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滄狼行 作者:指雲笑天道(已完結)

 
BloomCaVod 2015-8-7 15:16: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73 30232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15 23:13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回 遠走高飛

耿少南的臉色一變,站起了身,冷冷地說道:「師妹,你是我要通過你一個女人,來向我的敵人低三下四地求情嗎?我耿少南再不堪,也有自己的尊嚴,這樣的事情,我就是死,也不會做的。:

何娥華急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讓你和徐師兄,和我爹再起了衝突,你們一個是我丈夫,一個是我爹和我的門派,你以為我夾在中間,會好受嗎?「

耿少南咬了咬牙:「我再說一遍,太祖錦囊是涉及天下的事情,絕不止是一個武當了,到時候太子必然會介入此事,就是你爹和徐林宗,也不會再像武當時可以完全作主,你以為你的眼淚,你的撒嬌就能打動他們嗎?」

何娥華一下子癱回了床上,臉上是無比失望的表情,耿少南看著她,嘆了口氣:「師妹,我知道你想解決這事,也希望能調和我跟武當的矛盾,但我實話告訴你,這件事,不是你能解決的,你現在有了身孕,若是讓太子知道了此事,只會更麻煩,到時候我就是想保你,也不太可能了,聽我的話,你就好好地在這裡靜養,等我回來。」

何娥華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喃喃地說道:「你終歸還是要離開我而去,罷了,你有你的王圖霸業,我一個女人,在你的這個帝王雄心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去吧,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好了。」

耿少南眉頭一皺,還想開口,何娥華卻說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走吧,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話,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呢?」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換了個話題:「師妹,我來給你煎藥吧,起碼,我不會燒飯做菜,可是煎藥,是我可以為你做的。」

何娥華連話都不想再說,扭過了頭,躺向了床的裡面,背對著耿少南,耿少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了門口的爐子那裡,幾包中草藥已經放在了爐邊,一如在武當時一樣,耿少南心中一動,暗道鳳舞果然是女人,做事細心,這爐子的擺設佈置,分明與自己在武當時給何娥華煎藥時一模一樣,就連爐前放著的小板凳與蒲扇,也與在武當時並無二致,他坐了下來,正準備生火,卻聽到何娥華冷冷地說道:「要煎藥去院子裡,別在屋內。」、

耿少南扭過了頭,卻只見小師妹仍然是背對著自己,他微微一笑,說道:「師妹,在武當的時候,我不就是一直在屋內。。。。」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何娥華就打斷了他的話:「你說過,這裡是錦衣衛,不再是武當了,為什麼還要說在武當如何如何?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我在武當的時候喜歡看著你給我煎藥,或者說,我喜歡看著你,但現在,我一點也不想再看到你了,你明白嗎?」

耿少南的臉色一變:「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嗎?」

何娥華的聲音透出一股子淒涼與絕望:「耿少南,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對你是什麼樣的感覺,當我剛知道你做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時,我是恨死你了,可是現在過了這些時間,我也漸漸地想明白了,你有你的追求,你有你的宿命,這是我無法改變的,我不再恨你,更談不上愛你,只是,你我終歸不是一路人。」

耿少南睜大了眼睛,眼中紅光閃閃:「不是一路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是夫妻啊,怎麼能說這樣見外的話?」

何娥華沒有回頭,但可以聽得出,她在流淚:「夫妻?夫妻之間就算沒有愛,起碼也要有信任,現在的你,讓我如何信得過?是的,你是向我坦白了你的罪孽,你也跟我說了你將來的打算,說明你是執迷不悟,一條路要走到黑了,我一直想讓你回頭,你卻不肯去聽,你寧可要去冒著生命危險,奪取那個你自己都沒見過的太祖錦囊,也不願意相信我,相信你多年的同門,不願意回頭,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耿少南,我爹說的沒錯,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嘴上說是愛我,要保護我,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願意聽我的話,強行地要我來服從你的意志,你覺得,這就算是愛我了嗎?你這不叫愛,只不過是控制慾罷了。或者說,你愛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耿少南厲聲道:「我怎麼就愛我自己了,我怎麼就不愛你了?難道我為你做的這一切,你看不到嗎?!」

何娥華回過了頭,清秀的臉上,已經是淚流成河:「我看到的只是一個號稱愛我的男人,在不停地傷害我,欺騙我,在所有的謊言破滅之後,又編出一個美麗的幻夢,自欺欺人,你現在跟我說奪取太祖錦囊後會不用,真當我是白痴好騙嗎?如果你真的有你說的這麼愛我,可以為了我不惜一切,那你現在帶我走,我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哪怕是塞外荒原,或者是南洋海外,總之離了中原,你還怕會給追殺嗎?」

耿少南愣在了原地,何娥華說的這件事,他想都沒有想過,他的眼中光芒閃閃,遲疑地說道:「這,這。。。。」

何娥華冷笑道:「所以說,你說的一切甜言蜜語,都是在騙我,我說要我們隱姓埋名,遠走高飛,你又不肯,說到底,你就是權欲攻心,捨不得那個當皇帝的美夢罷了。耿少南,你以前之所以瘋狂地追求我,不是因為你有多愛我,而是因為你覺得你不比徐師兄差,你需要通過追求我,得到我,來證明你比他強,所以說,你愛的不過是你自己罷了,不要再說什麼愛我的話!」

耿少南突然一步跳到了床前,緊緊地盯著何娥華的背影,大聲道:「不,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愛你,喜歡你,小師妹,你根本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可以放下一切,可以跟你走,但是我們能躲得過追殺嗎?你以為太子會放過我們嗎,你以為如果我們這樣走了,陸炳會放過我們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7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回 七下西洋的秘密

何娥華閉上了眼睛,鳳目之中,淚光閃閃,她仍然沒有回頭,幽幽地說道:「這些不過是你的藉口罷了,你有了天下無敵的天狼刀法,還有誰能奈何得了你?我們隱姓埋名,到所有人都不認識我們的番邦異國,又有誰能認得出我們?耿少南,這是我對你的最後讓步了,你如果肯放棄對權力的追逐,跟我遠走高飛,那我可以跟你走,繼續做你的妻子,若是你連這點也做不到的話,那我跟你,再也無話可說!」

耿少南的心如刀絞,正要開口,鳳舞的聲音卻冷冷地從背後響起:「何娥華,你為什麼就不明白,這權力鬥爭有多殘酷,你知道不知道三寶太洋七下西洋,是為了什麼?」

何娥華猛地扭過了頭,看著鳳舞,雙眼幾乎都要噴出火來:「又是你,為什麼我跟我師兄說話,你總要隨便插進來,你是不是以為,你有資格干涉我們之間的家事?你是不是以為,你護衛我,幫我排查飯菜草藥,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了?」

鳳舞平靜地搖了搖頭:「何姑娘,我只是想陳述一個基本事實,無情最是帝王家,不是說你想隱姓埋名,你的仇家就會放過你的,對於皇權的爭奪,是人世間最殘酷無情的事情,遠遠不是你可以想像的,就是江湖上最凶惡的匪類,也不至於去屠殺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吧。但是我們的齊王殿下,在剛出生時能逃得一命都是奇蹟了,都是他父皇心慈手軟網開一面的結果,你真的以為,你們能逃得掉?」

