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與鬼廝混的日子 作者:七麒(已完成)

 
Babcorn 2015-11-4 15:28:3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1 64408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2
二十九章 宅男講故事


    周潤德是那種不是他拖垮了社會,就是社會拖垮了他的死宅,沒想到還挺健談,自我介紹說是寫網絡小說的,以前寫都市曖昧流,後來整頓,改寫靈異了。

    一聽是寫小說的,王小虎忍不住就對他高看一眼,道:「哥們這職業挺高端啊。」

    「高端個神馬!沒白天沒黑日的寫了半年均定還不到五百,每個月千八百的煙錢,要不是為了愛好,誰遭這個罪?工地上搬磚頭去都不值這點錢,若非哥們還懂點黑客之道,真就要喝西北風了。」

    慎虛哎呦一聲道:「沒看出來兄弟還是個文藝青年。」王小虎想起網上劃分的三種青年,瞧了瞧周潤德,文藝青年,瞧了瞧自己,普通青年,瞧了瞧慎虛……

    周潤德健談,很快就掃除了陌生感,不大的功夫就熟絡起來,威廉林也跑出來,四個人圍坐在茶几邊,周潤德就著急問道:「樓上出什麼事了?」

    「樓上死了個人……」王小虎說的很直白,還沒說到一半,慎虛有點聽不下去了,添油加醋的說了個起來,不得不說,慎虛個禿驢的確會說,就這麼半個多小時的事,愣是讓他說的陰陽頓挫,胸脯起伏,關鍵時刻拿捏的相當好,這丫不去說相聲,真的是糟蹋了。

    聽到後面,周潤德的臉色忽然就變得很不好看,著急問道:「樓上的老劉真死了?」

    「樓上的姓劉?」王小虎問。

    「是啊,住這的都管他叫老劉……」周潤德把樓裡的住戶基本介紹了一下,這棟樓是十幾年前一個事業單位的福利房,如今住在樓裡的老住戶已經不多了,大多都租了出去,跟王小虎一層的那個輕輕的女孩子,叫做穆青青,據說是電影學院畢業的,連個三流明星都算不上,在這住了一年多。

    五樓出事的那家,叫老劉,四十多歲,真名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是干什麼的,像是事業單位的小職員,挺陰沉古板的一個人,平日裡也不愛說話,租的房子,剩下的王小虎也沒仔細聽,大意就是這棟樓,除了樓下還有幾戶原住民之外,剩下的都是外來人口,如今快到年底,大多數都回家過年去了,沒剩下幾戶人家……

    周潤德說的挺無精打采的,介紹了個差不多,眼見王小虎三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忽地話風一轉,道:「有件怪事,說出來怕你們嚇著。」

    慎虛法相莊嚴道:「有貧僧在,怕個什麼?你且說來聽聽。」

    周潤德道:「昨天晚上我跟一哥們去洗腳。」剛說了頭一句,覺得有些不對,急忙道:「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啊,很單純的洗腳。」

    威廉林聽周潤德磨磨唧唧的說了半天樓裡各家住戶,馬上要說正題了,又扯到洗腳上去了,不耐煩道:「行了,別灌水了,沒人訂閱,趕緊的別廢話。」

    周德潤咳嗽一聲,顯得有些尷尬,急忙道:「昨兒晚上喝的有點大,回來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打車到了門口,憋得慌,就想找個嘎啦解決一下,也不是咱們沒道德,實在是憋的難受,跑到咱們這棟樓陰面旮旯,剛解開褲子,旁邊有人,嚇了我一跳,再一看,是樓上的老劉,站在牆角陰測測的抬頭仰望。」

    我見是熟人,也就不那麼害怕了,打了個招呼:「老劉大哥,還沒睡,在這幹嘛呢?」

    老劉也沒理我,就那麼直勾勾的仰望,我也是憋的不行了,嘩啦啦解決完了,老劉還在那傻愣愣的抬頭,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就差淚流滿面了,我挺納悶,這是暗戀那家的妹子,守候在樓下呢?怎麼也不拿把花,忍不住順著他目光瞧去,你們猜老劉看的是什麼地方?

    周潤德說到關鍵地方,王小虎,威廉林,慎虛,都等著聽,忽地來了這麼一句,故作神秘,威廉林不由得大怒,道:「靠,你這是卡文了,還是賣關子?等著哥幾個給你打賞呢?」

    周潤德很不好意思道:「我寫文都成習慣了,好用些個春秋筆法,各位多擔待。」

    見誰也沒理她,聲音變得低沉,繼續道:「順著老劉的角度,我向上一看,他盯著的是穆青青的窗戶,都快十二點了,穆青青的房間裡還亮著燈,窗簾拉的挺緊,昏黃的燈光下根本就看不到什麼玩意,可就在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的時候,窗戶上忽然多出一個小小的男孩,臉色蒼白的盯著我看。」

    我登時嚇了一跳,穆青青單身,連男朋友都沒有,那來的孩子?何況這麼長時間,也從未見她帶孩子出過門,而且窗戶上的孩子臉色太白了,白的跟螢光燈似的,沒有一點血色,說句誇張的話,那孩子就像是通了電的廣告牌,陰森的嚇人,還朝著我笑了笑,這一笑,更加的瘆的慌。

    我急忙閉了下眼睛,再一睜開,除了窗簾根本就沒有什麼孩子,我當時就感覺身上一個勁的發冷,扭頭想問老劉看到沒看到那孩子,可一扭頭,老劉不見了。

    周潤德說到這,忽地停頓住,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威廉林忍不住問:「後來呢?」

    我以為喝多了眼花,轉身回家了,也沒在意,洗了把臉躺床上睡了過去,半睡半醒之間,耳邊傳來一個嫩嫩的聲音:「你喜歡她嗎?她這麼漂亮,你喜歡她嗎?……」

    聲音很嫩,像是一個剛學會說話小孩的囈語,但話音之中卻是單調死板,我感覺全身被一種陰寒籠罩住,勉強睜開眼,朝著聲音方向看去,黑暗中,影影綽綽地看見從牆邊鑽出來一個小孩,正是我在樓下看到的穆青青家窗戶上的小孩。

    小孩拍著手,搖搖晃晃的朝著我走過來,像是還走不太穩的樣子,一邊拍著手,一邊嫩嫩的問:「你喜歡她嗎?你應該喜歡她的,你喜歡她嗎?她那麼漂亮……」

    我當時真是嚇酥了,想要起身下床,身體卻動彈不得,四肢跟用萬能膠粘在了床上一樣,只有眼睛能動,但是心智很清醒,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壓床,心中慌亂的沒著沒落的,哥們雖然混的不強,撲街撲姥姥家了,但還年輕啊,還不到三十歲,實在是不想死了,可動彈不了,也沒辦法,只能是轉著眼珠子,裝出一副可憐模樣,希望這小鬼能放我一馬。

    但小鬼搖搖晃晃的離我越來越近,面貌也瞧得清楚了,根本不是咱們中國的小孩,也不是外國孩,像是馬來西亞泰國那邊的孩子,枯瘦枯瘦的,眼耳口鼻,一片模糊,尤其是眼睛,沒有眼珠子,只有兩個黑黑的窟窿。

    而且這黑窟窿還不是一般的黑,跟他.媽黑洞似的,隱約的好像還帶著螺旋的紋路,不停的在旋轉,兩個黑窟窿死死的盯著我,我一陣恍惚,身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一樣,隱約的我看到黑窟窿裡竟然有人影,而這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穆青青坐在鏡子面子,從一個古香古色的小瓶子裡面沾點什麼東西,在刷自己的眉毛,動作姿態都是說不出的怪異。

    我知道要是再多看幾眼,怕是就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了,就想閉上眼睛,但眼皮卻突然變得沉重無比,根本眨動不了,整個身體失去了控制,彷彿被小孩子眼中絕大的吸引力緊緊的吸住,這是一種黑暗卻又無比強大的力量,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我嚇壞了,魂都嚇飛了,那鬼孩子卻是越來越近,搖搖晃晃的手裡還多出一片花瓣,哥們眼睛瞪得太大,根本合不上,看的很清楚那是一朵桃花的花瓣,半粉半紅的,一隻蒼白的小手就朝我脖子抓了過來,另一隻小手舉起那花瓣,看樣子是想塞進我嘴裡,但就在它手剛碰在我脖子的時候,忽地一聲尖叫,身影變淡,跟煙一樣消失無蹤。

    我豁然而起,大口喘氣,窗外已經是白天,再看看手機,都快十一點了,我驚魂未定,左右看了看,家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難道只是一場噩夢?但那夢境太過真實,我急忙下了床,到了衛生間,一照鏡子,嚇了一跳。

    我脖子上若隱若現的出現一個小手印,我摸了摸,摸到隨身戴著的一個風水掛件,叫做麟鳳保歲,是本命年在廟裡求的,你們看!

    周潤德說到這,拽著身上的高領毛衣讓王小虎三人看,三人睜大眼睛一瞧,不由得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在他脖子上,果然有一清淤的小手印。房間裡寂靜無聲,還都沉浸在周德潤的故事中,慎虛愣了愣,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誠懇道:「你這是流年不利,年關遇煞,貧僧這裡有驅邪避煞三件套,定可保佑你平安無事,只要五百八十八!」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4
三十章 養小鬼


    周潤德說的很陰森,也挺有效果,尤其是在樓上死了個人的情況下,聽得每個人都心生寒意,但王小虎仔細一琢磨,不對啊,本來是說樓上死了個男人的事,怎麼扯著扯著扯到穆青青身上了?難道是這小子慾求不滿,故意造謠?

    而且這小子春秋筆法沒少用,其中很多疑點根本不值得推敲,就如他喝多了看到了樓上的老劉,還看到了穆青青窗戶上趴著一隻小鬼,這就很不可能,雖說這小子看上去很衰,但也沒衰到見鬼的地步,何況他喝的是酒,不是奈何橋下的陰陽水,說見鬼就見鬼了?

