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妙手仁醫 作者:七月生我(連載中)

 
BloomCaVod 2015-11-20 13:57: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6 90932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7:39
第三百三十節 一身情骨

齊不揚覺得自己不應該提起這件事來,剛才他只是想扯開話題,卻沒有想到自然而然的就問到這個點上,齊不揚沒有開口接話,突然又覺得應該安慰她一下,「或許王醫生能遇到更好的男人。」

「嚓!」王薇薇突然踩了剎車,齊不揚身體由於慣性向前一晃,肩膀胸口被安全帶勒的有些疼,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王薇薇又冷又凶的瞪著自己,「男人,我戒了!」

齊不揚道:「可他已經死了,王醫生自己最終還是得有一個歸宿。」

王薇薇冷聲道:「如果世界上還有一個他,那我就嫁了,如果沒有……」

齊不揚屏住呼吸,等待王薇薇接下來的話,只見王薇薇微微一笑:「那我就一個人孤老!」

齊不揚聞言心中一顫,「這是什麼樣的愛戀啊!」嘴上連忙勸道:「王醫生,我覺得你這種思想過於偏激固執。」

王薇薇淡淡笑道:「齊醫生,恕我直言,似你這種輕易就接受女人的愛的男人,根本不懂得什麼才是真愛!」

齊不揚愣住了,自己也是一番好意,為她著想,卻沒有想讓王薇薇有如此尖銳的回應。

王薇薇繼續開車,「對不起,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話而感到不愉快。」

齊不揚豁達一笑,「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車上兩人都沒有再講話,大概都希望用安靜沉默來消除剛剛的摩擦,然而其實也不算摩擦,只是一點意見不同。

齊不揚安靜的看著專心開車的王薇薇,她為什麼寧願這麼折磨自己,她為什麼寧願讓自己活在悲傷痛苦中,也不願意走出這片陰天,齊不揚很想做些什麼幫助王薇薇,心中卻自嘲一笑,「我和她只是朋友,同事,鄰居,有些事情倒是想做,卻超越這個界限。」

突然齊不揚想起那天在停車場的事情,他想回醫院拿手術資料,王薇薇卻不肯讓他去,當時他很疑惑王薇薇為什麼不讓他去,王薇薇也明白說她管過界了,而且還為此虛設了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個可能。

後來王薇薇還說她的心是熱的,現在想來一切豁然開朗,自己此刻的心不也是熱的嗎?自己不是也不願意看到她這個樣子,想要幫助她嗎?

她虛設那個可能,並吻了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很有底氣的說自己的行為是錯的,並制止自己。

突然間解開這個謎團,齊不揚心裡頓時很感動。

如今是角色顛倒過來,他卻無動於衷,放任置之。

王薇薇突然回頭笑道:「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齊不揚開口道:「世界上還有人關心你,那些關心你的人看見你這個樣子,心裡會很難受的。」

王薇薇輕笑道:「誰?」

「我!」齊不揚應的果然且底氣。

王薇薇看著表情認真而嚴肅的齊不揚,笑道:「好吧。」

齊不揚沉聲道:「我要求你為自己而活著,而不是因為別人一直活在悲傷痛苦之中。」

這句話王薇薇對齊不揚說過,雖然內容不完全一樣,但意義基本相同。

王薇薇忍不住莞爾一笑,有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感覺。

齊不揚繼續道:「是不是覺得我管過界了?也許有一天你可能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現在我不能看你這個樣子。」

學的可真夠徹底,這讓王薇薇根本無法辯駁,笑道:「齊醫生,我沒說你不可以管我。」

齊不揚愣了一下,王薇薇看著他笑著說道:「你可以管,你儘管管。」

王薇薇嫣然一笑,齊不揚反而茫然無措。

王薇薇將車開到家樂福超市。

下了車,王薇薇莫名的對著齊不揚微微一笑。

齊不揚也笑了一笑,兩人友好如初,似什麼矛盾都沒發生過一樣。

王薇薇卻是屬於那種亮眼的美麗女人,她不像一般的美女,只是給人養眼的感覺,看見她,你立即就會有種難得一見的感覺。

簡約的灰色上衣搭配修身黑色長褲顯得十分高貴大方,身材高挑的她更顯知性韻味。

幾乎沒有一個男人不被他吸引,或者發訝的呆看,或者偷偷摸摸的瞧看。

看著齊不揚的人也不在少數,或許驚訝他的身邊有這樣一個女人。

齊不揚自嘲一笑,他也清楚自己跟王薇薇走在一起很不搭,他屬於衣著普通,走到人群裡一點也不起眼的人,王薇薇卻屬於無比耀眼矚目的人。

見齊不揚不是很舒展的笑容,王薇薇問道:「齊醫生,我給你壓力了嗎?」

齊不揚卻是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是你給別人壓力了。」說著目光頗有深意的巡視周圍一圈。