何娥華咬了咬牙:「我們不在中原呆著,離開大明,去番邦外國,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不就行了嗎?明朝的皇帝,管得了這大明兩京一十三省,還管得到別的國家嗎?」

鳳舞冷笑道:「你剛才沒聽我說嗎,三寶太監七下西洋,根本不是去通商貿易的,而是去追查建文帝的下落,這事你恐怕不知道吧。」

非但何娥華,就連耿少南都是臉色一變,失聲道:「什麼,是追查建文帝?」

鳳舞點了點頭:「三寶太監鄭和的另一個身份,是錦衣衛的副總指揮,此事被紀錄在錦衣衛內部的秘密檔案裡,因為當年錦衣衛總指揮使紀綱,暗中有謀反不臣之心,所以被成祖朱棣所忌憚,就安排了作為自己貼身親侍的太監馬三寶,賜名鄭和,以通商的名義七下西洋。其實大明根本沒指望要那些遠方小國的商品,就是想要追查建文帝的下落。當年靖難成功,攻克南京城後,建文帝沒有投降,而是在宮中放了一把火後不知去向,有傳言說他是跟阿拉伯海商勾結,逃到南洋去了,所以成祖皇帝才會派三寶太監下西洋,就是為了追查他的下落。」

何娥華奇道:「那,那後來查到這個建文帝的下落了嗎?」

鳳舞嘆了口氣:「前兩次的搜索,一無所獲,沒有半點消息傳來,本來連成祖都快要放棄了,可是鄭和卻仍然想堅持,於是有了第三次下西洋,這次果然查到了一些線索,就跟著這些線索,一路追了下去,一直追到了遙遠的黑色大陸,那還是第六次下西洋的事,終於,聽到了建文帝的死訊。」

耿少南睜大了眼睛:「就是那些崑崙奴,黑皮膚人來的地方?」

何娥華的秀眉緊鎖:「啊,這世上還有黑皮膚的人?崑崙奴又是什麼?」

耿少南微微一笑,他知道小師妹是不會看這些史書的,說道:「傳說是極遠的西邊,有崑崙山,而崑崙山下的人,都是黑皮膚,厚嘴唇的,身體跟焦炭差不多,從漢朝的時候,就有西域商人把這些黑人帶到中原,作為奴隸賣給官宦人家,所以稱之為崑崙奴。」

何娥華奇道:「那我怎麼一個也沒有看到過?」

耿少南笑道:「因為我的小師妹幾乎就沒離開過武當啊,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麼西域胡人,崑崙奴,矮小的倭人,北方的蒙古人,天底下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太多了,你要說去番邦外國,可是連一個外國人都不認識,還怎麼去呀。」

何娥華一時語塞,沒好氣地說道:「我,我那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番邦外國,聽說都是些野蠻殘忍的人,身上還有著一股子怪味,我可不想過去。」

耿少南哈哈一笑,說道:「那就是說,剛才師妹跟我說的,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其實你並不想遠走高飛,也不想去番邦外國,對不對?」

何娥華眼中水波流轉:「我只是想測試一下你是不是可以放棄權力,至於接下來的打算,我還沒有想好,只不過,就是這個測試你也沒有通過,耿少南,你不用再在這個問題上跟我糾纏了,鳳舞,那後來建文帝的屍體找到了嗎,怎麼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件事情?」

鳳舞搖了搖頭,說道:「鄭和第七次下西洋的時候,其實成祖皇帝已經死了,但是他仍然向後來的皇帝力薦,說一日不見建文帝的屍體,大明一日不得安寧,番邦外國可能會擁立建文帝,或者是他的子孫,重新打回中原,這些都是不可預測的事情,所以才有了他第七次的下西洋,這回明面上是做生意的,但其實是帶了大批的錦衣衛高手,一直追到了遙遠的黑色大陸,把建文帝的子孫後人全部斬盡殺絕,才完成任務,撤回了大明。從此,大明就開始海禁,再也不下西洋了。」

耿少南長嘆一聲:「想不到鄭和七下西洋,竟然是為了這個,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太祖皇帝下了海禁令,說是片板不得下海,成祖皇帝卻公然地違背,而他死後,鄭和只下了一次西洋,就再也沒有出海過,原來是為了建文帝啊,不過這可真的可以稱為萬里追殺了。只是連建文帝的子孫都不放過,是不是太殘忍了?」

鳳舞的眼中冷芒一閃,看著沉默不語的何娥華,說道:「斬草除根,這不叫殘忍,建文帝已經在當地娶妻生子,一家七十三口,包括一個剛出生三天的女嬰,悉數殺光,一個不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8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回 帝王術

何娥華的眼中淚光閃閃,嬌軀也不自覺地發起抖來:「這,這也太殘忍了吧,連剛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嗎?這還是逃到了萬里之外的異國番邦啊。」

鳳舞冷冷地說道:「無情最是帝王家,所有對自己的皇權構成威脅的人,都要斬盡殺絕,如果沒有太祖錦囊這個東西,也許成祖皇帝也不會如此狠心,但是有了這個可以據說持之得到天下的東西,也別怪成祖皇帝心狠手辣了。」

何娥華咬了咬牙:「可是,可是這個太祖錦囊不是在成祖皇帝手上嗎,他又有什麼好怕的?只要這東西不流落到建文帝子孫的手上,不就行了嗎。再說了,難道天下的大明宗室只有建文帝這一家嗎,他自己還有別的子孫藩王吧,為什麼就不怕那些人呢。」

鳳舞冷笑道:「如果是自己的子孫,以後再怎麼打內戰,都是自己的血脈得的天下,沒有關係,但是建文帝不一樣,他是給自己武力推翻,搶來的皇位,可謂血海深仇,他的子孫一脈只要一息尚在,都會想著奪回皇位,而最靠譜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同樣是靠了太祖錦囊奪位。」

「太祖錦囊這樣的東西,就跟玉璽一樣,雖然有專人值守,但並不是萬無一失,要知道,太祖錦囊最早就是在建文帝手上的,不也是給成祖皇帝想辦法奪回來了嗎,你就是成天隨身攜帶,也未必能萬無一失的。」

「何姑娘,你只怕還不知道成祖皇帝為何要遷都北京吧,我現在告訴你,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太祖錦囊,因為建文帝一直在南京,對於南京的大明宮非常熟悉,各種機關暗道,消息佈置都是瞭如指掌,太祖錦囊放在那裡,太不安全,所以成祖皇帝寧可回到自己當藩王時的北平,也不想呆在南京,就是怕建文帝來偷這太祖錦囊。」

「他一邊派鄭和出去尋訪建文帝的下落,一邊派紀綱在北京重建宮殿紫禁城,裡面各種暗道,機關,消息,都是與原來的南京大明宮完全不一樣。直到建成之後,他才遷都北平,名義上說是天子守國門,對付北方的蒙古人,但實際上,還是為了太祖錦囊,此事在我們錦衣衛內部有紀錄,所以我知道這點。」