    王小虎斜眼瞧了瞧周潤德,這小子滿面紅光,顯然對嚇唬住了威廉林和慎虛感到有些得意,有那麼一瞬間,王小虎忍不住要打臉,但一琢磨,畢竟是鄰居,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強忍住了沒說話。

    想不到這小子愈發的上臉了起來,神秘兮兮的對幾個人道:「你們知道穆青青的眉毛為什麼看起來油亮油亮的嗎?我告訴你們,那是因為她的眉毛上面塗抹了屍油!」

    「有一些降頭師,會將冤死的女子屍骸挖出來,用蠟烤炙下巴,滴出來的屍油用秘法炮製,裡面摻雜桃花,催發女人的魅力,讓人一見就心生愛慕,還有,還有啊,我琢磨著,穆青青一定是養小鬼了,用來催運。」

    威廉林聽得寒氣直冒,還是好奇問道:「什麼是養小鬼?」

    養小鬼是控靈術的一種,必須拘提一個冤死的童魂才能驅使,一經拘提,肯定不能正常輪迴,一種是沒滿兩歲就夭折的小孩,另一種是胎死腹中不見天日的胎兒,其中能力最強的是凶死的童魂,無論哪種小鬼,都不許在死後七天內用符咒鎮。

    養小鬼有四種方法:第一種是勾魂大法,是茅山術的一種,有心拳養小鬼的法師,會先打聽清楚何處有童男或童女夭折,同時設法取得它們的生辰八字,待屍體下葬後,法師就會趁夜深人靜潛到小童的墳前,焚香祭告,施展勾魂術,然後將預先從樹上斬下的一段藤莖,插在墳頭上,令其自然生長。

    等到藤莖長得繁茂時,法師會再次起壇運起勾魂大法,使墳中小童的魂魄附在藤上,然後唸咒焚符。之後,他必須一面唸咒一面操刀斬下墳頭的一小段藤莖,再雕成約一個約寸半高的小木偶,以墨及硃砂畫上小童的五官。

    大工告成後,將小木偶收藏在小玻璃瓶中。不過,施展這種勾魂術前,大多數的法師都會先後勾取一男一女兩個魂魄,並且將它們收藏在同一個玻璃瓶中。這麼做是為了預防天性好玩的小鬼,由於寂寞難耐而逃離。

    各位如果有緣見到讓小鬼藏身的小玻璃瓶子,就可以看見裡面有一黑一白共兩個以藤雕刻的小木偶。大部份時候,小鬼是日夜都在睡覺的,當主人有命時,會先對著瓶子吹口氣,唸咒語,將小鬼喚醒,然後吩咐它們去辦事。除非主人食言,多次承諾了小鬼的事情沒有辦到,否則,它任無不唯命是從,絕不討價還價,瞬間就能將主人的指示辦妥。

    第二種是降頭術,此種養鬼術乃衍生自泰國一帶,與茅山術有所不同的是,降頭師會先到森林去斬一段適用的木頭,再用刀子雕成一口小棺木,最後才去找尋童男或童女,甚至是嬰兒或未破身之少男少女的墳墓。

    找到後,降頭師會堀開墳墓,取出屍體,讓它坐立起來,再以據說是用人體脂肪提煉而成的一種蠟燭燒烤屍體的下巴,直到屍體被火灼得皮開肉綻,露出脂肪層,再讓脂肪層遇熱而溶解成屍油滴下時,以預先準備好的小棺木盛之。

    之後便馬上加蓋唸咒,前前後念上四十九天,這個魂魄就能聽命而供差遣行事。

    第三個是偷龍轉鳳,這種法術雖是源自茅山,卻一致被公認為是邪術,並且陰毒無比,精通養鬼術的法師等閒不會用之。據悉,施展此種法術者的報應極為悲慘,不是絕子絕孫,就是禍延後代,又或者施術者本身晚年堪憐等等。

    看中目標之後,這類法師會先種植元菜,每天劃符焚化之後,以符水澆灌元菜。如此,當嬰兒瓜熟蒂落之後,法師也會將元菜一刀割下,再燒符作法,如此,就可將嬰兒的魂魄偷龍轉鳳,移到其它法師要它附魂的對象上。由於嬰兒的被收魂之後會卒死,故此這種法術被喻為陰毒。

    第四個是追魂骨這種法術是將夭折的小童,開棺撬出,再開膛破肚,取出肋骨。如是女童,就取右邊第四根骨,如是男童,則取左邊第三根骨。取得骨頭之後,法師再唸咒作法,也可以將小鬼收魂,供己差遣。

    周潤德一幅內行的模樣,說的這叫一個言之鑿鑿,聽得威廉林和慎虛都是咋舌不已,看樣子都信了個七八成。

    王小虎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網上查的,打夢見那小鬼後,我就上網查了許多資料,的確有這回事,我還跟你們說啊,養小鬼就是養鬼來幫忙辦事情小鬼最基本的食物就是血!剛開始養小鬼的時候,的確是很小的一個鬼,每天必須吸收的能量可能只是一滴血就夠了;慢慢地小鬼也長大成大鬼,相同之下必須吸收的血也就愈來愈多。」

    養小鬼的時候,部分利用符咒是可以控制小鬼的行為以及所吸收血的份量,不讓自己被反噬。但把小鬼放在他人身上時,小鬼吸收的血來源就跟自己沒有關係,反而是因為已在他人的身上,可以盡情的吸血。現在你們知道那小鬼為啥來找我了吧?那就是想吸我的血。

    還有啊,你們知道都是什麼人養小鬼嗎?

    「別賣關子快說。」威廉林催了一句。

    周潤德低沉著道:「養小鬼的一般五種人,第一是賭徒;希望能夠借助小鬼的法力,在開注之前耳提面命,預先知道賭局的結果,然後依言下注,將莊家殺個片甲不留。」

    第二是黑幫老大;豢養小鬼的目的是在危險發生前,預先向自己發出警告,以便及時避開橫禍,或者逃過警方的逮補。

    第三是風塵女郎;從事這門行業者,往往在人老珠黃之後就門可羅雀,乏人問津,她們希望小鬼能夠施展「鬼掩眼」的法力,讓尋芳客意亂情迷,誤以為眼前的徐娘半老是青春少艾,而甘願奉獻金錢以求一親芳澤。

    第四是媽媽生;為了牢牢掌握手下的搖錢樹,有很多媽媽生養鬼。據悉,某些小鬼養得久了,就自然而然地會與主人同一鼻孔出氣,甚至是在主人暴怒時現出猙獰的鬼臉來協助她調教手下的女郎。

    第五是藝人;在現實的演藝圈中,要走紅,除了努力之外,運氣也是決定性因素,因此在馬新泰三地,亦有不少急於出頭的藝人養鬼,以便達到快速名成利就,星途一帆風順的目的。

    說到這,周潤德又變得神秘兮兮道:「穆青青就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兩三年了,也沒混出來,連三流明星都算不上,娛樂圈裡養小鬼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我想她一定不甘心,才養了小鬼。」

    周潤德左一句右一句的就是往穆青青身上引,怪不得他撲街,老是歪題,本來樓上死了個老爺們,楞被他說了一晚上的八卦,歪到跟樓上的命案基本沒關係了,王小虎再也忍耐不住了,對他道:「行了哥們,你說了一晚上鬼事故了,我膽子小,再說下去該睡不著了,時候也不早了,明兒還得上班,趕緊回去睡吧。」

    王小虎說完,威廉林一瞧牆上掛著的小鬧鐘,都快兩點了,也打了個哈切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有啥事明兒再說。」

    主人都送客了,周潤德也只好站起來要走,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意猶未盡,也說了兩句要睡覺的話往門外走,王小虎送客,等著關門,誰知道這小子到了門口,忽地又轉身道:「哥們,不是我危言聳聽,還是小心點好。」

    「知道了,謝謝提醒!」王小虎不耐煩的回了一句,砰的把門關上,回頭一瞧,威廉林和慎虛都盯著他看,顯得有些提心吊膽,王小虎一咧嘴:「瞧你倆那鳥樣,怕個毛,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睡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4
三十一章 馬賽克


    搬進新家的第一天樓上就發現了個死人,的確讓人覺得膩歪,但碰上了也沒辦法,更鬱悶的是還碰上個宅男,神神叨叨的磨嘰了一晚上,王小虎堅信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只要不妨礙到他和威廉林,也管不了那麼多,人家願意養小鬼那是人家的自由,因果也是由她來背負,礙著誰了?

    何況他對周潤德說的並不感興趣,打發走了,睏意上湧,回了屋子悶頭就睡,沒有了怪聲,睡的這叫一個香甜,什麼小鬼女人的一概沒夢到,一直睡到大天亮,起床一看,慎虛躺在沙發上還在睡。

    這禿驢留著哈喇子,打著呼嚕,真當成自己家了,王小虎哭笑不得,上去掀開他身上的毯子,拍了拍慎虛,就見他翻了個身,嘟囔道:「別鬧,灑家還沒睡好!」

    禿驢是要賴在這的節奏啊,王小虎剛想推醒他,忽地靈機一動,找了一枝碳素筆,小心的在慎虛臉上畫了個王八,尾巴翹起,正好搭在慎虛的鼻子上,很是形象生動,王小虎對自己的畫工頗為滿意,猛地拽起慎虛,衝著他扯開嗓子喊:「大師,太陽照腚了,該起床了。」

    王小虎勁大,一下就把慎虛提留得半蹲在沙發上,他正睡得迷迷瞪瞪的,冷不丁被王小虎臉對臉的大喊,三魂嚇掉了兩魂,嗷!的一聲,就要往地下載,被王小虎一把拽住,笑著道:「大師,天不早了,該上班了!」

    慎虛驚魂未定,叫喚著蹦了幾下才冷靜下來,怒氣哄哄道:「小兔崽子,我老人家有心臟病,嚇出毛病來,賴上你一輩子!」

    慎虛禿驢,肥頭大耳,身強體壯,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心臟病的樣子,但王小虎還是嚇了一跳,這沒臉沒皮的老貨真要賴上他,就只能是跑路了,嘿嘿笑道:「我看時候不早了,才斗膽叫醒大師,你今天沒生意?」

    生意兩字一出口,慎虛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著的電子鐘,八點多了,立刻猴急的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我老人家今天有個大活,可是不能遲到了……」嘟嘟囔囔的穿上鞋出門,扔下王小虎站在那發呆,他還想著怎麼才能攔住慎虛不讓他洗臉,沒想到哥們這麼給力,二話沒說就走,也是個爽快人啊。

    王小虎還在發呆,威廉林刷完牙從衛生間出來,問他:「你又使啥壞了?」

    王小虎嘿嘿一笑道:「我在慎虛那禿驢臉上畫了個王八!」

    威廉林也笑:「你就壞吧你,慎虛還做生意呢,臉上畫個王八,不成了王八大師了?」

    「千年王八萬年龜,那說明他年頭長,道行深,行了,別說他了,趕緊收拾收拾,快過年了,家政的活多,多掙點錢,也過個好年……」王小虎說完進去衛生間,用一分鐘的事件刷完牙,洗完臉,帶著威廉林出門。

    也是巧,剛推門出來,就碰見那個輕輕的女子穆青青正在關門,兩人碰了個對面,王小虎不由的就想起周潤德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一愣,也沒打招呼,倒是女孩子很有修養,輕輕朝他點點頭,微微一笑道:「你好!」

    王小虎有些拘謹,愣了愣,道:「你……你也好!」

    穆青青見他一副呆頭鵝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笑,朝他點點頭轉身離開,王小虎還是有些發蒙,覺得心跳有點快,不得不承認穆青青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還有別於PS出來的那種美,很自然,也很純真。

    王小虎不是沒有見過美女,但不知為什麼見到穆青青內心就有些躁動,竟然忘記了仔細看她的眉毛,兩人擦身而過,王小虎還在發愣,威廉林跟在後面,推了他一把道:「發什麼愣呢?趕緊擠車去,一會上都上不去了。」

    又是一天辛勤的勞作,王小虎和威廉林就像兩隻勤勞的小蜜蜂,飛到東來,飛到西,一天幹了三家,除去給中介公司的錢,也掙了四五百塊,不由得精神大振,趁著天早,又幹了一家,在外面吃了碗拉麵,才趕著末班車回來。

    兩人雖然年輕,但爬上爬下,擦擦洗洗的,也是累得不輕,王小虎還好點,威廉林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就想回家躺著睡覺,剛走到樓邊,兩人情不自禁的都朝周潤德說的右邊旮旯看了一眼。

