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破滅天道 作者︰赤虎 (連載中)

 
東南發發發 2015-7-20 19:27: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94640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08:22
第一百一十章只是當時已惘然

各大門派都是金丹修士做門派掌門人,旋天門掌門青松如今是金丹后期,可是他壽限到了,之前他已經服用了各種靈藥延長壽命,據說,他最多還有十年壽命,若在十年內不能突破進入元嬰期,他將無可奈何地隕落。

這樣的掌門人,如今心思都在突破上,云朵跟他不熟,通報之后青松很自然的問了句:“青枟是誰?”

青枟是誰,這個話題很不好解釋,通報的人稍一猶豫,青松立刻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我沒空,讓他……以后來吧。我今天正在推敲經脈的問題,真沒時間。”

青松的話雖然和緩,可是態度很堅決。站在掌事院門外的云朵,用他元嬰期龐大的神識感覺到了青松的回答,他微微一笑,不驚不怒的點點頭,站在那里等待通報人回返。

當通報人回來后,云朵不等對方開口,馬上點點頭:“我知道了。”

隨即,云朵不糾纏,轉身向門外走去。

通報人愣在原地,蘇芷頻頻回頭張望通報人員,等大家走遠了,估計說神馬那位主管通報掌門的修士也聽不到了,蘇芷低聲提醒:“公子,你這樣……咳,公子,你不能隨時隨地外放神識,窺探其他人動靜,這是犯忌諱的。你去拜訪別人,站在人家門口窺探對方動靜,這,這很不禮貌。”

云朵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沒錯,沒禮貌,我知道,可是掌門已經不在意了。”

比起對方的冷淡,我沒禮貌也沒什么……反正對方沒時間沒精力追究這個了。

蘇芷不滿的嗯了一聲,馬上悄悄問:“公子。掌門……是怎么說的?你也是青字輩的真人,平輩拜訪,掌門不會很……無禮吧。”

好吧,蘇芷自己很遵守禮節,當然了,她是筑基修士。站在金丹真人門前也不敢外放神識,所以她并不知道門里說了什么。

云朵笑了:“算不上無禮,掌門只是沒時間而已——他沒時間把精力耗在我這樣的小人物身上。”

蘇芷垂下眼簾,嘴角稍稍歪了歪,輕聲自言自語嘟囔:“掌門現在……應該很需要丹藥吧?尤其是能讓他突破金丹的丹藥。”

云朵腳下稍稍一停,但馬上繼續用原來的速度走向……內堂。

門派的內堂與戒律堂、掌事院呈倒三角排列,占據了相鄰的三個峰頭,掌事院在最外,掌事院外圍是弟子堂、節堂。而三者圍成的山谷則是藏書閣。

穿過了人頭涌涌的藏書閣,內堂所在的登山小徑頓時人影寥寥。等一路走到山峰頂部,規模宏大的內堂建筑門前,連麻雀都不停留,如果不是內堂的大門敞開著,如果不是內堂門前的草坪修剪的極為干凈整齊,云朵幾乎把這里誤認是廢墟。

站在死氣沉沉的內堂門外,云朵這次沒有外放神識。他對著孤寂無人的內堂大門拱拱手,大聲喊道:“鳶蘿谷弟子青枟。前來拜訪內堂掌事青柱師兄。能否一見,請告知。”

這語氣,謙恭是足夠了,但卻不夠熱忱。

“進來吧”,門里有人招呼道:“一直往里走,掌事在偏廳恭候。”

好吧。且不管正廳會見與偏廳會見各自的含義,云朵坦然的邁進內堂大門,順著筆直的大路走向正廳,走到品字形主建筑門前廣場上,云朵稍稍轉了一下身子。果然看到青柱站在東側偏廳門前。

青柱遠遠地沖云朵拱手,云朵趕緊拱手回禮,等到兩人拉近了距離,青柱笑得很開朗:“青枟師弟,五年不見,你已經長成一個偉男子了。哈哈哈哈,稀客稀客,聽說你五年來一直閉關,今日怎么走出了鳶蘿谷?”

云朵羞澀的笑著,回應:“青柱師兄,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嘻嘻,我今天第一次出門,想起自己不認識幾個同門,于是腳一拐,拐到了你這里。我站在門外還頗為忐忑,因為一面之緣,你不記得我也是應當,沒想到,嘿嘿,受寵若驚啊。”

“哈哈哈哈,師弟第一次出門,第一個就想起拜訪我,哈哈哈哈,榮幸的該是我啊……話”,青柱一邊回答,一邊心中悄悄翻了個白眼,心說:“我怎會不記得你?我為你特地出門干了一趟黑活兒,我能忘記嗎?”

雙方在偏廳里坐定,青柱看了一眼站云朵身后一聲不吭的蘇芷。他垂下眼簾,心中打了個轉,并沒有要求蘇芷退下去——他知道蘇芷接受的門派任務。蘇芷如今做得很對,絕對是寸步不離云朵。

云朵首先開口,他眼珠轉了轉四周,假意驚訝的問:“青柱師兄,你這里一貫冷清嗎?怎么一點人氣都沒有?我都誤認為……嘿嘿。”

“哦,青枟師弟,你今兒來的不巧,最近門中有大事,內堂人手都派出去了還不夠,就剩下兩三人留在這里看家。哈哈哈哈,師弟,你若是早兩日來找師兄,就會發現這里雖然沒有藏書閣熱鬧,可比起戒律堂要好得多。

嗯,師弟今兒來我這里,沒有其他事吧?”

云朵微微一笑,搖頭:“沒其他事,就來認個門……師兄,門中有大事?這事我可以知道嗎?”

青柱哈哈一笑,回答:“說笑了說笑了,青枟師弟好歹也是青字輩真人,還是鳶蘿谷第二執事,你怎會無權知道呢——不過是門派大比即將開始,內堂奉命做一些前期準備而已。”

胡說——金翔真君的記憶告訴云朵:內堂有大約一百二十人左右,他們的最低修為是筑基中期,其中金丹修士有二十人,全是門派中最能打的打手。一個門派大比,讓內堂修士空群而出……玩笑了。

“哦,師兄如此忙,那我下次來拜訪……我今天就是認個門。真的!”云朵假意起身,青樹沒有挽留的意思,他也跟著起身,做出一副相送的姿態。

“是呀,今日真是不巧。不過,說什么下次拜訪。下次該輪到我回訪了。師弟,等我忙過這陣子,我去拜訪你,哈哈哈哈,說起來,自打你回了院落谷,我還沒登門拜訪呢。聽說鳶蘿谷最近大改造,我正好順路欣賞一下鳶蘿谷的風景。師弟,今日師兄不方便。改日師兄道歉,一定。”

前后在內堂做了不足五分鐘,云朵被哈哈大笑的青樹恭送出來。他與蘇芷順著山路又走回藏書閣,蘇芷跟在云朵身后小聲問:“公子,還要……”

“還要拜訪那些筑基修士……那些去過揭陰城、揭陽鎮的筑基修士,以前只是個臉熟,現在都去刷一下存在感,你領路。”

蘇芷咽了口吐沫。左右打量了一下,低聲嘟囔:“我也五年沒出鳴蟬院了。哦,除了下山做買賣,門派里基本沒走動……魏霓裳,霓裳,我在這里!”

藏書閣里剛走出一位翠衫女子,這位被蘇芷稱為魏霓裳的女子相貌姣好。身材娉婷,步姿婀娜,一頭烏云般的黑發,兩個大眼睛晶亮有神,鼻梁高挺。鳳眼水波流轉,瞧見蘇芷沖她奔來,甩下身邊五六位男修,快速突圍沖向了蘇芷。

兩個女人久別重逢,自然是各種驚喜作態。等她們寒暄之后,蘇芷低低問了幾句,魏霓裳低聲回答云朵自始至終沒有外放神識,竊聽對方的談話。

不一會兒,蘇芷返回了,魏霓裳遠遠地沖蘇芷擺手告辭,而后仔細端詳了一下云朵。蘇芷做出依依不舍樣子,等五六位男修簇擁著魏霓裳離開藏書閣,蘇芷轉身,低眉順眼的介紹:“魏霓裳,絡石谷金瓶真君門下第二煉氣高手,她也參加門派大比,被認為很有希望奪得前十的種子選手,也是門派中五大美女之一。”

在兩個女人交談期間,云朵并沒有站在原處做出玉樹臨風姿態,既然他不能竊聽蘇芷與魏霓裳的交談,那么閑著也是閑著,他專注的打量從藏書閣里進進出出的男女修士——主要尋找里面的高手,估測對方的水位水準,順便拿自己做比較,看看自己能否戰勝。

好吧,讓云朵現在與煉氣修士放對,那是欺負人。云朵現在雖然沒有筑基,但他體內的靈氣總量超過了筑基初期,無限接近筑基中期,而他的神識是元嬰級的,跟練氣修士沒有比較的意義。

云朵對門中五大美女不感興趣——身為一個爐鼎,他現在頭頂懸著一把刀,隨時有生命危險。因此活著,活下去,是他唯一的動力。在生命朝不保夕的狀態下,美女什么的,自然沒有了吸引力。

再說,他一個爐鼎,敢喜歡其它女人嗎?

蘇芷談到五大美女時,一直悄悄觀察云朵的表情,看到云朵表現很漠視,她心里松了口氣,歡喜中夾雜著失望,以及嘆息。馬上,她把話題調轉回來,低聲補充:“三個——除了留在揭陰城、揭陽鎮的筑基修士,其余那些筑基修士,如今只有三人留在門派里。”

“……這三人,背后勢力一定很大”,云朵接上了蘇芷的話,稍稍停頓,他追問:“其余人呢?是死是活,還是出任務去了?”

蘇芷垂下眼簾,吸了口氣,回答:“有兩人出任務,至今沒回門派,生死不明的,其余那些去過揭陽鎮的修士,已經確認……隕落了。”

云朵長在那里默默想了片刻,招呼道:“那就去拜訪……那三人。”

果然世態炎涼是常情!

隨著金蟬真君的閉關不出,鳶蘿谷“過去熟人”都是人情了了。那三位僅存的修士見到云朵拜訪,也只是閑談一些大陸的奇聞與傳說,沒有一個字涉及鳶蘿谷如今的狀況……當然,他們也沒有詢問云朵的現狀。

云朵其實沒有指望他們能伸手幫助,因此交談當中,他也不急不慌的,只談一些不著邊際的風月。

返回的路上,蘇芷略有點憤憤不平,當然,她沒有把自己的心思在臉上表露出來。等重新回到鳶蘿谷、回到鳴蟬院,蘇芷才敢低聲抱怨:“怎么能這樣?我們老祖也是為了門派利益而受傷的,怎么僅僅閉關幾年。外面的人都變了臉。

咳,誰都知道我們登門拜訪的意思,青樹都提到我們鳶蘿谷大興土木了,偏不談鳶蘿谷的近況,不問公子的近況,他們怕什么?”

云朵回身。輕聲道:“蘇芷,我們無權要求別人出頭幫助,我們只能要求自己——鳶蘿谷如今的遭遇,原因不僅僅在金蟬真君閉關上,在于我們的勢力太單薄,金丹修士總共只有一位,也難怪別人各種排擠了。

蘇芷,不要抱怨,也不要總想著依靠誰。我們不求人。我們只要求自己——其實我今天沒想讓他們表態支持,我所有的目地,在金徽真君那里已經滿足了。”

這時候站在名禪院門口的云朵,真正是玉樹臨風姿態,可惜這姿態沒人看到。

五年過去了,鳴蟬院的屏護結界已經失效,籠罩在鳴蟬院外的薄霧已經消散,除了鳴蟬樓還模模糊糊外。站在鳴蟬院大門前的平臺上,整個鳶蘿谷的風景全部映入眼簾——那么美麗!

可是美景當前。云朵只是淡漠的目光。

經過一番整治,鳶蘿谷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花園。這里風景美不勝收。最重要的是,整治完成后,貫穿整個山谷的靈脈,稍稍改變了走向。再加上碧溪、碧流所在的兩側山峰都增加了三才陣屏蔽,使得谷內靈氣絲毫不外泄。匯集了天地靈氣的護山大陣。在鎖閉山谷靈氣的同時,讓谷內的風景……仙氣飄飄。

這個天地人三才護山大陣是云朵五年研究的成果……之一。一般護山大陣只有單純的防御功能,不走常規路的云朵將聚靈陣,以及他從仙元陣上摸索出的部分手法,與通常意義上的護山大陣糅合在一起。于是,即使谷中修士的房屋沒有建在靈脈泉眼上,也能享受到不亞于靈脈的靈氣供應。

鳶蘿谷這才整治好幾天的功夫,已經有不少的情侶漫步在山谷中,對著風花雪月談情說愛。這些情侶不光來自鳶蘿谷,旋天門十二派系的門下都有,這成就,讓云朵微微有點自得——看來,美的事物,無論出現在哪里,都會受到追捧。

谷中心的中央大道上,人流量比往常增加了很多。遠遠望過去,不少修士施展著縮地成寸法術奔波在這條路上——大多數都是男女成雙成對。

在人流中,還有一些凡俗人駕著豪華馬車奔馳,后者也是得到云朵容許進入山谷的——以后谷中出產的蜂蜜等等物產,要靠這些凡人運送出去,而后變成各種修仙物資,反饋鳶蘿谷。

云朵最擅長什么?

云朵最擅長經營——經營產業,經營勢力,經營人脈。

下一步,云朵還準備利用鳶蘿谷特產的花卉,發展香水業、胭脂業,以及女性化妝品等產業。

鳶蘿谷遍地鮮花,谷中女修士占到八成以上,這樣的資源,不利用實在是可惜——而利益,是捆綁人心的最佳武器。

這里是云朵的山谷,這里是云朵的王國——金蟬不出,誰與爭鋒?

云朵舉步走出鳴蟬院,蘇芷亦步亦趨的尾隨。

中央大道人流太多,云朵走下青樹樓所在半山腰后,馬上拐進了旁邊的小路。

順著這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下去,小路兩邊特意栽培的經濟樹木,如今長的郁郁蔥蔥,讓云朵看著很開心。盤點這些樹木,那就是數錢。數錢讓人開心,云朵心情很不錯——云朵從不讓自己的心情敗壞自己的興致。

蘇芷跟在云朵的身后,低聲解釋:“公子,路盡頭是甲字25號靈草園。”

甲字25號靈草園里種的是什么,這就不用蘇芷介紹了——整個山谷的靈草園都是云朵一手規劃的,他有強悍的記憶力,自然不會遺忘這座栽培虎皮石斛的靈草園。

路盡頭,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人在快速晃動手臂,只見她舉起一塊晶瑩的令牌,令牌上靈氣纏繞,“甲字25”幾個字隨著令牌晃動跳入空中,化為一道閃光投入女修對面的樹林中。隨后,樹林開始像水波一樣晃動,水鏡裂開一道縫隙……

這女人抬腿準備邁進縫隙中,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女童的嗓音:“婉兒姐姐,婉兒姐姐,等等我,你等等晴兒喲。”

話音剛落,側方樹叢里跑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這女孩身材粗壯,肩上擔著一對水桶,腳下快步如飛,肩頭上的水桶卻絲毫沒有晃動,很快的就追上婉兒的背影。

名叫婉兒的女修扭過臉來,輕輕的一聲嘆息:“晴兒啊,你怎么那么執著,我們澆園子是用法術的,春風化雨術,不需要水桶挑水的。你這一桶水,能澆多少地?”

名叫婉兒的女修回身說話的時候,恰巧望見順著大路悠閑走來的云朵,她馬上屈膝行了一個禮,謙恭的喊了一聲:“青枟師祖,你怎么有空過來看靈草園。”

這是黃婉兒,同樣十五歲的黃婉兒。

如今黃婉兒身量已經長開,少女的風姿出現在她身上,青春靚麗的她修為已經達到了煉氣期五期,因為她和云朵熟悉,所以即使幾年沒見面,即使對方輩分比自己高出來了很多,黃婉兒的口氣依然很親熱。

云朵也同樣用平等的口氣,向著對方打招呼:“婉兒,藥園藥草生長的情況怎樣了?”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08:23
第一百一十一章勵志的凡女衛晴兒

黃婉兒屈膝行禮,口氣雖然熱絡,但禮節一點不缺失:“師祖,我管理的靈草園最近惹了蠕蟲病,我買了幾張金針符,打算用金針符殺死蟲害……師祖打算進來看看嗎?”

云朵沒有糾正對方話里的稱呼,按說大家都是熟人,不該這樣差著輩分稱呼,但門派規矩如此,云朵沒有挑戰門派規矩的意圖。他隨意點點頭,而后吧目光轉向黃婉兒身邊的那位小姑娘。這時候,蘇芷忽然搶向前一步,插嘴道:“衛晴兒,你還不肯下山?”

衛晴兒咬緊了下嘴唇,臉上露出堅決的表情,低頭一言不發。

蘇芷插嘴說話,既是為了向云朵解釋,也是為了緩和氣氛。說話話,蘇芷后退半步躲在云朵身后,低聲繼續解釋:“衛晴兒出自白澤鎮,嗯,她是從家里偷跑出來的,據說是為了逃婚,打算拜入仙門求師問道,借此擺脫家庭束縛。

這孩子流浪了兩年,因為她沒有靈根,各大仙門都不愿收留她。后來她聽說我旋天門本屆沒有收徒,估計門中需要招一些仆役,所以在數月前摸上了鳶蘿谷,希望能拜入谷中……混口飯吃。”

停了一下,蘇芷低聲說:“公子知道的,我們鳶蘿谷本上都是女修,大家心地比較軟。雖然她沒有靈根,根本無法修真,但也沒人驅趕,不過,自她入門以來,沒有人教導她,她倒是四處打雜,整天這里幫忙那里幫忙,手腳勤快不惹事。”

在蘇芷低聲介紹期間,對面的衛晴兒躬身向云朵行禮,她肩上的兩只水桶還在衛晴兒肩上,卻不妨礙衛晴兒行禮這份工夫。在俗世中也屬難得,難怪對方闖蕩江湖兩年多,沒被人拐賣了去。

“師祖你好”,衛晴兒爽朗的向,這句話讓黃婉兒頓時瞪大眼睛,她想呵斥對方。告訴對方我們練氣士稱呼云朵為師祖,你一個普通凡人,怎么也敢用師祖稱呼云朵,你不要命了嗎?

黃婉兒還沒有開口,衛晴兒已經憋不住的噼里啪啦說起來:“師祖,我有手有腳,不吃閑飯的。師祖,你別趕我走,左右谷中缺仆役。你就當我是新雇的仆役好嗎,我自己掙錢自己花用,絕不成為鳶蘿谷的麻煩?”

黃婉兒急的想哭:什么“自己掙錢自己花用”,你能掙上錢那都是別人的許可別人的寬容別人的恩賜,有你這么大言不慚的嗎?你要被自己的多嘴害死你造嗎?

但這話卻正對云朵的胃口蘇芷深知這一點,蘇芷知道云朵當初在揭陽鎮時是個什么情景。云朵一向認定:你能掙上錢那就是你的本事,絕不是別人的賜于!

所以黃婉兒急得跳腳,蘇芷站在云朵身后。微微沖黃婉兒搖頭,示意黃婉兒不要多說了。

云朵臉上果然沒有怒氣。他平靜地將目光落在了水桶上,蘇芷低聲解釋:“這個衛晴兒有武功俗世的武功,嗯,身手還算不錯,據說這身武功是她家傳的,也因為家中人人習武。她接觸到不少仙人傳說,這才離家出走,四處尋找仙門求仙問道。”

衛晴兒離家出走不僅僅是為了逃婚,她是為了改變個人命運,所以她才跋山涉水。尋找仙人傳說,一心想拜入仙門。因為在這個社會里,女人地位很低,只能依附男人而生活,沒有財產權與話語權除了女修。

為了活的像自己,為了活得自我,掌握自身的主動權,作為一個女人,唯一的機會就是登上這社會的金字塔,修仙問道,從而擺脫俗世枷鎖

云朵輕輕搖了搖頭,忽然覺得眼前一片云開霧散的模樣。

瞧瞧人家這個小女孩,她現在才十四五歲,這意味著這孩子十二三歲就離家出走了,雖然她身懷俗世的武功,在凡人世界也算不錯了,但她這一身武功,在練氣士眼中跟弱雞一般。

這樣一個孩子,在這樣一個年紀,為了一份希望,能不懼艱難不懼生死……云朵有什么好怕的?

