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執掌龍宮 作者:敖夜 (連載中)

 
as000538 2015-9-14 14:26: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4 456216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35
【第072章】 重塑金身

    ps:發現寫這樣的情節不太討喜啊。我會盡快結束第二卷,第三卷就著重是都市情節,豬腳開始種田發展事業,繼續咱們的歡樂逗逼風格。因為大綱確實固定了,第二卷不太好修改,只能趕緊把故事講完了。

    陰沉的有些晦暗的天空,遠方的山巒像是一個個趴伏的怪獸,模樣猙獰。

    沉寂的村落,如一塊塊兒補丁一般縫在西秀河河邊,參差不齊的紅磚瓦房,開始不斷的有燈亮起。

    然後,更多的院落亮起燈,穿著各式各樣,甚至還有剛啪啪啪完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的新婚小夫妻,紛紛從房子裡跑了出來。

    轟隆,轟隆的悶響從遠方的山中傳來。

    一圈圈藍色的光暈,從山頂向著天空擴散,彷彿一個明亮的燈塔一般。

    「ufo,那是ufo!」

    有人高聲呼喊,興奮的拿出手機拍照。

    這或許是地球上最常見的現象,由於ufo這種物體所具有的特殊意義,以及轟動的新聞性,所知一直吸引著華夏人民爭先圍觀。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外星人飛船企圖毀滅地球,只要一進入大氣層,就會發現地球上人人手拿手機、相機、dv、攝像機,各種姿勢強勢圍觀。

    藍色光暈持續了不到兩三種,化為一道衝擊破,轟然在空中消散。

    西秀河的壩中壩已然坍塌了一座。掀起滔天的巨浪,衝擊著剩餘的兩座水壩,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其餘兩座水壩相繼坍塌。

    然後掀起更大的巨浪,水庫水位急速上漲,澎湃的浪花越過堤壩,順著西秀河一路洶湧著咆哮著奔湧過去。

    「洪水,發洪水啦!」

    距離西秀河最近的農戶,望著遠處黑壓壓的浪花席捲,嚇得面色煞白。狂奔著鑽進村裡裡,嘶聲高喊。

    光當。光當。

    院門打開的聲音響起,整個村子瞬間都沸騰起來,紛紛開始收拾值錢的東西,拉家帶口的爬上房頂。眺望遠方。

    乾涸多年的西秀河,今年迎來連綿暴雨,水位上升,飽受旱災影響的農戶,本以為明年可以不必再為旱災憂心的時候,卻發現更可怕的洪災正在到來。

    有些年歲大的老人,聯想起龍王廟的藍色異象,驚恐道:「龍王爺,是龍王爺發怒了!」

    風調雨順。是每一位農民所渴望的事情。可是最近幾年,西秀河時而暴漲,時而乾涸。不是旱就是澇,收成一年比一年差。

    即便如此,那曾經香火鼎盛,如今變作廢墟的龍王廟,都沒有人去看過一眼。在他們的心中,龍王只不過是過時的封建迷信。就是個泥胎木塑,就算砸成碎片。也沒有人會在意的。

    可是今天,龍王廟藍光乍現,西秀河河水暴漲,眼看一場洪災就要到來,許多人的心中都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龍王爺到底存不存在,沒有人能說的清楚。可是在西秀河下游的這些村子,幾乎每個村子都流傳著龍王爺的傳說。

    尤其是百年前西秀山隕龍的傳說,深入人心,當時官府苛捐雜稅越要越多,又逢三年大旱,田地裡顆粒無收,人人餓的面黃肌瘦,皮毛骨頭,甚至開始出現賣兒鬻女時,西秀河上空現出真龍,調動了江水,普降甘霖,最終被天火擊中,落入山谷之中。

    似乎也是從哪個時候起,旱澇交替不斷。

    自龍王廟被拆除之後,遠近聞名的五里甜井,也變得苦澀起來,最終填平了事。

    關於龍王爺的種種傳說,開始不斷的在人群中傳播。

    直到西秀河的三撥巨浪過去,天光已經大亮的時候,這些百姓才鬆了一口氣,洪災並沒有如想像中一樣爆發,只是堪堪沖毀了西秀河沿岸的一小部分農田。

    各個村都派出人手,還有更多的好奇的人,共同組成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頂著淡淡的晨曦,蜿蜒進入山中。

    當他們看見平靜的西秀山水庫,那橫亙其中的三座壩中壩全數消失時,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來是水壩崩了。

    可是這一口氣還沒鬆下去的時候,他們發現了驚悚的一件事,在對岸的龍王廟山腳下,堆積著一塊塊兒的混凝土石塊。

    這明顯就是崩塌的大壩!

    這怎麼可能?大壩就算是坍塌,也一定會坍塌在水中,數萬噸重的混凝土,怎麼可能憑空就跑到岸邊?

    接著有人,開始自發的往龍王廟山頂上攀登。

    當他們看見早已成為廢墟的龍王廟,已經徹底的被打掃乾淨,立著一塊兒平整的青石,石頭上站著一個腐朽的龍王塑像時。

    所有人都生出一身的冷汗,差點兒沒一頭跪在地上。

    這尊憑空出現的龍王塑像,身上還掛著一層青苔,*的,彷彿剛從水裡中飛出來,落在這裡一樣。

    再聯想起半夜爆發的洪浪,崩塌的壩中壩,岸邊堆積的混凝土。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升騰而起。

    龍王爺顯靈了!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解釋。

    回村之後,這則奇聞如同病毒一樣迅速的在村落裡傳播開來。

    有人說,這是龍王爺復生了,因為神仙是不會死的。

    有人說,這是龍王爺發怒了,責怪他們拆毀廟宇,斷絕了香火。

    還有人說,這是新任的龍王爺,新官上任三把火。

    ……

    各式各樣的傳聞和猜測,傳揚在街頭巷尾,到了中午,甚至連電視台的人都扛著攝像機趕來採訪。

    每一個受訪的人,都毫無意外的證實了昨晚龍王廟的異象。

    攝制組帶著滿腹的疑惑離去,甚至推測是這些村民暗地裡安排的戲碼,用以炒作西秀山,吸引遊客。

    兩天之後,西秀山下游兩位在江城做生意的大老闆,聽聞西秀山異象,爭得了村民的擁護之後,決定投入資金,重建龍王廟。

    為龍王爺重塑金身!

    而三天之後,清江招遠河上游的樹林中,陸錚光著膀子,只穿一條褲衩子,夾著一堆篝火,手裡用樹枝串著一隻野雞,正煙熏火燎的烤著。

    白狐蹲在一邊,聳動著鼻子,不時的搖搖尾巴,顯然已經饞的不行。

    還有一隻胖胖的貓頭鷹,被繩子捆住躺在地上,呱噪著叫道:「快點兒,快點兒,本座已經聞到香味兒了!」

    陸錚瞥了他一眼,舔舔舌頭,嘿嘿一笑道:「不知道貓頭鷹烤起來味道怎樣。」

    貓頭鷹連忙撲閃著翅膀掙扎道:「啊!本座又想起來一件事,話說五百年前,本座正在山中參悟道法,忽然,天空一道炸雷響起,亮起五彩的光芒,憑空就掉下來一個光屁股的女人!」

    「然後呢?」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36
【第073章】 野溝大壩

    「然後呢?」

    「佛曰,救人一命勝吃七塊兒豆腐,本座就把她帶回了洞府。」

    「再然後呢?」

    貓頭鷹從地上骨碌起來,得意洋洋道:「天降裸、女,必有蹊蹺。這種小把戲怎麼能逃得過本座的火眼金睛,所以本座故作不知,將她擦乾洗淨,嘿嘿……」

    作為一隻有偷窺癖好的貓頭鷹,它的笑聲無比的猥瑣。

    陸錚眼中滿是八卦之火,陰森森的恐嚇道:「我最討厭別人說話只說一半。」

    貓頭鷹咯咯一笑道:「當時本座就把她串起來,拾柴架火,烤了個外焦裡嫩,油亮酥脆,咬上一口,油水滋滋直冒。」彎鉤嘴砸吧兩下,回味無窮道:「那滋味,簡直美極了。尤其是骨頭,嚼起來嘎崩脆。」

    媽蛋,特麼的是什麼節奏?

    難道不應該是掏出大寶劍,啪啪一百個回合才對嗎?

    陸錚:「……」

    貓頭鷹見他們無語的樣子,驚奇道:「你們不會沒吃過人吧?」

    白狐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表示沒有這個口福。

    貓頭鷹一臉鄙視道:「本座就知道,像你們這樣山裡的土妖怪,哪裡有本事享用這等豪華大餐。本座告訴你們,這吃人可是有講究的,男人和老頭是最難吃的,皮糙肉厚。這未出閣的女人和剛會走的小孩,哎呀,肉又細又嫩,肥而不膩。那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陸錚乾嘔了一聲,擺擺手道:「打住啊。你再敢說一句,我不介意一劍宰了你。拔毛剝皮,來一頓貓頭鷹大餐。」

    貓頭鷹連忙閉嘴,繼續躺在地上裝死。

    從西秀山水庫出來,已經三天。陸錚當日在西秀山激活龍歎神戟,顯出異象的目的就是讓人們重新昭示龍王的存在。

    在這三天裡,他一直沿流而下,陸續煉化了清江的兩條支流。積攢了三十多滴天水真液。昨天來到招遠河,煉化了一夜。卻碰到了麻煩。

    招遠河中似乎存在什麼阻礙一般,煉化的速度極其緩慢,派出蝦兵地毯式搜索之後,發現了阻礙所在。

    鎮河鐵牛。

    通體由生鐵澆築。高兩米,長三米,兩眼圓睜,呈負重狀,下有底盤和鐵柱,陷在泥沙之中,對陸錚煉化水脈,產生一股鎮壓抑制的力量。

    在華夏的五行學說中,土能克水。而丑牛屬土,故能鎮水。在全國多地的河流中都曾發現鐵牛的存在。

    最著名的莫過於黃河鐵牛,總計四尊。另有鐵人四個,鐵山兩座,一組七星鐵柱,每一隻鐵牛的重量,都高達45噸以上。

    易經有云,牛像坤。坤為土,土勝水。更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諺語。古時鑄造鐵牛沉入河中,就是對肆意氾濫的河流進行鎮壓。

