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電影大師 作者:機器人瓦力(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9-3 14:04: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5 42459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5 09:57
第553章 就是這種感覺

    茉迪這晚睡得不怎麼踏實,朦朧中想了很多。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幸運兒,來洛杉磯闖蕩不過是11個月,人生卻早已駛向了另一個方向。她想起自己被騙,想起得到斯黛拉的好心幫助,奇蹟般的見到葉惟,一起出席金球獎……

    她把這11個月的人生過了一遍,直至這一天,自己參演的第一部電影要映了!

    不再只是個幸運兒,還是以一個電影演員的身份,與大家一起踏上榮譽的紅地毯,太奇妙了。這是個新起點,似乎可以往前做些新美夢,找回媽媽、把哥哥從鄉下接出來當她的助理、出演第二部電影。

    茉迪喜歡葉惟,但對他並沒有非分之想,在tlb劇組她是見識到了,那是不可能的。對於她,葉惟的意思有好朋友、恩人、偶像、導師,她總是希望自己能在他那裡做到更好,在他的女朋友面前也是這樣,不管那是誰。

    這天早上,茉迪準備好後就在公寓等待,時近9點收到葉惟的短信通知,車子到了。

    她來到公寓外面街道,是一輛豪華的黑色保姆車,她上車後就出了。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一名中年女助理,如果是斯黛拉一定會說上很多話,但她認識過後只是靜靜的坐著,明知道這很不好,卻真的不懂交際。

    茉迪留意到車外的街景到了什麼富人住宅區,她看不出這是哪裡,車子最後停在一棟雙層大屋的前院。在她下車的同時,有個棕外套藍牛仔褲的少女從屋門那邊迎來,她一看清楚是誰,頓時怔著了。

    少女走到跟前,臉露親和的微笑,大方的伸出右手,「歡迎,你好,茉迪!認識一下,我是莉莉-柯林斯。」

    「你、你好……」茉迪的話聲有點哆嗦,動作笨拙的伸手和她握手。忽然間,心頭湧起那個騙子善勸般的話:「你要穿得像莉莉-柯林斯,像妮娜-杜波夫,像她們這樣才行。」

    「叫我莉莉。」莉莉-柯林斯笑說,向女助理和司機打過招呼,就帶著她走進屋子,健談的問道:「你喜歡哪位設計師的風格?我特別喜歡斯特拉-麥卡特尼、馬修-威廉姆森、維維安-韋斯特伍德、亞歷山大-麥昆……」

    對方熱情的聲音漸低,茉迪感到尷尬在滋生,只能如實的說:「我不知道,我是說,我不懂這些。」

    「噢,沒事。」柯林斯點點頭,清笑道:「誰也不是天生就懂時尚,但誰都能時尚!我認為你很適合馬修-威廉姆森,他的設計飄逸、精緻,色綵線條豐富但非常能突顯女性的姿態,像一詩,很適合你的氣質。如果你想走獨特的路線,大膽但不浮誇,像一件藝術品,我推薦亞歷山大-麥昆,我想你戴骷髏絲巾那會很個性的。你要喝點什麼嗎,茶還是咖啡?」

    茉迪支唔著要了一杯茶。

    其實都是她尷尬,莉莉-柯林斯是熱情大方、謙和有禮,一點都不像小鎮裡那些皇后,有件漂亮新衣服就高傲地炫耀多天。莉莉態度自然,風趣博學的為她介紹時尚潮流什麼的,讓她漸漸的也變得自然。

    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多數時候只能聽著,不過還算聽得明白,她喜歡馬修-威廉姆森的風格,莉莉聽了說好,還說給她搭配今年香奈兒的復古風,這都適合她的氣質。

    走在簡雅寬敞的服裝間,看著一排排掛衣架上滿掛的各式衣服,各種風格、款式、品牌……茉迪感到眼花繚亂,沒有看見帽子、手袋、鞋子等,應該又另外有專門的房間。

    她忽然古怪的想,如果斯黛拉和薩菲走在這裡會說些什麼?真的事情就不同。

    「這條裙怎麼樣?」莉莉從一排連衣裙衣架取下一條淺色調的印花縐紗連衣裙,往身上比劃,說道:「這條裙就是馬修-威廉姆森今年早春的設計,我真喜歡它的印花,繁多、斑斕,可就是有清雅的感覺,你看這些線條,很有東方韻味。《可愛的骨頭》不是有著佛學觀嗎,穿它出席正好了。」

    茉迪望著一身華衣的莉莉,就這麼突然有了個決定,也許是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自信起來,像惟格、莉莉這些人一樣自信,我不要穿得和莉莉一樣,我要穿出自己的風格。

    她一直都記著惟格說的「奧利弗是真正的贏家,因為她贏了自己!」

    「莉莉……」茉迪鼓起勇氣說。

    「嗯?」莉莉應了聲。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想穿我自己那套職業連衣裙。」茉迪的聲音已經弱了三分,很怕對方覺得她是不識好人心。

    莉莉聞言一怔,隨之笑了起來,點點頭:「好的,那我們要在珮飾方面多花心思了!」

    ……

    上午的陽光高照,聖莫尼卡12街西段一所住宅裡,搬家進行時。`

    經過昨晚的一番考察,莉莉喜歡,葉惟自己也喜歡,所以決定讓阿甘成為他的房東,住得高興說不定就買下來。正式租房合同還沒有簽呢,他就忙著要搬過去。

    因為下午的映禮,今天他給自己放假,但他沒什麼要為映禮忙的,準時到場就行了。派拉蒙那邊邀請了一堆不知道誰去助陣,他有點不樂意,自己電影的映禮紅地毯成了秀場,烏煙瘴氣的,想到就煩。

    在這裡住了近一年,雖然一大半時間在外頭,要收拾的東西卻真不少,他叫上吉婭來幹活,列夫他們忙學業都沒空。

    他的私人物品早已收拾好了,就是工作室的物什要區別對待,至於其它的讓老媽監督搬家公司保證萬無一失。

    吉婭要先收拾工作室的獎盃陳列櫃,櫃裡放著些主要獎盃,還有個陳列室,放那些說不上名字的小獎盃、青少年選擇獎的衝浪板等等。都是艾米弄的,之前他都隨便放置,包括那個目前他最主要的得獎,lms獲得的金球獎音樂/喜劇類最佳影片。

    這個獎盃可謂命運多舛,扔在客廳的茶几上就有一段日子。葉惟拿著它轉動著瞧了瞧,笑了笑,扔進腳邊的塑料箱裡,撞到h電影節葉惟獎獎盃,砰的一聲悶響。

    吉婭愕然的張大嘴巴,「你瘋了嗎?」

    「什麼?」葉惟望向她,「就一個獎盃而已,獎項拿了又摔不走。」

    「你別收拾這裡了,你走開,我看得心痛。」吉婭拿起那金球獎獎盃檢查,「我還沒有那麼酷。」葉惟突然道:「吉婭,這個獎盃送給你了,你拿走吧。」吉婭一副「有這種好事?」的疑惑樣子,「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看到它,它惹我生氣。」葉惟聳肩,莉莉應該也不想看到它,誰都知道他和艾米相識於金球獎。

    「那我拿走了,賣銅鐵也值點錢。」吉婭瞧著手中的獎盃,當今天的勞動報酬。

    「你把它扔進太平洋填海也沒所謂。」葉惟走向書櫃收拾藏書,一本本地放進箱子。當拿到《走進叢林:一個探險家的亞馬遜指南》,他隨意地翻動起來。

    退役軍官、旅遊探險家約翰-坎寧安這本書是他讀了又讀的,但今年來除了剛搬家那會,還是第一次打開。它有很高的叢林冒險指導價值,像怎麼預防和應對一系列疾病、中毒的急救措施、野生動物的習性、植物的作用……

    他突然停在了中間一頁,上面的叢林插圖邊有圓珠筆筆談寫著的:

    「**。」葉惟忽而的笑罵,看到16歲的自己,或者說顧游。自言自語的輕聲只有自己能聽清楚:「對不起,尤尼克,我有我的女孩要照顧。妮娜也不需要我,她會很好的,越來越好,那就是她一直做的。」

    他合上這本書,把它也放進書箱裡。

    聽到一陣嘀嘀咕咕,吉婭瞥了瞥葉惟,在說我壞話?「眼裡只有獎盃,沒想到吉婭那麼庸俗」?

    嘿!她沒勁的拍拍手掌,走向他的辦公桌,就看見一份圖文並茂的分鏡劇本放在那,旁邊有鉛筆、橡膠等工具,像是剛剛畫寫的。她一邊拿起,一邊問道:「小子,我能瞧瞧這個嗎?」

    她已經看到最上面的第一頁,頓時很疑惑,希斯克拉姆?誘tube視頻的腳本?數字是鏡頭序號,帶字母的表示是延續。剛看了幾眼,她就失聲噴笑:「哈哈哈哈!」

    不就是個只有幾個場景的視頻嗎,還製作這麼精細的電影腳本般的玩意。哦懂了,這是向女朋友秀才華和心思啊!

    「真有你的,真有你的!」吉婭看得歡樂,她好像現了一個秘密,這對情侶要公佈戀情了!

    「吉婭!」葉惟一聲驚呼,衝過去一把搶過分鏡表,生氣道:「不酷,夥計,這可不酷。」

    「那是什麼?你的下部電影?」吉婭樂哈哈的打趣,說真的』sb都快製作好了,viy的新項目還沒有聲息呢,真不像他。

    葉惟看著手中的分鏡表,也不禁樂笑了:「比那個更重要。」

    吉婭問道:「還沒有新項目的想法嗎?」葉惟聳了聳肩,她又好奇問:「你想拍商業片,還是繼續文藝片?」葉惟想著回答:「我不知道,吉婭,我需要休假,我暫時什麼電影都不想拍。`尤其一做就要奔波一年半年好幾個月的項目,暫時沒興趣。」

    「那我不擔心。」吉婭做雙手抓東西的動作,笑得猥瑣,「你的興趣總是來得很快,哈哈。」

    「也許。」葉惟一邊把辦公桌上其它幾份文件拿好,一邊笑道:「但肯定不是商業片,我還年輕,我現在也不缺錢,我想享受更純粹的拍電影的快樂,拍點酷的東西、那些商業片給不了我的。像什麼時候興頭來了,弄個《驅魔錄像》或者《粗話世界》,那樣好玩。」

    「你可有得年輕,1o年後你都還是年輕導演。」吉婭想想就覺得恐怖,「有什麼想法湊我一份吧。」

    「少不了你。」葉惟帶上一疊文件,往工作室外面走去,「剩下的你收拾吧,之後運過去放在大廳就行。我走了,家裡今天有客人,也該到了。」

    「喂,才剛開始!」吉婭傻了眼,朝他喊道:「助理也有人權的啊!」

    「助理沒有人權。」

    「誰幫我把箱子搬到車子上去?」

    「你的助理。」

    葉惟一路大步的走出屋子,望著湛藍的天空,沒有停步,沒有回頭去望一眼,就這樣開車離去。

    透過擋風玻璃,他看見沿途的風景,還記得新年伊始是怎麼從家裡搬出來搬到住所,現在像有什麼結束了,回家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股莫名的巨大快樂,不由得笑了一路。

    十幾分鐘就回到了布倫特伍德,回到了家。他望見那棟被花草樹木環繞的灰頂白牆的兩層屋子,就迫不及待的停車下車,現前院多了一輛suv,客人已經來了!也已經能聽到從後花園那邊傳來的玩鬧歡笑。

    葉惟往那邊跑去,剛到半路的屋邊,有兩隻可愛的狗狗瘋奔而來撲向他,托托和貝拉!

    「哇噢!」他大笑,它們不斷地蹦跳撲打他,「天使在哪裡?」

    話音未落,就見到前方走來兩個女孩兒,一個朵朵,一個金的小少女,笑容特別燦爛,她笑呼道:「誰是你每一天最好的朋友?」朵朵揮拳的大叫:「阿娜,阿娜!」她又笑呼:「誰帶你前去特雷比西亞玩?」

    葉惟抱起了兩隻狗狗,也笑得開心,大叫道:「阿娜,阿娜!」

    「就是我啦!」安娜跳起打了個空翻,穩穩的落地,右手豎起一隻大拇指,神氣十足,「阿娜索菲亞-羅伯!」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我愛的!還差一個莉莉。

    ※※

    ※※

    下午的時候,葉惟和莉莉到巴林頓狗狗公園悄悄的見面,他把貝拉帶來讓莉莉溜著掩人耳目,他溜托托,不過都鬆綁的。

    「茉迪的情況怎麼樣?」他問起這事。

    「我推薦給她一條漂亮的裙子。」莉莉歪了歪頭,對他輕笑說:「但是,茉迪做了最棒的選擇!她很了不起。」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嘿對了,你看看這些。」葉惟停步下來,從運動挎包裡拿出一疊文件遞給她,興沖沖的道:「這是我最新想到的一些方案,我強烈推薦最上面的那個,非常有趣。」

    「哦?」莉莉接過看了起來,看著一幅幅分鏡圖,嘴角微翹,卻又眉頭微皺,「哇噢…」葉惟躍躍的笑問:「怎麼樣?台詞都可以改,你喜歡怎麼就怎麼,但兩年前的那段影像改不了了,無能為力。」

    她看了看他,有些欲言又止,繼續看其它方案,全是視頻,有個最後是「煙花燦爛,繁星璀璨」……

    她笑了聲,措辭有思考過才說:「惟,這些方案是不是都有點過於華麗了?」他怔著的眨眨眼睛,「這不算什麼吧?很快就能拍好剪好,一點都不費事,而且這麼重要的時刻。」

    莉莉也以興沖沖的語氣說出想法:「我有個主意,我們就布一組兩張圖片,一張是過去的我們,一張是現在的我們,一樣的背景內容,只是我們更大了。再用文字說『我們又在一起了,真棒啊。』」

    葉惟努力消化的樣子,好一會,忽然問:「我能說不嗎?」

    「瞬間黑幕。」莉莉故作凶惡的作勢要捲衣袖揍人。

    「等等!」葉惟叫停,神秘的道:「你再想想,不要急,映禮結束了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嗯…好吧,我再想想。」莉莉又看起手中文件,肯定不是這個,在海灘上,詹妮弗-勞倫斯騎著一頭公牛奔來,然後他們在一群人中走出,勞倫斯把牛交給他們,他們騎上牛一起奔向遠方。這是什麼……

    哦標明這是開玩笑的,惡搞《大人物拿破崙》……真是散性思維。

    ……

    回到洛杉磯後,詹妮弗除了籌備《朱諾》的試鏡,就閒著沒事做,盯著日曆過日子,12月15日卻似乎遙遙無期。

    今天才是11月4日,tlb映的日子。

    她這幾天上網看了很多新聞,聽說會有很多青少年女星去蹭紅地毯,幾乎都沒參加過viy選秀會的。雖然她們是明星,她卻有些不屑,現在知道來套近乎了,當初怎麼不參加?真受不了。

    年初那場viy選秀會,已經正在開花結果,viy幫的聲勢越來越大。

    不只是嫡系,還有旁系,像那個艾瑪-斯通,她出演了喜劇片《太壞了》的一個主要女配角,第一次電影演出。爛仔幫裡賈德-阿帕圖那一支派的電影,他們明年兩部電影,一部是《一夜大肚》,另一部是《太壞了》,這部2ooo萬預算的青春喜劇片簡直是必定成功的。9月時就開拍了,現已殺青,明年暑假上映。

    外界一直以來對viy選秀會充滿爭議,其中之一是惟給一些落選少女了建議電郵。那個珍妮塞絲-羅德里格茲向《紐約時報》罵了他一頓,說他的建議是侮辱奚落她,把惟形容為「怪物」。

    但艾瑪-斯通最近向《娛樂週刊》透露,當初她也有收到惟的電郵,他給了她很多建議,特別是把一頭金染成紅,那真的徹底改變了她的形象氣質和事業。斯通似乎不想被完全劃進爛仔幫,她說:「參加viy選秀會的經歷是一筆寶貴財富,我一直都覺得我和葉惟有某種師徒關係,希望以後能和他合作。」因此她被認為是viy幫的一員。

    詹妮弗不傻,現在ss成功了,眼瞧著tlb也要成功,艾瑪-斯通才出來「仗義」說話,之前幹嘛去了?

    惟不會被這些人灌**湯迷得暈頭轉向吧?新電影找她們演之類?

    一部2ooo萬預算的賈德-阿帕圖商業片主要女配角,一部3oo萬預算的viy**電影的女主角,哪個比較厲害?

    儘管斯通的片酬比她的兩萬塊要多,詹妮弗覺得是自己。

    如果說viy少女幫是一支籃球隊—肯塔基州沒有nba球隊,而現在她是湖人隊球迷了,哈哈—她打中鋒,妮娜-杜波夫打大前鋒,伊麗莎白-奧爾森打小前鋒,艾瑪-羅伯茨打得分後衛,艾麗西卡打組織後衛。viy是教練,也許這能拍一部「天才教練美少女球員奇蹟隊」什麼的電影。

    她意思是,自己怎麼著也是一員悍將,比特麗莎-梅諾爾要厲害,是三當家或者四當家。具體很難判定,艾瑪-羅伯茨好像沒被推薦試鏡《朱諾》,不過人家今天去捧場助陣了。

    她和tlb有什麼關係嗎?都是葉惟的電影。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詹妮弗自己這幾天有想過會不會被他邀請去助陣,甚至作為女伴……還想如果去要穿什麼,其實她真的穿不慣晚裝裙,但柯達劇院啊!沒有生,她沒有被邀請,艾麗絲也沒被邀請。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為什麼?viy貴人事忙,沒那麼多時間照顧她的感受。想清楚點,她也不想去,那是奧爾森的地盤。她希望自己出席的第一個電影映禮是自己的電影。而惟早有許諾』sb會有映禮,這就是他的心思吧。

    她和艾麗絲通了次國際長途電話,都說「等下個月我們的映禮!」然後好一陣激動。

    今天屬於《可愛的骨頭》,明天屬於《冬天的骨頭》!

    詹妮弗最近幾天就這麼無聊,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作。

    ……

    「出!」

    下午4點,麗茲大吼一聲,不管身後奧爾森姐妹能殺死人的目光,穿著那條白色束腰無袖連衣裙,拿著個黑色香奈兒手包,走上保姆車,出征tlb紅地毯!

    如何在不妥協的前提下成長?這就是,多肉就是成長的代價。

    如果他不懂欣賞,她會很失望的,其他人就隨便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5 09:58
第554章 紅地毯

    下午4點半的陽光明媚,好萊塢大道的柯達劇院外一片熱鬧,從正門空庭到星光大道鋪設著一條紅地毯通道,左邊用隔離欄隔開成群的攝影記者們,遊人粉絲們被隔在人行道兩頭,工作人員們守候在車流不斷的馬路邊,接應到來的明星嘉賓。

    《可愛的骨頭》首映禮!

    雖然遠沒有奧斯卡頒獎禮盛大,但熱烈的氣氛猶如盛夏,隨著正式開始入場,嘉賓們相繼到來,空氣都要燃燒。

    「艾莉森!阿曼達!」遊人粉絲們中響起一陣青少年的激動叫聲,迪士尼頻道人氣偶像米夏卡姐妹攜手到場。

    艾莉森黑裙、阿曼達白裙,兩位金發美少女都青春亮眼,微笑地走上紅地毯,駐足在印有tlb海報和贊助商logo的廣告牌前面,都向鏡頭送上飛吻,引起一片咔嚓咔嚓的拍照聲,謀殺著記者們的相機膠卷。

    正主們還沒到呢,現場就因為助陣嘉賓們沸騰!米夏卡姐妹還沒走進劇院,一身粉紅連衣裙的艾米麗-奧斯蒙特到了,她前腳剛踏上紅毯,一身紅色圓領中袖連衣裙的瓦妮莎-哈金斯到了,她的笑容讓年輕粉絲們高呼不已。

    現象級的少兒電視電影音樂劇片《歌舞青春》的女主角,毫無疑問是今年最紅的少女偶像之一!

    一些年輕人就是為了她才來捧場,這下好幾位粉絲激動得要衝破隔離欄,但被保安們死死的攔住。

    因為入場時間短,眾人頗有些應接不暇。年輕人們不為彼得-傑克遜夫婦的到來歡呼,而為凱-帕娜貝克的現身形成一道聲浪,不為埃帕莎-默克森、斯坦利-圖齊或者蘇珊-薩蘭登大叫,而為阿曼達-貝尼斯幾乎失控!

    20歲的貝尼斯只比哈金斯大兩歲,比不過斯嘉麗-約翰遜、艾米-羅森她們的權勢,卻不是哈金斯可比。哈金斯不管有著什麼可預期的未來,目前還是個電視明星;而貝尼斯是現今排得上號的少女電影明星之一,兩主一配的三部電影共1.18億北美票房、1.60億全球票房,這還不算她參與配音的動畫片《機器人歷險記》的1.28/2.60億。

    相比那些迪士尼孩子,貝尼斯的登場讓記者們更激動,有人喊著吸引她的注意:「阿曼達,看這邊!」

    但貝尼斯的風頭去得那麼快,艾瑪-羅伯茨到了!不算客串的lms等三部電影的3億北美票房,今年主演的《美人魚》和ss已經共有0.89億,而她還只有15歲!

    朱莉婭-羅伯茨的侄女、viy幫的副幫主(幫主暫為兩部電影1.70億北美票房的妮娜-杜波夫)、viy緋聞女友、最火熱的青少年影星之一,這位身著藍色牛仔外套搭白色連衣裙、提著個黑色古馳手包的金發少女,帶著兩週北美票房周冠軍之威,笑大嘴巴,讓今天的紅地毯星光閃耀起來。

    隨後另一顆紅星卡米拉-貝勒來了,這位從嬰兒奶粉廣告就開始其童星生涯的20歲少女,拋開兒時《侏儸紀公園2》、《巫法闖情關》等小配角的榮譽,近兩年以主演新出發!四部電影已有0.49億北美票房。

    她身著黑邊黑腰帶的白色職業連衣裙,一雙黑色高跟鞋使其本就高挑婀娜的身材更加挺拔,淡妝的臉容精緻迷人,兩道烏黑筆直的粗眉十分英氣,微笑地露出貝齒,彎眸既清純又勾魂。

    記者們都驚豔地拍個不停,這一襯托對比,艾瑪就只是個可愛小女孩,卡米拉是個性感女人。她的氣場太大了,今天暫時的紅毯贏家!卡米拉步姿優雅的時走時停,在紅毯上停留許久才進場。

    「viy怎麼還沒來?」

    「他不會是走後台通道吧?」

    首映禮紅毯上的正面對決是女星們都避免的,主辦方通常會做好時間安排,但因為要拍劇組合照,tlb六位少女不得不同時出現在一個畫框裡,助陣嘉賓來得七七八八,正主們也該到了!

    眾人最緊張的還是那位,上個月ss首映禮葉惟就驚喜了一把,這次呢?沒有爽約!

    一輛黑色長林肯車停到路邊,葉惟和斯皮爾伯格夫婦同車到來。粉絲們的激動叫喊又起,記者們既失望葉惟沒有女生相伴,又為他的帥氣眼前一亮,黑休閒西裝和藍牛仔褲顯著其高大的身材,瀟灑的中短黑髮,似陽光似邪壞的笑容。他揮揮手,人行道右側隔離欄後的少女粉絲們歡喜尖叫:「惟!」、「viy,我想要你的簽名!」、「我想要你!」

    大道上頓時一片笑聲,棕皮衣牛仔褲的斯皮爾伯格、藍裙的凱特-卡普肖也都笑了。

    「謝謝。」葉惟還真理會,走過去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簽名筆,往粉絲們拿著的海報、照片和本子上逐一簽名。這下不只是少女,其他影迷粉絲也紛紛要簽名,但葉惟只簽完少女們的就走了,「謝謝支持,女孩們。」

    那邊斯皮爾伯格夫婦已經走過紅毯了,不參與合照。而葉惟還沒走到攝影區,助陣的安娜索菲亞-羅伯抵達,一主一配兩部電影2.38億北美票房的超人氣童星!青春可愛的休閒衣褲,笑臉可掬。

    她歡快的隨在葉惟旁邊,像是他的女伴,可是矮了有兩個頭。

    基努-裡維斯、蕾切爾-薇姿的到來讓全場徹底歡騰,兩位大明星看上去都神清氣爽,與葉惟一同接受記者們的閃光。而馬上,tlb少女們開始走上屬於她們的地盤!

    紅色長裙的凱爾茜-周,她的歡欣掩藏不了;年紀最小的西爾莎-羅南很鎮定,她身著波西米亞風格的花裙,俏臉微笑;藍紫長裙的瑪歌特-羅比的神態也不怎麼自然,一看就知道是因為激動的心情。

    只有瑪歌特自己才真正知道這有多麼驚人、多麼神奇,一個選秀會舞台的缺席者,澳大利亞黃金海岸的無名小卒,什麼都不是,可她現在站在這裡,感謝坎迪絲-阿科拉,感謝葉惟……

    「惟……」瑪歌特叫了不遠處的葉惟一聲,看到多月未見的他,心情更加澎湃。她明白也尊重他的意願,沒想怎麼樣,只是看著他俊朗的臉龐、火辣的身材,那寬肩、雄腰和長腿,真有些情不自禁的心醉。

    但葉惟沒有對她投來天才浪子的電眼,做了個鬼臉。她笑了,輕鬆了下來。

    瑪歌特以為自己夠熱情,然而當一襲黑色長裙的達科塔-約翰遜一陣風似的走過,再膩在葉惟身邊,自然地挽著他的手,單方面把銀幕情侶當真,viy卻只能笑對。看著這些,她知道比起這位星二代金球獎小姐,自己的紅毯修行還差得遠。

    這時候又有呼喊聲起,有人大叫「奧爾森」,眾人紛紛望向星光大道那邊,伊麗莎白-奧爾森壓軸登場!