抬眼看看衛晴兒身后低眉順眼的黃婉兒,云朵更覺得心氣順了大家都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如今云朵高高在上,黃婉兒卑微謙恭。人黃婉兒混成這樣,依然覺得自己是成功的,是在不斷攀升……云朵還能抱怨什么?

不,云朵不抱怨,云朵不怨恨,云朵不虧心,云朵覺得眼前的困擾都不是啥大事。

出了問題,需要做的事解決問題,而不是怨天尤人找解釋。

解決問題,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這個是云朵的本行!

精神振奮的云朵決定不去看仙藥園了,他背著手,轉身大步向外走去。蘇芷搖搖下嘴唇,舉步要跟上去,但稍一猶豫,留在原地瞪了衛晴兒一眼,低聲說:“算你運氣,公子既然看到你了,又沒有出聲驅趕你,從今往后你就是鳶蘿谷正式人員了。

你去離火院找相關執事,把今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告訴他們,然后你問他們要仆役身份牌,聽到了嗎?以后你無需躲躲藏藏了公子許可你留下了!”

說完,蘇芷大步追趕云朵,走了幾步,她又倒回來,問衛晴兒:“你現在住哪兒?”

衛晴兒已經樂的找不到北,滿臉傻笑的她下意識地回答:“我跟婉兒姐姐住,婉兒姐姐好心收留了我……呀,蘇芷姐姐,我不去跟那些凡人仆役住,我是要修仙的,哪怕在婉兒姐姐那里打地鋪我也愿意。”

蘇芷再度狠狠瞪了衛晴兒一眼:“你……好自為之吧。”

氣喘吁吁追上了云朵,蘇芷跟在云朵身后,低聲解釋:“公子,這個衛晴兒其實并不簡單,你知道的,咱們旋天門戒備森嚴的,即使從平錫城摸到山上也不容易,這孩子,小小年紀竟然千里迢迢找到平錫城。偏偏又摸入了門派里凡俗人最多的鳶蘿谷中,她說自己是順著山路走進來的,公子,你覺得可信嗎?”

“這無關緊要“,云朵不以為然的回答:”鳶蘿谷外圍的三才陣主要針對靈氣充盈的修士設置障礙,越是靈氣充足反擊力量越大。一個凡俗人。即使摸進谷里,對這一群仙人,他能做什么?”

“哦,也對……”蘇芷拖長腔,若有所思的說:“之前青樹師兄對他有懷疑,所以才沒有直接驅趕她下山,青樹師叔想著把她放到近處好好觀察……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就敢離家出走,這未免太膽大了。”

云朵微笑著回應:“不要小看人類追求欲望時的勇氣。這個孩子確實像你說的不簡單……不過沒關系,咱們鳶蘿谷養了那么多凡俗人,多養一個也不算什么。”

我曾經五歲進入妖獸森林,這怎么說?

這世界,除了我云朵之外,終究還存在些大毅力的人,我只不過比他們有點運氣而已,我只不過先行一步而已。不要小看任何人。否則你會被全世界小看。

心情輕松的回到自己的小院,云朵吩咐:“蘇芷。把那幾個外援……嗯,是叫常磊、丁靈等等吧,吧他們都叫來,我有話吩咐與他們。”

蘇芷垂下了眼簾,彎腰行禮回答了一個是。

片刻功夫,新招募的四名煉氣期修士抵達了。

這個時候。青樹已經下山。他要到平錫城采購丹藥,以便在門派大比期間,敞開供應參加者。

碧汀,碧溪同樣有事纏身,而碧流此刻正好開爐煉制五品仙丹。這對他是個挑戰,因此碧流完全沉浸在煉丹中,他所在的西庸城堡已經封閉……如此一來,整個山谷只剩下云朵一個金丹,連筑基都少見,谷中事物自然由云朵全權負責。

常磊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特殊的“青字輩練氣士”,他們早就聽說鳶蘿谷中存在這樣一個神秘的修士,據說他整整五年愣是一步也沒有踏出谷主師傅的院子……好吧,筑基期修士的一個閉關,往往長達數年,常磊他們不認識云朵這樣的死宅,也不算什么。

一個沒有經過入門儀式。沒有教導門派規矩的新入練氣士,一下子就被授予“青字輩”名分,被元嬰師祖收為親傳弟子……這些蹊蹺處加在一起,常磊等人打從知道云朵的存在,立刻感覺不會愛了。

現在見到這位傳奇,貌似云朵沒有什么特殊的,練氣大圓滿而已,身高體重相貌等各項指標,都沒有特別扎眼之處,身上的氣場也不強大,整個人顯得很隨和很……厚道。

云朵隨和地招呼眾人坐下,木偶傀儡乖覺的上前斟茶倒水。作為元嬰師傅唯一的親傳弟子,云朵用的茶葉自然不凡煉氣修士并不知道,這茶葉真是云朵的,是他親手從摩云峰上采集來的。

修士們慣例夸獎了一番茶葉,寒暄過后云朵詢問了四位修士的修為,而后詢問了幾個修真難點,見到大家回答得很妥帖,云朵順勢道出自己的目的:“我們參加門派大比的方針要變了,原先,我想著大家都在混日子,混個不上不下的名次,鳶蘿谷也就滿意了。

但如今看來,我們恐怕要努力下……常師兄,門派中有希望獲得前十名的都有誰?”

常磊態度恭敬,回答:“那還有啥說的,師祖,咱門派中練氣期單靈根就有四位火靈根的赤煙、風靈根的赤燭、木靈根的赤煒、還有一個金靈根的赤煉。這四個人在六年前,都達到了筑基大圓滿,就等待時機筑基了。這四個人……,唉,我是打不過的打得過,也不敢動手。

在這四位天靈根之下,還有三個人我們需要注意,一個是金徽師祖門下的李興,一個是金石師祖門下的鄭智,另一個是金盛師祖門下的付小岷。這三人也在了將煉氣大圓滿待了五六年,各個非常難對付,

還有還有,金瓶真君所在的絡石谷里也有兩位女高手,一個是魏霓裳,另一個是赤爐……嘶,當然,赤爐修為要高一點,不過赤爐為人冷清。不茍言笑的,不如魏霓裳人脈廣。”

常磊眼都不眨的連續點出十余名高手的名字,而后嘆了一口氣,吆喝道:“師祖喲,其實門派大比,歷來前十名的名次。至少半數是事先訂好的,有時候甚至連第九名是誰都排好了位置,咱這些不受人待見的修士,也就能在外圍玩玩,想闖入前十名,那就是找死呀。

找死呀師祖,啊啊,其實這次門派大比我原不想參與的,青樹師祖找到我。說了我們可以混日子,只要名次不太難看就行,青枟師祖,怎么你說的跟青樹師祖不一樣,你們到底誰說了算?”

云朵目光掃過其余三位修士,其余三位修士紛紛點頭附和常磊的話,唯有四人當中的第二高手丁靈目光有點躲閃,可他還是隨大流了。

云朵的目光盤旋一圈。重新落在了常磊的身上:“青樹師兄跟我說過,這次他招聘的是四位高手……他不會騙我吧?”

三位修士臉上頓時出現了怒色。常磊更是控制不住,直接反駁:“師祖,你如果讓我拼命的話,前十名我也能爭一爭,可是爭了這個毫無意義……”

云朵打斷了常磊的話:“現在門派大比還沒開始,如果四位想要反悔。現在退出也不晚,我正好可以招收一些膽子大的。”

常磊的叫嚷戛然而止,他撲哧哧喘著粗氣。丁靈見到局面僵持,馬上插話:“師祖,這事。要出人命的,我們不是膽小,是覺得這么做無意義……”

云朵打斷對方的話:“我剛才見過金徽師祖了,他準備讓我進入旋天秘境,而我怎樣也要帶上一兩個心腹進去。你們誰想同去?”

常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丁靈快速插話:“小師祖恐怕不知道,門中練氣士都是赤字輩排行,已經拜過師的修士,必定會有一個赤字道號稱赤某,而我們這些只有俗家名字的練氣士,都是沒有師傅依靠的無根之人。”

云朵揚揚眉:“這話怎么說?”

丁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這次門派大比是用來淘汰人的,能不能進入旋天秘境是一回事,門派大比中落后的山谷或者峰頭,需要裁撤更多的人員,裁下來的人將離開山門,進入遺棄之地。”

云朵也不插話,靜靜地等待丁靈說下去,這時候,常磊臉上顯得憤憤不平,周融與文思同樣一臉委屈。

丁靈繼續說:“已經拜師的練氣士,會有許多的同門師兄弟,而且有自己的師傅暗中主持大比事務。他們為了本派系排名,會排出很多保駕護航的人手。因為每派勢力的排名,意味著修仙資源的傾斜。

師祖,本次門派大比,參賽者達四百三十余人,要經過好幾輪篩選才能篩選出前五十名。在這種篩選當中,個人實力已經不算什么了,想要一次次勝利,除了需要好運氣,還需要同門師兄弟的掩護一個五行相克的靈根,可以讓選手在臺上累死。

師祖,這還是明面上的狙擊,但更多的時候還要看暗地里的手腳比如制造一場小糾紛,然后使出重手暗傷選手,比如給選手制造意外傷亡,比如用女色禍亂選手心智,等等。”

周融細聲細氣插話:“師祖,暗地里的手段咱且不說,門派大比中,因為門徒的名次關系到師傅的地位,所以門中早有鉆研過大比中那些合法手段的方法。

他們首先要選出希望推舉上去的弟子,然后會派出師兄弟去掃清這些種子選手前進的障礙,比如提前一輪打敗他們的對手,或者想法在前一輪比賽中耗盡對方靈氣,或者在私底下給對手制造一點意外,讓對手上不了場等等。以保證他們要推舉的人順利進入前五十名。”

周融閑閑的補充:“曾經有一個人,在門派大比上只比斗了一場,就進入了前五十名,而他的對手卻在其他場次里紛紛出了意外,或者被提前狙擊,或者被車輪戰耗盡靈氣……我猜當初那位元嬰真君,如果一點底線都不顧的話,恐怕會讓他推舉的人,一場不比的直接進入前五十名。”

啊?!整個門派大比中只比斗了一場,就輕輕松松進入前五十名,就這樣的,還被大家稱之為有底線……云朵感覺自己的三觀崩潰了。

常磊粗聲粗氣的插話道:“你干嘛不直說。那不是金徽真君干的事嗎?”

丁靈繼續:“四位天靈根弟子中,風靈根的赤燭原先在金翔真君名下,金翔真君隕落后,真君所在的翔風谷,半數修士合并到金徽真君門下,包括赤燭。另外半數到了金盛手下。

火靈根的赤煙如今到了金陽真君門下,金靈根的赤煉在斷金門下,木靈根的赤煒歸屬金科,金徽真君門下還有個跟隨他多年的李興……

小師祖,這些人的背景都很深,元嬰修士親自觀戰的情況下,咱只要出手一次就會被人發覺招式或者法術破綻,下一次擂臺上,他們馬上會派出靈根相克、法術相克的對手……咱們戰勝不了他們呀。”

云朵揮了揮手:“哦,五行相克……狗屎,你們現在說,誰打算跟我進入旋天秘境?”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08:25
第一百一十二章門派大比(一)

文思插話:“若有可能,誰不想進入旋天秘境。…,旋天秘境中筑基期的靈草,雖然價值不高,但如果闖過那些障礙,開啟下一層筑基之門,開啟的人會獲得一些隨機獎勵。這獎勵都是上古時期,前輩大能存放在秘境里的,有這樣東西在手……嘻嘻。”

“也不能全進去,咱們也要調配人手,針對別人的狙擊進行破解,所以咱至少好要保證一個人隨我進去,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進去兩個人。”

丁靈弱弱的問了一句:“師祖剛才說過,你已經被選定進入到旋天秘境?”

其他人臉上露出恍然大悟,帶著那種“看吧,果然是暗箱操作”的神情望著云朵。

常磊怒氣沖沖補到:“師祖已經占去一個名額了,類似師祖這樣的人,門中還有很多,十幾位元嬰老祖,每人名下占走一個名額,你瞧你瞧,這還有我們啥事?”

云朵伸出兩根手指:“我以為,鳶蘿谷至少還能占上兩個名額,加上我自己算三個,如果我們好好調配一下,我保證至少能有一人能隨我入旋天秘境,你們誰愿意去,報個名先?”

四名修士相互看了一眼,丁靈首先問:“師祖需要什么樣的人手?是需要擅長破解封禁術的人,還是需要精通陣法的,或者,干脆需要沖鋒陷陣的?”

常磊等四人的修為各有特色,丁靈這么問是想知道云朵需要什么類型的人手,可是……云朵回答:“怎樣都行,我個人對封禁術、防護陣,以及傀儡與符箓,都掌握了一點。”

三位修士把目光轉向了常磊,常磊不知道別人為什么看他。他驕傲的挺起胸膛,丁靈打量常磊片刻,說:“常兄是我們當中修為最高的,若是只選一個,師祖不如把常兄帶進去。”

常磊有點扭捏了:“嘿嘿,我不是不想進入秘境歷練。但……你們也知道,我幾年前得罪了金徽老祖,如今金徽老祖主持門派工作,我走投無路了,才迫不及待的加入鳶蘿谷。這次門派大比中,如果我的排名高,你猜金徽老祖會不會開心?”

云朵擺擺手:“只要我們自己開心就行了,別人開不開心,我們管不著。”

這話聽了鬧心啊。人家好歹也是元嬰真君,你怎么敢無視呢?

云朵俯身追問:“說說你們最擅長,好吧,如果我們打算取勝,你們可能遭遇的對手會是誰?你們最頭疼的對手會是誰?”

常磊脫口而出:“還能是誰,自然是那些打也打不得,躲又躲不及的修二代呀。”

“那就說說他們……”,云朵伸出一個指頭。止住了常磊的插話:“怎么戰勝他們,這個。我來想辦法。你們只要說出他們的名字,說說他們的特色——有什么優點,有什么特長,有什么弱點?”

四位修士彼此對望一眼,常磊脫口而出:“赤煙——他是火系天靈根……”

常磊隨即滔滔不絕的談起這位赤煙的可恨之處,等他訴說完畢。丁靈見機補充上兩個名字。周融與文思雞蛋大家都開了這個口子,也趕緊順勢補充上幾人,而后四位修士你一言我一語,評論名單上的仇人的優劣……

仇恨這個武器不能輕用,但是仇恨是最能凝聚團隊意識的。

這番討論持續了三五天。等到青樹返回谷中,才打斷了小團伙的仇恨教育。常磊等人意猶未盡的告辭而去,青樹送別這些人后,遞給云朵一大堆符箓與丹藥,交代說:“平錫城的符箓與丹藥價格漲得很厲害,據說妖獸森林里……

算了,我們現在顧不上其他,顧眼前吧——我盡可能多的采購了武器與防具,丹藥、符箓這些東西,我們鳶蘿谷自己能生產,以后你控制一下產量,咱對外銷售的價格也要提高。

噢,我忘了,碧溪已經閉關了,不過這也沒關系,你去煉器坊,碧溪門下都聽你的,常磊他們需要什么,你多拿點,另外五名筑基修士需要的東西,我這里有份清單。

至于這些東西怎么作價……公中出錢吧,他們也是為了鳶蘿谷的利益,就從公賬上走款。”

話音剛落,天空似乎突然變天了,空氣中隱隱浮動著狂躁的氣氛,讓人感覺滿滿的壓抑感。

云朵快步走出宅院,剛剛告辭的常磊等人并沒有走遠,他們正站在云朵的院門前,眺望著結丹室的方向——那里,烏云暗沉,狂風呼嘯。靈氣躁動不安,風中充滿著緊張氣息。

嗡嗡嗡——門派的警鐘敲響了,戒律堂青霖真人的嗓音響徹整個門派各峰各谷。

“各峰各谷,立刻開啟護山大陣,門中有人馬上結丹,金丹天劫即將到來。門中煉氣修士各自返回住所,嚴禁外出;筑基期修士可以前往結丹室附近感悟天象,感悟天道……”

青樹并肩站在云朵身側,他望了一眼結丹室的方向,低聲嘟囔:“是碧溪——居然這么快。”

云朵點點頭,臉上充滿喜色:“碧溪如果能在門派大比前順利結丹,并順利穩固修為,那么,在大比之前,咱鳶蘿谷就有了兩位金丹修士。”

青樹點點頭,他稍稍考慮了一下,立刻傳音碧流,催促他趕緊去結丹室感悟天道。

碧流化作一道流光飛往結丹室,青樹左右望了望,納悶的問:“碧汀哪去了?我走之后,他應該留在谷中主持事物,他去了哪里?”

云朵假癡不癲的搖了搖頭——這時候,第一道天劫來了,驚天動地。

空中全是一道道閃電,密密的閃電仿佛藤蔓織成的天幕,從無盡的高空垂落到結丹室所在的地面上。

每一道閃電都活像是一根藤,長滿茂密的枝杈,枝杈上長滿細嫩的新生幼枝。這些閃電的速度太快了,上一道閃電還沒有消去,下一道閃電重新劈下。以至于閃電組成的藤蔓織滿了天空。

大地在抖動,仿佛忍不住疼痛。眼見得風生云起,陡然間,結丹室所在的位置騰起一道光穹,光穹籠罩住大地,閃電劈下的光網撞擊到光穹上。發出隆隆的響聲。這響聲驚天動地,聲響過于劇烈,以至于在場的幾位練氣士短暫失聰。

不一會兒,數道劍光從鳶蘿谷騰起,這是谷中筑基修士出去感悟天道了。他們剛離開,鳶蘿谷的防護陣隨即啟動,入耳的隆隆聲頓時消弱了許多。常磊等人見狀,馬上拱手向青樹行禮——他們是青樹找來的人,借這個機會。四人趕緊親熱一下。

寒暄完畢,常磊馬上問道:“青樹師祖,筑基天劫與結丹天劫有什么不同,如果遇到筑基天劫,該怎么準備?”