    招遠河中有鐵牛一尊,鐵人兩個,底盤上刻有七星,象徵天地人三才,對整條河流的河水都產生了壓制的作用。

    三十多噸重的鐵牛陷入兩米多深的河底,已然跟地殼結成一體,想要將它移除,非常的困難。

    陸錚曾用龍歎神戟,打算將其破壞,但是鐵牛蘊含的金鐵土靈之力,竟然可以完全將水氣化解。

    一物降一物。

    土能克水,就連陸錚一時半會兒也有些束手無策,所以他今天只能暫停煉化,在岸邊休整一下,另想辦法。

    「嗯,好香,差不多了。」陸錚舉起烤的金黃的野雞,滿臉陶醉的嗅了一口。

    白狐連忙湊過來,撅著嘴巴道:「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哦。」

    陸錚撇了雞翅膀,笑吟吟的遞給她道:「喏,兩個雞翅膀,一人一個。」

    正在裝死的貓頭鷹一個激靈,扭動著身子,可憐巴巴道:「求施捨。」

    陸錚撕下一塊兒雞胸肉,沉吟道:「雞胸肉難入味兒,雖然肉多,但是口感卻最差。」

    「沒關係,本座不嫌棄……」

    貓頭鷹腆著臉,話還沒說完,陸錚就把雞胸肉塞進了自己的嘴巴了,嚼得那叫一個爽快。

    貓頭鷹:「……」

    「雞脖子骨多肉少,嚼起來最費勁。」

    貓頭鷹像個大蚯蚓一樣在地上蠕動兩下,伸著脖子道:「本座的牙口好。」

    陸錚瞥了他一眼道:「你有牙嗎?還牙口好,來,吉祥,你牙口最好,賞給你了。」

    白狐嘻嘻笑著,將雞脖子叫的嘎崩嘎崩響。

    看著一個個油光閃閃的肉塊被塞進嘴裡,直到野雞迅速的變成骨架,貓頭鷹一腦袋撞在地上,眼角有翔滑過……

    吃飽喝足,陸錚拍拍屁股站起來,望著遠方的一個水庫,點頭道:「鎮河鐵牛一時半會兒無法對付,咱們還是先到野溝水庫去走一趟。對了,在哪裡還有個小弟等著我呢。」

    野溝水庫,就是當時點化火鉗劉明的水庫,在那裡還有一隻巨型鳡魚尚未點化,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鳡魚的力量速度都非常出色,屬於淡水中的兇猛肉食魚類,點化之後,可成為龍宮鳡力士。

    悲傷逆流成河的貓頭鷹,閉著眼睛,唉聲歎氣道:「世間有八苦,生老病死、恩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可本座卻以為,還有一苦,最是難忍。那就是……吃—不—飽!」

    白狐看著可憐兮兮的貓頭鷹,心裡生出幾分惻隱,對陸錚道:「恩公,他雖然跟我們不是一路,但是奴家覺得,還是不要把它餓死的好。」

    貓頭鷹一下子把頭揚起來,叫道:「哎呀,還是這位狐仙說的對,不愧是天生地養的雪狐。」

    陸錚瞅了它一眼,點頭道:「也是,那晚上抽空給他抓幾隻老鼠什麼的吧。餓一天應該餓不死的。」然後不由分說的把貓頭鷹塞進背包裡面。

    抱著白狐一路往水庫趕去,陸錚忽然感興趣道:「吉祥,你是雪狐?難道不是應該生活在冰天雪地麼?比如南極北極喜馬拉雅山什麼的。」

    白狐笑吟吟道:「恩公,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哦。狐仙的家族可是很龐大的呢。千年為天狐,五百年為地狐、百年為靈狐。」

    「那你這個品種的,算是那個那種?

    「品種?」白狐抓狂的摀住臉,撅著嘴巴道:「恩公,奴家雖然是只妖怪,但是也有自尊心的,你居然問奴家是什麼……什麼品種?」

    「呃~」陸錚老臉一紅,用『品種』的確有些貶低的意思,笑了笑道:「對不起,口誤!口誤!」

    「哼~」白狐氣哼哼的歪著腦袋。

    陸錚摸著鼻子,訕訕的笑笑,靈機一動,認真道:「那,敢問這位高貴的優雅的美麗的迷人的天下無雙狐仙,芳齡幾何?」

    白狐這才高興的尾巴掃動起來,回過頭,很高傲的說道:「奴家今年五百二十一歲,屬於地狐。」

    「地狐?」陸錚見它得意的模樣,忍不住開玩笑道:「除了天狐地狐靈狐,那還有沒有其他的,比如什麼暖壺、保溫壺之類的?」

    「呸!呸!」白狐吐著舌頭連連呸道,眼神怪異的望著他道:「除此之外,還有善狐和野狐,什麼暖壺、保溫壺……才不可能有呢,真是氣死奴家了!」

    一路走,一路談笑,陸錚倒是對於狐仙多了幾分瞭解。

    世間所有的狐仙,不管是那個種類,大都奉塗山氏為祖先。

    所謂塗山,乃是上古時期的一個氏族名稱,塗山氏,大禹之妻,上古神話中,夏族的始祖神,傳說為九尾狐仙。

    大禹治水的時候路經塗山,認識了塗山女嬌,塗山女嬌深深的愛上大禹,但是大禹忙於治水,並未與塗山女嬌成禮,匆匆趕往南方治水。

    塗山女嬌便派她的侍女在塗山之南守候,並唱了一首自己作詞譜曲的歌曲,好吧,全歌只有一句歌詞『候人兮,猗!』

    但是不要小看這一句歌詞,這首歌乃是中國第一首女聲獨唱,其創新開拓的巨大意義,影響極其深遠,絕非後起之秀冠希哥可以比擬!

    後來塗山女嬌和大禹的兒子啟,就遺傳了母親優秀的音樂天賦,渾身充滿了音樂細菌,為了追求音樂的極致,曾上天偷《九天》、《九辮》之樂,並親自指揮了史上第一場露天音樂會,並贏得廣泛好評,成為上古時代的第一位音樂家、演奏家、作曲家。

    「恩公,冠希哥是誰呢?很厲害麼?居然能跟奴家祖先相比!」白狐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在陸錚懷裡撒著嬌問道。

    「冠希哥~~」陸錚目光嚮往,很深沉的說道:「他是一個傳說!」

    「他很厲害麼?」

    「是呀!很厲害!灰常的厲害!他一手偷拍自拍的功夫,簡直爐火純青,出神入化!堪稱霸王絕頂,引領一代社會浪潮,造就無數的風流人物!堪稱華夏艷、照風的領頭羊開山怪,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時間就在嬉笑中度過,陸錚來到野溝水庫的時候,卻發現水庫的管理處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大壩上面更是人來人往。

    甚至還有幾輛軍車,數百名穿著迷彩服的軍人,扛著麻袋抬著木樁,正往堤壩上運輸。

    陸錚的神情一凜。

    很顯然,野溝水庫大壩出現了問題。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47
【第074章】 形勢嚴峻

    野溝水庫,水面闊十里,陸錚所處的方位,距離堤壩很近,可以清楚的看見堤壩上來來往往,正在忙碌的人群。

    挖掘機、翻斗車、打樁機等各類工程機械,正在堤壩上忙碌,進行堤壩修補和加固。

    陸錚藏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安靜。

    她穿的很樸素簡約,純白的短袖襯衫,灰黑直筒西褲,烏黑長髮束在腦後,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此時正手拿文件夾和直尺等工具,順著堤壩一邊走一邊進行記錄。

    陸錚這才恍然,這段時間汛情緊急,安靜作為水利局的技術骨幹,肯定被抽調起來,開展防汛工作。

    她的表情非常嚴肅,黑而濃的眉毛蹙在一起,幾乎每走一段路,就微微的搖搖頭,然後認真的記錄起來。

    那些穿著救生衣扛著沙袋木樁的兵哥哥,幾乎每個人都腰桿筆直的從安靜的身邊走過,側目觀望一下,甚至有些人走的遠了會連連回頭。

    子曾經曰過:當兵有三年,母豬賽貂蟬。更何況安靜是個正兒八經貨真價實的美女,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再加上一副眼鏡,絕對的知性美女,成熟ol。

    一個身材魁梧的戰士,扛著沙袋呼呼喝喝的催促著隊伍,來到安靜的身邊之後,忽然扯過旁邊的戰友,耳語幾句。然後把沙袋丟在他的肩膀上,快步的來到安靜身邊,打起招呼。

    安靜抬頭看了看他。禮貌的點點頭,繼續檢查堤壩。那軍官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旁邊,時不時有戰友路過,都悄悄的對他豎起大拇指。

    水庫周圍零零散散的都有人檢查,實在不好接近。陸錚只好靜待晚上來臨,等巡邏的人少了,再來悄悄的潛入水中。帶走鳡魚。

    距離傍晚還有一段時間,陸錚離開水庫。辨別了一下方向,找到了距離野溝水庫不遠的,野溝山龍王廟。

    張譽誠曾說過,野溝山是那些妖類的第二處目標。按照陸錚的推斷。要是真的隱藏著什麼秘密,應當跟龍王廟有關。

    野溝山的龍王廟建於明朝年間,期間經過數次修葺,如今還算完整。龍王廟佔地大約三畝,廟門口朝北,立著一塊兒石碑。

    上面記述了這座龍王廟的由來,相傳有一個叫做焦義行的壯漢,曾來到野溝山山腳下的馮家窪投宿,村子裡的人熱情的款待讓他大受感動。因此決定在村子裡住下來。他居住的這段時間,經常幫助農民幹活,起早貪黑。非常的勤快。而孟家莊也風調雨順,收成很好。

    三年後,忽有一日天昏地暗、雷聲隆隆。焦義行騰空化龍,道謝離去。村子裡的百姓,這才知道原來他是龍王爺下凡,為了答謝龍王爺的恩惠。就在野溝山上建造了龍王廟,而馮家窪也改名叫做龍王馮。