耿少南的眉頭一皺:「等一下,這個紀綱不是有不臣之心嗎,為什麼如此機密的事情,還要交給他來做?」

鳳舞笑道:「這就是成祖皇帝的厲害之處了,他早早地決定了要對紀綱下手,但是紀綱畢竟也是錦衣衛總指揮使,消息靈通,而且鎮守北平,若是逼急了他,狗急跳牆,那可能再次會引發內戰,而且當時建文帝下落不明,若是紀綱轉而擁立建文帝,重新殺回來,那就麻煩了,所以成祖皇帝一邊讓鄭和去找建文帝,一邊把營建紫禁城的重任交給紀綱,就是穩住他,讓他短期內感覺不到危險,不至於發動叛亂。」

耿少南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成祖皇帝的手段果然厲害,紀綱還給蒙在了鼓裡,以為並沒有失去皇帝的信任,結果建成紫禁城的時候,就是給成祖皇帝誅殺之時,如此一來,連紫禁城裡的那些個機關,消息,佈置,也隨著他的死,永遠成為秘密了。」

鳳舞點了點頭,看著沉默不語的何娥華,說道:「何姑娘,你聽到的只是錦衣衛和皇室諸多黑暗秘密中的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其他的事情,你恐怕更是想都不敢想,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現在你是齊王妃,又有了他的孩子,已經不可能再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武當女俠了,也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稍錯一步,不要說你和孩子的性命不保,就是你所珍視的武當,也可能會給毀滅。」

何娥華的身子猛地一抖,抬起頭,雙眼之中儘是驚懼:「什麼,武當也會?」

鳳舞嘆了口氣:「主公畢竟從小在武當長大,太子不知道他在武當還會留下什麼東西,比如太祖錦囊,或者是別的可以奪取天下的寶藏,都和武當脫不了干係,而且為了掩蓋此事的真相,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地把武當給消滅,如此一了百了,也許在你的眼裡,武當很重要,在武林之中是泰山北斗,可是在朝廷眼裡,只不過就是個道觀,是個江湖門派罷了,說滅就滅,實在不行,可以收買魔教,巫山派這些與武當對門的幫派,做成一個江湖仇殺的樣子,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耿少南點了點頭,說道:「師妹,你聽到了嗎,就算為了保護武當,保護你爹和徐林宗,你也不能再任性了。現在我只有取得太祖錦囊,才能保護你我,你還不支持我的行動嗎?」

何娥華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對是錯,但我也不能因為你們的幾句話,就輕易地信了你們,不管怎麼說,你現在要奪取太祖錦囊,必然會和武當為敵,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你還是考慮清楚後果吧,如果你真的再傷害武當,傷害我的親人,那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藉口,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正色道:「放心吧,師妹,我向你保證過,不會主動攻擊和傷害武當的,太祖錦囊是屈綵鳳的東西,不在武當,徐林宗現在和屈綵鳳仍然無法解除誤會,就算紫光師伯是我師父所殺,但起碼那麼多武當弟子,也是死在屈綵鳳的手中,這個仇沒這麼容易化解,我正好利用現在這個機會,從屈綵鳳的手中奪取太祖錦囊,只要這東西一到手,我就沒有必要再跟武當作對了。」

何娥華扭過了頭,閉上了眼睛:「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我反正管不了你,也幫不了你,只是耿少南你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也記住我說過的話。若是你這回再騙我,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報復你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8
第一千八百八十回 陸炳的盤算

走出了何娥華的閨房,耿少南長長地舒了口氣,抬頭看向了半空中的月亮,這會兒一輪明月已經鑽出了烏雲,皎潔的月光照在耿少南的臉上,夜晚的涼風輕輕地吹拂著他的臉,讓他無比地舒暢。

鳳舞就站在耿少南身後幾步的地方,耿少南沒有回頭,鳳舞卻輕輕地說道:「主公,恭喜你,終於讓夫人同意你的行動了。」

耿少南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子,看著鳳舞的臉,正色道:「別高興得太早了,她只是勉強同意我在不傷害武當,不與武當起衝突的前提下做這事,事實上,就算我在外面做事時,與武當起了衝突,她也不會知道的。反過來說,就算我沒有傷到武當,她也一樣會擔心害怕,成天胡思亂想。」

鳳舞點了點頭:「她確實是這樣的性格,心思太重,那主公現在怎麼辦?」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閃:「還是照舊計畫行事,我先穩住陸炳,然後再秘密地去巫山派那裡奪取太祖錦囊,而我不在的時候,你必須象影子一樣地守護小師妹,如果出了半點差錯,你知道後果的。」

鳳舞的嘴角勾了勾,沉聲道:「屬下遵命。」

耿少南轉過了身,直勾勾地看著鳳舞的眼睛,鳳舞的粉臉微微一紅,低下了頭:「主公,您,您還有別的事嗎?」

耿少南動了動嘴,似乎有話想說,但轉而笑了起來:「沒什麼,我是在想,應該怎麼跟陸炳解釋我這些天的外出,他現在應該是希望我能盡快公開身份,好去拉攏朝中的文臣武將。所以,我還得想一個好的理由才行。」

鳳舞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件麻煩事,陸炳老奸巨滑,這些天來一直希望通過手下來監視主公您,都給您擋了回去,肯定也是有所警覺的。您可得想到一個好的主意才行。」

耿少南的眼中光芒一閃:「我已經知道該怎麼說了。」

一個時辰後,陸炳的錦衣衛總堂,一座鍍金的飛鷹雕像,高高地懸掛在一頭金色的狗頭大座的上方,而陸炳則端坐在這狗頭大座上,這正是錦衣衛的宗旨:朝廷最忠誠的鷹犬,從總指揮的座位之上,就可見一斑。

陸炳的眉頭深鎖,看著眼前的兩個蒙面女護衛,說道:「千歲還是不允許你們接近嗎?」

那兩個女護衛正是前些天給耿少南趕出來的那兩人,這幾天兩人也多次想要找機會回去,全被鳳舞擋在了外面,兩人對視一眼,左邊那名年齡稍長的女護衛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強作鎮定,拱手道:「是的,千歲殿下還是不允許我們靠近,就是屬下想要借送飯的機會進去,也不允許,而且,而且所有的暗哨都會給千歲大人所察覺,屬下怕這樣會引起他的憤怒,所以只能撤走所有的人。」

陸炳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你們辛苦了,退下吧。」

這兩個女護衛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剛一轉身,陸炳的眼中卻是殺機一現,身形無聲無息地一動,瞬間就出現在了二人的身後,出手如風,直接擊中了兩人的背心命門要**,兩名女護衛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飛出去十餘丈,重重地撞到牆壁之上,摔得腦漿迸裂。

耿少南的聲音冷冷地響起:「陸總指揮,就因為這兩人不肯奉你的命令來監視我,你就要下這樣的殺手嗎?就算你是錦衣衛總指揮使,也不應該如此草菅人命吧。」

陸炳微微一笑,對著信步而入的耿少南單膝下跪:「參見千歲,不過千歲殿下可能有些誤會卑職了,這二人並不是奉了卑職的命令去監視您的,我讓她們過去是保護千歲,保護王妃的。可她們卻自作主張,還要安排暗哨監視,冒犯了千歲,聽說這些天來她們也惹得王妃大發雷霆,吵著要回武當,卑職這樣出手懲戒,正是合乎錦衣衛的家法啊。」