這個問題是四位修士都關心的問題。平常,青樹這位金丹無須理會練氣修士,但這四位修士都是鳶蘿谷要重用的人,所以青樹不得不解釋一番……

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蘇芷隱蔽的拱了拱手,祝賀云朵手下多了位金丹修士。當然,她也要祝賀云朵搞定自己的幾個煉氣期外援。看到云朵久久的凝視著她,蘇芷趕忙低聲表態:“公子,你不用管我,我無論到哪兒都能夠自保,你只管安排好你自己就行了。”

云朵哦了一聲。輕聲說:“谷中的筑基期修士我都不太熟,原本想讓碧溪、碧流過去幫你,但他們一個兩個都著急結丹,所以,你那方面我就派不出支援人手了。”

外面濃濃的劫雷接二連三。天象的巨大變化干擾了人們的視覺聽覺,這時候蘇芷不用擔心別人的監控,她湊近了云朵低聲說:“公子,門中近日恐怕有變,你如果能盡快打開第二層筑基門戶,那就快點下手,等我們進了筑基門戶,咱們就安全了。”

緩了一下,蘇芷補充:“無論如何,咱們谷中的元嬰老祖閉關修煉,作為主持事務的青樹師叔,不可能被指派出去做門派任務,那樣,別人的吃相會很難看,其余的元嬰老祖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如此一來,鳶蘿谷處境最危險的人就是你我,以及幾個新來的外援。那些筑基外援我審查過了,他們才來不久,恐怕與我們只可以同甘,不能共苦……”

云朵忽然萌生一個想法,他快速掏出一個空儲物袋,而后直接從儲物手鐲里取出幾樣東西放進儲物袋里。

云朵將這只儲物袋,遞給蘇芷:“這東西你拿著,里面有幾張相當于金丹期的符箓,還有一只相當于金丹期的傀儡,兩只筑基期偶兵,或許能幫助你。”

蘇芷咬了咬下嘴唇,也反手遞給云朵一個儲物袋,而后低聲說:“我這里……沒什么別的好東西,就是各種丹藥,公子拿著,進入秘境之后,不要苛刻自己,這里丹藥足夠吃了。”

好吧,云朵和蘇芷兩人是一對怪胎,云朵這里有海量的各類修仙典籍,而蘇芷筑基后,總能“變”出無窮的丹藥……當然,這個秘密兩人都不會外傳。

這金丹天劫持續了三天。

天劫過后,碧溪又花了十余天時間穩定境界,而后出關成為金丹真人。碧溪空出的結丹室立刻被碧流填上,而碧流在鳶蘿谷的生產線上,只是一個具體的生產者,產品的創意在云朵,生產線的設計在碧溪,因此他不在谷中,對鳶蘿谷的丹藥生產并無影響。

碧溪出關后,獲得了一個新道號——按門派規矩,他被命名為青椂。已經進入金丹期的青椂,決定嘗試更大規模的生產線,挑戰更高級的煉器術。而他這一系列挑戰的副產品,不免首先便宜了谷中幾位外援。

于是,鳶蘿谷參賽的五位筑基期修士四位煉氣級修士,都獲得了相對于他們修為來說,最頂級的裝備與武器……

這段時間,為門派大比而忙碌的豈止是鳶蘿谷一個。門派內所有峰頭與山谷,都在忙著置辦各種裝備與武器,以及購置各種合用的丹藥。

與此同時,門派內部也波詭紛呈。大家都在秘密打聽參賽者底細,在紛紛擾擾中,時間過的很快。眨眼間,門派大比時間到了。

旋天門是一個大型門派,然而,即使是大型門派,全部門徒加起來也就三千多。

這三千多的修士數量,聽起來數目不大。但考慮到有靈根的人只是千中選一、萬中選一,因此這三千多修士,需要上億人口基數,才能篩選出來。

修真,是一個越向上走越艱難的活兒,在整個修行途中,約百分之九十五的修士無法完成筑基,所以在這三千多人當中,煉氣級修士接近三千人。筑基、金丹與元嬰加起來,沒有超過六百之數。

本次門派大比,最終有近五百名選手參加,這五百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種子選手,他們在自己所屬的派系里,屬于較出挑的弟子……

大比的第一輪初賽,每五名選手為一組,采用積分值進行兩兩比賽。最終,勝率最高者留下來。其余四人則被淘汰。因此,第一輪初賽就有九十個小組,這九十個人分布在三十個擂臺。

初賽結束后,每個獲勝的擂主還要留在擂臺上,接受其他人的挑戰,這個挑戰賽需要持續一整天。直到無人挑戰才結束,以此保證獲勝者都是“無可置疑”的勝利。

比賽在掌事院與內堂、戒律院形成的三角山谷舉行。

三角山谷低洼處的主峰廣場上,三十個懸空的擂臺,懸浮在距離地面五百米的高空,每個擂臺大約有十畝大小。擂臺邊緣都有一層防護罩,以保證打斗雙方施展的法術不會飛出擂臺,傷及旁觀者。

圍繞著廣場一圈,四周環形墻壁上,懸掛著巨大的、類似投影儀一樣的畫面,每一副畫面顯示一個擂臺內的場景,旁觀者可以挑選自己感興趣的擂臺觀看比賽場景。如此一來,因為觀看者與比賽者有一定的距離,而且擂臺是懸浮在空中的,就可以保證整個比賽過程,不會有意外發生。

門派大比開始前,照樣是各大元嬰發表演說鼓勵一番。好不容易等金徽開始說話,他直接以洪亮的嗓門宣布:“護山大陣開啟,門中大比開始。”

滿山的修士們對這個決定一點不覺驚詫——是的,金翔真君的記憶告訴云朵:慣例門中大比期間,都要開啟護山大陣。理由是:大比期間,門中弟子都在比賽或者觀看比賽,導致門派守護力量消弱,因此需要開啟護山大陣,防止外敵入侵,以及敵對者騷擾。

這次,金徽想防止的“意外”……云朵暗自笑了。

鳶蘿谷參賽人選中,首先開始比賽的是三號擂臺上的常磊。

第一場打斗,常磊無需表現多么咄咄逼人,只要發揮平穩就行,因為他的對手只是一個無名之輩……果然,常磊不出意料的獲得了勝利,他快速結束了戰斗。

一跳下擂臺,趕常磊緊招呼云朵往二十一號擂臺走——二十一號擂臺上,正在比賽的是丁靈,與火靈根的赤煙。

經過特訓的丁靈,如今身上藏了三千張云朵私下里塞給他的符箓,他正憑借海量的符箓,慢慢的消耗著赤煙的靈氣,將打斗無限拖向垃圾時間。

不過,這個垃圾時間卻非常受鳶蘿谷女修的歡迎,云朵與常磊趕過去的時候,鳶蘿谷女修不時發出歡樂的尖叫聲,為丁靈的每一個動作而喝彩。

鳶蘿谷如今修為高的人不多,但靈石卻很富足,因為鳶蘿谷有兩大加工廠。這兩大加工廠的生產效益絕不同那些手工作坊。在別的煉丹師煉器師生產一件產品的時候,鳶蘿谷流水線已經生產了至少十件產品,甚至有可能生產了一百件產品。

這龐大的生產力爆發出來,使得……使得現在鳶蘿谷的人非常低調,他們從不耀富,五年來大家埋頭悄悄發大財。唯有最近碧溪、碧流相繼結丹與準備結丹,顯得有點暴發,有點讓大家驚掉了下巴。

因為平常發的各種補貼多,凡是鳶蘿谷的女修手頭很寬裕,再加上自家山谷里有一個別出心裁的煉器坊,各種法衣法器出自云朵親手設計,最近開始用內部供應價供應本谷女修,于是,鳶蘿谷的女修出來,穿衣打扮絕不普通。這時候如果這片大陸還有第二個穿越者,也許會驚呼:怎么普拉達、香奈兒、迪奧……都穿來了?

手頭富裕的鳶蘿谷女修們面色紅潤,身上靈氣充沛,由于對未來充滿美好預期,她們的笑容真誠而感人。

這樣一群明艷的妙齡女修,毫無理由的在那兒發傻尖叫,引得無數男修一臉寵溺的表情望向她們,倒讓赤煙的支持者們,顯示不出氣勢來。

赤煙憋不住發大招了,他丟出一個火龍術,一條足有水桶粗的火龍氣勢洶洶的撲向了丁靈,對面的丁靈不慌不忙的掏出三張符箓,依次施展了水壁術、水遁術、水墻術……當然,鳶蘿谷的女修照例跺腳尖叫。

神奇的是,叫的最響亮的居然不是女修士,而是那位凡人衛晴兒,站在衛晴兒旁邊的黃婉兒頻頻拽住亂蹦亂跳的衛晴兒,可是衛晴兒每次只能安靜幾分鐘,立刻再度忘我的尖叫起來。

擂臺高處,監督比賽的金徽哼了一聲,不滿的抱怨道:“我們早該限制擂臺上使用符箓,照這樣下去,只要有錢,買一堆符箓,哪怕修為不夠,也能勝出。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08:26
第一百一十三章門派大比之云朵的“漏斗”

其他的元嬰修士默不作聲,倒是金瓶咯咯一笑,然后別有意味的看著金徽……好吧,上上次門派大比,金徽一個徒弟就是憑借海量符箓,從而順利勝出的。

當時金瓶也曾抱怨這個弟子使用太多的符箓,誰知金徽振振有詞的回答:“能夠繪制符箓也是一種修行手段,如果門派限制在大比中使用符箓,萬一這位弟子是專門修行符箓的呢?如果禁止使用符箓,那要不要禁止天符門這樣的存在?”

金徽后來還算了一筆賬,認為符箓很值錢,門派大比前后要比十場,每一場比賽消耗百十張符箓也是常見,如果一個弟子能在整個比賽過程中,施展出上千張符箓,這也是實力的一種表現,干嘛不讓對方順利勝出?

大家都是明白人,金瓶雖然不把話說實,但大家都想起金徽真君之前的論調,連金徽真君自己也想起來了,他只好干笑一聲,把目光轉到臺下。

擂臺上風云突變。只見那位赤煙猛地一抖手,擂臺的地面突然出現幾個閃亮的光斑原來他已經趁著滿擂臺游斗的機會,悄悄的在地面上布設了一個火焰囚籠法陣。

到了這時候,他投下了最后一枚靈石,催動了整個法陣。于是擂臺上砰地一聲,大火遮蔽了整個擂臺,騰騰的火焰散發出灼熱的氣息,而在臺下觀看留影璧的修士們,感覺不到火焰的灼熱,只看到滿眼跳動的焰火。

這時候,丁靈也動了,他猛的一揮手,掐了一個繁復的法訣,似乎也準備使出他的最后殺招。對面的赤煙見到丁靈手上連續掐出的法決。鄙視的微微一笑竟然是一個水球術,這樣低階的法術也拿來現眼嗎?看我的大招。

赤煙有條不紊的從身上取出幾只符箓,傲視的望著對面的丁靈,目光里充滿了不屑:“你以為你有符箓嗎?你以為別人不許用嗎?……不好意思,其實我身上藏的符箓,數量比你還多。且讓你看看我手里的筑基期符箓吧。”

煉氣期修士越階使用筑基期符箓,這等于作弊。所以赤煙要發動火焰囚籠來遮蔽別人的視線,只見他隨手一抖,一個巨型的火龍術在他手里成形。在烈焰騰騰中,赤煙手一揮,火龍術脫手而出與此同時,對面的丁靈也釋放了法術。

果然是水球術……可是有一點不對。

丁靈釋放雖然是水球術,但法術形成的水球移動速度非常快,快的不可思議。快得令人無暇眨眼……

時光回到一個月前,在大家篩選出特定對手后,云朵召集四位煉氣期修士進行針對性特訓。他首先提出一個問題:“該怎樣讓自己的法術移動速度特別快?”

四位修士愣了一下,云多問的是法術移動速度,而不是釋放速度。從來修士講究招式施展的快,一個招式借一個招式,令人應接不暇的,這樣才是制勝秘訣。云朵怎么問起招式的……移動速度?這個。這個詞怎那么別扭?

常磊想也不想回答:“勤能補拙,只要多練習幾遍。練的手熟了,自然想也不想,就把法術釋放出來。”

這個回答是傳統的,因為大家都在加強法術的熟練程度,以便能讓法術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釋放出來。

云朵的臉上出現鄙視的神情,輕輕搖頭。這個動作本來會拉仇恨的。大家都是煉氣后期,云朵只不過輩分高一點而已,怎么看不起同伴呢?可是云朵現在要做的是智力碾壓,他要讓四位修士心服口服,從而對他唯命是從。因此他不介意連續打擊摧殘四位修士的自信。

丁靈看清了云朵的鄙視,他垂下眼簾想了想,回應:“我能想到的跟常兄一樣,不過是多加練習,練的手熟了,招數自然就隨手而發。”

緊接著,丁靈講了一個類似賣油翁的故事:曾經一個年紀很老的老漢,一輩子打油賣油,結果練的手熟了,不借助任何輔助工具主要是漏斗,就能把油通過狹小的葫蘆嘴灌進葫蘆里。

周融一貫不怎么說話,他只是點點頭表示附和,文思也怯怯的表態:“是呀是呀,我等自小受的教導就是勤能補拙,熟能生巧呀。”

云朵吱地一聲:“多么愚蠢?!你知道這種勤奮的練習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嗎?有這種大量練習的時間,不想著發明一些別的東西,專門用來彌補‘拙笨’,這該是多么兇狠的腦殘啊。哼哼,一個漏斗能解決的問題,偏要通過長時間訓練,然后省下一個漏斗錢?

這這這,這個,就這個也需要夸耀,需要提倡?你說,人世間還有比這個更蠢的嗎?有這個練習時間,想點別的干點別的,一百個漏斗錢也掙出來了!

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是因為人擅長使用工具……好吧,咱不談這個蠢問題,咱談創新創新這一個東西,用勤快來彌補是不夠的,需要的是腦洞大開式的發散性思維,需要的是靈感一閃念。沒有靈感,光有汗水是不行的。就好比搬磚流汗,無論搬多少磚頭留多少汗,都不能讓炮彈加速。”

四個人默默無語兩行淚,“炮彈,師祖說的是什么詞……師祖,你說的好深奧啊,我們……這個,我們真心無法理解啊。”

“好吧,打個比喻:一截樹枝,如果移動速度快了,它就成了箭;一支箭,如果移動速度不斷加快比箭的速度更快,它算什么?”

常磊哈哈大笑,故意用凡人的口氣,搶先回答道:“那不就是仙人射出的神仙箭嗎?”

說完,常磊洋洋得意的望了一眼蘇芷,蘇芷趕緊暗暗地沖常磊豎了一個大拇指她是夸獎常磊的大膽。但常磊誤以為蘇芷是夸他聰明。于是常磊驕傲了,他自鳴得意地望了一下其余三位煉氣期修士,渾身散發著嘚瑟味道。

可憐常磊并不知道智力碾壓的多么……令人無地自容。蘇芷是經歷過的,所以她夸贊常磊的膽大包天。

云朵郁悶的想吐血:你你你,怎么不按我想的臺詞說話呀?原本臺詞應該是:箭的速度快了。就是子彈;子彈的速度快了,就是炮彈;炮彈的速度快了,就是火箭;火箭的速度再快點,那就是光箭激光箭。

但云朵轉念一想,想起這世界的仙人們似乎跳過了子彈與炮彈的發展歷程,直接發明了光箭……當然了。仙人們發出的光箭,速度其實并沒有達到光速。只是比炮彈速度快一點而已,這種速度恰好能讓肉眼捕捉。而真正達到光速度后,這種速度的箭已經相當于無影箭了在一眨眼的工夫里,箭枝跑出三十六萬公里,你說你的肉眼怎么樣捕捉它?

好吧,云朵跳過了這一個話題,接著說:“我聽說俗世人談論武功,總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拳頭速度快了,任憑你什么招數,總是一拳了結。

諸位,你們想像一下,如果自己釋放的法術,移動的速度足夠快,那會發生什么?”

常磊終于知道自己理解錯了:師祖說的是法術移動速度,不是法術釋放速度。他嘿嘿笑了笑師祖提的這個問題好深奧啊。咱還是不開口,聽聽別人的意見。

常磊只顧撓頭。周融與文思相互看看了看,目光轉向丁靈,后者想了想,回答:“原來師祖說的不是施放法術的速度,而是法術釋放后的移動速度……這個問題實在不好說。

嗯,有些大型的法術其實并不追求移動速度。它是靠威力大而造成傷害的……不過,修為的差距確是可以造成法術移動速度的差距,比如同一種法術,修為高的人施展出來,法術移動的速度特別快。這我知道,這……也許是一份先機吧。”

云朵鄙視地看著丁靈:“你說的很混亂,不過意思表達很正確。我認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個很有道理。如今離門派大比沒多少時間了,我們人手少,無法在陰暗處做手腳;我們勢力單薄,弄出大動靜也逃不過門派追究。那么,我們只能制作一個‘漏斗’了。

沒錯,是‘漏斗’,一個賣油翁缺少的工具,可以不用像賣油翁那樣長時間聯系,就能如賣油翁那樣把油灌進葫蘆里……的小東西。這小東西可以加速法術的移動速度,從而達到出人預料的結果。

先拿火系法術來比喻:鳶蘿谷最熟悉的法術就是火系法術與水系法術,人常說火系法術據說能克制水系法術,但如果水系法術移動速度特別快的話,比如火網術遇到水彈術,誰勝誰敗?”

丁靈被云朵引導的,逐漸明白了云朵的意思,他慢慢的回答:“火系法術作用在水系法術身上,雖然彼此相互克制,但都需要一個法術侵蝕的時間,如果其中一個法術移動的速度足夠快,對方的法術無法捕捉無法作用在它身上,那就造成不了法術克制,以及傷害……”

丁靈說到這里,周融眼睛一亮,嘴張了幾次,但都沒有開口。

文思的頭猛的抬起……但馬上他又低下腦袋。

云朵一直在等丁靈想透徹了,才聽到丁靈慢條斯理的說:“就拿水彈來比喻,如果水彈的移動速度足夠快……”

云朵在后面大膽誘導:“……那么斬金切玉,也是可能的。”

當然是可能的,用高速水流作切割“水鉆機”,連最堅硬的鉆石都能夠切割,更何況普通的金屬。

丁靈眼睛亮的像兩盞燈,他激動的渾身發抖云朵雖然只是舉例,可是大家能走到這里,也經歷過無數戰斗,把云朵說的聯想一下,他們在自己的經歷中可以找到無數實例。

云朵提供的思路顛覆了丁靈以往的認知,這份認知太新奇太獨特,以至于他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表達。

箭桿想要變成子彈,弓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對它進行加速,那么就要使用火藥;火藥的力量發揮到極限,則改用更大推進力的液體燃料,于是就有了運載火箭,等使用光電磁震蕩什么的高科技手段。激光箭就出現了。

對靈氣組成的法術進行加速……云朵一剎那,能想出十余種方法,比如逐級推進式加速方法,比如靈氣震蕩加速法,比如壓縮靈氣瞬間釋放使之噴發加速,等等。

仙人們之所以被稱之為仙人。是因為他們會各種仙家手段,而金丹期的仙人所施展的仙家手段,已經超出凡人想象了。碧溪如今是金丹真人了,他的仙家手段足夠,缺乏的是一種思路打破常規的思路。

眾人商量到這里,碧溪被叫來了。聽到云朵的構思,碧溪也是激動的渾身發抖,他看到了云朵所沒有看到的東西:“小師弟,你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嗎?讓靈氣移動的速度加快?啊。如果靈氣移動速度足夠快,如果人體內靈氣移動的足夠快,這設備如果對人也有作用的話,是不是意味著……”

總不說話的周融嗖的跳了起來,大聲喊道:“不用筑基丹……”

周融的話戛然而止,但大家都明白了周融的意思。

所謂筑基,除了擴大自己的經脈之外,還要求體內靈氣容納量成百倍的擴大。但如果能讓體內靈氣運轉的速度加快,這就意味著煉氣期修士筑基的時候。可以用百倍的速度去沖擊筑基壁壘如此一來,還要筑基丹干什么?

對于碧溪的反應,云朵很滿意。

碧溪這個老實孩子,過去總是有一說一,從不敢觸類旁通,如今云朵明明說的是一種能加速法術移動的法器。碧溪卻馬上聯想到把這種法器作用在人身上,讓人體內靈氣運轉速度加快。

這廝的腦洞開了沒錯,這才像一名創造發明者。

云朵向碧溪解釋了自己的構思……自然收獲了一堆驚嘆的目光。

而后,在人們對加速方式一籌莫展時,云朵竟然隨口說出七八種設計方案。這讓大家……不明覺厲啊。

碧溪考慮再三,決定采用最熟悉的逐級加速方法,畢竟如何引起靈氣偏轉,以及如何使用震蕩的方法讓法術加速,這種理論碧溪還不熟悉。但是逐級加速這個理論,碧溪之前卻知道無他,不過是通過壓縮靈氣,使得法術處于瞬間噴發狀態,然后對這個法術,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壓縮噴發……

接下來幾天,常磊等幾個人,倒是堅持貫徹勤能補拙的方式,開始數百遍的練習,自己最熟悉的基礎法術至于為什么要練習基礎法術,還是云朵一句話誘導的。

云朵告訴他們:天靈根為什么修煉速度特別快是因為它專一。

因為專一,所以簡單,所以它的修行速度快如果人們無法做到“天生”專一,哪能不能“人為”的“專一靈根”呢?

