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異度 作者：鉛筆刀 (連載中)

第一百二十六節 最後的……呃……底牌？
    變成石雕的薩夫向恐熊飛去，剛一靠近就爆炸開來，化為無數碎片在恐熊身上劃出成片的傷痕。恐熊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不敢相信的叫道。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是你的同伴嗎？」

    「很遺憾，不是。」

    陳岩冰冷的回答，身體在暴風中突進到恐熊身前，一腳就踹向對方的膝蓋。鋒利的足刀撕開空氣，甚至發出刺耳的尖嘯。

    恐熊臉色頓變，想也不想的就豎臂下壓

    「我可不是魔牙女」

    能力，岩石庇護

    我的孩子啊你將永遠受到岩石的保護，不受外力傷害

    只見恐熊的身體瞬間變得灰白，陳岩一腳踹上去不僅沒有踹斷，反而震的自己腳底發麻。鋒利的氣勁切削在恐熊的身體上，卻只能切下片片石屑。

    恐熊發動岩石庇護的時候身體會變成接觸過的最硬岩石，從而避免被物理碰撞所損傷。不過同時他也會降低生命濃度和能量，當生命濃度和能量都降低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就是自動解除能力且瀕死。

    為了不被陳岩所突襲，恐熊也算拚命了。

    要知道如果正常對戰他也不會畏懼陳岩，只是他剛剛與魔化人和人面鴞交手，又接連遇到同伴殞命，能力使用過度的困境，又哪裡敢和陳岩正面對抗？陳岩在幾秒鐘內幹掉三隻人面鴞和魔牙女的場面是他親眼看到的，讓他對陳岩的攻擊力深深忌憚。

    而最嚴重的是他剛剛第二次使用了岩石部族，體力和能量都已經下降到一個很低的水準了，在這個時候與陳岩戰鬥無異於找死。所以他已經做出了決斷。

    岩石庇護還能保護他幾分鐘的時間，他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心中微恐下恐熊顧不得被陳岩切削的石屑橫飛，猛然身體微側，盡全力對陳岩發動了肩撞。

    「死吧蒙巴力的號角」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恐熊身前彷彿豎起了一堵空氣之牆力向陳岩撞來。劇烈的風壓吹的陳岩衣服向後猛拉，陳岩只能隨勢退避，可沒成想下一刻恐熊卻停下腳步。雙手插入地面。

    「這次就放過你，下次我們再打」

    「…………」陳岩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恐熊的身體沉入地下，就如同沉入了水面一般。

    岩石血脈可以將身體沉入地脈。借地脈穿行。這一招恐熊在與魔化人戰鬥時使用過，沒想到這裡又拿出來了。只是這一次因為能量匱乏的原因他不能再跑出很遠，仍在陳岩的追擊範圍之內。

    當下陳岩就和吉爾斯對視了一眼，同時衝向前方。

    兩人都是敏捷型的獵魔人，速度自然飛快。只一會就追擊到一座山崖之上。恐熊正從一塊岩石中鑽出來。看到兩人卻只是嘿嘿獰笑。

    「你們果然追來了……真是找死。」

    「你以為我是逃走嗎？蠢貨們，我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這裡就是你們的墳墓啊。」

    說著他凝聚完畢，伸手指向後方。「你看那裡是什麼？」

    嗯？

    順著恐熊的手指望去，陳岩兩人立時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孤零零的，消瘦的女孩。

    女孩的膚色很蒼白，好像被水浸泡的那種蒼白。一頭黑色的長發被她批於身後，就彷彿瀑布一般。此刻她正抱著雙腿坐在一塊凸出崖頂的大石頭上，雙目呆滯的望著遠方。以陳岩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臉，卻可以從她的背影上感到她的孤獨與柔弱。

    一個彷彿被風都能吹走的小女孩。就是恐熊的依仗？

    吉爾斯默默觀察了一會，手中彈出一張紙牌。「幸運女神不會讓她的寵兒失望，今天是個邂逅的日子。」

    「也許我能認識一位可愛的女士？」說著他伸出右手，就要彈出紙牌

    可就在這時一隻手攔住了他，吉爾斯回頭一看，正是陳岩。

    只見陳岩的表情非常嚴肅，再也沒有之前的輕鬆。他默默的望著那個抱腿遠望的女孩背影，又將目光漸漸下降，最終落於岩石的角落中。

    那裡……一套黑色的鎧甲正靜靜放置著，彷彿與陰影融為了一體。

    「瑪莎。」

    這個柔弱的女孩。居然就是那個暴力女瑪莎？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陳岩也不敢相信。不過眼睛騙不了他，那套鎧甲也騙不了他。那正是瑪莎經常穿戴的那身鎧甲，上面還有自己上次留下的抓痕。

    只是瑪莎不是已經被自己重創了嗎？她為什麼要回來，要找自己報仇？

    陳岩心中陣陣疑慮。但目光卻越來越凝重。

    瑪莎的戰力是他親身體會過的，上次還是依靠陳欒的瘋狂才讓佔據上風，此刻自己卻是沒有這個把握。他不是陳欒，那種瘋狂與不惜一切的暴戾他做不到。也無法像陳欒那樣將身體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力量。

    瑪莎，再加上恐熊，果然是可以讓他失敗的組合

    而這個時候。吉爾斯也意識到對手的強橫，不由得喃喃自語。「瑪莎？哪個瑪莎？」

    「不會是鋼鐵使女吧？這笑話可開大了。我今天難道沒玩牌？還是幸運女神的每月一天來了？」

    瑪莎在慧流域非常有名，屬於和烏迪亞斯一樣的頂級強者，這不是等級可以解釋的問題。而是彪悍的戰鬥力和歷史戰績帶來的影響。吉爾斯或者自認為實力不錯，但也不敢和瑪莎這樣的暴力女相提並論。

    難怪恐熊如此有恃無恐。

    「嘿嘿……你們就到這裡吧……愚蠢的傢伙，如果不追我的話還幹不掉你們，但現在……」恐熊猙獰的笑著，一拐一瘸的向瑪莎行去。瑪莎依舊默默的抱腿遠望，似乎不知道恐熊的到來……

    在兩人的目光中他很快來到瑪莎的身後，伸手就要拍上瑪莎的肩膀。小女孩現在只穿一身黑色的緊身衣，看上去纖細而瘦弱。與恐熊的手掌不成比例。

    可誰也想不到就在恐熊拍下去的時候，一道黑光掠過，將恐熊活生生的釘在了那塊岩石之上鮮血如噴泉本飛射，人們這才看到那原來是一把巨大的黑色十字鏢。

    鏢體的鏡面上，倒影出恐熊扭曲的臉。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七節 加入
    鮮血從胸前狂噴，恐熊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嘴唇蠕動了幾下……

    「為……什麼……」

    噗！

    十字鏢從他的身體上拔出，飛到瑪莎身邊懸停。從頭到尾瑪莎都沒有說話，甚至回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她就那樣痴痴的望著遠方，雙手緊緊抱著蜷縮的雙腿，彷彿在憧憬另一個世界。

    鮮血，少女，懸空的十字鏢和瀕死的壯漢。整個景象就彷彿一幅末日的油畫。

    恐熊的力量漸漸消失了，他的目光終於失去神采。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死人也不需要答案。

    不過對於陳岩和吉爾斯兩人卻是另一種感覺了。

    「好快，好可怕的力量。」吉爾斯臉色微微白。回想剛才那一閃即逝的黑光，心中暗算自己能否躲開。

    而陳岩則望著瑪莎的背影，久久不言。

    孤獨……寂寞……以及被人孤立的痛苦。

    陳岩能感覺到瑪莎的心情，那是一種灰色的，沒有亮光的世界。自己曾經在現實中也是如此，還是成為教師後才稍微好轉。那些孩子們天真的笑臉和善意的玩笑撫慰了自己的心，自己才不會瘋。

