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人物邀請
“你……”謝天行從沒想過蘇文竟然這般小心眼,復賽結果才出來,就要他履行賭約了。
蘇文還是笑:“怎麼,言而無信嗎?”
謝天行臉色復雜無比,先是一陣紅暈涌上臉龐,之后又唰的一下蒼白,忽紅忽白,像變臉一般,臉色的青筋暴漲,那模樣就好像一口鮮血忍不住要噴出來。
這次復賽的賭注很簡單,誰輸了就要叫贏的人一聲老師,日后見了都要這樣稱呼。
這就是徹底地打臉,讓輸的人這輩子都抬不起頭。畢竟由同學關系一下子扭轉到師生,那份恥辱,難以言說。
看謝天行不說話,蘇文冷笑了:“怎麼,謝同學不會認為自己不會輸,一心想要我叫你老師而已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早知如此……
是啊,如果早就知道,謝天行打死都不會這樣賭了。可當日他費盡心思算計蘇文,不就是想羞辱對方麼。
現在,反被羞辱了!
謝天行恨啊,恨自己,也很蘇文。
他被自己的慣性思維害了,以為蘇文此前才華是不如他的,哪怕寫出幾首好的詩歌來,他也只以為對方忽然開竅,能寫一些詩歌而已。之后他就想辦法讓對方不寫詩參賽,哪想到他還是輸!
真要叫蘇文一聲老師嗎?
謝天行嘴巴哆嗦,怎麼都開不了這個口,實在是太難了,比讓他去死還要難。
“蘇文,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別欺人太甚!”謝天行咬牙切齒,雙目通紅,無邊的怨恨從心頭涌上,幾乎忍不住要與蘇文廝殺一通。
蘇文淡笑:“如果是我輸了,你會放過我嗎?”
會嗎?
謝天行肯定自己不會輕饒對方,一定要對方履行賭約。
那麼,他還能說什麼呢?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一旁的余成皺著眉發問,他知道蘇文一向與謝天行不對付,可今天這狀況好像還有他不知道的情形,看樣子還非常嚴重。
蘇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沒有任何隱瞞,把他與謝天行就復賽打賭一事詳細說了出來,末了攤手說道:“本來我是不理會他的,是他謝天行主動挑釁,我無奈之下才應下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想謝天行同學應該不是食言而肥的小人,因此現在給他一個表現自己光明磊落的機會。”
“你們……”余成大吃一驚,沒想到他的這兩個學生還有這個約定。難怪他說蘇文怎麼在復賽上不寫詩,反而去作小說了!
很快,余成也琢磨出了謝天行的險惡用心——這樣的大賽,由那些傳統評委把持評審標準,這些人大多是寫詩歌散文或者短篇小說出身,因此以往的復賽,前兩種體裁更容易獲得他們的青睞。
至于戲劇什麼的,雖然商業價值不錯,然而想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寫出出色的短幕劇,非常艱難。還有小說,長篇的確實有市場價值,然而短篇的又難得寫得出彩。因此,這兩方面都難以獲得評委的看好。
蘇文擅長寫詩,謝天行擅長戲劇,然而謝天行卻用計使蘇文自廢武功,而他付出的代價卻是不寫評委並不青睞的戲劇而已。
“太奸詐了!”余成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底涌出憤怒來,瞪了謝天行一眼,他敢發誓,如果對方是他兒子,他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謝天行差點就毀了人家蘇文的前途!
好在蘇文實力不錯,換了體裁也能寫出第一名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謝天行輸了,也輸了賭約,如果是一般人,余成那是非常想看到蘇文殺一殺謝天行的傲氣與銳氣,可是他畢竟是老師,現在兩個學生鬧出這種矛盾,他也不好不開解。
看了看四個學生的神情,林語彤與高健都是驚訝,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蘇文則臉色淡然,不知道是否篤定要謝天行好看;謝天行則臉色難看極了,又怨恨,又羞憤。
“罷了。”嘆了一口氣,余成看向蘇文說,“蘇文,你們是同班同學,又都是年輕人,有些事就不要太計較了吧?”
聳聳肩,蘇文笑道:“既然余老師都開口了,那我也不為己甚。這樣吧,只要現在叫我三聲老師,日后見了就不用履行這賭約了。三聲換一輩子,很劃算,不是嗎?”
“這……”余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拿眼色去看謝天行,讓他自己決定。
謝天行會說這三聲老師嗎?
大家目光唰的轉到謝天行身上去了。
“我……”謝天行更感覺身心沉重,嘴巴張了張,還是說不出來,目光定在蘇文身上,臉色猙獰,厲聲起來,“蘇文,你真要我說嗎?”
蘇文呵呵一笑:“為什麼不要?”
“你……要我叫你老師,你做夢去吧,除非我死了,否則……你給我等著!”狠狠說完之后,謝天行怨毒地掃了蘇文一眼,嗖的一下,腳下生風,在四人驚訝的目光下,呼的一下跑遠了。
跑……跑了?
很快,謝天行的背影就不見了,消失在文學院的建筑轉角。
這是孬種的逃跑,也是落荒而逃!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幻想過很多畫面,卻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情況,比如說,謝天行硬著頭皮喊老師了,又或者說,謝天行打死都不叫,還會耍賴向蘇文撂狠話。
但是,他們沒想到謝天行會耍賴到這地步——
直接逃跑!
這樣一來,不用面對蘇文,他也就不用喊什麼老師了。
四人面面相覷,心里有一個聲音在想:“人能無恥到這地步嗎?”
現在他們總算見識到人無恥到極致的情況了,謝天行的行為生動地給他們上了一堂人生課程。
蘇文心想,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廟嗎?
現在逃得一時,日后總是要見面的,到時候怎麼辦?他卻沒有想到,謝天行為了逃避與他見面,后面會干出一件非常極端的事來。
余成首先從驚訝中清醒過來,皺眉說道:“蘇文,你不應該與謝天行撕破臉的,你知道他爸是誰嗎?”
“難道是李剛不成?”蘇文脫口就問。
余成更愣:“什麼李剛?”
蘇文只能表示是口誤。
余成深深看了他一眼,說:“謝天行的父親是我們廣東行省作協副會長,筆耕二三十年,在省內文學界影響力很大,是一個非常著名的劇作家。你想在文學界這一畝三分地有作為,他父親就是你繞不過去的坎。你得罪了他,只怕……唉!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沖動!”
蘇文不以為意,聳聳肩,說:“任他影響力再大,我又不求他什麼,他能奈我如何?”
余成搖搖頭,認為蘇文太天真了,不過也不好說什麼了。
剛想問大家接下來去哪吃飯,這時候余成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摸出來一看來電的人名,愣了一下,趕緊接通:“你好,李會長……嗯嗯,我知道了,好的,我就帶他們過去!”
掛了電話,余成以極其疑惑而古怪的眼神打量蘇文。
蘇文給他看得發毛,忙問:“余老師,怎麼了?”
余成說:“剛才我們粵州市作協副會長李道銘老師給我電話,說想請我們吃飯,后來他又說其實是有幾個大人物想認識一下你蘇文,讓你務必到場!”
蘇文聞言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