    周潤德昨天晚上說的故事太過逼真,人都有這麼一種心理,對未知的事物既感到好奇,又覺得恐懼,下意識的會去求證一下,這一看不要緊,兩人心頭都是一緊,寒氣直冒,就見周潤德說的那個角落裡,真有一個男人陰沉的仰起頭瞧著什麼。

    威廉林害怕,扭頭去看王小虎,王小虎咳嗽一聲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回家。」

    威廉林還沒說話呢,王小虎就說什麼都沒看見,威廉林又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他也看到了,但見王小虎明顯不想說這事,威廉林硬是把話憋在了心裡,什麼都沒說,跟著他快走進了樓道,這會已經十點多了,該睡的都已經睡下,樓道靜的怕人,王小虎快走,走到門口拿出鑰匙開門。

    剛擰了一圈,對面50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個鋥亮的腦袋冒出來,見是王小虎和威廉林,大怒道:「你們怎麼才回來?」再一看,是慎虛那個禿驢,手裡還拎著個箱子,箱子上面還有一捲鋪蓋,看樣子是想常住下去了。

    王小虎怒道:「你是賴上我們倆了是不是?」

    慎虛也怒:「小兔崽子,要不是你們兩個缺德的在我臉上畫了個王八,大活也跑不了,沒掙著錢不說,還被笑話了一天,不來你倆這,我去哪?」

    聽到慎虛提王八的事,王小虎裝模作樣問威廉林:「是不是你在慎虛大師臉上畫王八了?不是我說你,慎虛大師怎麼也是一代佛門高僧,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威廉林跟踩了尾巴一樣,蹦起來:「靠,大師那張臉已經夠王八了,我還給他畫什麼?王小虎你莫誣賴好人……」

    兩個人在那裝模作樣的吵,挺逼真,住了兩年的默契,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慎虛見他倆演的逼真,也有點蒙,疑惑道:「不是你倆畫的,還是鬼畫的?」

    慎虛身後的周潤德探出半個身子道:「對,對,肯定是鬼畫的,我昨天跟你們說的都是真事,這回相信了吧?」說到這,頗有些疑惑的問慎虛:「大師,你法力高深,什麼鬼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慎虛不知該如何作答,咳嗽一聲掩飾過尷尬,對王小虎道:「我再住兩天,過兩天找著房子了就搬出去,快過年了,手頭有點緊,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嘟嘟囔囔的湊了過來,大晚上的,也不能真讓慎虛睡馬路上去,畢竟是認識了,王小虎無奈的道:「住兩天行,別出幺蛾子,你就住客廳,找著地方了趕緊搬出去,要不我按天算錢。」

    「行行,就這麼說定了。」慎虛忙不迭的答應,王小虎開了門,三人進了屋,周潤德探頭探腦的也要跟著進來,威廉林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對他道:「哥們,今天實在是累麻爪了,沒閒心聽你吹牛逼了,等那天閒下來的,咱哥們好好切磋……」

    周潤德訕訕一笑,轉身回自家去了,三人進了屋子,都挺沉默,王小虎進了自己屋子,腦子裡還想著樓下看到的事,但他實在是累的狠了,脫下鞋躺在床上,沒多大的功夫睡著,睡到半夜尿急摸黑起來上廁所,拉開了衛生間的燈,站在那還沒等尿出來,背後門響,不由得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更嚇了一跳,就見一個粗胖肥大的傢伙,穿著個機器貓的藍色睡衣,腦袋鋥亮,卻是看不清楚模樣。

    也許有人會問,怎麼就看不清楚模樣了?那是因為此人的臉上打了一層馬賽克。沒錯,就是影影綽綽的打了一層馬賽克,根本就看不清面目,起夜本來就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狀態,再碰上這麼個玩意,王小虎想都沒想,猛地一腳踹了出去。

    一驚之下踹出去的一腳,勁道可是不小,頓時將那臉上打著馬賽克的禿頭踹飛了出去,哎呦我的媽呀!一聲慘叫,驚天動地,聲音是如此熟悉,王小虎也被嚇得清醒過來了點,才想起來房子裡不光只有他和威廉林,還有個慎虛。

    聲音是慎虛發出來的,但他的臉上怎麼會有一層馬賽克?王小虎納悶的走了出來,盯著地上哀嚎的慎虛問道:「你那是B臉啊,還打馬賽克?」

    「哎呦,疼死老子了,還說我,你那J8臉上不也打著馬賽克!」馬小虎一愣,覺得不對,這時候威廉林聽到外面動靜也從房間裡跑了出來,藉著衛生間裡的燈光,王小虎瞧了瞧跑出來的威廉林,他的臉上同樣打著一層虛虛實實的馬賽克。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5
三十二章 辦案


    漆黑寂靜的晚上,一間剛住進來的房子,只有衛生間的燈投射出來一點光明,三個人臉上都打著一層虛虛實實的馬賽克,這情景……

    王小虎和威廉林默默對視,心中又是恐懼,又是哭笑不得,彼此愣了有一分鐘,王小虎轉身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一照,燈光下,他的臉跟慎虛一樣,虛虛實實的打著馬賽克,王小虎覺得莫名其妙,房子沒有鬧鬼的跡象啊,就算鬧鬼,古往今來也沒有聽說過那家的鬼在人臉上打馬賽克的。

    這麼會的功夫,威廉林也闖了進來,看了看王小虎,又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同樣哭笑不得,道:「小虎,咱倆又碰上啥邪乎事了?」

    衛生間的燈亮著,客廳卻是漆黑,半明半暗之間,王小虎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無比荒誕,如此的不真實,像是一場古怪奇異的噩夢,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生疼!轉身出來對臉上打著馬賽克,腦袋鋥亮,還躺在地上哎呦的慎虛問道:「大師,你是住客廳的,有什麼異常沒有?」

    「有個屁異常,除了你那j8臉上打著馬賽克,哎呦,小兔崽子,踢死老子了,腸子都踢離位了,這下不養個十天八天的好不了……」

    慎虛躺在地上不起來,不知道是真被王小虎踢重了,還是藉機耍賴,王小虎也被功夫搭理他,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幹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時,忽地有一陣尖尖細細的笑聲,穿透力極強的傳進了三人的耳中。

    王小虎從來沒聽過這麼陰森的笑聲,哼哼哼……的不像是男人的聲音,卻也不像是女人的,尖細之中帶著沉悶的呼嚕呼嚕沉重的喘息,不似人類發生的聲音,非比尋常。

    慎虛哎呦一聲蹦跳起來,肚子也不疼了,指著樓上,道:「聲音是從上面傳下來的。」

    王小虎想起回來時候看到的那個男子,難道就是死了的老周陰魂不散,還在這棟樓裡遊蕩?不由得暗叫倒霉,他仔細聽了聽,怪笑的聲音忽大忽小,好像其中還摻雜著其它的聲音,大半夜的三個臉上打著馬賽克的男人站在屋子裡,動也不動的側耳傾聽樓上的聲音,如此情形怪異到了極點。

    過了會,威廉林罵道:「還讓不讓人活了,這麼下去誰也受不了啊。」

    王小虎正在猶豫是不是該上去看看,聽威廉一訴苦,上了脾氣,是啊,沒著誰沒惹誰,連著折騰,任誰也受不了,本來幹的就是累活,一天兩天湊合了,難道還老這麼湊合下去?何況就算真有鬼,也得知道是個什麼鬼才有對策,如此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不由得起了脾氣,對慎虛道:「你看著威廉,我去看看。」

    王小虎回屋披上軍大衣,咬破了舌尖血含在嘴裡,比劃起中指,有這兩樣,就算真有鬼也能對付一下,他推開房門,走廊裡一片漆黑,什麼也沒看不見,王小虎小心的走到感應器旁邊,輕輕一拍,昏暗的燈光亮起,走廊裡靜悄悄的,帶著那麼一絲不安。

    他鼓起勇氣朝六樓走,還沒等靠近601感覺聲音越來越近,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嘟嘟囔囔唸經一樣的聲音,他開始感覺四周的溫度忽然就降了下來,整個樓棟像是一個大冰窖,雖然此時是冬天,走廊裡沒有暖氣,但也不至於冷到這個地步吧?

    王小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儘量沒出一點聲音到了601的門口,到了門口才想起昨天警察來過,若是封鎖了現場,門鎖上了,來也是白來,但這也給了他一個藉口,只要打不開門,他就能回去了,明天再想辦法。

    昨天屋子裡的情形太過詭異,王小虎至今心有餘悸,大晚上的也不想進去這麼一間屋子,他小心的拽了一下老式的鐵板防盜門,也不知道多久沒人清理過這扇防盜門,有些地方上鏽,被他一拽,咯吱吱聲響,竟然被他拉開了一道縫隙,使得他心裡一驚,還沒等探頭去看,屋子裡一個身影猛然竄了出來。

    黑影來勢甚快,王小虎悚然一驚,以為是什麼陰邪之物,呸的一口舌尖血吐了出去,也不知道吐沒吐中,腦袋上就挨了一拳,接著一股大力朝他向屋子裡一拽,將他拽進了屋子裡,屋裡有些昏黃的光芒,王小虎還能視物,但他被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不由得心頭火氣,不管是人是鬼,先揍了再說,順勢用頭頂了過去。

    王小虎打野架的路子甚是豐富,他被人一拽,雙腳不穩,出拳出腳都不可能,只能是用頭頂,順勢之下,勁也不小,這一下撞了個實誠,將那拽他的東西撞飛,但隱約的王小虎感覺不對,頭頂像是撞到了一團軟綿綿凸起的地方。

    像是……饅頭。

    王小虎噗通一聲跌倒在地,肚子上就挨了一腳,這一腳踢得他肝腸寸斷,冷汗直冒,王小虎凶悍挺住,一把抓住踢他的這只腳,使勁一掄,乒乓……一陣亂響,像是砸爛了什麼東西,那人悶哼一聲跌倒。

    說來也是奇怪,從王小虎開門遇敵到他撞飛一個掄飛一個,竟然誰也沒有大聲叫喚,都在沉默的打鬥,猶如一部無聲電影,王小虎掃除威脅,轉身要起,忽地一個冰冷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腦門,瞪眼一瞧,是一把黑黝黝的手槍。

    再一看,是昨天晚上那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察,女警察看到他的臉,愣了一愣,沉聲問道:「你是誰,來幹什麼?」

    王小虎見是女警察,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也是鬆了口氣,急忙道:「我是樓下的王小虎,昨天報案的就是我,大晚上的樓上有鬼叫鬼叫的聲音,嚇得睡不著,上來看看。」

    「嚇得都不敢睡覺了,還敢上來看看,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女警的聲音冷冰冰的,一幅審賊的架勢,王小虎心裡很不舒服,但也不敢犟嘴,畢竟腦門子上盯著一把槍呢,他又沒活膩歪,只得道:「我們三個人的臉都成這樣了,害怕也得上來看看啊,難不成就這麼下去?怎麼見人啊?」

    哎呦聲中,那個被他掄出去的人也靠了過來,王小虎轉了轉眼珠子,才看清楚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平頭,中等個頭,看上去精明幹練,不是當兵的就是警察,身上帶著那種特殊訓練過才會有的特質。

    年輕人本來是怒氣衝天,但看到王小虎的臉,驚訝的張開嘴,什麼也沒說,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女警冷哼一聲,收回了槍,一把拽起王小虎道:「去樓下看看。」

    既然是警察在五樓,聲音或許是他們搞出來的,可哪有警察這麼辦案的?大晚上的住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嗎?王小虎偷著四下瞧了瞧,就見屋子裡亂七八糟的,一個供桌模樣的東西倒在地上,香燭符紙之類的散了一地,很明顯是他輪到那個男的砸到了供桌,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這哪裡像是在辦案,更像是法師在做法。

    王小虎心存疑惑,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電影,就沒見過警察這麼辦案的,大晚上的在死人家裡擺法壇,算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兩個警察,還是驅魔的法師不成?