耿少南微微一笑:「殺人總歸是不好的,小師妹剛剛有了身孕,你就在這裡殺人,就不怕對未來的世子或者郡主有所不利嗎?」

陸炳笑著搖了搖頭:「千歲殿下多慮了,這裡是錦衣衛,也是詔獄所在,每天都會有人在這裡給處死,如果都計較這個的話,那王妃也無法在這裡繼續住下去了。不過千歲說的有道理,這裡確實殺氣比較重,而且王妃一個女人在這裡,有諸多不便,我這裡多的是殺手,很少有會伺候人的,怠慢了王妃,實在是卑職的罪過。」

說到這裡,他站起了身,看著耿少南,說道:「千歲殿下,卑職正想要找你商量此事,你看,現在你已經在武當暴露了,暫時屈尊在卑職這裡,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雖然武當出於對王妃的顧慮,暫時沒有公開你的身份,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太子那裡早晚會知道你的身份,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被動了,所以卑職以為,您應該盡快地拿那個證明您身份的冊封詔書,去找皇上認祖歸宗,恢復您王爺的身份,以後再圖其他的良策。」

「卑職已經打聽過宮中的情況,據說最近皇上經常念及往事,還時不時地一個人到原來鄭貴妃的宮殿裡走走,聽近身的太監說,他有時候還會一個人垂淚,這說明皇上對千歲的母妃仍然沒有忘情,瑞王死後,他變得很孤獨,如果您這個時候出現,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也一定會恢復您的身份!」

耿少南平靜地看著陸炳的臉:「陸總指揮,你好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在皇帝的身邊也收買太監,來刺探他的一舉一動,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你這樣的行為,滅你的九族嗎?」

陸炳微微一笑:「這些不過是以前東廠的那些太監,現在群龍無首,人人自危,想要主動來投靠我,才向我透露的,不然的話,皇上的內衛是由近侍負責,我也不可能讓手下淨了身入宮吧。千歲,卑職的提議,您覺得如何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8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回 當務之急

耿少南搖了搖頭:「我以為,現在還不是我恢復身份的時候,對我來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陸炳的眉頭一皺,沉聲道:「千歲,恕屬下直言,現在對於你來說,沒有比恢復你的身份更重要,更緊迫的事情了,別的事情,哪怕是王妃和你的孩子,都要暫時放到一邊,而且,你也說了,在錦衣衛裡對她們沒有什麼好處的。早早地恢復了王爺的身份後,有自己的宅邸,對王妃也是件好事。」

耿少南擺了擺手:「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有比恢復身份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那就是我這個身份的證明,也就是你說的那個冊封詔書。」

陸炳的臉一變:「什麼,這個冊封詔書不在你手上嗎?」

耿少南嘆了口氣:「陸總指揮,你要知道,我和師父是突發意外,才從武當緊急逃出來的,冊封詔書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呢?再說,這詔書的位置,只有我和師父才知道,是埋藏在了武當一處秘密的地方,就是怕出這種意外的情況,落到了太子的手中。」

陸炳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剛才一直緊皺著的眉頭,也稍稍地舒緩了一些,可以看出,此事對他來說有多麼地重要,他勾了勾嘴角,說道:「也就是說,現在這個詔書並不在千歲的身邊,而是在武當?」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說道:「我沒有說這東西在武當,只是說,我師父把它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了,只有我知道它的下落,現在,我必須去把這東西取出,要不然,我的身份永遠無法恢復。」

陸炳嘆了口氣:「千歲,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是休戚與共了,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事情隱瞞,如果這東西是在武當,那你真的能取回嗎?」

耿少南的臉一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沒有本事取回這個冊封詔書嗎?笑話!我天狼刀法大成,現在天下無敵,誰能擋我?!」

陸炳搖了搖頭,正道:「最起碼,徐林宗的武功現在並不比你差,你也說過,你們是伯仲之間,而且,徐林宗在武當可以有大批的幫手相助,如果你真的能天下無敵,那天又怎麼會被迫從武當逃離呢?」

耿少南的臉微微一紅,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是因為事發突然,徐林宗突然暴露出他的真實面目,我沒有辦法一下制住他,兩敗俱傷之下,只能撤離,但現在不一樣了,這些天來,我一直在苦思徐林宗的武功,已經找到了應對之法,再打一次的話,我有信心勝過他。」

陸炳冷冷地說道:「千歲,此事來不得半點託大,你的武功在進步,徐林宗想必也在進步,再次相遇,你仍然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現在徐林宗和武當一定在嚴密監視你的行蹤,只要你一離開錦衣衛,一定會給他們盯上,到時候你單槍匹馬,怎麼可能敵得過他們的眾多人手呢?」

「此事萬萬不可大意,依我看,還是由我們錦衣衛出動大批的護衛,陪你去取出這個冊封詔,只要這詔書還在,我想就算是武當傾全派之力,也勝不過我們錦衣衛的,到時候你只需要專心對付徐林宗一人,而其他的武當弟子,從黑石以下,都交給我來對付,這樣才萬無一失。」

耿少南搖了搖頭:「不行,這樣目標太大,只怕我還沒有到埋詔書的地方,就會給武當察覺了,到時候萬一一個失手,讓他們毀掉了這個冊封詔書,我就永遠也不可能恢復身份了,此事只能由我一人來進行,陸總指揮,你若是想幫我,就引開徐林宗的注意力,讓他不至於只盯著我。」

陸炳的眉頭緊鎖:「引開徐林宗的注意力?談何容易啊,你現在是武當的頭號敵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只怕別的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他分心的,說不定,現在他就潛伏在錦衣衛裡的某個角落,在偵察著你的動向呢。」

耿少南點了點頭:「是的,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以我現在的功力,我很確信,他只要出現在我百步之內,我都會感覺到他的存在,所以,現在的徐林宗,就算在錦衣衛裡,也只是沒頭蒼蠅一樣地亂躥,是查不到我和師妹的所在,並不用擔心,你只需要按我的計畫行事,就一定可以引開徐林宗的注意力。」

陸炳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千歲可有什麼好的計畫?」

耿少南笑道:「其實讓徐林宗牽掛的事情可不止是我和小師妹,還有一個女人,足以讓他扔下所有的一切,全力地去維護。」

陸炳的臉一亮:「你說的是屈綵鳳?她跟此事又有什麼關係?」

耿少南正道:「本來這件事跟她沒有太大關係,但是我在武當的時候,屈綵鳳曾經為了徐林宗,偷偷地跑上山來,這就證明了她對徐林宗餘情未了,而那次我和屈綵鳳交手,比拚內力,卻有一個神秘的高手以高絕的內力把我們分開,當時我不知道這人是誰,現在可以肯定,就是徐林宗了,他這樣出手相助屈綵鳳,甚至不惜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就說明他也放不下屈綵鳳,這就是他的弱點。」

陸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啊,如果能在屈綵鳳的身上做文章,倒是攻徐林宗的必救,但是,如何在她身上打開缺口呢?屈綵鳳的武功蓋世,只怕這個世上,也只有千歲和徐林宗能勝過她,包括屬下在內,都不是她的對手啊。」

