然帶上陰環。等兩人各自佩戴牽機環后,云朵在前蘇芷在后,隨意選定一個方向,兩人溜溜達達的向森林深處走去。

當面較量,戰勝了一位筑基后期。兩人對自己建立了信心,接下來的路程,他們也不貼隱身符了,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向森林深處走去,再遇到戰況則毫不猶豫出手。

越過了距離貅鹿鎮六十里的安全線,兩個人進入到外圍的危險區。

這時,兩個人才真切的感覺到森林的混亂。

自從上次小獸潮過后,整個森林騷動不已,妖獸的搬遷始終沒有停止。一路上,兩人撞到三波搬遷的妖獸。

一波,兩人打不過,悄悄躲開了;一波,兩人斗了個平手,無奈各自向相反方向逃離,而后使用牽機環走到一起。第三波妖獸比較弱小,僅僅是一位三階妖獸(相當于筑基后期)領隊,這個妖獸成為了兩人囊中之物。

至于沿路發現的一階妖獸,如今兩人已經看不上眼了,唯有一些偏門的二階妖獸,兩人還有興趣騷擾一下……當然,敢來騷擾云朵的,基本上是受貔貅珠吸引,卻沒智慧分辨貔貅珠貪吃本性的低智商妖獸。

這一路行來,兩個人也遇到無數亂轉的零散修士,這些修士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著高階妖獸的老窩——但凡高階妖獸,都喜歡把窩安放在對自己有益的靈草附近,如今那些妖獸被迫遷移了,或者被其它妖獸殺死,但它們窩邊的靈藥卻搬不走,而這些修士尋找的就是后者。

往常,修士們要采摘這些靈藥,需要與看守靈藥的妖獸奮力搏殺一番,如今只要運氣好,就能找見沒有妖獸看守的靈藥就行。

這簡直是天降奇財。

這些碰運氣的修士們撞見云朵與蘇芷,有些修士與云朵他們保持了距離,也有的修士過來打劫,而云朵與蘇芷本著有便宜就占,沒便宜就跑的宗旨。一路就這樣打打逃逃,半個月的功夫,兩個人走到了五百里開外的摩云嶺。

站在山腳下,仰望著巨大的摩云嶺,蘇芷猶豫著是不是繼續前行,她心中計算完時間,小聲的提醒:“公子,還剩一個月時間了,咱們這就返回,路上也需要花時間,不如……”

云朵截斷蘇芷的話:“登仙會不是什么緊要事,不如我們在摩云嶺上停留三十天,剩下的十天用來趕路。”

蘇芷繼續小聲說:“公子,摩云嶺峰頭有位七階大妖獸,你看,到了這里,修士已經很少了,咱們在這里實在不安全,如果公子實在堅持的話,那公子要答應我,咱們就在山腳下扎營,絕不登山。”

云朵看了看高聳的摩云嶺,點頭漫不經心的回應:“好了好了,摩云嶺很高大,從山腳到山頂不下百里路程,咱們有足夠的地方折騰。聽我的,咱先找一個地方扎營。”

云朵所說的地方大,是以俗人目光衡量的,在凡俗人眼中,百里的山路大約要走十余天,而在仙人的眼里,百里路程也就是一炷香功夫。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37
第九十三章那份遺寶里有什么?

臨時營地選在一處巖石前方,左側有一棵高大的冷杉樹,右前方是幾株高大的寒檀木,運用巖石與樹木,云朵布置了一個四階木石殺陣。

蘇芷正在快手快腳支起帳篷,看到云朵如此熟練地布置完四階陣形,她語氣里充滿了羨慕:“公子,半個月前你還只能布置三階陣法,如今都可以布置四階陣法了,這,進步真快啊。”

學霸的世界你搞不懂。

云朵嘆了口氣,這時蘇芷遞過來一張凳子,云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右手支著下巴,嘆氣地說:“我還有十年的時間才能筑基,這漫長的十年,不學一點耗費精力的東西,怎么消磨時光啊。”

蘇芷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點什么,但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木石殺陣有一個很長的名字,聽起來很高大上,它的全稱為“乙木未石九宮大化顛倒陰陽陣”,而它其實是一個木屬性幻陣,再加土屬性陷阱組合出來的陣法,云朵不耐煩用原來的高大上名字,干脆簡單的稱之為:木石相約陣。

陣法布置好后,營地背后這塊巖石變得高大了許多,而巖石前方增加了一株株巨大的樹木,樹木上空枝條旁生導致黑影重重,隱隱透出沖天兇煞,令人十分懷疑在這片枝繁葉茂的林間隱藏著什么兇獸。

具體隱藏了什么?遠遠看去,林間的黑影又像是蜘蛛,又像是巨蛇,因為林間這個隱約的巨獸只是微微泄露了一點強者氣息,讓人摸不清深淺——在這種狀況下,一般來說,無論是人獸。都不會輕易進入這樣的險地。

在木石相約陣法的掩映下,巖石前方的空地支起了兩頂帳篷,帳篷撩起的陽簾下。蘇芷擺好了桌子,開始從儲物袋里取出了玉盒。并打開盒子拿出里面保鮮的蔬菜,施展水系法術清理蔬菜……

勞作的同時,蘇芷繼續跟云朵嘮叨:“公子,據說摩云嶺總共出產七種金屬礦,但因為這里是七階大妖獸修行的道場,所以人們每次來采礦都采的不多,生怕觸怒那頭七階妖獸……

摩云嶺的大山方圓一百里,凡俗人攀越這座大山。至少需要半個月的工夫。據說這里生活了百余種妖獸,它們都是七階大妖獸的食物或者仆人,所以,公子,在這里遇到妖獸,不要輕易出手喲。

據說摩云嶺上有三百多種藥材生長,其中五種是摩云嶺特有的,別處找不到。但因為嶺上七階大妖獸的存在,一般的修士是不敢搶奪的……

公子,在這里看到什么珍奇藥材。先忍一忍,千萬不要隨便動手啊……”

云朵這時正在記錄他走過的地形地貌——通過這次旅行,云朵終于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以及自家周圍的環境。知道這點后,云朵第一次找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位置”。

干完這件活兒,云朵閑的沒事,開始閱讀那些解*禁的多寶真人藏寶典籍。他研究封禁術快一個月了,這時他的研究已經進入了中期階段,中級的封禁術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難題,至于高階封禁術……至少需要等到他金丹期才能著手解決。

沒有足夠的修為,光有知識是不夠的。有些封禁術可以用代替法尋找小竅門,但有些東西則需要絕對的實力。沒有足夠實力撼動封禁的靈氣鎖鏈,那是萬萬不成的。

“這里風景很不錯。我們就在這兒停留幾天”,云朵放下了書。眺望著遠處的群山回答。

摩云嶺這座大山,是附近少有的高山,相對于摩云嶺來說,之前云朵遇到的山僅僅是山丘而已,那些山丘海拔都不高,山頂覆蓋著常綠灌木,云朵可以輕易攀到山頂。

但這座摩云嶺就不一樣了,僅僅一座主峰就占地一百里,要想找遍這里的溝溝坎坎,估計沒有一兩年的工夫,是根本不可能的。

云朵一路溜溜達達走到摩云嶺來,是因為貔貅珠的指引,不過,這次貔貅珠跳動的并不快,只是隱約透露出一點*而已,這*驅使著云朵走到此處。不過,云朵對得失并沒有特熱切的渴望。他只是想來這里看看,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其實這段時間,與蘇芷兩人相處,令貔貅珠跳動不已的反而是蘇芷這個人。每當蘇芷從儲物袋里取東西時,貔貅珠總要騷動一陣子。

為此,云朵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強行壓抑貔貅珠的騷動,這事做習慣了,也許讓云朵的耐受點大大提高,如今貔貅珠小小的鬧騰已經引不起云朵心情的波瀾,他已經感覺不到那股無可抑制的貪欲了。

憶起初見蘇芷的時候,云朵用讓度利益的方式,勾引蘇芷改變立場,以便日后蘇芷至少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他這一邊,不過,如今云朵已經知道蘇芷身上藏有一個比他隱藏的秘密還大的大秘密。

如此一來,兩人平等了,誰都不怕對方泄露,誰也不怕對方出賣,這倒讓兩人的相處模式稍稍有了點變化——他們之間至少不再相互提防了

蘇芷已經辟谷,她做好飯后,一頭扎進帳篷里,給自己帳篷內布置了小型聚靈陣,開始打坐調息。云朵也沒有回避,他直接從自己的儲物手鐲里取出多寶真人的蠱雕腰帶,開始研究腰帶中封禁的各種玉盒、玉柜、玉箱——這時候,只要蘇芷有心,筑基期的她就能看清云朵手中的物品。

多寶真人用在玉盒玉柜玉箱上的封禁術,估計也是從英招戒指里的玉簡上學習到的,云朵學會中期封禁術后,他的主攻目標是蠱雕腰帶中的玉盒。

鼓搗半天,第一只玉盒終于被他打開了,里面整齊的擺放著三十六枚雨過天晴色小瓷瓶,瓷瓶的木塞是用上佳的浮沉木制作。這樣保存的丹藥瓶,加上用于封禁的玉盒,估計可讓丹藥保存百余年。

云朵取出其中一只玉瓶。打開玉瓶聞了聞——金翔真君的記憶告訴他,這玉瓶里裝的是清蘊丹。

清蘊丹專治各種毒傷,*的損傷也可以用它治。只是效果要稍差些。

另外幾只玉盒,也被接連打開了。那里面分別裝的是各種丹藥,其中有名堂的丹藥有:結續丹——修真者若是在武斗中斷手斷腳,此丹可續接而不露痕跡,其效靈驗無比

培元丹——一種簡易的丹藥,對修真者的作用不大,但是若是普通人服用,其效果就如仙丹了,如果是練武之人服用效果更好。

離殞丹——粉色的靈丹。有鴿子卵大小,有一股淡淡的甜香。重傷的修真者只要還有一口氣,服用此丹可救其命,所以又有人叫“奪命丹”,意為命都可以搶回來。

中階、高階碧髓丸——給靈獸吃的丹藥,可以靈獸環內休眠的靈獸增長功力。

天靈丹——增強智力的靈丹,給凡人服用,據說笨蛋服了可以變成聰明人。

益神丹——作用同上,不過天靈丹是給凡人使用的,而益神丹中含有幽冥草成分。可以少量修補修士們損傷的元神與神識。

元鼎丹(升鼎丹):在元嬰初結時有大用,可以大幅提高修真者的真元,若在元嬰初結時。服用此丹又可快速提高元嬰增長的速度,避免走火入魔的危險。

而其中,最為珍貴的丹藥是寂滅丹、度厄丹,前者是元嬰期修士渡劫時使用的丹藥,后者是化神期修士渡劫用的寶丹,有了這兩個寶貝,在元嬰期、化神期渡劫時,相當于有兩個修真高手護持。

此外,云朵希望看到的筑基丹這里也有。在一只淡青色玉盒里封存了十六個丹瓶,每個丹瓶里有一粒筑基丹——總共十六枚筑基丹。

筑基修士進入金丹時候使用的結金丹。這里也有。只不過剩下了半盒,將近十一瓶。每瓶一枚結金丹。此外,還有金丹修士締結元嬰時必用的輔助性破障丹——培嬰丹,但這個東西和寂滅丹一樣只有一十二個丹瓶還有丹藥……

好吧,僅僅這份收藏,連云朵都打劫多寶真人的沖動,但多寶真人的收藏還不限于此,他有八個戒指,云朵只得到一個最沒用的典籍與靈偶戒指。

不過,云朵認為多寶真人不擅長收集丹藥——世上的丹藥上萬種,多寶真人只是收集了有限的幾樣……當然,云朵并不知道,多寶真人收藏丹藥的主要地方并不是蠱雕腰帶,他把最重要的丹藥都收藏在一枚戒指里,而如今這枚戒指正是方寸山主要搜尋目標。

好吧,蠱雕腰帶裝的丹藥雖然只是多寶真人眼中的“雜物”,但里面的東西對于一位普通修士來說,依然是難得的寶藏——光是培嬰丹一枚,就價值百萬……上品靈石,更不要說;里面裝的。可以用在打斗時,用來臨時補充靈氣的丹藥,蠱雕腰帶里像不要錢一樣堆積了數百只玉箱。

此外還有外形如丹藥,其實效果如同手榴彈一樣的霹靂丸數十萬顆——這數量,足夠發動一場小型戰爭了。

更恐怖的是,這些霹靂丹都是七品、八品霹靂丹,一顆八品霹靂丹打出去,足以炸平一個山峰,連元嬰修士正面遭遇這樣的霹靂丹,如果不是提前運氣防范,恐怕也要落個重傷結果。

云朵費了半天勁,只解開了大多數玉盒上的封禁術,而那些大體積的玉柜與玉箱上,施展的封禁術都是高階封禁術,云朵現階段雖然對高階封禁術很了解,但他卻沒有相應的法力施展破解術,因此只好流著口水暫時放棄。

將這條腰帶重新納入金蟬真君送的儲物鐲里,云朵有點高興又有點發愁,高興的是:有了多寶真人這個收藏,他整個修煉生涯,幾乎不缺丹藥了;

而發愁的是,多寶真人的蠱雕腰帶與英招戒指,外形什么樣子,估計人人都認識,眼看他就要返回旋天門了,這些東西該怎么藏起來?

