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七十三 先發制人
自從曹仁帶著英布、巨毋霸過河增援夏侯淵之後,便委任司馬懿為主將,帶著司馬錯、夏侯尚、郝昭、曹真、王凌等人鎮守河內郡以及河東郡,防備南岸的漢軍趁機過河偷襲。
從河東郡治所安邑到河內郡治所懷縣大約五百里路程,司馬懿命郝昭帶著司馬炎率領五千人馬守安邑,命曹真、夏侯尚率領七千人守軹縣,自己則與司馬錯、王凌率領一萬八千人坐鎮懷縣。
巧婦難為無滅之炊,在曹仁率領五萬人馬出征之後,楊素又帶走了一萬五千人,司馬懿手中能夠調動的兵馬已經僅剩三萬,所以只能扣扣索索的幾千幾千的分配。
正常情況下,用三萬人馬守衛兩個郡,兵力也不是太薄弱。
但凡事都講究相對論,如果面對的是黃巾軍、黑山軍這樣的叛軍流寇,烏合之眾,三萬人完全夠用。可隔著黃河相對的是久經沙場,浴血多年的漢軍雄師,數量多達十五萬,三倍於己,又有徐晃、甘寧等名將統率,這讓司馬懿不能不小心翼翼,倍感壓力。
在得知薛仁貴叛漢降魏之後,司馬懿就有些懷疑這是詐降之計,只是又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只好緘口不語,靜觀其變。
幾天之後,司馬懿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夏侯淵被困於許昌,危在旦夕,因此派了斥候一路快馬加鞭前來河內向曹仁求援。曹仁得知噩耗後留下司馬懿、司馬錯坐鎮河內,親提五萬兵馬渡過黃河,星夜馳援。
曹仁過河之後,司馬懿夜觀天象,只見南方一星斗急速墜落,不由得驚呼一聲:“許昌之北,折損一股,不是應在夏侯妙才身上,便是應在曹子孝身上。流年不利,大魏局勢危矣!”
一切果然如司馬懿所料,兩天以後噩耗傳來,夏侯淵被薛仁貴射死在許昌城下,單雄信死於亂軍之中,韓擒虎失手被擒。
此後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從許昌突圍的夏魯奇也沒能走遠,在陽夏境內遭到關羽軍團阻擊,死在漢將的圍攻之下。而曹仁、曹操率領的援軍被各個擊破,目前正遭到諸葛亮、關羽、徐達三路人馬的追襲,一直從陳郡境內窮追不捨。
“看這局勢,中原怕是保不住了!”
司馬懿嘆息一聲,立即修書一封給鎮守河東的郝昭,告訴他如果徐晃軍團過河來襲,千萬不要戀戰,主動放棄河東保存實力,不必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
對於現在的曹魏來說,保存軍事實力比保護疆域完整更加重要,地盤丟了可以再奪回了,如果隊伍被殲滅了,就再難翻盤了。
司馬錯提醒司馬懿道:“郝昭性格固執,善於守城,自詡若有三千甲士,便能抵禦十萬大軍,只怕不肯輕易聽從仲達你的吩咐啊!”
司馬懿輕撫下巴,沉吟道:“我與郝昭談論過防守之道,不可否認,他在防禦上的確很有天分。可河東無險可守,比不得雄關要塞,一旦遭到徐晃十萬兵馬的圍攻,只有城破人亡一條路,絕無守住的可能。”
“是啊!”司馬錯頷首,“我也欣賞郝昭的守城能力,他以五千人馬硬扛三五日甚至半月左右的時間或許都能夠做到,但現在我軍已經無力增援,只要徐晃
司馬兄弟很明白現在的局勢,不是郝昭守不住河東,而是守住了又能做什麼?
守住一天又能守住一月嗎,守住一月又能守住一年嗎?曹軍已經無力解圍,守住河東又有什麼價值?
司馬懿點點頭:“兄長所言極是,既然安世(司馬炎)侄兒就在郝昭身邊擔任副將,我便給他修書一封,如果郝昭不肯主動放棄河東,便把他抓起來,絕不能讓郝昭剛愎自用,害我白白損失五千兵馬。”
對於司馬懿來說,主動放棄河東還有第二個原因,那就是自己的任務是守住河內,阻擋漢軍從河內進犯魏國國都鄴城。
而丟了河東則影響不大,因為河東北面還有平陽郡與上黨郡,還有曹彬、曹參率領的四萬人馬扼守壺關與襄陵這兩座險關要塞,那才是並州的門戶。司馬懿只需要集中兵力守住河內,讓鄴城避免遭受威脅,就算完成了使命。正因為如此,司馬懿才毫不猶豫的做出主動放棄河東郡的決定。
打定主意,司馬懿當即再次提筆給司馬炎修書一封,命斥候快馬加鞭趕往河東郡治所安邑,一封交給郝昭,一封悄悄交給司馬炎。
斥候動身之後,司馬懿又對司馬錯道:“洛陽傅友德、徐庶手裡還有五六萬兵馬,若是得知徐晃出兵,一定會趁火打劫。兄長可聯合夏侯尚與曹真,在孟津通往懷縣的路上設伏,伏擊傅友德。”
“仲達所言極是,愚兄這就去準備!”