耿少南微微一笑:「屈綵鳳的天狼刀法練岔了,可以說走火入魔,雖然看起來威力驚人,但那不是因為她打通了經脈,而是因為寒心丹的作用,天狼戰氣需要陰陽兩極真氣相生,相融,才能暴發出巨大的威力,她並沒有練成陰極的寒冰真氣,但誤打誤撞地靠著寒心丹毒,也起到了一定的真氣效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8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回 目標屈綵鳳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所以可以說,她練成了一個山寨版的天狼刀法,形似,但內容上終歸差了最重要的一層,而且最要命的是,她每運一次天狼真氣,寒心丹毒就會催動一層,只怕現在她的壽命,已經屈指可數了!」

陸炳睜大了眼睛:「寒心丹毒想不到可以成為陰極真氣,實在是太神奇了,這麼說來,屈綵鳳一下子變得滿頭白髮,也是因為這毒性發作,而並不是因為給徐林宗傷了心?」

耿少南點了點頭,正道:「是的,主要是因為毒性發作,以前她的走火入魔是不可控的,每到月圓之夜時,天地間的濁氣上升,會引發她體內的毒素上湧,強行衝開她的生死玄關,達到天狼刀法大成的效果,但這時候因為她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的功力,控制不住體內的真氣,所以會完全失去意識,成為一個可怕的殺人機器,而那種手撕活人,分肢裂體的恐怖殺法,只不過是因為她體內的真氣無法控制,需要以這種方式進行宣洩罷了。」

陸炳想到那幾次屈綵鳳如同地府修羅一樣地大殺特殺的情況,也有些後怕,沉聲道:「這麼說來,因為寒心丹毒的原因,屈綵鳳終於可以自己產生,還有控制這陰極的真氣了,只是這個真氣並不是她自己能產生的,而是丹毒,每運一次功,就會毒性加重,直到侵入臟腑,無藥可救?」

耿少南微微一笑,說道:「就是這麼回事。屈綵鳳自己也知道,自己雖然可以控制寒心丹毒,發揮出天狼刀法的威力,但是自己的壽命,也是屈指可數了,所以才會那麼瘋狂地到處搶劫官倉,攻擊鏢局車隊,就是想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儘可能多地給巫山派留下財富,讓她們可以東山再起。」

陸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錦衣衛給這瘋婆娘不知道搶了多少銀兩了,就是為了千歲你上次的大婚,我們從各地的庫房調了許多的銀兩,連不少作為救急之用的儲備,都給她搶了,害得我們一時周轉不開,甚至有些見不得光的私庫錢也曝光,還給御史彈劾,弄得我很被動,好不容易才對付過去,想到這個仇,這個恨,我就氣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說什麼也要找機會報了這仇。」

耿少南點了點頭:「現在,我就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屈綵鳳為了錢現在不要命,這正是她最大的弱點,利用這點,就可以把她引出來,如果你能擒住屈綵鳳,那徐林宗一定方寸大亂,也顧不得再來對付我了,一定會全力來營救屈綵鳳,到時候,我就可以去取回我的冊封詔書了。」

陸炳點了點頭:「可是,徐林宗又怎麼會知道屈綵鳳在我們手裡呢,還有,屈綵鳳的武功蓋世,卑職不是對手啊,除非千歲您親自出手,不然,我們很難捉住她。」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閃:「這點我自然會親自出手的,你只要把要運錢的消息,散佈出去,讓屈綵鳳知道,錦衣衛有一筆銀錢,委託龍飛鏢局押運到南京城,想必屈綵鳳一定會聞風而動,在路上截擊的。到時候我只需要扮成鏢師,混在人群中,等屈綵鳳出手時,我再突然出擊,將之一舉制住,就是大功告成了。」

陸炳微微一笑:「此計甚好,可是,若是徐林宗出手救屈綵鳳,那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是他的對手啊。」

耿少南笑道:「這個容易,徐林宗不是衝著我來嗎,到時候我就故意大搖大擺地先行出府,讓他盯著我過來,只要我們早作佈置,中途埋伏下替身來掉包,讓徐林宗失去目標,他就追不到我了,這就是金蟬脫殼之計,明白嗎?」

陸炳恍然大悟,跟著拍手大笑起來:「高,實在是高,千歲,你實在是太有才了,好,卑職這就去辦。」他說著,趕快起身向外走,耿少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邊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錦衣衛外,同和藥鋪,門庭冷清,這裡並不是京師的中心地帶,平時人流量就不太大,又是因為靠著人人聞之變的錦衣衛,更是讓人們避之唯恐不及,整個大白天,大門都朝外開著,卻是沒有一個客人入內,掌櫃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無趣地在桌台上撥打著算盤,而幾個夥計,則是趴在桌上,倚在柱上,打起了磕睡,百無聊賴。

幾個飛魚服,繡春刀的蒙面錦衣衛,有說有笑地從門口經過,一陣肚子裡嘰哩咕嘟的聲音響過,緊接著就是一個驚天的響屁,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以口掩鼻,面露不滿之,其中一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扭頭看了一眼這個藥鋪,突然說道:「頭兒,兄弟我這幾天有點鬧肚子,想去抓些藥吃吃,對不住了啊。」

站在前面的一個彪形大漢不滿地勾了勾嘴角:「就你小子事多,去,咱們在綠揚春那裡,來晚了可沒有好姑娘啊。」

那個錦衣衛的眼中笑開了花:「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大哥們先去,小弟我隨後就到。」

他說著,彎著腰,捂著肚子,三步並兩步,跑進了這個藥鋪,一個夥計拉長了聲音說道:「有爺上門嘞!」

這個蒙面錦衣衛直接對著掌櫃的說道:「掌櫃的,有沒有,有沒有治拉肚子的上好藥丸,不要煎的,要口服的那種。」

他說著,眼中冷芒一閃,那掌櫃的抬起了頭,赫然正是黑石道長,對著這人微微一笑,說道:「有倒是有,只是在後面的藥房裡,要不,爺您隨我來看看?」

蒙面錦衣衛拉下了臉上的面具,徐林宗那張清秀的臉一下子露了出來,他微微一笑:「好,要快點,我兄弟們正等著我呢。」

黑石道長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後面的庫房,幾個武當弟子所扮的夥計們心領神會,都站在了門口,開始顯得勤快起來,徐林宗跟著黑石走進了後面的小院,黑石猛地一轉身,滿臉儘是關切之:「怎麼樣,娥華有消息了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9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回 藥店的秘密

徐林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耿少南很小心,我連他都沒有見到,錦衣衛內部,也沒人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小師妹更是給他藏了起來,這些天來的一直在用盡辦法打探,都聽不到他的下落,因為我這個身份很低,還是託了我爹的關係才混進了一個總旗的職位,接觸不到上層,所以,也只是在外圍值守,想要刺探出耿少南和小師妹的下落,難於登天啊。」

黑石道長長嘆一聲:「唉,那個耿少南,費盡心機,才搶到了我的女兒,現在娥華還懷了他的孩子,只怕是難以善了了,林宗,我看我們還是早點把此事報告給太子,請他派兵搜查錦衣衛,這樣才能找到娥華啊。」