想的頭痛也沒想出解決辦法……好吧,這個問題以后再考慮吧,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云朵以后躲著點門派里的元嬰真君。

第二天,天色微明的時候。云朵與蘇芷幾乎同時醒來。這一天,一貫待在密林里的云朵,卻是第一次站在高山上看到日出。

高山上的日出與森林里的日出截然不同。視線能看得更遠,看到的日出景象更加磅礴。

這里是妖獸森林。極目望過去,全是濃濃的綠色。綠茸茸的樹木與野草隨著地形起伏,以至于大地像起伏不定的蒼翠地毯。在地平線盡頭,太陽升起的地方,聳立著一座巍峨的雪山——那里就是傳說中的岳森大陸第一峰極天峰,據說那里從未被探索過,連元嬰修士都曾在那里失蹤過不止一人。

那里已經接近極北了,但據說極北之地植被同樣茂密。因此即使是雪山形成的銀線之中,依然夾雜著隱約的綠色……于是,綠色就從地平線近處蔓延到眼前,蔓延到身后幾千里的丘陵地帶。

在綠色地毯的映襯下,天空從淺藍逐漸過渡到深藍,而云朵也絲絲縷縷的,如同天空上的山脈,橫看成嶺縱看成峰。

陽光剛開始從極天雪峰中探出頭來,紅彤彤的讓人不敢直視。這時候,早先被印染的彤紅的云彩。如一張老照片一樣迅速褪色。在一錯神間,太陽一下子跳到空中,迸射出的光亮漂白了云朵——天空中的云朵。

地面上的云朵微微眨了眨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空中的云彩似乎都在回避太陽的光芒,原先一道道山脈似的云嶺已經改變了走勢,像是被一個頑皮孩子撕扯過一樣,變的斷斷續續絲絲縷縷。

當太陽跳出地平線的那一刻,一陣悸動從云朵身后傳來……云朵對此恍若未聞,他保持著不變的姿勢,等到太陽完全照亮了天空,這才若無其事的轉過身來。向吸引他目光的方向望去。

那個地方籠罩在云霧當中,不知道深淺。

云朵以元嬰真君的龐大神識探過去。接觸到的只是濃濃的晨霧。

這時,蘇芷已經收拾好帳篷。她看了看外圍的防護陣,歪著頭,向云朵發出詢問的目光。云朵稍稍想了想,一擺手:“只是二十塊下品靈石設置的防護陣,就不收起來了,留在這里吧,我們繼續向上。”

蘇芷咬了咬下嘴唇,垂下眼簾退到了云朵的身后。

摩云嶺上的野獸不能隨意捕獵,因此一路上山,路上遇到野獸,兩人都是躲著走。好在云朵有龐大的神識,以及取之不盡的符箓,因此兩人連續使用隱身符,走走停停的,一路摸上了半山腰。

因為無需捕獵、無需采摘靈草,因此兩人這一路的行程,倒像是純玩之旅。

摩云嶺上的風景確實不錯,尤其是這里人跡罕至,植被顯得特別茂密,許多罕見的靈草,在這里只是隨意的長著,沒有人照顧,也呈現著自己的嬌艷。

走了一陣子,蘇芷興致上來了,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留影璧,一路走一路拍攝著沿途的風景,兩人擁有超過常人的力量,以及悠長氣息,以至于到了中午,兩人都不覺得累。

一貫以來的生物鐘,已經讓云朵養成了到點吃飯的習慣,他們兩人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頭坐下,這塊石頭附近沒有高大的樹木,視野很開闊,兩人貼上隱身符,從儲物袋里拿出準備好儲存的食物,一邊品嘗著一邊欣賞著風景。

在此期間,蘇芷指點著附近的藥材,向云朵介紹著它們的習性,以及大致的時價,而云朵也不斷的從儲物袋里掏出有關靈植的典籍,對照著典籍,辨別周圍的植物。

空中傳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這是蜜蜂飛舞的聲音。

蘇芷咧開嘴啞聲笑著,她伸出指頭捅捅云朵,用目光征詢云朵的意思——傳說中,你不是擅長養殖蜜蜂嗎?你瞧,來了一窩蜜蜂,要不要我們過去看看,割一點蜜,捉幾對蜜蜂過來?

這個時候,兩人坐的巖石上,畫面非常詭異——兩人身上貼了隱身符,可是兩人的食物沒有貼隱身符,因此,那些食物都懸浮在空中,時不時的消失一部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云朵用責備的目光看了一眼蘇芷,責怪對方沒事找事,但忽然間,他腦海中記起了這群蜜蜂的由來:呀,摩云嶺上的穿云峰,這些蜜蜂起步就是三階,培養好了能夠達到六七階。

六七階蜜蜂糧出的蜜且不說有多么珍貴,光說這些蜜蜂所具備的戰斗性,已經非常恐怖了。而如今他有了海量的碧髓丹,正好可以大量飼養這種低等動物。

想到這里,云朵趕緊取出幾顆碧髓丹,將自己靈獸環中的噬金蟻、新綠煌蜂、玉姬蜂喂養了一下,鬼面蜘蛛見不得光,云朵便將十余顆碧髓丹扔進鬼面蜘蛛所在的靈獸環里。任它自己食用……至于那只小獅子狗,它被丟在父親云老三那兒,暫時就不喂了。

轉頭一看,云朵發覺蘇芷也在用碧髓丹喂養自己的大晶蟻……這貨的碧髓丹是哪來的?

穿云峰生長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山上,這個高度剛好處于逆溫層,因此,生長的多是一些類似熱帶的植物,而四千米往上的地帶,高空中常年罡風猛烈。

穿云峰在這樣的環境里,也能照常采蜜,只要馴化好了,它們可以輕易穿透金丹修士與元嬰修士發出來的拳風與劍風、掌風,如果在攻擊時再配上噬金蟻吞噬精鐵的性能,估計,今后連元嬰真人見了云朵也要躲著走。

這次在揭陰城,云朵還采購了幾套養蜂人穿戴的衣帽。他想了想,立刻沖蘇芷勾了勾手指頭,兩人快速將空中飛舞的食物藏進儲物袋里,而后尾隨著那些蜜蜂,向它們的老窩摸去……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38
第九十四章貔貅帶來的幸運

蜜蜂也有自己的語言,它們的語言是在空中飛舞阿拉伯數字(印度數字)“8”字形,不同的“8”字代表不同的意義——云朵早已知道,這世界的蜜蜂語言跟他所在的世界一樣,擁有完全相同的動物語言。

此刻他有了元嬰真人龐大的神識,更能看清蜜蜂在空中留下的軌跡。

一路追蹤的這窩穿云峰,鴕鳥蛋大的蜂巢搭建在一顆向陽的巨樹旁,兩個人摸到了巨樹旁,云朵快的在周圍布下了一個隱匿陣,而后一翻手,取出那套特制的采蜜服裝與衣帽,不用設備輔助,他靈巧的順著樹干,爬到蜂窩旁。

這時的蜂窩很繁忙。

蜜蜂進進出出的,以至于蜂窩附近形成一團由蜜蜂形成的烏云,但云朵現在已經是練氣士了,他對付蜜蜂已經有足夠的經驗,以及修為水準。

先把神識探進自己的儲物袋里,摸出幾根特制的線香,線香一離開儲物袋,云朵便立刻用火系法術點燃線香,而后將線香插在蜂巢附近。

三十六根線香出類似臭雞蛋的味道,它們在蜂巢附近組成了一個顛倒三元陣,線香凝聚的煙霧,熏得蜜蜂竭力想逃離,可是,這棵大樹都籠罩在云朵布置的陣法下,那些蜜蜂飛不出隱秘陣。

于是,不一會兒的功夫,蜜蜂都被煙霧熏昏,品級高的蜜蜂即使沒有昏過去,也顯得奄奄的,一動不動的趴在樹干上,而地面上,更是掉落了一層穿云峰。

云朵的神識探入蜂巢內,他覺這是一個新分出來的蜂巢,巢內蜜室儲藏的蜂蜜不多。母蜂還顯得很幼小,僅僅是三階出頭的樣子,釀出的蜂王漿也不多。

云朵的神識沒有驚動蜂巢內的蜂王,他弄清蜜室的位置后,快的在蜂巢里戳了一個眼,而后用丹瓶接在洞眼下方。估摸著,接走蜂巢內三分之一蜂蜜后,他立刻施展了一個土系法術,將剛鑿出來的洞眼堵上。

在蜂巢里的另一個位置開了一個眼,取出六對蜂蛹,再偷了一點點蜂王漿,云朵快掐滅了三十六支線香,而后撤出了陣法,溜下樹去。

撤出了外面的防護陣。云朵招呼蘇芷偷偷溜走……沒有蜜蜂覺蜂巢被竊,云朵深藏功與名。

這次云朵逃走的路線,就是吸引貔貅珠悸動的那個方位,他假意慌慌張張躲避蜂蜜的追蹤,領著蘇芷一頭撞進目標所在,這才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

蘇芷沒有問云朵的收獲,她皺著眉頭打量著周圍,看到云朵從靈獸環里取出蜂蛹端詳。而后以熟練的手法,給幾只蜂蛹喂了蜂王漿……她眉頭皺得很緊。

等云朵重新把蜂蛹收回靈獸環里。蘇芷這才慢慢的說:“公子,我們恐怕闖入一個天然迷幻陣中了。”

云朵身子跳起來半截,立刻剎住了沖動,接下來,他慢慢的直起身子,小心地打量著左右。

這是一個由巖石峭壁與樹木形成的自然盆地……不。甚至算不上盆地,只是一個直徑三公里的小型凹坑而已。

凹坑內的樹木非常茂密,枝條密密匝匝的,似乎連兔子都鉆不進縫隙去。而枝條的邊緣,則是巖石形成的一圈壁立石脊。以至于看起來,兩人似乎陷入澡盆里。

眼下,兩人正站立的凹坑邊緣,距兩人百米外是一圈樹木,兩人身邊只生長著小草與低矮的灌木。百米外那一圈樹木長的很齊整,幾乎是用樹干圍成圓溜溜一圈圍墻,將中央之地圍攏,使得云朵看不清樹墻里面有什么。這一圈樹木長得十分……充滿十足的人工雕琢味道。

這圈樹墻邊還長著一種藤狀植物,這些樹藤開著花外形像葫蘆——花朵是紫黑色的,直接張在葉枝上,花萼圍繞著葉枝形成葫蘆口。

看這種花的外形,云朵差點脫口說出“豬籠草”,可是這種花的外形并不是豬籠草的鐘狀,整體更像是一個掐腰葫蘆——動畫片中太上老君用的那種掐腰葫蘆。

蘇芷輕聲解釋:“這是三階妖植地籠草,葫蘆狀的花瓶里裝的毒液,可以腐蝕五六階妖獸的皮膚——這么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地籠草,我不知道是真是幻。”

云朵還在觀察周圍,臉上恰如其分的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蘇芷繼續低聲解釋:“這里應該是自然形成的天然陣法,因為沒有人為的痕跡,所以我們感覺不到靈氣波動,可是一旦我們移動一步,整個幻陣馬上會動起來。”

云朵慢慢的說:“天生一物,必有克星,你知道地籠草的克星是什么嗎?”

蘇芷莞爾一笑:“‘天生一物,必有克星’我不懂,不過,草長出來,總有動物吃,這個我懂——公子還記得揭陰城內,向外出租的角馬(麟獸)嗎……對,角馬不畏地籠草的毒性,喜歡以地籠草為食物。

據說,地籠草還可以幫助角馬進階,進階后的角馬,體表鱗甲更加堅硬,可以抗得住斧鑿刀砍,而且耐力更持久,且從此不畏劇毒……”

云朵想了想:“我們割一些地籠草回去怎么樣?”

蘇芷搖搖頭:“地籠草的花朵是沒有封口的花瓶,無論你怎么放至,難免灑出里面的毒液,而那些毒液可以腐蝕儲存丹藥的玉盒,我不記得有什么東西可以保存地籠草的毒液,除非你把角馬遷到地籠草的跟前,讓角馬直接吞吃才行。”

云朵眼前一亮:“里面的毒液,居然連裝靈草的玉盒都能腐蝕呀……這不是破解玉簡封禁術的最好作弊手段?”

蘇芷噎了一下,但馬上她一凝,回答:“沒錯呀,我怎么沒想到,妖獸身上的鱗甲之所以特別堅硬,是因為他們身上的獸紋其實就是一種天然符箓。地籠草上面的毒液,可以無聲無息的融化妖獸的皮膚。自然可以將各種玉盒上的各種封禁術輕輕融化……”

地籠草能腐蝕妖獸的皮膚,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植物消化液,這種消化液可以把妖獸的皮膚,分解成地籠草所能消化的營養物質,這也是物競天擇的結果。

此前從來沒有人想到,人們可以利用它的腐蝕效果。腐蝕各種封禁術——如果云朵猜測的正確的話,這玩意簡直是撬門溜鎖的最佳工具。

想到就做,云朵隨手施展一個冰系法術,一只水幻拳從他身前冒出,等拳頭撲到地籠草草叢邊時,水幻拳陡然化作一只冰掌,冰掌張開五指,輕柔的捏下一個地籠草花骨朵。

緊接著,云朵隨手一揮。這朵冰凍的地籠草,被云朵送進金蟬真君送的儲物鐲內,并穿入里面的蠱雕腰帶中。冰凍毒液涂抹在一只玉柜上,過了片刻,云朵撤除毒液上的冰系法術,毒液隨即開始融化。

在毒液向下流淌的過程中,玉柜表面被腐蝕出一道道深溝,篆刻在表面上的封禁術變得支離破碎。

懂了。這東西仿佛“王酸”,可以腐蝕大多數器具。但同樣的。酸液中的鹽酸也是消化液之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胃酸。地籠草用植物性酸液做消化酶,而這個東西的腐蝕性,堪比云朵記憶中的“王酸”。

“怎么樣?”,蘇芷小心的問:“是幻覺嗎?”