    她身穿一套無袖束腰的白色連衣裙,一頭淡金長發飄垂,灰眸有神而深邃,笑容活潑而俏麗。對於奧妹而言,什麼紅地毯都不是沒見過的大場面,她的姿態自然而然,沒進攝影區之前,還連連地做起搞怪的表情。

    是不是有點為了掩蓋尷尬?記者們看清楚後就很驚疑,奧妹這身衣服不太適合她的身形吧?

    但令人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幾乎同時到來的茉迪-賽明頓的白色職業長裙好像又舊又眼熟,她沒有穿高跟鞋,右手戴著好幾條時尚手鏈、脖子一條銀鏈星月吊墜,這份清麗的華貴倒為她加分不少。

    儘管如此,勝負已出,囊括著裝、舉止、風度等方面,今天的紅毯大贏家是卡米拉-貝勒。

    奧爾森著裝輸了,賽明頓全部都輸了,她笑得非常羞澀,從保姆車走下就呆在那裡,似乎走不動。眾人疑惑。

    「we'誘-have-reached」

    「we'誘-have-reached…」

    街道兩邊有擁擠的遊客,腳下就是星光大道,茉迪的腦海嗡嗡作響……

    那一天,在距離這裡不到一百碼的位置,就在柯達劇院相鄰的中國劇院外面,她滿懷希望的從早上等到下午,拿著手機對著名片一遍遍的撥打電話,她還記得號碼,那麼清晰,2136437915。

    她也記得,當自己明白過來,她癱坐在星光大道上失聲痛哭,但現在,她站在這裡閃耀。

    一瞬間,茉迪雙目生淚,幾乎哭了出來,眼前一切都被淚水朦朧,該怎麼辦?

    「麗茲!茉迪!」葉惟不著痕跡的推開達科塔,笑叫著走去:「哇噢,你們可真漂亮!」莉莉說得對,茉迪做了一個最棒的選擇。就聽到走來的麗茲驚喜般的說:「真的?」他打量起她,點頭讚道:「是啊,視覺很親切舒服,沒有嶙峋尖銳,也沒有球狀發展,就處於那中間,真好看。」

    「就知道你識貨!」麗茲不由甜笑。

    沒有人注意在對面街道湊熱鬧的人群中的一個棕衣牛仔褲粗眉少女,她雙手舉著望遠鏡在看紅毯的情況。

    「走啊…和奧爾森聊什麼…沒看到茉迪需要幫助嗎…笨蛋…不能指望他了,加油啊茉迪!」

    莉莉理解茉迪的緊張,就算是她,從小隨父母出席各種活動,奧斯卡紅地毯也去過兩次了,要亮相紅毯依然會緊張,只不過不會表現出來而已,這是新手和老手的分別。

    但她真希望茉迪能自信從容地走秀,展現茉迪-賽明頓的獨特魅力!她明白的。

    那行動起來啊!還有機會贏過卡米拉-貝勒,加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5 09:58
第555章 為什麼會有冰河世紀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在望來,茉迪就這樣邁起腳步走去,走向那片閃光,走向柯達劇院,這是一個人生新起點。

    她不知道自己的步姿自然不自然,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待,彷彿一切變得夢幻,心在舒暢地躍動,她笑了。害羞的人能當演員嗎?能,當然能了!但是要開朗起來,做個積極快樂的追夢人。

    不管記者或影迷粉絲,焦點都不在賽明頓那裡,既不是成名明星,也不是奧妹、達妹,她們正一人一邊的佔據了葉惟,讓鏡頭拍著「蘇茜、露絲和雷」的合照。

    記者們拍得開心,葉惟終於顯現了些不羈,左手摟麗茲、右手摟達科塔的摟著她們的腰身,兩位少女一個白裙一個黑裙,一個清純一個冷豔,襯得休閒裝的他意氣風發。

    當茉迪走近,他笑說起了什麼,麗茲也在笑語,茉迪羞澀的走去一起合照。

    「混蛋。」對面街道,莉莉移了移望遠鏡,對準他摟腰的手,留意有沒有不禮的動作。沒有,但要不要摟得那麼緊……瞧瞧他笑的!像佔了多大便宜。大壞蛋……這下沒人說得了他了,名正言順了,手感怎麼樣呀?

    如果自己現在走過去,好像三年前還沒約會前在學校裡那次,他會是什麼反應?真想瞧瞧。

    望遠鏡鏡頭不時的移動,紅毯上的眾人齊聚到那塊大廣告牌前拍劇組合影,艾麗斯-西伯德夫婦到了,之前先到的圖齊和薩蘭登也重新出來了。無論他們演的角色在電影中是什麼關係,此時他們都如老朋友一樣親密,享受著這個時刻。

    ……

    紅毯秀之後是觀眾入場,而與此同時,嘉賓們大都還在後台。畢竟嘉賓總數不多,後台熱鬧而不擁擠,誰想找誰說話都能找到。葉惟一走進來就被「爭搶」,麗茲等人還沒走開,他正想找彼得-傑克遜說幾句,已經有幾個女生朝他走來。

    其實他認不出來是誰,因為不看迪士尼頻道很多年了,也懶得猜測她們的心思,想說什麼說什麼。

    「我是你的大粉絲!」艾莉森-米夏卡熱情似火,「今天能來為你助陣,我興奮得好幾天沒睡著。」阿曼達-米夏卡點頭笑道:「是啊我能作證,她昨晚半夜就開始試衣服了,老天。」艾莉森不依的嗔怪妹妹。

    「謝謝。」葉惟微笑,要說一對青春美麗的姐妹向你齊說恭維話,那本該是令人飄飄然的,只是她們太表面了些,讓他覺得「媽-的,你們連這個都演不好,就這樣的演技能給你們演什麼?」繼而覺得她們是俗物,那就不但不享受,反而噁心了。

    他自己是俗物,所以他不喜歡俗物。

    「惟,我能和你交換號碼嗎?」艾莉森大施電眼。

    「呃…行啊。」葉惟無法拒絕這點小要求,有點不情願地與她們都交換了號碼,用的工作手機。

    米夏卡姐妹還沒走開,瓦妮莎-哈金斯笑臉著走來,一番認識,她說她有1/8中國血統,又惋惜的說:「年初我想參加你的選秀會的,但我和迪士尼的合同讓我參加不了,真的非常遺憾。」

    葉惟聳聳肩,「沒什麼,選秀會就是個相識的渠道,現在也是,有機會可以合作。」

    「那當然好。」瓦妮莎欣然點頭,「你看我在《歌舞青春》演得還好麼?」葉惟坦白說:「我還沒有看過。」瓦妮莎愣了愣,有點尷尬的哈哈笑,《歌舞青春》在今年一月電視首播就火了,沒幾個青少年沒看過,她問得理所當然,他卻說沒看過。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高中生才可以看。」葉惟笑說,還沒看是由於忙碌和沒興趣,年輕人們喜歡得瘋狂,他偏就不看,這讓他感覺良好。又說道:「我想你演得肯定不差,唱得也不錯,不然它很難有它的成績。」

    瓦妮莎聽得歡喜,也和他交換了號碼。

    「viy!」另一把熱情聲音傳來,是阿曼達-貝尼斯,她一過來就毫不客氣的把瓦妮莎推開,「我真想你!」

    不知道為什麼,葉惟感覺貝尼斯的眼神有點兒古怪,想我?好像這是第一次見面吧。貝尼斯自顧自說著:「我聽說《足球尤物》首映禮有請你出席助陣,可是你拒絕了。」是有這麼一回事。《足球尤物》是夢工廠的遺產,能有這部足球電影,還要得益於前幾年英國片《我愛貝克漢姆》的意外賣座。他笑道:「那時候我在夏威夷拍電影,真的是沒空。」

    「藉口,你是不想看到我吧。」貝尼斯語氣幽怨,突然笑了起來:「呵呵,開玩笑!」

    「我知道。」葉惟也笑,但還是感覺怪怪的……

    不得不說,卡米拉-貝勒今天可真漂亮,他乍一看到,心頭跳了跳,像哇噢的一聲。

    白黑色裙、濃黑雙眉、小麥色肌膚,修長纖致的雙手雙腿,精巧的鎖骨,撐起神秘弧度的酥-胸,那短袖大袖口讓人的目光無從躲避,不經意間就瞧見若隱若現的抹胸,猶如回到最青澀幼稚的偷瞄女生袖口的歲月。

    他從小就看卡米拉的廣告和影視表演,她成年復出後兩年上演了四部電影,還演了羅蘭-艾默裡奇的新片《史前一萬年》(1.05億預算)的女主角,等這部商業大片上映了,不出意外她就會徹底走紅。所以說她想巴結他,言重和自戀了,交際而已。也許因為這樣,在這些助陣嘉賓裡,他看卡米拉最順眼。

    「我還記得你在《侏儸紀公園2》裡演的那個小女孩。」葉惟一副粉絲的語氣。卡米拉彎眸的笑說:「我自己不太記得了。」他想起了什麼,頓時說道:「吃我的三文治!」她驚道:「你怎麼會記得的?」那是她不多的台詞之一。

    「因為那一幕很可愛,一直就沒有忘記。」葉惟話音未落,就醒覺釋放了錯誤的信號,卡米拉嫵媚的眨了眨右眼。

    她的結交很自然:「惟格,有空我們出去喝杯咖啡或者吃頓午餐,我想我們能談上很多。我知道你在慈善事業上的熱誠,事實上我是非盈利組織kids-with-a-cae的國際代言人之一,我們幫助遭受貧困、飢餓、缺乏教育、忽視或虐待的兒童。我想瞭解你的基金會,看我能不能提供什麼幫助。」

    「那很棒。」葉惟緩緩的點頭,「但也許電郵比會面好。因為據我所知,我現在要成為任何一個女生的男閨蜜前,都需要經過我女朋友的審批。」當波y-friend都當不夠,guy-f日end?一去不復返嘍。

    卡米拉一怔,顯然極少被男生拒絕,對方還是個花花公子?她打趣般的道:「那你的生活真苦。」

    「不,不算。」葉惟揚起嘴角,「我正陷入無藥可救的熱戀,而且永遠不願意清醒。」

    「我不知道你女朋友,我覺得這又不衝突,這沒什麼啊。」卡米拉不敢認同的苦笑,「我有很多男閨蜜,我男朋友也可以是很多人的男閨蜜,這有什麼不對?我個人可不想過那種異性朋友之間單獨見個面聚一聚都不行的生活。」

    葉惟聳了聳肩,「沒辦法,她甚至沒有世嘉遊戲機,她是個穴居人,但她也是女王,女神,我的靈感。」

    聽了這話任誰都明白,卡米拉同情般的一聲嘆息,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可憐的囚徒,那電郵再聯繫。」

    嘿!葉惟不知道卡米拉聽出來沒有,「she-doesn-t-even-have-sega.she-s-such-a-troglodyte.」和「the-queen,the-goddess,my-inspiration.」都是《侏2》的經典台詞,斯皮爾伯格夫婦在哪裡?說了有趣話沒人欣賞可真難受。

    看著卡米拉走遠,那裙裡小翹-臀一扭一扭的,他呼了一口氣,真是個惹火尤物!

    吉婭忽然輕飄飄的從旁邊竄出,把他嚇了一跳。吉婭也望著卡米拉的背影,「那屁股怎麼樣?」葉惟一邊看一邊道:「還用說嗎,太神了。」吉婭說:「她是你的菜,對吧?」葉惟點頭道:「絕對是我的菜。」

    「那你要當她的男閨蜜了?」吉婭八卦問。卡米拉-貝勒的男閨蜜眾多,那是多得出了名的,媒體們因此向來對她頗有非議,貝勒還回應過說:「我永遠都不會為了我有很多男閨蜜而抱歉,而且我永遠都會有。」

    「什麼?」葉惟驚奇的看向吉婭,這傢伙聽了多少?

    「看來你不瞭解她。」吉婭說,「她是個賤人。」

    「拜託,夥計。」葉惟嘀咕,因為開始入場,周圍沒人,「她挺酷的嘛,你不能隨便說別人bitch。」

    吉婭以大師的口吻說:「我是提醒你她是什麼類型,你別跟我犟,你沒有我清楚這些好萊塢女孩,這人很喜歡發-浪。你對你自己的定力真那麼自信,就和她玩吧。」

    「不!」葉惟一口否定,「那她的審批一定不會過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感到可惜呢?」

    「什麼審批?」吉婭疑問。

    「你別管,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都帶來了。」

    ……

    柯達劇院的3400個座位已經座無虛席,觀眾嘉賓們人頭攢動,華麗的燈光從高層圓頂照灑而下,全美最大的主舞台之一,閃耀的巨大銀幕,都在築建著這場電影首映禮的盛大!

    tlb劇組全員、明星們和媒體人們坐在靠近舞台的幾個區域,而各種來路的普通觀眾坐在後面和高層座位。

    莉莉坐在底層的很後面,要用望遠鏡才能看清楚舞台上的人影。這是她自己要求的,理論上離熱區越遠、越不容易被認出,這時熱鬧的周圍就沒有誰注意她,她又不出名,沒人認識。

    坐在熱烈的氣氛中,她由衷的高興起來,愛他,就也愛托托。

    「viy和伊麗莎白-奧爾森真的很搭配,這甜蜜的一對我能接受。」

    「我期待他們的吻戲好久了!」

    左手邊有觀眾在說話,幾個女生的唧唧喳喳聲,好像在談著什麼八卦。

    「會不會有床戲?原著裡有床戲,他們瘋狂的做……」

    「我不盼那個,pg-13級能到什麼程度啊?我就盼他們吻得激烈點,我喜歡激吻。」

    「你說他們做過沒有?」

    「那當然了。」

    「他們沒在交往。」莉莉忍不住嘟囔,真傻。那幾個少女裡卻有人聽到了,問道:「你有什麼新消息?」莉莉左看了她們一眼,輕聲道:「惟不是否認緋聞了嗎?他和奧爾森沒有關係。」

    隔著個還沒入座的空位,最左邊的金發少女好笑說:「明星就那樣,先否認,過一陣子就是真的。」莉莉隨即問她:「但是如果是真的,viy有什麼必要否認?他那麼多緋聞,否認的哪個最後成真了?」少女們一時說不上來,金發少女突然想到:「斯嘉麗-約翰遜!還有艾瑪-羅伯茨,你相信他們只是好朋友?」

    莉莉有點語塞,心中生起一股悶氣,不由翻了記白眼,「青少年。」說你們呢,你們只是青少年!

    這聲滿帶嘲諷的「teenagers」讓這群女生都怒了,忽然有人注意到什麼,大笑聲起:「哈哈哈!她腦袋上有鳥屎。」金發少女瞪目地看清楚後頓時也是大笑,好幾個女生探頭望去,前排還有人好奇的回頭望。

    莉莉一驚,她們的笑聲很盡興,右手邊像一個家庭的幾位觀眾也微笑點頭,不像是她被捉弄。她坐了一會,還是從手袋裡拿出化妝鏡照鏡看,只見額頭上方的頭髮真有一灘凝固了的淡褐色鳥屎……

    什麼時候中招的?頂著這鳥屎多久了?怎麼會…這樣!?

    她連忙去抓,左邊的女生們又幸災樂禍的笑起來,金發少女笑道:「可能是一隻麻雀把你的臉當成鳥巢了。」這個對她眉毛濃粗的譏嘲讓她們又一頓笑。而周圍其他觀眾都不想介入一群青少年女生的紛爭。

    想反擊,偏偏頭上就是有一灘鳥屎!莉莉氣得幾乎發顫,起身要去洗手間清理。

    可是這時候憂傷的tlb主題音效提示要開場了,大銀幕直播著舞台情況,葉惟帶著六位主演少女登台作開場,寬廣的劇院內響徹了雷鳴般的掌聲,數千觀眾們紛紛起立,就像掀起著人浪。

    莉莉也在鼓掌,猶豫著要走還是留下,不想錯過開場,但開場後馬上就放映,難道要頂著鳥屎看完首映嗎……

    「謝謝,謝謝!」大舞台那邊,葉惟站在中間,拿著麥克風說話,六個少女分別站在他兩邊。

    全場靜下,葉惟正經的說道:「我是葉惟,歡迎大家來到由我導演的《可愛的骨頭》首映禮,這是一部關於家庭、不幸、堅強、愛,關於如何從等同斷肢斷骨的巨大痛苦中長出新骨頭的電影。首先我想向它的小說原著作者艾西斯-西伯德致上最真摯的最大的敬意,她是個樂觀、優雅、勇敢、不可思議的女性。」

    這下掌聲更大,不管前排明星,或後排普通人,全場觀眾自覺起立!能出席的都知道背景了,西伯德值得這份尊敬。

    莉莉拍著手掌地決定留下來,那點鳥屎算什麼呢,不妨這麼看,說不定是什麼運氣。這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被她撞上,那同理其它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也…嗯……

    「然後站在這裡,感覺就像在奧斯卡。」眾人一片輕笑,葉惟又道:「不誇大的說,衝擊奧斯卡是人們對這部電影的期望,因為它有著一個深摯得讓人刻骨銘心的故事,也展現了驚人的想像力,對心靈是一場重建。」

    前排這邊,艾西斯-西伯德、彼得-傑克遜、斯皮爾伯格聽著這番話,各有不同的感慨。這個題材尖銳的超級暢銷書項目要是成功了,票房和頒獎季表現都難以預料的;要是失敗了,則肯定會被媒體書迷罵得成為人類恥辱。

    當它和viy結合,成敗的效果幾乎是翻倍。

    為了什麼都好,別拍砸了啊小孩!

    「我說的都是原著的成就,而在把它改編拍攝為電影的過程中,太多人貢獻了力量。」

    葉惟接著向觀眾們簡單介紹了tlb艱難的製片過程,謝謝了斯皮爾伯格等人的支持,又大聲講道:「我是個蠢貨。當站在這裡要感謝誰誰誰,我才確切明白這一點,我是個蠢貨。」

    劇院內一陣驚訝的低呼,影迷粉絲們倒早已習慣,viy又開始自黑了。

    「我的家人,爸爸、媽媽、妹妹,我的好友們、我的女朋友,我只是拍了一部電影,而他們對我付出了多少?可以說沒有他們,就沒有我。但我對他們付出的太少,我就只是拍了一部電影。我感到羞愧。謝謝他們!」

    驚呼從低驟高,有少女觀眾們的尖叫,viy第一次正式承認又有了女朋友……奧爾森!?

    舞台上的少女們也都驚笑的模樣。

    「他要宣佈了!」金發少女一邊驚說,一邊看看那個粗眉毛,「哈哈哈!」

    「我知道你們想什麼,但她不在舞台上。」葉惟的話讓眾人一陣轟笑,也有失望的嘆呼,他繼續道:「在電影中,我演的男生談了兩段戀愛,但那是電影,而電影最有趣的是,它會帶領我們到達另一個世界。我們即將到的這個世界,非常複雜,組成它的各種情感,衝突在一起,交融在一起,迸發出悲苦而堅強的光芒。」

    他頓了頓,又道:「我說夠了,接下來讓這些美麗的女孩說吧,我走了,就不礙眼了。」

    觀眾嘉賓們大笑不已,但葉惟真的轉身走進後台,接過麥克風的麗茲的笑聲傳遍劇院:「哈哈,葉惟說了些關於影片的很棒的話,我還能說什麼?」

    她望著三千四百位觀眾,即使見慣大場面也倍感壓力,這和百老匯的舞台是不同的,而且她作為b角也沒有正式登台過……

    「我從7歲起就開始上表演課了。」在全場目光中,麗茲就這麼微微聳肩地開說:「到現在也有十年了,這是我第一次演電影,我發現完全是不同的回事。我覺得我很對不起惟。」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坦露起心聲,很多是在訪談中也沒有說的,在這個時刻,她只是想說出來。

    「一切源於我參加了他的演員選秀會,那天我是帶著點情緒去的,我想『這人有什麼了不起啊,這麼大的排場,我要煞煞他的威風』,結果我被選中了。從那開始,他就一直很看重我,他認為我是個表演天才。但我不是,我只是學表演很早,得到比別人更多的機會和培育,這些年我到處上表演課、培訓班。我就只是這樣……」

    台下響起零星的鼓勵掌聲,麗茲說得自己有點莫名的哽咽:「他把我當天才來看待,但我在片場證明了我不是,我笨手笨腳的演不好,他生氣說我是他的跟屁蟲,但我能怎麼樣呢?他就是個比別人都聰明八百倍的火星人,他真的了不起。」

    她深吸一口氣,觀眾們頓時掌聲雷動,她沒有說完:「在幫助我表演這件事上,葉惟做了很多,雖然說這就是導演做的,但他不只是拍好他的電影而已,那樣他讓我做傀儡就行了,他還在培養我、啟發我,我是走了什麼運了?我們看電影,一般都不知道導演都做了些什麼工作,以為演員最了不起。我說我的觀點,不是的!葉惟不喜歡我說,但我要說,電影是導演的,而我,非常榮幸、非常感激、非常痴迷的,為葉惟的電影獻上我的表演,謝謝。」

    掌聲淹沒了柯達劇院,少女演員們面面相覷,此時都有相同的感受。

    艾瑪早已確定了自己演技上的進步,她一直牢記著惟說她的眼睛有毛病,那真成了她的內心陰影了,但也讓她用更成熟的表演方式去演戲。他那一巴掌打得正是時候,不然再過上幾年她演習慣了,再改就可能晚了。

    裡維斯、圖齊、薩蘭登等人也既鼓掌又點頭,viy最好的一個地方在於他不會固執某種風格,他對表演有開明的態度、充足的才華,會針對每個不同演員的需求去導戲,而不是要演員去遷就他,這使得每位演員都能自如發揮。

    後排觀眾席,莉莉的英眉微皺,那混蛋和奧爾森…似乎真的很搭配,有很多故事……導演和演員嗎?她知道自己的表演才華暫時一般,心中嘟嚕:「反正我是業餘演員,正業是新聞記者、節目主持人……」

    一走神,奧爾森之後的約翰遜、羅南和茉迪一人幾句的說了些什麼,一陣陣掌聲的,她都不太留意,不斷地鼓掌。

    劇院的光線明亮,她察覺到左手邊有人走來往相鄰的空位坐下,眼睛餘光看見什麼,轉頭瞅了眼,頓時呆住了。「大豬惡霸」就坐在身邊,他換了休閒西裝而穿著牛仔外套,戴著豬頭頭套,周圍觀眾投來好奇的目光。

    「嘿。」葉惟打招呼,「你頭上有鳥屎。」

    「是的我知道…但你,怎麼回事……」莉莉其實已經明白怎麼回事,情不自禁的露起笑容。

    「我就在這裡看了。」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寶貝。」葉惟深情的輕唱起了donovandei-love-you-baby,看著她,採用那個方案吧!他唱著:「我是真心的,你不需要胡思亂想,寶貝,我給你我全部的愛……」

    「閉嘴。」莉莉低聲的嗔叫,伸手去捂他的豬嘴,心情卻越發難言的激動,周圍這些人要聽就讓他們聽去好了。

    葉惟突然問道:「你說為什麼會有冰河世紀?」莉莉轉了轉眼眸,說出第一個想法:「因為地球失戀了。」葉惟握緊她的左手,笑道:「我不那麼認為,我認為,因為ice-love-you。」莉莉不由得噗哧失笑,如果不是在這裡,可能會撲去抱緊他,「不會是發霉的冰吧?」他聳肩的道:「你嘗嘗不就知道了。」她這回毫不猶豫的吻了他的豬嘴一口。

    他一下把豬頭頭套摘掉,露出了真容。

    四周觀眾們都驚呆了,莉莉對著左邊那群傻眼少女豎起了右中指,葉惟也驚呆了。

    「我愛你,寶貝

    我是真心的

    你不需要胡思亂想,寶貝

    我給你我全部的愛

    當你陷入困境時就找我吧

    我會讓你自由自在的應對

    當你感到不安,你沒什麼好怕的

    都告訴我,然後你很快就會看到

    我愛你,寶貝

    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在我的心中

    當我翻轉倒掛亂七八糟的時候

    你讓我重新腳踏實地

    當我處於戲劇般的一對情侶中

    你把我從惡夢中搖醒

    我愛你,寶貝

    我是真心的

    你愛我,寶貝

    我從你的眼睛看到,你也是真心的

    當你陷入困境時就找我吧

    我會讓你自由自在的應對

    當你感到不安,你沒什麼好怕的

    都告訴我,然後你很快就會看到

    我愛你,寶貝

    我是真心的

    你不需要胡思亂想,寶貝

    我給你我的、我給你我的全部的愛

    寶貝

    我為了給你全部的愛而活

    因為我愛你,寶貝

    我是真心的

    我愛你,大小姐

    我是真心的

    我愛你,大小姐

    我是真心的

    我愛你,大小姐

    我是真心的

    我愛你,大小姐

    我是真心的」

    大銀幕上放映起了派拉蒙的片頭,再是逝去的夢工廠,再是追夢聯盟,一隻紙飛機飛過湛藍的天空。

    看到這一幕,手握著手的兩人,青春的臉龐都笑容燦爛。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4-25 10:00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29 10:11
第556章 我姓沙蒙,名叫蘇茜

    「我姓沙蒙,聽起來像『三文魚』,名叫蘇茜。」

    一把清脆而柔和的少女話聲響徹了柯達劇院,滿座的3400位觀眾中第一次觀看這部電影的人全都沒有想到開場畫面。原著讀者們沒想到,書不是這樣;演員們也沒想到,劇本並非如此。

    不是開卷語,也不是蘇茜的往昔,與旁白同步的銀幕影像是蘇茜在天堂!