    到底是孩子需要他，還是他需要那些孩子們。這是個問題……不，或許，這不是個問題。

    陳欒就是他在成為教師前分離出的人格，代表著瘋狂暴戾以及自我毀滅的傾向。也代表著在腦瘤折磨下陳岩的心理陰暗面。也許在那個時候死亡並非是一種恐懼，而是一種解脫。

    起風了……微涼的晚風吹過崖頂，撩起了陳岩的絲。

    他一步步的走到瑪莎身旁，然後坐了下來。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燃燒群山的連綿山脈，以及那天際暗紅的雲彩。微微的血腥氣在身後蔓延，籠罩了兩人。

    「你說，是不是人生下來就要受苦的？」

    耳邊傳來瑪莎的聲音，小女孩的聲音很小，很虛弱。

    陳岩仰起頭，眯起了眼睛。 「如果不是受苦。為什麼我們要來到世間呢？」

    「可是，為什麼他們不需要受苦？為什麼他們可以有母親疼愛，可以有父親保護？為什麼每當他們做出點成績的時候大家都會讚賞，而我拚命努力。卻只能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嘲笑與剝削？」瑪莎輕輕的述說著，彷彿在夢囈。

    「是我太討厭了嗎？「

    「…………」陳岩沉默，似乎能感覺到小女孩內心的脆弱與自責。他不瞭解瑪莎的過去，也不知道作為一個私生女在大家族中的排擠。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感覺到瑪莎的痛苦。

    一個看不到未來與希望的孩子，不管外表多麼堅強。也不過是孩子而已。

    「也許，應該被討厭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個世界。」

    他這樣說道，起身脫下白色禮服，披在瑪莎身上。「我不知道你這次回去遇到了什麼，但如果我們注定是敵人，我也不希望你這樣頹廢。畢竟幹掉一個廢物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說完陳岩轉身向吉爾斯走去。他就這樣將背影留給了瑪莎，就彷彿好不在意對方會偷襲一樣。而瑪莎也沒有動靜，依舊抱著雙腿蜷縮著望向遠望。那天邊漸漸黯淡的雲彩就如同她的心情。

    「也許，應該被討厭的並非是我們。而是這個世界？」

    她低聲呢喃著，重複著陳岩的話。眼睛卻一點點亮了起來。「這就是你玩世不恭的原因嗎？那樣的肆無忌憚，自由自在？」

    晚風中，她的背脊一點點挺直起來，彷彿找到了一個繼續堅強的理由。如果孤獨是一種悲哀，為什麼是我的錯？

    「等一下。」

    瑪莎突然出聲道，讓陳岩停下了腳步。

    只見她從岩石上跳下，一點點撿起角落的鎧甲。黑色的黑甲上還留著陳岩的抓痕，看上去並沒有得到修理。但瑪莎仍毫不在意的穿戴起來。又變成了那個彪悍的暴力女。等到一切都穿戴完畢後她伸出右手，十字鏢呼的一聲飛入她的手中。

    「我不想再回去了。那個該死的家族不需要我。只是需要一個可以隨意驅使的武器而已。」

    瑪莎清冷的說道，眼中目光凝聚。「所以，這一次我也不會再執行他們的任務。」

    「謝天謝地。」吉爾斯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胸口。「我還以為要打架了呢……」

    「不過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瑪莎下一句話就讓吉爾斯變了臉色。

    「是你讓我第一次品嚐到失敗的滋味。也是你讓我被家族侮辱。我要跟著你，戰勝你。如果有一天你被我殺死，我會提著你的腦袋回到家族，再將所有侮辱我的人碾成粉末！」

    說完瑪莎再也不看兩人一眼，當先向崖下走去。

    在她身後，吉爾斯的目光有些直。他捅了捅陳岩。

    「我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她說要跟著你，幹掉你？」

    「我也希望如此。」陳岩一腦袋黑線。「可惜不是。」

    「哦，我的幸運女神。」吉爾斯一捂額頭。「她就直接說找個長期飯票得了。還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到底你欠了她什麼？你搞大了她母親的肚子還是弄到了她的**權？」

    「…………」陳岩無語，轉頭看了吉爾斯一會才低聲說道。「你早晚會被這張嘴害死。」

    「切……誰在意呢？」吉爾斯聳了聳肩膀。跟著瑪莎跑了下去。

    「喂，大小姐，你走錯路了。是這邊，這邊……」

    「什麼，你問我愛麗絲在哪？拜託，她又不是我親媽。好吧好吧，不要拿那個十字鏢，她在陳岩的車上。」

    「我們要去哪裡？見鬼，我怎麼知道，我也是順路搭車的。對，沒錯，我不是他的隊友，是被綁上來的。你看，我是受害者，如果有一天你要干掉他的話記得別誤傷。還有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不介意，只要你能弄回來那張契約。」

    「啊，我說錯了，那張契約真的不是我願意簽的，我是受害者。沒錯，受害者。」

    「什麼，就是因為我是非自願才要打我？嘿，嘿嘿……幸運女神在上，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崖頂只留下陳岩佇立在風中。

    他露出淡淡的苦笑，目光望向遠方。

    又多了一個新同伴，這是命運的指引嗎？

    在那名為人生的岔路上，有多少人走在一起，又有多少人分開？(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八節 意外的慘劇
    有了瑪莎的加入隊伍實力大增，接下來的旅程也變得簡單。原本吉爾斯還以為要和那個追殺自己的獵魔人戰鬥一場，最後卻也沒有見到。可能是發現這邊實力太強而放棄了吧……

    陳岩用十一天的時間穿過了燃燒山脈，中間遭遇了兩次戰鬥。一次是誤入了魔化人的部族領地，另一次則是遇到了惡魔突襲。都在陳岩等人的強力鎮壓之下變得有驚無險。事實上此刻陳岩的隊伍已經稱得上慧流域的精銳了。三個獵魔人和三個獵魔人候補，這個組合足以碾壓一般哨所，甚至執行高風險高收益的征服（侵略）任務。

    不過對於陳岩來說卻心不在此，而是接下來的目標。

    「我們還有半個月抵達美洛卡。」身體隨著車廂微微搖晃。陳岩將一張光幕拉出來給吉爾斯和瑪莎看。他用手指指指點點，在光幕上留下一條條清晰的線條。

    「經過燃燒群山我們的補給又消耗了一些，彈藥和能量匣都需要購買，還有裝置的維護和保養。所以我們必須先到美洛卡進行休整。」陳岩輕聲解釋道。「美洛卡是我們進入惡魔控制區的最後一個人類哨站。對於我們的旅程很重要。從那裡之後我們就將再無支持，什麼事都要靠自己了。」

    「說實話，我不喜歡孤立無援的感覺。」傑爾斯翹著二郎腿晃晃悠悠的，手中玩弄著紙牌。「不過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隨意。」

    「只要有架打就行。」瑪莎在一邊冷冷說道。「另外要給我弄點月華花溶液。」

    「你要那東西幹什麼？」吉爾斯警覺起來。「不是要做高等致幻劑吧？」

    「我需要。」瑪莎瞪了他一眼。「別的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吉爾斯頓時不再糾纏了。「好吧，如果你堅持，我記得這東西恰恰是美洛卡最富有的東西，那裡緊挨惡魔區域，月華花那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好，另外戰利品的收益我也要三分之一。」瑪莎不客氣的說道。他們都並非陳岩的屬下，所以分成收益是應該的。這一點就算陳岩都不會反對。

    接下來眾人就決定了路線，加速向美洛卡哨所行去……

    這時候就能看出深入野外的危險了。從穿過燃燒群山之後，人類的文明痕跡就逐漸變得稀少。旅客也基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越來越多的魔化人部族和惡魔群落。車隊前行的時候兩邊隱隱射來窺視的目光，路上也時不時會發生一點狀況。

    好在三人都是實力強橫的獵魔人，倒也不在意這些。在連續幹掉兩撥魔化人的捕獵隊之後。旅程變得清淨了……

    離開燃燒群山的第十三天，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哦。該死，這就是美洛卡？」

    黃昏的路邊，吉爾斯目瞪口呆的望著一片漆黑的土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是的，這裡就是美洛卡。最起碼在地圖上是這樣，不過此刻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片被摧毀的廢墟。大量的房屋和車輛殘骸還隱隱留著燃燒過的痕跡，到處都是碎片和漆黑的泥土。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味道，頭頂盤旋的黑鴉發出呱呱的叫聲。