“應該不是幻覺,我的儲物手鐲有放慢時間的作用。如果是幻覺,它不可能被時間法術感染——現在那些毒液,在我的儲物鐲里腐蝕了一個高階封禁術。”

蘇芷腦袋一轉,立刻推敲出原因,她沒有想到。被放入毒液腐蝕的是多寶真人的遺寶,只以為云朵破解的是金蟬真君封禁的什么東西,趕緊提醒:“公子,很多東西有修為限制的,真君當初封禁了什么,想必是想讓你修為夠了才去學習……”

云朵擺了擺手,一副很專注的神情——他在用毒液試驗各種封禁術。

沒一會兒的工夫,大多數玉柜上的封禁術都被腐蝕,唯有一個藍色的琉璃灑金瓶,這東西上面的封禁術恰好不能被毒液腐蝕。

估計多寶真人也是一個喜歡打破常規的人,這個琉璃金瓶也必然是一種空間儲物裝置,偏偏這東西卻能放進蠱雕腰帶中。

云朵雖然用毒液無法腐蝕上面的封禁術,但他手中還有多寶真人留下的海量典籍。

在戒指里翻弄了一下,找出書籍找出多寶真人曾使用的手法,即使修為不夠,云朵有的是投機取巧的方法,他用了一顆極品靈石作為震蕩晶核,震松了琉璃玉瓶上的封禁……而后他好奇地現,琉璃玉瓶里裝的居然是一種白色的液體狀東西,有點甜有點粘稠,像是蜂蜜。

好吧,這種蜂蜜云朵還不認識,但多寶真人收藏的圖書都在,他以后可以慢慢學習,而他不認識的東西,同樣意味著金翔真君不認識,那么這種東西必定很罕見也很珍稀。

明白了這點之后,云朵馬上重新對琉璃玉瓶使用了封禁術。

當然,他使用的當然是中級封印術,由于他的煉氣期修為限制,他勉強能使用中階封禁術。

然后他又在多寶真人的收藏里,翻出沒有用過的六只同性質的琉璃灑金瓶,用冰系法術將地籠草的花朵逐一摘下來,通通放到琉璃玉瓶里。

僅僅一只琉璃玉瓶,就仿佛永遠填不滿一樣,把云朵能找到的所有地籠草花朵,都裝入瓶中。這些花朵都被云朵用冰系法術凍結,等整只琉璃玉瓶封禁起來后,被凍結的地籠草花朵,將繼續在玉瓶中保持冰凍的狀態……

采摘地籠草幾乎用了一個下午的功夫,等所有的地籠草采摘完畢,暮色已經來臨了。

蘇芷一直冷眼旁觀云朵的采摘工作,隨時做好了反擊什么的準備,但等到采摘完畢,周圍的叢林沒有動靜,沒有野獸沒有妖植襲擊。

“奇怪,沒聽說過扎堆生長的、密密麻麻的地籠草,居然不是幻覺?”蘇芷看了看周圍,驚訝的說。稍停,她又呢喃:“公子,這從地籠草綿延十余里成為環性墻,后面似乎是一些毒刺荊棘……

公子。現在天色晚了,周圍沒有扎營的地方,不如我們努力向前,開辟出一個宿營地。”

停了一下,蘇芷提醒:“公子,如果我們兩個失散了。記得使用牽機環啊。”

云朵點點頭,他隨手一揮,三頭火狼接二連三的從他手心跳了出來,火狼一個躍到了地面,迅長大,變成通常狼體的大小,而后,這三頭火狼義無反顧的沖向面前的地籠草。

蘇芷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好奇:呀。公子明明是水系天靈根,怎么突然施展出火系法術,而且這火系法術看起來比我施展的還要純熟。

火狼術是火系中階法術,貌似筑基期才能施展。

三頭火狼撞上了地籠草,受到攻擊的地籠草陡然驚醒,展現出三階妖植的威力,它們陡然豎起枝條……接下來沒動靜了。

原本地籠草豎起枝條后,千萬朵花將噴射而出。厚厚的埋葬三頭火狼,可是。云朵施展的是冰系法術去采摘花朵……幾乎把花朵采光了。

植物遇到冰系法術,常常會不自覺的陷入冬眠狀態。

偏偏云朵身上的靈氣,又經過貔貅珠過濾了一下,妖植再厲害,遇到貔貅這樣光吃不拉的混蛋,也是唯恐驚動了對方。以免引起了對方的貪欲,所以,在物競天擇的狀況下,妖獸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花朵已經被摘除。

因此當它們激怒的時候,當它們需要噴射花朵的時候。卻現自己無花可噴了,它們像一個扒光衣服的少女一樣立在寒風中。

高手過招,先機只是在一瞬間,它們產生應對錯誤,還來不及變招數,三頭火狼燃燒著的身軀已經躥入樹叢中。

頓時,密不透風的花叢被燒出三個火狼身軀大小的洞穴,這個洞穴隨著三頭火狼的奔馳,快串成一條通道。

蘇芷的動作并不慢,看到三頭火狼撞出通道來,她隨手一招,弓箭出現在她左手里,右手搭上三支冰箭,冰箭接二連三的射出去,尾隨著火狼撞向了前方的荊棘叢……

這是一個天然陣勢,所謂的天然陣勢,就是利用地形限制,加上妖植本身的特性,增加闖入者破解的難度。

這樣的天然陣勢,無可避免的擁有天然陣法的唯一弊病——只會被動防御,無法主動攻擊。

而貔貅珠的貪婪,使它可以看破一切籠罩在寶物上的偽裝。

多寶真人多年來,手持貔貅珠搜刮了無數寶物,現在的云朵,吞下了貔貅珠,身上已經帶著某些妖獸貔貅的氣息。

幻境迷惑不了他,大多數低階妖獸與妖物,會自覺的不去招惹他。

結果,他如同多寶真人往常尋寶一樣,無論多么艱難的迷幻陣勢,總是能讓他化險為夷如履平地的闖到寶物身邊。

平地正中心是個圓形的凹陷,這凹陷如同一個水池,里面充滿液態狀的靈氣,如此濃郁的靈氣,卻沒有一點的外泄,即使云朵與蘇芷闖到距離池子一步之遙的距離,依然沒有感覺到靈氣的充沛。

這個靈氣池所在天空,已被各種植物完全屏蔽住,枝條長得密密麻麻的,形成一個綠色的穹頂,而枝葉的縫隙難以想象的小,大約只能夠透過幾只蜜蜂,連小鳥都無法鉆入,以至于這里一片幽靜,完全的寂靜,以至于呼吸聲都是那么響亮。

幸好陽光還可以順利透過枝條縫隙照進來,使得穹頂內不特別幽暗。

這座靈氣池周圍,充滿了人工痕跡,活像是人工洗澡池——池子邊緣一圈,整齊的鑲嵌著靛藍色青金石,這些青金石大小如一,鑲嵌的嚴絲合縫,圍成一個規整的圓形。

青金石外緣的地面非常肥沃,腐殖土呈現出深褐色,腳踩上去非常松軟,而池子正中的靈氣則是類似牛奶般的乳液。

站在池子邊,將食指探進池子里,感覺到池子里的靈氣非常溫潤,絲絲的靈氣如同水一樣鉆入人的皮膚,但也只有探入靈氣液的部分指頭,才能感覺到這種靈氣的滋潤,手指其他部位、手掌并沒有察覺靈氣異樣。

周圍的空氣也完全跟正常空氣一樣,靈氣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蘇芷反復伸著幾個指頭,進去試驗靈氣,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望向云朵:“公子,我想跳進去,我筑基以后,境界沒有穩定,難得有這個機會,且容我進去打坐片刻。”

云朵腦海里這時已經跳出了一個詞——仙元陣。

這個記憶來自金翔真君,據說這個仙元陣是十大寶物里,排名第十位的寶物,而它之所以排名這么低,僅僅因為它只是一種輔助性寶物。

據說,仙元陣是聚靈陣的頂級形態,據說即使飛升到了仙界,這個東西還可以照常使用,最終幫仙人凝聚仙元,故此得名仙元陣。

這東西的奇怪之處還在于:它可以凝聚出越頂級聚靈陣千余倍、萬余倍的靈氣,可是距離仙元陣一步之遙,你就感覺不到它凝聚的靈氣。甚至,仙元陣周圍的環境,也沒有什么改變。

于是,隨身帶上這個仙元陣,哪怕你在客棧里打坐調息,隔壁人也感覺不到異常——這就等于說:隨身攜帶仙元陣,走遍天下都不怕。

但這個法寶終究是輔助性法寶,無論仙元陣凝聚多么濃烈的靈氣,修為的高低終究要看個人修煉的結果,因此這法寶只在十大寶物中排名第十——它可以幫助人修煉,但結果如何,要看個人努力的水品。

仙元陣還有一個毛病,使用它的時候,要將陣盤放在泥土上,有了泥土接觸,仙元陣自動形成了一個類似游泳池式的圓池,打坐的人可以像洗澡一樣跳進池子里。

等到使用完成,招手收回仙元陣,地面就恢復正常,一點也看不出曾經挖了一個坑,曾經有比聚靈陣越千倍萬倍的靈氣凝聚于此……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39
第九十五章總要求別人向前看的爺爺

蘇芷不認識這個東西,說實話她心中很納悶,如此濃郁的一汪靈氣泉,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周圍沒有什么厲害的妖獸守護,只有些不成器的妖植,地籠草勉強算,但兩個人也沒費多大力就闖入到這里。…,

如此,這份收益未免太輕而易舉,被天上掉餡餅砸的有一點暈的蘇芷,不禁懷疑眼前景象的真實性,她悄悄使勁,用各種手段試探,想查看自己看到的這些景象是不是來自與幻境——她不知道,對于貔貅來說:尋寶,就是這么簡單。

罷罷罷,這汪靈氣泉實在太誘人了,即使眼前是幻境,蘇芷也禁不住眼前的誘惑,爭得云朵的同意后,她迫不及待的跳進靈泉當中。

雙腳剛剛落到實地,蘇芷有點后悔了,這時她總算明白,自己跳到了一個法器上,腳下的地面深深淺淺的溝壑,分明是法器上面刻畫的道紋……

隨著蘇芷的站直立正,靈氣坑的深淺自動調整著,保證蘇芷頭頂剛好沒在靈氣泉下。

站在靈氣泉坑邊的云朵不用跳下去,因為他還需要等十年時間才能筑基,現在他的修為夠了,相關知識卻不夠,他打算用十年的時間充實自己,掌握各種修真知識,所以,他只站在坑邊,目睹蘇芷進入五心向天的打坐狀態。

想了想,他默默掏出靈石,在周邊布置著隱匿陣……云朵并不知道,此刻他身體內的貔貅珠已開始逐步覺醒,貔貅占寶,旁人(獸)不敢覬覦,附近的妖植只能干看著咽吐沫。而貔貅珠善于隱藏的特性,又瞞住了附近強大的妖獸,所以他根本不用布置隱匿陣。

不過,云朵自己不知道,他又不能哪這事出去問人,所以他只能按一向的習慣使然。小心布置好隱匿陣后……

最后,走到靈氣坑另一邊,翻手掏出書簡來,閱讀著書簡里的知識……很奇怪,貔貅珠如今在他體內溫順了很多,之前,貔貅珠也只是朋友式的向他指明前進的方向,并沒有用貪婪的**支配云朵。

而此刻真正來到寶物身邊,貔貅珠反而平靜如水……貔貅珠已經霸占了寶物。心情當然要平靜如水了。

想來也可以理解,如果貔貅珠時刻用不可遏制的貪欲支配操縱它的主人,那么多寶真人就沒那個恒心隱藏起來,并躲過泰岳門十余年的追捕。因為不可抑制的貪欲會讓多寶真人頭腦不清楚,會讓他自覺自愿的四處尋找寶藏,妄圖占有更多……

蘇芷的打坐持續了二十天。

一般筑基期修士穩定境界,需要花小半年功夫,蘇芷用二十天穩定了境界。甚至試著沖擊了筑基中期壁壘,她感覺到如今的中期壁壘已經薄如紙。只要他想,就可以一舉踏入筑基中期了,然而……蘇芷不敢。

蘇芷是四靈根,這趟出來,她能夠筑基已經可以稱之為門派中的奇跡,如果再一舉進入筑基中期。門派中人恐怕都要懷疑一下,沒準以為她獲得了天才地寶,沒準以為她擁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接下來,她會遇到什么樣的逼迫,可想而知。

別以為鳶蘿谷有一位最接近元嬰后期的金蟬真君。谷里的修士們就可以耀武揚威。金蟬真君是女修士,女修士本來就受到歧視,所以金瓶真君才要與金蟬結伴而居,如今金蟬進入閉關狀態,誰還會為他們撐腰?

指望金瓶真君的幫助嗎?當然,金瓶真君肯定會撐腰的,然而,金瓶真君只是元嬰初期,而且她是女性,門中有些勢力,金瓶真君真心惹不起。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這筑基中期壁壘還是不要跨過去為好,低調才是王道啊。

從打坐狀態清醒,蘇芷一躍跳出了池子,這是的蘇芷已經不像初到揭陰城那樣瘦小枯干,她整個人變得珠潤玉圓,胸挺臀翹,長長的腿,一派青春少女模樣。

繞著靈氣池轉了兩圈,蘇芷抬起眼來,目如閃電的看了一眼云朵……發覺云朵還是老樣子,一副不慌不亂的樣子。

蘇芷垂下眼簾,恭敬地屈了一下膝,低聲問:“公子,我們來這里,恐怕不是隨意撞到的吧?”

云朵眼皮都沒抬,他把手里的玉簡收進手鐲里,而后繞著靈氣池盤旋,開始尋找收取仙元陣的手法。

蘇芷自然也不指望云朵回答,她只是垂下眼簾,自言自語的嘟囔:“這東西怎么會掉在這里,看周圍樹木生長的個樣子,這東西丟在這里怕有上百年了,怎么,怎么沒有一個妖獸發覺……”

話說到這里,只見云朵一揮手,地面的靈泉瞬間消失——這種消失不是因為靈泉有了靈性,而自動遁走,分明是被云朵收取,而后消失在云朵的儲物手鐲里。

這樣也行?