    就算有預告片帶來的一點心理準備,原著讀者們都還是驚訝。

    鵝毛大雪在飄灑,一個身著寶藍色連帽外衣和黃色喇叭褲、頭戴絨球多彩帽的少女站在雪地中,她的披肩棕金長發和帽子兩邊的一對編繩鈴鐺被寒風吹動,蘇茜-沙蒙。

    中景鏡頭裡,她神情疑惑的看著周圍,伸手去接飄落的雪花,微微抬頭的望天空。

    與此同時鏡頭在拉遠,蘇茜顯得越來越小,她身後不遠矗有一所殘破的維多利亞式雙層房屋,一群烏鴉從屋頂飛起離去。當影像成了俯角大全景,只見她和屋子所處的小圓雪地被繁密黑暗的森林包圍,巨樹無盡的蔓延開去,填滿了整個世界,而天空滿是鬼火般的幽綠極光,陰沉而詭異。

    鑿心的孤寂,鑿心的冰冷,鑿心的禁閉。

    莫名的恐懼。

    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一開頭,十來秒的一個場景,觀眾們的心就輕微揪了揪,生起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觀感。但不管是斯皮爾伯格,或是彼得-傑克遜,或是懂行的影迷們,多少都知道這一絲揪心不是別的,正是影片的基調。

    一部好電影通常在開頭場景就做了很多事,往觀眾的潛意識產生了很多作用那隻無形大手將要帶領他們走向何方。

    彼得-傑克遜同樣沒有想到葉惟這麼整,電影一開始,觀眾就要不自覺地定義它的基調、方向、敘事範圍和內在世界:要以什麼心態看它?應該意料些什麼?應該期待些什麼?它有什麼是可能的和不可能的?

    導演要越早越好的把這些答案告訴觀眾,幫助觀眾建立最合適的觀影心境。

    傑克遜雖然和葉惟有巨大的改編分歧,卻知道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有效的情感統一是任何電影都需要的,開頭的構建就已經是重中之重。葉惟這回乾脆利落地告訴了觀眾們「觀影需知」:

    蘇茜是說故事的人,她身處於一個充滿奇幻色彩的地方,銀幕上是可以發生種種超現實的事情的。

    這部電影會很哀傷憂苦,要靜靜的看,細細的感受。

    你們也可以感到懸疑:蘇茜這是在哪裡?怎麼了?接著又會怎麼樣?你們可以驚奇—「竟然有那麼個地方。」可以有毀滅預期—「蘇茜會到達那裡。」可以有故事目標—「蘇茜得離開那裡,因為她明顯被禁錮了。」

    當觀眾早知結局甚至劇情,還要製造懸念是非常困難的。葉惟做到了,通過一場頂級的開場戲。

    通過「天堂」。銀幕上的天堂和原著中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天堂完全不同,葉惟把它變成了一個看得到的籠牢,也是一個故事目標。觀眾從開場就有個心念,期待看到蘇茜的天堂不再是那樣恐怖,期待她衝破黑暗禁錮,重獲自由。在沒有看到之前都不肯退場,他們被勾住了。

    這個鉤子使得故事的張力不只是在於抓捕哈維先生,更在於人物的發展變化。

    傑克遜也有這種想法,但沒到這種程度,他想的是天堂如原著,目標是蘇茜能否到達某處,像一眾受害者聚會的那顆橄欖樹。而葉惟說那將是無效的,當蘇茜在自己的天堂想怎樣就怎樣,為什麼還需要到目標地?天堂絕不能是想像力和特效的展示架。

    不過他覺得以他的案件中軸改編方案是可行的,而葉惟的方案……想到看過的劇本,毫無疑問,這個天堂正為這部電影而設。葉惟說過「那裡沒有天堂,只有一個監牢。」這混蛋天才小子的確是有些才華。

    普通觀眾們不知道這一絲揪心的背後有那麼多,看著銀幕影像的光線色彩變得明亮,跟隨蘇茜的旁白而到了一間70年代風格的雅緻書房:「在我小時候,我有過很多的玩具,我永遠忘不了那個雪花玻璃球。」

    全景鏡頭中,畫框左邊的書桌後,一個英俊親和的中年男人在忙著做瓶中船,右邊地上滿地的兒童玩具,一個四、五歲的金發小女孩在玩,她的目光忽然望著書桌上的雪花玻璃球,放下手中積木走去。

    景物鏡頭讓人看清楚玻璃球有一隻圍著紅白條紋圍巾的企鵝,接著斜側面的近景鏡頭拍到小蘇茜胖嘟嘟的臉蛋,她天真純潔的藍眼睛仰望著玻璃球。這眼神讓觀眾們感覺心都被暖化了。

    幾個鏡頭間,傑克走去抱起小蘇茜再坐下。小蘇茜擦著泛淚的眼睛,難過的說:「它好孤獨。」傑克拿起水晶球翻轉讓雪花落下,笑道:「蘇茜,別擔心,它在裡面過得很好,圈住它的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小蘇茜繼續望著那個玻璃球,臉露可愛的微笑。

    「那時候,我真的相信。」平靜的旁白聲卻讓劇院裡的氣氛進一步下沉。

    無論是米夏卡姐妹,還是媒體人們,誰都看得出開場兩個場景的聯繫,天堂就是雪花玻璃球,蘇茜就是那隻企鵝。傑克的話錯了,其實它很孤獨,它在裡面過得一點兒都不好,它想離開那裡。

    「我有個小我一歲的妹妹,琳茜。我爸爸說琳茜剛出生那陣子,我非常忌妒妹妹,他親眼目睹我試圖做的一件臭事,從此每逢有人來家裡做客,他都會炫耀的談起來……」蘇茜的話聲稍顯活潑,說到最後有點無奈。

    同步的銀幕影像是全景鏡頭的沙蒙家客廳,大蘇茜、克萊麗莎和小琳茜坐在沙發上,傑克和阿比蓋爾站在沙發邊,傑克正眉飛色舞的樂說:「克萊麗莎,你猜怎麼著?蘇茜爬到搖籃上面,想往琳茜頭上撒尿!哈哈哈哈!」

    三人鏡頭中,沙發中間的克萊麗莎頓時也大笑,左邊的蘇茜一臉無語狀,右邊的琳茜落井下石地嘆說:「她現在還會想這麼做。」蘇茜瞬時反擊說:「你現在還睡寶寶搖籃。」姐妹兩人互瞪。

    反打雙人鏡頭中,傑克摟著阿比蓋爾,夫妻倆滿臉笑容。

    瞎子都看得到這對男俊女美的夫妻非常恩愛,都非常愛這個家庭,看看他們的笑容和眼神!而書迷們留意到沒有巴克利,這應該是他還沒有出生前的場景,眾人的妝容服飾都在盡力地顯小,阿比蓋爾穿著職業裝,意氣飛揚,像一個職場女性。

    劇院的氣氛又有所熱烈,基努-裡維斯和蕾切爾-薇姿還是那麼搭配!西爾莎-羅南、瑪歌特-羅比看上去也都很好。

    「其實我們姐妹感情深厚,也因為琳茜想當心理醫生,而我想當野生動物攝影師,除了衣服,我們沒什麼好爭的。」

    很多觀眾在微笑,而且越發的燦爛。

    銀幕中一間溫馨的女生臥室裡的睡床邊,身著白色睡衣的蘇茜驚喜的拿著一台黑色的柯達傻瓜照相機,她手忙腳亂的裝上膠卷。旁白聲也變得高興起來:「今年爸媽送了我一份最棒的生日禮物!有了它,我就可以實現夢想了。」

    蘇茜一裝好膠卷,就開始不停地自拍瞎拍,對著傻瓜機擺出各種的po色和表情,微笑的、面無表情的、要美的、鬼臉的、大笑的,隨著咔嚓咔嚓聲,一張張照片在銀幕定格。旁白激動說著:「我好喜歡用相機把拍照的時刻捕捉下來,相機的閃光燈一閃!時光就停頓了,得以永遠保留。而且這些影像全是我的!誰也無法把它們從我手裡奪走。」

    這時她在窗邊自拍,突然看見窗外的什麼,立即拿著相機往房間外面衝去。

    鏡頭剪輯間,蘇茜衝下樓梯,從屋子客廳衝出去,客廳裡琳茜在看報紙,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在玩玩具,阿比蓋爾望著衝過的蘇茜,明顯疼愛的沒好氣樣子,瞧瞧這野女孩!

    「那是住對面的葛蕾絲-塔金!我長大後可要追蹤野象和犀牛,現在先就她吧。」

    蘇茜的主觀鏡頭,一個看著有二十多的運動服女人在街道對面屋子的前院草坪做著早操動作。鏡頭反打後,蘇茜鬼鬼祟祟的躲到自家前院的灌木叢後面,裝模作樣的扮著野生動物攝影師,單手地拿著相機連連地拍了一張又一張。

    葛蕾絲-塔金跑動起來了,在街道朝著畫框右上方跑去。蘇茜連忙彎著腰快著步的跟去,一邊跟蹤一邊拍照,神情過癮,在這個後退拍的正面長鏡頭中,她突然雙眼微瞪,一瞬間滿臉慌張,往旁邊人家前院的橡樹躲去。

    她雙手垂下的貼著樹身,偷偷的望著那邊。

    主觀鏡頭只見一個高大英俊的黑髮亞裔男生騎著一輛紅色自行車往這邊來,他和葛蕾絲-塔金打了聲招呼,看上去成熟自信。

    「他是雷-辛,他們家去年搬來社區,快一年了。他爸爸是賓州大學的歷史系教師,而他……」蘇茜的旁白聲有點輕柔,流露著女生的愛慕之情。影像中她在大樹邊閃來躲去,當雷過去了,她已經溜到樹的另一邊,眼神痴痴。旁白繼續說:「雷見多識廣、博學多才,似乎比我們這些小鎮孩子聰明八百倍,他實在太酷了。」

    蘇茜收回目光,看看手中相機,沒了勁的走離大樹回家去。

    看到這裡,觀眾們很難不喜歡這個古靈精怪、情竇初開的美麗少女,她的每個表情動作都那麼可愛,她的話語穎慧有趣,她善良,她機靈,她簡直完美!而每位觀眾又都看見,伊麗莎白-奧爾森驚豔亮相!

    正是奧爾森好得令人意外的非凡表演,「蘇茜」才得以躍然銀幕。

    她真是奧爾森姐妹的妹妹嗎?很多媒體人有了這問題,奧妹的演技比她的兩個姐姐高太多了,靈氣十足,絕對是最好的銀幕首秀開頭之一。奧爾森家真的要齣電影明星了。

    有件事也已經可以肯定,viy選秀會的十個勝者沒有一個會是水貨,蘇茜讓人驚讚,小琳茜也活靈活現。

    艾瑪看得有些呆,驕傲的心正被傷害,好像根本不是同一回事啊……如果讓她去演蘇茜,能不能有這表現真不好說。

    驚訝的人很多,瓦妮莎等助陣少女明星們實實在在的看出差距,這就是「天才導演的女主角」嗎?這怎麼能叫「笨手笨腳的演不好」?奧爾森當然走運了,像經紀人們說的,電影失敗了,蘇茜也不會失敗。

    就在全場為奧爾森的表演默默喝彩的同時,坐前排區域的主演少女們默默地擊掌慶賀,表演時間才剛剛開始!

    不過,葉惟呢?去哪裡了?

    viy在銀幕中亦已登場,除了客串,他上次演戲還是《婚期將至》,而這次更像本色出演。一眾影迷粉絲相當期待他的戲份,最期待的自然是吻戲。艾麗斯-西伯德在微笑,無論看多少次都感到不可思議,那就是蘇茜和雷。

    「我不知道我四歲大的弟弟巴克利長大後會不會聰明,他總是做些蠢事,一年前那次真是嚇死人了。」

    銀幕影像已經轉場,不同造型的蘇茜坐在屋子後院門廊上慢條斯理的塗著腳指甲油,微微有點嘆息的旁白聲剛落,就有驚急的小孩聲響起:「蘇茜!蘇茜!」她抬頭望去,慌忙起身奔去。

    氣氛緊張起來,倆小孩的雙人鏡頭,巴克利全身發顫的躺在樹下,站著的另一小男孩奈特急道:「巴克利吞了一根樹枝!」近景鏡頭中的蘇茜頓時變了臉色,慌了兩秒,立即抱起巴克利,一邊跑動一邊叫喊:「琳茜!救命啊!!!」

    砰的一聲!輕快的配樂響起。在車庫裡,一個花盆被砸破;一隻手從泥巴裡拿出備用鑰匙;一輛紅色的馬自達老爺車駛出車庫;蘇茜打著方向盤,巴克利躺在後座上;車子駛上道路,歪歪斜斜的疾馳而去。

    「小心啊!」蘇茜驚叫,車子奔在小鎮車來車往的街道,她緊急的拉著手剎,旁邊一輛轎車也是急停,她驚慌道歉:「不好意思!」又立即踩下油門,車子又奔去。道路上雞飛狗跳,路邊的路人們紛紛側目,顯然剛來小鎮的雷也在,他驚愕的望著飛車少女奔過。過了段路,顯然在急趕回家的傑克和阿比蓋爾在一輛大眾旅行車裡望向車窗外奔過的馬自達,也傻了眼。

    車子衝到醫院大門外停下,早已準備好的醫護人員把巴克利抱出放擔架車上搶救去了,輕快的配樂也漸漸消逝。

    多麼機智英勇的一個女孩兒!這一段讓柯達劇院響起了觀眾笑聲,書迷們很滿足,太棒了,原著就在銀幕上。

    鏡頭一切,醫院病房裡,沙蒙家一家人都在,巴克利躺在病床上,蘇茜和琳茜坐在左邊,右邊近景醫生在向沙蒙夫婦說著什麼,兩人聽得心有餘悸的樣子。外婆也來了,濃妝豔抹的,一頭電捲髮,穿著件明顯是二手貨的舊貂皮大衣。

    蘇茜旁白說著:「醫生說如果不是我及時送救,巴克利就救不回來了。而琳恩外婆說……」

    醫生轉身走了,外婆大聲的說道:「蘇茜,佛說救人一命勝過建造一座教堂,你會快樂地長命百歲的!」眾人皆微笑。單人近景鏡頭中,蘇茜的俏臉也露起慶幸的微笑。

    「像往常一樣,琳恩外婆錯了。」

    影像轉了場,在一個充當垃圾填埋場的落水洞上方,沙蒙家一家五口歡笑著合力把一個老舊的冰箱踢下去。當舊冰箱墜進落水洞,掉進洞底被淤泥吞了進去,姐弟三人歡呼雀躍,傑克與他們一一擊掌,幸福的一家。

    上升鏡頭升向天空,蘇茜的聲音有了些哀傷:「在1973年12月6日,我被殺害時不過十四歲。」

    影片放映了不到10分鐘,劇院裡突然的一片寂靜,一張張剛剛還在笑的觀眾面孔沒了表情,一顆顆心在發寒。

    不知道是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已然眼眶濕潤。

    彼得-傑克遜雙手環胸,這個故事開頭好拍,把蘇茜介紹給觀眾們認識就行了,之後呢?線索越來越多,結構越來越複雜,還有天堂……隨時都可以崩潰。小子,你就能從頭到尾拍好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2 14:06
第557章 毀碎心靈的酷刑

  「凶手當然不是伯特先生,他是我最喜歡的老師,他的生物課有趣,人也很好。但他也很不幸,他的女兒患有白血病。」

  隨著蘇茜的旁白聲,銀幕影像到了一間學校的課室,胖子伯特先生正拿著兩隻小蝦,讓它們假裝在上蠟的鐵盤上跳舞。講台下的學生們紛紛大笑,蘇茜和克萊麗莎坐在顯眼的中間。雷在後面幾排的左側,並沒有在笑,右手撐著腦袋,很無聊的樣子。

  「也不是『小霸王』喬-艾里斯,他沒壞到這份上。」

  坐在蘇茜後面的一個凶樣男生突然偷掐了她的肩膀一下,蘇茜頭都不回,只是伸手去打掉他的手,神情不爽。

  「也不是亞提,他是有些古怪,現在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喜歡我。」

  鏡頭對準了蘇茜右邊幾個座位的一個紅捲髮雀斑男生,他故作嚇人的拿著一支裝滿污水的長針筒,要向周圍的同學扎去,眼角偷偷的注意著左邊方向,蘇茜有沒有在看?

  「凶手是我家鄰居。」

  隨著這句話,銀幕的光影色調變得陰暗。在一所幽深的屋子裡,一個蓄著70年代八字鬍、戴圓框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百葉窗邊正窺看著窗外,主觀鏡頭讓觀眾看到他看到了什麼,身著白睡衣的蘇茜鬼鬼祟祟的躲到大樹後。

  劇院的氣氛越發壓抑,那麼美好的一幕卻被玷污了。

  接著一連串的地下室鏡頭讓觀眾們的那絲揪心越來越猛烈。地下室裡到處是動物的骸骨;中年男人坐在一張突兀的書桌邊,畫著一幅地洞的設計圖;嘭砰幾聲,他把鋸刀、鋤頭等工具放到地面一處;仰角正面近景,他神態詭異,呼吸粗重。

  就在那根觀眾心弦繃得要響起警報的時候,銀幕上轉場到了旁邊的沙蒙家。

  幾個鏡頭,只見阿比蓋爾在飯廳忙活著晚餐,但她有點漫不經心;蘇茜姐弟三人在客廳沙發茶几邊玩擲骰遊戲「大富翁」,這時傑克走了進來,他興沖沖的問道:「新船要揚帆啟航了!誰來幫忙?」

  三人鏡頭中,左邊的巴克利摀住耳朵,右邊的琳茜不說話地擺擺手,只有中間的蘇茜感興趣的舉手。

  書房裡那張書桌和雪花玻璃球還在,佈置有了些不同,最明顯的是那一櫃櫃的瓶中船,比書籍還要多。中近景側面雙人鏡頭,父女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書桌兩邊,都滿臉認真。

  蘇茜雙手扶著玻璃瓶,傑克拎著瓶口的一條棉線,鄭重的問:「扶好了嗎,大副?」

  「準備就緒,船長!」蘇茜應道,空靈的灰藍眼睛盯著瓶中的帆船。傑克手上輕輕一拉,船帆緩緩地升上了桅杆,大功告成!蘇茜高興的笑了起來:「順利揚帆,船長!」傑克笑說:「你功不可沒,大副!」

  這歡樂的父女情讓觀眾們的臉龐又有了微笑,非常奇怪的感覺,一邊微笑一邊揪心。越接近那個毀滅預期,心臟越在收緊,但又越有一份奢想,會不會沒事?不像旁白說的,事情會有所不同……

  突然有搖鈴聲響起,有樓下傳來的阿比蓋爾隱約喊聲:「吃飯了!蘇茜,傑克!吃飯了!」父女兩人都微微瞪目。

  這讓劇院裡一片輕笑,很多家庭觀眾對此都有同感,媽媽總是催命符般大喊大叫:「吃飯了!」喊一聲還不夠,要喊兩聲、三聲……直至她看到你了,直至你洗了手往餐桌邊坐好。

  「我以前總覺得爸爸比媽媽更疼我,我想我只是從來沒有瞭解過真正的她。」蘇茜的旁白聲又起,有著淡淡的悵然:「我父母恩愛和睦,永遠充滿激情,我是個意外懷孕得來的孩子,琳茜、巴克利也是。」

  與旁白同步的影像是個由短鏡頭組成的蒙太奇,阿比蓋爾忙碌疲憊的主婦生活,做家務、照顧孩子、照顧丈夫、溜狗……一張張的畫面照片定格,她都是在為家庭或者誰做什麼,但在最後一張,阿比蓋爾獨自一人坐在後院的休閒椅上喝茶,她是那麼的知性、優雅和美麗。

  觀眾們尤其是中年女人觀眾、家庭主婦觀眾,看著都感慨良多。她們最清楚這是什麼,中年危機。

  阿比蓋爾是幸福的,她愛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家庭,可她也是不甘不幸的,她事業上的理想、欲望、追求,全都沒有實現。她是妻子、母親,卻不是阿比蓋爾,她為這個家庭付出了一切。值得不值得呢?

  銀幕上場景一轉,蘇茜的臥室,一大盒的膠卷底片被女人的手倒在床上。

  「這就又都用完了!?」阿比蓋爾驚訝而生氣,「蘇茜,你知不知道這裡需要多少錢?」旁邊的蘇茜有點委屈,「我錯在熱愛攝影。」阿比蓋爾更加來氣:「你那不是攝影,是瞎拍,你說你拍了多少張你自己的腳?底片要錢,沖印又要錢,你得明白我們家負擔不起!你爸爸只是個會計。」蘇茜也生氣了:「攝影就在瞬間產生。」

  這時傑克走進房間,一瞧就知道怎麼回事,他調停的說道:「好了,寶貝,你怎麼拍都行,但你要把值得沖洗的底片選出來,這是我們的要求。」蘇茜依然委屈,大步地往房間外走去,不滿的嘟囔:「恐怕等我老得走不動了,還沒有拍到哪怕一隻野兔。」

  傑克向阿比蓋爾無奈的笑,阿比蓋爾的樣子像在說「就是你把她寵壞!」

  這場小衝突無疑讓這個家庭更加真實,沙蒙家不只是有歡笑快樂,也會有爭吵、為錢所困等等,這不是一個多特別的家庭,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美滿家庭。

  屋子客廳一片忙碌景象,蘇茜氣鼓鼓的拿過書包就走,一隻金毛大狗熱情的圍在她身邊,她嘀咕說:「走開,假日。」琳茜也已經整裝待發的要上學。正當姐妹兩人要走的時候,響起叫聲:「蘇茜,你的新帽子!」

  阿比蓋爾拿著一朵新嶄的毛帽追上來交給蘇茜。蘇茜表情愕然,明顯有點嫌棄不想接受。琳茜幸災樂禍的從旁快步走過,「媽媽,好手工!我就不要了。」阿比蓋爾先對琳茜說「你也會有的!」再對蘇茜說:「外面天冷,戴著上學吧。」

  「啊……」蘇茜看看手中的絨球多彩鈴鐺帽子,看看母親,為難的戴上,「謝謝媽媽。」也快步走了。

  觀眾都看得出蘇茜是礙於媽媽的好意和剛才爭吵的愧疚而沒有拒絕,但這朵帽子讓人很不舒服,開場在天堂的蘇茜就戴著它。還好衣服不同,她身穿淡紫色外套和白色長褲,毛帽包裹的金髮披肩而下。

  幾個鏡頭,蘇茜出了門,在街道走去。琳茜活潑的跟在旁邊,語氣似嘲笑似同情的說:「你會得到一個新綽號的,jingle-bells,jingle-bells!」蘇茜悶頭的大步走,「等媽媽看不到了,我就摘掉它。」

  正當觀眾們感到一股歡樂,卻又是透過百葉窗偷窺街道上姐妹倆打鬧走過的主觀鏡頭,令人心頭一突。

  鏡頭切回去,琳茜笑說了句「我會向媽媽匯報的!」就歡跳在前面,蘇茜臭臉的望著走遠的琳茜,就要摘下帽子又猶豫不定,顯然不想辜負母親的好意,終是抬步繼續走,自言自語:「我看上去像個白痴。」

  觀眾們好笑的看著銀幕中蘇茜鬼祟的要走學校後門,她在遠處望著一群衣著打扮顯然是嬉皮的有男有女的壞學生嬉鬧著走進去後,才躡手躡腳的溜過去,像做賊一樣。

  旁白聲同時著急的道:「我是說,等我讀到高中,我要大家叫我『蘇珊』,我要電個波浪捲髮,我要有個好身材,最重要的是,我要對每個人都非常好,好到大家都不得不崇拜我!但這朵帽子……?」

  蘇茜走進了學校禮堂的舞台過道,看看瀰漫著壞孩子氣息的周圍,一張張搖滾明星海報掛在舞台邊,地上暗處有菸頭,觀眾們隔著銀幕都能嗅到大麻的味道。全景鏡頭中,蘇茜有點緊張的縮著肩膀,匆匆的快步走過。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把散漫的男生聲音打斷旁白:「你很漂亮,蘇茜-沙蒙。」

  正面中近景,蘇茜頓時愣住了,駐步的張望周圍。「我在這裡。」她應聲的抬頭上望,在這個她的仰角背面大全景中,只見一個身著黑外套和牛仔褲的男生站在上方的舞台支架上,是辛雷,他似在微笑。

  近景鏡頭讓人看清楚,他就在笑,坐了下去,「嗨。」

  看到他,觀眾們都精神一振。雷的主觀鏡頭俯視而下,蘇茜抬頭望著,顯得又高興又慌張的,有點痴,一顆心直直墜落到地面上,她笑問道:「你沒聽到第一堂課的鐘聲嗎?還在上面做什麼?」

  「一,他們沒什麼好教我的。」上空的斜側角全景,雷向地上的蘇茜伸出手,笑道:「二,你上來看看就知道了,蘇茜。」

  俯角特寫,蘇茜猶豫了一下,眸光看看課室方向的近景。雷的畫外音沒勁的說:「那算了。」他輕吹口哨,suicide-is-painless的旋律。蘇茜卻走向右側舞台要爬上去,動作笨拙而歪斜。口哨聲停了,雷探身伸手的說:「我來幫你。」他雙手伸到她的腋下,把她提拉上去,「把腳伸上來,躺下,這樣我們就不會被發現了。」

  「哦,好的。」蘇茜羞說。

  俯角雙人中近景,蘇茜左邊、雷右邊的並肩躺在舞台架上方,她的俏美臉蛋有點羞澀的微紅,他的英俊臉龐有點壞的微笑,兩人的眼睛都朝旁邊互瞄,支架還沒穩定的吱吱聲響就像是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銀幕外的劇院也一片安靜,年輕觀眾們目不轉睛,這一幕太唯美了。

  上方的燈光柔和了他們的身影,怦然跳動的青春心靈在不可停頓地靠攏。鏡頭對準了他們的手,蘇茜的左手緊張得發直,雷的右手慢慢地靠去,終於一下,他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捏了捏。

  影像切回俯角中近景,兩人的神情已經都變了,蘇茜更加羞慌,而雷似要更進一步的轉過頭,湊去要吻她。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麼……」蘇茜的話聲微微發顫。雷停住,繼續側頭凝視著她,忽然笑了聲:「你真有趣。」蘇茜沉默著沒說話,旁白聲緊張說道:「幸好我爸爸不在這裡,如果被他聽到,他就會說『什麼有趣?我來告訴你蘇茜這小孩多有趣,她妹妹琳茜剛出生那會……』」

  雷看著她,問道:「你喜歡什麼?都告訴我。」

  蘇茜鼓起勇氣的說:「我喜歡拍照。」

  「所以你偷拍葛蕾絲-塔金。」雷恍悟的說。

  蘇茜霍地一下紅了臉蛋,眼睛不敢去看他,「我不是,是的,我是,但我不是……」這要怎麼說其實她是在追蹤野象和犀牛?雷突然噓的一聲讓她噤聲。有開門的聲響,以及老師的訓話聲傳來:「我們臨摹的人像沒有乳房,你這幅畫引起太多問題了,懂嗎?露絲-康納斯,我們這次不會處罰你,但如果你下次再犯,我們決不寬容!」

  隨著訓話聲,影像到了舞台邊的地面,一男一女兩個中年老師的一個少女學生從旁邊的門走出。那個男老師手拿著一幅人體美術畫斥了那少女一頓,把畫扔給她後,兩位老師就走回門後通道走了。

  中近景的露絲拿著那幅畫,雙眼滿是淚水,她一身黑衣和灰喇叭褲,黑棕長髮紮成馬尾,看上去就很不受歡迎。

  這時響起了吱吱的支架搖晃響聲,露絲驚訝的望去。她的背面全景鏡頭,只見蘇茜和雷正從舞台上爬下去攀在那裡,雷爬到距離地面還有一米多就瀟灑地跳落地面,伸手去把蘇茜抱接下來,這才轉身走人。

  側面雙人中景,右邊的露絲呆問:「蘇茜?」左邊的蘇茜笑得有點尷尬,目光瞥了瞥畫框近景這邊,顯然在看走遠的雷。

  乖孩子蘇茜-沙蒙怎麼會曠課躲在禮堂,還從舞台上爬下來?