    這位焦義行據說排行老七。所以被稱為焦七爺。

    廟門口一副對聯,左書:詢野老村農羨馮家為東道主。右書:撫殘碑斷碣知焦姓乃上方神。橫批:澤沛蒼生,落腳竟然是清德宗(愛新覺羅載湉)御筆親書。

    不過,這龍王廟屬於封建殘留,在華夏立國之後的某特殊時期,也曾遭到大規模的破壞。即便後來的龍王馮附近百姓捐資重建,但是年久失修,現在也有些破落不堪。

    廟門緊閉,掛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大鎖,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開過了。不過這難不倒陸錚,作為一個從小擅長爬樹爬牆的搗蛋鬼,非常輕鬆的就翻過牆頭,來到院子裡。

    廟院的東西兩側各有配殿一座,中間則是三間龍宮大殿。殿中央有些銹損的龍王金身塑像面南背北,龍王的背後則有繪有江山風水,塑有廒山圖影。

    殿東側塑有一慈眉善目的老翁,正是當初龍王馮招待焦七爺的村長。

    殿西側則有二侍者並立,南為牛頭爺,手持三股鋼叉,怒目圓睜。北為巡海夜叉,二目凝視,手執托天叉。

    殿頂上蛛網密佈,卻仍能看清縱貫二柱上,各盤一龍,稱為雨師爺和雨布爺。大殿四壁則是各種剝蝕嚴重的璽彩畫,光怪陸離,栩栩如生。

    陸錚在店前對著這位老前輩焦七爺拱了拱手,以示尊敬。然後才穿過龍宮大殿,來到後院。

    後院有一古潭,潭中積滿了雨水,旁邊豎著一塊兒石碑,上書:龍坑。

    石碑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兒,講的是龍坑的來歷,由於年代久遠,字跡模糊不堪,實在看不清寫的是什麼。

    那些妖類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一切關於龍王的遺物。而他們的目標,肯定跟焦七爺的龍王廟有關。

    陸錚親自下到水潭中巡視了一圈,卻什麼發現都沒有。

    一直在龍王廟徘徊到天黑,陸錚甚至將龍殿的壁畫都仔細的研究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濃黑無比,陸錚順著山林摸到水庫旁邊,望了望遠處的水庫管理處,在管理處旁邊的空地上,已經搭建了一排排的軍用帳篷,正燈火通明。

    他的心中一動,這野溝大壩肯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才會調動駐軍前來緊急修補。

    野溝水庫是國家二型書庫,蓄水量5000多萬立方米,控制流域500多平方公里,灌溉農田10萬畝,受益村莊200個。要是真的發生潰壩或者決堤事件,下游的各大村落,肯定眨眼就會被洪水吞沒。

    陸錚想了想,揮手招出水馬偵察連,朝著帳篷出飛去。

    水黽還未完全靠近,就聽見一個暴跳如雷的吼叫聲響起:「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從帳篷縫裡擠進去,就看見裡面站滿了人,有的席地而坐,有的靠牆而立,正中心一個方面大耳,面容英偉的領導,正在大發雷霆,指著眼前的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人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洪水猛如虎,洪水猛如虎!你們呢,你們都他娘的比老虎還狠,這麼多年的專項維護基金,都去哪兒了!啊?都進誰的腰包了!」

    「你們他娘的還有臉活著?我要是你們,我現在就跳進水庫,自殺以謝天下了!」那領導氣的渾身發抖,手指頭都開始哆嗦,扶著椅子喘了幾口氣,才咬牙切齒道:「你們去防汛倉庫裡看過嗎?啊?瞪著你們的狗眼,都給我看看,都給我數數,就幾根爛木頭,幾根手榴彈,幾個破麻袋!這他麼的是防汛工具?你們告訴我,這是防汛工具?這他娘的連修個豬圈都不夠用的!」

    「王局長,來,你給我說說,這水庫維護這塊兒工作,是歸那個王八蛋管的?」

    他面前一個畏畏縮縮頭髮花白的領導,腦袋都快垂到脖子上來,臉色漲紅,小聲道:「這都是李青遠同志分管的工作。」

    那領導拔高聲音吼道:「李青遠?李青遠!你他娘的給老子站出來,老子非一槍斃了你不可!他娘的!」

    「首長。」王局長結結巴巴道:「李副局長前兩天身體不舒服,住院了。今天沒有趕到現場。」

    「好嘛!」那領導冷笑兩聲道:「老子知道他為什麼住院了,這是嚇的。大家都給我看著,這個王八蛋,要是不去吃牢飯,我段守疆的名字倒著念!還有你,王局長,你這責任也逃不掉。要是這野溝大壩崩了,你、你、你、你……」

    段守疆一口氣連點好幾個人,最後指著自己的鼻子,冷笑道:「咱們大家的名字,都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受百姓的萬世唾罵!遺臭萬年!遺臭萬年!」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48
【第075章】 暴雨預警

    整個帳篷裡鴉雀無聲。

    段守疆飽含滄桑的臉,猙獰的如同猛虎一般,臉色赤紅,一直紅到髮根,一條條深深的皺紋從緊咬著的嘴唇氣勢洶洶的往突出的下巴伸展過去,眼裡閃爍著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

    一個四十多歲,儀表堂堂的幹部,勸慰道:「首長,您消消氣。情況未必會有那麼嚴重,我看這大壩很結實嘛,是著名的水利專家修建的,設計標準為頻率1%,可抗百年一遇的洪水。」

    「哼……」段守疆重重的冷哼一聲,滿臉譏諷道:「百年一遇?扯淡,李學忠同志,你是水利方面的專家,你把你看到的情況向大家說明一下。」

    一個白髮蒼蒼穿著樸素的老學者,面色凝重,眉頭緊皺著,緩緩道:「野溝水庫設計庫容5000萬立方米,原設計洩洪量600立方米每秒,這是嚴格按照蘇聯的設計標準。但是閘口標準在86年從8孔改為6孔。我查閱了一下資料,六年前,又被人為堵塞了兩孔。現在只剩下四孔,洩洪量只有設計標準的一半不到。」

    「趙振同志,你把這兩天堤壩情況給大家匯報一下!」

    「是,首長。經過這兩天的勘驗發現,野溝水庫的輸水洞洞身產生裂縫,土壩產生縱橫向裂縫,水庫淤塞嚴重,實際蓄洪水位低於設計水位至少一米,設計標準嚴重偏低,施工質量較差。存在潰壩垮壩的風險。」

    段守疆環視了一下眾人,重重的一拳擊在辦公桌上,咆哮如雷道:「都聽到了嗎?啊?知道一旦潰壩。會發生什麼嗎?下游四個城鎮,七八十個村落,數十萬百姓,都會因此陷入洪水的包圍。」

    「周政委!」

    「到!」

    「立即電告防汛總指揮部,調集工程機械,防汛器材,周圍的駐軍。組織醫療搶險隊伍。糧食部門注意調集糧食,商業部門負責各種日用品。還有電力系統。通訊系統,務必都24小時嚴陣以待。」

    「是!首長,保證完成任務!」

    段守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按住桌子。慷慨激昂道:「同志們,你們都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的良心,想想那數十萬的百姓們!他們是什麼?他們是親人,是咱們的兄弟姐妹。你們今天站在這裡的人,都知道我們將面臨什麼,數十萬人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我們的身上。我只有一個要求,堤在人在,堤亡人亡。包括我。包括在場的所有人,誰他娘的要是敢臨陣脫逃,老子一槍崩了他!」

    整個帳篷裡瀰漫著一股悲壯慘烈的氣息。每一個人臉上都冷汗津津,面色煞白,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首長!」一個清麗的女聲打破寂靜,擠在人群中安靜,忽然走出來,一臉嚴肅道:「我有重要情況向您匯報。」

    段守疆差異的看了她一眼。點頭道:「說!」

    安靜拿起手中的文件夾,逕直走到段守疆的面前。平鋪在他的眼前,冷靜道:「7月4日,華夏內地第2號颱風編號7763颱風,穿越沿海一線城市,在胡建晉江登陸。本來對我省不會產生影響,但是,首長,最近澳大利亞附近南半球空氣向北爆發,西太平洋熱帶輻合線發生北躍。據我的演算和推測7763號颱風很可能受到干擾,不會像通常那樣在陸地上迅速消失,而會以更強的風力、風速,越過贛西、福南,直入我省西部。」

    段守疆眉頭一皺道:「你的意思是說,颱風會侵入我省?」

    安靜臉色淒然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首長,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但暫時還拿不出證據來。」

    「說!」段守疆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道:「有任何的可能,我們都要提前準備!」

    安靜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個人覺得,很可能發生『颱風境內停滯少動』現象。」

    帳篷中一個聲音斷然道:「不可能!你這個女娃娃這是胡猜亂想,給首長添亂呢。颱風正在北上,怎麼可能突然轉向,簡直是無稽之談。」

    說話的是一個面色蒼老的老幹部,帶著一副厚框的眼鏡,見段守疆抬頭看他,連忙自我介紹道:「我是江城氣象局的曾雲建。」

    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王局長,連忙插口道:「曾雲建同志,是我們江城的第一氣象專家。」

    段守疆沒有說話,只是溫和的對安靜道:「小同志,你別怕。繼續說,不要害怕打破權威。或許你的一個見解,就能拯救數萬百姓。」

    「是,首長。」安靜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指著山脈地形圖道:「野溝水庫,金山水庫,馬蹄口水庫,方元水庫所處區域處於伏牛山脈和柏陸山脈之間的大弧形地帶,這裡有大量的三面環山的馬蹄形山谷和兩山夾持的峽谷,颱風在此停滯的話,會引起氣流的劇烈垂直運動,再有連日來逐漸降低的氣溫帶和增高的濕度指數。恐怕會形成歷史罕見的特大暴雨!」

    段守疆的神情一凜,眼神琢磨不定,沉吟半晌道:「據你推測,會有多大?」

    安靜露出個無奈的笑容道:「首長,我是學水利出身的。對於氣象的研究並不算太深入,只是前一段時間偶爾注意到這條信息,才想到這種可能的。我大膽的預測一下吧,如果真的有特大暴雨,24小時降雨量肯定不低於1000毫米。」

    1000毫米就是一米,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史上最大暴雨。

    「不可能!」曾雲建臉色大變,怒斥道:「胡扯,危言聳聽!迄今為止,最大24小時降雨量1060毫米,是我國同類指標的最高紀錄。你這個年輕人,不要為了表現自己,誇大其詞。」