徐林宗嘆了口氣:「不可,耿少南確實已經是窮途末路,現在我們這樣直接動他,只會讓他狗急跳牆,現在也許他還顧唸著小師妹懷了他的骨血,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但是若是我們把他逼急了,不留後路,那他做什麼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如果能讓他棄惡從善,肯出來自首,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黑石道長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打傷我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跟他計較,但他殺害同門,跟他師父一起殺害掌門師兄的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他,就算他肯出首,回到武當,也一定會按門規處置,三刀九洞,取他性命,以祭奠死難的同門。」

徐林宗皺了皺眉頭:「師叔,殺害我師父的是澄光,耿少南好像也並不知情,至於傷害同門的事情,恐怕更多地是因為練天狼刀法走火入魔所導致,耿少南雖然一念之差犯下大過,但是還希望能看在小師妹的份上,能從輕發落,畢竟我們武當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了,我不希望看到再有血光之災。」

黑石道長嘆了口氣:「現在你是武當掌門,你說了算,這件事上我保留自己的意見,只是我仍然堅持認為,要想讓我們武當洗清謀反的嫌疑,是不能對耿少南這個叛徒手下留情的,不然太子那裡也過不了關,我更擔心的是,耿少南是什麼齊王的事情,太子那裡遲早會知道,到時候我們武當顧念同門之情,饒耿少南一命的舉動,會給他看成包藏禍心的不軌之舉,那就麻煩了。」

徐林宗的眉頭一皺:「這也是我現在也不敢把此事告訴太子的原因,我怕的就是太子會狠心斬草除根,到時候連師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耿少南再怎麼樣也是罪有應得,或者說是出身的悲劇,但師妹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傷到她,在我救出小師妹之前,我是不能讓別人參與此事的。」

「師叔,你不要急,耿少南不可能永遠地在錦衣衛裡潛伏下來,師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不可能不看醫生不抓藥的,錦衣衛裡沒有這種管生孩子的醫生,耿少南遲早還是會請外面的大夫的,到時候咱們還是按原計畫行事,如果有人上門來找你去看婦人生產,那多半就是小師妹了。」

黑石道長微微一笑,神色舒緩了一些,說道:「我這些天一直在看有關婦人生產之類的醫書,就是為了應急的,現在照顧尋常的待產婦人,不在話下了,娥華自幼練武,身子骨結實,懷上一個孩子,對她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徐林宗嘆了口氣:「可是師叔,你要明白小師妹現在的心境,自己的丈夫卻是如此的一個禽獸,欺師滅祖,殺害同門,還打傷了自己的親爹,現在給他強行地帶到了自己最痛恨的錦衣衛,心靈和身體上都備受折磨,哪能用常理來揣度呢?耿少南若是還有點人性,願意在師妹面前悔過,對她好點,也許還能順利生產,但要是他執迷不悟,還想要奪取權力,把師妹這樣一個人扔在一邊不管,那隻怕真的會出事,真要是到了臨時請大夫的時候,怕就危險了。」

黑石道長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點了點頭:「是啊,但這也沒有辦法,這是娥華作為一個武當弟子的宿命了,怪只怪,我們當年沒有識破耿少南和澄光的真面目,更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是什麼齊王,還有奪取天下的野心,我們武當自建派以來,都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有滅派毀幫的危險,到時候我們就是死了,九泉之下也無顏面對祖師爺三丰真人啊。」

徐林宗點了點頭:「此事事關重大,我爹也是叫我們不要聲張,太子再怎麼也是帝王,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力,是不擇手段的,如果他知道了耿少南的事情,那我們武當都會有危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非但不能讓他牽涉進此事,還要對他多加保密,現在耿少南是齊王的事情,只有我和您知道,武當上下,再無第三人知曉,您可千萬要保密啊。」

黑石道長勾了勾嘴角:「可是我一直很奇怪,他是什麼齊王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林宗啊,你落崖之後,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你不僅武功大進,而且還知道了這麼多事情,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呀。」

徐林宗神色淡然,微微一笑,說道:「我答應過在崖下碰到的那位恩主,一切保密的,所以對不起了,黑石師叔,此事我不可以向你透露,如果時機合適的話,你會知道的。至於耿少南的那個齊王身份,是我回到武當,暗中追查殺我師父的罪魁禍首時,無意間聽到他和澄光的對話後,才知道的。」

「本來我應該在澄光剛暴露時就下手的,但是那時候一來沒有直接的證據,二來我怕他們不給解藥救您,而我要打通你的經脈,逼出殭屍粉,還需要時間,這第三嘛,是我有些託大了,我以為耿少南是不可能練成天狼刀法的,可沒有料到,他居然可以這樣速成,連我也沒有把握必勝過他。這是我的錯,讓他劫持師妹,逃離了武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9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回 一命換一命

黑石道長的眼中寒芒一閃,奇道:「我也奇了怪了,這耿少南又怎麼會有天狼刀法的刀譜呢,這不是巫山派的絕密秘籍嗎,連屈綵鳳練這個都是走火入魔,狂性大發,他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裡速成呢?」

徐林宗嘆了口氣:「是那個錦衣衛殺手鳳舞,也就是假扮成孟彩珠的巫山派朱雀堂堂主,騙取了綵鳳的信任後,把這個天狼刀譜騙到了手,但是那個刀譜我曾經偷看過,是假的,裡面的順序顛倒了,所以,我並不認為耿少南能練成,甚至覺得他一定會練功走火入魔,反傷其身,也許那樣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黑石道長睜大了眼睛:「什麼,這刀譜是假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徐林宗嘆了口氣,說道:「因為我偷看過耿少南練功,最後的三式威力最大,也是沖**的關鍵,他卻練反了順序,想必是綵鳳冰雪聰明,為了防鳳舞有異心,就故意把那最後三招給顛倒順序,因為以鳳舞的功力和體質,是練不成這天狼刀法的,除非她有問題,把這刀譜交給真正的高手來練,才會用這最後的三招來害了他。」

黑石道長奇道:「可是耿少南怎麼就能練成了呢,而且還是這顛倒的順序?」

徐林宗的雙眼之中光芒閃閃:「其實黑石師叔你應該知道,耿少南這個人的武學天賦,可謂是千年難遇的武學奇才,甚至在我之上,就是當年師祖看到在襁褓中的他,明知道此人來路不明,可能會有問題,但還是收留了他,也是因為實在是難以割捨這樣的練武天才。」

「我師父受了師祖的嚴令,不得將本門上乘武功在他四十歲之前傳授給他,就是要看出他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還有,他的天賦太高,練功太快,如果沒有紮實的內力基礎,貿然地去練本門上乘武功,有可能會越練越多,無法控制,以至走火入魔,如果他到四十歲還是老實本份的話,以他的天賦和那時候的內力基礎,即使從四十歲開始再練兩儀,太極這樣的功夫,只要幾年,也一定可以練成的。」

「可惜耿少南不知道這點,也不知道門派對他的考驗,一直以為我們武當是在有意地打壓他,終於走上了邪路,當然,他是齊王這一點,也是沒有人能預料得到,最後他還是為了奪權,而走上了強練天狼刀法的道路,只是我實在沒有料到,他居然能逆練成功,武功大成。」