  露絲也望瞭望那邊的雷,頓時就明白了,她抬手擦擦眼淚,說道:「你這朵帽子真幼稚。」

  蘇茜輕聲說:「我知道……」

  鏡頭一切,兩人在畫框近景,方位左右互換,而景深處的雷倒退著走,朝她們笑喊道:「不是的!蘇茜,那很可愛!我喜歡。」單人近景,蘇茜驚喜的笑,笑容如同星星爆裂的光芒,這是…表白嗎?

  旁白聲語氣嬌痴:「我喜歡雷,那時我知道了,雷也喜歡我。那一週,太奇妙了。」

  柯達劇院裡瀰漫起一股青春甜蜜的氣氛,美好的感覺讓看得入神的觀眾們悄然忘記了這是個什麼故事。

  旁白聲剛落,溫柔而有一點憂傷的配樂響起,猶如清晨的微風吹拂著薄霧嬌花,是愛爾蘭的經典樂曲believe-me,if-all-those-endearing-young-charms。與這首純音樂同步的影像是個默聲的蒙太奇。

  在課堂上,眾人的座位沒變,雷給蘇茜遞去一張字條。字條經過幾個人傳遞後從他手中到達她手中,近景右側的蘇茜打開字條來看,露起笑容;背景左側的雷雖然又是以手掌撐臉頰,卻也神采奕奕,不再是無聊的樣子。蘇茜拿著圓珠筆往字條寫上什麼,沒有按照紙的格線去書寫。

  在沙蒙家客廳,琳茜無意的打開沙發上一本詩集,驚訝的看見夾在裡面的一張寫滿文字的字條,拿著看了幾眼就大笑起來。蘇茜驚慌失措的奔來要搶回字條,琳茜卻不給她,還在張口念讀。姐妹兩人立時在客廳裡吵鬧著追逐,巴克利和假日也湊熱鬧地加入了,聞聲而來的傑克和阿比蓋爾滿臉無奈地相倚。

  在學校的電影俱樂部課室,坐了十來個學生,蘇茜和雷並肩握手的坐在後排左側,都看得十分緊張。課室的小銀幕上放映著公路追車影像,1971年的驚悚動作片《飛輪喋血》,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第一部電影。

  在沙蒙家飯廳,一家人坐在餐桌邊準備晚餐,而蘇茜在旁邊古靈精怪的雙手叉腰地模仿著模特走秀,又像演員演戲般皺眉疑惑的說著什麼,隨即又大喜的狂笑樣子。家人們勉強地鼓掌,琳茜直翻白眼。「高二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是蘇茜的夢想之一。

  在社區的樹蔭街道,蘇茜和雷交換東西,有畢業照、書籍和唱片。蘇茜給雷的唱片是披頭士樂隊,雷給蘇茜的則是滾石樂隊。他拿著她的那張畢業照笑看,照片中的蘇茜笑得很不自然,露著一口白牙卻很牽強。她也在看他的畢業照,還是那麼帥,她開心的笑了。

  在沙蒙家蘇茜臥室,黑膠唱機轉動著播著歌曲,那張滾石樂隊的唱片封套就放在旁邊。蘇茜撒歡的跟著音樂搖頭晃腦、又跳又舞。她突然停住,阿比蓋爾推開房門探頭進來罵了幾句什麼,蘇茜委屈的走去把唱機的音量調低下來,轉而又笑了。

  在學校的走廊寄物櫃邊,有幾個學生走過,蘇茜在她的櫃子前取東西,雷從那邊走來了,他叫了聲:「蘇茜!」

  配樂漸漸的消散,這個蒙太奇使得無論男女老少的眾多觀眾感到如痴如醉,初戀不過如此。

  而一些電影人和影迷更感到驚奇,家庭、校園,親情、愛情,互相融合交織,這個蒙太奇才是太奇妙了!

  這就叫情感的統一,這麼活潑生動、熱情洋溢的影像卻就是帶有一份悵然、一份心痛,為什麼?完美的配樂?知道這些是逝去的美好?蘇茜的這身寶藍外衣和黃色喇叭褲就是開頭場景的衣著?

  「雷。」銀幕上,蘇茜轉頭笑應了聲,面對他,已經很自然了。

  「今天不能一起走了。」雷走來說,「我下午要到賓州大學參加我爸爸的演講,他要我上台講些青春期經驗。」蘇茜訝然的讚嘆:「那很棒啊。」雷聳聳肩,笑道:「嘿,週末到了,明天放學後,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和看場電影怎麼樣?」這是個約會!蘇茜喜得又有點慌亂:「好啊,當然好。」雷的笑容更盛,「那你記得戴上那朵鈴鐺帽子,我喜歡你那樣子。」蘇茜微羞,不置可否。

  兩人的情意幾乎能漫出銀幕。

  雷說道:「那回頭見。」他正轉身要走,卻突然腳下一下打滑而向前摔去。雙人側面中近景,咚的一聲,左邊的蘇茜緊貼著寄物櫃,而從右邊摔來的雷右手按住了櫃子,手掌就按在她的肩膀上方。

  兩人差著一個個頭,他在俯視,她在仰視,四目相視,寧靜的凝視著彼此。

  溫柔的believe-me,if-all-those-endearing-young-charms又繼續響起來了。

  凝了幾秒,鏡頭在推近,而雷在緩緩的低頭湊向蘇茜,她的眸光先是在閃避,隨著他的臉龐湊來,她漸漸的凝望向他,臉頰在發紅。他的額頭幾乎貼碰著她的額頭,湊得越近,她的神情越痴越柔。

  當鏡頭成了近景,雷微張嘴唇,就這樣輕輕的吻住了蘇茜的嘴唇,他睜著眼睛,而她眼眸微閉,都流露著初戀的光芒。

  這一刻,就像瓦斯槍所散發的彩虹光環一樣美麗。

  這一吻,完完全全的純潔、真摯、美好。

  蘇茜-沙蒙和雷-辛,青春的一對,天生的一對。

  劇院裡的氣氛是如此柔和,每個人都彷彿墜進了愛河之中。不只是愛情,所有一切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蘇茜就要擁抱住它們了。善良純真精靈的蘇茜,她的青春、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新篇章……

  大銀幕上,這輕輕一吻被景象鏡頭接去,天空滿佈晚霞,學校顯然早已放學了,還只有零星的學生在離去。蘇茜斜背著個棕色斜挎包,腳步匆匆的走在路上,她臉上的微笑像在回味早上的初吻。

  當看著蘇茜孤身一人的走過學校後面的足球場,走進秋收後的一片荒蕪的玉米地,觀眾們的心頭驟然又發寒又刺痛,別,別繼續了!就讓故事停在這裡吧,或者有什麼改變,這是電影版!

  地裡的玉米稈被踩得亂七八糟,田間小路很難走,蘇茜拿出鈴鐺帽子戴上,幾乎摔了一跟頭而停下腳步。

  「別讓我嚇著你。」忽然有一把透著古怪的中年男人畫外音響起,蘇茜嚇了一跳的扭頭看。在這個側面遠景鏡頭中,只見那個八字鬍中年男人就站在左側,與蘇茜相距不遠。她打了聲招呼:「哈維先生。」

  觀眾們的心在急速下沉,一股無力的緊張悄然籠罩著劇院……

  「你是沙蒙家的大女兒,對不對?」近景鏡頭讓哈維先生笑眯眯的樣子那麼噁心,圓鏡片後看似溫文的眼神掩藏著欲望。

  「是的。」蘇茜點頭,往家的方向走去。

  緊張到極致的劇院情緒並沒有影響到銀幕裡半點事情,哈維先生叫住蘇茜說他在附近蓋了個地洞,是為社區小孩蓋的,說不定能把那裡當成俱樂部之類的聚會場所,讓她去瞧瞧,給些意見。蘇茜並不想去,說天黑了要回家。但哈維先生一副可憐樣的說:「我以前有個女兒,她病死了。我做這些都為了哄孩子們開心。」

  聽了這話,蘇茜又一次停下腳步,大概想到伯特先生,她可憐起了哈維先生,疑問道:「我沒看到什麼地洞啊。」

  「這裡。」哈維先生踩踩腳下的玉米地,發出砰砰的聲響,「聽到了嗎,這是木頭,搭上木頭,地洞才不會崩塌。」

  蘇茜有些好奇的走過去,她每走近一步,觀眾的心弦就更繃緊一點,她走到了哈維先生的跟前,心弦隨時就會斷裂。俯視鏡頭果然見玉米地有個通往地洞的入口泥砌樓梯。哈維先生怪笑說:「進去看看吧。」蘇茜看看他,沒多想的沿著樓梯走去。哈維先生立即跟著進去,看看周圍,拉蓋上了入口的木板,遠景鏡頭拍下這一幕。

  劇院裡寂靜得可怕,觀眾們都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蘇茜還沒回家?」平行蒙太奇。沙蒙家飯廳正準備著晚餐,在廚櫃邊忙碌的阿比蓋爾有點怒氣:「這些初中生啊!」坐餐桌邊的傑克歡樂的道:「下次我看到辛家那小孩,我就說他一頓。」阿比蓋爾餘怒未消:「越來越放肆了。」

  燈火詭異的地洞裡,蘇茜正好奇的看著周圍,地洞不大,人可以站直,右邊沿牆挖了一排架子,放著一盞日光燈、一些點著的蠟燭,都像是鬼火,旁邊還放著銅鏡子、刮鬍刀、鋸刀、布袋等一些東西。

  哈維先生跟在蘇茜後面,讓她往左邊的一張泥凳坐下,又拿著一瓶汽水讓她喝。

  「謝謝,不用了,我不口渴。」蘇茜婉拒說,目光還在看周圍。哈維先生的語氣變得冷凶:「有禮貌一點,我相信其他小孩一定會喝的,你有時候得聽大人的話。」蘇茜有點嚇著了,懵懂地接過他的汽水喝了一口。哈維先生接著就說:「蘇茜,把衣服脫掉,我要檢查一下,看看你還是不是處女。」

  蘇茜頓時變了臉色,皺起了眉頭。

  銀幕外,觀眾們的心像被一塊巨石重重的壓下,無法不屏息,然後又深呼吸。

  「哈維先生,我真的得回家了。」蘇茜放下汽水瓶,站起身要走,神情聲音都透著害怕。

  「把衣服脫掉。」哈維先生命令的語氣,帶著粗重的氣息,臉上的八字鬍在翹動。

  「哈維先生,請讓我走。」蘇茜已經知道不好,請求的說。

  「你走不了的,蘇茜,你是我的了。」哈維先生脫掉了自己的卡其色夾克,朝蘇茜走近,說道:「我要你,蘇茜。」後退的蘇茜猛地一下推開他,他的圓框眼鏡都掉了出去,她往洞口那邊慌急奔去。

  賓州大學的禮堂,在五十多個學生的熱烈掌聲中,雷走上了演講台,站在父親旁邊。沙蒙家飯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滿桌的飯菜,琳茜和巴克利歡快的入席,阿比蓋爾生氣說:「這回一定要罰蘇茜了。」傑克看看手錶,開始擔憂的面無表情。

  驚悚沉重的配樂聲突然響起,陰暗的地洞裡,蘇茜剛剛衝到洞口樓梯,卻被哈維先生從後面拉扯回去。她哭喊著拚命地掙扎抵抗,卻被哈維先生幾下就按倒在地上。俯角背面鏡頭,哈維先生往蘇茜身上壓去。

  「蘇茜,你真漂亮。」哈維先生的古怪話聲傳進每位觀眾的耳朵,讓每個人的心臟都劇痛起來。

  賓州大學的禮堂,雷的演講聲響徹會場:「我想說說…愛情。」他開心的笑了笑,繼續道:「從小我就隨我父母搬來搬去,來到這裡也快一年了,在一週前我都只想著快點長大,快點離開這個破地方。但是現在…哈,我感覺太好了,因為我和一個很好的女孩戀愛了。所以我的建議是,要快速融入當地,就找個喜歡的人談戀愛吧。」台下的學生們一片歡笑喝彩。

  影像又回到地洞,俯角大特寫,整個畫框只有蘇茜脆弱的臉容,周圍散發著似是地獄邊緣的昏黃燈光。

  觀眾們的心提到嗓子眼,媒體人們有一層驚異,這是哈維先生的主觀鏡頭,每個觀眾都被迫代入哈維先生,竟然這麼拍,竟然敢這麼拍……這樣的手法是可以讓一部電影和一個導演被罵臭的……

  這樣的手法,太過殘忍。

  這樣的導演,太過黑暗。

  「你穿白色的內褲啊。」哈維先生的畫外音,「看著我。」

  銀幕中的蘇茜開始全身發抖,那張如同死去的俏臉滿是淚水,那雙無助的灰藍眼睛直盯盯的望著,望著每位觀眾。

  「求你了……」她哭說。

  觀眾們想救她,可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茜的腦袋詭異的向上一挺,清純的臉蛋此時只有痛苦的扭曲。

  沙蒙家飯廳,晚餐還沒開始,琳茜和巴克利坐在那裡發呆,假日焦躁的走來走去。阿比蓋爾憂心道:「傑克,她從來沒有試過這麼晚都不回家的。」傑克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出去找她。」他的步伐迅速加快,還沒走出飯廳就已是跑動。

  「求你了,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求你了……求你了……不要這樣……」

  隨著蘇茜的哭哀,又回到那個罪惡的鏡頭,她一遍遍的哀求,聲音微弱,眼神渙散,像一朵鮮花在枯萎。

  突然這時候,鏡頭拉遠為近景,每個觀眾都看到蘇茜赤-裸著雙肩,肩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痕,一隻男人的大手拿著一把刮鬍刀架到了她的脖子右側,哈維先生的話聲又起:「告訴我你愛我。」

  一顆顆的觀眾心在破碎,很多人驟然一下滿目淚水,別啊……別啊!!!

  「蘇茜,告訴我你愛我。」哈維先生又說。

  鏡頭推近回了大特寫,蘇茜微微的喃動嘴唇,神采黯淡恍惚如燈滅,「我…愛…你。」她的顫抖輕聲剛剛落下,畫面下方突然出現一點點鮮血般的紅點,下一瞬,就在似有血海漫上來的時候,整個銀幕黑場了,寂靜無聲。

  但彷彿有一把清脆柔和的少女聲音說道:

  我姓沙蒙,聽起來像「三文魚」,名叫蘇茜。在1973年12月6日,我被殺害時不過十四歲。

  難以承受的悲痛!柯達劇院裡一部分觀眾早已不忍心去看銀幕,有人渾身的雞皮疙瘩、渾身冷汗,有人落淚、哽咽,甚至嗚哭了出聲,有人坐立不安,有人癱在座位上,有人雙手抱著腦袋,有人難受得乾嘔,有人在嘆罵……

  越是回過神來,確切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越是不能自己。

  幸福的家庭被分離,真摯的愛情被撕裂,青春的夢想被破滅。

  蘇茜,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一切都在支離破碎。

  一切都被褻瀆。

  影片放映了35分鐘,這是一場毀碎心靈的酷刑。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6-8-31 21:1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5 12:33
第558章 那裡沒有天堂

    柯達劇院裡一片死寂,銀幕故事讓每位觀眾都痛入骨髓。

    就算熟知這個故事,就算是原著讀者們,也毫無抵抗能力,被這股悲憤淹沒了心胸。那些影像並不比一部r級恐怖片血腥暴力,卻有著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覬覦的驚悚力量,每句台詞,每個畫面,都使心靈為之顫抖。

    如同世界末日,逃不掉躲不開避不過,只有破滅。

    似乎在這種時候,人們才忽然想起導演是誰,想起了葉惟的另一個名字,尤尼克庫勒。這人不只是拍搞笑、陽光、勵志、溫暖人心這人還拍悲痛、黑暗、毀滅、凌遲人心。

    觀看他的電影,也許就是內心深處多了一道永遠的陰影。

    時不時想起,灼熱而痠痛,一陣心悸。

    人性使然。

    影片放映到現在,越懂電影的觀眾越驚奇,目前可以說是拍得幾乎完美,無論改編、導演、表演等都展現出揮灑自如的行進和驚人的爆發力,形成絕佳的構建和摧毀,但最驚人的是,葉惟這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天才,如果你是要觀眾心碎,那你做到了,用你的冷血的攝影機。你個該死的混蛋!然後呢?

    哈維先生將是什麼結局?逃竄多年又再屢屢作案後,意外摔下懸崖摔死?

    沙蒙家呢?雷呢?蘇茜呢!?

    這部電影要做什麼,弄這麼個慘劇出來是為什麼?就為了折磨有良知的人嗎?

    很多媒體人、很多滿心悲怒的影迷都知道,這就是「可愛的骨頭難題」,它不是個典型悲劇。原著是可以拍成古典模式三幕式直線結構,也正是銀幕上的面貌,第一幕不好拍,但對於頂級編導也不難,葉惟的編導無可挑剔,之後呢?

    如果之後銀幕沒有把崩潰的觀眾心治癒,哪怕有一點點令人出戲的不對味,就只有唯一的另一個結果,滿堂的悲憤轉化為不滿:「搞什麼鬼?這故事有什麼意義?戲弄我們?」

    那麼這個導演就麻煩大了,這部電影就麻煩大了,葉惟就麻煩大了!

    彼得傑克遜和弗蘭威爾士多少有點瞧熱鬧,他們拍的話不會這樣處理地洞戲,平行蒙太奇要用,可是更要用隱喻手法,在塑造哈維先生有多該死的同時,儘量溫柔的傳達蘇茜遇害這個故事信息。葉惟不,他用了pg13級能用的最殘忍的方式,他簡直就是個狗娘養的,連最後那兩句台詞都敢用,他要怎麼治癒來?在有限的時間內?在需要緩衝的節奏下?剩下90分鐘而已!

    葉惟不屑他們的搖滾樂配外婆小丑的蒙太奇想法,也不屑蘇茜在天堂的快樂時刻,那要怎麼的?黑暗到這種無法收拾的程度?他這是在給自己挖陷阱啊!第一幕爆發出的悲憤有多大,後面就有多難平復。

    這就像玩迷宮遊戲,葉惟現在一手把自己推進最複雜的那個迷宮,面臨著一系列無休止的艱巨的創作選擇。合理的排序、有效的故事連貫、統一而具有說服力的情感、呼應的主題他要做到這些,就要走對每一條道路,一點錯誤都不能犯下。

    這是一部要麼完美,要麼完蛋的電影。

    斯皮爾伯格曾經想拍,最終卻沒有接手,就因為他知道現今的他和這個故事不是最適合的搭配。這故事是沒辦法用普通電影規則去拍好的,商業或藝術定位都沒有模版可言,只能以匹配的才華去開創。

    看到現在,濕潤的眼眶告訴他,那小子拍得真好,真沒有辜負別人的信任。保持到最後吧,讓它成為一部經典。

    劇院的悲傷不能阻止銀幕影像的繼續,黑場了一瞬後,只見在漆黑的夜空下,那輛紅色馬自達在社區一戶人家的屋前街道停下;傑克奔上那間屋子的門廊,按動門鈴,叮鈴聲響在觀眾們耳邊。

    當鏡頭再反打,門口的傑克正面入鏡,有開門的聲響,他立馬急道:「你好,盧安娜,蘇茜和雷在一起嗎?」過肩鏡頭,開門的是一位雅麗的亞裔中年女人,她疑惑著答:「雷今天下午和他父親去了賓州大學演講,要晚些才來。」

    傑克聞言一臉失望。

    平行蒙太奇沒有落幕,平拍的全景鏡頭,那片荒僻的玉米地在黑夜中有詭異的火光燃亮了一處田埂,有木頭斷裂、地洞崩塌的聲效響起,讓觀眾們不由痛心,兇案現場被掩埋了。

    側面中景,哈維先生背著一個大麻布袋走在田埂間;景物近景,滿鼓鼓的布袋沒有血跡,但袋口伸出的塑料紙表明袋內鋪有什麼;正面近景,哈維先生直視著前方,就像打破第四面牆直視著觀眾。

    他一邊走,一邊因費力而深呼吸,像嗅到了什麼氣味,八字鬍中年臉龐露出了個微笑,並不陰森猙獰,看著似溫和,似享受,似味,似無辜,似在得意這一次能逍遙法外的作案。

    與其說是哈維先生,不如說是這部電影正不斷地挑戰、侵犯著觀眾的底線。

    沙蒙家客廳電視櫃邊,阿比蓋爾正用一台黑色撥盤電話打著電話,她憂急說著:「她叫蘇茜沙蒙,14歲、棕金頭髮、灰藍眼睛」那頭傳來了顯然是警察的話聲:「她失蹤多久了?」阿比蓋爾急道:「她今天放學到現在還沒來。」警察噢的沉默了下,又說:「女士,你們有往周圍找過了嗎?」

    阿比蓋爾大聲了些:「我丈夫在找,蘇茜不會這麼晚歸的,一定是出什麼事了。」警察不為所動的說道:「女士,這我們不能立案,如果過了24小時你們還找不到她,再打來吧。」阿比蓋爾頓時又驚怒又焦急,「24小時?」警官說道:「是的,這是我們的等待時間,祝你們好運。」阿比蓋爾還沒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憤怒,銀幕外的觀眾們也憤怒,狗屁70年代!

    在那個年代,美國還沒有應對兒童失蹤的機制,各地警局處理失蹤報案都有「等待時間」,直到1979年5月25日「艾坦帕茲事件」發生後才有所改變,這位在上學路上失蹤的6歲紐約男童至今依然失蹤。

    場景一轉,夜空下,傑克心急如焚的奔走在小鎮街道上尋找女兒,他向一個個路人展示手中錢包裡的一張姐弟三人合照,蘇茜抱著巴克利,琳茜靠著她,三人都笑得自然。

    「你們好!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這個女孩?她叫蘇茜,我的大女兒。」

    傑克又焦急的詢問路過的一夥四個年輕人,然而他們看了看,就又紛紛搖頭。傑克來不及道謝就立即奔走了,他看著周圍街頭,心焦得大喊了一聲:「蘇茜!?」

    忽然間,一部分像還沒有離開地洞的木然的觀眾,終於被敲碎了外殼,不可抑制的泛淚

    銀幕影像突然又讓觀眾們生起一絲自欺欺人的希冀,是蘇茜!她沒有死。

    玉米地上,蘇茜驚懼的喘息著奔跑逃離,還是身著寶藍連帽外衣和黃色喇叭褲、頭戴鈴鐺彩帽。這時她奔了學校的足球場,空無一人的四周死寂如鬼地,讓人瞪大眼睛繃緊心的一幕出現,蘇茜從一桿路燈邊跑過,不但沒有倒影,還開始變得隱淡。

    鏡頭一切在學校的停車場,露絲獨自一人的在離去,她又是黑大衣,挽著個棕斜挎皮包,背景的學校大樓還亮著些燈火。這個古怪學生似乎今天被老師罰留堂到現在。露絲忽然疑惑的望向左邊,像看到了什麼。

    驚慌的喘息由遠而近,一道身影從景深處的停車場遠端奔來,露絲驚訝的喃喃:「蘇茜?」

    不管是否知道故事背景,觀眾們都自然的理解了,露絲是個通靈者,她看見了蘇茜的亡魂。

    蘇茜慌急的奔過,露絲又叫了聲:「蘇茜!」右邊的蘇茜停了下來,過頭看著朋友,想說什麼卻只說得出哽咽的一聲:「露絲」

    這一聲讓本就破碎的觀眾心更加的墜入深淵,蘇茜不是在求救,是在想哭訴,但讓她怎麼說?她知道的,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遭受這種事,她再也不可能是「蘇珊」了。

    雙人側面中景,露絲在左邊,蘇茜在右邊。在這個與之前學校禮堂舞台邊的雙人側面中景相同拍攝角度的鏡頭裡,她們的位置互調了,她們的人生也已經不同,一個要新開始,另一個已結束。

    兩位少女望著對方,露絲的神情有疑問而又是在關心,怎麼了?而蘇茜的神情萬分複雜,痛苦迷茫慌亂害怕,她像有一萬句話要說,卻說不出一句。這時蘇茜慢慢的抬起手去撫碰露絲的臉頰

    正面特寫鏡頭,蘇茜的神情可見地在變化,由死水般的默態,雙眉微微地顰起,眼睛泛起隱現的淚光。每位觀眾都看得到她的眷戀,她不想離開人世,不想發生這件事,不想做自己。

    她像快要哭的又似要說話的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臉容開始隨風消散的隱去。

    露絲的正面特寫鏡頭,她的左臉頰上搭著蘇茜的右手,臉上已經沒了疑惑,像明白了眼前狀況,又或者是夢?她也微微的皺眉,眼神失落,更有點著急、有點歉意,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她無法阻止想阻止的,無法挽留想挽留的,總是就只能看著,像現在,看著蘇茜在消失。

    就那麼三四秒,觀眾們眼睜睜看著露絲臉上那隻纖手全然的隱散不見。

    側面中景,只有露絲一個人孤零零的呆望著左邊,右邊什麼都沒有。鏡頭在上升,升向了烏沉沉的夜空。

    更多的觀眾眼眶起了熱淚,銀幕上的一切就像一把帶刺的巨錘,一下一下地敲擊他們的心,也許第一下沒有擊碎,但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沒有任何緩和,不留半點餘地,不讓有喘息,不讓有樂觀,只是不斷地捶打!