王薇薇也跟著他一樣目光掃了一下,淡淡笑道:「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齊醫生與他們不同,他們只關心我的外表,卻不瞭解我的內心是否是醜陋的。」

齊不揚疑惑道:「醜陋的?」他不知道王薇薇為什麼要用醜陋來形容自己。

王薇薇笑道:「我不是一個像外表看上去給人很美好的女人。」

齊不揚聞言認認真真的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

王薇薇笑道:「如果別人不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希望我是躶體的,連妝都沒有。」

齊不揚訝道:「我以為你是個十分注重時尚品味的人。」

王薇薇笑道:「本來就很彆扭,總不能讓自己更彆扭吧。」

王薇薇的話總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齊不揚莞爾一笑不再搭話。

進了超市,齊不揚開始挑菜買肉,其實他很少到菜市場買菜,更極少特意來到超市,他是一個時間不多的人,不過買起東西來卻是頭頭是道,不顯生疏,原因嘛,卻是和他的家教有關,炒幾個拿手好菜卻也沒有問題。

經常自己做飯的王薇薇其實要更顯熟悉一些,但她卻寧願保持沉默,由身邊的男人來做主,這也算是女性對男性主權的一種尊重。

「師傅,撈條桂花魚。」

齊不揚說著突然想到什麼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徵求王薇薇的意見,回頭看著雙手提著不少東西的王薇薇,詢問道:「來跳桂花魚好嗎?」

王薇薇笑道:「可以。」

齊不揚突然看見她提著大袋小袋的,只感覺她時尚麗人的氣質瞬間打折不少,主動道:「東西我來拿吧。」

「沒關係。」王薇薇應了一聲,突然對著撈魚的師傅道:「撈這一條。」

「好叻,太太。」這位師傅怎麼看出來他們是夫妻了,又哪裡有半點夫妻相了。

齊不揚道:「會不會太大了,吃不完?」

王薇薇低聲笑道:「相信我,這條好。」

撈魚的師傅將魚捉在手中,問道:「太太,殺嗎?」這位撈魚的師傅突然轉問王薇薇,卻是看出王薇薇懂行。

「不殺。」

王薇薇話剛出口,魚突然從撈魚的師傅手中掙脫,恰好飛到王薇薇的身上來,王薇薇躲避不及,被弄了一身魚腥味。

王薇薇眉頭一皺,那撈魚的師傅連忙將在地上活蹦亂跳的魚撿了起來,一邊對著王薇薇說對不起。

王薇薇不悅道:「好啦,好啦,趕緊將魚裝起來。」

齊不揚見王薇薇兩手提著東西,說道:「東西我來拿吧。」

買了魚之後,王薇薇道:「差不多了吧?」卻是沒有心情逛下去。

兩人結了賬,離開超市,王薇薇繃著臉,不是很高興。

齊不揚卻不恰時宜道:「王醫生,你有潔癖?」

王薇薇美眸橫了齊不揚一眼,突然將沾上魚腥味的手臂往齊不揚身上蹭。

齊不揚倒是沒躲開,看著她這奇怪的舉動,一臉好奇,只聽王薇薇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我沒有潔癖,只是這樣你難受不難受?」

齊不揚聞言豁達大笑,想不到冷豔的王醫生也有俏皮的一面。

王薇薇見他大笑,露出意外之色,伸出雙手擦在齊不揚的臉上。

「呃……」齊不揚露出詫異之色,臉上感受到她手上柔軟光滑的肌膚,臉唰的就紅了,見王薇薇一臉笑意的盯著他看,為了掩飾自己的敏感,齊不揚佯裝張牙舞爪,「好啊,你敢捉弄我。」說著張開雙臂,做出一副要將她撲倒的架勢。

王薇薇卻不似其她女人笑著逃跑,站在原地就等齊不揚撲上來。

齊不揚雙掌剛剛觸碰到她的衣服,卻硬生生停了下來,原本以為王薇薇會跑,情況卻跟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齊不揚縮回手,笑道:「好了,放過你,下不為例。」

王薇薇微微一笑:「那多謝了。」

這句話卻讓齊不揚感覺過分客氣,只感覺剛才有個機會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人都選擇放棄,沒有去捉住。