云朵拍拍手,用小孩子的口氣散漫的回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反正這東西現在到了我們手里……走吧,我們現在出山,等我們回到揭陽鎮,大約登仙會也該召開了。

蘇芷捂住嘴,偷笑了一下,是呀,不管這東西有主沒主,如今到了自家公子手里,自然越快的離開作案現場越好。

于是兩人二話不說,快速的逃離這片林子,一路上蘇芷都在不停的回望,心里還直納悶,怎么這樣珍貴的寶物居然沒有強大的妖獸看護,怎么兩人得到這東西如此輕而易舉,如此簡單……

當然,蘇芷并不知道,這東西在天下十大寶器中能排名第十。而得到這東西的云朵也不知道,其實多寶真人自己曾搜羅齊天下十大寶物中的四樣,而滅神梭則是排名第二的寶物。

因為登仙會的召開,揭陽小鎮變得非常熱鬧。旋天門今年已經決定,不在揭陰城附近招收門徒,因此揭陰城下轄愛的三個林中小鎮,就成了各大仙門公共招生地點。總計有十多個二流三流門派,來附近招攬門徒。

當然,他們的真實目的也不是來鎮子上招收門徒,而是準備就近觀察妖獸森林中的異動。

時隔幾個月,由方寸山、化生寺,以及丹霞宗與妖獸之間的拼斗越來越激烈。以方寸山為首的三大門派斬殺了一位七階妖獸,重創了兩位八階妖獸,在他們圍堵上另一位八階妖獸的時候,也遭到了妖獸的逆襲,三大門派因此隕落了兩位元嬰修士。

這個結果徹底激怒了三大門派,如今三大門派緊鑼密鼓的調兵遣將,而妖獸森林的水澤鎮方向,已經沒有修士敢過去探路,水澤鎮里的凡人千方百計的尋找門路紛紛出逃。

而妖獸的報復使得巨野城管轄的四個林中小鎮。如今僅剩水澤鎮還幸存,其余的三個林中小鎮,已經被妖獸攻陷。

據說,水澤鎮之所以沒有陷落,是因為這鎮子是三大門派的重點防御區……好吧,羅維真君當初就是在水澤鎮附近隕落的,這個地方也是三大門派重點防御區域,因此水澤鎮保留下來。但所有的勞作都中斷了。

與水澤鎮的戰火紛飛相比較,揭陽鎮畢竟讓旋天門防守下來。反而因為妖獸的攻擊火力都撲向了水澤鎮,由貅鹿鎮至揭陽鎮一線顯得很平和。居民的勞作幾乎沒受影響……當然了,這幾個鎮子遭受的小規模騷動比平常頻率高了一點。

不過,這種狀況,小鎮直轄管理的門派還能應付,因此原本計劃去水澤鎮附近招收門徒的二流三流門派。也開始轉戰揭陽鎮、上英鎮、平樂鎮。

仙人來的多了,為仙人服務的小鎮居民獲得的打賞也多了。由此引發的仙人與凡人之間的沖突也增多了不少,不過由于旋天門在這里增加了力量,鎮上的第一守護第四守護還是筑基修士。此外,還有幾位金丹期坐鎮揭陰城。因此即使這里有沖突。也控制了沖突烈度。過來的各大門派仙使,都盡量控制自己不踩上旋天門的底線。

在這種情況下,筑基成功的蘇芷來到揭陽鎮上,立刻受到了碧洳的熱烈歡迎——因為這意味著,小鎮的絕對武力又增強了很多。而且這次回來,云朵外表呈現的修為又增高了一層,如今顯示出的修為是練氣七層了。

這種修為水準已經踏入了煉氣后期,剩下的就是打磨自己,以及學習足夠的知識,以便到年齡筑基。這種修為進步的速度,也徹底征服了周仙師(赤心)與吳仙師(赤旺)。

在仙師府做個登記,讓后者負責把自己安全返回的消息通知揭陰城,事后拒絕了碧洳邀請蘇芷云朵入住他仙師府邸的要求——她不用解釋,因為云朵要回自己父親的家。

碧洳多少知道一點門派內幕,看著蘇芷低眉順眼的跟在云朵身后離開,他苦笑了一下,啞然返回自己府邸中。

別派人員不知道旋天門的底細,揭陽鎮突然增加了一位旋天門筑基修士,又加上一位煉氣后期的修士,過來選徒的仙使很自覺的低調了很多,當晚,連廣場中心的小酒館,夜里的喧鬧都低啞了很多。

多日未歸,籠罩在云老三家周圍的防護陣依然沒有消散,看狀況,這段時間里,防護陣內沒有出入的痕跡。

云朵放心的打開防護陣,屋里面的云老三正坐在院落一角,背靠墻壁鞣制潴龍獸獸皮,他的動作很笨拙,而院墻上則釘滿了大量不成功作品……

云朵一眼掃過墻上那些不成功作品,他微笑了一下,隨即取出來一副玉簡,手捏法訣從玉簡中提取相關知識,隨手一彈,一段光華注入云老三眉心。

這個灌入記憶法術實際上是筑基中期才能使用的法術,但云朵施展的舉輕若重。

跟在云朵身邊的蘇芷,如今即使遇到再奇怪的事情,也是眉眼不抬的默不作聲,她腳下毫不停頓的走向了廚房,而后使用水系功法清洗廚房的灶臺,從儲物袋里源源不斷的取出各種妖獸肉。

不一會兒,這些食物塞滿了廚房的盆盆罐罐。

這時,云老三正在閉目消化云朵彈入腦海中的那段知識。這段知識是關于獸皮鞣制的技術的,因為云老三不識字,所以云朵選的這段知識也不用文字表述,是由一段段影像組成。

鞣制獸皮所有的步驟,通過具體操作的影像而展現出來,用凡人能接受的正常速度……放入這段影像。前后至少要花一個小時的時間。

一個小時后,蘇芷已經烹飪出一桌子菜,她炒制了四葷四素,外加兩個涼菜。同時,靈谷磨成面粉,制作出的烤餅也做的很松軟。

蘇芷又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壇靈酒,再取出一副上好瓷酒具——只有一只酒杯,給這只酒杯斟滿了酒,將小酒潭放在了酒杯邊。蘇芷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堂屋門口,悄悄的用仙人之間的神識傳音,小聲央求云朵:“今天,再把那個聚靈陣給我用一下,好嗎?”

云朵已經坐到飯桌上,院里的云老三這會兒工夫已消化了那段影像知識,仙人灌輸的知識銘心刻骨,只要順著影像的指引。手指會不由自主的幫你完成正確的動作……

云老三跟著影像資料里的動作學了一遍,看到云朵已經坐在桌子上。他二話不說,默默的起身,默默的坐到了桌子側方。

云老三坐的是主位,云朵反而做下手,桌上唯一一只酒杯擺在云老三面前,杯里的酒味道很清香……這讓云老三很滿意。自家兒子如今雖然是仙人了。但家里的規矩還是遵守的,孝順啊。

聞著酒杯里的香氣,云老三舉起了杯子,先輕輕嗅了一下——感覺不到酒里面的靈氣,但能感覺到酒里面的氣息直透入腦。令他渾身一輕,感覺精神好了很多。

將這杯酒一飲而盡,一陣暖烘烘的氣息從肚里升起,云老三感覺熏熏然,他憐惜的看了一下旁邊的酒壇,伸手將酒壇重新蓋住——節儉慣的云老三不會一次性把這壇酒喝完,再說,他也知道,這種靈酒他一天消受一杯,就已經足夠了,再多的,他也受不起。

云朵沒有喝酒,他一聲不吭的埋頭吃飯,父子兩之間沒有一句語言交流,或許是父子兩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當然,在云朵來說,他從有記憶開始,跟父親就沒有過語言交流,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個“生身”父親。

門上傳來石子掉落的聲音,云老三歪頭看了看大門,而后一言不發的端起碗來,開始夾菜吃飯全不管門外的動靜。

稍停,大門又被一枚石子擊中,緊接著,云太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三兒,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三兒,父子沒有隔夜仇,即便是你對我有深仇大恨,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以前的事兒還提它作甚,人呢,得往前看。三兒,把門開開,咱爺兩好好聊一聊。”

云老三舉筷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他瞥了一眼云朵,發覺云朵依然若無其事的的繼續咀嚼,于是,云老三遲鈍的把目光轉回到桌子上,停頓的筷子繼續向盤中伸去……

今天的寒冰蟒肉真香啊,絲絲涼爽中,夾雜著說不出的鮮香,吃到肚子里一團熱氣涌上來,真讓人渾身都舒服……

嗯,這飯菜還是仙人們吃的,做飯的是我兒子的小侍女,這小侍女連顧守護見了也不敢怠慢。這是……

下一個石塊投擲到門上,云老三連筷子都沒有停頓一下,反而是云朵停下了吃飯,他看了一眼門外,心不在焉的開口說:“門外只有爺爺一個人,七叔沒跟過來,小四奶奶也沒來。”

又一個石塊投擲到門上,門外的云太沖的發現有點不對勁——今天的石塊投過去,沒有看到防護陣的反彈,石塊平安的落到門上,連續五塊石頭,在大門上留下五個斑點。

云太沖看了這種狀況,他舉步走到門邊,試探的伸手拍門,果然,手掌安全的落到了門板上。

這個發現讓云太沖精神一振,他揚起巴掌連續拍門。這時候,拿了個小板凳蹲門邊的蘇芷輕聲插話,她的話穿過門板的拍擊聲,清晰的傳進大家的耳朵里——這也包括門外的云太沖。

“碧洳師兄沒有接觸其他人;他府邸里的仙仆也沒有外出過;寨墻上,看到你回來的守衛還沒有下哨……我們回鎮子的消息,應該沒外人知道。”

所以只有云太沖一個人來了,所以云太沖用投石問路的方式,試探云老三這房子的防護陣。

云朵沖蘇芷輕輕點點頭,蘇芷捧著茶杯望了一眼大門。

仙家手段果然神妙,只見大門無聲無息的開了,門外的云太沖巴掌舉在半空中,這巴掌正要落在門板上,他被意外的變故驚得愣了一下。

云太沖知道云老三分了房子。這座小院他還是第一次登門。

透過不大的庭院,他看到云家三房父子正在吃飯,云老三坐在飯桌上表情呆滯,仿佛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此刻仍在一板一眼的夾菜吞飯,吃肉喝湯,倒是坐在旁邊的云朵放下了碗筷,目光穿過庭院,落在云太沖身上。

云太沖沒有遲疑,他舉步邁入院門,院門隨即在他身后合攏了,幾乎悄無聲息。但云太沖感覺到大門關閉的動靜,他沒有回頭看,他才不會跟自家孩子客氣,自家孩子的東西不是由他支配嗎?于是,他快步走進堂屋。

果然,搬板凳坐在門口的小侍女沒有攔阻的動作,云太沖順利的進入堂屋,便一屁股坐在飯桌上,抬眼一看桌上琳瑯滿目的豐盛飯菜,他笑了,東張西望尋找筷子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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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唾沫是用來數鈔票的

落座前,云沖本想伸手掀翻云老,而后自己坐上云老現在坐的主位,可是看到云老恍若未聞的該吃吃該喝喝,旁邊的云朵一副躍躍欲試隨時準備翻臉的樣……好吧,哪怕自己沒有坐上主位,他云沖也忍了。

飯桌上的人沒有招呼他,飯桌上沒有多余的筷碗,期間云老抬眼偷瞥過幾次,但他目光也是看向云朵,仿佛沒有察覺他的父親來了……好吧,他云沖也忍了。

云沖等了一會兒,發覺始終無人搭話,他惱怒的一拍桌,喊道:“兒,你不孝,你知道老宅過的什么日,自從你家分出去之后,老宅心思散了,大院里楞沒一個干活的人,個個都想著偷懶,連出鎮的活兒都要催四請,就這樣還不成,如今仙師那份每月供奉,都是靠我跟你奶的積蓄支付的。

你瞧瞧你,你這里天天吃肉,也不想著送份給老宅,也不想著你爹娘吃糠咽菜……唉,老你變了,你現在也開始不孝了。”

說完這話,云沖用痛心的目光,責備的看著云老,但他眼角卻在偷瞥云朵,發覺云朵漫不經心的移開了目光……好吧,云沖其實沒有注意云老什么表情,他心虛的沖云朵打了一個招呼:“小九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打完招呼,云沖等了一下,依然沒人回答,甚至沒人問候他一句。云沖只好虛張聲勢的一拍桌,也不知道在沖誰喊:“沒看見你爺坐在桌上嗎,快拿一副碗筷來,嘖嘖嘖,瞧瞧你們吃的是什么,就兩個人。弄這么多杯盤……老,你敗家啊。”

云沖第一句話看似在呵斥云朵,最后一句話他又畫蛇添足的把火力轉向云老。而云老只是在云沖拍桌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而后快速扒了幾口飯,加了一大塊筷的菜。用明顯的加快的狼吞虎咽速,開始掃蕩桌上的杯盤。

云朵仿佛沒有聽到云沖的話,他一伸手,手心出現了一個奶白色的瓷茶壺,里面泡的是新制的茶葉……好吧,這個世界沒有類似的茶樹,但這里的人同樣有從樹葉中獲取茶堿的習俗。

就如同北美印第安人咀嚼可可葉,南美印第安人制作馬黛茶,阿拉伯人制作咖啡一樣。這里的人采摘一種樹的嫩葉。而后通過類似加工茶葉的手續,制作自己的植物飲料,于是,云朵干脆把這一種手法制出的飲料也稱之為茶葉,而那種樹木他也稱之為茶樹……當然不能叫馬黛茶樹,或者咖啡樹什么的。

現在是早春,摩云嶺上常年濃霧籠罩,正是茶葉最適宜的生長氣候與生長環境。云朵臨下山前采摘了不少今年新發的嫩茶葉,專門抽空制作了很多的新茶。而他現在飲用的,就是自己昨天剛制作出來的綠茶。

云朵身上帶有木靈珠,他制作的新茶經過木靈珠的滋潤,經開水沖泡后,茶葉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木靈氣,這股草木芳香的靈氣。在凡人聞起來就是獨特的茶香,聞到這股茶香連云沖這樣七老八十的人,也覺得精神一震,渾身筋骨感覺輕松許多。

但云朵卻不是給云沖倒茶的,他直接舉著茶壺。對著茶壺嘴自斟自飲起來,仿佛沒有聽見云沖說的話,對面的云老眼角瞥見云朵的神態,一時之間,他只能照樣模仿,同樣表情呆滯的裝云沖不存在。

云老這個突然的轉換,讓云沖驚愕的瞪大眼睛,他沒有想到云老前后變化這么大,出門前還是老實聽話的孩,出了門就再也沒回家,雖然他的幺兒捧回了價值六兩的金條,但云沖依然覺得不甘心。

這兒的全副身家,本應該全是他云沖的。

這兒的全副身家,不止六兩黃金。

云沖沒有深想,云鉞回來沒有告訴他云秦氏已經帶著孩遷移了,當然,云老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兄弟。因此,此刻的云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最聽話的兒為什么變化這么大。

云老能不變化大嗎?

人之所以愚鈍不開竅,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之外,還有另外一付天地,不知道自己的活法之外,還有另外的生存方式,所以他才做事一根筋很偏執。

但云朵讓云老住進仙師府,享受仙仆的伺候,門派仙人看在云朵的面上,對這位仙人親眷很照顧。

享受到另一種生活方式后,再回云家大院,日日遭受責罵,天天被人指派勞作,還骨頭里挑刺……云老就是再渴望親情,這時候也不免有了另外的心思。

不比較不知道,只以為過去的生活就是人生必然;但比較之后就不免產生一絲疑惑,覺得:也許,我以前的日,過的不一定正確,那種豬狗不如的日不應該是生活的全部意義……

只要有疑問,那就有思想。

接下來,在云家大院受排斥被孤立的云老,必然要想起自己的妻孩。如今,孩他娘帶孩全離開了,這段時間孩們對他不聞不問。再加上云朵還特意提醒他:這個家沒有他云老,大家反而更開心……

這分明是拋棄他云老的節奏啊。

他云老被拋棄了,他居然被拋棄了!