    就這樣殘暴地摧毀他們所有的善意希望,直至絕望。

    銀幕上,傑克茫然而頹然的走進家門,阿比蓋爾不知所措的站在前方。另一個女生臥室裡,琳茜蓋著被子的平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睜著眼睛的上望天花板。兒童臥室,巴克利睡得香甜,假日趴在他的小床邊打盹。

    在如同暴雨後的屋簷滴雨聲般的鋼琴哀樂中,一片鋪滿銀幕的白光芒轉場散去後緊接著開頭場景,蘇茜身處被黑暗森林包圍的一小塊圓形雪地中的破屋前,大雪飄灑,群鴉飛舞,她伸手去接雪花,疑惑的看幽閉的周圍。

    觀眾們的心都死了,好人去世後上天堂,可這就是蘇茜的天堂?

    那裡沒有天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5 12:34
第559章 難以承受之痛

    世界上有天堂嗎?

    不同人會有不同的答案,而此時柯達劇院的大銀幕裡答案是有的,只是與人們常識裡的那個天堂不一樣,與tlb原著的天堂也不相同,沒有鳥語花香的家園、熱鬧的天堂高中、又或者宏壯的廣場。`

    雪地上一串腳印,蘇茜困惑地走向那間殘破的維多利亞式雙層房屋前面,駐足地觀望。

    「嗨!」這時候響起一聲少女呼喚,蘇茜微微驚訝的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的黑亞裔混血少女走來,她身著7o年代時尚的花格子連衣短裙和黑色長靴,步伐輕快,倩麗的年少臉容上有著微笑,披肩長閃爍著絲綢般的光芒。

    她的出現,頓時為壓抑的銀幕內外都帶來一縷陽光。

    「嗨……」蘇茜疑惑。走來的少女笑說:「我叫哈莉。」蘇茜自我介紹「蘇茜」後又疑問道:「請問這是哪裡?」

    邊走邊談鏡頭,哈莉笑而不答的往畫框右邊走去,蘇茜跟在後面,哈莉轉動身子的舞了一圈,鵝毛大雪悄然的停下,天空在放晴,蘇茜訝然的環顧周圍,「這裡是天堂?」

    哈莉這才介紹說:「不,這裡是個中間站,來到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一片自己的領域,像一所住宅。你可以用私人天堂去稱呼它,沒關係。」她笑了笑,右手往空中一探,手中就多了杯青檸檬果汁。蘇茜皺眉的看著,沒什麼興趣。

    哈莉一邊抬手飲果汁,一邊道:「在這裡,你想要什麼,想一想就行了。無聊的時候,你可以觀看人間。試一試吧!你想著要看誰就好。」她伸出舌頭低眸看有沒有變色,神態俏皮,看上去自得其樂。

    這縷陽光讓觀眾們的心弦持續地放鬆。

    「是嗎?」蘇茜顯然對此有巴望,她像凝神的一想,背面遠景鏡頭,兩人前方的幽深森林邊緣閃亮起了一道透明玻璃般的影像牆,只見白天的人間,小鎮街道上,傑克和阿比蓋爾在茫然的尋女,斜側中景,蘇茜頓時急叫:「爸爸!媽媽!」

    觀眾們有新奇,更有焦急。

    「他們聽不到的。」正面雙人中近景,哈莉也看著的說,語氣有了一點點低落:「他們也看不到你的。」

    蘇茜沉默的看著父母拿著她的照片詢問一個個過往路人「你好!你有見過這個女孩嗎?她是我們女兒蘇茜……」她的嘴角顫,天空又開始下大雪了。影像牆的影像一變,在上課的學校課室,中老年女老師是史泰德太太,眾人在聽課,雷面無表情,克萊麗莎在和喬-艾裡斯打鬧,而蘇茜的座位空著……

    「不來一杯飲料嗎?或者薄荷冰淇淋?」正面中景,哈莉話聲未落,左手上就多了一支薄荷冰淇淋,美滋滋的吃了一口,說道:「在天堂,想清楚自己要什麼就行了。只要想得清清楚楚,而且明白理由,你的夢想就會成真。」

    天堂影像又變,哈維先生開著一輛灰色面包車在狹小泥濘的野外車道上,車子有點搖搖晃晃,像載著什麼重物。忽然遇到一個大坑,車子一下猛烈震動,放在後座右邊的麻布袋撞向車身內側。

    車內在吹著慶祝口哨的哈維先生也猛烈一震,口哨聲驟停,他詛咒了聲:「該死的。」

    蘇茜沒有說話,神情越的悲怒。全景鏡頭,天堂突然雷電交加,雪下得更大了,轟隆的雷聲中,駭人的枯爛巨樹從四周蔓延而來,就停在影像牆旁邊,蘇茜的天堂變得更窄小了。

    哈莉似是被嚇著的後退了幾步,擔憂的望著蘇茜。

    「是嗎?」蘇茜怒說,影像牆裡,哈維先生的面包車停在落水洞路邊,他雙手提著那個滿鼓鼓的麻布袋拋進了落水洞。觀眾們此刻都無比心痛,誰都知道袋子裡的是什麼,在這個天堂影像化的俯角高空鏡頭中,只見洞底的淤泥污水吞沒著麻袋,袋子一點點的下沉,很快就消失不見……

    側面中景,左邊蘇茜有淚水的眼眸充滿了仇怒,望著右邊全息影像化的哈維先生從衣袋拿出一隻精緻的女生銀手鐲嗅聞,她的右手腕就戴著同一隻,手鐲鑲有賓州石,繫著小自行車、小芭蕾舞鞋、小花藍和小頂針的配飾。

    哈維先生把銀手鐲也扔進落水洞。

    蘇茜的聲音沙啞而抖:「我要他死,我要我還活著!」

    哈莉聽了有些支唔:「這不行……」

    「為什麼?」蘇茜怒目的視向哈莉。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會是這樣?生這種事,然後壞人還活得好好的,而她被困在這裡?

    看著蘇茜這個樣子,似乎成了一具被仇恨填充的行尸,觀眾們剛剛溫暖了一點的心又在冷痛。

    「我不知道。」哈莉沒勁的攤手,雙手的青檸檬果汁和薄荷冰淇淋都化作光點散落,「我也只是來了這裡三天。」蘇茜怔了怔,哈莉一看就是假笑的笑說:「別要求那麼多了,最起碼我們還能觀看人間,假裝自己過得不錯!」

    哈莉說罷,轉身的走了。蘇茜平靜了些的望向她的背影,鏡頭反打,哈莉邊走又邊說:「但是我得到個建議,出去走走吧,觀看人間是會上癮的,像吸毒一樣。我走了,想我就叫我啦!」鏡頭切回來,哈莉走著走著化作光點而不見。

    蘇茜收回目光,又茫然的望著影像牆,她的父母還在街上遊蕩。淡淡哀愁的旁白聲響起:「有什麼是比凡間我所…愛的人更重要的嗎?沒有。`」說到love的時候,蘇茜話聲停滯,再說已低落了下去。

    劇院裡一片靜默,觀眾們除了心痛,什麼都做不了,也許還有祈願蘇茜能振作起來,做那個古靈精怪的純真快樂的女孩。

    可以嗎?可能嗎?

    銀幕上在轉場,人間的悲劇揭開了序幕。

    白天的玉米地籠罩著嚴肅,有警察正在拉起警戒線,也有警察帶著警犬在泥地裡尋找著什麼,也有一位警官模樣的中年男人手套白手套的舉著一朵沾滿泥土的絨球鈴鐺毛帽在和史泰德太太談話,史泰德太太難過的點頭。

    鏡頭一切,沙蒙家門口,那個警官帶著兩個警察上門來了,門廊邊的傑克和阿比蓋爾都神態緊張,傑克問道:「賴恩,什麼新情況?」賴恩警官沉聲說:「我們找到了一朵帽子。」他從警用公文包裡拿出被裝進證物袋的毛帽,鈴鐺出了聲響。

    正面雙人中景,一看到這朵帽子,右邊的阿比蓋爾臉上頓時血色盡失,身子搖晃,眼神呆滯。傑克好不了哪去,艱難的說:「這是蘇茜的帽子。」側面多人中景,左邊的賴恩又說:「我們還找到了……」他要開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傑克不耐的急問:「找到什麼?」賴恩終於開了口:「一塊臂肘的碎塊。」一瞬間,阿比蓋爾崩潰的尖叫痛哭起來,哭聲猶如金屬破裂般,無法站穩的倒向地上。傑克一把抱住了她,聲音有強忍著的哭腔:「你是說,蘇茜已經死了?」聽到這話,阿比蓋爾的哭聲更大……

    「傑克。」賴恩說著頓了頓,安慰的說:「沒有什麼事是百分之百確定的。」

    傑克呆呆滯滯的,而阿比蓋爾的痛哭有所消停,像得到了新的希望,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哭聲著說道:「是啊!沒什麼事是百分之百確定的,就算失去了一隻手也能活著,蘇茜沒死。」她的神情變得狂熱,「賴恩,請找到她,求你們了!」她在麻痺自己,拒絕接受事實。

    賴恩點頭說:「我們會盡力的。但是……」正面近景,他十分凝重:「現在的證據讓我們必須假設蘇茜已經遇害,從現在開始,我們會以兇殺案來偵辦,我真的非常抱歉。」

    劇院的氣氛沉重、焦躁、悲傷,觀眾們坐立不安,蘇茜的屍體都已經……

    銀幕中又到了黑夜,沙蒙家飯廳正陷入死寂,阿比蓋爾呆呆的靠著廚櫃,臉上有暈酒的紅暈,水槽邊放著一瓶打開的喝了些許的威士忌,水槽裡放滿亂七八糟的未清洗的餐具。

    輕輕的腳步聲,琳茜走了進來,磐石般的表情像是告訴所有人「我絕不崩潰」,她語調平平的問:「媽媽?蘇茜怎麼了?」阿比蓋爾沒有說話,就像沒有看到琳茜一樣,拿起那瓶威士忌。

    「她死了,對嗎?」琳茜又問,依然語氣冷靜,面無表情,眼眶卻泛起淚水。

    「你姐姐沒死!」阿比蓋爾頓時像被踩著尾巴,「你怎麼能說這種話,蘇茜會回來的!回去你房間,你姐姐沒死……」

    沙蒙家書房,燈光顯得昏暗,之前溫馨的書房瀰漫著傷悲,灰褐毛衣和水洗藍牛仔褲的傑克呆坐在書桌後面,桌上的雪花玻璃球和之前做好的瓶中船是那麼顯眼,從樓下傳來的爭吵聲模糊一團。

    傑克的憔悴臉龐痴痴愣愣的,鬍子拉碴,滄桑得像垂死的老人。他忽然動作溫柔的拿過那隻瓶中船,目眶有點紅,緩緩的自言自語:「蘇茜,我的寶貝,我的小水手女孩……蘇茜,我的寶貝……」

    他放下瓶中船,站起轉身望向身後那滿是瓶中船的書櫃,「你總是喜歡這些比較小的帆船……」

    這時哀傷的配樂響起,一個運動長鏡頭悄然而來,傑克突然再也壓抑不住的放聲嚎叫,抓住書櫃裡一隻小瓶中船就砸了出去,瓶中船砰的在地上爆碎,他不停的砸,而又亂拳砸打書櫃,雙腳亂踢。

    砰,砰,砰!一個又一個的瓶中船爆開,滿地的玻璃碎片和帆船模具。

    「爸爸……」天堂雪地,蘇茜看著影像牆裡的父親還在砸,聽著他的痛苦嚎叫,也已經滿臉悲淚,「爸爸……」

    沙蒙家書房,傑克大叫著雙手掃掉書桌上的東西,抓住那隻瓶中船也砸了出去,砰的一聲,他哭嚎了起來,隨即喘起大氣壓抑自己,又抓起那個雪花玻璃球要砸……

    「爸爸!」隱有蘇茜的哭聲。

    這時鏡頭對準了玻璃球,球面顯現出了蘇茜那張滿是淚水的臉容,書房裡瞬間寂靜下來。正面中近景,傑克呆呆的望著玻璃球,接回長鏡頭,他抱著這個玻璃球坐倒在地上,無力的靠著書櫃,壓抑的哭泣從喘息中流露:「蘇茜,我的小水手女孩……」

    鏡頭切到了巴克利的房間,身著小睡圖案睡衣的他探頭探腦的望門外,有傑克的哭聲隱約傳來,巴克利的臉色懵懂而有點害怕,顯得嚴肅,他喃喃說話:「蘇茜,你在哪裡?快回來呀,別讓爸媽擔心了。」

    琳茜的房間,琳茜在床邊地板上做著仰臥起坐,一下又一下,專注於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天堂上,蘇茜頹然的倒在雪地中,俯角升空鏡頭,周圍不見了影像牆,飄落的大雪正把她淹沒。

    唉!銀幕外的嘆息聲此起彼伏,很多觀眾都有一股心力交瘁的感覺,一直抽痛的心臟都痛得麻木了,傑克的悲慟爆讓那股無力如此深切,心中空空蕩蕩的,真的無法再承受了。

    這部電影已經拷打得他們的心理自我保護機制開始動,想要逃離銀幕,出戲地自救,這只是一部電影……如果不是心繫蘇茜,不是想看哈維先生怎麼罪有應得,全場三千多觀眾可能會在5分鐘內全部退場。`

    電影創作者們都知道,若然銀幕不能趕緊把氣氛緩和回來一些,給觀眾看下去的動力,那它是失敗的,難以忍受的。

    這就是為什麼需要小丑,琳恩外婆。

    彼得-傑克遜夫婦有點兒期待,那小子極力主張的消極型小丑,夠力量嗎?不過以現在這種程度,來個搖滾蒙太奇是肯定不行的,太慘了。觀眾們還能集中精神、心甘情願的被那把利刀折磨多久?

    幕後的導演早已洞察一切,場景一轉,幾個空鏡頭表明已經是聖誕節了,社區的居民住宅前院有漂亮的聖誕樹,也有身穿聖誕老人服裝的小孩在玩耍。但沙蒙家前院毫無節日氣氛,只見一身浮誇的貂皮大衣的外婆提著幾袋禮物,走進屋子大門。

    「傑克!」誇張的畫外音喊聲先響起,才是外婆笑著走進客廳的鏡頭,阿比蓋爾跟在後面,外婆笑喊:「我們需要喝些烈酒!」巴克利高興的奔了上去:「外婆!」外婆放下幾袋禮物,抱起他就親吻。而琳茜一動不動的坐在沙左側看雜誌。更加憔悴的傑克起身迎去,他的話聲低沉:「琳恩,這個家和你上次來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我會給你倒杯酒,但我必須請你尊重大家。」

    「噢,傑克,你還是英俊得要命!」外婆像是沒有聽到傑克的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笑臉的樣子,而傑克牽強地微笑。那邊的琳茜起身要走,外婆叫道:「琳茜!你去哪裡,我惹你討厭了嗎?回來!」琳茜駐步的回頭望。

    面容冷淡的阿比蓋爾看不下去,「媽媽…別鬧了……」

    銀幕外的觀眾們雖然沒有笑,卻悄然的喘出一口氣,心臟的跳動頻率總算有了些不同,不由期盼起了外婆給這個悲慘的家庭帶來更多生氣,安慰安慰沙蒙家和他們。

    「天啊,今天是聖誕前夕!」外婆大叫,「蘇茜也希望我們快快樂樂的過節。對了,假日呢?」傑克說:「關在後院。」阿比蓋爾沉默,琳茜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巴克利忽而好奇問道:「蘇茜去哪了?」外婆大咧咧的告訴他:「蘇茜去世了。」阿比蓋爾立時變了臉色,「媽媽。」巴克利又問:「什麼是去世?」外婆又答:「就是永遠的走了。蘇茜是個好女孩,只是命苦了些。」

    傑克也黑了臉,阿比蓋爾更是要怒:「媽媽,求你了!」

    觀眾們知道外婆說的是事實,也能明白她是在勸導大家接受現實,但正如阿比蓋爾,真的很難接受……

    「外婆。」琳茜忽然呼喚,眾人都望向她,她讓人意外的問道:「你能教我化妝嗎?」

    銀幕內外的人們都一怔,只有外婆不是,她露出歡樂的笑容,宣佈般的大聲說:「琳茜-沙蒙,你交了男朋友!」琳茜連忙輕聲說:「我沒有。」外婆笑問:「我不管,想學化妝就要先告訴外婆,今晚和你見面的男孩叫什麼?」琳茜有點羞的笑了笑,「塞謬爾-漢克爾。」外婆頓時誇張的大笑,而這下,傑克兩人也相視的苦笑,顯然他們這陣子都疏忽琳茜了,但她如此堅強。

    輕柔的配樂聲中,鏡頭到了天堂,天空晴朗,地面是悠悠的草地,蘇茜和哈莉正坐在一張休閒圓桌邊,桌上有些飲料甜品。時隔許久,蘇茜終於再一次的淺露微笑,拿起一杯果汁與哈莉幹了乾杯。

    她們看著的人間影像是在飯廳,外婆給琳茜化妝,勾睫毛、抹腮紅、涂唇膏……巴克利和假日在周圍追逐玩耍。

    不只是蘇茜的天堂的氣氛有了變化,劇院的氣氛也是,看著禁閉的沙蒙家奇蹟般重燃溫暖,觀眾們忽然很喜歡趾高氣揚的外婆,破碎的心在漸漸舒開,很奇怪的感覺,不少人隨著蘇茜露起微笑。

    夜幕下的沙蒙家大門門廊,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青少年男生塞謬爾和琳茜相會。化了妝的琳茜更漂亮了,湛藍的眼睛十分明亮,她隱有蘇茜的影子。塞謬爾送給琳茜半顆金心作禮物,他自己戴著另外半顆,他為她佩戴起來,她的臉蛋很羞澀。

    飯廳裡,傑克和阿比蓋爾都已經喝醉般倒在餐桌上,但他們一個在桌子這頭,一個在那頭,似乎在疏遠著對方。巴克利在桌邊拆著外婆帶來的禮物盒,是個給女生玩的布娃娃,他面露疑惑。

    外婆站在飯廳和後院的門口邊,她抽著煙,呼出一道煙霧,望著夜空的老臉面無表情,流露出一絲哀傷。

    外婆這一絲不再隱藏的哀傷,頓時讓觀眾們的微笑又都不見了,心酸、作痛、甚至驟然的熱淚盈眶。

    這位活力老者的胡鬧都是為了安慰別人而已,她怎麼可能不悲痛呢?她希望蘇茜長命百歲的……

    消極型小丑導師!效果出奇的好。彼得-傑克遜突然明白過來,關鍵不在於小丑,而在於導師,當觀眾感受到外婆的胡鬧是在堅強地指明方向,那麼她的胡鬧就具有信服力,能去理解和接受,能從中緩解心情,但最後她的獨自哀傷又讓氣氛適度地消極回落,實現了情感統一而緩和氣氛的導演掌控。

    改編到節日也是關鍵,外婆這就有了充足理由去鬧,觀眾也有了充足理由去笑,節日就是要暫時忘憂的。

    相隔不遠的斯皮爾伯格也不禁默贊,現在看來積極型小丑確實很可能會是一場災難。

    蘇茜出事後,這個故事可以強烈地悲痛,卻已經無力承受其它過於激烈的情感,尤其是歡樂。只能這樣緩緩地、小心翼翼地進行舒緩,因為觀眾不可能完全放鬆地舒緩,故事太嚴肅了,容不得任何手法的玩鬧。

    小子的判斷是對的。這種把握需要多高的感觸力?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擁有。連他都覺得真是不可思議。

    受了鼓勵的普通觀眾不清楚那麼多,反正外婆的出現神奇地為沉悶苦痛的銀幕注入了一些活力,像看見了廢土裡倔強生長的一株小草,雖然周圍還是一片破敗,卻總算又有了點生機。

    有了個念頭,聽外婆的,努力堅強振作!

    銀幕上還沒有轉場,蘇茜柔和的旁白聲就響起:

    「無論生了什麼,1974年還是到了,警方和我爸爸查問了很多人,但案子的偵查毫無進展。三月底的時候,凱定校長提議為我辦一場悼念儀式,爸爸像夢遊一樣答應了,媽媽依然不相信我已經遇害,她沒有出席。但學校幾乎所有人都來了,都對我讚美有加,好像就因為我死了,蘇茜-沙蒙就成了偉人。」

    先是賴恩等幾個警察上門詢問一個矮小的中年男人,而後在警局辦公廳,賴恩向傑克搖頭的影像。當蘇茜說到悼念儀式一事時,影像同步的到了一座小鎮教堂內,正裝的人們坐滿了一排排長椅,正在台上致辭的伯特先生痛哭流涕。

    鏡頭掃過一排排嘉賓,第一排中間是神情落寞的沙蒙家眾人,外婆也在,見不到阿比蓋爾;第二排是師生朋友的身影,奈特一家、史泰德太太、塞謬爾、露絲、亞提等人,都一臉肅然,克萊麗莎卻和一個高大男生在不認真地偷偷嬉鬧……

    觀眾們沒有看到雷!為什麼雷沒有出席?他在哪裡?

    這時旁白落下,鏡頭一切,白天的林蔭小路,雷徘徊地望著遠處的教堂,他也身著黑色正裝,手拿著一本書,是蘇茜之前和他交換的希梅內斯詩集。雷還是沒有走過去,往路邊的一張長椅坐下,打開手中的詩集。

    主觀俯角近景,只見蘇茜的那張畢業照夾在詩集的書頁間,她不自然的笑露一口白牙。斜側全景,雷凝視著蘇茜的照片,當鏡頭切回去,有清澈的淚水打落在照片上,詩集突然的被合上。

    雷無力的靠向長椅背,臉龐憂傷,淚目裡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雷……」天堂上,站在森林邊緣的全息影像旁邊的蘇茜輕喚了聲,她伸手去拭擦他臉上的淚水,手指卻穿透了影像。

    看上去觸手可及,卻是陰陽相隔。

    銀幕影像回到教堂內,悼念儀式要散場了,傑克站在台邊,來賓們一個個的向他送上安慰:「我很難過你的失去。」、「但願蘇茜在天堂快樂。」、「我真希望早日破案。」傑克雖然與他們握手點頭的,很是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前望,突然像注意到了什麼。

    傑克的主觀鏡頭,觀眾們頓時心頭一突,哈維先生竟然也來了!他就在剛進教堂門口那張望,掛著無辜的微笑,像是來享受別人的痛苦,炫耀他逍遙法外的喜悅。有彷彿從天堂傳來的蘇茜著急畫外音隱約響起:「爸爸,就是他!他就是凶手!」

    正面中近景,傑克皺起了眉頭。

    他聽到什麼了嗎?他想到了什麼?