法術也是同樣的,與其一個又一個的學習新法術,還不如“專一”練習自己最熟悉的基礎法術,爭取做到“施展”速度最快,然后,大家通過設備來加速這個法術的“移動”速度……”

于是,常磊選了自己最熟悉的金針術,丁靈本想選擇木系法術,但在云朵的誘導下,他最終選擇了傳說中攻擊力最弱的水彈術。

沒幾日的功夫,碧溪將設計好的法器拿出來了,最初的法器原型不大也不小,它只有半人高,形狀像一顆蛋,成年人鉆不進蛋里,但這顆蛋如果佩戴在手腕上做隨身武器,又未免太……扯淡。

不過這個原始法器的效果卻非常好。

在這個法器中,碧溪設置了一百二十級加速裝置這已經是金丹期碧溪的能力極限了。

接下來幾天,云朵跟碧溪,商量著如何把這一臺儀器,進行放大和縮小。

放大還好說,將這臺儀器微型化,就有一點困難了。兩人首先要做的是對這臺儀器的各個元器件進行篩選,將那些沒用的部分舍棄,將那些能夠合并的設備盡量合并,無法合并的項目,則進行簡化。

對于龐大的電器如何進行體積縮小,沒有經過“電子集成塊”時代的人是想象不到,他們無法理解為什么電路可以三維空間立體布設。而在云朵看來,靈氣運行的脈絡其實就是一種“通路”,這條通路既可以平面布置,當然可以三維立體布設了。

至于集成化、模塊化,那更是順理成章……于是,整個設備最終縮放的極其微小,甚至縮減為一個扳指大小。注意,是扳指而不是戒指。

這種被稱之為扳指的東西,一般是弓箭手使用的,它足有一個指節寬,戴在手指上撐滿整個中指指節。

這種扳指外表并不難看,扳指外表是令人目眩神秘的花紋其實是符陣。連扳指的內壁上也雕刻了一層又一層,用于加速靈氣震蕩的符陣,這些符陣都是立體化布置,如果切開扳指,可以看到斷面上依然是一層層密密麻麻的符陣。

如今,擂臺上,丁靈正用帶上扳指的指頭指著赤煙,水彈術施展出來,法術從他套在扳指上的指頭發出,經過整個扳指的共振加速,一個個鵪鶉蛋大小的水彈,以運載火箭速度,快速撲向了赤煙的火龍。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12:01
第一百一十四章門派大比之臺上臺下

這些水彈即使離開加速扳指,它的速度還在增加,等到了火龍身邊,它的速度已經快的讓人肉眼無法捕捉,這些水彈根本沒有與火龍纏斗,它們快速的穿過火龍的身體,身后留下一個個極為圓潤的彈孔,站在火龍后面的赤煙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第一枚水彈在他的肩膀上炸響。

赤煙仿佛被一顆炮彈重擊,不,是被一顆流星擊中了,因為現在的水彈已經被加速到流星墜落的速度,這個速度蘊含的動能,即使是金丹期真人也難以承受。

于是,水花在赤煙的左肩膀炸開,即使有寶貴的法衣抵消了水彈的一部分沖擊力,隨著水花四散,赤煙這只胳膊也離體而去,空中化為一團分子物質,綻放開一朵碩大的血花。

被這一重擊打蒙的赤煙,還沒來得及想出應對措施,眼角瞥見后面的水彈,接二連三向他撲來,這時他的火龍,剛剛舒展了身軀,越過擂臺的中央線,距離丁靈至少還差三分之一的擂臺距離……

“好快!”

赤煙發出一聲感慨,這時他來不及做出別的動作,正好手上捏了幾個符箓,他不管不顧的,將這些符箓全部甩了出去。

水彈的速度有多快,赤煙的符箓剛剛托手,符箓上蘊含的法術還沒有催發,接二連三的水彈,在他胸腹上炸起,赤煙運氣在胸膛,可也抵受不住龐大的沖擊力,他一口鮮血噴出,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碎了。

站在高處觀戰的金徽,在第一枚水彈抵達的時候已經發現了不妥,赤煙是天靈根啊,天靈根弟子何其罕見。而擁有一個天靈根弟子,則意味著門派會多一個金丹真人,甚至元嬰真君。但……金徽還來不及救援,眼角瞥見臺下的云朵身邊出現了三位筑基期弟子。稍一猶豫中,那枚水彈已炸飛了赤煙的左胳膊。

金輝之所以注意到云朵,是因為以他元嬰真君的神識。他感觸到那三個接近云朵的筑基修士不懷好意——這三人渾身的靈氣鼓蕩著,似乎隨時可以出手的樣子……好吧,原本臺下做什么手腳,元嬰修士不會在意,只要不是鬧得很難看,他們會坐視事態發展。

修真是個很艱難的事兒,在這條道路上前進,如果自己不注意防范,最后被大浪淘沙淘汰下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當然,云朵的身份很敏感,因此金徽一直關注著對方的動態,這會兒他不準備伸手,如果云朵躲不過去,那么是命。

果然,這幾個人出手了,就在水彈落在赤煙肩膀上的同時。兩位筑基修士伸手按住云朵的肩膀,準備固定云朵的身軀。隨后,另一位筑基修士貌似無意的團身撞向了云朵——如果被對方撞上,筑基修士龐大的靈氣會強行灌入云朵體內,造成云朵經脈受暗傷,從而不堪久戰。

在電光火石中,云朵身后的蘇芷挺身而上。她始終沒有被激戰的場面吸引,她關注的目標始終只有一個,擂臺賽場面雖然精彩,蘇芷的警惕性始終沒有放松,她左肩一橫。輕撞左方的筑基修士,兩人肩膀輕觸,蘇芷面色潮紅,血色上涌,片刻后恢復原樣。而對方已踉踉蹌蹌連退好幾步。

身為體修的蘇芷撞退了左方的筑基修士,馬上伸手拍向后方——與上一個動作間隔不足兩秒,蘇芷的巴掌拍在撞擊云朵的筑基修士身上,那位筑基修士同樣承受不住蘇芷的掌力,快速閃退……但這個時候,蘇芷無論如何,都來不及迎戰右方的筑基修士了。

出動三位筑基修士針對一位練氣士,這種事很罕見,可因為有蘇芷這位侍女的存在,對方不得不加派了襲擊力量。這一切都是精心計算好的,即使蘇芷再有能力,也無法在眨眼間連敗三位筑基修士。

這場暗斗雖然在元嬰修士眼皮底下進行,但事后,對方會有大把的理由解釋自己的行為——看比賽啊,就是件興奮事,大家看到暢快處,情不自禁手舞足蹈的歡呼雀躍,彼此相磕碰一下在所難免。云朵在這種場合下受了傷,都無處叫屈。

就在這時,云朵動了,他快速抬起右手——金徽忽然發現云朵右手中指上同樣帶著一枚扳指。

云朵的法術施展的很快,抬手之間,一枚水彈出現在他指尖,這時候你,右手那位筑基修士距離云朵的肩膀不過毫寸之間,可是云朵的法術后發先至,水彈上一刻在云朵的指尖跳動,下一刻已經到了筑基修士手掌上。

不僅如此,云朵的法術變幻的很快,一個接一個的由水球術組成的水彈綿延成線,水線從云朵指尖延伸到筑基修士手掌,以至于那只那向云朵肩膀的手掌怎么也落不下去……

金徽臉色一變。

云朵的招數剛一施展,金徽就只嘆惋惜——水系法術是攻擊力最弱的法術,對方手掌按下來,云朵應該施展防御術的,可是筑基對煉氣,云朵防不住對方是理所應當。越階挑戰是不可能的,云朵跟對方差一個階層啊。

好吧,此時的云朵破罐子破摔,以攻代守,未嘗不是個合理應對,但愿對方不想把事情鬧大,收回自己的招術……不,不能這樣,這不可能!

擂臺上出現的場景再現于擂臺下——水彈擊中筑基修士手掌后,毫不遲疑的洞穿了筑基修士的手掌心。一雙肉掌沒有阻擋住水線的推進,穿透手掌的水線直撲對方面門……

金徽一揮手,兩道屏障結界降了下來,那位筑基修士發出的凄厲慘叫直接被屏障隔絕。與此同時,另一道屏障出現在擂臺上……兩道屏障的結局都相同:丁靈發出的水彈速度太快,等金徽的法術穿過擂臺的防護罩,抵達赤煙身上,赤煙的胸膛至少挨了兩記水彈。

而那位筑基修士,雖然慘叫聲被屏障隔絕,可是沒能隔絕水彈。等屏障發揮作用,筑基修士臉上至少挨了三枚水彈……當然,云朵與丁靈施展的水彈已綿延成線,兩三枚水彈對于他們來說,就仿佛迎著消防龍頭,臉上被濺了幾枚水滴——這是何等的幸運。

可是對于金徽來說。這又是何等的難堪。

元嬰大能啊,都是能夠移天改地的造化能人。元嬰大能全力施展招術,赤煙原本快要被轟碎的身軀被金徽真君及時保護下來,后面的法術接二連三的落到金徽施展的防雨罩上,擂臺上泥水迸濺,水霧騰騰,以至于天空因此出現絢麗彩虹。

可是這番造化,終究未能免除對手的傷亡。從救援的目的來說,金徽失敗了。敗在兩個練氣修士手下。

金徽收回手臂暗自心驚,他快速回想了一下剛才的過程——沒發現丁靈施展法術過程中,使用了什么作弊手段,嗯,對方施展的法術速度特別快,以至于水彈移動的速度也特別快……當然了,這種基礎法術,金徽真君也能施展的很快。

金徽真君腦海里。隱隱的動了一下:莫非,只要法術施展的足夠快。基礎法術也有如此大的威力?

不過金徽真君也是腦海里,把這個想法略微轉了一下。在他身上,各種法術修煉手法已自成體系,他已經是元嬰了,根本沒有一點改動修煉手法的需求,以及**。

他日理萬機的。也不能學丁靈那樣,把一個法術練習千萬遍,練到瞬發即止的。而且他一個元嬰真人,如果再去練習基礎法術,那不是惹人笑話嗎?

當然了。基礎法術如果施展速度特別快,也會有莫大的威力——這一點金徽記下了,他準備有時間有閑暇,把這個技巧教給自己的徒弟。但他同時相信,那些大型法術施展起來聲勢浩大,其威力不是基礎法術可以代替的,永遠不能代替。

腦海中心思轉了這么多,其實時間沒過去多少。金徽插手擂臺賽,到整個比賽結束,也就是不足一眨眼的時間。此刻,留影璧上漫天的火焰剛剛消散,擂臺上只剩下丁靈了,赤煙已經被金徽保護起來,但金徽也知道,這個弟子已經半廢了,如果他無法筑基,那就沒辦法重鑄道基法體,那只損失的胳膊就永遠無法挽回。

不過丁靈的法術如此兇殘,倒讓其他幾個單靈根不寒而栗——赤煙在所有的單靈根中,修為雖不算第一,但火系靈根向來攻擊力強悍,如今連赤煙都瞬間落敗,而且看樣子傷的很慘,這讓其余參賽者心中不禁忐忑不安。

金徽想了想,目光轉向了青松,掌門青松真人抬眼望了望擂臺下觀戰的鳶蘿谷修士,他招手讓丁靈上來,和藹的詢問:“你叫丁靈,是嗎,過去我倒忽略你了。”

丁靈趕緊再三道歉,表示自己也沒有想到赤煙會傷得那么重,因為赤煙的火焰囚籠施展出來,使得他一時慌亂,只好全力以赴應對,沒想到……

這番措辭讓青松嘴歪了一下:好嘛,赤煙傷得那么慘,你竟然嫌對方太弱了,有你這么道歉的嗎?

停了一下,青松繼續和藹地問:“我倒沒有注意觀看,之前鳶蘿谷參與了比賽,聽說,你們鳶蘿谷這次五個人參賽,你的修為與斗法,在參賽人員中,排行第幾?”

丁靈頭低了一下,小心的回答:“之前我的修為比不過常磊常師兄。”

常磊是個大嗓門,他被叫上來的時候,面對同樣的詢問,他直接咧著嗓門回應:“我嘛,嘿嘿,我干得翻丁兄弟,不過……我卻怕與青枟師祖放對。”

青松對這位不熟悉的小師弟只見過一面,他好奇的沖云朵招招手,云朵沉穩的走上臺來,蘇芷作為他的小侍女只能步步尾隨——這是門派對她的指派,臺上的元嬰修士無法拒絕,只能視而不見。

云朵上臺,沖掌門微微拱手——他與掌門同時青字輩的人,用不著大禮參見。

青松的外貌,真的很符合傳說中的仙人相貌,外形**十歲的他,鶴發童年,這副相貌在凡人眼中,看來是仙氣飄飄。不過在仙人眼中看來,青松身上已經蔓延著死氣,壽命剩不下多少時間了。

其實,在一年前,青霖已經跟著青松,處置門派食物。以便在青松隕落后,隨時接班,而這次門派大比過后,無論青松是否還健在,他都將卸去掌門人的職務,并進入最后一次閉關,這次閉關如果不能取得突破,青松的壽限也就到了。

人生沒有幾年的青松,顯得很寬和。他絮絮叨叨的,問了云朵在門派中的感覺,這時候云朵,當然報喜不報憂,將門內上下關鍵人物,個個夸獎了一番。

等到寒暄完了,青松問:“別人不知道,常磊我以前注意了。他以前雖然修為高,但論起斗法。卻遠還沒如今這般厲害,說說看,你都對他進行了什么特訓?”

青松的眼睛快速在常磊的手掌上掃過,常磊的中指上帶著與丁靈相同的扳指,與此同時,臺下周融與文思。他們右手中指上也帶著同樣款式的扳指。

要說這種扳指,如今也算是鳶蘿谷中門徒的標志,場下觀看比賽的鳶蘿谷修士,幾乎人人手上都帶著一枚扳指,只是形狀與款型略有差異。云朵手上同樣戴著一枚扳指。款型與常磊的差不多。云朵左手右手,左腳右腳上還戴著儲物鐲,顯得很暴發。

青松的目光掃過云朵的儲物鐲,他沒有把神識探入儲物鐲內查看的意圖。云朵這種土豪做派惡心住他了,青松想勸對方一句——只帶一個儲物鐲你會死嗎?

可是青松時日無多了,這念頭只一閃而過,青松決定放棄。

面對掌門,云朵態度很謙恭,他彎腰躬身行禮:“師兄,我以前拜訪過您,可是……哈,不說了,對他們的特訓,我只讓他們練習瞬發法術。”

青松目光掃向了金徽……好吧,即使門派大比前,對種子選手的狀況,各大派系首腦都很關注,不過,鳶蘿谷這參賽十人團,金徽只關注了云朵與蘇芷,此刻金徽腦海中回憶了一下,覺得線人們的報告似乎說過,說云朵整天不練習,只顧督促其余幾個練氣士一遍又一遍練習基礎法術。

而蘇芷嘛,蘇芷這段日子,做侍女的工作很盡職,整天跟在云朵身后,也沒見她練習什么。

好吧,既然線人也說過這些人在練習瞬發法術,此刻,線人的回報與云朵的話對的上,金徽決定不細究了,他插話道:“本次開放旋天秘境,門派里打算挑三十個人進入秘境,另外還要加上門派大比的前十名弟子,外派弟子二十名,總計六十人進入秘境……”

云朵面朝著金徽,兩眼很茫然——門派這個安排,我們怎么不知道,我鳶蘿谷難道不是門派中人,為什么這樣重要的安排,不通知我們一聲?

金徽臉上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繼續說:“如果常磊與你都是這般施放法術,那你們不要參加大比了。接下來的門派大比……你們的法術太過兇殘,門派寶貴的人選資源不能傷亡在大比中。你說吧,你鳶蘿谷要幾個進入秘境的名額?”

時光再度倒回到一個月前,在法術加速指環鍛造成功后,碧溪興奮的將這種指環命名為:“奪天環”。意思是奪天地之造化,顛覆人們的慣常思維。

這種“奪天環”云朵禁止對外出售,但他讓碧溪評估了一個價格,以便谷中人內部購買。原則上,等谷里所有的人員(修士加凡人),人人都佩戴奪上天環之后,碧溪才能申請對外銷售。

對于一個狂熱的研究者來說,奪天環暫時不能外銷,碧溪并不太在意。他覺得這種設備就是簡易版,是臨時制作的急就章。奪天環最大的用途在于人體運用上。如果大型化的奪天環,可以讓人體經脈內的靈氣運轉加速,那他碧溪是不是可以“批量”制造筑基期修士——這才是大錢。

一枚筑基丹價值何許?

如果奪天環真能加速人體經脈內的靈氣運轉,讓煉氣期修士快速進階,甚至無需筑基丹完成筑基,那他是不是只要把奪天甕出租出去,讓快要筑基的煉氣期修士,在甕里打坐幾天,就可以換取半枚筑基丹的價格?

如果碧溪的預想能實現,那他碧溪等于創造了一件神器——意見對門派來說,可以工廠化批量制造筑基修士的神器……那他碧溪在門派里的地位,誰可動搖?

當然了,如果奪天甕真有這個效果,碧溪暫時也不敢對外宣揚——門中有的是有權勢的金丹修士,金丹之上還有元嬰存在,如果別人知道奪天甕的神奇,完全可以奪走奪天甕,然后把他碧溪殺死,以保證這種奇效的獨享獨占。

為了讓知情者保密,碧溪不得不按云朵的安排,幾乎半價出售了部分奪天環。至于常磊等四位煉氣期修士,他們窮的連筑基丹都買不起,這份錢自然是由云朵出了。

云朵把奪天環給四位煉氣期修士配齊了,再三與他們相約保密,為此三位修士還服下了忘憂丹(遺忘藥),從自己腦海里抹去了相關記憶,如此,哪怕他們被人搜魂,也無法了解奪天環的秘密。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12:03
第一百一十五章門派大比之臺前臺后

這一切忙完,已經是門派大比前十天了,四位煉氣修士,開始抓緊練習各種法術,蘇芷見到他們施展法術的狀況,一臉深沉的問云朵要走一枚奪天環,她將這枚奪天環裝在自己弓箭上試驗了一下,而后幾次見到云朵,都欲言又止。

最終云朵憋不住了,反問蘇芷:“蘇芷,你有什么要問的嗎?”

蘇芷垂下眼簾,低聲說:“我……很為赤煙、赤燭他們悲傷。”

經過加速之后,法術移動的太快了,練氣修士施展的法術,竟然與金丹期真人施展的法術同樣迅捷同樣快如閃電,而煉氣層與金丹層,中間相差的階層鴻溝簡直不可想象。一個煉氣層修士,無論他多么驚才絕艷,陡然遇到這樣的法術,恐怕連還手的機會都不會有。

偏偏這招式還真是練氣修士施展的,即使使用了法器加速,他們用的法器也沒有什么階層限制,說這法器是練氣層法器,誰都無法否認。所以,中招之后,你連指責作弊都指責不上。

作為對手,還有什么是比這更憋屈的?