    王小虎覺得腦子有點亂,被女警推搡著出門,到了樓下,推開門進去,威廉林和慎虛坐在沙發上,臉上都打著馬賽克,也看不出是個什麼表情,無比的詭異。

    女警一進門,就看到兩個老爺們木偶似的坐在沙發上,臉上還打著馬賽克,嘴角撇了一撇,看樣子是想笑,卻還是忍住沒笑出聲來,沉聲對他們三個道:「沒事少看愛情動作片,遭報應了吧。」

    慎虛見了女警,跟見了親人似的,哀嚎一聲,道:「報告政府,我們三個都是良民,真沒看那玩意啊。」

    女警嗯了一聲,也不理會三個人,大大方方的各個屋子轉悠了一圈,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隨即又回到客廳,瞧了瞧他們三個,皺眉沉思了一下,道:「我們在辦案,有點聲音也難免,別大驚小怪的,更別多管閒事,這事不是你們能管得了的,聽到沒有?」

    女警最後這一句聲音甚大,三人急忙點頭,女警轉身離開,酷酷的,剩下王小虎,威廉林,慎虛呆了半天,都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半天威廉林才開口道:「她……她就這麼走了?咱們的臉怎麼辦?」

    王小虎這才想起來三人臉上還打著馬賽克呢,急忙探頭出去問了一聲:「警官,我們的臉怎麼辦?」

    「早上太陽出來就好了。」女警官在樓道里回了一句,砰的關上了門。

    王小虎回到屋子,愣愣的沒說話,越來越覺得其中有古怪,沉默了半天才道:「閒事咱們是管不了,管好自己就行了,今天不上班了,準備準備,咱們也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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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買法器



    王小虎還是很納悶,不明白警察大晚上的在案發現場擺香案是個什麼情況,香燭,符紙的,難不成是在驅邪?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不過警察也信這一套?就算信,也應該是請些懂行的老道和尚來啊,女警和那小子也未免太過年輕了點吧。

    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出來,瞧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臉上打著馬賽克的威廉林和慎虛,心緒煩亂,轉身回屋,背後傳來慎虛的喊聲:「小虎,就這麼坐著吧,熬到天亮再說,回屋去幹什麼?」

    「我看你那張打著馬賽克的B臉鬧心!」王小虎也不搭理他倆,想了想,又出來對他倆道:「樓上有警察辦案,不會有事的,都回去睡吧。」

    威廉林黴星高照,生怕行差踏錯了惹麻煩,聽王小虎這麼一說才松了口氣,回屋睡覺,慎虛躺在沙發上,嘟囔了幾句,也就不在多話,可這麼一折騰,倒把王小虎折騰精神了,點了根菸,翻看點鬼錄,有些不瞭解的地方就上網查一下,折騰了兩個小時,才有了點底氣,有些後悔當初沒跟老爹多學點東西。

    說來也是奇怪,老爹從不勉強他做任何事,縱然一身的本事失傳,也沒強迫王小虎去學,反倒是時常摸著他的頭笑眯眯的,告訴他是個不一樣的孩子,以後肯定會有出息。

    老爹溫暖的笑,時常浮現在王小虎的眼前,他沒有爹娘,老爹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本以為等他大了,能掙錢了,給老爹一個溫暖的家,讓他不在奔波,不在流浪,不在那麼辛苦,卻沒想到,他是長大了,也敖幹了老爹蒼老的身軀,一病不起。

    想到這王小虎就覺得心酸,老爹臨終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他,王小虎嘆了口氣,又點了根菸,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瞧了瞧外窗外,天色還很黑,靠在椅子上,閉上眼,迷糊了一會。

    迷迷糊糊的威廉林來叫他,王小虎睜眼一瞧,威廉林臉上的馬賽克沒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到衛生間一看,自己臉上的馬賽克也沒了,去看慎虛,那禿驢跑了無影無蹤,估計是住不下去跑路了。

    王小虎也不在意,走就走了,省的攆他了,帶著威廉林大早上的出門找了個攤子吃了點豆腐腦油條,直奔法器批發的市場,說是批發法器的市場,其實是城內永和宮附近開的許多賣法器神像的店面。

    近幾年求神拜佛的人又多了起來,也因此衍生了賣神像法器這一門生意,幾十家店面一溜排開,一家家的裝修的都很古典,名氣起的也好聽,什麼這個堂,那個居的,匾額都是金字,一個個法相莊嚴,就差起個什麼廟什麼觀了,王小虎也不敢小窺了這些賣法器的地方,聽老爹說,一般開這種店的,多少都懂點門道。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條街上法器賣的也太貴了,甭管什麼東西,上百的算便宜的,一般都得上千,說辭也是一套一套的,說是錢不重要,心誠才重要……

    錢不重要,怎麼不賣便宜點?

    王小虎和威廉林很是無奈,一家家的走下去,一直走到街角,就沒碰到一家法器是在他倆心裡承受之內的,眼見著前面就還剩下一個店面,不由得都嘆了口氣,也鬆了口氣,最後一家了,碰碰運氣吧。實在不行,就買些差不多的湊合著用。

    小店名字很好聽,叫做惠緣居,就是地段差了點,正處在拐角,街道的最尾端,一般人很少走到這了,除了王小虎和威廉林兩個窮鬼。

    兩人到了門口,推門進去,剛一進門,一股淡淡的供神的香氣便撲面而來,不同於其他店家裡的貢香熏得慌,反而相當的好聞,身上的疲倦像是都減輕了不少。

    店面很小,只有二十多平米的面積,連三十平都不到,卻是坐北朝南,陽光直射,裡面更是收拾得典雅清淡,店裡的神像也沒那麼多,只有道教的一些神像,大小不一,神態各異,神像後面有一張很小的沙發,前面擺了個茶案,上面擺著功夫茶,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泡茶。

    男子大概三十歲出頭,平頭,眼睛不大,鼻子挺拔,有點韓國大叔的樣子,人很精神,神情淡然,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立領,衣服相當的招搖,看不出是什麼料子做成,上面紋了一條綵鳳,鳳頭仰頭正對著男子的頭部,盤繞而下,鳳背在後面,但兩隻袖口上卻是鳳爪,微微一動,綵鳳就彷彿活了一般。

    如此招搖牛逼的衣服,兩人從未見過,瞧著都有些眼暈,倒是那男子見他倆推門進來,招招手,笑道:「二位隨便看看,有什麼看上眼的,跟我說就行。」

    別家的店面一進門,就跟見了親爹似的,那叫一個熱情,這位老闆卻是站都沒站起來,但不知為什麼,他越是如此,王小虎和威廉林就感覺越是舒服,兩人也不懂行,四下看了看,店裡的法器倒也齊全,.三清鈴拷鬼杖、打鬼杖、打鬼棒,天篷尺,天皇令、財神令,步罡毯,如意,龍虎旗,拂塵,朝簡,聖卦,一應俱全,全都是古香古色,也不知道是做舊的還是原本就如此。

    王小虎要擺香案就得有香爐,靠牆的架子上,有一個鎏金的小香爐,不大,跟個普通的碗一般大小,但上面卻浮雕著許多古怪的字符,想必是咒語,頗有靈氣,不禁拿在手中問那男子:「老闆,香爐怎麼賣?」

    老闆笑了笑,看起來相當的爽朗,道:「這是麒麟足,倒也不貴,五萬八!」

    威廉林嚇了一跳,驚呼道:「我靠,你這是賣法器還是古董?」

    王小虎手一哆嗦,差點把香爐掉地上了,急忙小心護好了,又小心的放回到架子上,一口氣才喘勻了,本以為這家店能淘點便宜貨,那想到更貴的離譜,五萬八,就這麼一個香爐,把他和威廉林切碎了按斤賣都買不起。

    男子見王小虎小心翼翼的放回香爐,走了過來,伸手抓起架子上的香爐,掂了掂道:「好的法器,其實都是古董,香爐的款式很多,大、小、方、圓、長,短不一。質料也有銅、鐵、錫、石、陶瓷之別,以示身價有異;刻著不同的花紋和文字,表示用途各別不同。」

    值不值這個價錢,還得看二位做什麼用,若是附庸風雅該買那種形狀象盒子樣的香爐,這種香爐,大多為銅鑄,分三層,下層盛放焚香的模型器具,中層盛放香末,上層才能焚香;模型多是篆體的「壽」或「喜」字,鑄成連續不斷的回形岡狀圖案,厚約0.40公分;把香末放在模型上,做成美麗的圖案;在起點燃著,蓋上爐蓋讓它順序燃燒,非常典雅。

    若是家中供有祖先牌位的,或是供了佛像,拜神明用這種香爐就對了,二位不知道是什麼用途?我也可以提供些意見。

    老闆很熱情,王小虎卻是苦笑道:「你家有一百塊錢以下的法器,我們就算是來對了,要是沒有,那就是多多打擾了。」

    王小虎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店裡就沒有俗物,所謂半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的就是這種店,一個不起眼的香爐都五萬八,就算給他倆打一折都買不起,還扯什麼犢子,趕緊走人才是正理。

    他剛轉身,老闆卻笑道:「在下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二位還沒說買香爐做什麼用,怎麼就走了?我這小店平時少有人來,二位若是不嫌棄,咱們坐下聊聊?」

    王小虎和威廉林昨天就沒睡好,又早起趕車,逛了一上午,都覺得累,店裡面陽光暖洋洋的,茶水的香氣若隱若現的鑽進鼻子,忍不住都覺得口乾舌燥,威廉林臉皮厚,朝著那男子一拱手道:「那就叨擾了。」

    男子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威廉林拉扯了一下王小虎,就坡下驢,坐到小沙發上,男子也坐下,順手端起兩個茶杯,倒滿了茶水,喝了一口,道:「相識就是有緣,二位現在能說為什麼要買香爐了吧?」

    什麼是人生贏家,眼前這位就是啊,開個小店,不愁吃不愁喝,沒事喝個功夫茶,逮個客人聊半天,如此悠哉豈不是羨煞旁人?