    銀幕上出現朦朧的閃回鏡頭,似是哈維先生剛搬來小鎮的時候,傑克和阿比蓋爾熱情的與這位新鄰居笑談著什麼,哈維先生拒絕說:「不了,我的妻子蘇菲因病去世不久,我還不喜歡熱鬧。」兩人立時歉意的說:「真難過你的失去。」、「那改天吧。」這時不遠那邊的蘇茜笑喊著:「爸爸,我們要玩大富翁,就差你了,快啊!」

    看見蘇茜的哈維先生臉上的微笑,和他此時在教堂的微笑一模一樣。

    閃回結束,哈維先生的目光與傑克碰上了,兩人對視了眼,他的微笑不見了,微微點頭致意後就轉身離去。

    傑克的神色有些變了,而觀眾們的心已經又揪了起來。

    教堂外的俯角全景,出席悼念儀式的眾人在三三兩兩的散去。影像對準獨自前來的露絲,她走在樹蔭小路上,忽然微怔的看到雷坐在前面的長椅上,他正轉頭的望來。

    「你好,露絲。」雷打了聲招呼。

    「你好,雷。」露絲繼續的走去,雷站起身。

    正面中景,兩人並肩的邊走邊談,左邊的露絲雙手握著手包,輕聲的道:「我看到她了。」右邊的雷左手拿詩集,他沉默了下,說道:「我每天都會看到她。」露絲看看他,沒有解釋她的真正意思,疑問道:「你都來了,為什麼不進去?」雷微斂目的說:「她不在那裡。」聲音很輕很輕。露絲點頭的說:「人們只是需要一個告別儀式,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忘記蘇茜。」雷頓時看看她。

    這是影片至今他第一次正眼看她,顯然聽了她的見解,他現露絲不是個庸俗的女生。

    「那你為什麼進去?」雷問道。

    露絲冷豔的臉容生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似是自嘲還是怎麼的,「我也需要啊。」

    雷一聲嘲諷般的失笑,收回目光,「我不想忘記她。」

    「她死了,雷。」露絲說道,「我們還活著,誰都不容易。」

    雷沉默了幾瞬,才說:「也許她還活著。」

    「也許。」露絲說。

    這時銀幕到了天堂,蘇茜面無表情的望著影像牆中雷和露絲的背影,他們一路相談地走遠,雷對露絲說:「我還以為你是個怪人。」露絲說:「我不是嗎?」兩人頓時都輕笑。蘇茜低了低頭,人間影像消失了,那已經又是荒涼窄小的天堂告訴每位觀眾她的心情,肯定比觀眾自己的心痛劇烈百倍千倍。

    突然間,一連串震撼視覺、撕裂人心的鏡頭中,隨著轟然倒塌的轟隆聲響,那間殘破的雙層屋子崩塌成了一片廢墟,荒地四周森林的枯爛巨樹同時也是紛紛的倒下,天崩地裂般洶湧撲向被禁錮其中的蘇茜。

    當天堂歸於寂靜,正面全景,左側蘇茜坐在一根倒在地上的腐朽樹木上,哈莉從後面走來,驚訝問道:「怎麼回事?」

    「我死了。」蘇茜頭都不回的喃喃,「哈莉,我們都死了。」哈莉往蘇茜的右邊坐下,嘆道:「別去想念,你會好過些的。」蘇茜沒有說話,顰眉的不知道想著什麼。

    劇院的空氣又開始凝固,影片放映到68分鐘,很多觀眾又一次的痛徹心扉。那把無形利刀雖然不像第一轉折點時那麼殘忍得讓人顫抖,但突然一刀,再一針針縫合傷口,突然又一刀,這種痛苦比一刀了結還要難受。

    影迷們知道,影片到了這個位置,稍有點晚的到達故事中點。蘇茜死了,案子查不出來,除了哈維先生,銀幕裡每個好人都痛苦而失敗。還有大概一小時時間,將會怎麼樣?

    銀幕影像在繼續,傑克不同的衣服造型表明不是同一天,他顯然懷疑到哈維先生頭上並與警方溝通了,他在自家前院望著那邊哈維先生從面包車走下回家,哈維先生意外的看到等候在那裡的賴恩等三個警察。

    觀眾們才剛緊張起來,然而隨著電話響鈴聲,場景一轉,不同造型的傑克在家中客廳拿著撥盤電話的聽筒,傳出賴恩的聲音:「傑克,這些天我們調查清楚了,喬治-哈維並沒有作案嫌疑。」

    拜託!沒哪位看得入神的觀眾不心塞,這簡直就像敷衍,影像和警察都是,這就查完了?搞什麼!?

    傑克當即一臉不滿,怒道:「蘇茜失蹤半年了!夏天都到了,你們什麼都沒查到。」鏡頭到了警局辦公廳,賴恩歉意的說:「我們很抱歉……」傑克一聲嘆息,哀求的話聲傳出:「你們必須再查查他。」沙蒙家客廳,傑克滿臉無奈,阿比蓋爾匆匆地走過客廳,理都不想理丈夫的樣子。賴恩的勸導聲說道:「傑克,喬治-哈維和你懷疑過的其他人沒有分別,只是個無辜的單身男人。你不要再去騷擾這些人了,不然你會惹官司的。」傑克沒說話的放下了話筒。

    正面特寫中,他的眼神有了些異樣,像在打著什麼主意。

    場景一轉,白天的屋子旁邊過道,哈維先生在搭建一頂木製帳篷,他身著一件薄薄的白襯衫,依然戴圓框眼鏡、蓄八字鬍,神態有著一股詭異。他忽然看到什麼,反打鏡頭,只見傑克木著臉的走來。

    觀眾們的心霍地提起,警察不查,傑克自己查!

    「這是什麼?」銀幕上,傑克問道,盯著哈維先生看。

    「這是個席墊帳篷。」哈維先生一邊不停手地忙活,一邊笑呵呵般的回答。

    「什麼是席墊帳篷?」傑克又問。哈維先生拿起一沓棉布給帳篷頂蓋上去,語氣隨意:「這是非洲巴拉人的習俗,他們新婚的時候就搭這種帳篷。快是我和利婭的結婚週年紀念日了,每年這個時候,我就給她搭一頂帳篷,利婭是我的亡妻。」

    傑克的眉頭頓時大皺,雙目透出翻騰的怒火,有一把畫外音響起「我的妻子蘇菲」。觀眾們心頭快跳……

    「我女兒的案件,你知道些什麼吧?」傑克寒聲問。

    哈維先生停下手的看向傑克,迎著他的注視,神色漸漸的變得有一點不自然,目光避開的說道:「我聽說了你女兒的不幸,她叫蘇茜是嗎?你失去女兒,我真為你感到難過。」

    傑克的怒容更甚,這聲「蘇茜」有如毒蛇行走的嘶嘶聲在迴響,他走向哈維先生,明白了過來,「你知道些什麼!」

    「我聽說警方找到她的屍塊,這種事真是太可怕了,我也希望他們早點捉到那個混蛋。」哈維先生說道,沒有笑,也沒有移動,還像安慰似的:「沙蒙先生,我明白失去家人的感受,但我幫不了你。」

    看著哈維先生無恥的嘴臉,觀眾們都直要氣得顫……

    天堂上,蘇茜就氣得渾身顫抖,朝人間影像憤恨的大喊大叫:「爸爸,就是他!他就是凶手!不要放過他!」

    「我知道就是你。」傑克怒視著哈維先生,雙拳握得抖動。

    「好了,回家去吧。你為什麼不回家去呢?」哈維先生臉露溫和的微笑,好像說傑克因喪女而精神失常,他不和瘋子計較。傑克的怒聲大了點:「你這個殺人的混帳東西!!」哈維先生搖搖頭的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回他的屋子,關上了門。

    劇院驟然響徹了驚悚的配樂,同步的銀幕影像是一連串哈維先生的主觀鏡頭,陰暗的臥室裡,他把一本素描筆記本放進床底;令人犯噁心的地下室裡,他把鋸刀、刮鬍刀等工具再一次放到一起;他拿起一張偷拍到的琳茜照片。

    夜幕已經降下,沙蒙家二層過道邊,傑克站在窗邊外望,只見哈維先生走出家門步行而去。

    幾個鏡頭,傑克轉身快步走去,他匆匆下了樓梯,出了門,在門廊邊拿了一支棒球棍。配樂聲越緊張,鏡頭切到天堂上,蘇茜瞪眸的看著父親在黑夜中跟蹤上去,旁邊哈莉擔憂的說:「他想做什麼?」蘇茜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5 12:34
第560章 舊日的微風

    銀幕中的一切都像心靈的碎片,又像一首希梅內斯的悲詩,夕陽、幽林、枯葉、流水的嘆息、一個站在鐵柵欄後面哭泣的少女,哀傷穿透了天堂和世間的萬物。

    看著父親被打得倒地不起,蘇茜哭顫地雙膝倒跪在滿是枯葉的地上,她的淚眸直視著前方,空氣都在凋謝。

    夜鶯的哀鳴聲從寂靜的遠方傳來,觀眾們被那股夢魘般的無力深深地纏繞,影像的詩意讓痛得麻木的身心依然能感受到那如影隨形的黑暗,那困鎖著現實、夢境和銀幕的茫霧。

    蘇茜在責怪自己,是她間接害得她父親這樣。不管傑克有沒有聽到些什麼,此前她一直想的都只是怎麼讓哈維先生去死,在哈莉擔心傑克的安危的時候,她卻最關心父親能否報仇雪恨

    這半年來,她有過對家人的祝福安慰嗎?似乎每時都在怨恨,在緊張她所失去的。

    露絲說得對,蘇茜是死了,但他們還活著,誰都不容易。

    銀幕上,蘇茜對哈莉哽咽說:「我不明白」哈莉語調平和,「蘇茜,我聽說人間生靈會受到死者所思所願的影響,他們為自己也為死者而活。當死者不再眷戀生者的時候,生者就可以向前去。」

    蘇茜茫然問道:「那死者呢?我們去哪裡?」

    哈莉沉默,答不上來。

    觀眾們已經又到了瀕臨崩潰的境地,但銀幕影像無意緩和氣氛,也無意停滯下來,不過讓人稍鬆一口氣的是,傑克沒有死,也沒有重傷昏迷。場景一轉,還是這個黑夜,傑克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的走進門口,棒球棍嘭鐺的掉落地板上。

    他的神情是那麼頹廢,沮喪,令人難過。

    「傑克?」一聲驚叫響起,走來的阿比蓋爾驚急地看著灰頭土臉的傑克,「這是怎麼了?」傑克幾乎站不穩的走向客廳,話聲肯定:「我找到凶手了!就是喬治哈維。」阿比蓋爾頓時有了些無奈,「你找他打架了?」傑克搖頭:「我跟丟了他,這是意外。」阿比蓋爾呆呆的看著丈夫從身邊走過,驟然爆發的高聲:「你在做什麼?傑克!?讓你找著喬治哈維,你打算做什麼?」

    「我要殺了他。」傑克說得平靜,卻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阿比蓋爾怒氣衝衝的跟上去,在這個夫妻兩人一前一後、互不相視的鏡頭中,阿比蓋爾的責難聲響徹劇院:「這半年你做了多少瘋事?每個人都說是凶手!?邁克羅伯特、尼克伯頓、馬紹爾赫爾曼天啊,他老得甚至走不動!現在又是喬治哈維了?傑克,你必須就此打住,你不是警察,為什麼不聽賴恩的?」

    「阿比蓋爾。」傑克頭看向妻子,沒有動怒,解釋說:「今天我看到他搭一座帳篷,他說是搭給他亡妻的,他以前說過他的太太叫蘇菲,但今天他說她叫利婭。」

    阿比蓋爾沒好氣,「也許你記錯了,也許那是中間名、暱稱!」沒等她說完,傑克就說道:「我沒有。他的舉動奇怪極了,你看看他故作無辜的樣子,他一定有問題!」阿比蓋爾一臉對方不可理喻的惱火樣子。

    忽然這時候,有另一把聲音響起:「假日也不喜歡他。」夫婦倆望去,鏡頭一切,只見琳茜站在樓梯口,她神情平靜,顯然聽到了怎麼事,她又說:「每次它看到他,就會叫得特別凶,連背上的毛都豎起來。」

    傑克恍悟的說:「是啊,是啊!」

    阿比蓋爾看看女兒,看看丈夫,惱火轉為了可笑:「你們都瘋了!蘇茜失蹤了,而你們瘋了!哈哈哈!」她的聲音十分詭異,似笑似哭,「等蘇茜哪天來,我要全告訴她,你們就都是家裡的笑果」

    觀眾們聽得心都碎了,這個把自己的一切貢獻給了家庭的女人,依然沒有接受女兒遇害的事實,一旦非要接受,她也許就瘋了。銀幕中的傑克突然說:「蘇茜已經死了,警方偵查不力,我們就得自己找到凶手。我百分之百確定是喬治哈維。」阿比蓋爾暴怒的尖聲:「沒什麼是百分百確定的!!!」說罷就往屋後走去。

    「爸爸,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吧。」琳茜說道,面容有著13歲少女本不該有的成熟懂事。

    傑克還在自言自語般的著急說:「一定是他,絕對是他警方不能停止對他的調查,最好搜索他家一遍」

    琳茜又說:「爸爸,我就跟巴克利說你摔了一跟嘍。」

    觀眾們都不由為琳茜無聲鼓掌,她無疑是沙蒙家最堅強的那個人,在蘇茜死後,她就擔負起了長女的責任,把悲痛掩藏到心底,努力地維繫這個破碎的家。

    沉重的氣息沒有消散,外景空鏡頭表明是清晨,天空濛蒙亮,傑克步伐蹣跚的走出家門,走向停在路邊的紅色馬自達。

    沙蒙夫婦的臥室,有汽車驅動離去的聲響,阿比蓋爾半躺在大床中間靠著床頭,面無表情,擺在床頭櫃上的蘇茜笑臉相架顯得刺眼。這真讓人痛惜,傑克一心撲在追兇上,阿比蓋爾卻一心要逃避,他們的感情出大問題了。

    鏡頭一切,阿比蓋爾輕輕推開蘇茜臥室的門,她朝裡面看,一切都保持著原樣,只是已經多了一層灰塵。她的目光聚焦到了床上的兩個紙盒和旁邊的一大堆底片,近景只見兩個盒子的盒身以黑色記號筆一個標著「送出去洗」,另一個標著「暫時保留」。

    蘇茜出事前還在忙著挑選整理底片

    正面特寫中,阿比蓋爾忽然的熱淚盈眶。

    房門砰的被關上了。場景一轉,早晨的社區,琳茜帶著巴克利走在路上,經過哈維先生的房子前,她轉頭望去,目有異光,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銀幕又到沙蒙家客廳,阿比蓋爾坐在沙發拿著一個銀色小酒壺在喝,後面的牆鐘顯示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她一口一口的喝著酒,整個人像一潭死水。突然響起了門鈴聲,她一下驚盼的樣子,喃喃說:「蘇茜?」

    屋子大門被打開,只見是賴恩警官一個人站在外面,反打鏡頭,阿比蓋爾傻笑說:「下午好啊,賴恩。」

    「阿比蓋爾,傑克昨晚鬧出事了。」賴恩的畫外音很嚴肅。阿比蓋爾醉乎乎的轉身走去,賴恩跟在後面進了屋,說道:「他在玉米地襲擊了一個女孩,她有些抓傷,嚇壞了,報了警。但她不準備起訴他,她是蘇茜的朋友,叫克萊麗莎。我想傑克是誤認她是喬治哈維。」

    客廳裡,阿比蓋爾坐倒在沙發上,嘲笑般的語氣:「噢,傑克他就是自以為是的一個人,呵呵」賴恩走來站定,話聲認真:「你得勸勸傑克,他再這樣下去會坐牢的。」阿比蓋爾輕聲說著「我可管不了他」的站起身,媚眼的走向賴恩,「吻我。」

    賴恩怔住了,而觀眾們的心一下揪緊。銀幕上所發生的並不奇怪,半年了,阿比蓋爾其實早已崩潰,剛剛和傑克吵了一架,他幾乎是逼她接受蘇茜死去的事實,她還想逃避,她又喝醉了

    「別說那些事了。」阿比蓋爾雙手搭著賴恩的肩膀,主動吻向他,「吻我。」

    過肩鏡頭,阿比蓋爾美得動人心魄,她酒紅的臉頰、柔順的頭髮、潤亮的嘴唇,賴恩的聲音有些粗亂起來:「阿比蓋爾,想想你在做什麼」斜側雙人中景,阿比蓋爾笑說:「我不願意想了。」賴恩又說:「你先生」阿比蓋爾猛然吻住了賴恩的嘴巴,一下把他推倒在沙發上,吻壓了上去。

    不!觀眾們紛紛嘆息,很難去責怪阿比蓋爾的失控,這只是個越來越慘的悲劇,曾經幸福美滿的沙蒙家家破人亡。

    而賴恩?這個婊子養的飯桶渣滓。

    場景一轉,劇院的氣氛頓時凝固如大石,壓在每位觀眾的心頭。

    琳茜帶著巴克利走在家的路上,鏡頭剪輯的速度是那麼快,快得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姐弟兩人走進屋門,琳茜的畫外音「媽媽,我們來了。」還沒落下,下一個鏡頭就是琳茜呆住的面容。驚亂的聲響,鏡頭對準地板上的一些凌亂衣服,有賴恩的粗重呼吸,阿比蓋爾的驚叫:「琳茜,別看!走,走!」琳茜平靜的轉身走,拉住後面的巴克利,「我們到前院玩一會。」

    巴克利疑問:「怎麼了?」琳茜輕輕的說:「媽媽喝醉了。」

    銀幕到了仍然荒涼的天堂,蘇茜站在一條黑水死河邊,臉上痴痴呆呆。家人們因為她而深陷痛苦,要哈維先生死真的是第一位嗎?低落得幾乎不可聞的旁白說道:「現在我希望他們都忘了我,這就是我全部要的。」

    雖然影像全程沒有直接的鏡頭,但除了小孩子,誰都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臟抽痛得難以跳動

    沙蒙家前院,琳茜牽著巴克利的手站在一邊,有開門聲,賴恩警官匆匆的走了出來,他什麼都沒說,也沒去望姐弟兩人,坐上警車就走了。巴克利疑惑的望著,琳茜低落的說:「家去,我再散散步。」巴克利哦了聲。

    琳茜走在社區街道上,正面近景,她的眼神十分複雜,樣子像是要哭,卻沒有淚水。

    看著父親疑似發瘋、被打得遍體鱗傷,看著母親出軌

    她都沒有責怪他們,而是去理解和寬容,堅強地照顧好自己和弟弟。但她又能支撐多久呢?這畢竟只是個13歲的女孩啊!這個鏡頭讓許多觀眾突然發現,就連他們也忽略了琳茜。

    銀幕上,琳茜又一次望向哈維先生的屋子,她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周圍就快步走過去。鏡頭一切,琳茜舉起一塊石頭砸碎了屋子一側地下室的玻璃窗,砰的一聲脆響!

    劇院的空氣被驚悚的配樂攪動,一雙雙觀眾眼睛微瞪,琳茜要了結這件事!她不能讓家裡再這樣下去了。

    琳茜彎著身子爬進窗口,她順著牆壁往下移,踩著儲物架,跳落在滿是玻璃碎片的水泥地面上,她身手敏捷的站穩,驚訝地看到四周的動物屍骨。

    琳茜不是一個柔弱的女生,想想她在臥室裡做仰臥起坐,觀眾們不奇怪但非常緊張。影像到了天堂上,蘇茜急得團團轉,朝影像牆大叫著:「琳茜,快走啊!他快來了!琳茜!」

    人間的琳茜並沒有聽到,她在地下室搜查起來,她看見木桌上鋸刀等那些工具,上面竟然還有一張她的照片,她的臉色大變。琳茜明白了,父親的直覺是對的,凶手就是喬治哈維,他殺了蘇茜,又把主意打到她頭上。

    但這些似乎不能作為證據,而且要怎麼帶走?

    突然呼隆一聲,似是人聲又似是風聲,觀眾們嚇了一跳,琳茜驚駭的應聲望去,主觀鏡頭只見地下室樓梯口沒有動靜,卻好像有什麼就在那裡。琳茜遲疑著走去,呼吸聲混雜著配樂。

    蘇茜心焦而哀傷的旁白響起:「現在在喬治哈維家裡,琳茜是唯一的活人,但她並不孤單。除了我之外,屋裡還有其他女孩的陰魂。利婭福克斯,特拉華州,1969年,12歲。她以為他是個流浪漢,好心給他食物,他殺了她。」

    與旁白同步的影像出現閃,在公路路橋下,哈維先生雙手掐住一個棕髮少女的脖子,少女痛苦地掙扎。

    琳茜從地下室的樓梯走上去,她到了前廳的地下室門邊張望,確定無人就翻找茶几、電視櫃,壓悶的氣息突然又被詭異風聲劃破,她望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蘇茜旁白又說:「溫蒂瑞奇,康涅狄格州,1971年,13歲。她遇害時正在一間酒吧外面等她爸爸。」

    影像在陰暗的樹叢間,哈維先生拖拉著一具少女的屍體。

    觀眾們的心臟倍感煎熬,巨大的怒火甚至淹沒了悲痛罪大惡極的喬治哈維!

    琳茜奔上樓梯,來到了二樓,隱約又有一道引路的魅影讓她的目光望向一間臥室。蘇茜旁白繼續說:「蘇菲梅爾,西弗吉尼亞州,1972年,6歲。她家好心收留他過宿,他走的時候把她拐走了,她的屍體被丟進小溪裡。」

    影像到了一條荒野小溪邊,一具女童屍體後背朝上的浸在溪草之間。

    琳茜走進了哈維先生的臥室,正當她掃視房間,突然有汽車駛家的剎車聲。她的神情變了變,立即快手快腳的搜索周圍,一個個地拉出書桌的抽屜看。關上車門的砰聲!影像到了外面,哈維先生輕快的走向屋子。

    詭異的配樂停下,卻像有炸彈的引線在快速燃燒的嗞嗞聲,觀眾們的呼吸都停頓了。

    「琳茜,在床底啊!」天堂上的蘇茜急喊不已,「別管了,快走!!」在她前邊的全息影像裡的琳茜還在翻找書桌。到人間,琳茜的臉蛋佈滿冷汗,書桌上沒有找到什麼,她再次環顧周圍,注意到床邊垂下的被單隨風而動。

    鏡頭一切,樓下的前廳,哈維先生把車子鑰匙放到茶几上,他微微皺眉,似乎察覺到什麼,茶几的東西被人動過?突然有一聲輕微的木板作響的吱嘎哈維先生頓了頓,在驚悚配樂重燃的同時,他奔跑地衝去二樓。

    樓上臥室裡,琳茜正把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從床底探拉出來,特寫鏡頭只見被快速翻動的筆記本上畫著一幅幅鉛筆素描,地洞的設計圖、那張已經沾滿血跡的情詩字條、一張蘇茜的尋人啟事報紙照片,正是她最後的年級畢業照

    琳茜幾乎要吐出來的難受神態,她已經知道怎麼事,蘇茜就悲慘的死在這個地洞裡。

    有驚急的樓梯腳步聲傳來,就到了!琳茜猛一下合上筆記本,就拿著衝向臥室的窗邊,打開窗戶鑽出窗外。與此同時哈維先生沖上二樓奔進臥室,正好看到琳茜鑽窗的背影。

    琳茜踏在斜屋頂上,一下失足滾著掉下去,砰的掉進了屋子側院的草叢裡,一時間痛得起不來的仰躺在那裡,配樂停住。

    樓上的哈維先生撲到窗邊,驚看到琳茜手顫著抓過掉落旁邊的筆記本,他一下子急壞了,正也要爬出窗,地上的琳茜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邊往旁邊自家屋子走去,一邊放聲的大叫:「爸爸,媽媽,救命啊!!!」

    她抱著筆記本一邊跑起來一邊呼救,彷彿是當年蘇茜救巴克利的一幕,蘇茜就這麼喊:琳茜,救命啊!

    銀幕上,哈維先生的臉色瞬時間全變了。

    而整個劇院都陷入躁動,觀眾們目不轉睛,心頭快活地猛跳,對就是這樣,大聲地呼救!抓住這個該死的垃圾!!!

    「喬治哈維是凶手!!救命啊!!!」琳茜奔跑間的每一聲大喊,都讓觀眾心多一分痛快,「我找到證據了!!!」這輪到哈維先生慌了,琳茜的叫喊必然立即驚動周圍鄰居和她的家人,不趕緊逃走,就走不了了。

    幾個鏡頭間,哈維先生衝了出去,奔下樓梯,掃起茶几上的車匙,神情凶惱!

    影像急切,天堂上的蘇茜緊張看著琳茜跨過草叢沖自家範圍,而母親驚疑的衝出屋子,她頓時激動的舉手大叫!哈莉驚訝的走來。人間影像一切,傍晚了,傑克正好開著馬自達下班家,他驚疑的望著那邊前院草坪上的琳茜舉著一本筆記本在大叫:「爸爸!就是喬治哈維,他殺了蘇茜!別讓他逃了,凶手就是他!!」旁邊的阿比蓋爾愣愣的。

    傑克的驚怒雙目前望,主觀鏡頭,只見哈維先生急衝沖的撲上他的面包車要逃跑,面包車隨即開動,往前方駛去。插入鏡頭,傑克的傷腿痛顫地一腳踩盡油門,小轎車加速地追去!

    汽油燃燒般的配樂響起,觀眾們的心跳像車速般提到了極致。第一次看的觀眾沒人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原著讀者們也不知道,因為這是改編的,之前很多事件的整合編排還能看到影子,但不是現在!

    車內的哈維先生看見傑克的車子從後面追上來,後視鏡裡越來越近了,他的樣子惱急慌怒,沒了之前的淡定無辜,他也只能踩盡油門。一輛面包車,一輛舊款開蓬車,在社區路上風馳電掣地狂飆,其它車輛紛紛的閃避,銀幕中險象環生。

    哈維先生無法甩開傑克!他的八字鬍都急得翹動。

    鏡頭一切,一輛輛警車從警察局開出,嗚嗚的警報聲大作。

    當鏡頭切來,面包車已經駛到小鎮的野外道路,開闊的周邊景象卻散不走緊張的氣息,馬自達車仍然在窮追不捨,就在這時,驚險萬分的一幕引起劇院一片低呼,馬自達車幾乎與一輛迎面來的小貨車相撞。

    「小心啊!」天堂上,蘇茜急哭的大喊,天堂頓時有暴雨轟隆而下。

    傑克猛打方向盤,險險的避過小貨車,卻因此慢了下來,前方的面包車逃得更遠了。觀眾們又心緊又不甘,難道就被哈維先生逃掉嗎?難道壞人就應該逍遙法外、繼續犯案嗎!?

    車前近景,哈維先生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微笑,透著再一次有驚無險的喜悅。忽然是一個插入鏡頭,側面對準面包車的後右側車輪,就這麼驟然成了慢鏡頭,當輪胎軋過路上的一塊小石頭,嘭的一聲爆胎了!

    高速行進中的面包車立時傾向一邊地衝去,又正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前方有一輛飛輪喋血裡那樣的重型大卡車從左往右地駛過。哈維先生一下變了臉色,他慌忙地打方向盤。

    觀眾們瞪大的眼睛都看到,失控的面包車就這樣轟的撞上大卡車!