悲哀啊,誰是常磊等人的對手,絕對是畢生最大的不幸。

云朵干笑了一聲,反問:“赤煙、赤燭……哈,他們幾個都是門派中數得著的高手,蘇芷,你怎么為他們悲傷,你該羨慕他們的羨慕他們曾經受的寵愛,羨慕他們曾經的為所欲為。”

蘇芷屈膝行禮,而后低聲敘說:“其實,我以前跟赤煙交過手,那時候赤煙才十二歲,我在年齡上占了店便宜,但修為上卻一點不占便宜。嗯,是絲毫便宜占不到當年那場比斗,我受到了全面壓制。

想赤煙他們也是得天獨厚的天靈根,自小享受多少優待,可是,一旦在門派大比上失敗。他們今后還有臉見人么……我怕他們從此有了心魔,修為不得寸進。

公子,好歹也是同門兄弟啊,你不能稍稍放手嗎?想起這幾個人以后的處境,我感覺很不自在……”

云朵好奇的看著蘇芷,問:“那么,誰為我們而悲哀?”

蘇芷抽泣了幾聲,再度屈膝行禮:“是呀,公子。誰為我們而悲哀?咳咳,我剛才只是這么一說,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是想起了當日情景,有所感慨而已。”

云朵點了點頭,他沉默了片刻,說:“這次進入旋天秘境,我至少要帶兩個人進去。”

蘇芷瞪大眼睛。兩個眼珠圓溜溜的:“不可能的,公子。門派大比中只有十個名額。”

云朵點頭:“那我鳶蘿谷至少要占到其中五個。”

這口氣太大,蘇芷渾身一哆嗦,趕緊撇撇嘴:“公子,我鳶蘿谷本來就受壓制,你這么做,你怎么做……”

云朵冷笑一聲。問:“我跟金徽真君那場談話,你也在場,你看到了嗎?”

蘇芷點點頭,云朵接著說:“這是一個權勢社會啊,這里的人習慣了等級觀念。他們認為等級高的人享有天然正確的權力,等級低的人必須天然服從,必須絕對尊敬他們的權威。

他們習慣了用權勢高低來決定對錯,為此,他們想出種種辦法來加深小民對權勢的敬畏,比如單純的為了反對而反對,明明該給你的偏要故意刁難一下;比如只是為了強調自己的權威,他們會故意給下屬出難題,故意否定下屬的成績,等等。

他們樹立自己絕對權威的同時,也在為自己挖掘墳墓因為這種絕對權威必然造成一個結果:‘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只要你不認可權力帶給他們天然正確性,他們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們習慣了用權力大小判斷對錯,唯一擅長的工具就是手里的權力,如果你不認可他們的這個權力,他們立刻無計可施了。”

蘇芷急忙反駁:“那可不一定,他們會用種種手段刁難你,折磨你,給你各種小鞋穿公子,你想得太簡單,你怎會以為他們沒有手段收拾你呢?”

云朵笑了:“瞧瞧,你怕了,你畏懼權力了?為什么你要畏懼權力?……好吧,手中有權,確實能夠刁難你,折磨你,給你各種小鞋穿。

但……現在我們讓復雜的事情簡單化該怎么讓他不敢刁難你,不敢折磨你。假如,我是說假如對方不能刁難、也不敢折磨,他又該怎樣讓你承認“權力可以決定對錯”?

哈,他當然沒辦法,他自小到大受的教育是尊重權威,認可權力,他的思維固化了,他只會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他否定了絕對權威,他的世界觀崩潰了,他的思路全混亂了,他外行了。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他只能避免與你正面沖突,亦如金徽真君面對我的堅持你瞧,現在的問題很簡單,解決了這個簡單問題,就等于解決了鳶蘿谷目前的困境。”

蘇芷眨巴眨巴眼,想了一會兒,她重重的點頭:“原來如此,你跟金徽真君談話那天,你拒絕增加供奉,金徽真君最終也同意了。哦,這算不算,這算不算……”

沒錯,云朵以一個練氣修士的修為,與一個元嬰真君硬碰硬,最終卻讓元嬰真君妥協,那是因為云朵有依仗。當然,暫時他的依仗其實就是爐鼎身份,為了保有這個難得的爐鼎,金徽真君不得不讓步。

可是云朵不能一直依仗爐鼎身份,如果他一直依仗下去,等到有一天,別人是堅決不許他不做爐鼎的。

如何讓別人有所顧忌?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單個的練氣士硬抗元嬰修士,也許后者不屑一顧,舉手抹殺。但如果是一群練氣士呢?

從揭陰城開始,云朵一直在努力建立自己的勢力。利用碧溪碧流,是為了建立自己的勢力,幫助兩人建立起自己的煉丹房煉器坊,招收一大群練氣士殘余。卻在最后把最大部分的利益讓渡給別人,這是為了建立自己的勢力云朵不求財,他需要找到一批完全支持自己的勢力。

早先,煉丹房煉器坊,千方百計對自己的存在進行保密,不僅對自己的產品保密。對生產過程進行保密,還對自己的產出量進行保密,但現在,有必要將這波勢力呈現在眾人面前了。

這是因為:第一,鳶蘿谷現在面臨各方面打壓與排擠,急需顯示自己的力量;第二,碧溪、碧流相繼結丹,再加上云朵馬上要進入筑基,所有的這些。都使得鳶蘿谷的實力逐漸增長。而增長的實力需要相應的地位,以及權力。

這個時候,把那個磨合五年、運作五年的緊密小團隊,呈現在眾人面前,正是最恰當的時機……當然,這還不夠,云朵還需要繼續加大自己的勢力,今天所做的。只是他邁出來的第一步。

所以,今日。面對金徽的問詢,云朵毫不猶豫地回答:“既然我們五人參賽,我當然希望我們五人同去旋天秘境。”

金徽一下子被氣笑了,他冷笑了半晌,一拍膝蓋喊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比吧。我不信你們五人都能勝出。”

十五歲的少年云朵笑容淡淡的:“既然如此,門中其他幾位單靈根,都要做好受重傷的準備……金徽師叔,告辭了。”

金徽氣的手發抖,他抬手想給云朵一巴掌。可是看到云朵坦然的向外走去,一點不在意金徽的反應,以及金徽的面子,金徽……始終下不去手。

云朵不理睬他的暗示、云朵蔑視他的權威,金徽真君該怎么辦,他只能大喝:“回來,青枟,回來,……再商議。”

可是金徽真君,真不想跟云朵商議下去,他把目光轉向了青樹,怒氣沖沖的問:“青樹,你怎么看?”

青樹在金徽的威壓下抬不起頭來,但是他心中殘存的最后一抹靈智,告訴他云朵這么做也是為了鳶蘿谷,他惹不起金徽,幸好,他躲得起。

“老祖,當初我讓青枟出關,就和青枟有個約定我連續這五年主持谷中事物,耽擱了修為進展,以后五年,鳶蘿谷就由青枟主持,我則閉關五年,打磨一下自己……”

青樹之前跟云朵有過這個約定嗎?

至少云朵不知道這個約定。但青樹這么捧場,加上云朵走出鳴蟬院以來,做的樁樁件件事情,確實是一副主持日常事務的樣子,而青樹這陣子忙來忙去,看起來就像是給云朵打下手,以及辦移交手續。

所以,青樹這番話,誰都無法質疑。

眾人略略推敲一下,發覺青枟這個練氣士來主持鳶蘿谷事物,還真是沒問題,先不說鳶蘿谷原先宋總管那一派人手,必定會對云朵這位將來的夫主言聽計從,就說青樹閉關之后,鳶蘿谷至少還能保證一位金丹,和一位即將產生的金丹碧流存在。

好吧,碧溪與碧流,這兩個人雖然是金丹,可現在……不,他們一直以來就是云朵的跟屁蟲,對云朵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所以,由云朵來主持鳶蘿谷日常事務,他還真能號令全谷。且谷中實力并不弱有兩個金丹啊,比青樹一人要強。

沒準整個鳶蘿谷上下,以后會比青樹主持事務時,要和睦得多。哦,沒準還更興旺青枟是個有主意的人,這一點元嬰真君都知道這點,金瓶的小進階就是證明。而遠的不說,只聽說青枟一出關,就對鳶蘿谷大家改造,鳶蘿谷上下都聽命從事,這就是手段。

如今鳶蘿谷打造的風景獨特,聽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愛往鳶蘿谷鉆,而看青枟對鳶蘿谷的種種措施,顯示出青枟……至少在掙錢方面,遠比青樹主意多。

現在怎么辦?

既然認可了青枟對鳶蘿谷事物的話語權,那接下來這事,只能跟青枟繼續商量。奇怪的是,面前這個練氣士,根本不怕元嬰修士的威壓。

這可怎么辦?

好吧,這其實也不奇怪,金蟬真君作為門派中戰斗力第二的元嬰修士,總會留下一些手段保護自己的弟子。更何況這關系到她未來的夫主。

聽說金蟬真君回門派之前,給這位門徒留下了一個儲物鐲,看如今云朵兩手兩腳都戴著儲物鐲的樣子,再加上對方修行過程中,從沒有向外購買過丹藥,如此綜合起來。沒準,金蟬真君真留下什么法寶,以保護這一位“親傳弟子”抗衡元嬰。

如此腦補起來,今日云朵不怕元嬰修士的威壓,也就有緣由了畢竟眼前的金徽真君,修為遠比不上金蟬真君,而金蟬真君可是差一步就元后的修士啊。

金蟬真君的背影呼之欲出,金徽真君也只能憋著氣……忍了,他散去了自己的威壓。伸出兩根指頭,與云朵有商有量的問道:“兩個,我給你兩個名額。”

云朵裂開大嘴微微一笑:“五個,我說五個就五個,沒商量。”

金徽真君深吸一口氣,而后呲著牙說:“三個,不能在讓步了。”

云朵寸步不讓,這是鳶蘿谷的反擊戰。一點不能示弱這年頭,你要是寬容了。別人說你好欺負。

“五個,這不是菜市場賣菜,一個個討價還價有意思嗎?五個就是五個。”

金徽真君手指直抖,過了一會兒,他穩住手指,惡狠狠的說:“我已經一讓再讓。你讓一步會死嗎?好吧,五個!給你五個名額。但別人可以不參賽,你必須去打擂臺,我看你怎么取得第一名,沒有得到第一名。我一個名額都不給你。”

云朵笑得賊兮兮的:“我如果得到第一名,那門派大比就不會有第二名到第九名我會把他們全部打倒,保證不讓他們還有一戰之力我相信,事后他們絕對站不起來。”

“狂妄!”

別人可以憋住不說,常磊憋不住,低聲自語:“小師祖可以做到,我知道小師祖能做到,輕而易舉地做到。”

丁靈在旁邊默默點頭,周融文思沒說話,也都在點頭。

還有完沒完?

金徽真君憤怒的一拍眼前的地面他這一巴掌不能沖云朵去,他只能拿地面的泥土撒氣。

元嬰修士這一掌移山倒海,金徽真君的這一掌,是全力而發,他一掌揮出,旁邊的金科、金陽都看不過眼了,離云朵最近的金盛搶先出手,護住云朵,金科、金陽、金石則出手護住地面,結果金徽這一掌地動山搖,卻顯得雷聲大雨點小。

不過,即使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元嬰法術,依然氣勢驚人,這時候蘇芷挺身而上,連續在唉云朵身前布下三道防御法術,正好金徽的法術,被金陽、金科、金石擋住,使得金徽怒氣沒處發泄,他手稍稍一歪,一點法術的余波沖著蘇芷而去。

蘇芷面色慘白,知道自己這次躲不過了,元嬰大能啊,秒殺一個筑基期修士算什么,可是蘇芷沒有退后半步,她的牙齒因為用力咬的咯咯響,渾身的肌肉繃緊到了極致……

也就在這時,云朵突然邁前半步,用肩頭輕輕的一撞蘇芷,蘇芷頓時覺得渾身涌入一股暖流,神奇的是,這股暖流居然很龐大,隱隱間與蘇芷的體內靈氣混合到一起,竟然使得蘇芷有接近金丹期的成就。

果然是最好的爐鼎體制啊!

蘇芷暗中感慨一聲,這念頭還沒有轉完,蘇芷發現自己被云朵一撞,腳步斜斜的進入了金盛的防御圈,而金徽的法術一觸金盛的防御圈,立刻識趣的收回靈力。不僅如此,金徽還看了一眼金盛,微微點點頭表示道歉。

金盛是在門派主力全出的時候,負責門派留守的人物,這位金盛真君是土系單靈根,擅長各種陣法,他的名氣有點接近方寸山的羅忘真君,被譽為旋天門堅不可摧的防御大師。

被金盛這么一打岔,金徽真君倒是忘了云朵的反應,云朵一個練氣修士,居然插入到筑基修士與元嬰修士之間的較量中,雖然云朵的插入,陰險的使這種碰撞變成元嬰與元嬰之間的碰撞,但云朵剛才抵抗元嬰修士的威壓,以及反擊的利索,分明不像一個練氣士。

金徽真君把目光轉徐昂云朵,金盛真君的目光也落在了云朵身上。

這時,金陽、金科、金石三位真君忙著保護比賽場地,金徽剛準備張嘴,金盛強行插入,打斷了金徽的思路:“既然這樣,五個名額就五個吧,這次旋天秘境里本打算放進入五十人左右,多增加四個有什么大問題,讓其他門派減去四個名額也行。

各位,當此時刻,我旋天門不能內耗了。”

不能內耗這理由立刻說服了在場元嬰,金徽真君也緩和了臉色,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也是,五個煉氣名額而已,多大點事,我許可了……不過,我有要求你進去,你負責打開筑基門戶?如果這次筑基門戶沒有開放,你等著受罰吧!”

云朵微微一笑,既沒有答是也沒有否認,他瀟灑的沖金徽真君恭敬行禮,而后沖掌門青松點點頭,揮手告別了這些觀戰人員,跳下臺去招呼本派的幾個參賽選手。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12:04
第一百一十六章門派大比之最終結局

這時候云朵該怎么回應?

旋天秘境中的一切是門派高度機密,沒資格進入秘境的修士,連打聽一下秘境的消息都屬違法。唯有獲得進入秘境資格后,門中相關保密資料才會對這些人員開放所以云朵不該知道秘境的內情?

金徽真君的要求很無理,打開秘境筑基門戶,不僅需要能力,還需要運氣……但云朵不該知道這些內情。

不知道內情的云朵,自然該響亮的應承這件事他能夠理直氣壯面對元嬰真君的威壓,那么云朵就當是個豪情萬丈,不懼危險的人。

所以云朵必須答應。

“如果門中還有人能打開筑基門戶,那就是我了,今日你給了鳶蘿谷五個名額,他日你覺絕不會后悔”,云朵傲氣十足地說了這句話。

閑事處理完畢,下面的比賽都是內定結果,元嬰真君再無做戲的心思,于是,光華不斷跳動,一個個元嬰真君光速退場,而元嬰真君的命令落實的十分快速,排名榜上幾個名字陡然熄滅,而后這些人的名字直接從榜單上消失……

正在關注榜單的修士們莫名驚詫,現場一片唧碴碴的議論聲,在這場喧鬧中,幾個凡人的聲音顯得很突兀。

“咋回事,這些名字突然滅燈,他們死了嗎?……不對,不死,怎么滅了?”這話當然是衛晴兒說的問的。

幸好,說閑話的凡人都混在鳶蘿谷修士組成的人群中,其他派系的修士想發怒,卻……夠不著她們。

云朵搖搖擺擺,一身痞賴相的走臺上走下來,長的玉樹臨風的云朵突然做出痞賴相。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壞。但這種標簽式的壞蛋樣卻引得鳶蘿谷女修暗自咬手絹,心慌臉紅。

“我們幾個不用比賽了”,云朵壞壞的對谷中拉拉隊解釋:“門中決定我們直接入選。”

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黃婉兒脫口而出:“二谷主,‘直接入選’是什么意思,聽說門派前十都有門中獎勵。你們這……算什么?門派獎勵有沒有?”

二谷主,這是什么說法?

云朵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門派獎勵……哈,別指望了,鳶蘿谷自己發獎。”

一陣鶯聲燕語的歡呼聲早先云朵宣布:一旦本系弟子取的好成績,鳶蘿谷統統有獎金。

歡呼聲中,青樹走下了觀看臺,他招手示意云朵過來靠近,而后指一指觀戰臺,說:“谷中弟子我領回去。顆,雖然我鳶蘿谷不再參與比賽,但你作為谷中僅剩的主事人……你上臺去觀看,你打斗經驗少,多看看別人如何打斗,多學一點別人的技巧,對你有好處。”

云朵點點頭,他正準備抬腳。突然間,場中觀戰的再度發出一片驚叫排名榜上又連續滅了幾盞燈。

云朵一眼掃過去。發覺滅燈的都是些金丹、元嬰的親傳弟子、內門弟子……看來那些元嬰老祖與金丹真人,這次是徹底不要臉了。

滅燈的選手,自然是獲得了直入秘境的資格。觀看臺上的元嬰老祖走空后,金丹真人也失去了繼續觀看比賽的興趣。只見觀看臺上光華閃動,光線的每一次跳動,都意味著一位金丹真人的離開……最后。連有勢力的筑基上人也離開了不少。

鳶蘿谷的女修門尖叫著,歡天喜地簇擁著常磊等人離開,他們將回谷召開盛宴,而云朵卻必須爬上觀看臺,大比持續多久。他要在臺上待多久因為此時臺上,只有他一個青字輩“真人”。

哦,其實臺上還剩下兩位青字輩真人本屆掌門人青松與下屆掌門人、戒律院主事青霖……但青松已沒有耐心待下去,云朵剛爬上觀賞臺,青松顫巍巍的站起身,沖云朵點點頭,而后招呼青霖:“到時間了,哦,我已經沒耐心等下去了,從現在起,由你接班。

嗯,門中弟子早知道你接班的消息,現在諸事繁忙,我就不舉行特別的儀式了,等護山大陣重新關閉,外派人員可以自由活動了,你想舉辦什么儀式都行。來,跟我去掌事院,我把最后的事物交給你……”

然后,整個看臺上只剩下云朵一個人了。

大量種子選手退出了比賽,讓熟知內情的門人對繼續觀看比賽的興趣降低了很多,有背景有勢力的修士干脆跟著撤走的人流離開了比賽場,但也有一些人愿意繼續觀看下去,而后者都是一些特別上進、十分渴望進階的狂修士。

在這些人中也有黃婉兒,也有衛晴兒……云朵孤零零的坐在看臺上,倒是很想把黃婉兒叫在身邊說幾句話,可惜這個看臺有一層防護罩,一般的練氣級修士,很難越過防護罩進入看臺,因此他只能在看臺上俯視著黃婉兒與衛晴兒交頭接耳。

對于煉氣級修士來說,門中高層那些小動作他們是無權知道的,門中直接進入秘境的名額有多少,高層勢力是怎樣進行利益交換的,煉氣修士們都無法獲得真相。那些留在原地的狂熱修士們反而覺得,真正厲害的高手直接退出了比賽,diao絲修士們勝出的幾率更高了,這樣的比賽更加有懸念。

懸浮在空中的看臺上,云朵是唯一的“前輩高人”。他坐在云端看著下面哭看著下面小,看著下面歡樂看著下面悲傷沮喪,不知怎么地,云朵感覺到格外的……寂寞。

早已經預知結果的比賽,感覺選手們就是在表演,看到臺下的觀眾為選手們而情緒起伏,云朵突然有種莫名哀傷別看我坐在高臺上看別人喜怒哀樂,其實我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的小人物。

這乏味的戰斗,云朵還必須看下去,他三心二意的,用眼角撇著比賽場,心思全在自己的儲物鐲內。

至今云朵已經知道,他得到的那套蠱雕腰帶。與英招戒指都是可以放到儲物裝置里進行疊加的目前也唯有這兩個儲物裝置可以疊加,而他從幽靈錦程那里獲得的儲物戒指,則同普通儲物戒一樣,完全不能跟其他儲物裝置疊加。