    沒有活人，因為都已經死光了……

    遍地的屍骸證明了這一點，這些屍骸明顯死去了一段時間，有的已經在腐化。大量的蛆蟲在他們身上爬進爬出，看上去令人噁心。

    陳岩注意到一點，每個屍骸的眼睛都被挖去，只留下空洞洞的眼眶。

    「他們死的很痛苦。」薇麗蹲下身。在一具屍骸上檢查了一會。「似乎在戰鬥中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殺死，全身的肌肉都萎縮了。死亡前器官已經衰竭，並且擴大了神經敏銳度。」

    神經敏銳直接決定著人類的感知範圍，越敏銳對痛覺的反應就越強。這些屍骸如果都經歷了神經放大的效果，那麼死亡前一定痛苦無比。更何況還是在戰鬥中……

    「他們的眼睛呢？」

    「不是被挖去的。」薇麗回答，然後從一個屍骸的眼眶中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個東西。「事實上它們一直都在，但只剩這些了。」

    陳岩望向薇麗的手指，看到針尖大的一個白點。

    這就是屍骸的眼睛？怎麼變成這樣？

    「我不大清楚。」薇麗聳了聳肩膀。「畢竟我是戰場救護，而不是神秘學大師。」

    這件事涉及到神秘學？

    這下不僅是陳岩。就連瑪莎也為之側目。只有吉爾斯上前幾步，從薇麗的手指上捻過『眼睛』看了一會。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

    「一股詛咒的味道。」吉爾斯乾嘔了幾聲，將『眼睛』丟下。「確實和神秘學有關。可能是一種大型儀式，也可能是靈魂攝取。」

    這個世界的靈魂領域是非常嚴謹的。惡魔很難強制掠奪人類的靈魂。但如果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的話仍可以從中獲取一些好處。比如微小的靈魂碎片等等。這裡需要明白一個常識就是慧流域生物的靈魂質量並不高，因為本身就屬於思想具現的世界，所以靈魂活性和純淨度都削減的厲害。只有主物質界靈魂的百分之一左右。這也是為什麼惡魔熱衷於誘惑主物質界生命的原因。

    只有純淨的靈魂能量，才是惡魔進化的最好燃料。

    但眼下陳岩看到的卻不是那麼回事。如此大面積的屠殺以及神秘詛咒，都說明美洛卡剛經歷了一次慘絕人寰的儀式。如果這是一個惡魔製造的，他要幹什麼？

    駁雜不純的靈魂碎片並不能提供多少能量。那個惡魔為什麼要這樣做？

    陳岩百思不得其解。按照惡魔學的解釋。這根本不合理。

    「我們沒辦法補給了。」薇麗等人巡視了一圈現場後返回，對陳岩遺憾的說道。「這裡被洗劫的很乾淨，所有能量匣，食物，包括武器彈藥都被搬走一空。我們恐怕要換個地方落腳。」

    這是計畫之外的變動，幸好陳岩早有準備。

    他拿出隨身管家，彈出一片新的光幕。

    「摩菲爾家族在這裡有一些補給站，但距離都有些遠。如果我們需要落腳的話，最近的地方應該是這裡。」

    說著他指向光幕上的某個點。

    「黑岩村。」(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九節 雨中趕路
    黑岩村位於美卡洛的東北方五百公里左右。已經進入了完全的惡魔區域。在沒有人類的勢力觸角，也沒有獵魔行會和傭兵行會的地方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與惡魔交易，接受惡魔的庇護，學會在惡魔與魔化人的罅隙中生存。作為人類他們可能活的很沒尊嚴，但仍默守著末世的行為準則。

    尊重強者，服從強者。

    獵魔人的地圖中有黑岩村的坐標，但實際上已經很久沒有人去過了。黑岩村不需要來自人類勢力的幫助，他們有自己的處世之道。但現在陳岩卻需要前往那裡，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補給和收集情報。

    「界柱附近的區域被稱之為榮耀之地。是古老的戰場。惡魔和眾多種族曾經為了慧流域的控制權而在這裡大戰，最終取得了勝利。」陳岩輕聲說道，在光幕上指出一個個地點。「豪無疑問這裡是沒有任何法律和規則約束的，就算有，也是惡魔的規則。圍繞著界柱有不下五個惡魔領地，輝煌的都市和文明。」

    「黑岩村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存在的小地方，我們先去那裡，然後見機行事。」

    「也只能這樣了。」吉爾斯無奈的點頭。美卡洛已經變成了廢墟，他們又能做什麼？原本的計畫是掛靠一個大商隊才進入惡魔區域，但現在卻只能靠自己。

    幸運的是，有了瑪莎的加入，此刻隊伍的實力很強。而且小隊的好處就是機動靈活，真要遇到難纏的對手也可以跑掉。

    當下幾個人就商量了一下，上車繼續前行。此時已近黃昏，天色漸漸變暗，遙遠的天邊又飄來一片烏雲。

    「要在雨中趕路了。」申特駕駛著裝甲車，低聲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天空一聲炸雷，雨水很快將降落下來。微涼的風漸漸颳起，雨水也越來越大，很快在前方形成了雨幕。雷聲和閃電交織了天空。烏雲翻滾之下所有光線都被淹沒了。只留下漫無邊際的漆黑。三輛裝甲車全部打開大燈也只能照射不足二十米的距離。

    道路在幾分鐘內變得泥濘，裝甲車體傳來密集的噼啪聲。申特努力駕駛著，也不能在加快一點點度。

    「路況很糟糕！」他大聲說道。「我們也許走不了多遠。」

    「沒有避難所。」薇麗查閱著地圖。「附近的地形都不合適，這裡是一片平原。沒有山洞，沒有叢林！」

    「雨水成分！？」

    「高腐蝕酸液！生物型！我們的塗層只能堅持六個小時！」

    「該死，真是糟糕的迎接儀式。」申特狠狠的罵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人在旅途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這已經是不錯的情況了，雖然酸雨傾盆。但車內卻依舊保持著溫暖，眾人也可以各幹各的。修細心的擦著槍，將剩下的彈藥清點。吉爾斯和愛麗絲在玩著牌，你贏我輸的不亦樂乎。瑪莎則低著頭看薇麗用智腦玩遊戲。眾人誰也不說話，卻在不知不覺中洋溢起淡淡的溫馨。

    「我說，能不能換個人開車？」申特不滿的嘟囔著，卻也沒人理他。

    陳岩的這支車隊擁有統御型駕駛系統，只要一輛車就可以控制整支車隊的行進。所以申特不可避免的要多勞累一些。幸好大家也都有準備，提神的藥劑準備了不少。於是在茫茫的黑夜中車隊如蠻牛般前行著，在泥濘的大地上梨出兩條深深的溝壑。

    夜幕深深。大雨傾盆……漸漸的眾人都累了，小妖精打著哈欠爬上陳岩的腦袋，扒拉出一個小窩準備睡覺。其餘人也都回到自己的小窩，放好床鋪。

    「四個小時後我換你。」修對申特說道。「我值後半夜。」

    「好吧。不要忘記更換塗層。」申特點點頭，又喊了薇麗一聲。「請給我杯咖啡。謝謝。」

    熱氣騰騰的咖啡很快送來了，薇麗拍了拍申特的肩膀，轉身走開。

    夜晚還很漫長，在到達黑岩村之前他們恐怕沒什麼休整了。

    這是進入惡魔區域的第一天，除了遇到一個屠殺場，他們一無所獲。

    …………………………………………

    天空中。烏雲剛剛散開，露出了後面明亮的星辰。

    遼闊的曠野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前行著，身披陳舊的大氅。曠野的地面很糟糕，粗糙的砂礫硌著她**的纖足。她卻彷彿感覺不到。