    安靜沒有反駁,只是一臉沉著的看著段守疆。

    段守疆背著手,眉頭緊擰,來回徘徊,半晌才道:「你這個女娃娃,叫什麼名字?」

    「安靜。」

    「你有什麼建議?」

    「我建議立即開始疏散下游的百姓,以防萬一。」

    「首長!」曾雲建反駁道:「貿然疏散百姓,恐怕會引起恐慌的。」

    段守疆瞪了他一眼道:「恐慌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我寧願犯一次錯誤,也不願意冒一次險。周政委,你立刻聯繫各地的主管領導,開始籌備疏散事宜。我的要求很明確,一旦真的發生暴雨,所有的部門都務必迅速的行動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疏散群眾,減少損失!」

    「是,首長。」

    「安靜,嗯,我記下了。」段守疆點點頭,臉色平淡道:「好了,按照我剛才的指示,解散!」

    人群陸陸續續的從帳篷裡鑽出來,面色凝重的回到各自休息的帳篷。安靜掀開簾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默然半晌。

    「安靜同志,安靜同志。」一個穿著軍裝,腰桿筆直,長相英俊的軍人,走到她的身邊,打招呼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安靜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也不確定。」

    那軍人笑了一下道:「希望你猜的是錯的。不過我挺佩服你的,你好,我叫任衝鋒。」

    安靜悵然一歎道:「我也希望我猜的是錯的。」

    「安靜同志,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人定勝天,咱們這麼多人這麼多專家,只要齊心協力,肯定能度過難關的。」

    「但願吧。」安靜似乎沒有什麼聊天的興趣。

    任衝鋒臉上洋溢著自信而堅定的笑容,拍著胸脯道:「安靜同志,你不要這麼悲觀。」

    安靜勉強一笑道:「我這不是悲觀,是為了下游那些無辜的百姓擔心。發生這種事情,並不是他們的錯,要怪也只能怪那些貪……算了,不說了。」

    任衝鋒認同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百姓都是無辜的。」

    安靜忽然抬頭看了看遠方夜色中的野溝山龍王廟,感歎道:「要是真的有龍王爺,那就好了。大水不沖龍王廟。」

    「安靜同志,你這是封建迷信啊。」任衝鋒莞爾一笑道:「龍王爺不過是石胎泥塑,人還是要靠自己。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靠龍王爺,也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累了,想休息了。」安靜意興闌珊的搖搖頭,轉身離去。

    任衝鋒有些癡迷的看著他的背影半天,他的身邊冒出個戰士,鬼頭鬼腦的調侃道:「連長,怎麼啦?一見鍾情啦?」

    直到安靜鑽進帳篷裡,任衝鋒點頭道:「是啊,真的一見鍾情了。這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啊!」

    「連長,我精神和*上都支持你!」

    「去你的!*還是你留著用吧。」

    任衝鋒離去之後,兩個小戰士站在原地交頭接耳道:「我看這次連長真的動心了啊,你看他那眼神,那叫一個深情啊,情深深雨濛濛的,跟拍電影一樣。」

    「那就妥了!」另一個戰士小聲嘀咕道:「連長可是名牌軍校畢業的高材生,人長的又帥,據說他老家老爺子還是老紅軍師長呢,正兒八經的根正苗紅。」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50
【第076章】 八角琉璃井

    兩個戰士的談話並沒有引起陸錚太多的興趣,身處黑暗中的他已經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以為野溝大壩只是年久失修老化嚴重,對於洪水的抵抗能力削弱。但實際情況比他想像的要糟糕的多。

    大壩老化可以通過打樁加固解決,但是,這做大壩卻牽扯到了設計問題,洩洪量降低了一半,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今年的雨水量相較以往要超出很多,如果安靜不幸言中,真的遇上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降雨量高大1000毫米,野溝大壩要是不決堤潰壩,就跟宅男不看片,吊絲不擼管一樣,基本上,不可能。

    一旦潰壩,上億立方米的洪水傾瀉出去,下游的百姓就不是看海那麼簡單了,直接帶上女票,找個拖拉機,站上去就是泰坦尼克號。

    然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什麼?

    連環潰壩!

    廣泛分佈於河道上的水庫堤壩,其性質跟多米諾骨牌一樣。從野溝大壩這種坑爹的質量來看,其他的水壩估計都是一個尿性。

    上億立方米的洪水就像一把飢渴難耐的大錘,會把所有阻攔的東西統統擊垮。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真實存在的可能。在華夏歷史上,就曾發生過大規模的連環潰壩的例子,而且是世界最大的水庫連環漫堤潰壩事件。

    就像安靜說的那樣。不明真相的百姓們是最無辜的。

    試想一下,工作勞累一天,跟幾個朋友坐在路邊攤上。吃著烤串,吹著牛逼,洪水突然就來了,各種魚蝦烏龜王八之類的,都歡快的在你們身邊暢遊,就連豬狗牛羊都嫻熟的秀著各種泳技。

    百姓會作何感想?

    這不是百姓的錯,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這嚴重的後果卻關係到百姓的身家性命,父母妻兒。

    身為龍王的陸錚。時刻謹記著『澤惠蒼生』四個字。但是此刻,他也只能無奈苦笑,龍王是治水之神不錯,但他目前也沒有能力將即將到來的數億立方米的水憑空變沒。

    他可以用御水術模擬降雨。但卻也做不到將天然的*抑制。

    天災遇上*,就算龍王當面,又談何容易。

    可是,陸錚也無法坐視不理,任憑萬頃良田淪為汪洋,十萬百姓流離失所。

    想來想去,只有四個字:盡力而為吧。

    深夜時分,堤壩的巡邏明顯減弱。陸錚瞅了個空擋,鑽入水中。在水底巡遊一番,終於找到了那條鳡魚。

    兩個多月,這條鳡魚倒也乖巧。仍舊時不時在陸錚指定的石頭邊兒上徘徊。

    陸錚現在已經有能力點化魚類,就在水底中,祭出一坨靈性之光,匯入鳡魚的腦袋中。鳡魚的身形憑空增大半米有餘,整個個頭將近一米半,十足十的巨型鳡魚。

    鳡魚搖頭擺尾的在陸錚周圍游了一圈。十分的興奮。

    陸錚摸摸它的腦袋,然後帶著它。一路朝著大壩的閘口游過去。大壩的確如專家所言,只剩下六個孔,其中還有兩個孔被認為的堵塞。

    堵塞物為巨石和碎渣,經過長年累月的淤泥沖刷,已然結成一堵混凝土一般堅固的的牆。

    陸錚取出神戟,運足龍氣幾番突刺過後,才開始有些鬆動起來。而浮在一邊的鳡魚,則主動的鑽進戳出去的縫隙中,揮動魚鰭努力的扒拉著泥土。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兩個閘口才勉強疏通。

    完成這一切之後,陸錚才將鳡魚收進水府之中,找了個地方上岸,直奔龍王廟。

    他現在所能做的,暫時只有這些。一切情況,還需要繼續留下來觀望。

    龍王殿中,一蓬篝火。

    被鬆開了腳爪的貓頭鷹,單爪抓著個棍子,上面串了兩隻老鼠,正喜滋滋的烤著,嘴裡嗚哩哇啦的,唱著一首極其難聽的歌曲:

    「把你的心,他的心,串一串,串一個大肉串,串一個骨肉連,讓所有的期待未來的呼喚,趁火旺做個飯……」

    直接就把陸錚和白狐雷的外焦裡嫩。

    看來這貓頭鷹不止偷窺了東京很熱,對於小虎隊的流行歌曲也有一番研究。

    「老火!」

    「幹啥?」貓頭鷹警惕的看了陸錚一眼,把棍子一收,急道:「老鼠肉一點兒都不好吃,還沒有拔毛,吃了會塞牙的。」

    陸錚滿臉無語的看著它。

    貓頭鷹往嘴裡塞了一口老鼠肉,嚼了兩下,舒坦道:「幸虧本座沒有牙。」

    陸錚手中祭起水劍,把玩了兩下,斜睨了它一眼道:「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調動你腦袋裡所有的腦細胞,給我想想,關於野溝山的事情。」

    「等本座吃完。」

    「現在開始計時!」

    ……

    狼吞虎嚥消滅完烤老鼠的貓頭鷹,在龍王大殿裡一個勁兒的轉圈,急的的都快瘋了。

    十分鐘過去。

    陸錚一臉陰森的走過去,貓頭鷹退後幾步,縮在牆角,大叫道:「等一下,馬上就想起來了。就在嘴邊,容本座醞釀一下。」

    又是十分鐘過去。

    貓頭鷹歪著腦袋,眨動著無辜的大眼睛,呆呆道:「你剛才問的什麼?本座忘了。」

    ……

    陸錚的嘴裡像是吐冰豆子一樣,蹦出來三個字:「野溝山!」

    「野溝山,對,野溝山。容本座好生回憶一下。」

    就在陸錚最後的一點兒耐心即將消磨殆盡的時候,貓頭鷹猛地一乍翅膀道:「啊,本座想起來了!野溝山,野溝山裡有寶貝!」

    「什麼寶貝?」陸錚急切的問道。

    「啊,本座想起來了。」貓頭鷹轉悠半天,沉吟道:「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陸錚:「……」

    看見滿臉蛋疼的陸錚,貓頭鷹攤攤翅膀道:「不是本座不盡力,是他們真的沒說啊。」

    「算了,算了。」陸錚無奈的擺擺手,在大殿裡將壁畫仔細的清理了一遍,研究了好半天,才終於發現了一點兒端倪。

    在村長塑像的後面,繪有一副圖畫,龍王在天空中騰雲駕霧,手持一個圓環狀的東西,而在下方,則是一頭奔跑的野牛。

    後面一幅畫眼中剝蝕,但隱約可以看見,那頭牛被百姓們抬著進村。

    陸錚的眉毛一凝,沉吟起來。

    白狐湊到一旁,忽的一伸爪子道:「恩公,你瞧。這裡有一口井!」

    順著它的爪子一望,村口慶祝的村民後面,有一口八角琉璃井,幾個村民正圍著井,手裡拿著竹筒,暢快的飲水談笑。

    而龍王則站在雲端,笑瞇瞇的看著下方的情景。

    「恩公,你仔細看看!」

    白狐湊到壁畫上,順著井口描了一下半圓,抬頭道:「看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往井裡面掉呢。」