不過,云朵想出了一個投機取巧的方法他先把錦程的儲物戒指裝入蠱雕腰帶內這個他可以做到,因為。多寶真人遺留下的這套儲物裝置,既能同別的儲物裝置疊加,也能“被”其他的儲物裝置所疊加。

然后,云朵再把蠱雕腰帶裝入金蟬真君送的儲物鐲子內,如此一來,就實現了儲物裝置的三重疊加。

這次他要進入秘境,但金翔真君腦海里關于煉氣秘境的記憶卻沒有多少,這廝在煉氣期的時候,并沒有顯露自己的優秀。所以,當時進入煉氣秘境的人選里沒金翔真君的份兒。

等金翔真君到了筑基期,他便顯露崢嶸。等到了金丹期,他已經被門派寄予厚望,所以筑基期的秘境,金丹期的秘境,金翔真君全記憶深刻,并且很為此經歷兒沾沾自喜這廝當初就是進入筑基期秘境。打開通向金丹期秘境關卡的那個獲勝者。而后他更是在秘境里結丹,再出來的時候。儼然就是一個成熟的金丹真人了。

旋天秘境設置的層層關卡,既是為了考驗門人的能力,也是為了變相的保存一些珍貴的物種,而開放旋天秘境的關鍵,其實就在煉氣修士身上,只有他們能夠順利通關。并且找到下一層的關口,打開秘境內通向下一層的門戶,筑基修士們才能順利進入第二疊筑基秘境。

據說,每次開放秘境,能在秘境結丹的修士。有八成的概率能順利結嬰。

云朵對自己在煉氣秘境里混個風生水起,有著強大的信心。但……時機不對啊。

他現在不過是十五歲,據說人發育到二十二歲,體內主管沖動的內分泌激素才停止發育……

云朵不希望自己一輩子是個沖動的人,是個腦子一熱就不考慮后果的人,因此他原本計劃在二十二歲以后筑基,但現在,他最多只能在旋天秘境里賴上一年,如果不打開第二層秘境,那么他只好隨大流出去了。

這讓云朵很糾結。

他堅持帶那么多人手進入秘境,就是想著實在不行,就破壞別人打開下一層關卡的努力,然后大家一起出來混日子,我得不到大家都沒落好,這樣我也安心。

不過這樣一來,下一次秘境開放肯定沒有他的份了,因為那是他肯定筑基了。而筑基后,他只能等待秘境外面,等練氣修士打開第二疊門戶,他才能進入秘境里……這是個由不得他做主的事件。極端自我的云朵最討厭沒有自主性。

如果沒有煉氣期修士打開第二疊秘境門戶,哪他只能一屆又一屆等待運氣了別人的運氣。

金翔真君的記憶中,對筑基期所待的那個秘境充滿了美好記憶:那里面既有濃郁的靈氣,也有不少對于結丹來說非常有益的靈藥,正是靠著這些靈藥,金翔真君在沖出第二層秘境后,立刻順利結丹,而后掃蕩第三層金丹秘境……

本來他又金手指的啊,如果讓他直入第二疊秘境,那他就是金翔真君第二。他不怕把金翔真君的經歷復制一遍,而后,弱化身上的爐鼎印象。

當初金翔真君走出秘境,馬上一路高調的進入元嬰期,并且迅速成為門中戰斗力第二的高級打手。

如果把這個經歷復制一遍,門派中誰敢再提及爐鼎身份?

金蟬真君怎樣?云朵說不出來。

有時候云朵感覺金蟬真君像慈母,有時候感覺她像個溫柔大姐姐……可是如果拋棄感情色彩,冷冰冰的計算一下:金蟬真君已經閉關五年,也許她還能閉關五年……不可能再多了,以云朵對醫理的了解,他覺得金蟬真君再有五年時間,傷勢會大致好轉。

五年后會怎樣?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慈悲在這里很罕見。一個修士,面對越階突破的可能性,那是不會謙讓的。而云朵不想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的慈悲上。

這就是說:還有五年,就能決定他云朵的命運。而最壞的結局是:云朵的生命就剩這五年了。一旦金蟬真君破關而出,命運的宣判就來臨了。

云朵會束手待斃嗎?

金翔真君會怎么做?

從秘境出來的金翔真君,一路進階十分順利。偏偏卡在元嬰初期整整兩百余年……當然,元嬰期每次突破都很難,目前整個大陸的元后大修士才是個位數的,化神天尊那是唯一。在元嬰初期待上……機緣。于是。他與泰岳門中的那個人勾搭在了一起……

偏偏金翔真君的記憶到了這里,變得模糊不清,云朵至今沒有搜尋到泰岳門中的那個人的詳細印象,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金翔的記憶中只有一個聲音。

也許有一天,云朵如果有機會能夠去泰岳,傾聽一遍泰岳諸位元嬰的講話,就能弄清楚。對方的具體身份。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能難。因為元嬰真人在門中露面的很少,大多數元嬰都不理世事,一個閉關幾十年數百年,對方要以閉關的名義從門派里消失,而后換一個身份在外活動,恐怕云朵永不可能遇到那個神秘人。

旋天秘境里的東西很好,可云朵有不能奪占它們的理由。

五年來。旋天門對金翔真君元嬰的搜尋并未終止,最近反而因為局勢的緊張。向揭陰城增加了人手,而這時候,門派勢力是全面收縮的,門派甚至放棄了幾個直轄城市,這次門派大比,更是開啟護山大陣。隔絕了與外界聯絡。

在這種全面搜尋下,云朵在門中的一切行動都格外小心他最希望別人忽略他無視他,把他遺忘。

偏偏這時候,他不得不站出來扛大梁。

如今,全天下都在搜尋多寶真人的遺寶。云朵只要露出一絲破綻,那他就死無葬身之地。

云朵的神思有點恍惚,他下意識的打理了一下身上的儲物裝置,仿佛是為了騰出多余空間,以便進入秘境內容納更多的寶物……但只一恍惚間,云朵放棄了無效勞動,開始推敲自己的新武器裝置。

他面對的敵人豈止是筑基,他面對的敵人將是……整個天下。他必須有足夠的能力他要強大!

第一天的比賽在云朵心不在焉中過去了,誰贏了誰輸了,云朵無心計較。返回鳶蘿谷,云朵堅決不去觀看第二天的比賽。第二天他進入鳴蟬院,跪坐在鳴蟬樓的門前,開始梳理自己的心情。而蘇芷自發的召集谷中人員,為他整理搜尋秘境的資料。

門派大比持續了一個月,旋天門的護山大陣開啟了一個月。一個月后,門中大比的結果出來了,前三甲不出意料的是金徽師祖門下的李興,金石師祖門下的鄭智,金盛師祖門下的付小岷三位不是種子選手的內門弟子。

與此同時,金瓶真君門下的兩位出色女弟子魏霓裳與赤爐,在大比中奪得第四第五名。

五個內門弟子占據了排行榜前五名,然后才是其他門中弟子爭輸贏。但因為門中幾個單靈根都退出了比賽,更有一些元嬰老祖預留的關系戶,同樣退出了可能致人死命的門中大比,因此這屆比賽倒是門中數百年來最公正的一屆,普通煉氣期弟子獲得晉升的名額比那一屆都多。

大比的最后一天是開啟旋天秘境,當然,開放秘境之后,門派的護山大陣也要關閉,這樣以來,守候在門派外圍的訪客也就可以順利進入旋天門……

青霖這時已經接任了掌門的職務,他倒希望這些訪客多來一點,可以讓自己舉行一個華麗的就任大典,但門中的幾個元嬰老祖,以金徽真君為首的幾個人,卻一付憂心忡忡狀態。

金徽真君平靜地看著最先進入秘境的三十名弟子他們自然都是那些內定人員。當他把目光轉向一旁等候的煉氣期弟子時,隨意的數了數人數里面還有一些友好門派篩選出來的二十名煉氣期弟子,他們門中的長老此際正圍在旋天門元嬰真君身邊,一邊向自己門下弟子交代著注意事項,一邊討好著旋天門的高層。

金徽真君一臉憂色,他低沉自語:“我們還能拖多久?”

金科在一旁回答:“最多拖兩年。”

金徽真君一聲長嘆。

青霖聽到交談,也低聲插話:“如果這些人能第一時間打開第二層秘境,那我們門派多少能保存一點實力……自來門派戰爭,筑基期弟子是基礎戰力,咱們往秘境里塞的筑基期弟子越多,越是能夠保存門派戰力。”

青霖是從保存門派實力上著想的,畢竟越能保存門派實力,他這個掌門坐的越穩。

然而,那群元嬰真君卻不這么想。

“哼哼,如今妖獸叢林中的戰斗,已經上升到元嬰之間的戰斗,聽說連方寸山的羅象首座也已重傷失蹤。據說,參戰的四個門派已經隕落了多位元嬰,筑基期修士參與這樣的戰爭,哈,連炮灰都算不上。”金徽真君哼了幾聲,臉上卻沒有什么特別表情。

金石干笑兩聲,閑閑的說起風涼話:“要說咱們門中幾個閉關的元嬰,真是閉關的巧妙啊,剛好避開了這場大事。”

金石的矛頭主要指向金蟬。

金鐸大長老他不敢說,斷金他更不敢招惹,這時候,號稱門中僅差一步就元后的金蟬就成了他諷刺的目標,而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好云朵帶著四位手下走進了傳送陣,隨著光線一閃,云朵被傳送到秘境里……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12:05
第一百一十七章最深重的夢魘

一同觀看煉氣弟子進入秘境的還有許多筑基修士,他們將在秘境外等待練氣修士打開筑基門戶,這才能進入秘境歷練。蘇芷也在筑基修士人群中,她在筑基層大比中取得第九的成績,因而獲得了進入秘境的資格。

看著云朵挺直著身子,像是有什么尖銳的東西頂著他的背,使他不得不繃直身子,一步步堅決無比的踏入秘境,蘇芷莫名的覺得云朵在哭泣,每一步都哭的撕心裂肺讓人心疼。

奇怪,這個平常總是笑瞇瞇地、這個剛強的云朵,這個聰明的讓人膽寒的孩子,怎么感覺他的背影如此孤寂,竟然讓蘇芷覺得他在哭……云朵會哭嗎?一個五歲獨入妖獸森林的孩子也會哭泣?

傳送陣的光華繼續閃動著,每一次傳送只能傳送十個人,據說被傳入秘境之后,所有人都是單獨的隨機分布,哪怕同一撥的傳送者也可能被傳送在各處,天各一方的。

光華不斷閃動,像是不斷吞噬的饕餮。等到所有入選人員全進入秘境,傳送陣的光線逐漸暗淡,負責出手開啟秘境的金盛真君、金瓶、金科三位元嬰慢慢的收回了手。隨即,秘境開口關閉了。

這里是旋天門禁谷,也被稱之為塔林谷。這里有數百座塔林——類似云朵記憶里西湖石燈般的石塔。數百座塔林中央是一尊六角樓。秘境入口就在六角樓內,而圍觀秘境開放的筑基修士們,沒人占據一座石塔——這里將是他們今后一年內打坐守候的地盤。

金徽沖青霖點點頭,青霖隨即下令:“門派大比結束,關閉護山大陣,準備迎接外派人員拜訪。等待進入秘境的筑基期弟子就守護在秘境旁。隨時等候秘境第二層開放。”

果然,護山大陣剛剛關閉,外界可以自由進入旋天門的時候。一道金光閃入了旋天門正在關閉的護山大陣,金光直奔掌事院大堂——這道金光無視了掌事院外的二級防護陣與防護結界。直接穿入二級結界當中,鉆入了大堂內。

幸好這個時候,旋天門的高層都守護在秘境所在的禁谷,

看到那道金光如此囂張的閃爍著奪目光華,直接鉆入掌事院大堂,金徽嘆了一口氣,嘆息道:“泰岳門一貫如此啊!”

這句話有點忿忿不平。

泰岳不出,五大門派為尊。而有化神天尊存在的泰岳門一向不喜歡插手俗物,五大門派習慣了唯我獨尊,忽然間泰岳現身了,在他們的光芒面前,其他人都成了二流,這讓大家情何以堪。

泰岳門標志性的“金光傳書”,傳遞信息的是一只金光箭,它的作用如同傳音玉簡一樣,帶著主人想傳達的信息,送達所要傳遞的目標。

“金光傳書”遠卻比玉簡傳書高級。后者有距離要求,傳送范圍不超過五百里范圍,而前者不僅無視距離限制。還能無視一切防護陣與防護結界,直接將信息送達目標人身邊。

這道金光傳音的內容是什么?幾位元嬰不用猜,它一定是逼迫旋天門參戰的。

如今,五大門派中已有四個門派加入了妖獸森林中的戰爭,旋天門全靠閉關自守躲過了最初幾年。現在,眼見得方寸山、丹霞宗、化生寺、合歡道等門派都傷亡慘重,僅僅是為了保持門派勢力均衡,泰岳門也容不得旋天門躲后面撿現成便宜。

當然了,旋天門可以用各種借口。拖延自己加入戰爭的時間,但……他們也拖延不了多久。

該來的早晚還要來。

金徽領先領著眾元嬰走向掌門院。他走了幾步,忽然停頓。語聲低沉的自語:“最后參加戰爭,真的就很好嗎?哈哈,恐怕越到后面,戰爭越是慘烈。”

這是回答金石剛才的話。

隨著戰爭逐步升級,如今連元后大首座羅象都重傷逃逸,這個時候參戰,誰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要知道戰爭越到最后,戰事越是慘烈,最后一波輪換上去的修士們,真的會有好運氣嗎?

又走了幾步,金徽真君目光閃爍了一下,他忽然想起:羅象真君真的是重傷逃逸了嗎?……嗯,我可不可以用同樣的手法?”

這時候,秘境里的云朵已管不著門派如何動向了。

鳶蘿谷里的他已經安排妥當,這一年鳶蘿谷會大量招收一些散修,而后利用鳶蘿谷的資源開創新產業,并徹底拋棄幻想,完全走自給自足道路——門派里支持指望不上啊,他們不排擠不侵占,已經是好的了。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如今,鳶蘿谷已經有兩位金丹,等碧汀轉變雷靈根后歸來,鳶蘿谷的金丹將增加到三位——加上青樹。即使碧流進入結丹室內,很長時間不能結丹,鳶蘿谷的勢力也自保有余了。

因此,進入秘境后心無牽掛的云朵,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傳送到一處大草原上,他不慌不忙的左右看了看。

目力所及之處,大約一百公里范圍內沒有自己的同伴。這片草原草地濃綠,地面是由一層傳說中已經絕滅的雀麥草組成,據說這種草人獸都可以食用,可以當菜也可以當飯,據說還有補氣益體,強身健氣之功能。

如今這些草,在外面已經見不著了。而雀麥草之所以珍貴,是因為這種草自帶靈氣進化作用,故此從遠古時代開始,很多修士都喜歡在自己的庭院里,在自己的閉關打坐之處,種上一片這樣的草坪,于是,在滅絕性采掘下,隨著時間的延續,這種草越來越罕見,最終,它們消失在時間長河里。

這里是霧靄草原。

在云朵手頭的地圖上,唯有霧靄草原有大片大片的雀麥草。而這種外界幾乎滅絕的雀麥草有一個特殊作用,它夜晚能產生大量的霧靄,以便更好地隱匿修士的閉關修煉處。

百年持續不斷的產生大量霧靄,就會因此產生魘馬、靄雀等妖物,這些魘馬、靄雀對當地主人沒有妨礙。畢竟雙方是共生關系,但對于入侵者來說,魘馬靄雀卻可以讓人產生噩夢。讓人不敢入睡不敢休憩。

好吧,這種歷經百年而誕生的妖獸都是有智商的妖獸。這種妖獸對于貔貅珠的氣味很敏感,因此對別人來說霧靄草原是可怕的噩夢,對云朵來說這里是難得的休閑度假村——只要有修士認出霧靄草原,第一時間會連滾帶爬的逃出去。因此云朵待在這里,一點不擔憂夜晚的襲擊,以及人類彼此的背叛與陷害。

抬眼望去,云朵發現霧靄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食草動物生活都很悠閑,這些食草動物見了云朵并不驚躲藏。或者狼奔豕突的逃離。它們依舊待在原地悠閑吃青,偶爾還抬起頭來好奇的打量云朵——感覺這個陌生獸類好奇怪,怎么它不吃草?

霧靄草原上也有些食物鏈上層獸類,這些大型食肉動物躲在草叢里隱藏著,它們會突然跳出來進行自己的獵殺,但這些食肉動物同樣把云朵當做奇異,它們沒急著攻擊這位新來者——黔之驢到了新地方,總要被觀察一段時間。

它們算是幸運了,因為云朵沒有獵殺霧靄草原上各種動物的興致,它們不攻擊。云朵愿意與它們和平共處。他在妖獸森林里獨居多年,最知道如何與動物和平相處。

偶爾,有幾頭警覺的妖獸沖云朵吼叫一聲。這是表明自己的地盤獨占性,但云朵并不在意,如今他高居食物鏈頂層,對這種小威脅已經漠視了。只要對方不發動攻擊,云朵直接無視之。

這些妖獸很可,這些物種也很罕見——能夠與魘馬靄獸共生共存的動物,以及妖獸,在外界幾乎找不到了,但云朵卻沒有捕捉它們當寵物的意思。

養寵物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僅要費錢財,更需要費精力費心思。以及。云朵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照顧其他寵物了,他感覺不會了。如今光那頭小獅子狗狴犴,已經很令人頭疼了。

從身上取出牽機環,云朵懶洋洋的敲響了牽機環……好吧,牽機環其實是一種很罕見的法器,市面上基本有價無市。云朵仿造的這幾枚牽機環,性能雖然遠比正版的好,但依然有距離限制,千里之外的同伴,即使手持牽機環,依然感應不到另一只牽機環的呼喚。

因此,在這種環境下操作牽機環很麻煩,需要不斷的催動靈氣召喚另一只鴛鴦副環……幸好云朵有無數傀儡可以使用,拋出一只傀儡,讓對方不間斷地操作牽機環,十余天后,隨著光華閃動,先是常磊,而后丁靈、周融、文思,接二連三的出現在云朵身邊五百米范圍內。

不說這十余天里,四位修士是如何不斷飛行不斷催動牽機環,一邊感應到云朵……這些辛勞且不說了,新來的常磊一看霧靄森林的地形,立刻做出逃跑動作:“是噩夢草原?師祖,是噩夢草原!”