黑石道長默然半晌,才嘆了口氣:「這或者是老天給我們武當的劫數吧,生出耿少南這樣的怪物來折磨我們,對了,屈綵鳳那裡,你準備怎麼辦呢,既然她已經洗清了殺害紫光師兄的嫌疑,以前是我們武當冤枉和錯怪她了,我想,你應該和她重新言歸於好,解釋清楚這一切的誤會才是。」

徐林宗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搖了搖頭:「師叔,我現在什麼都不害怕,就是怕我來不及救她,驅除寒心丹毒的辦法我有,但是在對付耿少南之前,我不能用,不然我會武功盡失,再次成為廢人,甚至性命不保,我不能因為綵鳳一個人,而犧牲天下人。」

黑石道長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什麼,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可以驅除屈綵鳳體內的寒心丹毒?啊,對了,你現在武功這麼高,既然能幫我排出那殭屍粉,也一定可以給她驅出這個寒心丹毒啊。」

徐林宗嘆了口氣,說道:「不一樣,師叔,你的殭屍粉,是一種蠱蟲,附著於你的經脈之間,讓你的大腦麻木,無法行動,就像死人一樣沉睡,不知外面的情況,但這一大團蠱蟲,是可以直接用內力擊斃,然後從七竅中流出的,所以只要我的內力高深,一樣可以治好你。」

「但是寒心丹毒不一樣,這東西已經侵入綵鳳的五臟六腑之中了,甚至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她每次一運功,毒素就會加重幾分,跟她體內本身的毒素融合在一起,可以說無藥可救,也沒辦法用內力逼出來。」

黑石道長嘆了口氣:「真的連內力也無法逼出來了嗎?那你怎麼救她?」

徐林宗咬了咬牙,說道:「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救綵鳳,但是那要賠上我的全部功力,而且生死難料,最好的結果是我武功盡失,能換取她的平安,而最壞的結果,是我跟她一起共赴黃泉。所以這件事我在解決完耿少南,救出小師妹前,不能去做,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怕,就怕我來不及救綵鳳。」

黑石道長的眉頭深鎖:「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不把真相跟屈姑娘說明,讓她來助你一臂之力呢,你們如果真心相愛,就不應該再有所隱瞞,有什麼事情,應該兩個人一起面對才是。這樣就算最後沒有一個好的結果,也可以不留遺憾了。」

徐林宗搖了搖頭,說道:「不,現在還不能說,我這輩子欠了綵鳳太多,這次是我們武當的內部事情,不應該再把她給牽涉進來,而且耿少南現在已經窮途末路,如果看到我找了綵鳳幫忙,一定會轉而攻擊綵鳳,我到時候不一定能護她周全,反而會出事。現在她是在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想在死前為巫山派爭取更多的生存資源,我是沒有任何理由和藉口,在這個時候干涉她的。」

黑石道長長嘆一聲:「情之一字,傷人最深,古往今來,莫不如此,不要說你了,就是那個耿少南,雖然窮凶極惡,但對娥華,可能還真是有幾分真情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設下這個圈套,在這裡守株待兔了。好吧,林宗,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咱們這就繼續打探下去,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突然,大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幾個錦衣衛的聲音粗渾地響起:「掌櫃的在嗎?」

黑石道長的臉色一變,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副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五十多歲,仙風道骨的老中醫模樣,他走了出去,只聽到一個為首的錦衣衛沉聲道:「帶上藥箱,隨我走一趟,我家少奶奶要找你開些安胎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9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回 迷香與小產

徐林宗焦急地在後院裡踱著步,黑石道長已經去了兩個時辰了,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他幾次想要衝動地回到錦衣衛裡,一探究竟,但終歸還是忍住了,不管怎麼說,他對自己在那個谷底學到的易容秘法還是有信心,自從教會了黑石這個易容法之後,戴上這個面具,就是何娥華站在對面,也不可能認得出來了。

門外傳來幾個武當弟子驚喜的叫聲:「掌櫃的,您回來了呀。」

徐林宗的眼中光芒一閃,連忙走了出來,只見黑石道長已經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拿在手中,滿臉儘是汗水,神色嚴肅,看到徐林宗,向左右的弟子們使了個眼色,這些弟子們連忙走到前面,把藥鋪的門板合上,掛上了關門歇業的牌子,而黑石道長則是看了徐林宗一眼後,徑直地走向了後院。

徐林宗心領神會,對著在門口的幾個師弟點了點頭,也跟著走進了小院,黑石道長放下了手中的藥箱,嘆了口氣:「林宗,這回我並沒有見到娥華。」

徐林宗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搖了搖頭:「怎麼回事,除了師妹外,錦衣衛怎麼會為別的婦人找大夫呢?」

黑石道長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不,你聽我說完,我沒有見到娥華,是因為他們不讓我看到娥華的臉,但我見到耿少南了,甚至差一點都給他認了出來,我想,我看診的那個女人,一定就是娥華。」

徐林宗睜大了眼睛,奇道:「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不看人,就能看病嗎?」

黑石道長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說道:「進了錦衣衛之後,我就給人矇住了雙眼,然後東拐西拐的,讓我不辯東南西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了一個房間,給解開眼罩之後,我才發現,還有四五個大夫,也是這樣提著藥箱,給帶到了這裡。」

徐林宗的心中一動,奇道:「在那裡你看到了耿少南?」

黑石道長點了點頭,正色道:「是的,我看到了耿少南,他當時站在房間裡,邊上有張床,卻是放下了簾子,讓我看不到床上的人,前面的那幾個大夫已經看診過了,卻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耿少南的臉色很難看,一邊把那些大夫給打發走,一邊對我冷淡地抱了抱拳,說他夫人懷了孕,剛才吃飯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要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徐林宗咬了咬牙,說道:「那你看不到師妹,又是怎麼看診的?」

黑石道長恨恨地說道:「可恨此賊把娥華害成這樣,還不讓我好好看病,他只是讓娥華伸出手來,讓我隔著這簾子給她診脈,林宗,若不是我以前在武當的時候就學了不少醫術,這次為了裝這個藥鋪掌櫃,又是惡補醫書,我還真的看不好這個病呢。」

「那床上的病人就是娥華無疑,我熟悉她的經脈,還有她手腕上的一顆痣,我一看便知是她,我搭了她的脈,發現脈向輕浮,極為不穩,就是在我搭脈的時候,那喜脈都是幾次跳動,顯然是腹中的孩子,有了異樣的反應。」

徐林宗恨恨地說道:「師妹現在是有了五個月的身子了吧,這樣的反應,是不是正常?」

黑石道長臉色通紅,恨恨地說道:「正常?要正常我會是這個樣子嗎?五個月的孕婦,應該是脈向平穩,可是娥華的脈卻是跳得厲害,最近我看了黃帝內經才知道,這種情況非常危險,她的體內似乎是給人下過迷香之類的藥物,這才會導致會出現這種情況,可以說,十有五六,會引發小產!」

徐林宗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師叔你說什麼,迷香?」

黑石道長氣得一腳踢翻了身邊的一張板凳,罵道:「我說娥華怎麼會糊裡糊塗地懷上了孕,她一向心裡只有你,怎麼會讓耿少南佔了便宜,原來是此賊在她的房中下了迷香,想不到耿少南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連這種下三濫的**賊手段都用上,林宗,我當時差一點就跟耿少南這個惡賊拼了,若不是想到娥華就在身邊,怕傷到了她,我,我真的要殺了這個狗賊!」