    陸錚趴上去一望,井沿兒上果然有個模模糊糊的半圓輪廓。他分辨了一下,下意識的往上面的龍王爺一瞧,驚喜道:「我明白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51
【第077章】 血染的風采

    牆上描寫的龍王壁畫,可以清楚的看到,龍王爺站在雲端,滿臉笑瞇瞇的朝著村民揮手,而他的身上,那件降服野牛的圓環狀法器明顯不見了。

    八角琉璃井。

    那件法器,已經被龍王爺丟進八角琉璃井之中。

    明白了這件事,陸錚的心裡早就按捺不住,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刻正是凌晨四點十分,正是夜黑風高,偷偷取寶的好時機。

    把貓頭鷹一股腦的包起來塞進背包之中,陸錚帶著白狐從龍王廟出來,一路下山,直奔龍王馮。

    經過一番尋找,陸錚失望的發現,那口八角琉璃井,已經失去了蹤影。

    整個村落周邊兩里地,陸錚都仔細的監察了一遍,井倒是發現了好幾口,但都是灌溉井,根本就沒有八角琉璃井。

    一直在村外徘徊道早上六點多鐘,無奈的陸錚只得向一位起早出來幹活的農民打聽起來。

    經過打聽,陸錚才知道,那口琉璃井,已經被人承包了。

    傳說當時的龍王爺離去的時候,用法器開闢了一口井,後來被當地的百姓修葺成八角琉璃井,水質清冽甘甜,數百年都未乾涸,被譽為當地奇景。

    好東西是最容易被人關注的,這口常年湧現甘甜泉水的琉璃井,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通過一番周轉之後,將包括琉璃井在內的數十畝田地承包。開辦了一家酒廠。

    豐泉酒業,依靠其獨一無二的水源,一炮而紅。一躍成為當地的龍頭企業。而當地的老百姓,反而再也沒有喝到過琉璃井的井水。

    造福百姓的琉璃井,最終成為私人牟利的工具,從老百姓臉上失望歎息的神色,就可以知道,這其實是一種悲哀。

    來到傳聞中的豐泉酒廠,建築的確非常的氣派。從早上七點鐘開始,就有陸續不斷的豪車湧進場中。裝滿酒水的拖掛車載滿豐泉酒一車一車的往外運輸,可見工廠的效益的確不錯。

    陸錚這種閒雜人等,根本連進去參觀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事情太過現實,就連陸錚都沒辦法堂而皇之的衝進去。取走琉璃井的法器,而且據他觀察,那口琉璃井十有*被封進了廠房裡面,基本上無緣得見。

    如果龍王爺真的在此地遺留有法器的話,十有*就是琉璃井中的圓環。可是陸錚又能怎樣?明目張膽的殺進去,搶奪鐵環,讓這口常年出水的琉璃井不在神奇,讓這家依靠琉璃井致富的工廠倒斃,讓那些在此工作的工人們從此失業?

    目前來說。陸錚還做不到。據他的推測,就算那圓環法器存在的話,也已經失去了法力。只是依靠著最後的一點兒靈力,淨化著此處的水脈。

    對於陸錚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經過西秀山水庫的事情,那些妖類顯然見識到了陸錚的厲害,一時半會兒不會選擇跟陸錚正面對抗。

    從豐泉酒業出來,陸錚暫時把心思放下。重新回到野溝水庫,派出水馬偵察連。繼續關注野溝大壩的情況。

    經過昨夜的會議之後,堤壩上明顯緊張起來。

    帳篷中,仍然傳來段守疆的咆哮。

    「什麼?連炸藥都沒有?你們他娘的也叫炮兵?光有炮沒有彈,你們是哪門子的炮兵?打蒼蠅的炮兵嗎?」

    「報告首長,經過檢查,那兩個淤塞的洩洪道,已經疏通了。」

    「放屁!那兩個孔道前天才檢查的,堵得死死的!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啊,竟然敢當著我的面掏瞎話了!」

    「是真的,首長,已經完全疏通了。」

    段守疆帶著一眾僚屬,急匆匆的奔赴堤壩,指揮開閘洩洪的趙振,連忙上來匯報道:「首長,不知道什麼原因。昨天還堵得死死的洩洪道,今天早上下水的時候,已經被完全疏通。我已經指揮開啟閘口,首長,你看,目前運行一切正常。」

    段守疆望著那兩個湧出水的閘口,眉頭糾結在一起,顯然有些想不通,沉吟道:「這怎麼可能?」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回答不上來。

    下午三點左右,天邊湧來一片厚重的積雨雲,轉眼間就將天空籠罩,天色變的奇黑無比,伸手不見腳趾,似乎一下子就到了月黑風高的午夜。

    氣象專家曾雲建的臉色變的極其難看,段守疆神色凝重,召集各部門主管,在帳篷裡面開了最後一個會議。

    四點左右,天空中雷聲滾滾,閃電接連閃動。白天徹底變成了黑夜,一道道白色的匹練從天空中落下,根本都看不到雨點,完全都是瓢潑的水柱,如同直接從消防水槍中噴出來一樣。

    從屋裡端出來水盆,眨眼間就能填滿,暴雨柱砸的人根本睜不開眼睛。辟里啪啦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天地,相隔幾步遠,連說話都聽不清楚。

    積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一寸的上漲,逐漸的漫過腳面、腳踝,小腿……

    交通基本靠游,通訊基本靠吼,即便是最英勇的戰士們,也只能扛著沙袋木樁,艱難的涉水前行,不斷的跌倒,爬起來,再跌倒,再爬起來……

    「趙振,立刻開閘洩洪!」

    「王援朝,立即電告防汛總指揮,野溝水庫急需增援!」

    「首長,庫水位已經增至73米92,超過最高蓄水位5米了!」

    「首長,剛剛接到的消息,下游趙家寨大壩潰壩!」

    「首長,泌雲水庫垮壩漫堤!」

    「首長,我建議立刻炸開副壩增大洩洪量,壯士斷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娘的,他娘的,你們告訴我,怎麼炸?怎麼炸?炸藥呢?炸藥呢?就靠倉庫裡的幾根手榴彈嗎?」

    段守疆雙眼血紅,像是一個暴怒的獅子一般,站在堤壩上高聲怒吼。

    晚九時左右,傳來噩耗,特大暴雨的降臨,已經先後有兩座小型水庫發生潰壩,下游的雙橋鎮已經變成一片汪洋。

    「首長,我們建議您立刻轉移,在山上設置臨時指揮部。」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他娘的,都給我上,豁出去命來給我頂上去!」

    段守疆身先士卒,調集了野溝水庫的所有工作人員,匯合了防總部調過來的武警部隊,消防部隊,衝上大壩。

    是的,華夏的確存在貪官污吏和很多老百姓深惡痛絕的現象。但是,在危急時刻,有些人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們的職責。

    凌晨三點,野溝大壩發生大面積漫堤,情勢危急。

    在堤壩前面,無數穿著救生衣*著身軀的戰士,手拉手肩並肩,渾身充滿泥漿,結成一道人肉大壩,抵抗著洪水的衝擊,高唱著激昂的歌曲。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

    也許我長眠將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脈?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裡有我們付出的愛。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52
【第078章】 龍血沸騰

    嘹亮的歌聲,迴盪在群山之中。

    他們這些最基層的戰士,享受不了豪車、豪宅、二奶,沒有遮天的權柄,沒有氾濫的貪念,沒有歹毒的心思,只有一腔熱血。

    這是軍人的職責,軍人的榮譽。

    他們很多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生於普普通通的家庭,哪怕是退伍轉業,大部分人都只能做個普通的老百姓。

    但是,在最危急的關頭,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沒有慷慨激昂的豪言壯語,沒有假大空的空話套話,用最樸實最直接的方式,演繹著什麼叫做永不退縮。

    傾盆大雨,肆虐了一夜,整個野溝山區到處是洶湧的濁浪,四處衝殺。

    清晨時分,水庫管理處電話總機室被水泡塌,電話線路中斷,管理局與水庫上游各雨量站全部失去聯繫。

    交通中斷,電力中斷,大部分房子倒塌。水庫下游的同益鎮、新福鎮,已經開始組織力量轉移災民,搶救物資。

    電話失靈、手機失靈、網絡失靈、斷水斷電,天空漆黑如墨,到處是澎湃洶湧的波濤,似乎一瞬間,世界末日已經降臨。

    雨大的嚇人,瓢潑一次顯然不夠恰當,完全就是天河決口,向下傾斜一般。

    「洪水來了,大家快跑!」

    「媽媽,媽媽……」

    「老婆,抓住我,不要撒手!」

    「我的兒子呢。我的兒子呢,誰救救我的兒子。」

    已經淪為一片汪洋的雙橋鎮,到處是撕心裂肺的呼喊。震耳欲聾的崩塌。屋頂上、樓頂上、小山丘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雨越下越大,洪水越來越兇猛,滔天的洪峰挾著野獸一般的怪叫,衝向一座有一座的房子,衝向那些赤手空拳的人們。

    人類自以為是自然的主宰,但是在災難面前變的不堪一擊。

    轟隆一聲。一座站著二十多個人的房屋被洪水沖垮,二十幾個人一起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那慘烈的叫聲,驚恐的表情,慘不忍睹。

    對面的一座房子上,人人面色煞白。滿頭白髮的老人,驚恐欲絕的妻兒,一個男人臉上帶著極度痛苦的表情,望著即將被洪水吞沒的鄉親,最終決定跳入水中營救。

    她的妻子哭著叫道:「老公,你一定要回來。咱們一家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永遠都不分開。」

    就在那男人奮力的撥水前行的時候。忽然感覺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他的身子,然後整個人都一股浪花捲起來,重新拋在房頂上。

    他整個人都如傻掉了一般。望著一道湧動的浪花,衝向被淹沒的那些人,然後像是一隻大手一般,將那些掙扎的人捲起來,朝著遠處的高地送過去。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直到最後一個孩童被送上高地。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繼而是劫後逃生的巨大驚喜。

    類似這樣的事情,不斷的在雙橋鎮裡上演著。

    一片晦暗的天空下,一道道詭異的浪花此起彼伏,不斷的有人被送上安全地帶。

    夫妻團聚,父子相擁,即便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巨大的疑惑,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和興奮。

    「天哪,那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救了我們?」

    「神仙,一定是神仙下凡了!」

    「太不可思議了,這一定是神靈的力量。」

    有些虔誠的百姓,甚至跪倒在地上,涕淚滿臉的叩拜著。他們不知道是什麼人,是什麼力量,但毫無疑問,這是天地間最值得尊敬的力量——善的力量。

    整個雙橋鎮人口七八萬,直到一夜過去,幾乎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擠滿了人。

    而這一切的幕後,陸錚則倒在一處不起眼的屋頂上,劇烈的喘息著。整整一夜,方圓百里,他一刻都沒有停息,發動著全身的力量,巡遊著每一個角落,操控著水流,托舉著落難的百姓。

    兩個小型水庫崩塌,他鞭長莫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的拯救災民,直到抽空他體內的每一份力量。

    默默無聞,盡職盡責。

    雨點拍打在他的臉上、胸膛上,他的臉上掛著疲憊,掛著歎息。

    整個雙橋鎮,他全力拯救,仍有不計其數的人死於非命。即便是龍王,在這巨大的災難面前,也顯得如此的渺小。

    他幾乎在房頂上休息了不到三分鐘,留守在野溝水庫的鳡魚忽然發出警報。

    野溝水庫潰壩!