    一陣夜風吹過，刮得那身大氅緊貼在身上，露出她消瘦的身材。

    已經離開斯特爾哨站許久了，莉亞都不記得自己在曠野中走了多少天。她只覺得彷彿有一生那麼漫長，體內湧動的力量提醒她已經回不到過去了。眼前的世界不斷搖晃著，分解著。又化為無數集成電路般的黑絲重組。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而在耳邊，隱隱還能聽見惡魔的低語更讓她恨不得死掉。

    她很悲哀，自己為什麼還沒有瘋。

    那是一個噩夢難的雨夜，她覺醒了喚魔師的力量，從此她就與惡魔為伍。她不再是那麼純潔天真的女孩了，惡魔的力量污染了她，也成全了她。

    不再做沒用的人……這就是，自己渴求的一切嗎？

    腳步漸漸停下，莉亞抬起雙手痴痴的望著上面複雜且醜陋的符文。腳邊的一灘雨水映出她的倒影，罩帽下，那一雙好似鬼火般的瞳孔。

    「變醜了，陳岩哥哥，會不要我了……」

    莉亞輕聲呢喃道，感覺越冷了一些。於是她裹緊大氅，又向前方走去……

    世界在她周圍破碎重組，彷彿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會停歇。隱隱的莉亞感覺到某個聲音在呼喚她，於是她調整了方向。

    幾個小時後，她來到一個燃燒的村莊前，看到了滿地的屍骸和一個美麗的女人。

    女人很妖豔，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緊身衣，坐在村莊唯一的一塊石碑上，背後舒展著兩隻黑色的翅膀。莉亞走近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仰起頭，品嚐手指滴落的鮮血。

    「只有夜色才是最美的，你說是嗎？」

    「迷途的孩子？」

    女人低下頭，對莉亞露出微笑。

    莉亞突然覺得，那笑容好美。(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九節 雨中趕路

第一百三十節 成長
    轟隆……

    天空中一聲炸雷，卡森縮緊了脖子。透過小小的洞口望著外面……

    村莊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刺耳的喧囂，慘叫，以及爆炸與房屋倒塌的聲音。人類的構裝戰馬在來回踩踏，最近一個甚至就在卡森的眼前。一個魔化人奮勇戰鬥，卻只衝鋒了幾步就被機槍掃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機槍仍在殘忍的掃射著，打的他屍體一陣抖動。

    「抓住他們！」一個雄壯的大漢叫道，抬起手中的微型火炮。一聲巨響之後，他面前的房屋在煙塵中倒塌。

    「隊長，我們現了魔化人的祭壇！」

    「那群混蛋！我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那祭壇是用來收集靈魂的。上面一定有我們人類的怨靈！把祭壇毀掉，按規矩做！」

    「是！」

    幾個傭兵答應道，很快將祭壇爆破，又將一些精密儀器放置在原本祭壇的位置上。只一會功夫，儀器就亮起淡淡的藍光。卡森知道那是靈能的光芒，他們在收集祭壇毀掉後散逸的靈能。

    這群該死的強盜！

    卡森憤怒的臉都扭曲了。那些靈能是村落積攢了好久的。現下卻全被這些傭兵搶走。他們和強盜又有什麼兩樣？還口口聲聲魔化人都是邪惡的，他們自己難道就是正義？

    卡森搞不明白人類為什麼要攻擊他們，他們這個村落是魔化人中很小的一份子，屬於古老的『農耕』系。他們並不喜歡去捕獵人類，而使用一種獨特的儀式來收集靈能。村落的每一代新生兒中都會有一批人被挑選出來，專門提供『火種』。他們不需要生產，不需要工作，享受村落提供的一切福利，一生只為了奉獻而活。當他們死後，靈能就會回到祭壇之上，從而成為奉給惡魔的祭品。

    這就是魔化人的私奉祭禮，雖然沒有掠奪人類那樣來的容易。產出的靈能卻更純粹。

    可是這一切都因為人類的到來而毀滅了，他們強闖進自己的家園，搶走女人，殺死男人。然後將整個村莊焚燒一空。他們將自己村落好不容易積攢下的靈能掠奪一空。美其名曰『復仇』？

    卡森咬牙切齒的看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魔化人和人類的衝突已上萬年。他們已經習慣了相互碾壓。就算卡森這樣的『農耕』部族遇到人類也是一樣。卡森只能默默看著，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而事實卻是……

    報應比他詛咒來的還快。

    轟！

    一輛裝甲車轟然爆炸，火光映紅了周圍傭兵的臉。

    「怎麼回事？警戒的哨兵呢？」

    「敵襲！有敵人在攻擊我們！」

    「啊！」

    「好多，好多的敵人！不。是惡魔！！」

    村落各處都傳來傭兵的慘叫聲，只見他們慌亂的集合著，又被不知哪裡來的攻擊擊倒。一輛輛裝甲車被摧毀，村落周圍的黑暗彷彿變成了一張大口，吞噬著不知所謂的生靈。剛剛還凶殘無比的入侵者變成了獵物。被不斷的撕碎，吞噬。

    一個個傭兵倒下了，一輛輛裝甲車爆炸了。很快，激烈的槍聲變得稀疏，村落又寧靜下來。

    火焰噼啪作響，卡森感覺心底泛起無盡的恐懼。他不知道災難來自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恐懼什麼，只是深深的恐懼，害怕。就彷彿心底有一隻怯魔在瑟瑟抖，將所有恐懼傳染給自己。

    村莊安靜了……沒有了槍聲，也沒有慘叫。卻似乎比剛才更恐怖。卡森顫抖著，猶豫要不要出去。

    外面的入侵者，似乎都死光了吧？

    是誰殺死了他們？

    為什麼，沒有動靜？

    卡森胡亂的想著，漸漸難以按捺心頭的好奇，雖然他很害怕。但害怕並不能解決問題。作為這個村落最後的『火種』，卡森覺得勇敢比安全更重要。

    他想知道，外面到底生了什麼。

    堵住洞口的石塊被推開了，卡森躡手躡腳的爬了出來。他小心的躲藏在角落裡。讓自己的身體儘量被陰影覆蓋。探出頭去查看村莊的情況。

    到處都是火光，廢墟，殘骸。人類傭兵的裝甲車在燃燒，遍地的鮮血與殘肢。

    沒有活人，所有入侵者都死了。卡森現整個村莊只剩下他一個人，空曠的令人瘋。

    他等待了許久都沒有變化。於是鼓足勇氣走了出去。來到村莊的祭壇邊。這裡的傭兵已經不見了，只有他們的儀器還在工作，一閃一閃的散著藍光。一塊晶瑩的晶體正在儀器中成長，裡面生長出好似樹根般的藍色線條。

    很美……

    卡森知道這就是靈能結晶，這些藍色的根系就是自己村落以往奉獻的靈能，等自己死掉以後，也會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多麼純粹的靈能啊……

    感覺到心頭的那種震撼，卡森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觸摸那塊晶體。

    可就在這時他感覺眼前一暗，一個巨大的影子籠罩了他。

    是……是什麼？

    卡森的心臟一下抽緊了，感覺全身都要被恐懼所吸攝。他不敢回頭，更不敢動彈一下，就那樣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好似木雕泥塑一般。

    很快，一隻巨大的手臂就從自己的耳邊伸過，拿走了面前的靈能結晶。

    隨後他就聽見身後傳來的低喘聲。一陣溫熱的風吹在他的脖子上，讓卡森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身後有人，不，是惡魔！還是一個巨大，強悍無比的惡魔！！他正在看著自己，審視自己！他要殺死我了，要把我碾碎，和那些被殺死的傭兵一樣！！跑啊，快跑啊……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跑？

    卡森心頭在大叫著，卻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身體。整個人都被恐懼所震懾，彷彿掉進了深淵一般。