現在被孩娘和孩拋棄,接下來,自己鐵定會被爹娘拋棄,會被自己的兄弟拋棄——畢竟爹娘與兄弟對他不管不顧,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憤怒加悲傷的云老,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他只是對造成這一狀況的七弟云鉞發了一下火,誰知七弟竟然退讓了,而后云朵離開小院外出,而后云老獨自一人在小院里繼續反省。

反省過程中,云老隱約覺得,他的余生靠父母。那絕對是件坑兒的事;靠兄弟,那肯定是件不靠譜的事情;唯有靠兒,還稍稍現實一點。

果然,云朵回來后,直接回到小院中陪伴他,也不枉這段時間他足不出戶。連爹娘幾次吵鬧上門,他都關門閉戶假裝不知道。

云老腦筋轉的不快,云老不聰明,云老一根筋,他反應不過來的事情,干脆兒云朵,不去反應不去理睬,完全置若罔聞的。所以在吃飯過程中他一直保持著呆滯相,對身外的一切雜音完全屏蔽。

云沖連續幾聲叫囂。屋里的人都當他是空氣,這讓云沖心中一寒,他怒氣翻騰了一下,終究把這怒氣又壓制下去,而后他放緩了語氣,深情并茂的回憶道:“老啊,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爹居然沒注意。你頭上也有白發了……”

云朵詫異的望了望云老滿頭的黑發……好吧,即使云老過去有白發。他上次被云鉞打傷昏迷后,門派仙仆前后花費十幾顆培元丹給云老調養,如今的元老仿佛十多歲一樣,渾身肌體與細胞恢復了壯年形態——哪里有一根白發呀?

“……想當年,蓮兒生下你的時候,你才一個胳膊大小。那時候的你啊,一看就是一個聽話的孩,吃飽了也不哭不鬧,好養活,讓爹娘省心。這點就比你妹妹強,你妹妹……”

云朵終于開口插話:“爺爺,好養活的我爹先不說了,我爹那個親妹妹親姐姐,如今在哪里?”

云沖一下噎住了。

他能告訴云朵,自己的第任老婆,將第二任老婆生下的兩個女孩兒賣了嗎?

“……不省心啊,各個都不省心……”云沖含糊其辭的感慨,他閃爍其詞的回應:“,大人說話,小孩插什么嘴。咳都是你第任繼奶奶,她把你姑姑與你姨姨遠嫁了……”

云朵馬上跟上一句:“哦,大人的道理跟小孩的道理不一樣嗎?如果是一樣的,問什么不讓小孩插話?嗯,爺剛說都是第任繼奶奶干的事嗎?原來當時爺爺不知情啊,那么,我姑我姨被賣后,爺怎么懲罰奶奶了?罵了打了還是……獎賞了?

還有,賣我姑與我姨的錢,爺怎么處置了?錢給我爹了,還是拿去還給人販,要求人販歸還我姑我姨?”

云沖自覺就不該糾纏這個話題,他馬上眼珠向旁邊掃去,一拍桌喝到:“兒,快給你爺拿一付筷來,這半天了,也不知給爺添一付杯碗筷,讓你爺也嘗嘗你這兒的好酒好菜。”

說話間,云老已經吞下最后一口飯,他正要尋機離開桌,坐在門口板凳上的蘇芷一招手,桌上的盤隨即漂浮起來,排著隊魚貫進入廚房,隨即,一塊抹布出現在桌上,開始自動在桌上移動著。

云老遲鈍的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只是遲鈍的松開了端碗的手,果然手中碗自動漂浮起來,而后,隨著那些盤沒入廚房中。眨眼功夫,桌面變得干干凈凈,只有云朵手里端著一壺茶,淡淡的茶香飄蕩在房間內。

這時,云朵閑閑的問:“爺,我加分家的時候,分了杯碗筷嗎?如今我家的杯碗筷就這些,沒多余的。”

這時,云老遲鈍的站起身來,轉身慢慢的向院角落里走……他剛剛了鞣制獸皮的技術,正要過去實習一下。

云沖沖著空桌一陣怒氣翻滾,他還沒摸上筷呢,桌就變得清潔溜溜。這可是大的不尊重啊。這孩,怎么能這樣?

云沖喘了半晌氣,決定撕下偽裝,但他不好意思繼續討飯吃,便忽略了飯菜問題直奔主題,喝道:“小九啊,咱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能自己發達了,不想著你七叔。”

云朵態堅決:“我能!爺,我就能自己發達了不想著別人——我管七叔去死?!”

云沖決定無視云朵回答,繼續說:“……明天登仙會就要開了,你七叔私下里也打聽過,咱們小鎮上過來選徒的門派,最好的不過是流云宗、此外爛柯山稍微強一點,連黃金山門這樣的二流門派,這次都沒有來到鎮上選徒。

你七叔打聽了。如今你在門派中地位不低,據說,黃氏家族已經遷移了,他們家的黃婉兒,還是通過你引薦進了旋天門,可見旋天門也不是不招門徒。只是缺一個引薦人而已。

小九啊,你不知道鎮上的狀況,這次妖獸襲擊,小鎮上十余戶人家沒于妖獸之口,加上林里至今騷動不安的,鎮上大家族里,除了黃家之外,羅家遷移了,李家遷移了……

小鎮總共八十余戶。千余人口,如今遷移的戶數二十有七,加上即將遷移的,以及那些死于妖獸攻擊的,小鎮上一半人口換新人……”

話說一半的時候,云老已經走到院中坐下,隨手撿起幾塊獸皮條,試驗新的鞣制術。云朵目光焦距不在云沖身上,看到父親身邊沒剩下多少獸皮。他隨手一揮,從儲物袋里飛出十件獸皮,各種類型都有,層層疊疊的,挨著院墻堆放得老高……

見到房父又恢復了那種把人當空氣的態,云沖忍了一口氣。喘息了一下,繼續說:“你七叔打聽了,鎮如今并不安全,附近幾座林中小鎮被妖獸攻陷,鎮上姓沒一個活著。

雖說旋天門不斷地向這里加派守護。可真要有了大事,恐怕旋天門也守不住這幾座鎮,我估摸著他們也沒心思守。照這樣下去,這屆登仙會后咱家也必須搬,只是搬去哪里,要看你七叔落腳何處……”

云朵再插話:“爺爺說的咱家也搬,這個‘咱家’包含云家大房二房,還有我家嗎?”

云沖噎了一下,自動的屏蔽了這個問題,順著自己的念頭繼續說下去:“……流云宗你七叔看不上眼,爛柯山是二流門派……”

云沖無視了云朵的問話,云朵也決定無視云沖的話,他哈哈一笑,自管自地說:“當然,爺說的這個‘咱家’肯定不包含我云家房,我云家房已經分出來了,在官府里已經開了遷移證,現在連揭陽鎮,揭陰城都不歸屬,自然也不在爺的‘咱家’范圍內。

所以,爺,求求你,說話清楚一點,把‘你’、‘我’、‘別人’都分清楚,別總想做我家的主。說實話,你家從來沒有拿我娘我姐當一家人,除了干活的時候,要錢的時候,你家想不起我家——比如分糧食的時候。

爺,你還記得我當初為什么走出鎮,獨自去林里過夜嗎?”

這個問題云沖無法回答,所以他假裝聽不見,垂下眼簾說:“……爺左看右看,來的這些選徒的門派,都不如旋天門好,小九,你去跟旋天門說說,讓你七叔也進入旋天門里……

咳咳,另外,咱家里要遷移,花費大了去,這幾個月你門派俸祿,你也該都拿到手了,把這錢交給爺,爺好上下打點一下,都是一家人,你不能外道。”

這時候,蘇芷聽不下去了,果然凡俗的親緣與世情,于修士有益無害,她低眉順眼的走到云朵身邊,輕聲提醒:“公,我去打坐了。”

云朵點點頭,隨口回答:“去吧。”

蘇芷卻不走,她站在原地,繼續重復剛才那句話:“公,我去打坐了。”

云朵豁然想起,他苦笑了一下,隨手將“仙元陣”扣在手心里,而后將手心拍在蘇芷手掌中,蘇芷快速一個轉腕,將仙元陣捏在手心,低眉順眼的走向自己的臥房。

筑基期仙人走了,雖然面前的云朵也是一個仙人,但他終究是自家人。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尤其是想要對方腰里錢財時,就不許他說兩家話。

一個晚輩而已,云沖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他直起腰來,神色中帶上幾分嚴厲,催促說:“小九,還愣著干什么,快點把月俸拿出來。你還小,這些錢爺替你保管著,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趕緊,起身,爺跟你去仙師府。小九,你七叔畢竟是長輩,你可要好好說一說,讓你門中長老給七叔安排一個不錯的師傅,即使他的師傅比不上你,也不要差的多,否則,你臉上也沒光啊?”

云朵滋溜一聲,從茶壺里狠狠吸了一口茶水,而后把茶壺往空中一丟,茶壺消失在空氣中——實際上被他收入了儲物鐲里。

“爺,果然,而不是用來講道理的。好吧,爺,我再跟你說一遍,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我跟你就是兩家人,兩家人你懂不懂別跟我說‘一家話’。

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本不想跟你一一辯駁,這個毫無意義。可是爺老覺得別人都是傻,唯有自己聰明絕頂,可以隨意騙過別人。那我只好說道說道,告訴爺我不傻,不能隨意騙。

爺,你說話老是故意模糊‘你’‘我’的區別,我的東西你把它看做你的,我不愿意你發脾氣,覺得‘一家人不該說兩家話’;你的東西卻一點不許我沾,比如糧食,比如田地,比如你存的錢財。爺,你是不是把所有人都看做傻,可以任你糊弄?

花我的錢的時候說是一家人,分我糧食時說不是一家人。爺,你花‘我的錢’出去打點,你打點之后,除了七叔有好處,與我有什么好處?咱可是一家人,好處應該有我的,尤其是花我的錢,是吧?

爺,你不說話了,你拒絕了?爺,一個正常的人,他該只要求自己,不去要求別人。比如爺花錢的時候,就該想著花自己的錢,別老想著花別人的錢。想讓別人掏錢,爺更應該去要求自己——自己當初對女慈愛一點,孩們怎會不給你錢花?”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40
第九十七章早知今日……

云朵頓了頓,接著說:“爺說七叔沒拜上好門派,我臉上會很無光——這個跳躍太大了吧,我年紀雖小,但也知道七叔不會給我爭光,他只會給自己爭光。而且他最喜歡踩著云家三房,給自己爭光。

爺,其實只要七叔不花我的錢,我臉上有沒有光的,我無所謂。爺真不用替我操心,真的,爺,我不在乎七叔能不能讓我臉上無光,我也不在乎自己臉上是否有光,我只求跟七叔沒有一個銅板的關系,行不行?

爺,我只要求‘我’的歸‘我’的,‘別人’的歸‘別人’,行不?七叔掙來的榮耀,最有可能用來欺壓我,要我花錢做這個……爺,你覺得用我的錢、借我的勢,讓七叔有機會有能力來欺壓我,我不許可就是‘讓我臉上無光’,就覺得‘我丟了我的臉’——呸!

爺,我的安置費已經給你了,是的,登仙會還沒開,但我的安置費你們已經提前拿到,拿了這筆費用,那‘我’跟你家再無關系了,我已經斬斷親緣,這是仙門慣常的做法,你不服,跟仙門說去,跟我說不著。

爺,‘我’跟你家也再無關系了,你們怎么做我不關心,‘我’怎么做,你關心不著——這是仙門規定。

爺,說實話,我沒時間跟你爭吵,跟你爭吵,吵贏了也沒人付我錢。今天,我之所以讓你進門來,是想告訴你一聲——‘再次’告訴你一聲,我們兩家已經沒有關系了,請你把這個界限搞清楚。

爺,其實我知道你懂這個,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裝糊涂而已。爺,你們愛遷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們真心不想知道,至于我家想干啥。我沒興趣跟你們說。現在,大門在那里,爺,夜深了。我們要安歇,你該回家了,慢走不送。”

云太沖嗖的站起身來,舉手去拍桌子,眼角忽然瞥見一個身影嗖的一閃。耳邊刮來一陣強烈的勁風,突然間桌上突然多了一個巴掌大的獅子狗——不,這獅子狗已經超過巴掌大了,目前,它已經長得有兩個巴掌大,身材圓滾滾的,肥頭大腦看起來很憨萌。

獅子狗四腳落在桌上,抬眼辨認了一下云朵,立刻地下腦袋嗚嗚的向云朵懷中撞來,云朵眉開眼笑捧住獅子狗。道:“我說缺了什么東西,原來是缺了你這條小狗啊,你這壞家伙,到哪里去了?”

小獅子狗撞進云朵懷里,生疼。

眨眼間,這條小奶狗從什么也不是的狀態,進入了二階妖獸行列。如果不是云朵的神識格外強大,如今的靈氣也已經超越了筑基期,被獅子狗這么一撞,沒準真把云朵撞散架了。

云朵揉著獅子狗的腦門玩耍了一陣。只聽見對面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他抬眼望望面紅耳赤,直喘粗氣的云太沖,詫異的問:“爺。你怎么還沒走?”

云太沖胡子撅起來,指著云朵手上的小狗,竭力壓抑著怒氣問:“小九,你對一只狗尚且如此憐愛,云家其他人,在你眼里還不如一條狗嗎?”

云朵點點頭。真誠的回應:“爺,你說得對,說得很正確,你跟七叔在我眼里,是不如這一條狗。你如果覺得這沒有道理,覺得這侮辱了你,咱們就出去評評理——這條狗好歹是二階妖獸,相當于筑基初期修為。七叔怎可能比得上這一條狗?他也筑基期了?”

大實話總是噎的人上氣不接下氣,偏偏云太沖還沒法反駁這個道理。他能說自己比狗高貴——這狗好歹是相當于筑基期修為,他要說自己比筑基期還強,練氣修士不得給他一巴掌?