    陸錚猛地一下坐起來,眺望向野溝水庫的方向。兩個小型水庫潰壩,已經造成如此大的災難,如果地處上游的野溝水庫潰壩,巨量的洪水來襲,他剛才所有的努力,都會瞬間化為烏有。

    更多的生命,必將死去!

    陸錚的眼中滿是堅毅,胸腔裡澎湃著燃燒的血液,那是傳承自至高的龍的血脈,那是他誓死捍衛的尊嚴。

    已經沒有時間在猶豫了,早上一分一秒,就能拯救更多的人。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選擇。

    化出龍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野溝水庫。

    三滴天水真液!

    他毫不猶豫的吞入口中,耗盡的龍氣瞬間爆發起來,傳遍身體的每一寸肌肉、血管、皮膚、毛髮。

    他頭頂的天空中,陡然間傳來一聲震天的炸雷。

    無數道曲折蜿蜒的閃電接連閃起,熠熠的電光,將方圓十里照的雪亮,四面八方的藍色霹靂,將頭頂的天空撕扯的支離破碎。

    天幕上出現了五光十色的斑紋,兩片濃重的積雨雲交接在一起,緩緩的旋轉起來,霹靂電閃,雷聲隆隆,天崩地裂,連綿不絕。

    炸裂、黝黑、靜寂。

    電閃、雷鳴、交替。

    屋頂上黑壓壓的人群,驚恐的望著這駭人的天象,彷彿天空馬上就要崩塌下來一樣,嚇的肝膽俱裂。

    然後,他們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道金色的、兇惡的、細瘦而美麗的電火,瘋狂的鞭打在水面上,有一種神秘的、澎湃的氣息在水中不斷的擴散。

    一個金色的影子,陡然出現在滔滔濁浪之中。

    周圍的狂風似乎都被吸引,從四面八方匯聚過去。十幾米長的金色光影,將湧動的黑色波濤都染成金色。

    一聲彷彿來自亙古的低沉鳴叫響起,甚至蓋過了隆隆雷聲。

    在眾目睽睽之下,早已變成河道的大街中央,一條金色巨蟒,如同閃電一般,裹挾著風浪,急速的衝刺而出,天空上方交替出現著道道霹靂,緊隨而去。

    屋地上密密麻麻的人們,在一瞬間鴉雀無聲。

    然後爆發出一聲聲大叫:

    「天哪!龍!那是龍!」

    「是龍救了我們!」

    「是龍救了我們!」

    「龍王爺,我們全家都給你磕頭啦!」

    白髮蒼蒼的老者,拉著老伴兒的手,帶著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重重的跪了下去。

    「龍王爺,我們給你磕頭啦!」

    「磕頭啦!」

    「龍王爺保佑,保佑我們!」

    死裡逃生的人們,用最直接最古老的方式,叩首,表達他們內心裡最真摯的毫不掩飾的感激之情。

    整個雙橋鎮,上至老者下至孩童,都面向金龍離去的方向,伏地叩首,久久不肯起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54
【第079章】 堵不如疏

    野溝山地區是山溪性地域,持續兩天兩夜的暴雨,雨水無處滲透,順著山澗不斷的朝水庫傾瀉。

    上漲的庫水迅速平壩,爬上防浪牆,將防浪牆上的沙殼一塊塊掏空。官兵們還在作著無謂的抵抗,徒勞的用身軀試圖抵擋洪水。

    坍塌房屋的鋼樑,辦公室裡笨重的書櫃,幾乎能找到的工具,都通通運上堤壩,試圖擋住防浪牆上不斷擴大的缺口。

    官兵、工作人員、不分男女,甚至是段守疆,渾身都沾滿了泥漿,在堤壩上忙碌著。

    突然,一道閃電。

    緊接著是一串炸耳的驚雷。萬籟俱寂。

    傾斜的暴雨毫無預兆的驟然停止,這時,就聽一聲聲驚叫響起:「水落了!水落了!」

    剛才還在一寸寸上漲的洪水,在漲至小腿、膝蓋、腹部,甚至向人們的胸部漫淹去時,突然間就「嘩」地回落下去,速度之迅疾使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洪水的確在眨眼間退去。

    就在那些未曾經歷過洪水的人,正在高聲歡呼:「雨停了,水落了!水落了!」的時候,野溝水庫防汛總指揮段守疆的臉色驟然間變白。

    這不是水落,而是潰壩!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此刻,那座剛才還鼓脹的如同一隻充足氣的巨大氣球的水庫突然間萎癟——近億立方米的庫水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快速的通過堤壩北面的決口,暴戾的向外傾瀉出去。

    水庫垮壩所致的大水與通常的洪水具有極為不同的特性,這種人為蓄積的勢能在瞬間的突然釋放。具有無法抗禦的巨大的毀滅力量.。

    白花花的大水,蒼茫中猶如一條怒吼的巨龍。而就在這條巨龍的前方,即是數十萬尚未撤離的百姓。

    完了,全完了。

    僅剩下的三分之二左右的堤壩上,每個人都驚恐的望著遠方的決口,濁浪之中,無數的戰士此起彼伏。隨之遠去。

    「首長,撤退吧。大壩保不住了!」

    幾個警衛員連拉帶拽的攜著段守疆。試圖將他帶離大壩。段守疆虎目充血,從拉扯中掙脫出來,大喊道:「人呢,人呢。把吊車、挖掘機、鏟車,都給老子開過來,開過來,給我堵住決口,堵住決口!」

    一輛輛十幾噸重的工程機械,瘋狂的發動著引擎,開上堤壩,駕駛員固定好油門,然後逃離駕駛室。目送著一輛輛的工程機械填入水中。

    決口的趨勢得到暫時的緩解,就在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決口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大壩盡頭轟然崩塌,防水帳篷瞬間被洪水淹沒。

    段守疆目呲欲裂,在那個帳篷裡,都是體弱的老學者,老專家,還有許許多多手無傅雞之力的技術人員。

    安靜。也在其中。

    他們這些技術人員,登上大壩是發揮不了作用的。一直都在大壩盡頭的最高處搭建著帳篷,召開緊急的商討會,研究補救的辦法。

    大壩兩頭本應該是受力最小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偏偏一道裂縫洞開,發生大規模的垮塌。這些人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洪水吞沒,裹挾著奔湧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遠方的一個河道轉彎處,一朵厚重的積雨雲,掛著霹靂閃電,快速的推進過來。

    「首長,首長。」

    那些警衛員不由分說的將段守疆整個的抬起來,順著大壩,一路飛奔。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混球!」

    一抹模糊不清的光影在滔滔濁浪中湧動著,不斷的有落水的人被高高的拋起來,捲向兩邊的山腰處。

    化出龍身的陸錚,在水下的視野,無比的清晰,分辨著每一個人影,不論死活。

    一個白臉胖子在洪水中掙扎著,死死的抱住一個穿著救生衣的戰士,嘴裡喊著:「救我,救我!我是水利局副局長,救我啊!」

    那個戰士被他死死的勒住脖子,臉色已經憋的通紅,嘴裡含混不清的喊著:「放開我,放開我!」

    「我是副局長,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彭的一聲,兩人中間拍起一道大浪,一抹金色從中穿過,將兩人分開。那位戰士被浪花捲起,拋送著上岸。

    而那位副局長,驚恐望著眼前的一條金色巨蛇,尾巴輕輕一甩,將他整個人都拍進水中,眨眼不見了蹤影。

    有的人應該活著,有些人活著不如死去。

    逐漸靠近堤壩決口的時候,陸錚猛然在濁浪中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安靜。

    她在徒勞的水裡掙扎著,臉色煞白,灌了幾口水之後,雙眼一閉,沉向水底深處。

    在那一刻,她的心裡滿是絕望。

    那一瞬間,無數的場景在她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苦難的童年、病榻上的父母、乃至幫助過自己的王叔……

    她正是最美好的時光,卻還沒有享受過哪怕一天的生活,甚至連一場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有談過。

    她的心裡滿是恐懼和不甘。

    可是又能怎樣呢?

    病重的父母聽到她的噩耗,恐怕不可能承受的住如此巨大的打擊,說不定她前一步走,父母後一步就跟來了。

    她的腦海裡亂七八糟的,耳朵裡嗡嗡直響,嚴重的缺氧,導致她的眼前開始出現五光十色的景象。

    一張張熟悉的臉孔驀然出現,驀然消失。

    這些人裡包括陸錚,這個結識時間不算太長,卻給她留下美好印象的小伙子,她私下裡甚至也曾幻想過,幻想過她跟陸錚有沒有可能。

    答案是不確定的,但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他抱有好感。

    或許魚塘改建,兩個人共同工作,日久生情也說不定呢。

    如果能夠活著,那該多好啊!