    在無法形容的恐懼與絕望中，他突然聽見了一個柔弱的聲音。

    「你……就是村莊的倖存者嗎？」

    什麼！？怎麼會是女孩子的聲音？

    卡森一驚，全力扭轉頭去，立時看到了記憶終生的景象。

    只見燃燒的村落中，一個魁梧的巨魔領主正站在自己身後，彷彿一座山峰。在他的肩膀上坐著一個穿著連帽大氅的小女孩，**的纖足在微微搖擺，小小的腳趾晶瑩如玉。

    卡森誓，那是他見過的，最美麗，最完美，最晶瑩的足尖。就如同……就如同那魔神的造物……完美無瑕。

    於是他跪了下去……向心頭的信仰。

    黑影搖動，魁梧的巨魔領主身後湧出大量的黑影，無邊無際，彷彿潮水……(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節 成長

第一百三十一節 窺視
    慧流域最近出現了一個傳說，一個美麗纖弱的女孩成為惡魔的寵兒。在她所在之處，惡魔大軍隨行，散播殺戮與死亡。但與眾不同的是，這個女孩並沒有清晰的陣營，她既不為人類而戰，也不為魔化人或者惡魔而戰。沒有人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的根據地。只知道當夜幕降臨，黑暗籠罩之時，這個女孩就會踏月而來，取走她想要的任何東西。

    生命，設備，資源……各種文獻與資料庫。

    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永不停步。

    而在這一過程中一些魔化人和偏邪惡的人類也為其所征服，對她崇拜。漸漸的一些小團體出現了，他們崇信這個女孩，並刻繪其形象，早晚跪拜。漸漸的一股無形的思想之力集合起來，彙集到這個女孩的身上。

    沒有人知道會生什麼，莉亞也不清楚。

    晴朗的天空下，她躲在一個山洞中無聊的看著外面，最近她有些討厭強光了，包括陽光在內，都會讓莉亞感覺有一些不舒服。雖然這無礙她的力量，卻讓她越的悲哀。

    自己，越來越不像人類了啊……陳岩哥哥，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山洞的陰影下，莉亞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黑色的符文又變得深了一些，體內的力量也越的澎湃。那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神秘，以至於莉亞甚至有一種幻覺，就是只要自己解放它們，就連這個世界都會被打破。

    不，事實上，這個世界已經是『破碎』的了……

    莉亞抬起頭，看了一眼不斷重組又不斷粉碎的周圍景象，深深的嘆了口氣。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她身後走來，輕輕的將手放在她的肩頭。

    「小姐，你不要嘆氣了，你的嘆息讓我傷心。」

    「米索。你也會傷心嗎？」莉亞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問道。米索就是她的巨魔領主，在她最絕望，最恐懼的時候回應她呼喚的『人』。也許對於米索來說這只是一次交易。但對於莉亞，卻是拯救。

    米索給與了她第一份力量，讓她摧毀了莫薩克。但同時也毀掉了自己。

    胸口傳來陣陣的微痛，莉亞知道每天的磨難期又來了。喚魔師的就職沒有減緩她的心臟問題，反而讓她雪上加霜。在支付了給惡魔的『工資』之後。她的身體卻每況愈下。別看她現在縱橫夜下，誰又知道她隨時都會死掉呢？

    也許，自己會在某一天，某個夜晚，安靜的倒在一條無人知道的小路邊吧？

    莉亞默默的想著，感覺身體更冷了。她將大氅裹緊了些，然後伸出左手。

    身後的巨魔米索虔誠的跪下來，用雙手托起這條纖細的手臂，對於巨魔的體積來說，莉亞的手臂連牙籤都算不上。但他卻仍然那麼的小心翼翼，彷彿捧著生命中的瑰寶。

    鋒銳的尖牙輕輕在莉亞手臂上接觸了一下就離開了，然後米索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吸du般閉上了眼睛。

    一股純潔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湧入他的身體，讓他強壯，讓他迷醉。

    在他身後有許多黑影在蠢蠢欲動，米索很快清醒過來，沖後面低喝了一聲。於是騷動平息下去了，米索這才又吸了口莉亞的氣息。吐入了一塊晶體之中。這塊不足米粒大的晶體就成為其餘巨魔的爭搶之物。

    「您的氣息，是我們永遠的追求。」

    「我以為你會覬覦我的靈魂。」

    「不，那太沉重了，沉重的我們都無法接受。現在的我們還太弱小。無法承擔您靈魂帶來的進化衝動。只要這一點點生命力就好。等我們更強大了再接受您的餽贈。」米索小心翼翼的說道，偷偷的看著莉亞的臉色。「只希望到那個時候，您的身邊仍然有我們的位置。」

    「那個時候……」莉亞苦笑了下。她等得到那個時候嗎？現在的她都已經柔弱不堪了，如何能期望遙遠？對於莉亞來說，現在需要的不是什麼力量，也不是什麼進化。而是一個臂膀。

    就好像之前的三年中。每當自己病時都會伸來的臂膀。

    「好想……回家呢……」

    莉亞靠在洞壁上睡去了。米索用兩根手指夾來一塊毛氈為她蓋上。然後抬頭望瞭望外面的天空。 「陽光好強烈，這就是您不舒服的原因吧？深界的寵愛者，您的靈魂已經於深界相連了。那麼純粹而崇高。偉大而無盡。」

    「這樣的您又何必為這些小事困擾？等到您完全回歸深界，那裡才是您的世界，您的舞台。這裡只不過是過度而已。」

    說著他小心的將莉亞抱起，返回洞內。

    搖晃中，莉亞的睡意更深了……

    她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一個滿是液體的世界中，身處於狹窄的管壁流動。那管壁給她的感覺就彷彿血管，而她就是血管中的細胞。無色無味的液體中莉亞感覺不到呼吸，也感覺不到難過，現實中的心臟病在這裡離她遠去了，她只有無盡的輕鬆。

    她在通道中遨遊，順著流動的方向漫無目的的流浪……

    終於她來到了一個小小的『節點』中，周圍密密麻麻的鏈接著許多的『血管』，而她卻不知道去該去哪裡。

    這時她似乎聽見了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於是她前往那個方向。

    前方漸漸變暗了，周圍的環境也變得空曠，虛無。漸漸的莉亞現自己彷彿漫步在虛空之中，周圍沒有任何依託。

    她聽見了，也看到了那聲音的源頭。

    一個黑暗中的光點……好像……是一扇窗戶。

    她走過去，趴在窗戶向外看，看到了一副做夢也想不到的景象。

    滿天的星光，林立的高樓，遙遠的橋上有大型的鋼鐵車輛穿梭。幾個年輕人正蹲在橋洞的角落裡，用簡陋的石塊堆砌了一個祭壇。他們似乎在祈禱著什麼，鄭重的為祭壇擺上了祭禮。

    一個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女孩，眼中滿是恐懼的目光。

    「偉大的撒旦啊……請賜予我們力量，讓我們征服這個骯髒的世界。讓一切女人都臣服在我們腳下！」

    「這就是我們奉於您的祭品！」(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一節 窺視

第一百三十二節 惡魔的誘惑
    這是什麼地方？

    莉亞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世界，發現與慧流域截然不同。？這裡沒有致命的酸雨，令人絕望的烏雲與黑暗。卻有著比慧流域更明亮的星空。那天空中飛過的鐵鳥，橋樑上奔馳的鐵車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更別說那一棟棟高聳的如同岩石叢林般的建築。

    沒有惡魔，甚至沒有魔能的氣息，莉亞只一眼就發覺這個世界是那麼的美麗，和平安寧的令人心醉。

    除了眼前的景象。

    黑暗的橋洞下，幾個男子還在大聲的禱告著，詠誦著他們自創的禱告詞。莉亞不理解他們的語言，卻奇怪的可以領悟他們的意思。那個女孩就是他們奉上的祭品，他們渴求力量，渴求權力，甚至渴求一切可以讓他們變『大』的東西，邪惡的念頭不斷滋生，骯髒的令莉亞作嘔。

    如果在慧流域，這些禱告可能只是一種發洩或者心靈上的寄託，但在這裡莉亞卻清晰的看到這些男人身上漸漸延伸出黑色的線條，滲入到自己周圍的虛空。這些線條就是他們的思想，他們的信仰與堅持，野心與貪慾。