司馬錯點頭答應一聲,辭別司馬懿,從軍營中點起一萬人馬,星夜離開河內郡治所懷縣,並聯絡曹真與夏侯尚,相約在孟津到懷縣的路上設伏,尋找一處地形險要的必經之途伏擊傅友德。
司馬懿的斥候離開懷縣一路快馬加鞭,日行三百餘里,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抵達了河東郡治所安邑城,並把書信分別交給了郝昭與司馬炎。
郝昭看完之後頭搖的像撥浪鼓:“司馬仲達此言差矣,一寸山河一寸血,爭奪江山就應該寸土不讓,豈能將三百里河東拱手相讓?”
“郝伯道啊,你這話就有點犯軸了!”
司馬炎看過司馬懿的書信之後,決定先禮後兵,先耐心的規勸郝昭退兵,如果郝昭不聽再把控制起來奪取兵權,率部從安邑城撤退。
司馬炎端起茶碗,不疾不徐的道:“小弟也佩服你的守城能力,但你只能從戰術上守城,卻不能從戰略上守城。來的可是十萬漢軍啊,我們只有區區五千人,敵人二十倍於我,我等又能堅守多久?到最後還不是被困在城中,全軍覆沒。”
“就算全軍覆沒,我郝昭也絕不退縮!”郝昭拍案而起,說得斬釘截鐵,“我退一尺則漢軍進一丈,我為大魏固守一日,便能給陛下多爭取一天的時間重整旗鼓。若是人人不戰而退,國將不國,縱有山河之險亦無必死之心。我郝昭心意已決,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司馬炎搖搖頭:“唉……既然郝伯道固執己見,我便不陪你了,我馬上回去收拾下東西返回懷縣,你自己與河東共存亡吧!”
“嗆啷”一聲,郝昭突然拔劍出鞘,攔住了司馬炎的去路:“不行,你身為副將,若是擅自出走,勢必會影響軍心。所以,你我誰也不能離開!”
司馬炎還打算返回住處糾集心腹死黨,找個理由把郝昭誆騙過去抓起來,然後搶奪了虎符,率領兵馬放棄河東返回懷縣。沒想到竟然被郝昭先下手為強,反而把自己給控制了起來。
“郝伯道,司馬仲達現在才是掌管河內與河東的主將,你違抗軍令不說,竟然還對同僚拔劍相向,莫非你想叛魏降漢不成?”司馬炎後退一步,大聲叱喝郝昭。
寒光一閃,郝昭的劍刃抵住了司馬炎的喉嚨:“司馬兄弟,對不住了,為了拱衛河東,只好得罪你了……”
說著話扭頭叱喝一聲:“來人,把司馬炎押解下去好生看守,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絕不能讓他擅自離開!”
“諾!”
郝昭的親兵答應一聲,十幾個彪形大漢一擁而上把司馬炎控制了起來,囚禁在一座房間之內,無論白晝黑夜,輪流值守,寸步不離的看守。
就在郝昭把司馬炎囚禁起來之後,張遼與甘寧率領的五萬人馬自郖津渡過黃河,星夜疾行,用了兩天的時間兵臨河東郡治所安邑城外。
“給我把城池圍起來!”張遼催促胯下青鬃馬,手提七星盤龍刀,大聲指揮麾下的兵馬圍城。
一個多時辰之後,甘寧率部堵住了安邑城的北門與西門,張遼則堵住了南門與東門,一個個劍拔弩張,隨時準備攻城。
“城內的守將聽著,曹操已經在中原全軍覆沒,自己也死在亂軍之中。如今你曹魏已經群龍無首,爾等若是識時務,速速開門投降,免你一死,否則打破城池,雞犬不留!”張遼在城下立馬橫刀,大聲施展攻心之計,詐稱曹操已死。
郝昭在城上彎弓搭箭,奔著張遼就是一箭:“背主之徒,安敢在這裡信口雌黃?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大魏只是輸了一陣而已,他日捲土重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張遼聽到風聲響起,急忙揮刀格擋,把郝昭的羽箭擊落在地,催馬向前,喝令全軍攻城。另一側的甘寧同樣策馬揮槍,身先士卒的率領麾下的將士冒著箭雨強攻城池,一時間殺聲震天,顰鼓動地。
在張遼與甘寧的帶領下,五萬漢軍吶喊著朝安邑城發動了猛攻,一時間殺聲震天,箭雨紛飛,城牆上滾石擂木呼嘯而下,城牆下霹靂車、井欄、衝程槌等攻城器械也是全部投入使用,雙方人喊馬嘶,殺的難解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