云朵繼續噎人,這時他一邊拿著肉丸子喂狗,一邊深度毒舌腹黑:“爺,這條狗我喂了,見了我還知道沖我搖尾巴,我遇到危險了,它還敢沖上去,跟我一起并肩戰斗。

七叔拿了我的安置費,他沖我搖了一下尾巴了嗎?以前云家大院屢次搜刮我的窩棚,拿了不少好東西,因此多分給我娘一個饅頭了嗎?哈哈,狗還知道感恩,可見云家大院那些人,真心不如這條狗啊。”

停頓了一下,云朵笑瞇瞇的又丟給小獅子狗一個肉丸子。這肉丸子是三階潴龍的獸肉,小獅子狗吃的搖頭擺尾。

云朵隨口接上剛才的話題:“……爺,天色也晚了,鎮子上的路你都熟悉,我就不送你出門了。你出去的時候也不用關門,我家大門會自動關閉的。”

云太沖喘了半天氣,把目光轉向一旁的云老三,他一聲呵斥:“老三,你家小九說的什么話你聽到了沒有,真是——養不教父之過啊。”

云老三聽到喊聲,抬起眼來看著云太沖,眼神很呆滯,仿佛沒聽清云太沖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云老三第一次開口,語聲鈍鈍的:“我沒教過他,他五歲就進了林子,自己養活自己,我沒養他。”

云太沖指著云老三,手指哆嗦半天,云老三恢復了癡癡呆呆的表情,一心盯著手里的活兒。云太沖又氣又恨,狠狠的一甩袖子,背著手,怒氣沖沖向院門走去,邊走邊嘟囔:“不省心啊,一個都不省心。”

云太沖拉開院門,身后沒有響起他期望的呼喊聲,云太沖遲疑的邁出一只腳跨出院子,身后的院落里,依然沒有召喚他回來的懺悔音。

另一條腿仿佛千斤重,云太沖異常緩慢的抬起這臺腿,艱難的將這條腿舉過門檻,而后,遲緩的把雙腳跨出了院子……院門在他身后迅速合攏。依舊沒有聲音傳來。

大大喘口氣,云太沖想叫罵幾聲,終于,從他身前不遠處傳來一道驚喜的喊聲,聲音很熟悉,卻不是他盼望聽到的聲音,也不是從他盼望方向傳來的聲音。

他的長子與老二站在不遠的地方,驚喜交加的喊道:“爹,老三的院子,今天能出入了?”

云太沖怒氣沖沖的一揮袖子,背著手向自己家走去。只過了一會兒,身后響起了老大與老二叫門的聲音,那個他期望的聲音卻始終沒有響起。

“不省心啊,一個都不省心”。云太沖心中充滿了哀傷,他腳步沉重的走回自家院落,迎面見到云奶奶焦灼的表情:“孩子他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老三給你開門了?你跟他商議的怎樣?”

云太沖默默的坐了下來,思緒不定的坐在那里發呆。連云奶奶再三的問候音,他都聽若罔聞。

一會兒,云老大和云老二灰溜溜的走進了院子,云太沖馬上舉手叫住了老大老二,問:“老大,老三讓你們進去了嗎?”

云老大悻悻的回答:“小九回來了,老三沒吭聲,小九隔著院子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所有勸服諒解的話都是唆使人欺凌自己,都是降低犯罪門檻。”

老二跟著補充:“小九其實說了兩句話。我們走的時候,他還背后說:‘所以,當初如此,今日如此,以后呢?以后做事的時候,就該記得:總有一天你會為今日做的事承擔后果。但既然做了,就別像個娘們,說那些懺悔的話——他一個都不原諒。’”

云太沖長嘆一聲,揮手招呼云奶奶:“去把老七叫回來吧,告訴他。隨便去流云宗還是爛柯山,先加入一個門派再說,免得日后沒個著落。”

云老大聽了這話,趕緊追問:“爹。那我們呢?七弟加入仙門后,我和二弟兩家人,是不是也跟你們一起遷移。爹,你說過,一家人不說開兩家話,我就不跟你說兩家話了。”

云太沖臉一板:“說什么話呢?你家是你家。七弟是七弟。你七弟還年紀小,干不得重活,你們年輕力壯的,子女都眾多,放到哪里也不愁掙不上錢。

我跟你娘年紀大了,看顧不了你七弟多少年,大家都是一家人,咱家怎也得先把你七弟安置好了,而后才能顧著你們的活路。”

老大嗤的一聲笑了:“爹,原來小九說的話是真的,你眼中的一家人,只有小四奶與七弟、小姑,跟我們要錢的時候你說是一家人,錢到手了,我們跟你就不是一路人了。

爹,不要哄騙我,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家的錢只能用在我家身上,我見到遷移證上有我的名字,才能把錢送出來,至于享七弟的福,我家是指望不上了。爹,恐怕你也從不想我們沾七弟的便宜。”

就在這時,旁邊房間里跳出云老四,隨著云老四的出現,云家第三任繼奶生養的云老五云老六也出現了,他們相互交換著目光,彼此鼓勵著,而后云老四高聲發言:“爹,你眼中的一家人,恐怕也不包括我們三家吧?”

云太沖有點慌了,云家這是所有人都出來鬧逼宮嗎?

他感覺到事態逐漸脫離掌握,這一刻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竟如此虛弱,如此衰老。

“老四,你怎么也不省心呢?老四,你們三家先別鬧,等我把你七弟安置好了,必定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你們放心……”

云老四打斷云太沖的話:“爹,你別說‘放心‘兩個字,每次你讓我‘放心’的時候,最后總是讓我‘傷心’,現在,我也不求你讓我‘放心’了,免得我以后還要‘傷心’。

爹,我家不指望你兌現承諾,我家也不信你能兌現承諾,爹,我就通知你一聲,我們三家已經辦好了遷移證,明天登仙會一召開,中午我們三家就隨著運輸隊離開鎮子,爹,我們明天就不跟你特意告辭了。”

說罷,云老四回身招呼三家人的孩子:“都過來,給你爺磕個頭,明天你爺要顧著七叔,沒心思送我們,今天把頭磕了,從此我們天各一方。”

云太沖氣的渾身哆嗦,卻又無可奈何。

云老大見此更加絕望,他沖上去大聲吼著:“爹,以前我們有些錢,你說替我們保管,如今你要走了,估計也保管不了了。你把錢還我,你要想繼續保管,你就帶我們一起走。”

希望云太沖將長房二房存在他那里的錢歸還一部分……院里人人都覺得這不現實。

這些錢都是云太沖用各種名目,從長房二房手里要走,當初說好的幫長房二房保存。如今,長房二房要求“提款”,云太沖堅決拒絕放棄“保管”義務,并滿口好話承諾帶老大一家走……可惜老大不信。非要先把錢拿到手再說。

爭論到傍晚時分。云老七云鉞終于返回了。云太沖趕忙哀求云鉞:“老七,快跟你幾個兄長說說,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不好嗎?家和萬事興啊,非要如此吵鬧,成什么樣子?”

如今云家武力值最高的就是練氣二層的云鉞。云鉞陰沉著臉。聽云太沖述說著經過,臉色一片灰白,他坐在地上呆愣愣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云鉞回來了,云家其他幾房倒是不敢吵鬧下去,他們悄悄地各自回屋,云老五、云老六等照舊聚集在一起商量著,云老五擔心著問:“四哥,你說老七會不會像當初打三哥那樣,把我們也打殘了?咱家孩子可沒有小九的本事。能弄到仙藥……?”

云老四不能確定的回答:“不會吧,如今各門派匯集鎮子上,登仙會就要召開了,老七還沒有著落……”

云老四越說越有信心:“……對,老七至今沒有著落,小九不肯幫忙,他就必須自己去找門派,這個時候,他如果鬧出什么丑聞,聲譽毀了。那就別想加入門派了,所以這口氣他只能忍了……

好了,各家回去收拾好行李,那些帶不走的就不要了。明天我們中午時候離開鎮子,那時候老七忙著尋找門派,一定顧不上收拾我們。咱們路上加快腳程,等老七入了仙門他就不自由了,那時咱也就進了揭陰城了。

至于咱爹,別指望了。他老說家和萬事興,可他做的事是為了‘家和’嗎?把別人的錢拿去自己花,別人不愿意就是違反了家和萬事興,他以為別人是傻子?咋不能做傻事,咱這次走,必須走的痛快。”

老五臉色猶疑,老六悄聲提醒:“四哥,咱們還是通知小九一下,咱手里不是還有一個把柄嗎,把那個把柄交給小九,讓小九看在咱們交出那個證物的份上,攔阻一下老七,這事才能保險。

不然的話,老七心狠手黑的,他又恰好缺錢,這登仙會要連開三天,萬一老七舍下第一天的登仙會,非要先來追殺我們,到時候林子里妖獸縱橫,我們死在他手里也悄無聲息,妖獸隨便一啃,我們連尸骨都找不到,事后老七也不缺錢了,是吧?”

老五一聽,立刻附和:“四哥,你現在就去找小九,把那件東西交給他,然后用那件東西求小九出手……咱要求也不高,只要把老七攔下半天,等咱們進入揭陰城,咱家才算徹底逃離虎口。”

云老四想了想,他回身拿了一個包裹,一言不發的邁出自己的屋子,等到屋門口,他稍稍猶豫了一下,回身招呼自家媳婦:“老大他娘,你跟我一起走,女人家的好說軟話,等見了三哥你嘴甜一點……”

兩夫妻相互低語著,邁步走出了小院。

這時候,云鉞依舊跌落在院中愣神,云奶奶不停喊著,希望叫回云老七的魂。見到云老四出門,云鉞眼珠稍稍轉了一下,他反身回到堂屋,盤算了一會兒,抬頭與云太沖商量:“爹,我不想進爛柯山,據說那里非常艱苦,而且只是個百十人的小門派。

如此,剩下的唯一選擇就是流云宗了,明天讓小妹跟我一起去,如果小妹也測出什么靈根,我們兄妹好彼此照顧著……”

云太沖欣慰的看著自己最驕傲的小兒子,連聲夸獎:“好好好,我家鉞兒知道友愛兄弟了……就按你說的辦。”

云鉞沉吟了一下,補充了一句:“爹,明天給小妹換一身好衣服,好好梳妝打扮一下,各仙門的仙師,都在現場觀看篩選結果,咱可不能沒了形象,丟了云家的臉面。”

這時候,云家大房里也在低聲商議,見到云老四領著老婆走出院子,云老二回身把這消息告訴了云老大,而后問:“大哥,你覺得老四會去哪里?”

云老大呆滯的轉了一下眼珠,長嘆一聲:“悔不當初啊……唉,他還能去哪里,肯定去找老三了,除了老三,他還能找誰?”

云老二跟著懊惱的拍大腿:“是呀,誰能想到呢,誰能想到老三一家會翻身呢?”

老大回憶著,低沉著說:“其實想一想,當初二娘嫁進來,這也不是二娘的錯。事后二娘多少照顧了一下我們,哪像三娘這般惡毒。

咱倆如果當初心善一點,不要刻意針對二娘,針對二娘的子女,怎么會有今日的凄涼——果然小九說對呀:別作惡,小心被后賬。”

云老二附和的一聲長嘆:“是不能做惡啊,哪怕再無用的人,也該本著一顆……唉,當日咱們排擠老三的厲害,人老三今日也無須報復,只需袖手旁觀冷眼漠視,咱便如此凄涼……報應啊,這都是咱們的報應。”

此刻,云老三家中,云朵臉色平靜的接待了云老四。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41
第九十八章自己欠的債自己補

云老四二話沒說,直接將手上的包裹放在桌面上,而后將包裹推給云多,信心百倍的說:“小九,這東西是你要的,你四叔也不求別的了,明天你四叔五叔六叔三家搬遷,你若是愿意出手拖住你七叔,這個包裹就是你的了。

云朵眼珠轉了轉,笑瞇瞇的回答:“揭陰城里有個自稱我七姑,當時我跟七姑發了狠話,希望知道我親姑姑與親姨媽的下落,后來我一時忙碌,沒去找七姑的麻煩,如今這個包裹里,一定是我親姑姑與親姨媽的下落吧?”

云朵如此鎮定,而且瞬間想出包裹里的內容,云老四不禁一陣慌亂,他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沒錯,這里面就是你親姑與親姨的地址……”

云朵截斷了對方的話:“這東西,本來就是你們欠我的,現在你想用這東西,用這個本該該屬于我的東西,要求我出手幫你們——你腦子沒壞吧?”

“可是……”

云朵嘴快的接上話:“可是讓我出手拖住云鉞?難道你們搬遷的時候,只擔心云鉞的追殺嗎?難道你們沒有想到,不交出這個東西,還會有別人追殺?”

停頓了一下,云朵繼續笑瞇瞇的,用平靜的語氣追問:“難道你們以為,自己做了惡,就不需要承擔后果嗎?”

云老四臉一下子失去血色,他坐那想了一陣子,顫聲開口:“那么,你想我們怎么補償?”

云朵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裹,慢悠悠地說:“自己欠的債,自己去補償。”

云老四深吸一口氣。橫下一條心,回應道:“好,既然當初是我娘賣了你的親姑與親姨,現在我們就去把她們贖出來,如果她們還活著,如果她們愿意愿意離開自己的丈夫。我們三家加上你七姑,一定把她們安置好。

如果她們已經死了,那我們就找到他們的后代,好好補償她們一筆費用……,你放心,我云老四一諾千金,總要讓你滿意。”

云朵輕輕地點點頭,云老四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向外走。云老四的媳婦慌忙向云老三道歉。緊追著丈夫出了門,她跟在云老四身后小跑了幾步,焦急地問:“當家的,小九什么都沒答應啊,咱就這樣走了?”

云老四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這樣才好。我們答應贖出小九的親姑與親姨,這才是最好的保證……小九如果答應別的,我還要擔心一下。他答應這個,為了讓我們贖罪。他總要留下我們,讓我們活著進揭陰城,然后替他贖人。

孩子他七姑也說了,小九在揭陰城里勢力不小,只要小九讓我們干活,咱們在揭陰城就是安全的。哪怕老七進了仙門,拜了個好師傅,他也不敢再揭陰城里挑事——這樣好,這樣才是最好的活路。”

因為這個,云老四回來的時候滿臉喜氣。這倒讓云家其他人驚異未定,覺得很詫異:怎么一貫薄情的小九,竟然給了云老四好處?難道他忘了是誰賣了他的親姑親姨?