好吧,霧靄草原又被稱之為噩夢草原。

這時云朵正躺在草叢中,懶洋洋的把玩一只食草的兔子,如今他儲物袋內已經搜集了很多雀麥草草籽,飼養的蜜蜂已經放出去釀造花蜜。如果在秘境中一年都過這樣的生活,云朵很樂意。在這個為求生而不斷奮進的世界,心神何等疲憊,能這樣腦子放空過一整天,真心很愉快。

“沒關系,我在這里呆了十余天,沒有噩夢沒有魘馬,這里很寧靜”,云朵邊擺弄著兔子邊回應。

“呀!”丁靈看到云朵手上擺弄的小兔子,驚叫出聲:“熒光兔,居然是熒光兔……有粉紅色的嗎?沒有粉紅色有藍色的也行,剪秋喜歡藍色的。”

傅剪秋是丁靈的相好,目前煉氣七層。原先在金石名下靈草園做種植工作,丁靈得到進入秘境資格后,傅剪秋通過丁靈進入鳶蘿谷,如今在鳶蘿谷做相同工作。不過,鳶蘿谷的種植修士都沒有賦稅任務。

丁靈這聲喊叫是故意的,他故意引開常磊的注意。心粗的常磊果然上鉤,馬上忘了噩夢草原的危險,把目光轉向熒光兔:“哎呀。熒光兔,傳說是女人最喜歡的寵物,有驅走噩夢的功效。因為夜里渾身會發光。相當于一盞常亮的夜燈,因此很受大戶人家喜。

啊啊啊……。這東西在外面見不到了,聽說就因為一身熒光,便于其他獸類捕獵,加上大戶人家喜歡捕捉了把玩,因此越繁育越少……師祖,你說我們把這東西捉一些去,送給那些女修,會不會。會不會……”

常磊其實不指望云朵回答,他搓著手說完這番話,立刻跳入草叢中,開始捕捉熒光兔。也就在這時,周融幾乎與文思一起聯袂抵達,他們聽到一個話尾,周融猶豫了一下,二話不說的鉆進草叢里捕捉熒光兔。

文思扭捏片刻,低低的,用云朵能聽到的音量自語:“熒光兔呀。魘馬靄雀是保護它們的妖獸,既然有熒光兔,那這里就是……霧靄草原。”

這番話說完。見到云朵眼皮都沒抬起來,文思咬了咬下嘴唇,轉身鉆入草叢中。

兔子是一種繁育很快的動物,秘境幾十年未開放,這里的兔子已經泛濫成災,即使肉食動物不斷捕捉,霧靄草原上兔子的數量依然很恐怖。

這些兔子并不怕人,因為兔子的爺爺都未曾見過人群出沒,因此即使修士摸到了它們身邊。兔子們依然不覺災難的降臨。

熒光兔有十二種體色,在夜里熒光亮起來。它們身上的色彩很柔和,充滿夢幻的味道。它們是一種無害的動物。攻擊性不強,當做寵物飼養,也是凡人的最——對凡人來說,這種寵物兔子有驅邪避蟲的用途。不過因為這種兔子只喜歡雀麥草,飼養它們需要花費大量錢財,故此既是大戶人家,也只有財力飼養一只。這導致兔子的繁殖力越來越低。

常磊等人捕捉兔子是按百來計數的,他們每種體色的兔子捕捉了百余只,直到把攜帶的靈獸環裝的半滿,這才意猶未盡的停手,而這時,淡淡的霧靄逐漸從草原上升起,太陽降下去,月亮升起,寧靜籠罩了大地。

月色初生的時候,云朵抖出了六具石像傀儡,這六局石像傀儡,聯合最早操控靈獸環的金劍傀儡,在草原上組成一個七星月河陣。正在草原上捕捉熒光兔的常磊等人見到陣勢已成,趕緊匆匆的匯集到云朵身邊。

眺望淡淡的云霧里,朦朦朧朧的馬形怪獸無聲地在霧靄中滑動著,這種馬形怪獸外形如馬,但額頭長著一根長長的,淡灰色獨角,馬身兩側還生長著肉翅,肉翅比馬身還長寬扇動起來聽不遇到一點聲音,但每次扇動,魘馬都能幽靈般滑行很長一段距離。

看到云霧中忽隱忽現,移動起來全無聲息的魘馬,云朵突然明白“馬踏飛燕”這個典故是怎么來的。忽隱忽現的魘馬身側總是飛翔著一群云雀,這群云雀的飛行動靜同樣如夢魘般寂靜無聲。

不時地,有云雀飛到馬蹄下,馬蹄落下,蹄下的云雀如霧一般飄散,但馬上又在不遠處聚集成形,繼續圍攏在魘馬身側,寂靜無聲的飛行著,雀躍著,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常磊歪著頭,好奇的打量霧中的魘馬與靄雀,周融面色蒼白,但好歹能站直了,文思已經捂住嘴,生怕自己發出驚叫聲。丁靈悄悄湊近云朵身邊,發覺云朵也看得出神,他低低問:“師祖,怎么辦?”

問完這句話,丁靈靈光一閃,追問:“師祖,你在這兒帶了十余天了,也……沒見過這些東西?”

“沒見過”,云朵搖搖頭,想了想,又回答:“真的沒見過,它們以前沒出現。”

我們把它們招來的?……丁靈馬上再問:“師祖,我們怎么辦?”

“扎營吧”,云朵散漫的回答,他沖霧靄中出沒的魘馬揚了揚下巴:“你看,它們不敢靠近我們。”

“它們會進入我們的夢境”,文思脫口而出:“師祖,這東西防不勝防,不如我們,嗯,不如我們……”

“就在這里扎營”,云朵果斷下令:“我在這里帶了十余天,也沒見它們潛入我的夢境。別怕,這里有我。我才是這里最深重的夢魘!”

“可可可,可我們呆在這里干什么?”文思勉強開口:“這里……,就熒光兔與雀麥草值得出手,其余的,沒價值呀。”

丁靈輕輕撞了一下文思:“文兄,別多嘴,聽師祖的。”

常磊第一個想通了:“沒錯嗎,聽師祖的。這里才是秘境的第一個地形,這里還不是最危險的地方,連這里我們都要質疑師祖……誰敢再質疑師祖,干脆他自己行動去。”

文思踉蹌了一下,但他馬上垂下眼簾,低聲詢問:“那里,在那里搭建營地?”

文思是土木火三靈根,在云朵劃定的范圍里,文思施展土系法術,隨著土金水靈根的周融合并催發靈力,地面逐漸隆起,一道高四米的土墻出現…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12:06
第一百一十八章人性不能頻繁試探

花費了大半夜的工夫,四位修士聯手施展土系法術,終于在后半夜建成一座邊長五百米左右的不規則方形堡壘。△頂點小說,在此期間霧靄草原的濃霧越來越厚重,霧中忽隱忽現的魘馬、靄雀,幾次沖到修筑堡壘的修士身邊,但馬上被守候在一旁的傀儡擊散。

霧化的魘馬靄雀即使被擊散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它們還會重新聚集起來,而后再度聚攏在**身邊吸食靈氣,這種騷擾令人煩不勝煩,但好在守護眾人的石像傀儡從不知道煩,它們沉默無聲的一遍又一遍擊散魘馬、靄雀。

好吧,魘馬、靄雀這種糾纏還不算什么,它們最令人恐懼的攻擊手段是潛入人的夢境制造噩夢,讓人睡不安枕,甚至令人在睡夢中,因極度恐懼而……被嚇死。

正因為這種狀況,連夜修建城墻什么的,最受四位修士歡迎。

周融耗盡渾身靈氣后,不過讓土墻隆起兩米高,常磊馬上接過周融的活兒,讓土墻繼續增長,而退下來的周融甚至不敢打坐恢復靈氣,他吞下一枚丹藥后,讓這城墻踱步不停,還是云朵看不下去了,他插話道:“周融,你知道嗎,花有百種樣子,也有百般形態,打坐的方式也是一樣。”

好吧,云朵這么說話,有點裝13。但最后那句話卻正是周融需要的,他停下腳步,馬上堆起一臉笑容,討好的問:“師祖,怎么說?”

“其實,恢復體力的方式不僅僅是坐著躺著,還有一種慢跑姿態……同樣的,恢復靈力的方式,也不僅僅是打坐調息”。云朵慢慢的說。

剛剛退下來的丁靈急忙插嘴:“沒錯,我去過化生寺,看過哪里的十八羅漢雕塑,這十八羅漢的造型據說就是十八種禪坐方式,我想仙門也該是同樣的道理——打坐方式不該只有一種。”

想當初丁靈剛來鳶蘿谷時,也是信奉傳統信守祖宗規則。但這一個多月來,被云朵反復思維沖擊,丁靈已開始信奉“師祖無所不能了”……當然,師祖現在還是個煉器師,但他的見識遠遠超過了大家。所以師祖剛才的話必有原因,而每次師祖出手指點,大家總能獲得很大進益。

這時,修筑城墻的是常磊與文思,而文思是第二次輪換上去了。修筑城墻的兩人雖然沒停手。但也在側耳傾聽。

“知道嗎,盤腿靜坐,五心向天的打坐方式,可以引發多種疾病,比如頸椎……好吧,咱不說那些了,我教給你一種在走動中調息運氣的方式,你可以邊走變調勻呼吸。而后運轉自身靈氣……”

云朵三言兩語交給周融調息法,這其實是一種云朵那個時代具有的運動式呼吸法。云朵那個時代認為,所為消除疲憊恢復精神,其實就是讓血液盡可能多的富含氧氣,從而排出體內肌酸。

到了這個世界,云朵并不是一個守傳統的人,他把記憶中的運動式呼吸法。與這世界的調息方式相互融合,創造出一種隨時隨地,在緩慢運動中運轉靈氣的方法。有了這種新調息方式后,云朵無需靜坐閉關,只要身處于富含靈氣的環境。他的修為便時刻緩慢增長。

云朵交給周融這種調息方式并沒有回避他人,周融與同在輪換休息的丁靈馬上照著做了一遍。雖然周融與丁靈沒有云朵那種體內自動運轉的變態靈氣漩渦,可是這種新式調息法依然讓大家在這種霧靄環境下,迅速補齊回元。

于是,靈氣恢復的周融與丁靈,馬上換下了常磊與文思,接下來,輪到這兩人實踐了。

其實修士都是偏執狂,當然,不偏執沉浸于修煉的修士,也不會走的太遠。常磊與文思獲得新調息法,馬上沉浸于其中樂不思蜀,它們渾忘了周圍虎視眈眈的魘馬、靄雀。

城墻達到云朵預期高度,文思重新上去對土墻進行硬化,這時候退下來的丁靈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大著嗓門高聲贊嘆:“好舒服啊。”

這里的霧靄其實是一種靈氣霧,濃郁到實質的靈氣混合了水潤的空氣,在草原上空形成靈氣霧靄。這片靈氣霧靄漂浮萬余年,誕生了魘馬、靄雀等妖獸,但其實這種妖獸在外界沒啥大用,這片草原上最有用的,其實是克制魘馬、靄雀的夢引石。

據說,夢引石可以引人進入別入的夢境,并因此掌控人的夢境。如果有修士手握夢引石,還飼養了一兩頭魘馬靄雀,就可以在夢中殺死敵人。

當然,夢引石同樣用途不大——唯有引人入夢的用途。如果沒有修煉相應功法——夢影神功,即使身入他人夢境,沒被也被他人的夢境牽引,最終迷失。

云朵對魘馬、靄雀的興趣不大,對夢引石的興趣同樣不大。這地方對他來說就是個好休閑的地方。可是常磊等人不一樣,隨著城墻越升越高,臨時營地安全性大大增加,看到云朵又開始在城墻上布設相應防護陣,常磊感覺危險逐漸遠處,其他的心思不免涌上心頭。

“師祖,你在這里帶了十余天,見過夢引石沒有,外面的傳說很厲害,我還沒見過夢引石呢。”

丁靈呲地一聲,便施展法術增高城墻,邊厲聲打斷常磊:“常兄,夢影神功是魔功,夢引石禁止拿出秘境的——百余年前有個同門帶走夢引石,但他一交易,門中內堂馬上出動了,因為夢引石只有旋天秘境里有,能拿出夢引石的唯有進過秘境的弟子,線索很好查到……所以,這個人的下場常兄知道的,不要我說了吧?”

“竟有這樣的事?”云朵好奇寶寶似的揚了揚眉,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魔功這個詞,但可惜,雖然云朵真的很好奇,四位修士卻一致地沉默下來,不再提一個相關字眼。

夸張的大吸了一口氣。常磊馬上問:“你們發現了沒有,這里面的靈氣似乎都跟外界不一樣,哈哈,人都說上古時期氣充沛,據說這秘境是上古時期留下的一塊星球碎片……我吸了一下氣,感覺靈氣濃郁程度沒啥特別。但似乎,靈氣的味道很不一樣。”

他這是故意轉移話題。

輪到周融、常磊上前筑城墻了,退下來的丁靈回答:“沒錯,我接觸過很多別派靈脈泉眼,不說別的,僅僅鳶蘿谷的靈脈泉眼,靈氣就似乎比這里還要充沛,但確……這里的靈氣味道是不一樣,感覺。這里的靈氣格外活躍,我吸納之后,渾身靈氣騷動不安,感覺經脈在持續緩慢拓展——一直不停頓的拓展,雖然緩慢。”

遠古時的靈氣跟現在有什么不同?

這個,別人不知道,云朵隱隱猜出原因,無非是空氣中。二氧化碳與氧氣,以及硫磺等氣體含量。空氣中各組分氣體比例,與現在不同……看來,這里頭有個“最佳靈氣比例”的問題,達到最佳靈氣濃度,會讓靈氣達到格外活躍。

云朵腦海中一閃,忽然想到仙元陣。至今,他還沒有享受過一次仙元陣,而這次進入秘境中,云朵把仙元陣留在了蘇芷那里,連那頭小獅子狗他都沒帶。這讓他無法比較仙元陣內的靈氣。與這里有啥不同。

四名修士連番上前,將臨時宿營地的外城墻修建完畢,他們幾次輪換后靈氣漸趨枯竭,已經疲憊不堪。于是,他們隱隱渴望見識一下小師祖的手段——當時小師祖在看臺上,可是無比堅定的聲稱,自己會把第二名到第九名全部打傷,門中那些元嬰修士,居然眼也不眨的就相信了。可是四位修士始終未見小師祖動手啊。

當然,四位修士并不知道,就在擂臺賽期間,在元嬰修士眼皮底下發生了一起刺殺事件,在這一事件中云朵出手了,一位筑基修士被他越階打落下馬。元嬰修士雖然表示沉默,但都看在眼里——人都可以越階挑戰筑基了,練氣修士還有戲嗎?

在最深沉的夜色中,輪到云朵上馬了,他手一指地面,一股龐大的、遠超練氣修士十余倍的靈氣籠罩在地面,這時,四位修士可以看到云朵身上明顯的靈氣漩渦,這漩渦越轉越快,地面土丘加速隆起,而后快速幻化成……相應的房屋,并且眨眼間硬化。

呀,不對,小師祖是什么靈根?門派似乎從未介紹過,連小道消息都沒有,可是看小師祖土系法術施展的速度,簡直是土系天靈根的模樣。還有,云朵身上靈氣的龐大,感覺云朵就不是煉氣大圓滿修士,分明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嘛。

等級社會里人們自發的屈服于權威,云朵的見識廣博,思路開闊,常想人不敢想的,奇思妙想令人常覺匪夷所思,如今這一彰顯實力……常磊等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新的心服口服。

別人不敢說什么,常磊一拍腦門,大大咧咧的問:“師祖,你是什么靈根?我聽人隱隱說你也是天靈根,莫非你是土系天靈根?”

云朵斜眼瞪了對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宿營地搭建好了,云朵從自己儲物袋里又取出十六具傀儡,而后取出十六塊極品靈石,一一安裝到傀儡身上,問:“誰來值第一班哨?,我要在城墻上布置一種陣法,不知它能不能抵御魘馬、靄雀,需要測試一下才行。”

十六具傀儡,如果這里有粗通傀儡術的人,會發覺云朵的神識是多么可怕——哪怕金丹修士,再修煉了壯大神識的特殊功法,同時操控十六具傀儡,也是不可想象的事。

但這里沒有精通傀儡術的人,四位修士都被十六枚極品靈石吸引,嘖嘖贊嘆道:“看不出啊,師祖的富裕也跟智慧一樣可怕,十六枚靈石啊,哪怕金丹修士也會來打劫的。”

“你們,會嗎?”云朵淡笑著問。

常磊大笑:“看師祖說的,你教導過我們,是我們的師長,我們怎會動這個邪心……總有一天,我也能掙到十六枚極品靈石的。”

這不是重點好嘛?

周融目光閃動,但微微而笑。文思羞澀的垂下眼簾。丁靈目光閃動,馬上回應:“師祖,我們是一體的。跟著師祖走,我們會走的更遠,我們的成就不僅限于十六枚極品靈石,我們應當走的更遠!”

對,這才是重點。一個團隊應該有團體意識,應該對未來充滿語氣。而眼前的一切,應該是大家的起點,而不是終點。

好吧,人心不能經受一次次超負荷試探。云朵見好就收,馬上驅趕傀儡上城墻,與他一起刻畫防御大陣。

在此期間,常磊嚅囁的念叨:“師祖,極品靈石啊,我只聽過傳說。還是第一次看到,我,我能摸摸嗎?”

“瞧你這出息!”云朵一聲唾罵。

極品靈石太具誘惑性了,以至于大家沒注意,云朵這次展示的十六具傀儡都是筑基后期傀儡,這十六具傀儡站到城墻上,立刻開始演化星河倒懸陣——這是一種攻擊大陣,十六位筑基后期傀儡困住三位金丹不成問題。

此地甚佳。

在外面。云朵找不到這么大的地盤,展開與催動攻擊大陣。而在霧靄草原。殺不勝殺的霧靄妖獸,正好讓云朵狠狠演練一下攻擊大陣。

星河倒懸大陣攻如星河倒掛,如水銀瀉地般的連綿攻擊,讓霧靄中的妖獸死傷枕籍,等到太陽初升,云朵的攻擊意猶未盡。這時,熟悉大陣運行的四位修士,已開始嘗試配合大陣攻擊……可惜,太陽升起,云霧逐漸飄散。霧靄中的妖獸也像霧一樣變得無影無蹤。

運動式調息法終究不能完全緩解疲憊,練氣修士還不能完全辟谷,不能完全不睡,因此天亮時分,大家匆匆打了個盹,露水剛被太陽曬干時,云朵下令:“第一波搜尋人員:常磊跟文思。目標正東方向,搜尋三百里遠近的一切,把地形記錄完畢即可返回。”

常磊嘴里低聲嘟囔著什么,但文思已經收拾行裝準備出發了,云朵叫住這兩個,詢問了一聲:“你兩個神識,能查看多遠的地方?”

常磊回答:“大約三十里路。”

文思給出了一個標準水平:“大約十余里……十五里吧。”

云朵點頭:“我們這次搜查,稱之為‘過篩子’,你兩個彼此相距十五里,齊頭并進,前進到據此三百里的地方橫移,依舊拉開十五里距離,掉頭返回搜索——把沿途看到的情況都標注出來。”

“霧靄森林啊”,常磊不滿的抱怨:“如果確定這是霧靄森林,我們就有現成的地圖啊。臨來的時候,我們搜集了很多前輩繪制的秘境地圖,這地形還需要勘測嗎?”

“我要證實一個想法”,云朵回答:“你們再去勘測一下,我居中調度,有危險立刻告警,我去支援。”

常磊低聲嘟囔著,不知在說什么。云朵并不理睬,他回身給周融與丁靈一人手中塞了一枚……中品靈石,我在營地中央設置兩根圖騰柱(實際上是信號轉發放大裝置,類似手機信號的電信塔),可以感應到接近我們的靈氣信號。

一旦有修士或者妖獸接近,圖騰柱便會點亮,你們馬上將這枚靈石嵌入圖騰柱,這圖騰柱會與你們的神識建立聯系,轉而控制傀儡。一旦營地遭到攻擊,你就控制傀儡反擊,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云朵又把目光轉向丁靈:“一個人的精力不可能時刻高度集中,即使是修士也一樣,所以你們每個人執勤半天,剩下的時間可以在這里打坐調息。等到常磊帶著搜索隊回來,第二天就輪到你們出去搜索,常磊那一隊則留守營地打坐調息,或者干點別的,隨便你們了。”

常磊按耐不住要跳出營地,丁靈趕緊跟在后面提醒:“常師兄,記得帶回來一些獵物,雖然我們可以吃辟谷丹,但聽說秘境里的靈獸滋味不錯,嘿嘿。”

無憂無慮的修士們已經在噩夢草原上待了一夜,這一夜他們幾乎沒睡,幾乎是忙碌了一夜,因此他們并未感觸到噩夢草原上的……噩夢。此刻他們心情很輕松,甚至有點說不出的快樂。

常磊揮揮手,領著文思躍出營地。云朵在他們走后,開始整修營地設施,他先要在這里布設聚靈陣,而后依托聚靈陣布置每位修士必須的打坐閉關室。好在這里是靈氣濃郁的霧靄草原,即使沒有靈脈泉眼,即使布設的聚靈陣很低級,也足夠練氣修士修煉了。

常磊的搜索隊出發了,三百里距離,對于修士來說不算什么,但因為要執行搜索任務,兩人只能放緩速度仔細查看,在三百里的范圍內,仿佛過篩子一邊邊勘察……等到兩人將營地東部的地形完全探查完畢,已經又是日落時分。

霧靄草原的第二個夜晚,再度降臨了。

這時候,在秘境內其余地方,所有進入秘境的修士也在相互聯絡溝通,許多修士手中沒有類似牽機環的裝置,他們只能隨機的遭遇在一起,有些爭斗,有些搏殺,但終究,大多數修士開始抱團。單獨活動的修士,除非是特別自信與傲嬌,基本上已不存在了。
H哥 發表於 2015-10-26 13:47
第一百一十九章包裹糖衣誘惑

不管怎么說,總是經過一天的休息,所以到了這天夜里,四位修士覺得精神不錯。他們準備參與城墻上的防守……可是云朵拒絕了,他忙著演練昨日布下的星河倒懸陣,如今他已經把這個陣法操練的更加成熟,別人幾乎插不進手。

見到城墻上石像傀儡與霧中的魘馬打個不停,文思眨巴眨巴眼,湊近常磊身邊,望著戰斗場面目不斜視的悠然說:“聽說魘馬與靄雀也是靈物的一種,是吧?”