    王小虎喝了口茶,就覺得杯中茶是他這輩子喝過最好的,入口生津,整個人都爽利了不少,開口道:「不瞞你說,我倆買法器,是想擺個簡單的法壇,掃掃屋子裡的晦氣!」

    王小虎話一出口,男子雙目一亮,哎呀一聲道:「原來還是同道中人,再下風水一門,理氣宗的元中堂,敢問二位師承何處?」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6
三十四章 元中堂


    風水為相地之術,又叫地相,幾千年發展下來,形成了幾種流派。其中,最基本的有兩大宗派:一種是形勢宗,注重在空間形象上達到天地人合一,注重形巒,諸如:「千尺為勢,百尺為形」,所以又稱形法、巒頭、三合;也稱三才派。

    另一種是理氣宗,注重在時間序列上達到天地人合一,諸如:陰陽五行、干支生肖、四時五方、八卦九風、三元運氣等,所以又稱三元、理法。

    形勢宗和理氣宗的共同之處,也就是風水術的根本,是認為山形水勢、道路樹木、方位朝向,決定人們的命運。差別是,形勢宗比較直截了當,有什麼樣的山水模式,就有什麼樣的吉凶禍福。理氣宗在山形水勢之外,還要拉扯上八卦、本命、時令、五音、五方、五色、二十八宿等等,更要推演。

    兩派都源遠流長,但理氣宗由於難學,所以傳人很少,王小虎跟著老爹行走江湖,多少知道一點,聽說眼前這位是理氣宗的傳人,也是肅然起敬,見元中堂抱拳行禮,邊抱拳回禮,邊道:「我們兩個沒有傳承,學的是野路子,我老爹是個跳神的,多少懂一點。」

    「哦,原來是北方薩滿一脈,失敬,失敬!」元中堂甚是客氣,搞得王小虎很是莫名其妙,也沒多做解釋,人家給面子,接著就是了。可下面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元中堂所學甚雜,見王小虎面露尷尬,笑道:「我這小店平時少有人來,我又是個愛結交朋友的,見到兩位,未免話多了些。」說到這,話鋒一轉:「既然兩位是驅邪,香爐隨便找一個就行,不一定非要好的,倒是其它的東西一定要上品。」

    說著站起來走到架子旁邊取下一個小小的銅鈴,回來道:「這是龍虎山擺壇用過的三清鈴,有些年頭了,不是現在市場上賣的三清鈴能比的,驅邪做法,一定少不了它!」

    老闆為人熱情,也不過是為了買賣,但王小虎和威廉林實在是不富裕,也買不起來頭這麼大的三清鈴,王小虎忍不住道:「元大哥,你的好意我們兄弟心領了,實在是沒那麼多錢,謝謝你的茶,就不耽誤你做生意了。」

    王小虎拉著威廉林要走,元中堂卻道:「既然是同道中人說的什麼錢,豈不是顯得你我俗氣了,來來,二位坐,我這個人對些稀奇古怪的事最是感興趣,只要跟我說說碰到了什麼怪事,三清鈴借給你們用用也不是什麼大事,興許我還能幫著出出主意。」

    元中堂熱情,王小虎不好意思拒絕,何況還喝了人家的茶,就把這兩天遇到的怪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聽得元中堂也是驚訝不已,臉上卻隱隱露出興奮神色,待王小虎說完,沉默一下問道:「不知道兄弟想要如何驅邪?」

    王小虎道:「我們懂的也不多,想著擺個簡易的法壇,上香敬神,用淨天地神咒掃除一下屋子裡的污穢,興許管用。」

    元中堂嗯了一聲,想了想,道:「開壇不是那麼好開的,沒有傳承,妄自開壇,就算神靈不怪罪,怕是也不太靈,簡單擺個香案倒是對的,敬神,神才保佑,不過請淨天地神咒,三清鈴就用不上了,得用五雷號令令牌才管用,還要腳踏八卦罡步,恰好我這裡就有這麼個牌子。」

    元中堂說完,又站起來,到架子上取下一快牌子,回來遞給王小虎道:「這是清代雷擊老黃楊木的五雷號令令牌,你瞧瞧。」

    王小虎接過手中,牌子沉甸甸的,令牌由黃楊木所制,材質堅硬,肌理細密,品質極佳。其正面刻「五雷號令」,背面繪道教咒語,左右面書「萬神朝禮,役使雷霆」,字體章法有度,蒼勁雄健,渾厚威嚴,一看就不是俗物。

    元中堂的小店就像是一個藏寶室,一樣樣的好東西層出不窮,王小虎摩挲著手中的牌子隱約的能感覺到手掌心有暖暖的熱氣,知道是好東西,苦笑道:「還是買不起啊。」

    元中堂笑道:「怎麼還提個買字?借給二位了,不光是這塊牌子,硃砂,符紙,也都有講究,恰好我這裡也都有,一併借給你們了。」

    無事獻慇勤,王小虎有點警惕,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元中堂看了看他臉色,笑道:「借給你們也不是白借的,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哦,什麼要求,元大哥請說。」王小虎知道手中的牌子是正品,這樣的一塊牌子,才是真正的道家法器,可驅魔避邪,斬妖除鬼,佑人平安。置在家中,法力無邊,以鎮家宅,與人祥瑞之氣。

    「若是我所料不錯,二位屋子裡是被人下了魯班術了,所以臉上才會出現馬賽克。」說到這元中堂也忍不住笑了笑,笑的王小虎這叫一個尷尬,馬賽克不是隨便亂打的,那有好人臉上打馬賽克的?這要是傳了出去,還做不做人了。王小虎也暗暗後悔,怎麼就把這茬說出來了。

    王小虎還在尷尬,威廉林卻沒覺得什麼,好奇問道:「什麼是魯班術?」

    元中堂道:「簡單來說,也是秘術中的一種,據傳為魯班所傳,留下魯班書,上冊是道術,下冊是解法和醫療法術。但除了醫療用法術外,其他法術都沒有寫明明確的練習方法,而只有咒語和符。據說學了魯班書要「缺一門」,鰥、寡、孤、獨、殘任選一樣,由修行時候開始選擇,因此,《魯班書》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缺一門》。」

    王小虎也聽說過魯班術的名頭,主要是一些符咒和破解之法,木匠和泥瓦匠一般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魯班術,在農村,木匠和瓦匠在建造房子的時候有時會使用這個東西,為什麼這麼做,不得而知。所以農村蓋房子都會請泥瓦匠,木匠,好吃好喝,不敢得罪了,但魯班術也不是誰都能學,誰都會的,會個一兩手的已經挺了不起的了,能下鎮的就算是高人了。

    王小虎半信半疑,不知道元中堂是怎麼推斷出來他住的房子被下了魯班術,但一琢磨,他倆住的是錢總的房子,錢總又是個房地產商人,這年頭拖欠公民工工資的事已不是什麼新聞,或許是得罪人了,又或者沒發工資,被人下了魯班術,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眼見著元中堂還在跟威廉林閒聊,把個威廉林說的一愣一愣的,開口道:「元大哥,你還沒說要求呢。」

    元中堂哈哈一笑:「你看我這個人,一見到同道中人話就多,法器借給你倆,若是施法起了效果,找到屋子中的鎮物,把那鎮物送給我就行了。」

    如此簡單?王小虎有些不信,問道:「你這裡的可都是好東西,動不動就幾萬幾十萬的,尤其是這五雷號令令牌,一看就不是俗物,必有來歷,不知價值幾何,你就不怕我們倆順了你東西跑了?」

    元中堂微微一笑:「我會看些面相,自認還過得去,二位不是這樣的人,就算是,我損失幾個物件而已,可若不是,我就多認識兩個朋友,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出來的。」

    元中堂這話說的王小虎和威廉林心裡都是暖呼呼的,就覺得元中堂真不是一個俗人,如此看的起他倆,頓時感覺親近了不少。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馬有良種之說,人卻是沒有的,你高看別人一眼,別人同樣會高看你一樣,誰也不知道誰以後會成就個什麼樣子,所以說與人為善,會有善緣,元中堂明白這個道理,也讓王小虎心有所悟。

    眼見到了中午,元中堂打電話要了三份快餐,留王小虎和威廉林吃飯,兩人也沒客氣,吃完飯又喝了會茶,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元中堂讓有什麼事給他打電話,王小虎點頭應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還要倒車往回趕,告辭了出來。

    元中堂送到門口,王小虎帶著威廉林揮手作別,走出去老遠,王小虎臉色一沉,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錢總的號碼,響了幾聲,錢總接了電話:「喂!」

    王小虎沉聲道:「錢總,我是王小虎,你讓我們哥倆住的房子現在要加價了,我要免費住十年。」

    話就是這麼一句,除此之外王小虎一句話沒說,若是錢總不答應,他和威廉林大不了搬出去,現在手頭也有點錢了,總能對付一段日子,這房子就爛在他手裡吧,臨走的時候,他王小虎不介意使點壞,看看誰倒霉。

    錢總沉默著沒說話,過了有那麼一分鐘,才波瀾不驚的道:「好,回頭我就讓秘書把新合同給你們帶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7
三十五章 做法


    錢總什麼都沒問,就說明他知道房子有問題,讓王小虎和威廉林住進來,看似夠意思,其目的還是想讓兩人幫他解決了房子的麻煩,王小虎憤恨,不是因為房子有問題,而是錢總把他倆當傻子糊弄,若是開始就說房子有問題,或許王小虎和威廉林就不會住進來,就算因為沒錢住進來,也會有個準備。

    如今撕破臉皮,就跟交情扯不上半點關係,完全就是交易了,王小虎多要了五年的期限,就是明白的告訴錢總,我們知道了房子的事,解決了可以,多五年的期限。錢總自然答應,他買下這間房子當初是因為圖便宜,等著拆遷升值,但政策變化下,拆遷遙遙無期,房子總出怪事,租出去就沒有住滿一個月的,王小虎能解決了自然是好。

    雖說多要了五年的期限,王小虎心裡還是恨得慌,人善被人欺,這就是現實,他也沒什麼好辦法,不過日子還長,這口氣早晚有一天得出了。王小虎打完電話,還是覺得彆扭,好在今天碰到個好人,稍解心中鬱悶。

    元中堂很夠意思,不光借給了他倆五雷令牌,還有硃砂,供神香……裝滿了兩人帶來的挎包,王小虎和威廉林儘管不懂行,但看著一樣樣古香古色的法器,都知道是好東西,倒車回到家天還沒黑,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按照儀軌準備。

    道教的儀軌相當的麻煩,講究的提前三天就要焚香沐浴,兩人也沒那個時間,各自洗了澡,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索,又按照點鬼錄中寫的,找了個不大的電腦桌當做香案,擺在中廳當中,上面鋪了一塊黃布,擺上香爐,貢品。

    一點靈光即是符,世人枉費墨和朱。在道家符籙裡,有「先天符」和「後天符」之分,「先天符」運力一筆而成,即所謂的「一點靈光即是符」,而後天符,儀式規矩頗為繁雜。所以說畫符說難而難,說易也易。就是「一點靈光」的象徵!