    就在混亂的意識都開始支離破碎的時候,她忽然感覺一陣陣溫暖的氣息不斷的向體內灌注,身子似乎輕飄飄的,開始向上升起。

    灌進胸腔的河水,開始往外流動,肺部的積水瞬間排空。渾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她的意識甚至在一瞬間都清醒過來。

    眼前是一片漸漸消散的五光十色,她甚至傻乎乎的想到,這難道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隨著身體的上升,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身子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下意識的睜開眼睛。

    只見一條佈滿金色鱗片,粗如樹幹的身軀纏繞在她的腰肢上,正迅速的在波濤中左衝右突。

    她看清了,看清了前面巨大的蛇頭。

    她一瞬間有些發懵,完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巨蛇將她送到岸上,然後搖頭擺尾的鑽入水中,回頭看了她一眼,那雙如火燭一般有神的眼睛,似乎帶著人性化的感情,溫柔?抑或是關心?

    跟巨蛇對視了一眼,安靜渾身一麻,如遭電擊,猛地反應過來。

    她是研究水利的,對於各地的水脈十分的清楚,對於各地龍王的傳說也耳熟能詳。巨蛇救人的故事曾在多地的傳說中都出現過。

    據說,那就是河裡的水神龍君。

    她並不相信,她更願意相信,是水裡存在有靈性的水蟒,被人民神化之後,杜撰出來的龍的形象。

    望著眼前這條大的驚人的巨蛇,她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她覺得這條蛇的眼神比人還要更具神彩,甚至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就在那條巨蛇打算翻了個水花,打算離去的時候。

    安靜坐在岸上,大聲喊道:「不要走。」

    巨蛇停了一下,眼裡帶著疑惑的望著渾身泥漿、髮鬢散亂的安靜。

    安靜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叫道:「如果你真的是河裡的神靈,就請你救救那些無辜的百姓吧。他們是無辜的。」

    安靜剛才已經瀕臨死亡,就算把她送到岸上,最後的下場照樣是死亡,所以陸錚不得不親自出手,控出她體內的水,用靈氣喚醒她的神智。

    暴露了身軀,他並不是太在意,他就是要所有人的知道,龍是存在的,這樣才能重拾龍王的信仰。

    這不是單純的發慈悲,裝聖母,而是一場大功德,利於積累龍王信仰,水府中的聽雩閣,主管祭祀香火之事,陸錚甚至隱隱的感覺到河伯水府發生了變化,但他暫時還抽不出來時間查看。

    善舉有善報,這對陸錚來說,有著莫大的裨益。

    陸錚並沒有點頭答應安靜,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潛入水中,消失不見。

    安靜站在遠方,眺望著滔滔河面,緊張的注視著遠方決口的大壩,心中開始祈禱起來,如果真的是河神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

    陸錚並沒有魯莽的前去封堵決口,因為那根本就不管用,只能使未坍塌的堤壩承受更大的壓力,豁開更大的決口。

    堵不如疏。

    他在奔流的洪水中游了兩圈,仔細的將周圍的地形觀察了一遍。

    大壩垮塌之後,洪水經過一里多長的曲折河道,最終在一個轉彎處改道而行,通向下游的新福鎮。

    彎道處由四五座小山組成,其中兩座小山呈v字形,正對河流,後面就是一條寬闊的峽谷,峽谷連通著桐陸山脈的中心,裡面群山疊嶂,峽谷交錯,屬於典型的無人區。

    陸錚的腦海中,猛然想起三太子傳說中的辦法,將洪水改道,引向無人的山區。

    開山為河!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55
【第080章】 全軍出擊

    將這道v字形山壁直接打通,就能將洪水引進桐陸山中,避開居民區。.

    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群山聳向天空,一面刀鋒般交錯的崖壁,一顆風雨飄搖中仍舊頑強不倒的歪脖樹。這道山壁由堅硬的磐石構成,在山壁的後面,就是廣闊的峽谷。

    這是一條堵死的生路,陸錚所有做的,就是擊碎它!

    逆流而上,陸錚運轉全身所有的龍氣,帶動著周圍洶湧的激流,拉動著一條尖錐形的巨浪,如一道利劍一般,朝著刀鋒山崖衝刺過去。

    狂風剎那間捲動起來,遮天蓋地的水霧中,但見波濤浪湧,重疊如山,轟隆作響,猶如劍鼓之聲。

    半山腰上的段守疆,望著滾滾波濤,仰天長歎,一臉悲慼。

    他是此次野溝水庫的防汛總指揮,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潰壩決堤,數十萬百姓都會因此蒙受巨大的苦難。

    但這不是他的錯,即是天災也是*,而最讓他深惡痛絕的,是那些害群之馬,他們都該死。

    這是一個巨大的恥辱,在他輝煌的軍人生涯中,規模最大的損失最重的潰敗。

    如何向上級交代?如何向百姓交代?

    他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他只是緊緊的握著拳頭,期盼著前天在安靜的建議下,下的疏散群眾的命令,能夠順利的執行,將損失降到最低。

    真讓那個女娃娃說中了。百年難遇的暴雨,加上貪婪無度的敗類,共同製造了這一場慘劇。

    若是當時果斷一點兒。立即疏散群眾,而不是準備疏散群眾,或許損失還能繼續減小。

    但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即便是他這樣果決勇毅的軍人,也難免生出濃濃的懊悔之心。

    那個叫安靜的女娃娃,她或許也已經被捲入滔滔洪水之中,香消玉殞。

    段守疆第一次生出沉重的無力感和愧疚感。

    「首長。首長,你看!」

    身邊的警衛員忽然驚叫起來。指著河道中那呈詭異的三角形的波浪,後面拖曳著長長的分散的漣漪尾跡,天空中一道道閃電,接連不斷的衝刺。

    已經撤退到半山腰上的官兵、工作人員。已經得救上岸的老學者、老專家,都無比震驚的望著河道中一幕。

    已經爬到一塊兒巨石上眺望的安靜,激動的滿臉通紅,她的拳頭緊緊的握住,甚至連呼吸都已經忘記。

    一里多長的河道,五米多高的巨浪,風馳電掣一般,重重的轟擊在河灣的山崖上。

    轟隆一聲。

    巨浪拍擊在山崖上,濺起一朵高大三十四米的浪花。那座山似乎都搖晃了一下,一塊塊兒巨石,脫離山崖。滾落下來。

    山崖以肉眼的可見的速度,從下至上,裂開蛛網狀的縫隙,一股股奔騰的激流順著縫隙不斷的流竄著。

    安靜的眼睛驀然睜大,幾乎在一瞬間就明白陸錚的目的,她清楚的記得那裡的山壁後面。是一道峽谷,心裡滿是驚駭莫名。一種莫名的敬畏油然而生。

    可是,那山崖卻並沒有如她所想一般,轟然坍塌。

    那山壁後是峽谷不錯,但著垂直的山壁最薄弱的地方也有七八米厚,需要多麼恐怖的力量,才能將其擊穿。

    風浪平靜下來,山崖仍舊屹立不倒。

    陸錚察覺到了那巨大的壓力,似乎不可撼動一般,即便他以全部的力量,都僅僅只能敲開幾道裂隙。

    可是,他沒有氣餒。

    重新游到一里開外,再次裹挾著比上一次更大的力量,重重的擊在山崖上。

    裂縫增多了一些。

    第三次撞擊……

    第四次撞擊……

    一聲聲沉悶的響聲,響徹整個野溝山脈,所有目睹此景的人,都吃驚的口舌打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堅定的無神論者,再這一刻也開始動搖了。

    水裡存在著神秘的力量,這一點確信無疑。

    每一個人都握緊了拳頭,心頭開始祈禱,不管是什麼樣的力量,都希望它能夠成功。

    可是,第四撞擊過後,河道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濁浪繼續順著蜿蜒的河道,按著原來的路線繼續奔流。

    水面之下,陸錚的胸膛劇烈起伏,這四次全力的撞擊,幾乎耗光了龍氣,以至於連龍身都無法繼續維持。

    土能克水,以水擊土,有著天然的劣勢。

    陸錚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道山壁如同一道鐵閘一般,就算他用天水真液補充龍氣,繼續撞擊,在短時間內也無法突破。

    可是他沒有放棄,這道山崖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澎湃的戰意。

    土能克水,今日偏偏要以水破土,就像洪水沖垮堤壩一樣。

    與天鬥,其樂無窮。

    他沒有繼續化龍衝擊,他必須借助力量,借助足夠強大的力量,將這道山壁摧枯拉朽一般擊垮。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有了計劃,堪稱完美的計劃。

    他毫不遲疑的離開河道,朝著野溝水庫不遠的龍王馮豐泉酒廠衝去。連日來的暴雨,酒廠也沒有倖免,全部都被浸泡在雨水之中。

    在酒廠中巡視了一番,陸錚終於找到了那口八角琉璃井。

    在琉璃井的井底,一塊雕琢成龍首的巨石,龍口中銜著一個銹跡斑斑的圓環。

    陸錚將圓環取下來,灌注了三滴天水真液,一道熾熱的耀眼光芒從井底爆出,穿破水面,直上雲霄。

    琉璃一般剔透的圓環,刻畫著層層金絲紋路,握在手中,一股澎湃的力量傳遍全身。

    陸錚萬分喜愛的摩挲了一下。眼中透出濃濃的自信。

    野溝山龍王廟壁畫中,陸錚不止是明白一件事,還明白了另一件事。關係到今日成敗的大事。

    那頭被降服的野牛,其妖魂就封印在招遠河那阻攔陸錚煉化水脈的鎮河鐵牛之中,用以鎮壓招遠河,護佑龍王馮的百姓。

    取了琉璃環,陸錚直衝招遠河,在行進的路上,他向蝦兵蟹將發出召集的命令。

    深陷泥沙中的鎮河鐵牛。妖魂被七星基座鎖住,陸錚取出龍歎神戟。戟刃凝聚著點點龍氣,將七星基座擊成塊塊碎片。

    哞……

    一聲沉重激昂的牛鳴,響徹山谷。

    一道青黑的虛影從鐵牛身上,暴漲而出。攪動著滔天的波浪。它的妖魂同樣經受過天火的摧殘,是囚禁它的七星陣,使他保住了最原始最狂野的殘魂。

    一股股狂野無匹的力量從鐵牛之魂的身上散發而出。

    陸錚甩出手中的琉璃環,琉璃環綻放出七彩流光,準確的落在鐵牛之魂的脖頸上,瞬間將它狂躁暴戾的妖魂降服。

    野溝水庫,決口兩側先後被衝垮,只剩下最後一半堤壩,搖搖欲墜。甚至連那些沉重的工程機械都承受不住洪水的衝擊,先後翻滾著落如水中。

    噗通,噗通。

    洪水的勢頭愈發的兇猛起來。

    天空中再次響起滾滾雷聲。暫時停歇的暴雨彷彿歇足了精神,再次排開濃重的雨雲,將天地遮蔽成一片黑暗。

    絕望在人群中蔓延。

    肆虐的濁浪前仆後繼,像滅火劑一樣將心頭的希望全部澆滅,萬念俱灰,一個個像是丟了魂一樣木偶。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望著那滿是裂隙的山崖,安靜。臉上一片頹然,她洩氣了,無邊的哀愴淹沒了她,疲憊的身軀一下子失去了力量,眼前是一片荒涼,沒有希望,沒有拯救,脹痛的嗚嗚耳鳴中,她彷彿聽見了死亡的喪鐘。

    忽然,奔湧行進的巨浪全都放慢了衝勢。

    在那一瞬間,連風似乎都靜止了。

    安靜那失去神采的眼中,似乎蹦出一點火焰,逐漸燃燒,直到她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點燃了。

    他沒有放棄!