傍晚時分,云老三的院子訪客依然絡繹不絕,先是黃家家主過來拜訪,然后是羅氏家族,借助云小九曾幫助羅大石也托名感謝,過來登門拜訪,而李大牛所在的李氏家族也同樣用這個借口,鄭重拜訪了云朵……

等這兩家長輩告辭離開后,李大牛借助上次當街私語的情分,主動留下來,八卦著云家大院今天的吵鬧。

“沒有像你爺爺那樣的偏心眼,他竟要丟下其他人,只帶著你七叔與小姑,與你小四奶一起遷移……

如今,聽說老院里四房、五房、六房已經有了著落,你們云家大房、二房鬧得很兇,吵鬧的聲音隔著幾條街都能聽清,嘿嘿……”

蘇芷在一旁低眉順眼的用仙人之間的傳音低聲嘟囔:“難怪一入仙門就要斬斷親緣,俗世的事情真是吵鬧啊……”

俗世的事情并不全是吵鬧的,至少剛才來的黃家、李家、羅家,人家族一點不吵鬧……當然,這個亂紛紛的拜訪,在蘇芷眼里也是吵鬧。

云朵帶著沉思的神情,回憶說:“我爺爺的四任奶奶當中,每個奶奶剩下的孩子都各有特色,大房二房一味的強橫,我們三房軟弱不堪,四房五房六房已經轉向了陰毒,七房與爺奶干脆沒了底線。

從這幾房的轉變與演化看……哈哈,這真是一個‘比惡毒’的叢林世界啊!”

第一任第二任奶奶在的時候,估計云太沖還年輕,還有一些青春朝氣,因此這兩任奶奶,估計跟云太沖之間還有**存在。于是,這兩任奶奶生下的子孫,多少有點天真。

到了他們母親不在的時候,大房二房因為年紀大了而迅速覺醒,于是走向了強橫霸道,但他們確實沒什么惡毒之心。他們排擠云家三房,只是單純為了泄憤,將失去母親的仇恨轉移到三房身上而已。

因為云太沖迅速娶了三任繼奶,造成當時年幼的三房沒什么覺醒的機會了,在云家第三任繼奶奶的時代,這位第三任繼奶奶估計已經看清了云太沖的真面目了,干脆不存幻想的惡毒下去……當然,她這么做,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子女。

不這樣不行啊,云太沖到了中年,已經完全暴露了本身性格,而且全不顧面子里子……如今看來,這位第三任繼奶反而是最合格的母親,她生下的幾個孩子最抱團,在云家大院的惡斗中,基本沒吃啥大虧。

至于現在的云家第四任繼奶奶……唉,這個不提也罷。

李大石上次借閑聊的機會向云朵透露云家大院的消息,得到一些銀錢賞賜,這次他則是來探情況的,兜兜轉轉話題進入到最近妖獸森林的局勢中,李大石小心的問:“小九,聽說好幾個鎮子被妖獸攻陷了。鎮子上的人無一幸存,你說我們揭陰城安全不安全?”

云朵咧嘴笑了:“大石哥哥,我就一個小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不過在我想來,我揭陰城不去招惹妖獸。想必不會受到妖獸攻擊。”

妖獸對叢林小鎮攻擊最猛烈的時候,云朵被門派帶進了揭陰城中,隨后的妖獸動亂,云朵都不曾參與,但根據門派里獲得的信息,云朵發現:妖獸的攻擊越來越有秩序了,而且越來越有頭腦。

他但愿這種攻擊方式永遠繼續下去,因為,妖獸越是有頭腦。越不會全面開戰,那么金鐸大長老的閉關鎖國政策就生效了——旋天門與妖獸相安無事,門派實力就有保障了。

云朵“大石哥哥”的稱呼,讓李大石慌忙起身,連稱呼不敢,聽到云朵含糊其辭的回應,李大石長嘆一聲:“我李氏家族是五十年前遷移到這里的,至今已經發展三代。積累并不深厚,搬到揭陰城中居住。費用還能受得了……”

云朵目光一閃,插話道:“如果你家搬到揭陰城中,可以去找城里赤燈,赤烽兩位仙師,提我的名字,他們會對你們有所照顧。”

赤燈、赤烽兩位煉氣級修士。是三人同盟留在揭陰城中,負責照管城中店鋪的負責人。

因為要躲避揭陰城中元神塔,這次登仙會召開后,云朵準備直接去揭陰城附近風陵渡,然后與從城中撤走的青樹等人匯合。

這樣一來。他就無法在揭陰城中,與赤燈、赤烽兩位交接了,好在碧洳碧溪兩個人,同樣無法與自己的產業負責人進行交接,因為他們兩個人,明天將被派到揭陽鎮、上英鎮,負責維護登仙會的治安狀況。

除了他兩人之外,還會有一位筑基期修士將會被派往平樂鎮,事后,其余人都從這三個鎮子會揭陰城,然后輾轉撤往風陵渡……

羅大石眼睛一亮,趕緊討好的奉承了云朵幾句,而后細細追問赤燈,赤烽兩位仙師的聯絡方式,云朵干脆賣李大石一個面子,為李大石介紹進入店鋪打工——反正他那些產業,也需要熟人照顧。

羅大石與李大牛兩位訪客走了,云朵再不愿接待其他人,他直接啟動了防護陣,這個時候,蘇芷也打坐完畢,她走出門來,手心里扣著仙元陣,借助握手之機,將仙元陣交到云朵手里,而后隨手逗弄著云朵把玩的獅子狗。

過了一會兒,蘇芷悄聲問:“公子,我記得你走的時候,院子里也設了防護陣,那應該是一個三級土牢陣,被困在土牢里的人既不能出也不能進,怎么這條小奶狗卻可以通行無障礙呢?”

云朵翻了一個白眼,回答:“怎么是小奶狗呢,你應該叫它狴犴。”

狴犴,這個名字解釋了一切。

傳說中,狴犴是一種與麒麟、玄龜等并列五大祥獸的東西。狴犴代表著公正,因此幾乎所有的囚牢上都雕刻著狴犴圖像,這狴犴就是囚牢之神,無論什么樣的囚牢,都困不住它。

不僅是囚牢困不住狴犴,一般的陷阱也困不住狴犴,而所有的壞心眼在狴犴面前都沒有用,狴犴可以自動感覺到惡意。當初云朵樹屋上布置的陷阱,就沒有阻止小奶狗片刻。

狴犴之所以到樹屋上找食物,那是因為貔貅珠的原因,當初云朵是在樹屋上吞下了貔貅珠,在樹屋上,實現貔貅珠前任之血與他的血液間相互融合,進而啟動了貔貅珠的血脈傳承。

狴犴是祥獸,貔貅是惡獸……不幸的是,貔貅與狴犴恰好是兄弟,這兩貨色的外形都非常接近,只是貔貅沒屁眼而已。

這頭小狴犴,在最近的森林災難中失去了母親,或者與母親走失了,憑著血脈的本能,它四處尋找可以幫助自己的人,于是它找到了樹屋,找到了在這個叢林社會中,相對來說沒啥壞心眼的云朵。

同樣,云朵在蘇芷打坐的時候,同樣受到狴犴氣息的吸引,因此他快速趕往樹屋,找到了這頭剛生下來沒多久的小妖獸,他來的非常及時,如果再晚到幾天,狴犴可能已經餓死。因為蜂巢里的那些蜂蜜,不足以支持狴犴的生長。

在小狴犴眼中,身上有貔貅氣味的云朵也是一頭妖獸,只不過這頭妖獸可能化形了,長得一副人摸人樣……

現階段內,狴犴離不開云朵。因為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因為它這么幼小,自己去尋找食物不現實。而云朵這里,恰好多寶真人那取之不盡的收藏,在別人眼里無法曝光,丹藥什么的拿不出去,喂給小獅子狗恰到好處。

于是,這小獅子狗賴上了云朵。

在金翔真君的記憶中,得到這樣一頭有價值的獸寵。最好趕緊舉行認主儀式,但云朵現在還沒這個心思,因為前路漫漫,他連自己都沒有著落,還不敢替小獅子狗做出安排。因此,他與小獅子狗之間的關系,既不是主仆關系,也不是朋友關系。

小獅子狗始終來去自由。云朵也并不掛心它的行蹤。

蘇芷逗弄了一陣小獅子狗,彈了彈食指。小院里幾個法術燈亮了,蘇芷眼睛在院里勞作的云老三身上盤旋了一下,目光又轉到云朵身上,見到云朵并沒有表態,她曲了一下膝,向云朵表示告退。

等蘇芷走后。云朵手上出現了兩個碧髓丹。小獅子狗一點不客氣,啊嗚一聲,一口將兩顆丹藥吞下,而后懶洋洋的打了一個滾,埋著頭向云朵懷中扎去。云朵一笑,單手托起獅子狗,看了看院里的云老三,一言不發的起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這一夜,也不知道云老三干到多晚,等云朵第二天醒來,感覺小鎮外一片嘈雜。

解除了小院上籠罩的土牢陣,云朵走到院中看了看,云老三睡前已將院子收拾的干干凈凈,晨起的蘇芷已開始在廚房忙碌,而云老三還沒睡醒。云朵也不打擾他,他從懷中掏出小獅子狗,將小獅子狗放在枕頭上,而后背著手,走出了小院。

小鎮上,二十歲以下的男女青年大約有近兩百個,這兩百人已經排成了長長的隊伍,魚貫進入仙師府,進行靈根測試。這隊準備測靈根的人馬都很靜默,目光里透露出改變命運的期望。而他們旁邊的隊伍就不平靜了——這些人的家屬站在隊伍邊,隨著自家孩子移動而慢慢移動著,不停地與一些陌生人交流著。

小鎮上新來的這批陌生人,是揭陰城中的保鏢隊伍,每年登仙會也是他們掙錢的好機會,他們事先在城中已經劃分好了勢力范圍,而后各自來到屬于自家勢力范圍的鎮子上,與當地人商談著走鏢生意。

每次登仙會過后,都是小鎮人口流動最大的時候。某些人因親屬加入仙門,而獲得遷移的機會,他們留下的位置則由新人填充,而人員離開林中小鎮,自然是需要保鏢護送的,這些保鏢如今談論的就是此類生意。

本屆登仙會跟往年不同。去年妖獸叢林爆發了一場小型獸潮,僅僅揭陽鎮附近,就有三頭妖獸升級,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在妖獸森林深處,還不知道有多少頭妖獸悄悄的完成了升級。

僅僅妖獸升級換來的重劃勢力范圍,已經使得許多的妖獸改變了地盤。再加上如今方寸山還不消停,拼命的尋找著多寶真人的遺留物……據說,由三大門派元嬰真人帶隊的狩獵隊,已經深入妖獸森林深處三千公里,直接引發了妖獸與修真人士的劇烈沖突。

因此,本屆登仙會召開后,準備遷移的人格外多,那些有能力的人想遷出廢棄之地,沒有能力的人則想著進入附近大城市,至少大城市還有許多散修,防御力量更強大。

不過,那些準備遷入大城市的凡俗人沒有想到,廢棄之地的大城市們其實還是廢棄之地,城中的修仙人士,在妖獸來臨的時候根本無心抵抗,他們也無法抵抗。拿揭陰城來說,整個城市里,門派防御力量只有五位筑基期修士,外加二十位煉氣級修士,而揭陰城卻是個二十萬人口的大城市,他們這點人馬,根本防守不了這么大的地盤。

云朵起床時聽到的喧嘩聲,主要是由保鏢隊伍引起的。鎮上居民心中還有禁令,說話還知道控制音量,但保鏢們無所顧忌,他們甚至巴不得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以便吸引更多的客源。

穿過嘈雜的隊伍,云朵進入碧洳的府邸。在他邁進府門的那一刻,蘇芷及時出現了,她照舊低眉順眼的跟在云朵身后,陪伴云朵一起邁入了府門。

今日抵達揭陽鎮招收門徒的仙門,總共有五個門派。這五個門派當中,所謂的二流門派有兩個,正是流云宗與爛柯山。除此之外,三流門派來了三個,分別是太玄山、九華山、天蒼山——當然,他們說的二流門派,如果算上泰岳門的話兒,其實就是三流門派。

五個門派前來觀摩篩選的仙使分成兩撥,其中,各大門派派來的人都是由一男一女組成,通常男性仙使是筑基期,女性仙使則修為不限。

五個門派總共十個人,他們的目光隨著云朵的身影轉動著,看到云朵身后的蘇芷,他們稍稍變了一下臉色,但沒有人出面與云朵打招呼。

從揭陰城趕來的碧溪快速從仙師府中院迎出來,他恭恭敬敬的向云朵行禮,口稱師叔,眼角瞥見云朵身邊的蘇芷,碧溪瞳孔一縮,脫口而出:“你筑基了?沒有……”

為了掩護,云朵強行插入:“師侄,篩選出來多少人?”
H哥 發表於 2015-10-25 11:42
第九十九章最深厚的蔑視

碧溪悚然,馬上醒悟到自己后面的話不應該問出口——蘇芷沒有筑基丹就筑了基,放在別人那里可能是件很驚奇的事情,但……如果云朵伸了手,一切不可能都不存在,因為云朵就是個善于創造奇跡的人。

但這一點,絕對不能讓別派人員知道。不,甚至不能讓門中其他人知道。

碧溪趕緊弓了一腰,謙卑的回答云朵剛才的問題,順便轉移話題:“青枟師叔,到目前為止,只篩選出來了一個。唉,小鎮二百男女,能出現一個有靈根資質的,已經很不錯了,幸好他是三靈根,就是……之前已經進入練氣二期的云家云鉞。”

碧溪知道云鉞是云朵七叔,但現在,他已經稱呼云朵為“青枟”了,云鉞不過是一個還沒有入門的俗世人,自然跟云朵攀不上什么親戚。

旁邊的流云宗男修士插嘴:“已經檢驗了半數吧?還沒有出現一個的靈根資質?好吧,。三靈根的,我流云宗勉強要了。”

旁邊的爛柯山女修嗤的一聲笑了:“三靈根,你們還勉強要了?你流云宗過去撿到的最好靈根,也不過是三位雙靈根好嗎?”