    思想是一種力量，當思想遇上深界，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養分。

    女孩掙扎的更劇烈了，眼中滿是絕望。她看到那幾個男人眼中的凶光，以及旁邊雪亮的尖刀。

    作為祭品通常要被殺掉的。不然怎麼能體現出對惡魔的崇拜？

    一個山羊頭就放在女孩之前，那是代表惡魔的圖騰。

    莉亞感覺有點意思了，惡魔學中確實提到過惡魔的信標，卻不記得慧流域有什麼惡魔是用羊頭做標記的。難道是更高的上層界域？

    正思索間。莉亞突然感覺一陣森寒，彷彿有一個強大的意識超越了時間，超越了空間，直接出現在自己身邊。她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你也在尋找祭品嗎？」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了莉亞一跳。

    「啊？」她又左右看了一眼，還是沒發現什麼。「我，我不是，我只是路過……」

    「一個新生的受禮者？」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在觀察莉亞，過了一會又說道。「不，不是。我沒有感受到你的基石。你不是惡魔？」

    「我不是。」莉亞矢口否認。那個聲音卻笑了起來。

    「桀桀，桀桀桀桀，有意思。一個不是惡魔的個體，卻能通過深界聯繫上異界的收割祭，真是令人驚訝啊……而且讓我看看。你還具有如此純粹的靈能，簡直如黑暗中的信標一樣耀眼。真是讓我垂涎欲滴。讓我們做個交易吧，你願意和我簽訂契約碼？」

    「我拒絕。」莉亞毫不猶豫的說道。她漸漸明白這個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強大惡魔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等級。這樣的存在還是少招惹一點的好，雖然可能會提供自己強大的力量，卻也會讓自己永遠沉淪。

    哪怕身為喚魔師，也不願自己的靈魂被惡魔俘獲的。所以大多數喚魔師只會交易一部分靈能，而保留一點靈魂的核心種子。保證自己不會在死去被惡魔吸攝。莉亞雖然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喚魔師。但這點基本常識卻已被艾米麗女士教導。

    「桀桀，被拒絕了……不過沒關係。這只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以後會有機會的。」聲音的主人笑了起來。卻沒有生氣的意思。「我會讓你知道，和我簽訂契約其實是一件很愜意的事。你我各取所需，誰也不會後悔。」

    「現在，請讓開，脆弱而神奇的個體，讓我來完成這場收割盛宴吧。」

    聲音說道。隨後莉亞就感覺自己周圍出現了一層薄膜，將自己與下面的世界分開。雖然仍可以看到聽到。卻在不能將精神觸覺延伸過去。

    「不要在意，初生的受禮者。這是一種保護措施，防止你干擾我的收割。你會習慣的，等以後你進行收割的時候也要如此。」

    沙啞的聲音向莉亞介紹道，緊跟著虛空就一陣扭曲，一個黑色的球體出現在橋洞中。所有從禱告男子身上散發出的黑線都被這些球體吸收。不再投向深界。

    「思想是一切存在的根源，所以對惡魔來說比靈能更重要。不過一般惡魔是無法進化到這一層，就算他們理解也無法吸收。幸好這次收割的惡魔是我，倒不能浪費給深界。」沙啞的聲音繼續向莉亞講解，然後從黑球中散播出一股淡淡的氣息，這些氣息一降下就被那些禱告男子吸收了，也飄向了被當作祭品的少女。

    少女正在掙扎，被幾個男子按在了地上。一個男子拿起尖刀就插入了她的胸膛。

    鮮血從她飽滿的雙峰間流淌，很快她就停止了呼吸。

    從莉亞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淡藍色的能量從她的屍體上飄出。

    「真可惜，我無法獲得這些。」沙啞聲音說道。「只有自願的靈能才被法則所承認。所以她雖然被當作祭品，卻只是無辜的受害者罷了。」

    「那你要收割什麼？」莉亞好奇的問了一句。她無法理解聲音主人的行為，如果不能獲得好處，他為什麼要參與？

    「桀桀桀桀，初生的受禮者，我要收割的，實際上是那幾個人啊……」

    沙啞聲音笑道，目標卻指向了那幾個禱告的男子。「看到了嗎？多麼墮落的意識，骯髒的貪慾，愚蠢的思維。他們就好像不設防的果園，對我們敞開大門。只要我給予他們一點點誘導，他們就會沉淪下去，心甘情願的奉上一切。」

    「收割季節，永不會失望。」

    隨著沙啞聲音的指導，莉亞看到那幾個禱告男子站了起來，狂喜的舉著雙手。一個男人叫道。

    「感覺到了嗎？力量！強大的力量！它在我的體內湧動，彷彿洪水！」

    「我們可以幹掉那些瓦特爾幫派的混蛋，搶回我們得到地盤！」

    「天啊，撒旦在上，我感覺自己彷彿無所不能。讓我們立即出發吧！殺死那些廢物，奪回我們的女人和貨。整條街道都是屬於我們的！」

    歡呼與嚎叫聲中，幾個男人撕破上衣，露出滿是紋身的肌肉。他們興奮的衝向黑暗。彷彿看到了獵物一般。

    只是……

    從惡魔之處獲取力量的人啊……你們永遠不會明白，惡魔是不會賜予任何東西的，他只會如同小偷一般，從你們的未來拿走一部分，交給現在的你。

    而你，卻欣喜若狂。(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二節 惡魔的誘惑

第一百三十三節 野心的萌芽
    眼前的景象讓莉亞大開眼界，但轉瞬她腦際微痛，什麼也不知道了。

    深界是一個非物質的廣闊世界，在這裡遨遊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而莉亞眼下顯然還不夠格。

    慧流域的山洞中，莉亞靠著石座昏睡著，腳下是半蹲的巨魔領主。前方的黑暗中，幾個人類和魔化人在努力的工作著，整理劫掠來的資源，歸納分類。更多的巨魔在周圍蠢蠢欲動，望向洞外的目光充滿了貪婪與野心。

    這是個新生的勢力，他們對慧流域的影響才剛剛開始。

    不知不覺中天開始黑了，洞口處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巨魔領主警惕的睜開了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方向。周圍的僕從都被巨魔驅趕向山洞深處。巨魔領主張了張嘴，露出鋒利的犬牙。

    「米索，你要頂撞我嗎？」

    黑暗中響起一個曼妙的女聲，巨魔領主眼中的凶光漸漸褪去，站了起來。

    「莉莉姆大人。」

    進入的身影顯出真身，可不正是陳岩在惡魔車隊解救的那個『魅魔』女孩？只是她今天再沒有只穿那身火爆的緊身衣，而是加了一件豔紅的圍巾，圍巾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上飄蕩，更顯出幾分誘惑，幾分罪惡。

    在巨魔領主的目光中她走入山洞，看了一眼石座上的莉亞。

    「我的小姑娘，已經睡著了？」

    「是太累了。」巨魔領主米索回答。腳下不著痕跡的橫移了一點，擋在莉莉姆與莉亞之間。「為了完成您下達的任務，小姐已經不眠不休的戰鬥了許久。該睡一會了。」

    「不是我的任務，我親愛的米索。」莉莉姆微微一笑，目光轉向魁梧的巨魔領主。語氣輕柔的說道。「而是她的使命。」

    「作為深界的寵愛者，她太脆弱了。我需要讓她堅強起來，才能在未來走的更遠，更有力。」

    「可那不該由你來主導。」米索皺了皺眉頭，聲音高了一些。「小姐想怎樣是小姐的自由，而不是你的理由。深界重新開放慧流域的權限就在這段時間了。我知道你們夜魔也有許多野心，但我不希望你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她還很弱小，她需要時間，需要呵護。」

    「呵護？」莉莉姆一愣。隨後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笑了起來。笑的花枝爛墜，如神經質一般。

    「我難道聽錯了嗎？呵護？你居然說一個深界的寵愛者，天生的靈魂行者需要呵護？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小聲點！」巨魔領主打斷了莉莉姆的笑聲。不悅的說道。「不許打擾小姐休息。我們去那邊說話。」