常磊已經看呆了,感覺云朵的星河倒懸陣神妙無比,禁不住起了學習陣法的心思,于是他心不在焉的回應:“沒錯,魘馬與靄獸都是靈氣孕育而出,嗯,算得上靈物吧。”

文思目光盯著戰斗中的傀儡,慢慢的說:“器靈也是靈物吧?”

常磊目不轉睛,散漫的回應:“當然,器靈自然是靈物。”

“妖物、魔物、靈物……,還有什么?哦,鬼物,邪崇世間那些非人類,就這些了吧?”

常磊這會兒不說話了,他眼珠不錯的專注看著,只用點頭應付文思的話。

“師祖這陣法,哈,操練的好呀”,文思繼續說。

常磊無論怎樣都啟發不了,倒是聰明的丁靈領悟了文思的意思,他咯的笑了一聲:“沒想到啊,以前我覺得文兄一貫膽小,沒想到文兄也有躍躍欲試的時候。”

周融也被啟發了,他低聲補刀:“咱們來秘境,不就是為了歷練嗎?光看著師祖動手,我們還連什么?”

常磊恍然大悟,立刻大吼:“這事我來,師祖。你歇歇,我來練一會兒。”

云朵斜眼看了下常磊,一聲輕笑:“好……,你來!”

云朵讓開了位置,常磊蹭的跳上城墻,而后揮出一擊火焰掌。聲勢浩大……

在常磊竄上城墻時,文思捅了捅周融,周融馬上弱弱的說了句:“我也來……幫你。”

丁靈舉步要向城墻上竄,但他稍稍一頓,扭臉問文思:“你剛才的意思是說:魘馬與器靈是同樣的東西,大家都是靈物……你什么意思?”

文思縮了縮脖子,低聲說:“這個,靈氣凝霧而成魘馬靄雀,幸而有靈。是為靄獸,而器靈嘛……”

丁靈一把抓住文思,大聲問:“你是說。魘馬與靄雀其實可以轉化成器靈,是吧?”

還沒有動身的周融低低的解釋:“我看過一本典籍,上面說可以用雪蛛絲捕捉魘馬靄獸,用聚靈陣保存魘馬靄雀的靈氣不散,而后使用特殊手法,將魘馬靄雀灌入靈器為器靈……”

“這個我知道……”丁靈粗暴的打斷周融的話:“灌輸器靈的方法有多種:捕捉孤魂冤魂、捕捉妖獸剝露魂魄。以及……”

以及諸多邪修使用的,用修士魂魄制造的器靈。等等。

修真界修士們使用的法寶分為數個等級,最低等的稱之為法器,之上為寶器,寶器之上為靈器,然后是仙器、神器等等。而唯有有器靈的法寶才能稱之為靈器,也唯有靈器才具備成長性。可以不斷自我升級。

擁有一個靈器是每位修士的夢想,因次每位修士都多少了解一點靈器知識有了靈器,等于擁有了一個智能化自動護主的寶物,而靈器可以成長為仙器,修士飛升后。唯有仙器才能在上界正常使用。

一般來說,靈器剛開始的等級也許不高,甚至不如厲害一點的法器,但因為靈器的高成長性,它可以伴隨修飾的成長而不斷提升自己的級別,因此,擁有靈器的修士可以一輩子只使用一件武器,他對這件武器的熟悉程度,自然比頻繁更換的武器要強得多。而修士斗法的時候,使用一件熟悉的武器,能讓修士增添許多勝機。

這時,城墻上常磊一聲大吼:“痛快!”

隨即,一條火龍出現在常磊手中,烈焰熊熊壓不住常磊歡快的大叫聲……也是,在秘境之外要想練習法術,總擔心毀壞了什么而放不開手腳,但在秘境里,在打不死的魘馬面前,無論你怎樣施展招數也不為過,為此,常磊只覺得這一仗暢快淋漓。

常磊這一大笑,手下未免松懈了一點,一頭魘馬趁機快速撲向了常磊,常磊一個錯神,魘馬無聲無息的穿透他的身體,剎那間,魘馬霧狀身軀宛若實質,與此同時,常磊剛施展出的火龍術光線一跳,火光頓時暗淡,而常磊本人打了個哆嗦,感覺手軟腳軟,似乎剛搬完一座山似的,渾身靈氣空蕩蕩,心頭說不出的難受欲嘔。

丁靈見狀,也等不下去了,他一個縱身飛上城墻,沖著常磊身側施展水輪壁,立刻將常磊保護起來,緊接著他在施展一個水系中階法術“潤澤霈霖”,絲絲靈氣立刻將常磊包裹起來……后面目睹這一切的云朵立刻大叫:“壞了,丁靈,狂風術。”

云朵的這一聲喊,丁靈立刻醒悟過來:“壞了,魘馬是靈氣霧靄化成,水靈氣只會助長養馬的氣勢……”

慌了手腳的丁靈馬上轉換靈氣,想施展狂風術,后面的周融比他手腳快,他飛到常磊身側,早已準備好的狂風術呼嘯而出。

文思也沒有閑著,他最后動身,反而越過眾人,站在隊列最前方,蓄勢已久的火龍術瞬發即止,火龍撞入霧靄中,剛才從常磊身上穿過的那頭魘馬立刻被大火烘干,嗚咽一聲化為虛無。

文思頂上去了,靈氣枯竭的常磊稍稍退后,他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連續吞下兩枚補氣丹,而后用云朵教授的運動式呼吸法,一邊往后退一邊快速運轉著靈氣。

這時候,四人小隊的隊列是這樣的:文思盯在前方寸步不退,丁靈占據左側,周融見到一線擁擠,自動移向右側,常磊在三人形成的三角陣線后方。快速回元補氣。而更遠的地方,組成星河倒懸陣的十六具傀儡,在云朵的操弄下,保護四位修士的側方陣線。

人都上去了,云朵可以暗做手腳了,他撤下兩具傀儡。悄悄把幽靈錦程釋放出去丁靈說的不錯,鬼物也適合做器靈,如今幽靈錦程就是用類似器靈的身份存在的,她棲身于金劍傀儡中,這具金劍傀儡的心臟部位安放著一截陰魂木,用珍貴的定魂石組成定魂陣聚攏魂魄。而這具金劍傀儡……具備了金丹期的實力。

被云朵釋放的另一具金劍傀儡也具備金丹期實力,原本以云朵的煉氣期實力,不可能同時操縱兩具金丹傀儡,但因為有幽靈錦程存在。云朵只需要操縱其中一具金丹傀儡就行。同時,由于幽靈錦程還能幫著云朵控制其余傀儡,云朵自己只要裝出一副竭力操控其余傀儡的模樣,就可專心調整自己的陣法。

云朵就是這樣做的,錦程一出,云朵立刻吆喝:“丁靈,左移二尺二,風系法術。”

丁靈是四人當中最聰明的。聽到云朵招呼,他連思考的動作都省去了。馬上依言左移,而后一個接一個的施展風系法術。他雖然不是風靈根,但初級風系法術還是能施展。

“周融,左移一尺二,火系法術”,云朵接著呼喊。

有了丁靈做榜樣。周融自然知道怎么做,他身體稍稍左移,湊近了中央突前的文思,如此一來,三角陣線顯得更緊湊了這個時候。突前的文思正在施展火系法術。左側丁靈一個小風吹過,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火焰騰地升起老高。緊接著,右側的周融一個火系法術補充過來,大火越發旺盛。

靈氣與水霧形成的霧靄,只有火系法術與風系法術可以克制,三人這一出手……大家都是明白人,立刻明白針對性措施,于是,當突前的文思轉換風系法術時,左右丁靈與周融的火系風系法術馬上過來補充,三人之間配合的天衣無縫。

這還不夠,站在四位修士身后的云朵不時指點三人換位,而常磊休息好之后,四人間的換位協作開始了。只要云朵一發現誰靈氣減弱,馬上把這人調到后方,換精力充沛者上前打沖鋒。而傀儡們組成的陣法,則完美的保護了眾人的后方,使得四位修士可以無后顧之憂的拼盡全力……

這一仗直到天亮才停止,天亮時分,錦程首先撤下來,經過云朵身邊時,錦程低聲提醒:“以魘馬靄雀做器靈,嘻嘻,你這位徒弟知識好……偏門。”

一場暢快淋漓的戰斗下來,四位修士幾次耗盡了靈氣,全靠丹藥支撐下全場。也幸虧鳶蘿谷修士施展的法術,移動速度特別快,才讓大家堅持到終場,換別的修士,也許早被靄獸吸干了渾身靈氣。

但即使是這樣,在這場戰斗中,四位修士并不是毫無損傷。由于云朵一直袖手旁觀,魘馬數次突擊了四位修士,使得大家靈脈嚴重受損,靈氣完全枯竭。好在大家快崩潰時,太陽突然跳出了地平線,于是,霧靄漸漸淡了,魘馬靄雀的速度越來越慢……

常磊嗷了一聲,不管剩下的魘馬怎么折騰,他跳下城墻,立刻躺倒在草坪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呼嚕嚕的鼾聲響起……這個時候,魘馬靄雀已顧不得攻擊修士了,它們忙著躲避初升的陽光。不一會功夫,霧靄雖然濃郁,但霧中已沒了魘馬靄雀。

終于結束了!

丁靈還能維持風度,嘟囔一聲:“可把我累壞了。”而后,丁靈找到自己的打坐室,開啟聚靈陣解開結界屏蔽別人的目光,進入了休息模式。

周融幾乎是用爬的姿態爬進自己的打坐室,同樣開啟了結界進入休息狀態,唯有文思站在城墻上四處端詳,忽然大叫一聲“兔子”,隨即從城墻上跳下去,片刻間跑得沒影了。這動作到讓云朵愣了一下誰能想到,原來四人當中最弱的文思,反而氣脈最悠長。到現在仍有勁捉兔子。

中午時分,文思終于跑了回來,他捕捉了兩頭罕見的橙紅色熒光兔,恰好這時,常磊等人打坐完畢,文思舉著兔子向眾人炫耀:“瞧。我捉到兩個橙紅兔子,稀罕吧?”

常磊打了可哈欠,懶洋洋地說:“你不睡覺,折騰這玩意干啥?咱馬上要出去勘測地形,晚上還要繼續拿魘馬靄雀練手……我說,今晚上。你支撐得住嗎?”

文思羞澀的藏起兔子,點頭哈腰的說:“常哥,給我兩個時辰,就兩個時辰,讓我打個盹,再接替你們勘測地形。嘿嘿,勘測這活兒,不是分兩隊人馬嗎?我去第二組。幫幫忙常哥,你知道的。我想送這兔子給魏霓裳,好不容易找到稀罕的顏色,幫個忙啊常哥。”

常磊鄙夷的哼了一聲:“魏霓裳會看上你的兔子?……好吧,這事我來,我頂第一班,給你兩小時休息。”

“好的好的”文思點頭哈腰的快速鉆進自己的打坐室。

常磊吆喝一聲:“周融,你跟我走。”

四位修士組成的隊伍磨合不久,已經自發的找到各自適合的位置。丁靈聰慧。一般擔任劇中策劃的職責,常磊沖鋒在前。而他出馬時,為了均衡實力,要帶上最弱的文思或者周融,一起執行任務。等他帶走一人后,剩下的人和丁靈組成一隊,如此一來。兩支隊伍實力相差不會太大。

而云朵嘛,云朵主要負責指揮,讓四人小隊習慣于團體作戰,順便抽空操練自己的傀儡隊伍。

兩個時辰也就是一下午,別看常磊粗豪。可他對同伴挺在乎,他領著周融出去轉了一下午,把西面地形勘測完畢,沒啥活兒干了這才趕回營地這時候,文思依然沒有睡醒,可是夜色再度朦朧,霧靄升起,戰斗重新開始了。

已經磨合了夜,再次聯手作戰,四人戰斗組熟練了許多,這一夜甚至不用云朵提醒,四人馬上能找到合適的戰術,相互之間交錯移位,不斷的輪換休息,把這一夜堅持下來。等到天亮時分,四人還保持一點戰力至少四人都能站直了,而他們這一夜所受的傷也很輕微。

天光大亮的時候,文思從懷中掏出一卷蛛絲,笑盈盈的問常磊:“常哥,你猜這是什么?”

周融目光一閃,脫口而出:“雪蛛絲!真的是雪蛛絲?”

云朵瞳孔縮了一下,他默默走到一邊,收拾自己的靈偶這些靈偶長相都完全相同,四位修士并沒注意到,當晚云朵使用的傀儡,已與昨夜完全不同,其中更是多了兩具金丹,使得金丹傀儡增加到四具……好吧,這一夜,其中兩具金丹傀儡是錦程操控的,云朵始終操控的只有一具金丹傀儡。

云朵的離開讓四位修士稍稍松了口氣,盡管云朵離開的距離并不遠,但他不在眼前,大家覺得呼吸都輕松了許多。大嗓門的常磊壓低嗓門歡呼:“啊哈,雪蛛絲,我記得……”

“沒錯”,文思截斷常磊的話,低低地說:“霧靄形成的妖獸,即使被打散了也能重新凝聚成形,唯有冰屬性的雪蛛絲可以凝練魂魄,讓魘馬、靄雀凝聚不散。如果再有……”

文思意猶未盡的剎住話題,但周融馬上補充:“霧靄草原上的游魂草,外形跟雀麥草幾乎形同,但……”

不用周融解說完畢,文思馬上接上:“……用雪蛛絲捕捉魘馬,然后用游魂草吸引靄獸只要在裝靈草的玉盒內放上一根游魂草,就可以將魘馬、靄雀關在玉盒內不斷滋養。這些魘馬靄雀都有低等智慧,高等級的魘馬更是開啟了靈智……”

周融吸了口氣,低低補充:“……捉上魘馬、靄雀后,如果是高等級的,可以直接將它們灌入靈器中,然后用養魂的方法不斷滋養,那么……”

“噤聲!”丁靈突然插入,他四處望了望,見到云朵依然在收拾傀儡,他壓低的嗓門說:“文師弟,你這捕捉手法不是仙家法門,是……”

丁靈意味深長的剎住話頭。文思急了,面紅耳赤的解釋:“沒錯,魔門對靄獸的研究最透徹,但我們捕捉靄獸是為了制造靈器,不是為了修習魔門法術……丁哥,你瞧,師祖避到一邊假裝聽不見,分明心中有數。門中雖然禁止販售魘馬,可沒說不準捕捉啊,是不是?”

常磊響亮的啊了一聲。立刻大喊:“沒錯,師祖總教我們打破常規,我們這也是打破常規啊……丁師弟,靈器啊,你不想要嗎?”

丁靈扭頭望了一下云朵,發覺云朵已操控傀儡走上城頭。他低低的嗯了一聲,道:“光有雪蛛絲不成。”

文思悄聲提醒:“還有師祖啊,我私下里聽說,師祖的煉器手法比碧溪師叔更高明,碧溪師叔那些技巧都是師祖教導的。”

“被胡說”,常磊小聲呵斥:“師祖才入門多久,碧溪師叔入門六十年了,怎么是師祖教碧溪的?”

“嗯嗯嗯”,周融細聲細氣的哼哼著。常磊不耐煩的推了周融一把:“有話快說,別學豬哼哼。”

“嗯……我想說的是:碧溪師叔入門六十年,可他什么時候學會煉器的?”

常磊打了個哆嗦,快速扭臉望向云朵。只見云朵掐了個法訣,頓時,一道風罩沿著臨時營地外圍旋起,風速越來越快,隨著城墻上十六具傀儡的動作。呼嘯的風聲尖利起來。

常磊深吸一口氣,大喊起來:“師祖。這事我來……嘿嘿,今晚能不能麻煩您,把星河倒懸陣停一下,讓我們再練一練……嘿嘿,我發覺每當靈氣用的枯竭,重新補滿靈氣。經脈會稍稍擴張,回氣速度也微微加快。

師祖,難得有這機會,你在我們后面護著,我們可以無后顧之憂的耗盡靈氣。不如讓我們多練練,啊?”

云朵干笑一聲:“常磊,你居然會哄人了。”

“是是是”,常磊的笑容很諂媚:“師祖,還要麻煩你,這個,我們找到雪蛛絲了,需要師祖出馬,制作一付冰魄雪蛛網……師祖,有好處的,嗯,你懂!”

云朵毫不留情的拆穿常磊的打算:“魘馬對我沒有,我不需要這個。”

常磊哀嚎起來:“靈器啊師祖……你不需要動手,有了冰魄雪蛛網,我們捕捉的,分你三成不,分你一半。”

“呲,別聽文思胡咧咧,魘馬靄雀,那里是那么好存放的。”

丁靈眼珠轉動一下,馬上說:“但我們可以現在動手啊師祖,文思知道如何灌入靈物制作器靈,師祖不妨把這些傀儡都煉制一下,制作成靈器傀儡。師祖,你有這本事,我們有營地,咱可以現場制作啊。”

“可笑!”,云朵搖頭:“靈器制作手法若是簡單,滿大街都是靈器了,還用我們練氣士出手嗎?”

“可是,可是……”丁靈不甘心。

文思咬咬牙,翻手取出一副黑色玉簡遞給云朵,而后嚅囁著說:“師祖,你看看這個……”

文思拿出的這副玉簡材質有點像墨玉,黑黝黝的,透著墨綠色光澤。云朵把玩著這副玉簡,并不急著驗看。文思急了,催促道:“師祖,這個,這個……確實是魔派功法,講述如何保存魘馬靄雀,以及如何用靄獸制造器靈……咳,師祖,確實,煉氣修為無法制作器靈,但我們可以保存魘馬呀,只要保存住了魘馬靄雀,以后師祖修為夠了,咳咳……”

常磊催促道:“師祖,還等什么,來一次秘境不容易,畢生有一次機會還是莫大幸運,咱見得魘馬靄雀,錯失了這個機會,今后……”

云朵突然拋了一下手中的墨玉玉簡,問文思:“你有這個法門,為什么不悄悄自己用上?”

“啊?”文思被噎住了,停頓了一下,他為難的說:“這個,師祖,我……”

云朵再問:“這東西,你怎么搞到手的?”

文思一咬牙,回答:“師祖,第二個問題我不能說,大家手頭有什么東西,都是各憑手段,說不出口的,慣例,大家也不相互詢問彼此寶物的來歷。至于第一個問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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