    對於剛入道門的初學者而言,畫符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非等同兒戲,要擺香案,上香,請神,事先淨身,又淨手,淨口,淨筆紙墨硯台,禱告完後,取筆一揮而就,噴上法水,再禱告,再頂禮、送神,缺一不可。

    王小虎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初學者,依足了規矩,做的一絲不苟,全身灌注的畫符,但符不是好畫的,費了好大的功夫,費了幾十張符紙,才畫出一張像樣的解穢符,王小虎欣喜之下,身心不由得一鬆,眼前卻是一陣陣發黑,簡直比幹了一天的重活還累。

    他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氣,喝了幾口水才算是緩過來點,威廉林也幫不上什麼忙,手裡舉著點鬼錄在那打瞌睡,王小虎看了看表,快十二點了,急忙掏出元中堂給他的一個風油精大小的圓鐵盒,扣開蓋子,裡面粘稠白乎乎的東西,帶著刺鼻的味道,就是所謂的牛眼淚了。

    牛眼淚的味道太刺鼻,一打開,立刻充斥了整間屋子,威廉林打了個噴嚏醒過來,懵懂問道:「小虎,還沒準備完啊?」

    「差不多了!」王小虎應了一句,把牛眼淚抹到眼眶上,一觸碰到眼睛就火辣辣的刺痛難受,眼皮瞬間就腫脹了起來,有那麼一瞬間,王小虎都覺得自己快要瞎了,火辣辣的感覺持續了有五六分鐘,才漸漸消退下去,火辣辣的感覺一去,雙眼又覺得清涼無比,帶著一絲冷厲。

    又過了會王小虎才勉強睜開眼,瞧了一眼威廉林,不由得嚇了一跳,他的臉上有朦朦朧朧的打了一層馬賽克,不過沒抹牛眼淚的時候還沒有呢,怎麼抹上了反而打上馬賽克了?難道牛眼淚不管用?可他又清楚的看到了威廉林身上的三盞燈。

    人身有三盞燈,頭上一盞,左右肩膀上各一盞。簡單來說這三盞無形的燈是人對邪氣及妖魔鬼怪的基礎防禦,夜間行路之時,如感覺週遭環境詭異,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自身三盞燈不可熄滅任何一盞,如若熄滅邪魔外道便會乘虛而入。

    夜間,不乾淨的東西很容易便會騙得你自行滅去身上的保命燈,比如夜行之時,讓你感覺身後有人在喊你名字,但不是很清楚,你忍不住便向左或者向右轉身往後看看是否有人,這樣你左右肩膀上的燈就會被轉動的風給吹滅一盞。更或者弄出些古怪讓你低頭或者抬頭看看,弄滅你頭頂的燈。一旦熄滅邪氣便將侵身加害。

    三盞燈的說法由來已久,看見還是第一次,威廉林身上的三盞燈跟蠟燭的光芒也似,並不太明亮,而且看上去飄飄蕩蕩的,但屋子裡卻沒有風,王小虎知道他這是勇氣不足的象徵,對他道:「威廉不用怕,有我在,你點根菸,老實待著,看我做法就行。」

    「小……小虎,你的臉又打上馬賽克了,我的臉也一樣吧?」

    嗯,王小虎應了一聲道:「別嚇唬自己,屋子裡就咱倆,也不會認錯了,你點根菸,看我做法。」

    王小虎一勁勸威廉林點根菸,也是因為傳說抽菸能闢邪,不管是不是真的,畢竟身邊多點火光也是好的,算是個心理安慰,王小虎看了一下表,已經過了十二點,不敢在耽誤。

    深吸了口氣,點燃香火,祝禱完畢,左手持五雷號令令牌,右手劍訣叉腰,腳踏八卦罡步,先天八卦在天和地是相合的。人在天地之間,所走的圖也是和天地相合的。但在頭頂上方的天上的圖和腳下所踏的地面上的圖,其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八卦罡並不好踏,王小虎也是聚精會神,生怕行差踏錯。

    香火之中,王小虎雙腳踏入中宮,默念口訣:「陰陽八卦扶弟子,陰陽八卦扶吾身」。左腳直線向前趟,兩掌開合配合呼吸,默念口訣:「乾元亨利貞」。左腳踏步入乾卦,右腳弧線向左趟;兩掌開合配合呼吸,默念口訣:「兌澤英雄兵」……

    威廉林點了跟煙,瞪眼瞧著王小虎踏步,深夜十二點,搞這麼一出,的確是有些慎的慌,而且隱約的樓上又傳來異常的聲音,像是一個女子在冷笑,尖利的聲音飄渺傳來,隱約的還帶著一絲神秘咒語的聲音。

    王小虎踏完罡步,分外肅穆,從供桌上拿起畫好的黃符,點燃了,待快燒盡,放進准好的一碗清水中,然後小心的端起水碗,聲音驟然就高了起來,大聲唸誦淨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干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此咒可以制魔召鬼,役使群靈,安鎮五嶽,保天地長存,掃蕩厭穢,正氣充沛,使邪氣消滅,祛病長生。王小虎一邊唸誦,一邊用手沾著碗裡的水,在屋子裡各處輕輕的都撒上一點。

    水一灑出,屋子裡立刻就不一樣了起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黑氣彷彿受到了驚嚇,從屋子各處鑽出來,嗤嗤的亂竄,王小虎開了陰眼,看得一清二楚,眼見法子管用了,心裡也是一喜,但過了沒多大的功夫,屋頂突然傳來「咚!」一聲大響。

    聲音沉悶悠長,像是有人忽然敲動了一面巨大的皮鼓,驚得威廉林一蹦而起,嘴角的煙都掉地上了,王小虎更是不堪,身子一歪,差點跌倒,若不是他手快,手裡的這碗水就要灑了。

    也不怪他兩個人驚駭,大晚上的,忽然來這麼一聲巨響,沒嚇得魂不守舍,都算是意志堅強的,王小虎穩了下心神,抬頭瞧了瞧房頂,就見一絲絲紅色妖異的氣息在屋頂盤繞,同時上面也傳來唸誦咒語的聲音,他心頭一緊,不知道樓上在幹什麼,或許那女警也在做法,也著急起來,灑水的速度加快,屋裡屋外的都撒上,眼見碗底還剩下小半碗,瞧了瞧房頂上的一絲絲紅色氣息,朝著上面猛地一揚!

    符水撒到紅色氣息上面,時間剎那彷彿停頓了一下,房子裡四周的空氣驟然一緊,像是全部都匯聚到了房頂上,下一刻,猶如炸彈爆炸一樣,房頂上的紅色氣息跟符水像是炸彈一樣,轟然炸開,無形的陰煞氣浪倒沖散開。

    屋子裡的壁燈,衛生間裡的燈,啪啪!爆裂,一股強大的氣流將王小虎和威廉林掀了個跟頭,更是將供桌上的一切物品全都橫掃在地上,挺乾淨的屋子頓時一片狼藉。

    王小虎被氣流推倒,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過是做法驅邪,又不是化學實驗,怎麼就造成了如此結果?正有些納悶,就見中廳門口右側的牆壁上猛然鼓出一個黑色的人形,隨即又快速的隱藏了進去。

    魯班術定然是被下在了牆壁之中,王小虎也顧不得多想,精神一振,隨手抄起地上的五雷號令令牌,奔向門口右側的牆壁。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8
三十六章 壞事


    王小虎還沒等趕到牆壁,猛然間,樓上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咯咯咯……笑聲之中除了單調,隱約的還帶著一絲瘋狂,笑聲起的突然,讓人忍不住的心裡發寒,這波笑聲剛起,對面又傳來一陣類似孩子哇哇尖細尖細的哭聲,一哭一笑,兩種聲音摻雜在一起,聽在耳朵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陰森起來。

    王小虎顧不上怪音,就當沒聽見,認準了黑影所在的地方,兩步趕了過去,瞪著眼睛,舉著手中的五雷召喚令牌猛地印了上去。

    魯班術下鎮,必須要有一樣東西放在屋子裡,不管是棺材釘,還是一幅畫,或是草人,施法之後放在屋子裡一個隱蔽的地方,住在裡面的人時日一長就會出現異常,魯班術有好有壞,好的保人家宅平安,壞的讓人妻離子散,家宅不寧。

    那道黑影向外鼓蕩,帶著陰邪氣息,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王小虎用令牌去拍,就是想先鎮住牆壁裡面的邪物,然後再砸開牆壁,只要找出裡面的鎮物燒掉,屋子裡被施的法術也就破了,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去勢雖猛,但還沒等碰到牆壁,忽地屋子的防盜門砰然一聲大響,像是被人狠踹了一腳。

    接著樓上也傳來一聲門響,穆青青的屋子也傳來一聲門響,三聲門響幾乎就是前後瞬間響起,而且聲音大的嚇人,使的王小虎心神跟著一顫,身形就慢了一拍,手上的令牌也頓了一頓,如此一來氣勢就沒那麼強,拍出去的力道也就小了許多。

    但令牌印到牆壁上面,還是起了反應,他手中的令牌像是一個燒紅了的烙鐵,貼在了一塊潮濕的布料上面,嗤嗤……冒了一股白煙,隱約的聽到嗷!一聲慘叫,聲音很小,發悶,牆壁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拚命的在向外拉扯,一股潮濕的吸力透過牆壁傳來,使的王小虎措不及防之下,腦袋砰!的撞到牆上,手一鬆,牌子掉到地上。

    鎮物一般都是死物,但牆裡的卻像是活物,王小虎手中牌子掉落到地上,就感覺那股吸力驟然消失,牆裡面的陰邪之氣也忽然消散,不像是被他拍散了,倒像是知道不妙,隱藏了起來,王小虎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卻是十分的強烈。

    王小虎不甘心,站起來又拿令牌去拍,卻已經沒什麼作用了,想了想跑到廚房抄起菜刀半蹲著就要朝牆壁上砍,剛舉起來,門外忽地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沒想到二位還是道門中人,不知是那一門那一派的啊?」

    王小虎舉著菜刀一看,門口站著那個女警,不過女警沒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青色的道袍,戴著個道帽,一雙眼睛用金粉塗抹的像是動漫裡面的精靈,眼角吊起來,頗有些煞氣,整個人酷酷的,手裡還拿著一把吊著紅穗的桃木劍,正冷冷的瞧著他。

    一個警察,不穿警服,穿道袍,不拿手槍拿桃木劍,一幅法師的樣子,實在是顛覆了王小虎的認知,這還是他知道的那個和諧社會嗎?怎麼覺得每個人都瘋瘋癲癲的莫名其妙。更是納悶,為何誰見到他都問是那一門那一派的?開口道:「沒有門派,屋子不乾淨,我驅驅邪,礙著你事了?」

    女警金色柳眉豎起,訓斥道:「誰讓你在這做法了?你得到批准了嗎?你什麼時候做法不好,偏偏今天做法,你是來跟我搗亂的嗎?」

    女警聲音如脆鈴,又急又快,嚷得王小虎一愣一愣的,手裡舉著的菜刀都忘了放下,不知道該回答她那一句好,威廉林聽見女警氣勢洶洶,開口道:「警察姐姐,我們是良民。」

    「良民有大晚上不睡覺,在屋子裡面擺法壇的嗎?」女警語聲冰冷,用桃木劍指著王小虎,居高臨下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破壞我做法?到底有什麼目的?」

    王小虎被逼得怒髮衝冠,他和威廉林是受害者好不好?警察就該保護他們這樣的良好市民,不保護也就算了,還讓他們少管閒事,既然不多管閒事,自己找來東西驅邪,無非也是想住下去,礙著誰了?再說了,你做法,就不能別人也做法了?