    他仍然在嘗試!

    水波之下,一條三米多長,兩米多高的青牛虛影,四蹄蹬地,牛角向前,牛背上坐著一位手持大戟的騎士。

    青牛的兩側,蝦兵劉明騎著匙吻鱘在左,劉明騎著鳡魚在右,在它們的身後,整齊的排列著二百蝦兵。

    夾疼君和蜘蛛站在青牛的蹄邊,同時舉起蟹螯,傳達命令:「結錐形陣!」

    蝦兵訓練有素的動作起來,結成兩個碩大的錐形,劉明和劉能各為箭頭。

    陸錚緩緩的舉起手中的長戟,一道道水流漩渦開始在戟刃上凝聚起來,水面上可以明顯看見一個巨大的漩渦,急速的旋轉著。

    河道上有一瞬間的平靜,平坦的連一個個小小的浪花都沒有。

    陸錚在積蓄力量,積蓄衝擊的力量,洪水前進的動能被他強行抑制,就像壓縮的彈簧一般,等待著最後承受的極限。

    每一個眺望著河道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睹著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這是暴風前最後的寧靜。

    嗚……

    河面上一道風浪首先掀起來,越升越高,巨浪如山聳,渾波萬迭侵。

    力量已經達到了最後的極限。

    成敗在此一舉。

    陸錚手中的神戟緩緩的指向前方,鼓蕩的龍氣將所有的蝦兵蟹將籠罩,發出了龍王的敕令。

    順水從流者,昌;逆水拮抗者,亡!

    所有的蝦兵都高高的舉起蝦螯,燃燒起澎湃的戰意。

    卡拉一聲,一道閃電擊中山崖上的歪脖樹,焦黑的樹幹瞬間斷裂,直直的落入水中。

    呼啦,一道浪花揚起。

    劉明和劉能蝦螯猛地向前一揮,發出衝鋒的命令。

    「全軍出擊!」
as000538 發表於 2015-9-15 11:55
【第081章】 清江龍神

    衝鋒開始。

    河道上漫天水氣,剛才一片平靜的河水,在一瞬間沸騰起來,掀起無數細小的奔騰的浪花,逐漸的凝聚在一起。

    鐵牛之魂四蹄踏地,發出一聲高昂的鳴叫。

    哞……

    然後化為一道青色的光影,開始衝刺。

    陸錚雙手持著神戟,旋轉的漩渦,蕩起一波又一波旋轉的波浪。

    從水面上看去,一道鋒利的箭頭,拖曳著尾跡,似一道脫弦利劍一般,激射出去。

    兩側的蝦兵部隊衛護左右,奮起直追,在整個隊伍的大後方,一道七米多高的巨浪席捲而起,像一張大手一樣,翻滾著,咆哮著衝擊。

    狂風呼嘯,如同號角。

    雲層湧動,宛若旌旗。

    衝刺的激流,翻滾的波浪,重重疊疊,一排接一排,一排怒似一排,一排比一排濃溢著昏黃,連到天邊,渾然一體。

    浪捲轟雷,白練飛揚,奔飛曲折,勢若山嶽聲騰,使人不自覺的心生敬畏。

    站在遠處目睹此景的人,全都心旌搖曳,激動得無法自已。

    安靜緊握著拳頭,咬著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推進的海浪,嘴裡情不自禁的喊著:「加油!加油!加油!」

    一里多長的河道,幾乎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利劍漩渦已經重重的擊在山崖上。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

    可以明顯的看到兩側的山脊搖晃了兩下。碎石嘩啦啦的傾瀉下來。

    第一擊,神戟之力。

    咚的一聲。

    又是一陣悶響。

    一道浪潮高高的揚起,越過整個山脊。揚起漫天的水花。

    山脊再次搖晃了兩下,裂隙開始崩塌,磐石碎礫,宛如爆裂的煙花一樣朝著後面拋飛出去。

    第二擊,鐵牛之力。

    呼啦一聲。

    巨浪拍擊。

    噶蹦蹦,噶蹦蹦,一連串巨石崩裂的聲音接連響起。湧動的巨浪摧枯拉朽一般越過山崖,裹挾著崩裂的巨石。衝擊出一道寬闊的出口。

    第三擊,浪湧之力。

    兩個蝦兵方陣在剛剛衝出的河道中,左衝右突,將一塊塊滾落下來的巨石。衝撞著向前方的峽谷推去。

    所有的阻攔消失一空,奔湧的洪峰,瘋狂的朝峽谷中灌注過去,眨眼間,一條嶄新的河流,橫空出世。

    治水之道,順而破之!

    一陣陣亢奮的歡呼,從山間傳來,那些人忘情的跳躍著。擊掌相慶,渾然忘記了眼前的力量,根本不是現實中可以想像的。

    他們此時此刻不想去追問任何的事情的緣由。只是單純的為這難以置信的奇跡而歡呼,為能親眼目睹這震撼一幕而驕傲。

    渾身*的安靜,手捂著嘴巴,眼中閃動著難以言喻的激動。

    無論她曾經受過多麼高的教育,現如今活生生的事實擺在面前,她的心中篤信。這世界上確實存在著,存在著那些掌控著無匹力量的生靈。

    那條巨蟒的眼神歷歷在目。

    安靜明白。她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那雙眼睛,那雙充滿感情,充滿魅力的眼眸,注定讓她魂牽夢繞。

    段守疆的臉上同樣有難以抑制的激動,但還有更多的費解和疑惑,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什麼樣的力量在導演著這一切。

    滔滔河水奔向遠方,河道上再沒有任何的奇景發生。

    究竟是什麼?

    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河神?

    段守疆下意識的看向遠處的山頂的龍王廟,這座龍王廟的來歷,在各大村落中都有傳聞,很多老者都言之鑿鑿,聲稱祖輩曾跟那位龍王爺一起耕過田,幹過活。

    一個人有可能是說謊和杜撰,那是一千一百個人呢?

    豐泉酒廠的八角琉璃井,數百年泉水不絕,至今都沒有找到合理的原因。

    不管怎樣,今日發生的一切,必然會引起社會各方面的關注,但是,即便現在科學再如何發達,也沒有力量去對抗如此神秘龐大的力量。

    華夏遍地是水,四通八達,如果真的是傳說中的河神,天底下誰能奈何得了它?

    就算真能奈何,這方圓百里受它恩惠的百姓們,也斷然不會答應的。

    毀天滅地的洪水,以如此不可思議的方式化解,對學者來說是一個謎團,但是對百姓來說,是一個奇跡。一個傳說,必將被千萬人口口傳誦,一如全國各地關於龍的傳說。

    不管怎樣,段守疆都鬆了一口氣,他的職責就是保護百姓,至於是龍的傳說,就留給那些玩筆桿子搞研究的人去吧。

    而且他可以預想到,最終必然一無所獲。

    所有人都癡癡的盯著那被洞開的河道,彷彿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夢一般,久久無法醒來。

    陸錚的確離去了,順著奔湧的河流,衝向群山深處。

    他的職責已經盡到了,傷亡和損失是無法避免的,他可以接著去拯救別人,甚至拯救財產。

    但是,這樣並不會有任何積極的意義。

    有時候,教訓和代價是必須的,只有經歷過慘痛的教訓,血淋淋的事實,才能喚醒某些人的良知。

    自救遠比求救要重要的多。

    暴雨和洪水持續了三天之後,終於日出雲開。

    這場突如其來的洪水危機,造成3個縣市受災,100多萬畝農田被毀,其中137萬人受災,超過3000人死亡、失蹤,倒塌房屋26萬間,沖走耕畜3萬多頭,豬8萬頭,縱貫清江沿岸80公里,中斷交通28天,影響運輸56天,直接經濟損失近30億元。

    在這場洪水中,河神龍君撞山開河的奇跡傳揚開來,婦孺皆知,言之鑿鑿。

    那條開闢出來的河流,被命名為金龍河,很俗氣,但是很貼近,因為雙橋鎮獲救的居民,全都親眼目睹了金龍顯形。

    這條河在半年後納入華夏水系圖,成為正式的河流。河流沿岸的城鎮,相繼修葺、重建、新建了數十間祭祀龍王的龍王廟,每年的二月二龍抬頭和七月五龍誕辰,這些百姓們就開始舉辦祭祀龍神的典禮。

    人們焚香燃燭,金寶銀寶,僧侶道士齋醮唸經,祈禱新的一年驅除邪惡,早降甘露,風調雨順,人畜平安,五穀豐登,國泰民安,成為一項全國文明的盛事。

    每一個龍王廟的廟前都立著碑文,記載著龍君撞山開河的壯舉,而這位龍君,被他們稱為——清江龍神。

    金龍現世的雙橋鎮,鎮上幾乎幾家戶戶都有祭祀龍王的神龕,逢年過節,都會給龍王爺獻上瓜果祭品,虔誠拜祭,感謝搭救之恩。

    再然後,雙橋鎮正式向政府提請更名為——見(xian,音同現)龍鎮。

    安靜同樣是清江龍神虔誠的信徒,不管她有多麼重要的事情,多麼緊急的事情,在這龍王節日都會抽出時間,親自登上龍王廟,給他恭恭敬敬的上香拜祭。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陸錚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傳說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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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的高雄人,但是心裡想回台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