    慢鏡頭中,整輛面包車在變形,觀眾們也都看到,一片爆碎的玻璃碎片飛向哈維先生驚恐萬狀的臉龐。

    鏡頭一切,馬自達車同樣在衝去,一旦撞上大卡車也會毀亡,傑克一腳急剎!

    閃鏡頭,沙蒙家一家人在病房裡其樂融融,巴克利躺在病床上,傑克對蘇茜笑說:「車子的剎車都被你踩壞了,我可得換個新的了,哈哈!」蘇茜樂笑。

    轟!!!全景鏡頭中,面包車以卵擊石的撞毀在大卡車的一側車身,震動的大卡車減速停下,而面包車的車頭都撞扁了,哈維先生自然也被壓扁了。馬自達車急停在相隔不遠的道路上。

    柯達劇院裡先是一片寂靜,隨即全場掀起了似歡呼似放鬆的呼氣響聲,整個放映廳沸騰了!一張張的觀眾面孔露起微笑,很多人情不自禁的握拳,在心中高呼喝彩!這一幕令人歡欣,哈維先生最好的結局就是在痛苦中死去。

    電影觀眾高興,原著粉絲觀眾們也很高興,怪不得艾麗斯西伯德會說「viy做了足夠好的改編安排」,也許這不是超越原著的死法,卻絕對是讓原著和電影相得益彰,並沒有改變本質,這是佛教的因果報應。

    之前哈維先生驅車去落水洞拋屍的時候,面包車在爛路上顛簸了一路,還經過那個大坑而猛震了下,當時屍袋就是傾撞向車內右側,從那時就注定了後右輪胎的某一天爆胎,哈維先生還詛咒說「damnit」。現在,惡有惡報!

    而傑克開的紅色開蓬車,正是蘇茜開著它救了巴克利一命,他用這輛救人的車終於取得了正義的伸張,渾身傷痕纍纍卻沒有出車禍。也許,他是善有善報。

    觀眾們心潮澎湃,銀幕中的傑克面無表情地前望,似是出神的想著什麼,他喃喃自語:「大副,很棒的急剎。」

    這一句話頓時讓劇院的氣氛迅速落,哈維先生死了,可是蘇茜卻無法活過來她是什麼報?佛,上帝,說說為什麼?蘇茜還被困在「天堂」,沙蒙家則已經滿目瘡痍,哈維先生的死算得上是什麼。

    銀幕中,天堂上的蘇茜不見歡欣,暴雨也不見停止,她的淚水混著雨水一起落下。

    當哈維先生的死帶來的喜悅飛逝而去,觀眾們唏噓不已,就像驚天的巨浪打落之後,海面在洶湧翻騰。

    而影迷們都有另一層心情,葉惟這個改編可以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tlb劇組在這方面向來極力地保密,沒有公佈過這些追車戲哪怕一張劇照和工作照,也沒人對媒體說過半句。

    大多數人都以為哈維先生會在結局時才死,真沒想到影片還有半個小時,他就罪有應得。

    竟然把破案作為第二轉折點?電影創作者們深知其驚人之處,破案不是這個銀幕故事的最高目標嗎但是,沒有失去張力!看看蘇茜的天堂,誰放心得下她和沙蒙家?外界對於葉惟對tlb的三幕式改編的理解都錯了。

    觀眾們百感交集,銀幕影像在繼續。

    隨著隱隱的警車警報聲,蘇茜輕柔的旁白響起:「琳茜找到的證據證實了爸爸的推斷,案發6個月後,我的案子和很多案子都告破了。喬治哈維當場死亡,哈莉說他不會上天堂,他有他的歸處。」

    同步的影像只見警察們封鎖哈維先生的屋子;沙蒙家客廳,賴恩神情羞愧的和冷臉的傑克說話,旁邊的阿比蓋爾臉如死色,琳茜則滿臉難過。如果說之前蘇茜還存在生還的可能,現在就是零可能,她確實死了,屍體不知何蹤。

    「消息當晚就傳遍整個小鎮,這讓大夥兒又震驚又後怕,他們和一個殺人犯居然同住一個社區那麼久,所幸他現在死了,我在天之靈也該得到慰籍。幾乎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希望陰影快點過去。」

    影像先是教堂裡的居民們談話,再是學校走廊裡相談的學生們。

    「但是三天後媽媽走了。」

    沙蒙家主臥室,阿比蓋爾把一些衣服放進行李袋。半躺在床上的傑克睜大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像個木頭人。幾個鏡頭,阿比蓋爾看看睡夢中的琳茜、巴克利,又一次站在蘇茜的臥室外張望,沒有走進去。

    案子告破了,這位母親不得不接受事實,她本就無法承受,又犯下錯誤,她似乎只能離家出走。

    「這天哈莉要帶我去參加一個聚會,我第一次走出我的天堂。」

    銀幕到了天堂,終於不再是那片幽閉的森林地,空鏡頭展現著詩意而讓人心舒的湛藍天空下的金黃麥田,溫暖陽光在灑下,小麥在風中搖曳,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橄欖樹矗在地平線的中間。

    樹前周圍的一小圈空地上,有近十個的一群女孩和女人在歡笑聚會,利婭、溫蒂都在,她們似在慶祝哈維先生的死。

    正面平拍雙人全景,蘇茜和哈莉站在麥田的小直泥路上望著前邊。單人近景,蘇茜臉容柔和,主觀鏡頭只見身著一條棉布連衣裙的年幼孩童蘇菲在麥田間快樂地旋轉,裙襬舞成了一圈麗影。

    蘇茜的眸光柔柔,幾乎哭了出來。

    「走吧,就差你了。」哈莉說。

    蘇茜正要踏出腳步,突然有一串凌亂的混音哭叫聲隱約響起,她爸爸的、媽媽的、琳茜的、巴克利的、雷的還有她自己的,最後歸於一句氣息微弱的「我愛你」,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我不過去」她後退著腳步,悲聲剎那間就變得尖銳:「你們在欺騙自己!也許你們很開心,但我們在人間的家人,每一天都在悲傷!你們這是卑鄙的背叛!!」

    左邊麥田的斜側角微仰拍,蘇茜轉身奔了去,怔怔的哈莉側身頭望去,「蘇茜,蘇茜!」她望著蘇茜奔進了吞噬著麥田的黑暗幽影,神情低落而悵然。

    觀眾們都十分心痛,複雜的壓抑又漫上心頭。蘇茜這樣很不好,只是能責怪她嗎?她遭受了那樣毫無尊嚴的慘事,失去美好的一切足以讓那個古精靈怪討人愛的女孩兒變成這樣。

    她不只是要哈維先生死,她還要自己還活著,還要所愛的人幸福。

    影像又到那個禁閉的黑暗天堂,如同開場時飄落著大雪,蘇茜抱著膝蓋的坐在影像牆旁邊,一動不動的觀看人間。

    銀幕上是人間影像,阿比蓋爾坐在旅客零散的長途巴士座位上,出神的望著窗外倒退的荒野風景。

    蘇茜消沉的旁白又起:「媽媽去了很多地方,最後在加州停下,在一家攝影公司當文員,沒人知道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阿比蓋爾一身職業裝的走在辦公室,與同事打招呼。「而爸爸每天拚命工作,不讓自己停下來,不讓自己思考。」傑克坐在公司多人辦公室一張辦公桌後,入神的敲打著打字機。

    影像又轉為雷和露絲在公園山坡草地上一起畫同一幅畫,邊畫邊笑談什麼。蘇茜旁白說:「雷依然想念我,他甚至祈禱詢問,如果那天在舞台支架上就吻了我,事情會不會不同。但是」她的聲音越發低落,雷和露絲相擁地輕吻。天堂上的近景,蘇茜微顰著雙眉,樣子痴痴呆呆。

    銀幕接著到人間,先是傑克帶著巴克利入讀幼兒園,再是雷、露絲、克萊麗莎等人走進一所新校園,都是熱熱鬧鬧的入學景象。蘇茜的旁白有點自嘲:「巴克利入讀幼兒園了,而大家都升上高中,他們都在長大,只有我永遠14歲。」

    這時候,有歌曲的前奏響起,瓊貝茲的windsoftheolddays悠悠的響在柯達劇院。

    蘇茜在禁閉天堂焦躁而孤獨的走來走去,還是走向影像牆。旁白同步的繼續說:「我要把這些場面如照片一樣印在心中。我始終覺得只要一直跟在旁邊觀看,我就不會失去我所愛的人。」

    當歌聲開始悠揚,銀幕中放映起了一個蒙太奇,當一個個場面定格為照片,畫框下方都印有顯眼的日期。

    「那女人漂泊在異鄉

    歌唱著卑微而重要的問題

    十年匆匆而過,她從報紙上得知

    她的王子已經重返舞台」

    影像裡,一輛滿載東西的小貨車停在沙蒙家外面,外婆大包小袋的搬來了,她仍是那樣笑容滿臉,一進門就叫嚷著什麼。傑克、琳茜都微笑的上前迎接,巴克利和假日興奮的撲去,外婆抱住了巴克利。畫面定格:1975年1月。

    「徘徊在變幻莫測的水域

    一位朋友看到她在流浪,並收留她

    她的思緒已經飄向遠方

    憶像滿罐的糖果傾倒而來」

    影像裡,鄰居屋子搬來了新住戶,一對中年夫婦和五個女兒。這一家七口到沙蒙家拜訪,他們很熱情,而又滄桑許多的傑克一個人在接待,他明顯的強顏歡笑。中年夫婦似是作出晚餐邀請,傑克先是搖頭突然停住又點頭,新鄰居一家很高興。畫面定格:1976年3月

    「現在請帶我到港口

    夏季的葡萄低沉地掛在枝頭

    逝昔的幽影將帶我到達那裡

    舊日的微風會穿過我的發絲」

    影像裡,熱鬧的高中畢業典禮在一所學校禮堂裡進行,雷、露絲等人都身著畢業服的站在台上,他們的衣著髮型等都顯得長大了,笑臉上見不著多少稚氣。畫面定格:1977年6月

    場景一轉,就在沙蒙家後院的那棵大樹邊,一個看上去八、九歲的小男孩在用木頭搭建著一座城堡,巴克利,旁邊兩個看上去16、17歲的少男少女在笑語幫忙,琳茜和塞謬爾,他們都還各戴著那半顆金心,他們也都長大了,琳茜出落得那麼美麗靈動。年老的假日趴在旁邊草地上。畫面定格:1977年8月

    「在永恆的灰燼裡呼吸

    想起來並不用費勁

    那些美好舊日裡的動人歌曲

    讓我們旗幟鮮明的攜手前進

    但記者們沒有意義地窺探

    我們的藍眼睛孩子一直否認

    真相被掩藏在一個秘密裡

    60年代已經結束了,就讓他自由吧」

    影像裡,在賓州大學的一處寬闊草坪上,雷坐在那,拿著一本有人體解剖圖的醫學書在閱讀,一動不動像看得入神。露絲站在旁邊的畫架邊畫著他的肖像。雷像是問好了沒有的說話,露絲笑語了些什麼,他氣沖沖般起身衝去一把抱住她,兩人倒在草坪上笑鬧成一團,就在他吻向她的時候,畫面定格:1978年2月

    「現在請帶我到港口

    夏季的葡萄低沉地掛在枝頭

    逝昔的幽影將帶我到達那裡

    舊日的微風會穿過我的發絲」

    影像裡,又一場高中畢業典禮,琳茜和塞謬爾顯眼的站在台上的人群中,笑容燦爛。畫面定格:1978年6月

    場景一轉,一群初中生模樣的學生在學校足球場上竊竊私語,望著不遠的秋後玉米地。畫面定格:1978年10月

    「為什麼我要參加秋後審判

    多年來的自以為是,已經無法動搖

    歌手還是救星,由他去選擇

    我們都知道他失去了什麼

    因為完美偶像是用磐石做的

    救星在家中只能給人添麻煩

    明星總是隕落,英雄總是無名

    殉道者們則必然英年早逝」

    影像裡,阿比蓋爾走在海灘邊的人行道,海風吹拂起她的秀髮,她看到一對年輕夫婦推著輛嬰兒車走過,她凝望著那個可愛的寶寶,眼神泛著茫然和思念。影像到了沙蒙家書房,光線明亮,傑克坐在書桌後在製造瓶中船,一個精緻的木支架代替了蘇茜的工作,要揚帆了,他輕緩的拉著棉線拉起了船帆,臉露淡笑。畫面定格:1978年12月

    觀眾們都還記得,蘇茜已經去世五年了。

    「所以感謝你創作出最好的歌曲

    感謝你糾正了些錯誤

    你是不羈旅途上的天然賜予

    但你停了下來,為我們歌唱」

    影像裡,沙蒙家後院的大樹和城堡邊立起了一塊墓碑,傑克、外婆和巴克利默默的望著。有所明媚和開闊的禁閉天堂上,假日狂喜的奔向蘇茜,蘇茜彎身的笑摟住它,假日瘋狂地舔她的臉,哈莉有些小心的伸手去摸它。畫面定格:1979年5月

    「現在把你帶去港口

    枝頭上的酸葡萄大都已被摘走

    喬安娜的魅影會在那裡與你相見

    而舊日的微風會穿過你的發絲」

    影像裡,有挖土機、泥頭車等施工車輛駛在郊野的路上,落水洞邊立起了施工警示牌。畫面定格:1979年10月

    場景一轉,雷和露絲驅車在路上,他開車,她說些著什麼。鏡頭一切,琳茜和塞謬爾同樣驅車在路上,她邊開車,邊和他談著什麼。他們的衣著氣質都就是大人了,年輕卻成熟。小鎮的街市道路上車來車往。畫面定格:1979年12月

    又一年的蘇茜去世悼念日快到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一首歌,四分鐘的蒙太奇,很多觀眾都看得掉了眼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9 13:48
第561章 我祝大家都幸福長壽

    「以前我覺得這裡一成不變,但每次回來都不一樣。」

    銀幕影像對準了雷和露絲,他們開著一輛銀白色小轎車在小鎮的鬧市,街道路人的衣著已有80年代的氣息。車前鏡頭,雷一邊開車一邊閒說。露絲看看他,說道:「你知道那個充當垃圾填埋場的落水洞吧?那一帶也要開發為住宅區了。」

    「我知道那裡……」雷的話聲稍頓,眼神似是憶起了什麼,「蘇茜跟我說過那個落水洞,她說那裡『不可思議!』」他模仿起蘇茜的感嘆語氣,說罷笑了笑,「可我還沒有去過。」

    露絲臉露起了微笑,神采已經不像當年的古怪,而是有如跳躍的兔子一般機靈,聲音也透著她的狡黠:「為什麼我們這次不去看看呢?你知道我喜歡那種地方。」

    「行啊。」雷點頭說,「先回家吧。」

    銀幕上一個車子在小鎮路上駛遠的轉場鏡頭,銀幕外的觀眾們心潮暗湧,蘇茜就在那裡,也許算是……

    轉場到了沙蒙家後院,大樹、城堡和假日的墓碑都還在,但與蘇茜遇害前相比,沒有了花卉,只有些荒草,這裡缺乏打理多年了。大男孩巴克利正拿著一把鋤頭在翻土;他抬手擦滿頭的汗水;他站在城堡邊看著手中的花種包裝袋,模樣十分認真。他顯然是要重整花園。

    吱嘎的推門聲,巴克利走進一間臥室,從窗戶格局等看得出是以前蘇茜的臥室,擺設幾乎都沒變,就多了張老人搖椅、有件皮草大衣掛在牆上。巴克利打開置於窗邊牆角的一個雜物櫃,可以見到那兩個底片紙盒和蘇茜其它的東西都堆放在裡面,他沒有多看的從衣服格里拿了一條黑色方格呢連衣裙,關上櫃門。

    屋子飯廳,正當巴克利拿著連衣裙走回院子去,蓄著些絡腮鬍子的傑克正靠在廚台邊倒咖啡,他看著走過的兒子,目光似是聚焦那條連衣裙,臉龐閃過緊張的異樣。

    鏡頭一切,巴克利正走向大樹那邊,後面傑克從屋門快步追來,邊走邊叫著:「巴克!」

    巴克利回身看去,「爸,怎麼了?」

    斜側角雙人中景裡,右上方向追來的傑克問道:「你拿這條裙子做什麼?」巴克利說得有點理所當然:「我得給我的作物圍個保暖的屏障。」傑克一把從兒子手中拿過連衣裙,平靜的聲音壓著怒氣:「這些是蘇茜的衣服。」他沒多說什麼的轉身走。

    傑克沒有看到,但觀眾們都看到他身後的巴克利臉上冒出了一股無名的怒火,怒得小臉和耳根都紅透,「我為什麼不能用這些衣服?」傑克的腳步停住了。巴克利幾乎怒吼的又問:「我為什麼不能用這些衣服來圍作物!?」

    正面鏡頭中,傑克臉色木然的回身,過肩鏡頭,只見到巴克利的正面怒容,以及後面不遠的一排挖得整齊的田圃。

    「因為這些是蘇茜的衣服……」傑克有點愣愣的,手上把裙子抓得更緊了。

    「她已經死了。」來回的單人鏡頭中,巴克利越來越生氣,而傑克越來越愣:「我知道……」巴克利怒斥道:「不,你就是不明白!就是不肯放手!!」傑克急於解釋卻說得緩緩:「不是,巴克,這些是她的衣服,她以前穿過這些衣服啊……」說到最後他有點喘息,滄桑的臉龐在發紅。巴克利同時的大聲斥著:「你要我們怎麼辦呢?我、琳茜,還有媽媽!媽媽就是因為受不了才走的,你真是煩死了!」當鏡頭切去,他的怒容就快要哭。

    傑克還是愣愣的,手上把裙子抓緊到胸前,不願放手的樣子,呼吸都變得困難的說:「對不起,巴克……」

    「這太不公平了!!!」巴克利一聲激動的大吼,動手要去搶那條裙子,「蘇茜不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不是只有你傷心的!!!」

    「巴克…巴克……」傑克抓著連衣裙的雙臂不由自主地晃顫,滿臉紅得可怕,喘息聲十分難受。當裙子被巴克利搶了過去,他忽然嘭的整個人倒在地上,渾身在抽搐,手上捂按胸口……

    「爸爸!!」巴克利頓時失聲驚呼,一瞬間嚇得臉色發白,驚慌的喊了起來:「外婆!!爸爸…外婆!!」

    銀幕上驟然而又必然爆發的衝突讓劇院陷入黑暗,觀眾們也都感到心臟在抽痛,小時候的巴克利是那麼懂事,但無疑這些年在他成長過程中,母親離家出走、父親依然心繫著蘇茜,都沒有給予他足夠的愛。

    他不是已經長大的琳茜,只是個從四歲起接連失去大姐、母親、狗狗的十歲孩子,他能怎麼辦呢?

    而且巴克利說的難道錯了嗎?有時候總得放手,讓過去過去。

    可是傑克又有什麼錯呢?那些是蘇茜的衣服啊!

    銀幕來到蘇茜的天堂,雖然空間大了幾圈,卻仍被密不透風的古木森林包圍,地面是略顯荒蕪的野草地。近景鏡頭中,蘇茜微微低頭,滿臉的茫然若失,沒有急叫也沒有落淚,似是早已流盡了淚水。

    到了現在,這些痛苦也不能擊倒觀眾們了,只是加強著那個共同心願:沙蒙家快點好起來吧!

    影像轉場到了一間看著單人住的小公寓客廳,阿比蓋爾一邊走動,一邊拿著作響的黑色大哥大接通:「你好?」大哥大傳出了外婆嚴肅而急切的話聲:「阿比,是我。傑克…心臟病發作了,現在還在急救。」

    阿比蓋爾一下變了臉色,靜了幾秒,頹然的說:「我這就回去。」

    場景一轉,傑克躺在醫院病房的病床上,右邊的心電監視器發出低沉而規律的低鳴,他正閉目昏睡。巴克利正把一束盛開的白色百合花放進左邊床頭櫃的花瓶中,他臉有自責的望著病床上的父親,輕輕的說:「蘇茜,請別帶走爸爸……我需要他。」

    很多觀眾不由嘆息,其實巴克利也非常堅強。

    蘇茜是蘇珊的暱稱,蘇珊的意思是百合花。巴克利放置百合花陪伴父親這個舉動,無疑說著父親好過來是最重要的,他就不和蘇茜爭什麼關愛了,他只要父親好過來。

    心電監視器的滴嘟滴嘟聲轉為了飛機在遠處降落的轟鳴,銀幕出現了幾個空鏡頭,繁忙的航站樓過道,旅客們在來來往往。一個身著棕外套和褪色牛仔褲、長發紮成馬尾的中年女人挽著一個小行李袋,從過道那邊匆匆走來,她忽然停下腳步。

    側面全景中,阿比蓋爾站在左側,而琳茜和塞謬爾從右側走去。塞謬爾的腳步慢了點落在後面,琳茜走得不快但還是走到了多年未見的母親面前。正面中近景,阿比蓋爾呆住了,目不轉睛的看著長大了的琳茜。

    反打正面近景,琳茜也在凝視著母親,她的眼眶有點兒發紅,眼神清澄而複雜,臉頰泛著一絲因為陌生而生的羞澀,她的嘴唇微張,輕喚了一聲:「媽媽。」

    大琳茜這登場以來的第一句話,那份真摯淺哀,觸動著銀幕外的觀眾們的心靈。

    「琳茜。」阿比蓋爾說,聲音微微有點顫抖,「你爸爸還好嗎?」

    琳茜沒有說話,恍恍出神的說不出第二句話。這時候走上來的塞謬爾說道:「沙蒙太太,醫生說沙蒙先生的情況還穩定。」這聲沙蒙太太卻讓阿比蓋爾有些不自然,琳茜依然沒有說話,三人站著也沒有走動,氣氛在尷尬起來……

    雖然沒有話語,琳茜的神情著實說了很多話,她這些年的心情、變化、堅強,要堅強就不是一件容易事。阿比蓋爾漸漸羞愧的沒去看女兒,琳茜卻又主動開口:「你老了,但和我記憶中的樣子差不多。走吧,媽媽。」

    阿比蓋爾想說什麼但說不出的點點頭,先邁開了腳步。琳茜和塞謬爾一起走去。

    銀幕外的氣氛也這才有所輕緩,從背面全景中,觀眾們都看到母女兩人越走越近,而塞謬爾幫忙地拿過行李袋。

    一個醫院外景後轉場到醫院的走廊,三人匆匆的走來,巴克利和外婆坐在走廊這頭的椅子上,看到他們,外婆立時笑著起身走去,「阿比蓋爾!哇哦,你看上去真不錯啊。」

    「媽。」阿比蓋爾叫了聲,柔和的目光卻是望著外婆後面的那個大男孩,「巴克利?」在她的心中,兒子應該是個胖嘟嘟的小男孩,臉蛋兒整天是純真的笑容,她到底都錯過失去了多少呢……

    「大家叫我巴克。」巴克利的語氣略帶敵意,神情也有帶刺的仇意。琳茜上前摟著他的肩膀,調和的對他笑笑。

    「巴克。」阿比蓋爾輕聲重複,也試著對他笑笑,「你長得好高了。」

    巴克利冷冷的低聲罵了句:「去你的。」他這聲充滿恨意和怒火的粗話、那如同看著仇敵的眼神,讓銀幕內外的眾人都一怔,他繼續冷說:「別裝著你在乎。」阿比蓋爾的面容愣住,拚命壓抑著哭腔:「我……」

    開心果外婆此時也怔著的樣子,還是琳茜,她搖搖巴克利的肩膀,話聲平靜而溫柔:「巴克,以前我們玩大富翁,每次你耍賴,蘇茜都會叫罵,而媽媽總是幫著你,所以你下次繼續耍賴。」巴克利的臉色在變化,琳茜又說:「你不是要找媽媽嗎,現在她回來了。」巴克利甩開琳茜的手,一言不發的向前走了。阿比蓋爾一臉頹喪難過。

    這樣的家庭團聚,真是讓觀眾們心碎。又有美好在破滅或在破滅的邊緣,恨意佔據著巴克利那顆童稚之心,他一方面有所理解母親的出走,另一方面憎恨著她。

    影像轉場到了小鎮的野外。都穿大衣的雷和露絲從一個施工警示牌邊走過,這裡還沒有封鎖起來。露絲似有感應的說道:「每次來這裡,我就感覺到蘇茜。」雷看著野草叢生的周圍,露絲又喃喃說:「我感覺她就在這裡……」

    一個郊野的大遠景後,銀幕又回到醫院。阿比蓋爾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傑克,而那邊的傑克睜開眼睛的望來,他看上去好很多了,聲音仍有些虛弱:「你好啊,我的姑娘。」

    一瞬間,阿比蓋爾紅了目眶,「傑克……」

    當她往病床左邊坐下,傑克伸出插有輸液管的右手去握她的手,輕笑說:「你看,我非要變成這副德性,你才會回家。」他的手被管子拉扯著探不過去。阿比蓋爾探身向前的把臉頰靠向他的手心,回眸的望他,哽咽說:「你這人真固執……」

    「那你呢?逃得遠遠的,重新開始。這麼做有用嗎?」傑克微笑的問道。阿比蓋爾沒有回答,目眶更紅了。傑克又問道:「和孩子們見面還順利嗎?」阿比蓋爾坐了起身,搖頭的說:「太難了。」傑克看著她,說得很輕:「琳茜、巴克利,他們都還好,還撐得下去。但蘇茜……她永遠不會回家了。」他說到最後,顫抖的話聲幾乎不可聽見。

    阿比蓋爾的雙眼湧起了淚水,呆坐了好幾秒,忽然這才啜泣地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沒用的。我在哪裡都看得到她,我看到的每個女孩、每個孩子都讓我想到她。如果是兄弟姐妹幾人的,我就都想起琳茜和巴克利……我對不起他們,對不起你,甚至對不起我媽……」說著說著,她已經哭了起來。