流云宗男修士擺了擺手,回應道:“哈,雙靈根的難道不好,莫非你們門派還有天靈根?至于這位云鉞,他昨天已經向我們表達了入門申請,哈哈,你爛柯山來晚了一步。”

爛柯山的女修抬眼望了一這位男修,深深咽了一口氣,而后閉緊了嘴唇。

在兩位門派的仙使爭論的時候,云朵已經尾隨著碧溪進入府邸正院。只見正院的一旁角落里,獨坐著云朵的七叔云鉞,與他對應的是院中長長的隊伍。而云鉞身邊不見云小姑,可見。云小姑沒什么靈根呈現。

這也可以理解,有修仙素質的人百中無一,揭陽鎮中二百多青年,總共出現了三位有靈根資質者,這已經大大的超出通常比例了……當然,云朵的靈根是這里頭的特例。

進院后的云朵沒有跟云鉞打招呼,云鉞見到碧溪,倒是慌忙做了個起身姿態。可是看到走在碧溪前方,趾高氣揚背著手走路的云朵,他悄悄咽一口氣,重悄悄地坐。

主持篩選的碧洳見到云朵進來,抬手行了個禮,而后低聲吩咐自己的仙仆:“去跟流云宗說一聲,既然他們決定收了這個門徒,安置費由他們門派支付,這錢就交給他小子,至于那小子帶回家去交給誰。我們不干涉。”

那位仙仆點點頭,躬身行了個禮,一轉身看到云朵與蘇芷進來。這位仙仆連忙行禮,而后倒退著離開正院大堂。

周守護與吳守護,以及方寸山來的王守護,都坐在碧洳的手。見到云朵進來,齊齊的打了一個招呼,不過他們現在的主要職責是主持登仙會,所以他們的屁股沒有離開凳子。

云朵沒有找凳子坐,他背著手,看著挨個走向前來。把手按在試靈球上測試靈根屬性的鎮中百姓,這里面的人他認識有限。別人跟他打招呼,他叫不出名字來。只好通通用點頭來招呼。

測試的隊伍行進得很快,不一會兒,隊伍到了隊尾。果然,除了云鉞之外,小鎮上再沒有出現其他有靈根素質的人。這結果原本足夠云鉞驕傲的,但現在,這份驕傲在云朵面前黯然無色。

最終結果出來后,爛柯山的男修沖著云鉞招呼:“小朋友,入我爛柯山吧。你已經練氣二期了,進到流云宗里,不過是在外門打拼,只要你愿意重修我爛柯山的功法,我爛柯山金丹修士愿意收你為徒,愿意收你為親傳弟子。

怎么樣,這份待遇要比流云宗給你的待遇好得多,這位道友,好好考慮?”

流云宗的男修二話不說,抬手一擊火球術,只見空中出現十余個火球,連珠彈般的彈向爛柯山的男修。

流云宗男修邊施展法術便喊道:“邵兄,你欺我流云宗無人嗎?”

云朵一指蘇芷,兩人已經配合慣了,蘇芷二話不說,一張弓出現在她左手,她右手在弓弦上一彈,三只冰箭瞬發即至。

流云宗的男修手中一亂,轉身去迎接蘇芷的法術,剛剛接蘇芷三根冰箭,張口準備評價幾句,蘇芷在弓弦上快速一彈,又有三只冰箭射向流云宗的男修……

流云宗男修身邊的女修,伸手欲幫助自家師兄,眼角忽然瞥見虎視眈眈的云朵以及碧洳碧溪,這位女修趕緊收手,跳到了一邊,同時招呼自家師兄:“師兄,別打了,揭陽鎮屬于旋天門,在這里動手,好不恭敬。”

那位男修心中直叫苦:我想停來,可是我能停來嗎?對面這個女修,明明是想殺死我的節奏啊。

其實,火球術并不是什么大威力的法術,這位男修沖爛柯山發出火球術,恐嚇的意圖大于生死搏斗的意圖。

但是,蘇芷一上來就是殺招。冰靈氣本來就以強大的攻擊力著稱,蘇芷目前雖然還是筑基期,但因為有仙元陣幫助,四靈根的她,靈氣量遠比同階修士要雄厚。再經過云朵的調*教,她施展的法術,瞬發速度極快。

流云宗男修拼勁力氣,攔兩組六只冰箭,等到對方第三組第四組冰箭到達,這位男修靈氣運轉稍一滯澀,蘇芷第五六七八組冰箭到了。

挨上一組冰箭,流云宗男修遭到重創,偏蘇芷打上了癮,她似乎感覺都自己靈氣運轉的順暢,手癢一般的完全不管對方傷勢情況,甚至不管平級修士相互間戰斗的規則,后面三組冰箭眼都不眨的轟了上去。

流云宗男修劉某,當即被轟殺。

蘇芷的法術施展的非常快,小院里的靈氣鼓蕩只在一瞬間,法術形成的靈氣爆炸,讓靈氣從零開始,瞬間攀升到筑基中期的氣勢。那八組冰箭發射出去。連八秒鐘時間都沒有,蘇芷左手再一晃,弓箭消失了。

而后蘇芷低眉順眼的后退兩步。躲到了云朵身后。至于她對面那位流云宗男修……已變成了一地碎冰。

這就完了?

前來參加篩選的五個仙門,幸存人員都目瞪口呆:哎瑪。旋天門的女修太兇殘了,不過是在你門派屬地施展一個法術,這法術恐嚇的成分居多,也沒什么攻擊企圖。算起來也不是什么大罪,怎么,你定要取他性命?

可憐這位流云宗男修,修行多不易啊,好不容易修行到筑基初期。就這樣被人轟殺,可憐啊。

可是,沒有人敢指責旋天門。旋天門如今站在這里的,有三位筑基期修士,而看修為,蘇芷反而是筑基期中最弱的。

尤為奇異的是:三位筑基期修士,都對院中的一個小孩神態恭敬。

偏這小孩渾身修為一點探不出深淺,看起來像是練氣六期,沒準這煉氣六階就是個誘人犯罪的坑——那孩子身上的氣勢時刻變化著,一會兒是練氣六期。一錯眼又是煉氣五期,再一眨眼又回到了煉氣七期。

有這么騙人的嗎?

作假都不會。

幾個筑基期修士如此恭敬對待的人,怎可能僅僅是煉氣中期?

嘿嘿。很有可能這孩子不知道修真界的禁忌,實際年齡還是個孩子時,就搶先筑基,結果形成了外表十歲的道基法體。

嗯,這樣一失足,早早筑基的人,一般心理都是扭曲的。這家伙看神態也不是個孩子,外表孩子樣,做事極為老成。他這是成心誘人動手,而后再反殺的。

五大門派幸存人員噓若寒蟬。

碧洳等了一會。沒有等到云朵指示,便開口說:“入選者云鉞既然已經跟流云宗約好了。爛柯山禁止搶奪,流云宗,支付完云鉞的安置費,你們可以走了。”

流云宗剩的那位女修看了看滿院子冰塊狀的碎尸,兩眼兩行淚。

她又抬眼看了一蘇芷,蘇芷繼續保持著一副低眉順眼樣,

于是這位女修把目光移動到云朵臉上,她記了云朵的相貌,而后向云朵行了一個禮,說:“師叔,我派劉師兄是金丹真人素怞真人的親傳弟子,到時候,素怞真人找到師叔,還望師叔如實說明今日情形。”

云朵點點頭:“我會告訴他:不是你救援不力,只是我的侍女太強大。”

那位女修嘴歪了歪,而后沖云鉞勾了勾手指……好吧,云朵剛才是故意的,他故意讓蘇芷當著云鉞的面擊殺流云宗的男修,就是為了當面打臉,以及摧殘云鉞的道心。

云鉞現在已經嚇得雙腿顫抖,他本來還想通過讓云太沖再去威脅云朵一,可萬萬沒想到,一向被他欺負的云朵竟然表現得如此兇殘,自己不出手,一位連他都要仰望的師門師叔,竟然被他身邊的小侍女當場轟殺。

而且看云朵的樣子,根本不怕事后跟一位金丹真人結仇。

旋天門太強大了,旋天門太蠻橫了,而他的侄子云朵忽然露出猙獰的一面,直接打破了云鉞心中一貫的印象,徹底摧毀了云鉞的三觀。

這一刻他感覺到渾身發冷,這一刻他……種了心魔。

而后的日子,云鉞每一個小進階,心魔都隨之襲來,他總能在心魔里看到云朵高高在上,鄙視的望著他的不屑目光,于是終其一生,靈根素質尚佳,聰明才智也足夠的云鉞,總是沒有越過煉氣中期……

但云鉞始終未想清楚,為何云朵未曾報復自己——難道報復不是人生最大快樂?

他一直提心吊膽等待云朵的報復,卻不知道云朵是個十分自我的人——他只在乎自己,從不在乎別人,包括對別人實施報復。

云朵始終相信:自己強大,就是對別人最好的報復。

活了這一世,他不想改變別人,不想改變世界,他只想改變自己,而已。

這種徹底無視對方,甚至連報復都不屑為之的態度,大概才是最深的蔑視吧。

流云宗女修上前。默默用儲物袋裝好了自家師兄的尸骸,她帶著云鉞匆匆走出仙師府邸,兩人一路走到正中心廣場上。這位女修急促的問:“你什么時候可以走,我在這個鎮子上呆不去。今晚之前,我必須離開這個鎮子。”

云鉞眼珠稍稍一轉,斬釘截鐵的回答:“仙使,我隨時可以走。”

流云宗女修馬上回應:“那我們現在就走。”

隨即,這位女修抖出一柄長劍,輕輕一牽起云鉞的手,再一揮手,長劍如同一道流星沒入天際。眨眼之間已經越過了揭陰城,再一眨眼,飛劍消失在地平線上。

蘇芷在一旁,低聲解釋:“看飛劍的光華,她應該越過了風陵渡,中途沒有停步,我估計……”

蘇芷的話沒有說去,云朵明白蘇芷未盡之意。

流云宗兩位仙使,因為云鉞跟別派起了沖突,導致其中一位筑基隕落。而流云宗這樣的名為二流,實為三流的小門派,一位筑基隕落都是件大事。

云鉞到了門派中。門派長老對云鉞是否遷怒還在兩可之間,在這種情況,一貫色厲內荏的云鉞,恐怕不會向女仙師提出中途辦事的要求……所以,云朵無需做出攔截的舉動。

云鉞這么突兀的離開,連碧洳都愣了,他看著消失在地平線中的飛劍,有點不知所措的轉向云朵,問:“他家還沒有開遷移證呢……這。遷移證該怎么開,該不該開啊?”

云朵鼻子里哼了一聲:“我家已經獨門獨戶了。跟他家不牽扯,你愿意給他家開遷移證那就開。不愿意就算……我回去讓父親收拾行李,我們三天后一起走。”

若說云朵剛才的舉動,誰的震撼最大,那肯定是碧洳!

以前碧洳覺得對方是個小孩,即使引氣入體也不過是個練氣士,加上云朵名義上的第一任師傅流月仙姑還被碧洳審問過,因此碧洳沒把云朵看成青字輩真人。

可是剛才,就在碧洳眼前,一位筑基期修士在云朵的命令,直接被斬殺。碧洳忽然覺得很不好受——一眨眼間,面前這小孩已經強大的令人恐懼。他一個筑基期修士,原來在對方眼里也不算什么?

好吧,碧洳原先想擺個姿態,用自己筑基期實力壓迫云朵妥協,讓自己也參與到三人同盟里,大伙一同賺錢。但現在不可能了,對方已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對方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加入。

碧洳呆呆的答應一聲,馬上拉起云朵的手,懇求道:“小師叔,你們的事……剛才碧溪已經告訴我了,他問我:等你們走了,我是否愿意照顧你們的生意。

咳咳,我哪會不愿意呢?小師叔,算我一份吧,鎮上的收獲我可以八折出售,此外,我別的沒有就是有時間,一定能隔三差五的去審核你的店鋪,絕不讓他們偷懶作假。”

云朵輕輕的點點頭:“你有十年的值守時間……”

碧洳搶先回答:“這十年我一定把那兩家店鋪與一家運輸隊照看好,等十年后我值守完畢,小師叔想必也筑基了,到時候我愿加入鳶蘿谷……小師叔,我絕對跟著你走,求你收我。”

云朵回答:“那么……就這么約定了。”

云朵在碧洳千恩萬謝中走出仙師府,這時大街上的人還沒有全散盡,鎮上那些已跟保鏢社團談好生意的人,正在保鏢的指定位置集結,還有些人仍在繼續與保鏢交涉價格,這些保鏢見到云朵陰沉的臉,都自覺的鞠躬,趕緊領著顧客離開仙師府大門,向正中心廣場走去——那里才是談生意的地方,仙師們喜靜,可不敢吵了他們。

等洶涌的人流離開仙師府邸,唯一留在原地的一隊人馬,當然是喜氣洋洋的云太沖了,云太沖身邊,云奶奶同樣一臉傲嬌,一身衣裳花枝招展的云嬌嬌云小姑,肥胖的身軀也很扎眼。

見到云朵的身影露了出來,云太沖打量了一周圍,發覺人群正在散去,云太沖上前幾步,興沖沖招呼:“小九,登仙會開完了嗎?你七叔是不是留在府內慶祝,你跟你七叔說一聲,我們就在門口。”

云朵本來不想回答,可是看到云太沖喜氣洋洋的神情,他不禁心中泛起一陣惡趣,笑瞇瞇的回答:“爺,不用等了,七叔已經跟著流云宗的仙使回山門了,剛才你沒看到飛劍離開的劍光嗎,哈,就是七叔離開時發出的劍光。”

云太沖臉色一沉:“胡說,小九,你怎能這樣編排你七叔?好歹那是你七叔,你以為七叔名聲不好,你就能獨善其身,你你你……”

云朵鄙視的看了一眼爺爺云太沖,輕輕一搖頭:“跟你說話真費勁,我是腦子秀逗了,還是怎么了,居然想跟你講道理……蘇芷,跟上來。”

云朵搖頭,舉步向前走,他身后的蘇芷見云太沖一副追上來說話的模樣,她的手一揮,地面上頓時出現一道閃亮的結界——好吧,這手法是蘇芷跟云朵學的,而且剛學了不久。

這道線被稱之為禁止線。

一道線的寬窄,沒辦法設置陣法或者符箓什么的,但在這道線上,幾道相互纏繞的靈氣編織在一起,形成的一道“預警線”,只要觸碰這道線外圍的水靈氣,立刻會引發內層的土靈氣震動,而土靈氣的震動,迅速導致后面的雷靈氣發出閃電,風靈氣用狂風發出推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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