徐林宗的眼中淚光閃閃:「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害了師妹,讓她成了這樣。那現在怎麼辦,師妹的身子要不要緊?」

黑石道長長長地出了一口粗氣,閉上了眼睛,緩緩地說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給她開些安胎補氣的藥物,看她的造化了,這種事情極受情緒的影響,也虧得娥華習武多年,體格強健,這才能挺到現在,要換了一般人,早就小產了,當時耿少南的情緒也很緊張,哼,這個惡賊,害我女兒成了這樣,還在這裡惺惺作態。」

徐林宗默然無語,久久,才說道:「這個藥是要一直服用嗎?耿少南現在是不是一直陪在師妹的身邊?」

黑石道長沉聲道:「那耿少南是想馬上煎藥的,可是陸炳在一邊卻說,這個藥還要檢查一下,要找別的大夫來驗一下方子才和地,哼,我給我女兒服藥,難道還能害了他不成?」

徐林宗嘆了口氣:「那只有希望師妹能吉人天相,渡過這一關了。師叔,我這就回錦衣衛,一有什麼消息,我馬上會通知你的,還有,我會跟著每天進錦衣衛送藥的師弟,也許這樣,有助於我找到師妹的下落。」

黑石道長認真地點了點頭:「林宗,一切都指望你了啊。」

錦衣衛,何娥華的閨房,只剩下了耿少南和何娥華二人,耿少南一臉陰沉,站在桌前,看著黑石留下的那個藥方,眉毛在微微地跳動著,而他身後的床上,何娥華的秀目緊閉,眼中的淚水已經在臉上流淌。

耿少南的心裡無比地自責,他又想到了那個迷香之夜,想到了自己的空歡喜一場,卻沒有料到這事對師妹和孩子還有這樣大的傷害,他的手在微微地發抖,而他的耳中傳來何娥華那幽幽的聲音,彷彿靈魂給抽空了一樣:「為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20 16:29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回 心如死灰

耿少南緩緩地回過了頭,卻看到何娥華看著自己的眼睛,如同噴出火來一樣,這讓本就有些心虛,不知所措的他,更是慌了神,不敢去面對何娥華那灼熱的目光,只聽到何娥華恨聲道:「該不會,該不會是你在我的房間裡,動了什麼手腳,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晚上,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原來,原來是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用了這樣的方式來對我!」

耿少南咬了咬牙,他最害怕的一件事情,還是暴露了,本來這個迷香的事情,是他永遠的痛,就算到死,也不想讓師妹知道此事,但沒有想到,今天卻突然因為師妹的暈倒,而讓大夫道出了此事的詳細,甚至讓他都沒有來得及發現這個大夫居然是黑石所假扮的,他把心一橫,沉聲道:「不是我,是我師父,是我師父在你的香爐裡,加了東西。」

何娥華猛地抬起了頭,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憤怒,聲嘶力竭地叫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她說到這裡,肚子又是一陣扯動,痛得低下了頭,秀眉緊鎖,捂著自己的小腹,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耿少南方寸大亂,一下子衝到了床邊,坐在何娥華的身邊,慌忙地解釋道:「師妹,你不要激動,真的不是我,當時我也給蒙在鼓裡,師父他是事後。。。。」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何娥華突然一抬手,一記響亮而清脆的耳光,「啪」地一聲,就甩在了耿少南的臉上,他所有的話都停在了舌尖了,一個字也無法再說出口,只見何娥華的雙眼圓睜,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從她的眼中滑落,她大吼道:「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我不要再見到你,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她說著,狠狠地把手中的枕頭砸向了耿少南,然後翻過身,趴在床上痛哭起來。

耿少南嘆了口氣,雙眼紅通通的,他知道,這個時候,再怎麼解釋也是枉然,不要進一步地刺激小師妹,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他站起身,迅速地走出了房間,直到他走出屋外,走到外面的小院之中,冷風吹在他那給掌摑的臉上,才讓他感覺到火辣辣地疼,不用照鏡子,他就知道師妹這一下含怒而發,加上那長長的指甲,這會兒臉上早已經是一個五指印了。

鳳舞的聲音輕輕地在他的耳邊響起:「主公,你這是?」

耿少南沒有回頭,嘆了口氣:「鳳舞,你給我說實話,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個爛到家的人,甚至要通過迷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騙取師妹的愛?是不是你現在也看不起我?」

鳳舞幽幽地嘆了口氣:「這是你們夫妻間的家務事,鳳舞不好多嘴,但是,如果我是夫人的話,我也會很傷心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希望從靈魂到**,都能奉獻給自己所愛的人,以前她只是以為是自己一時意亂情迷,把持不住,最需要人保護和溫暖的時候,才給你趁虛而入,可她現在知道了,這是迷香的作用,對你那種依戀,只怕也會蕩然無存。」

耿少南的眼中淚光閃閃:「是不是師妹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我了?不想再看到我了?」

鳳舞轉而笑了起來:「女人的這些氣話,主公不要當真,夫人是性情中人,一時情急之下,沒什麼好話,什麼都說,但她是離不開你的,這點你可以放心,不出半天,她又會想你陪在她身邊了。」

「主公,其實剛才那種情況,不管她怎麼打你罵你,你都不應該離開的,她只是要宣洩一下情緒,並不是真的希望你走。」

耿少南心中一動:「真的?她真的是不希望我走?」

鳳舞笑道:「是啊,女人說不要,一般就是反過來要,這種時候氣話是不能當真的,主公,你還是給夫人煎一副藥,然後給她送過去的,這時候,她是最需要你陪在身邊的,可萬萬不能真的讓她一個人在那裡啊。那方子陸總指揮查過了,沒有問題,確實是安胎藥劑。」

耿少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擼起了袖子:「鳳舞,多謝你的提醒,這件事,我親自來做。」

半個時辰之後,何娥華木然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臉上儘是憂傷的神,而耿少南則站在她的床邊,一邊的小幾之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正是黑石臨走時開的保胎藥方,他看著何娥華那張清秀的臉上,已經哭紅哭腫的眼睛,輕輕地說道:「師妹,把藥先喝了,大夫的話要聽,這藥不能不吃的。」

何娥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就連感情上也是如此,耿少南,你這樣傷我,奪走我的幸福,現在你真的高興了嗎?」

耿少南看著何娥華,喃喃地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高興地起來?事實上當我知道我是靠了迷香得到你之後,我自己都快要崩潰了,這個世上,我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擇手段,唯獨對你的愛,我是不希望有一絲一毫的虛假,我師父破壞了我的這份真情,也傷害了你,這是我到死也不能原諒他的事。」

何娥華的眼中儘是哀怨之:「耿少南,就算這事是你師父做的,可若不是你明知道我心向著徐師兄,還要強行追求,被我一再地拒絕,他又怎麼可能為你做這件事?這事歸根到底就是你的問題,你不要推卸你的責任,這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耿少南喃喃地說道:「師妹,從小到大,我只有看到你開心,我才會高興,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比誰都難受,我耿少南有多愛你,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真的不能沒有你。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在你面前太卑微了,卑微到我連保護你,都得求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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