    「好吧……」莉莉姆聳了聳肩膀，隨意的跟著巨魔領主來到山洞的另一處。這才對巨魔領主說道。「聽著米索，我知道你對莉亞的忠心，雖然這個詞對於惡魔很荒謬，但我仍然要提醒你，深界的寵愛者是不需要任何憐憫的。她們是深界在各界域的觸角，是誰也無法阻擋的存在。」

    「你的呵護只是一種負擔，如果你堅持的話。」

    「哼，你想說什麼？」巨魔領主呲了呲牙。活動了一下肩膀。「莉莉姆，勸說我離開小姐？」

    「哦。不，當然不。」莉莉姆楞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你可是個不錯的打手，雖然腦袋笨了一點，身體蠢了一點，力量弱了一點，整個廢物了一點。但在莉亞這個時候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也許只有她簽訂了更多更強的惡魔之後，你才會失去價值。」

    「我要和你說的是，米索，莉亞不需要呵護。但她需要引導。」

    「深界的力量剛剛在她身上覺醒，她還不熟悉如何利用。雖然早晚都會明白，但會耽誤她大量的時間。不要忘記了深界可不止她一個寵愛者，在這個界域。不，或者其餘界域，有更多的深界寵愛者在等待競爭。你必須幫助她快成長起來，而只靠蠻力是不行的。」

    「那你的意思是？」巨魔領主皺了皺眉。這種動腦的事並非他擅長。就算他已是弱惡魔上位也是一樣。

    相反，這些恰恰是莉莉姆的長處。她微笑著說道。

    「給她根基。」

    「給她揮的舞台。」

    「你以為我這段時間叫你們四處擄掠是為了自己嗎？米索，你錯了。我只是讓莉亞學會習慣，習慣這種快有效的成長方式。她本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只是因為過於習慣依賴才會養成柔弱的性格。我們必須幫助她剔除這些毫無價值的因子，讓她習慣血腥與殘酷。」

    「你要明白，深界的寵愛者並非血脈遺傳，而是一種自然的現象。既然深界選擇了她，那麼自然有選擇的理由。所以並非是我在干擾什麼，而是你。」

    說到這裡莉莉姆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語氣變得森寒。「身為夜魔，我當然有我的野心。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對莉亞做出什麼不好的事。這個小女孩不僅是深界的選擇，也是我選擇的寵兒。我會教導她如何成長，也會把她培養成深界的公主！」

    「而你……就是我第一個工具。」

    黑暗中湧動眾多黑影，許多巨魔都靠近過來，對莉莉姆露出不懷好意的目光。他們還不明白莉莉姆的危險，只是感覺莉莉姆好欺負而已。可米索卻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的力量，於是揮手趕走屬下。

    「你確定，會讓小姐成為公主？」

    「我保證。」莉莉姆嚴肅的說道。「她必須是公主。」

    「只有這樣，才能承載我們更多的希望。」

    「我不喜歡把命運寄託在某個人的身上。」巨魔領主的臉色陰沉不定，又轉頭看了一眼後方的黑暗。那裡莉亞正在沉睡，一無所知。 「但如果這個人是小姐，那麼……」

    巨魔領主低下頭。「幫幫我們。」

    「不是你們，而是她。」莉莉姆微微一笑，拍了拍巨魔領主的手臂。「你的未來注定是灰暗的，如果你跟不上她成長的度，將來也肯定是被捨棄。如果這讓你感覺不快，我建議你最好換個契約者。」

    「不，我不會更換的。」巨魔領主堅定的拒絕，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

    「我會跟上小姐的腳步，絕不落後。」

    「做深界公主的侍從！」(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三節 野心的萌芽

第一百三十四節 抵達黑岩
    與此同時，慧流域的另一邊。

    陳岩車隊已接近了目的地。一個名叫黑岩的小村落。

    因為進入了惡魔領地，周圍的土壤漸漸變得黑色，出現了許多噴射火焰的小洞，一般的植被也改變了，多了一些怪異卻有價值的植物和生物，而在一些危險區域，更有珍稀的魔化礦石暴露出地表。讓這片黑色的大地充滿了危險與機遇。

    事實上很多人有個誤區，認為惡魔都是野蠻且邪惡的，彷彿沒有智慧的野獸一樣簡單粗暴。其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大多數惡魔的智慧比人類更高，並且擁有完整的知識體系和社會結構。他們創造的文明比人類更高等也更龐大，所以才會稱雄於這個世界。只是為了『圈養』人類，惡魔特別規劃了各自的活動區域，才使得人類邊緣的低等魔質生物增多，從而給人一種惡魔『愚蠢』的假象。

    在這一點上，陳岩很快有了清晰認識。

    他們路過了一個惡魔哨所。

    那是一個比人類城市還要龐大的聚集地，有著堅固的圍牆和強大的防禦系統。高聳的警戒位上，陳岩沒有見過的巨大武器在緩緩旋轉，下方是整齊且乾淨的街道。這裡沒有陳岩熟悉的人類風格建築，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些密集的彷彿黑色蔓藤編制的龐然大物，一些透明管道從這些建築中伸出，彷彿觸手般鏈接各處……

    通道中，是迅速流動的魔能。

    陳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哨所的力量有多強大，可以說比一座人類城市的防禦還要強。尤其是那些流動的魔能，更給陳岩一種『高大上』的感覺。要知道魔能的效能極高，一般的設備根本用不上這麼多能量，足可見這個哨所的裝置是何等驚人。

    不過陳岩也不會進入這個哨所，作為榮耀之地的外來者，他聰明的選擇了繞路。

    一天之後，他們就看到了黑岩村，一個坐落在惡魔哨所百公里外的小村莊。因為是建築在黑色的岩石上而得名。這裡的岩石碾成粉末後具有一定的健體功效。從而吸引了這群人的聚集。

    黑岩村是典型的惡魔領地村莊，不與人類文明交互生息，採用的也是惡魔風格的建築風格。

    陳岩靠近這裡的時候就被發現了，幾個騎著構裝戰馬的男子迎了上來。

    構裝戰馬在人類勢力屬於獵魔人的座駕。但其實技術也來源於惡魔。所以在惡魔領地倒相對多一些。

    「停下！」一個魁梧的騎士叫道，擋在了陳岩的車隊前。

    「你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嘿，夥計。不要緊張，我們只是一群旅者，想在這裡居住一點時間。弄點好貨。」申特從車窗鑽出頭，對那個騎士笑道。

    旅者是慧流域最常見的旅客了，什麼地方都能看到，如蟑螂般生命頑強。

    那個騎士也不奇怪，只是仔細打量了一會之後說道。「你們不像旅者，他們還坐不起這樣的戰車。」

    「這個啊……」申特嘿嘿笑了起來。「你要知道，旅者也不全是窮鬼，所以為了安全的來到這裡，我們總要學會變通。租用，嘿嘿。只是租用。用完要還的……」

    說話間其餘幾個騎士已經來到了車隊邊，圍繞車隊轉了幾圈。申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的視線在裝甲車上的彈痕上留存了一會，這才轉身離開。

    「看來你們的旅程並不順利。你們做了個明智的選擇。」魁梧騎士說道，然後讓開通路。「過去吧，黑岩村歡迎一切能帶來利益的客人，也拒絕一切不懷好意的壞蛋。希望你會懂得規矩。」

    「你們不上車檢查嗎？」申特有些發愣，這不像惡魔區域村莊的作風。他們都是一群戒備心嚴重的傢伙，怎麼會允許陌生人隨意進入？

    「該來的總要來，不該來的也不會來。」魁梧騎士饒有深意的望了申特一眼，轉身帶著屬下離去了。

    「我說錯什麼了？」申特摸了摸後腦。奇怪的說道。

    「也許不是你，而是他們……」薇麗眯著眼睛望向前方。「黑岩村，我們進去吧。」

    當下車隊就重新啟動，進入了這個看似不大。卻五臟俱全的『小』村莊。

    這裡的建築風格明顯與人類社會不同，除了依舊使用磚石結構以外，屋頂什麼的都如惡魔哨所的建築差不多。牆壁外也用黑色顏料勾勒出蔓藤的圖案。村莊不大，只有兩條街道，人流卻是不少。來往的行人中也各具特色，還包括一些常見的惡魔。