    傑克還是微笑的樣子,「留下來好嗎?反正蘇茜她就是無處不在。」阿比蓋爾的眼淚再也不想壓抑地滾滾而下,她握著丈夫伸來的手,坦露心聲的激動哭說:「蘇茜,我愛你…我愛你們……」

    特寫鏡頭中,傑克的眼角也流出悲淚,喃喃的說:「蘇茜,我們別無選擇,但我們愛你……」

    阿比蓋爾低身探去摟著傑克,她的肩膀哭顫,床頭櫃上的百合花隨風輕擺。

    觀眾們看得百感交集,沙蒙夫婦的淚語是心聲,又彷彿是向大女兒道別,他們要走了。他們都不想接受蘇茜已死、永遠不會回家的事實,但他們都知道,是時候要接受,想蘇茜、愛蘇茜都沒有關係,但是時候要前行了。

    為了琳茜,為了巴克利,為了他們自己,為了這個家,他們別無選擇。

    他們要回家了,那個沒有蘇茜-沙蒙的沙蒙家。

    銀幕中天堂上,蘇茜看著影像牆裡相擁的父母,她掉著眼淚,露出了釋然的哭笑。全景鏡頭,天堂四周的巨樹徐徐地後退了一圈,有耀眼的陽光照灑而下,照耀著蘇茜。

    這個命運悲慘的少女在漸漸看開了,家人們不逝的愛消解著她的恨,把她從黑暗的泥潭中拉上來。

    場景一轉,影像和蘇茜都離開醫院到了郊野,雷和露絲站在落水洞的旁邊,望著這即將被填充建房子的落水洞。雷有點感觸的說:「對於14歲的女孩兒,說這是不可思議的並不奇怪。」露絲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舒服。

    「怎麼了?」雷問她。

    「很奇怪的感覺……」露絲嘆了一口氣,「我沒事。」

    「我想去摘些野花給我媽媽。」雷望向山坡不遠處的一堆野生花草。露絲說道:「你去吧。」雷點點頭的走去。露絲的神情真誠,輕聲的呼喚:「蘇茜,我知道你在這裡,我能感受到的。這些年來我一直都為你祈禱,我不知道那晚是怎麼了,但我很對不起,我沒有幫到你。」

    斜側全景中,她度了兩步,環顧著周圍,大聲了些:「蘇茜,難道你不想要什麼嗎?我想幫你!」

    露絲的叫喊「蘇茜!」響在天堂上,蘇茜從右邊影像牆收回目光,抿著嘴巴、雙眉輕皺,似有一絲嫌棄自己的神采。她轉過身,另一邊就出現了雷的全息影像,他正在野花叢邊摘花,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

    蘇茜落寞痴然的樣子讓人看得到她的心痛,這本是她的男朋友、她的愛情、她可能的終生伴侶……

    「雷……」蘇茜輕喚,抬手要觸碰他的臉龐,「我想告訴他一些話。」

    當她一觸及,雷的影像就化作光雨落下,她的手觸了個空。她突然一聲錐心刺痛的大叫:「ray!!!」

    突然這時候,銀幕被一片白芒鋪滿,正如蘇茜升上天堂的那次轉場,但是這一次,她是墜落凡間。

    劇院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因為觀影心理早已允許這種可能性,沒幾個觀眾去想原理,一雙雙眼睛只見當白芒散去,蘇茜仰躺在落水洞邊的草地上,她睜開了眼睛,吸氣聲響起,她用力的大口大口呼吸,從眩暈中醒來。

    「露絲!」隨著雷的一聲驚叫畫外音,全景鏡頭,他奔了過來,「露絲!你還好嗎?」他跑到露絲右邊跪坐在地上,放下手中的野花,疑惑的低頭靠近她,「你昏倒了嗎?」

    躺在地上的蘇茜怔怔的看著他,從難以置信、驚訝到燦爛的一笑,「雷……」

    觀眾們也紛紛笑了。

    「我們回去吧。」雷還沒有察覺到的抱著露絲的手臂扶起她,不正經的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抱你回車上。」側面雙人中景,左邊的蘇茜笑容複雜:「我不是露絲。」雷疑惑,仔細打量了她幾眼,語氣有些不確定:「我認識你嗎?」

    蘇茜語帶笑聲的說:「那天我不是在偷拍葛蕾絲-塔金,我是在追蹤野象和犀牛。」雷的面容頓時凝住了,如在夢中的輕喚:「蘇茜-沙蒙。」蘇茜剎那間熱淚盈眶,「聽起來像『三文魚』。」

    柔和的配樂響起,在全景鏡頭中,兩人相擁在一起,他吻向她,她仰頭迎去,湛藍的天空在上,落水洞在右邊,朵朵野花在腳邊,近景鏡頭,兩人吻在一起,如此深情而綿長的一吻,如此唯美。

    全景鏡頭緩緩地旋轉,他抱著她的腰身也在一邊吻一邊轉動,如夢如幻,此刻陰陽不分彼此。

    然而當近景中的兩人吻得有點喘息的分開,蘇茜的身影就開始在模糊隱淡,雷看著她痴情的臉容,溫柔的說道:「蘇茜,你真漂亮,我愛你。」蘇茜的臉容更痴,似被真愛滋潤著心田,身影雖然越發朦朧,灰藍雙眸的神采卻越發明亮動人。

    真正的愛繼續化解著蘇茜的哀傷怨恨,她不願離開家人,也舍不得離開他,只是是時候了。

    蘇茜淺露微笑的道:「我也愛你,但我必須走了…雷,記住我,但不要想我。」

    雷聞言很失落,無奈的道:「學校裡沒教這個。為什麼他們不教?」

    「我也想知道……再見。」蘇茜的笑語還沒有完全落下,就身姿一歪的要摔倒,雷連忙抱住她,鏡頭升空。當接著的雷的過肩鏡頭,只見他抱在懷中的人已是露絲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輕聲驚道:「我剛才到了天堂……」

    雷笑了,抱著她,仰頭望天空,輕笑說:「這真是不可思議。」

    放映廳裡也有觀眾輕笑聲起,氣氛在放鬆下來,空氣在變得溫暖,破碎的心靈正被治癒,這才真是不可思議。

    銀幕影像轉場到了沙蒙家飯廳,夕陽的昏黃陽光從外面照進,一個移動長鏡頭把飯廳裡忙碌的景象拍下,繫上圍裙的琳茜在廚台邊忙著做意大利麵,塞謬爾和巴克利在把餐盤、刀叉等餐具放在餐桌上。

    「大夥兒,要我幫忙些什麼嗎?」外婆走了進來,她爽朗的聲音讓銀幕內外的氣氛更加明快。琳茜轉頭的笑道:「只要你乖乖坐好不要搗亂!」外婆故作生氣的嚷嚷:「嫌外婆老嘍,嫌外婆不中用嘍,我看你是不想學我的獨門美容術了!」

    「我不需要。」琳茜笑著聳肩的回身繼續忙活,那邊塞謬爾笑說:「是啊!」

    外婆站在餐桌邊掃了眼,驟然驚訝的樣子,「拜託!酒呢?快去拿酒杯和香檳來,還說不要我幫忙!」巴克利說:「我去拿!」外婆衝他說:「小鬼,你這麼積極,也沒得喝酒。」巴克利笑訕訕。

    這時銀幕從歡樂的飯廳到了入夜的社區街道上,一輛大眾旅行車駛過,阿比蓋爾開著車,傑克恢復了七、八成精神的坐在副駕上。下個鏡頭,車子停在前院路邊,他們走進燈火通明的家門。

    有歡聲笑語的畫外音傳來,傑克也露起笑容,阿比蓋爾眼神深深的望著周圍。

    天堂上,蘇茜微笑的望著影像牆裡的父母走進熱鬧的飯廳,餐桌上放著不算豐盛但足夠溫馨的意大利麵、奶酪蛋糕和蘋果派,還有一瓶香檳和兩隻高腳酒杯,眾人迎著兩人的歸來,晚餐要開始了。

    蘇茜的輕柔旁白響起:「我的死引發了家中親人的很多改變,有些改變平淡無奇,有些改變的代價相當高昂,但往往都壯麗動人。這都是在我去世後發生的。」

    與她的旁白同步的影像是人間飯廳,一家人往餐桌入座,琳茜扶著傑克坐好在主人位,外婆拉著阿比蓋爾讓她坐在傑克的左邊,叫嚷著:「斟酒,巴克,為你媽媽的回來斟酒!」阿比蓋爾還有點不自然,拿著一瓶香檳的巴克利也不自然,卻沒有拒絕,悶頭上前為母親倒了一杯酒。

    「謝謝,巴克利。」阿比蓋爾的不自然轉為驚喜感動,不覺的還是叫了巴克利。

    巴克利並沒有去糾正她,唔的應了聲。眾人都笑了的面面相覷,再給他們些時間吧,母子兩人會和解的。那邊的琳茜笑得最是燦爛,這時候有門鈴聲作響,她一邊走去一邊笑說:「我去看看,準是雷和露絲來了,我邀請了他們。」

    「那快請啊!」外婆熱情叫嚷,塞謬爾搬置椅子,而沙蒙夫婦的笑容稍微靜了靜,雷讓他們都想起蘇茜。

    開門鏡頭,琳茜看見門外的雷和露絲,兩人提起了手中的寶塔圖案中餐外賣盒,雷說道:「外賣來了。」琳茜笑道:「辛醫生,露絲。」雷失笑了聲:「還不是呢。」露絲說:「不一定是。」琳茜招手道:「進來啊!」

    鏡頭一切,雷和露絲隨著琳茜走進熱鬧的飯廳,傑克大笑:「雷,露絲,歡迎歡迎,請坐!」阿比蓋爾因為許久不見的變化而笑哇了聲,眾人紛紛笑語著入座,巴克利搶先的坐到父親右邊。

    響起的蘇茜旁白蓋了他們的笑語:「我開始以另一種積極方式看待這個沒有我的世界。我的死引發家人朋友們的變化僅僅就像身體上的骨骼,儘管有了缺失,但在不可知的未來終將長出新的骨頭,變得圓滿完整。我以生命的代價讓我看到這一神奇的生命循環。」

    外婆坐在阿比蓋爾旁邊,而雷和露絲坐到對面,琳茜和塞謬爾也坐下了,眾人開始這頓熱鬧的晚餐。

    鏡頭從窗外院子升上夜空,轉回到蘇茜的天堂,從她的近景笑臉拉遠為全景,忽然間有白光從她身邊亮起,向著四周迅速地蔓延,一朵朵白色百合花盛開在野草地上,改變了那些荒蕪,與此同時,鏡頭成了俯角大全景。

    蘇茜展開了雙手,在柔美的音效中,百合花花海從中間空地向周圍的繁密森林繼續盛放開去,幾秒間以可見的速度把整個天堂都變為了燦爛而純潔的百合花花海,無盡無邊!

    見不到之前的黑暗森林、殘破屋子、死河等,也沒了人間的影像牆,天堂不再是個雪花玻璃球,全是百合花。

    而蘇茜站在花海中間,她的主觀鏡頭望去,在遠處的花海間,假日領跑一般歡奔在最前面,哈莉、蘇菲、利婭、溫蒂等女孩女人結伴的笑語走來。

    蘇茜望著她們,不自然的笑露著一口白牙。

    她抬步走去,左手揮了揮,遠處就有一座色彩斑斕的龐大的過山車光化地出現在花海中,從眾人身後延至這邊,右手揮了揮,原本破屋方向的上方遠處就有一座華麗宏偉的童話城堡矗立在花海中,正是巴克利他們造的那一座。

    旁白聲也歡快了些:「說實話,我還會想念他們,他們也忘不了我。不過我們都成長了,差不多吧,卻也不盡然。」

    她雙手舞動的同時揮擺了一下,天空上飛過一群群的歡樂小鳥,花海間有了各種的野生動物,斑鹿、兔子、長頸鹿、馬、大象、犀牛……都在安樂的走動,歡聚在蘇茜的超級天堂。

    「我祝大家都幸福長壽。」

    隨著這句結束語旁白的落下,片尾曲的前奏鋼琴樂聲開始響起在已經全場觀眾起立的柯達劇院,披頭士樂隊的let-it-be!影像中蘇茜與哈莉等人和假日聚在一處,她抱起了那個叫蘇菲的棉布連衣裙小女孩。

    終場的大銀幕切至黑場,上下兩行的巨大白字顯示著影片主創們的名字:

    directed-by

    vigor-yeah

    「每當我發現自己陷入困境

    聖母瑪利亞會來到我身邊」 creenplay-by

    vigor-yeah

    michael-arndt

    「述說著智慧的話語,由它去吧」

    ba色d-on-the-novel-by

    alice-sebold

    「而每當我身處黑暗的時候

    她就會站在我的面前」

    produced-by

    vigor-yeah

    「述說著智慧的話語,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輕語說著智慧的話語,由它去吧」

    在完場的那一瞬間,柯達劇院就轟然的掌聲雷動,就像掀起了一股巨浪,三千多的觀眾們起立著鼓掌,也有人在擦拭目眶感動的淚水,有人在不可抑制的低笑,有人忍不住的高呼「太棒了!」

    葉惟這個天才船長,帶領所有人進行了又一趟不可思議的電影旅程。

    艾麗斯-西伯德、格倫-大衛-戈爾德這對夫妻在激動拍著手掌,彼得-傑克遜、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前來助陣的嘉賓們,tlb劇組成員們,那陸續出現在銀幕上的製片人們、部門主管們、主演們!都笑語鼓掌不已,哇噢!

    「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傷心人們

    都會同意

    那裡會有一個答案,由它去吧

    雖然他們也許會分離

    他們仍然有機會重聚

    那裡會有一個答案,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那裡會有一個答案,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輕語說著智慧的話語,由它去吧」

    在一場毀碎心靈的酷刑後,在被難以承受的痛苦侵襲幾乎整部電影後,可愛的骨頭奇蹟地從破碎的身心長出!

    媒體人們、影迷們、普通觀眾們也都在鼓掌感慨,毫無疑問的經典之作!是年度最悲傷的電影,也是年度最感人肺腑的電影,如此靈氣、感性、細膩、深刻、恰到好處……從絕望到自由,宛若蘇茜的天堂。

    電影版好極了的把原著呈現於大銀幕,並且綻放齣電影的力量和光芒。

    伊麗莎白-奧爾森、基努-裡維斯、蕾切爾-薇姿、斯坦利-圖齊、蘇珊-薩蘭登、西爾莎-羅南、葉惟、達科塔-約翰遜……

    瑪歌特-羅比,凱爾茜-周,茉迪-賽明頓!

    很多人終於都明白了,明白了viy選秀會的選人原因,明白了葉惟曾在宣傳訪談中對這部電影的一句介紹:

    微笑著悲痛,堅強著哭泣。

    導演、編劇、製片人、演員,他做到了。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輕語說著智慧的話語,由它去吧

    而每當夜空烏雲密佈

    仍然會有一縷光芒照耀著我

    陪伴我直至明天,由它去吧

    我被音樂之聲喚醒

    聖母瑪利亞走近我

    述說著智慧的話語,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那裡會有一個答案,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那裡會有一個答案,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由它去吧,由它去吧

    輕語說著智慧的話語,由它去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9 13:51
第562章 最後要給莉莉汪一聲

    柯達劇院裡一片沸騰,觀眾們持續的掌聲響完整首四分鐘的let-it-be後,片尾演職表沒有完,掌聲也還在繼續。

    這部電影就像催淚版聖誕老人的禮物袋,裝滿一件件令人潸然淚下的事物。有人因為蘇茜的遇害而落淚,有人因為沙蒙家的破碎,有人則因為時間的消逝……

    也許一直只是揪心,忽然聽到一句對白,或者看到一幕畫面,因而共鳴或感觸,心靈的保護殼終被銀幕打破,眼淚就止不住了。影片的情感統一造就了這個或早或晚的感動過程,一場電影下來,幾乎所有觀眾都有過熱淚盈眶。

    現年47歲的老戲骨派翠西婭-克拉克森從演多年,最大的榮譽成就莫過於憑傳奇的獨立電影《四月碎片》獲得第76屆(2004)奧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她這次來助陣是因為支持老友斯坦利-圖齊,而且是原著粉絲。

    派翠西婭和蘇茜同齡,1973年時她就14歲,這電影彷彿把她帶回那個年代,服裝、佈景、道具等各方面都無可挑剔,既是70年代風格,現在看著卻又順眼;配樂和插曲更是說不出的動人,瓊-貝茲、披頭士……真讓人感慨。

    她知道電影是導演的,但這電影的表演絕對會被媒體大眾讚得最多,它好得簡直已經預訂了一個演員工會最佳群戲表演獎的提名,包括著葉惟!

    有些導演有著深厚的表演功底,不是說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那樣,像伍迪-艾倫以《安妮-霍爾》拿過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同時獲得最佳導演和最佳原創劇本),葉惟這次演出無疑又添了一個例子,他表現得遊刃有餘,演活了「雷」並賦予了角色更多,在群戲中從容亮眼,他還只有18歲,這是最驚人的。

    在一部正確的電影中,每位演員的表現都會得到加成,若然拋除這點,薩蘭登和薇姿是穩定的,裡維斯和圖齊是突破的,他們都演出了另一種戲路的自己,在她看來,都足以衝擊奧斯卡了。

    特別是圖齊,那故作無辜的微笑、怪異的聲音,活生生一個變態。

    反派總是容易出彩,老戲骨遇上好電影就不會差,一眾新人演員可能才是這電影最大的台前亮點。那些少女演員的精神面貌不是兒童風格、或青少年風格,而就是獨立文藝片裡的演員,不管是不是本色表演,都那麼自信、富有層次、極具信服力。

    表演有層次變化是很多有名譽的成年演員都做不了的,但一部電影裡,蘇茜、兩個琳茜都被演員塑造得情感複雜而層次分明,露絲和哈莉也有各自的層次感,克萊麗莎因為戲份少和角色情感單一,沒什麼變化,卻很有爆發力。

    正是有了她們的上佳表演,故事要表達的成長變遷才現於銀幕,就算有天才導演帶領她們,要把握這些角色的內心、再細膩地演出來,那可真的不容易。

    她們可都是些十幾歲的少女啊!

    演小琳茜的西爾莎-羅南也就12、13歲,就這麼個小女孩,把無憂無慮的二女兒、因失去大姐而成的成熟長女、因父母失常而成的末路冒險者、破案後的傷心二妹……全都演活了。

    這部電影無論好壞都會有一個里程碑,它是這些前途無量的女孩們完全或真正意義上的銀幕首秀。

    「唉!」艾瑪鼓掌中嘆了一聲,帶著傲氣來,灰溜溜的走。

    她不是瞎的,很早就開始張著嘴巴地觀看,這些人…這些人像不是演的,而是活在銀幕裡,讓她不得不服氣。奧爾森在開場時說的話是「謙虛」而已,這根本不在同一境界……羅南就別說了,還是人嗎…還有那個茉迪,戲份不多卻每場戲每個鏡頭每句台詞都像是華彩。其他三人也不差,羅比以那一點戲份愣是把一個刻板的愚蠢刻薄金發女郎演得生動,怒吼布萊恩、猶豫著撿電筒那裡讓她活過來了,好導演和好演員。

    艾瑪想,自己的貝瑟尼好呢,還是蘇茜、琳茜好呢?打個平手吧…也許……

    但她知道被嚇到的肯定不只是她一個,除了安娜笑嘻嘻的,阿曼達和卡米拉沒所謂,周圍那些為機會而來助陣的女孩們都快嚇傻了。瞧瞧米夏卡姐妹那可憐樣、瓦妮莎-哈金斯的僵硬笑臉,她們都知道的,加入viy幫的門檻都沒過,與這些表演天才競爭是痴心妄想!

    「老天啊。」吉婭其實也很驚訝,看銀幕成像和在片場看拍攝是兩回事,麗茲在片場被葉惟罵得不少,什麼「你的想法呢」、什麼「你個榆木腦袋」,可是以現在這陣勢,只要影片的評價夠高、公關夠投入,麗茲衝擊一下奧斯卡提名都行。

    伊麗莎白-奧爾森!一顆電影明星要從此升起了,她也許會很胖,她也許會穿些很糟糕的衣服,但她要發達了。

    對於葉惟,吉婭真的歎為觀止,人家這就是泡妞高手!銀幕內,要吻前任女友,如何讓現任女友可以接受?前任女友的靈魂,現任女友的身體。銀幕外,要吻緋聞女友,如何讓女友還興高采烈的?看看那些百合花!

    而且lily也是elizabeth的暱稱之一,這要是復合不成,哄不了莉莉,哄麗茲也行,這真是……

    「太棒了!」

    觀眾席對銀幕故事的肅敬漸漸結束,此起彼伏的贊呼聲伴著掌聲響起。

    小說改編電影多數情況都不能讓人滿意,各方粉絲這回卻真滿足,在精彩的編排整合下,想看的基本上都看到了,哈維先生死得又好,還有很多原著所沒有的震撼。像結局場景,蘇茜在天堂禁閉了那麼久,衝破靈魂黑夜的自由時刻才那麼有力量吧。

    最棒的是影片拍出了「可愛的骨頭」,時間的過去、沙蒙家等人和小鎮的變遷、新骨頭的長出。

    從開始的懷有敵意到入戲後,莉莉看得到奧爾森等人的驚人演技,她這個業餘演員還真暫時比不過。她的心情有隨故事而動,但也許是她鐵石心腸,或者注意力不夠集中,第一次眼眶濕潤是在那個五年時間快過的蒙太奇。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看著就突然生淚,時光是仁慈還是殘酷?再大的苦痛似乎都可以被時光治癒,什麼都可以被改變、被磨平、被帶走……另外假日被忽略了,它也悲傷的,它知道哈維先生是壞人,卻無法告訴人類,只能默默守護沙蒙家,可是它又守護不了……看到假日去世到了天堂,它高興的發現蘇茜還好,她幾乎哭出聲。

    可不知出幹什麼心態,她不想在旁邊的混蛋面前表現得太感動,要怪就怪「雷」的戀愛段落,影響她欣賞電影。

    蘇茜和雷初吻時,她是皺著眉頭的,要不是握著他的手,她會望向別處,蘇茜和雷二度接吻時,她有些木然,被銀幕內外的情感沖得七零八落。雷和露絲接吻?她都深呼吸。

    「快了,你快要激動得吻我了。」沙蒙家的團聚晚餐要開始時,葉惟對莉莉笑說。

    莉莉很奇怪,為什麼?他哪來的信心?他就落淚得多了,一開場就雙眼泛淚,蘇茜遇害那段,他靠在她肩膀上抽泣,她摟著他無聲地安慰,拍這場戲一定讓他非常難過。

    很快,她看著銀幕中的百合花花海,一下紅了臉,不是害羞,被不只是驚訝、激動、好笑、甜蜜的一股莫名心情沖的,想起了很多,想起他多次說「你一定會喜歡這部電影」,原來是這麼回事……

    「全世界都是百合花。」葉惟輕聲說。莉莉心頭快跳,失笑地打了他手臂一下,「無賴。」他湊去問:「不吻我一下嗎?」她單手推開他的臉龐,「就不讓你得逞。」

    葉惟笑了起來,正當坐好身姿時,她卻湊來吻了吻他臉龐,隨即又端正坐好。

    ……

    片尾全部結束後,柯達劇院裡趨於平靜,在全場三千多觀眾嘉賓們的注目中,開場時沒有登台的基努、薇姿走上舞台作完場,葉惟也隨著再次登台,他穿回黑色休閒西裝外套,拿著一本《可愛的骨頭》的站在旁邊。

    首先發言的基努感謝了各方很多人,謝謝葉惟時透露他當初一句「傑克能讓你革新人們對你的表演的看法,你能讓傑克感動千萬觀眾」打動他加盟,這讓全場又掌聲四起。接著薇姿也一番感謝,分享了些初為人母的心情,亦讓台下一片掌聲。

    「謝謝。」葉惟從薇姿手中接過麥克風,認真的望著前方觀眾們。

    眾人在望著他,麗茲、茉迪、達科塔等都很高興神氣的tlb少女們同樣期待的望著,導演還要說些什麼呢?

    「要散場了,謝謝大家。」葉惟一邊說,一邊左手單手翻開手中tlb的最後一頁,說道:「艾麗斯在她的感謝辭最後一句是這麼寫的,這也是我此時此刻的心思:最後要給莉莉汪一聲。汪!」

    「呼呼!」歡笑高呼聲掌聲轟然而起,觀眾們原本知不知道的這下都知道,lilly是艾麗斯-西伯德心愛的狗狗,和蘇茜同義。「i-wish-you-all-a-long-and-happy-life.」是故事的結束,「and-a-woof-to-lilly.」是書和首映禮的結束。

    viy這真夠心思,真夠對原著和這場首映禮的敬意!

    葉惟汪了一聲後就滿臉笑容,又說:「我是你的小狗!」

    觀眾們歡呼不已,這句「i-m-your-puppy.」真夠親和熱切!

    「謝謝觀看,我愛你!」

    全場的歡呼更大,伴有女粉絲的尖叫!

    極少數知道「莉莉」是指誰的人看著葉惟在示愛女友兼逗弄全場,都噗通的大笑,「哈哈哈!」麗茲笑得停不下來,這太酷,太有趣了!換了她要幸福得暈倒……別人家的男朋友啊!

    「呼!」莉莉轉眸的呼了一口氣,好了這下好了,多巴胺太多了,不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這人就是想哄得她暈頭轉向,她一迷糊就答應「海風吹拂,晴空萬里」或者「煙花燦爛,繁星璀璨」的方案……都這樣了,都這樣了……她想起那天第一次閒逛,他們自行車競速到巴林頓狗狗公園玩,誰輸了就要向狗狗們汪幾聲,然後……

    這是因果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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