    王小虎勃然大怒:「警察牛逼啊,昨天晚上我倆臉上都打著馬賽克,你也不是沒看到,你是警察,你管我們了沒有?還讓我們少管閒事,好吧,我們自個琢磨著讓屋子乾淨點,礙著你了?裝什麼母犢子?真以為穿身古裝就是小龍女了啊?」

    女警被王小虎一頓嚷,也是愣了一愣,扭頭瞧了瞧地上散亂的長香,破碗,香爐,猛然間看到五雷號令令牌,附身撿起來道,臉色陰沉道:「還敢說你倆不是法師,說,是那一門那一派的?」

    女警認定了王小虎和威廉林不是好人,是跟他搗亂的,王小虎冷笑:「我倆是華山派的。」說著指了一下威廉林:「他是林志平,我是令狐沖,敢問道友是那一派的?」

    也不是王小虎貧氣,任誰被冤枉心情都不太好,何況這些日子也太倒霉了,剛出了筒子樓,就碰到這麼一樁怪事,昨天晚上被槍指著頭,今天就被劍指著,招誰惹誰了!

    女警哦的一聲,劍尖忽然朝著王小虎一挑,王小虎嚇了一跳,急忙舉起菜刀去擋,但那劍尖眼見就要碰到菜刀上,忽地變線,橫著拍了王小虎胳膊一下,王小虎就覺得手臂一麻,菜刀差點就掉地上,不由得大怒,舉著菜刀,作勢嚇唬女警。

    屋子裡漆黑一團,威廉林什麼都看不到,不像王小虎開了陰眼不受黑暗阻礙,就聽得他和樓上那個警察吵吵嚷嚷得熱鬧,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慌亂著劃動一次性的打火機,一小團火光嘭!的亮起,威廉林胳膊前伸,藉著亮光一看,王小虎呲牙咧嘴的舉著菜刀,對面是個頗具古風的女道士。

    威廉林跟王小虎做了個兩年哥們,知道他性子烈,急忙道:「小虎,別衝動,她是警察,你要打她可是襲警,真就犯法了。」說到這哎呦一聲,火機這麼會的功夫變得燙手,威廉林甩掉火機,急忙四處去摸能發光的東西。

    王小虎舉著菜刀也跟尷尬,要是個男人他早就不管不顧了,眼前的雖然是個警察,畢竟是個女人,打女人這麼沒品位的事,一向是王小虎鄙視和瞧不起的,他就更不會做這種事,頗有點騎虎難下,只能是大聲嚷嚷:「別跟我嘚瑟啊,小心我真砍你!」

    女警卻是面色一鬆,道:「我相信你倆不是有意的了。」

    女警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有門派之人,不管修煉的是正道還是邪術,身上都會帶有氣機,無非是正道的浩然,邪道的陰寒,她這一劍橫拍過去,王小虎身上竟然沒有半點氣機護體,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誰他.媽用你相信啊!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警察了,那有警察穿道袍的,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在我們樓裡幹什麼?到底有何企圖?」王小虎還是不忿,大聲嚷嚷。

    女警冷笑道:「知不知道你倆壞了多大的事?鬧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你可見驚動了樓裡的其它人?小子,伸出你那木頭腦袋朝外看看,你就知道你壞了多大的事了!還有,這是我的證件。」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本扔給王小虎。

    王小虎接過證件瞧了瞧,是個警官證,裡面有一張女警身穿警服的證件照,上面印著特勤第五處警員高琪,蓋著鋼印,還有印章,王小虎也看不出個真假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警官證,心裡還是相信高琪是真警察,畢竟前天她是和110還有幾個警察一起來的。

    王小虎把警官證扔回給高琪,嘴硬道:「就是真警察也不能沒事找事啊,我們倆犯了那一條王法了?」

    高琪冷笑道:「你倆是沒犯王法,卻壞了大事,你看看樓道就知道了。」

    王小虎聽他提了兩回樓道,不知道讓他看什麼,眼見她嘴角帶著譏諷,像是他不敢看一樣,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到門口,往外一看,頓時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除了他和威廉林這間屋子,穆青青的屋子,還有樓梯上連接著的樓頂上的屋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漆黑一片,就連對面周潤德的防盜門都看不見了,像是被遮掩起來了,更像是根本就不存在,而且更讓他驚駭的是,向下的樓梯也消失不見了,如同整個世界,除了這三間屋子之外,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8
三十七章 三連煞



    鬧鬼能鬧到如此境界,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王小虎驚駭之下,朝著對面喊道:「周潤德……周潤德……」聲音不大卻有回音,樓下黑呼呼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隱約的有風聲,這一切詭異至極,王小虎喊了兩聲,見沒人應他,後退兩步回到屋裡瞧著高琪問道:「怎麼回事?」

    「三連煞!」高琪冷冷道:「現在知道你們搗了多大的亂了吧。」

    王小虎不知道三連煞是個什麼玩意,但聽著就不是什麼好路數,覺得納悶,聽高琪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他們惹出來的,忍不住道:「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念了個神咒,驅逐一下屋子裡的晦氣,能有這麼大的反應?還整出三連煞來了,真要有那個能耐,何至於混到這個地步,對了,三連煞是個什麼玩意?」

    若是屋子裡只有王小虎和威廉林,早就慌了,但有高琪在,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看似根本沒當回事,心裡也安穩不少,至少保持了冷靜,總也不能連個女孩子都不如吧?

    高琪仍是嘴角帶著冷笑,道:「樓上的養鬼妾,502的穆青青養小鬼,你們這間屋子被用魯班術下了鎮,三煞相連,就叫三連煞,我本來想先解決了樓上的鬼妾,昨天和同事擺好了法壇,還沒等做法,你就闖了進來,愣是給攪合了,三清鈴摔壞,只能是今天找齊了繼續,沒想到又被你攪合了,還攪合得如此徹底,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功夫練得挺好啊。」

    高琪語露譏諷,也不見他要走,待在屋子裡像是要跟王小虎掰扯清楚,王小虎也是無奈,道:「你事先也沒跟我們說,誰知道你鬼鬼祟祟的在樓上幹什麼?我倆臉上被打了馬賽克,能不慌張嗎?只能自己想辦法,再說,不就是請了個神咒嗎,至於這麼大的罪過?」

    高琪不屑道:「不怕懂行的,就怕你們這種半吊子,做法,你見過做法有同時做的嗎?樓上樓下,相聚連十米都不到的距離,這叫鬥法!」

    「本來我已經快收了那個鬼妾,想著收了之後再幫你們除了屋裡的鎮物,正在緊要關頭,你一做法,法力波動,相互抵消,讓那鬼妾跑了不說,你屋子裡的鎮物也跑了,還惹得穆青青屋子裡的小鬼躁動,三煞相連,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你趕緊破了三連煞啊,還有心情跟我們在這扯淡?」威廉林聽到高琪不緊不慢的,也沒忍住,開口說了出來,這會他在地上摸到一根蠟燭點著了,昏黃的火焰飄飄蕩蕩,映著三人臉色忽明忽暗。

    高琪仍是一副淡然模樣道:「三連煞不是那麼好破的,咱們得齊心合力才能破了這個煞局,否則一輩子就這樣不上不下吧。」

    一輩子可是有點長,王小虎嚇了一跳問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這樣了,不上不下,從外面看,一切正常,但是誰也看不到這三間屋子,更別想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三煞相連,自成小天地,況且三間房子沒有一個住在一樓的,不接地氣,咱們現在算是困在半空中了,破不了三煞相連,只能是不上不下,除了這三間房子,那也去不了,那也看不到。」

    高琪說的嚇人,王小虎也是困惑,但見高琪一幅淡然模樣,道:「你一定有辦法。」

    「你高看我了,我不過是個剛出徒的,啊,對了,忘記跟你倆說了,三煞相連,就成了至陰之地,孤魂野鬼的最愛往這種地方湊,咱們說話這功夫,已經有不少好兄弟聚在屋子裡了,你看,有個老頭正在你背上趴著呢……」

    「我靠!」王小虎嚇了一跳,急忙扭頭去瞧,哪裡有什麼老頭,想來是高琪嚇唬他,威廉林聽說屋子裡來了許多孤魂野鬼,嚇得急忙點了根菸,在那大口大口的吸,王小虎皺眉道:「你別嚇唬人,那有什麼老頭。」

    高琪道:「那個嚇唬你,別以為抹了牛眼淚就算開了陰眼了,那是土法子,鬼氣重的你能看見,鬼氣輕的,無害的,你根本就看不見。」

    「那你就能看見?」王小虎很不服氣。

    「看見我眼眶上面抹的金粉了嗎?這叫赤目金瞳,是我清徽派的秘術,不敢說比得上火眼金睛,但是陰邪之物卻是躲不過我這雙眼睛去。」

    王小虎頓時啞口無言,人家說的頭頭是道,整出個赤目金瞳出來,聽著就高端上檔次,相比之下他抹的牛眼淚,簡直弱爆了,可他不明白,高琪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眉清目秀的是個漂亮人,一雙大長腿,身材也好,如此人才不去當明星走模特,竟然幹起了抓鬼驅邪的勾當,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感慨之餘,也不再多說什麼,有些尷尬的對著她笑了笑,接下來就有些沉默,高琪是道家清徽派的傳人,出道之後,被招到特事部門負責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也就是所謂的靈異案件,前天王小虎幾個報案,有經驗的老警察一看就知道是起邪術害人的案子,報上去之後,派了高琪來處理。

    特勤五處專門處理這種案子,辦事效率更是高的嚇人,不到一天的功夫,血液樣本,指紋之類的就核對了出來,樓上住的老劉,是個通緝犯,起因倒也簡單,原本老劉是一事業單位的小公務員,卻娶了一個美貌的老婆。

    老劉是個木訥的老實人,沒什麼情趣,老婆卻又太漂亮,引起了他們單位趙處長的覬覦,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來二去的勾搭上了,恰巧被老劉抓了個現形,這種事是個男人都不能忍,更何況她老婆還挺橫,一幅你能拿老娘怎麼樣的強橫模樣,趙處長也用權勢逼壓他,老劉老實憨厚,但內裡卻是個身懷秘術之人。

    也是被逼急了,一怒之下,給領導全家下了蠱毒,害死了領導一家,又把自己老婆殺了,四處逃竄,也沒走遠,還在這個城市,改名換姓的租了樓上的房子,如此由嫌不夠,待趙處長兩口子被燒成了灰,他又將領導媳婦的骨灰偷了出來,用秘法拘住魂魄,養成鬼妾,日日春宵,但他所用之術太過陰邪,導致鬼妾反噬,將他全身精血吸乾,成了王小虎看到的那副模樣。

    所有涉案的人都死光光了,案子也就成了死案,可雖然所有的人都不在了,不管是趙處長一家,還是老劉一家,人世間的律法也就奈何不了,可是其後果還在,並且影響正常人生活,就得有人負責處理,像這種案件,一般都是秘密進行,生怕引起附近百姓的恐慌,高琪接了案子,也是暗中行事,他是清徽派高徒,很有些本事,一進到樓裡就感覺到三種不同的陰邪氣息,但鬼妾反噬了老劉之後,已經成了戾鬼。