    「小心點。惡魔區域的村莊都是人魔混居，並非以人類為主體。」薇麗在車內提醒道。「我們最好先打聽下他們的禁忌。」

    「不要招惹沒必要的麻煩就行了。」陳岩頭也不抬的說道。「先找個地方安頓，然後補給，收集情報。」

    「是。」申特和修答應道。

    因為有些許特產的關係，黑岩村也是一個客流量較大的村莊。車隊很容易找到了一間旅館，可以容納三輛裝甲車的進駐。旅館有完善的魔能補給設施和食宿，但武器彈藥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人類的武器在這裡只有普通的魔動步槍，彈藥也是最普及的常規彈藥。而可以對惡魔造成巨大傷害的毒素彈頭和（細胞，基因）特種彈就不供應了。相信惡魔也不會允許它們大規模流通。

    一行人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就住了下來，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一個多月的旅程太過勞累了，還不算中間遇上的頻繁戰鬥，他們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陳岩讓申特和修都去休息，自己擔任了值班的任務。

    身處惡魔區域，就算是休整也不能放鬆。

    夜幕深深，愛麗絲抱著陳岩的腦袋呼呼大睡著，陳岩卻毫無睡意。他坐在靠椅中打開書本，又開始了惡魔學的鑽研。

    窗外，村莊也行人漸少，漸漸安靜。

    這是個寧靜的夜晚，不是麼？

    正享受著短暫的安寧，突然，窗外響起了巨響。大片的火光映紅了天空。(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五節 老闆娘
    生什麼事了？

    陳岩一楞，放下書本就閃到了窗前。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村落的東北方向升起巨大的火柱，好似衝天的炎龍一般。村莊裡立即沸騰起來，不斷看到有人從旅館和家中跑出，向那個方向衝去。

    陳岩想了想就開始穿衣，然後貌似悠閒的走出房間。

    「生什麼事了？」陳岩走到旅館前廳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人跑出去，於是坐到旅館老闆娘身邊問道。

    老闆娘看了他一眼，無聊的撇了撇嘴。「還不是魔繭爆了？這些人總以為能弄到好處，每次都好像夜狼追在屁股後面似的，卻不知道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好處給你？幾天下來好處沒見到，屍體倒是有幾車。」

    「魔繭爆了？」陳岩沒在意老闆娘的嘮叨，一下抓住了關鍵。「怎麼會？」

    魔繭是惡魔領地最常見的 『器官』，負責將地下的散亂能量收集和轉化成魔能的『生物組織』。它在地表上只有一個豎立的卵形外殼，但在地下卻有著密集且廣大的網絡。可以說魔繭就是惡魔領地的支撐點，沒有了魔繭，惡魔領地也就無法形成。

    可理論上魔繭是不會爆炸的，它只是一個露在地表的外殼，裡面並沒有劇烈爆炸物，並且因為半生物特性會衰老死亡，乾枯腐爛，卻偏偏不會爆。

    眼下這是怎麼回事？

    「外地人，不要在意這些了。這可能是災難來臨的序幕吧。」老闆娘低著頭鼓搗著什麼，頭也不抬的說道。「已經幾個月了。魔繭，風暴，還有冰雨，整個榮耀之地都彷彿變得暴躁，我們弄不清原因，卻知道不要參與。」

    「人如果想活下去，最好少一點好奇心。」

    「異燥環境。」陳岩低聲重複了一邊。這和惡魔學裡的某些描述很是類似，都是魔能紊亂造成的結果。而這種情況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生的。只能說明在他們的腳下，大地的最深處一定生了什麼。

    再聯繫老闆娘的話，他不禁眼前一亮。「你是說，這情況生幾個月了？」

    「是啊。具體時間記不清了。就是幾個月前，人類的幾個大家族闖入榮耀之地才開始的，據說那次生了幾次大戰，連幾個大惡魔都出動了。結果那些人沒一個回去，惡魔們也因此遷怒了幾個村莊。把幫助那些人的傢伙都殺死了。」

    「屠村？」陳岩立即想起自己來時看到的景象，不禁問道。「你是說美洛卡哨站？」

    「美洛卡……嘿嘿……你是從那裡來的吧？」聽到陳岩的問題老闆娘停下手中的活計，抬起頭陰陰的看了陳岩一眼，這才晃晃悠悠的走到一邊，將手中的東西都放到了櫃檯下面。接著對後面叫道。

    「豆丁，給我弄桶黑棗酒來。」

    「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很快一個矮小的侏儒就抱著比他身體還要大的酒桶走了過來。放在陳岩身邊出咚的一聲。

    陳岩感覺酒桶的重量，不僅看了那侏儒一眼。

    「不用看了，他是變異的異人族。劣魔與人類的後代。」老闆娘嘟囔著說道，然後摸出一個破舊的酒杯放到陳岩面前。自己也拿了一個。

    「請你喝一杯酒。」

    「為什麼？」陳岩奇怪。

    「因為我喜歡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傢伙，可惜很快就看不到了。」老闆娘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的黑牙。「你既然從美洛卡來，那一定是那幾個大家族派出來的吧？繼續調查三十七個尖頂的事？」

    「你……」陳岩愣住了，沒想到老闆娘居然會突然說出這個。三十七個尖頂難道不是獵魔人的知識嗎？什麼時候連普通人都可以如數家珍了？

    「嘿嘿。」看到陳岩驚訝的表情老闆娘笑了，她費勁的給陳岩倒了杯酒，這才說道。「也就你們人類才把這些當做秘密，對於我們，生活在榮耀之地的賤民來說，這早就是大家熟悉的東西了。不要忘記我們才是距離界柱最近的人。三十七個尖頂對於你們可能是傳說，對於我們卻是親眼見到的事實。」

    「你見到三十七個尖頂了？」陳岩抓住問題關鍵。

    「怎麼可能。」老闆娘擺了擺手。「只是不知道多少代的祖輩們看到過而已。至於最近……倒是聽說過一次。」

    「幾個月前？」陳岩問道。

    「幾個月前。」老闆娘點點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喝點吧，小子，這是我們特產的黑棗酒。裡面有輕微的魔能成分。對獵魔人很有好處。」

    「我不是……」

    「不用掩飾了。」老闆娘笑眯眯的說道。「從你一進旅館，我就能聞到你身上濃郁的獵魔人味道。不要問我是怎麼聞到的，我就是能聞到。而且我還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美洛卡生了什麼事。以及前段時間榮耀之地生了什麼……」

    這時前廳已經沒什麼人了，陳岩和老闆娘都坐在角落裡，倒也不怕有人偷聽。陳岩若有所思的望了老闆娘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聽起來。我似乎很容易就能達成目標了？」

    「小子，這是一位老人的善意。」老闆娘笑眯眯的說道。「當然……需要一點點代價。」

    聽起來很合理，陳岩心中暗暗點頭，旅館和酒吧都是消息靈通之地，老闆自然也會做一些情報生意。不過他對這個老闆娘卻感覺有一點不舒服，似乎在對方那笑眯眯的老臉下面還隱藏著其它什麼東西。

    想了想，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卡片，緩緩推到了老闆娘面前。

    「五千金徳勒，也許能讓你度過愉快的一天？」

    「相信我，這只會讓我睡覺前多喝半杯。」老闆娘臉上的笑容變淡了，將那張卡片又推了回來。

    陳岩微微一笑，又拿出幾張卡片彈在桌上。「那麼兩萬金徳勒？這筆錢在榮耀之地也不算少了，相信你的旅館可以翻修一下。」

    「五個提卡。」老闆娘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手中卻飛快的將那些卡片抓住。「還有這些錢，算你的酒資。」

    「嗯？」陳岩的眉頭皺了起來……

    隱約間，他看到周圍的陰影中陣陣搖曳，一群黑壓壓的侏儒不知何時圍了過來。黑暗中他們的雙眼閃爍著綠光，就彷彿一群餓極了的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