    人死為鬼,不入輪迴轉世的,就是因為有心事放不下,這只是一種常見的形式。有的靈魂是因為死得冤,身上的戾氣過重,嗔念太大,無法進入輪迴,這就容易成為厲鬼。戾氣是什麼?嗔是什麼?就是人們常說的怒氣。厲鬼更是如此,嗔念與戾氣越深,力量越強。

    事有輕重緩急,高琪想的是先解決了最凶的鬼妾,其它的再慢慢解決,總要一切恢復正常才算是結案,這是五處不成文的規矩,不計時間,誰負責誰解決,於是高琪先是琢磨好了用什麼辦法,才開始一步步的行動,昨天夜裡,她收了仍在樓下遊蕩的老劉陰魂,以免激起鬼妾的怨念,然後在做法先穩住鬼妾,卻沒想到被王小虎闖了進來,壞了一件法器。

    道家做法,儀軌甚多,壞了一件法器,只能是再找一件,跟著她的小助手嚇得不輕,也就沒帶著他來。卻沒想到王小虎慌張之下,自己在家擺起了法壇,裝模作樣的請起了神咒。就在高琪用碧玉葫蘆要封住了鬼妾的時候,王小虎神咒起了作用,法力激盪之下,鬼妾逃掉。並且形成了三連煞的局,高琪也是惱怒,以為王小虎和威廉林是扮豬吃老虎的邪道不法分子,懷有陰邪的企圖,才壞了她做法。

    高琪也是謹慎,並沒有第一時間下樓,而是觀察了一下才下來,恰巧看到王小虎舉著菜刀要砍牆,感覺並不是道門中人,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直到出手試探才確定兩人不是故意搗亂,三連煞已經形成,短時間內是無礙,兩人做法,法力雖然互相抵消,但那一瞬間,卻也傷了鬼妾,鎮物,還有穆青青養的小鬼。

    可三連煞乃是至陰之地,三個鬼物不滅,遙相呼應,自成陣法,用不了兩個小時就會恢復如初,那時候才是最要命的,如今情形,想要破了三連煞,只能是與王小虎聯手,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解不開這個局,這才耐著性子跟兩人說了半天。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4 16:19
三十八章 扯犢子


    王小虎不懂高琪說的這些道道,見她淡定從容,也沒多擔心,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呢,眼前這位颯姐,不光是警察,還是個有門道的,用不著他來操心,想了想,把菜刀放回廚房,又撿起地上的令牌,這東西珍貴,元中堂能借給他已經是天大的面子,可不能弄壞了。

    小心的把令牌揣到兜裡,忙著收拾一下地上的狼藉,高琪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沒有要走的意思,王小虎清理了一下地面,點了根菸靠在牆上沉思,高琪突然瞧著威廉林嘿嘿直樂,威廉林守著蠟燭,抽著煙,愁眉苦臉的,見她瞧著自己傻樂,嚇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英俊,颯姐看上他了?

    不由得羞澀一笑,頗有風情,惹得高琪愣了一下,笑的更加厲害,指著威廉林前仰後合,都快笑彎腰了,威廉林覺得不對,就算是高琪看上自己了,也絕對不是這個笑法,女人的矜持呢?還要不要了?

    忍不住道:「美女,你看著我笑什麼?笑的我這叫一個瘆的慌!」

    高琪笑道:「你身邊有個老頭,是個老菸鬼,你吐一口煙,他就在旁邊吸一口,很是陶醉,旁邊還有個腦袋上頂菜刀的傢伙,手裡夾根菸對著你守著的蠟燭借火呢,哈哈,這是明火,點不著,還在那一個勁狠嘬……」

    威廉林聽她這話,渾身打了個激靈,一口湮沒吐出來,嗆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急忙四下去看,黑漆漆的屋子,哪裡有高琪說的那些鬼東西,還是問王小虎:「小虎,她說的真的假的?」

    王小虎開了陰眼,沒看到什麼,仔細瞧了瞧,屋子裡像是多了點東西,卻又看不真切,對他道:「怕毛,警察同志跟你開玩笑呢,我開了陰眼,什麼都沒看到。」

    「牛眼淚這種低級貨色,你要是能看到才真是怪事。」高琪回了一句,饒有興致的東看西看,威廉林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急忙問道:「屋子裡真有那些……好兄弟?」

    「你問這間屋子啊,有啊,你身邊就有五六個,一個全身漆黑,跟非洲土著似的,看樣子是燒死的,那個腦袋上頂菜刀的最有意思,跟你歲數差不多,你看,你看,還瞪著眼睛瞧我呢,想讓我少管閒事,嗯,那菜刀跟王小虎剛才手裡的菜刀款式差不多……」

    高琪說的威廉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張著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而高琪還在那比劃比劃的道:「沙發上還趴著一個腦袋凹進去半拉的哥們,在你身上摸來摸去,找眼珠子呢,沙發後面那個更有意思,就剩下一條腿了,還在那蹦……」

    說著,她還學著蹦了一下,蹦的威廉林和王小虎汗毛直豎,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層,跟得了皮膚病似的,高琪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指著窗戶道:「又飄進來兩個女鬼,咦,左邊那個挺漂亮啊……」

    威廉林真被她嚇唬住了,帶著哭腔道:「姐姐,大晚上的,咱們不帶這麼玩的,你能看見就看見吧,自得其樂算了,不用跟我分享了。」

    高琪像是故意的,嘿嘿笑道:「獨樂不如眾樂,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不跟你們說。嗨!真是開了眼界了,這麼會的功夫,屋子裡來了十好幾個了,自打本姑娘下山,還真沒見過這麼多的孤魂野鬼,你這都快趕上火葬場了啊。」

    好玩你二大爺啊!王小虎斜著看了一眼這颯妞,很明顯這是打擊報復來了啊,且不說真有沒有這麼多野鬼,就算真有,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就算學過道法,見到這麼多嚇人的玩意就不害怕?何況他也開了陰眼,咋就一個都看不到?

    這麼一想,對他先前說的話也不太信了,什麼三連煞,什麼走不出去,估計都是嚇唬人的,忍不住道:「警察同志,你的職責是保護市民,不是嚇唬市民,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吧,睡的太晚對女孩子皮膚不好。」

    高琪呦的一聲道:「你是不相信我說的了?」

    王小虎道:「信不信的,不也是這麼回事,事到臨頭需放膽,別看我們哥倆不會道法,好歹也是兩個爺們,不會被你嚇的花容失色,夜夜啼哭的。」

    高琪呦的一聲道:「還挺有種,像個爺們,要是真有種,讓我在你眼眶抹上金粉,你瞧瞧是不是我嚇唬你倆。」說完又看向威廉林:「怎麼樣爺們,你敢不敢?」

    威廉林一向以王小虎馬首是瞻,何況在一個女孩子面前也不能顯得太膽小,嘴硬道:「有什麼呀,哥們也是走過南闖過北,廁所後面喝過水,還跟傻子親過嘴的,小虎敢我就敢。」

    「嘿嘿,你倆可不一樣,那些個孤魂野鬼都繞著他,可都圍著你……」

    王小虎皺眉道:「你老嚇唬他幹什麼玩意?來來,你先在我眼睛上抹抹試試。」

    高琪從道袍裡掏出一個十分精緻的小瓷瓶,上面塞著一個紅布的塞子,古香古色,取出瓶子她就變得肅穆起來,嘴裡十分快速的唸誦聽不清楚的咒語,食指在瓶子上面比比劃劃著手決,擺弄了半天才打開蓋子。

    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從瓶子裡面傳出來,像是檀香又帶著點薄荷的清涼之意,總之很提神也很好聞,高琪小心伸出手指在裡面抹了一點,讓王小虎閉上眼睛,然後忽然迅速的在他眼皮上一抹,又念了一小段咒語,最後啪啪在王小虎眼皮上各拍了一下,道:「好了,你睜開眼看看吧。」

    整個過程也就在一分鐘之內,王小虎雙眼先是感覺到一陣溫暖,隨即變得清涼起來,卻又十分的舒服,不跟牛眼淚嗆的雙眼火熾一樣的難受。王小虎睜開眼,就見不到三十平米的中廳,陰氣繚繞,怨風呼嘯,四處都是激射的淡淡幽魂氣息,整件屋子變成幽綠的顏色,像是全部被塗抹上了一層能散發光芒的綠漆。

    再看威廉林,沙發四周圍著十幾個孤魂野鬼,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個七八歲小女孩模樣的,正伸手撫摸威廉林那一頭金色的頭髮,威廉林像是也感覺到了什麼,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瞧著茶几上面的蠟燭光芒。

    威廉林看上去很憔悴,印堂發灰暗色,雙目呆滯而且無神,在他的面前果真有個腦袋上被菜刀砍進去一半的男鬼嘴裡叼著根菸對著蠟燭借火。

    高琪靠近王小虎耳邊,輕聲道:「這下信了吧?」

    女孩子的氣息帶著一絲溫暖之意,隱約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王小虎從未跟女孩挨得這麼近過,尷尬一笑,想了想,覺得還是別告訴威廉林的好,這小子膽子本來就不算大,再嚇出個好歹來,麻煩不小,穩定了一下聲音,對威廉林道:「威廉,我這沒煙了,你把煙拿過來,我也抽一根。」

    威廉林聽王小虎說的鎮定,拿起茶几上的煙和打火機走過來,他一動,十幾個孤魂野鬼都跟著飄了過來,王小虎眼中威廉林甚是威風,身邊十幾個孤魂野鬼,有飄的,有爬的,有蹦跶的,還有一竄一竄的……竟然就帶起了一股子陰風迎面而來。

    王小虎苦笑不已,威廉林還真是屬唐僧肉的,誰都想吃上一口,但奇怪的是這些東西並沒有要傷人的意思,只是圍著威廉林,像是被他吸引住了一樣,眼見著威廉林走過來,還帶著一幫子好兄弟,王小虎急忙抽出五雷號令令牌,去拍幾個靠的近的野鬼。

    好兄弟們十分懼怕王小虎手中的令牌,急忙躲閃開,趁這功夫,王小虎一使勁把威廉林拽過來,用自己身軀擋在前面,威廉林差點被拽了個跟頭,再傻也知道不對了,哆嗦著道:「小虎,沒事吧?」

    「沒事,你在我身後待著,別亂動。」

    高琪看了一眼王小虎,笑道:「還挺仗義。」說完臉色忽地一沉,冷聲道:「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二位,跟我擺陣!」

    「擺陣,擺什麼陣?」王小虎一愣,高琪忽然陰森森道:「剛才我說的那些,沒有一句是假的,這會那三個東西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要想破了三連煞,先得自保!」

    高琪伸手掏出五張黃符,王小虎看過去,見黃符上面散發著瑩瑩金光,知道不是凡品,更知道這姐妹是玩真的了,可這麼半天啥也不干,竟扯犢子了,早點擺陣不是更好,忍不住道:「既然凶險,早幹什麼去了?還帶中場休息的?」

    高琪冷聲道:「你當我是神仙!做法不累?時間充裕,還來得及。」她剛說完,對面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叫聲:「救!救命啊……」接著一陣孩子的哭聲尖尖細細的傳了過來,高琪不由得臉色一變,道:「糟了,穆青青還在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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