王薇薇將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尖,聞了一下,眉頭又是一皺。

齊不揚見了,笑了一笑。

王薇薇淺淺笑道:「齊醫生,你在取笑我嗎?」

齊不揚挑了下眉頭,莞爾一笑,這個表情卻不置與否。

開車返回,兩人一同走進的王薇薇家裡,沒有提前商量說到誰家去做飯,一切顯得自然默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7:39
第三百三十一節 喜歡被管

剛進屋,齊不揚就拿著菜朝廚房的方向走去,王薇薇看著走向廚房的齊不揚,臉上露出微微笑容,卻也沒說任何幫忙的客套話,站在原地看見他動作熟練,不像是第一次下廚的人。

這位齊醫生雖然長的不帥,但讓人看了真的很順眼,看著他的後背,你就會有男人的概念,他不是一個孩子,也不是一個老頭。

熟悉的場景浮現在心頭,好像啊!王薇薇靜靜的看著,眼神是深沉而炙熱的,這種感覺就像美夢突然成真,一下子回到那美好的過去。

王薇薇回頭看著這間房子,似乎想找到一些關於兩人共同生活過的痕跡,但沒有,這間房子只屬於她一個人的,齊不揚只是個外人,王薇薇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剛剛她還說過,男人她戒了,可這會……

王薇薇用徵求的口吻道:「我去洗個澡?」

正在洗菜的齊不揚沒有回頭道:「你一身魚腥味,趕緊去洗乾淨吧。」

王薇薇見他一副進入狀態的模樣,笑了一笑,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浴室的「嘩啦啦」水聲與廚房「嘟嘟嘟」的聲響融為一體。

過了一會,王薇薇的聲音從衛生間裡穿了出來,「齊醫生,我沒帶衣服進來,幫我拿下衣服好嗎?」

齊不揚聞言一訝,忍不住心想:「她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其實大多數女人習慣浴後圍著浴巾走出來,而且王薇薇更是屬於特殊的女人,她洗完澡後習慣赤裸著身體走出浴室,就在剛剛她向齊不揚說了一個事實:「如果別人不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希望我是躶體的,連妝都沒有。」

齊不揚搖了下頭,覺得她故意的可能性不大,似王薇薇這樣美麗的女人,她根本無需誘惑男人,男人就會似蒼蠅一般粘著她,他本身也對美麗的王薇薇有好感,本能的想親近美麗的異性,只不過他比別的男人更能夠控制住自己,更理智。

忽聽王薇薇的聲音再次傳來:「齊醫生。」

「哦,聽到了。」齊不揚應了一聲。

王薇薇朗聲道:「幫我拿下衣服。」

齊不揚問道:「拿什麼衣服?」

「內衣褲。」

齊不揚硬著頭皮道:「在哪裡?」

「臥室有個衣櫃,打開衣櫃下邊有個抽屜,在抽屜裡面。」

齊不揚剛殺了魚,洗了手,擦乾快步朝臥室方向走去。

剛進入臥室,一眼就看到床對面的衣櫃,打開衣櫃,用一句話來形容:全都是衣服。

蹲了下來,打開衣櫃最下邊的抽屜,絢麗的色彩立即映入眼中,一個個文胸整齊的堆放在他的面前,輕薄透明的、性感火辣的、時尚的、傳統的、繡著紅牡丹花紋的,潔白純雅的……什麼類型氣質的都有。

齊不揚看的眼花繚亂,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隨手拿一件就是了,齊不揚卻一時不知道挑哪一個好了。

齊不揚剛抬手卻又立即縮手,明明不是毒蛇,沒有什麼可畏縮的,卻顯得不夠坦蕩,大概這會這種狀況讓他感覺鬼鬼祟祟,不夠正大光明吧。

「好了嗎?」王薇薇的聲音從浴室方向遠遠傳來。

齊不揚聽出她的聲音有稍微的督促,也不多想,隨手拿了一件。

旁邊還有一個抽屜,齊不揚打開,一條條女性的窄小內褲被折成長方形疊放整齊,齊不揚又隨手拿了一條底.褲,關上衣櫃,然後快步朝浴室方向走去。

心頭卻忍不住產生怪異,我給她拿內衣褲,我們之間有親密到這個程度了嗎?或許彼此非常信任的紅顏知己可以這麼做,但很明顯,他們之間還不是這種關係。

「門沒關。」王薇薇淡淡說了一句。

門的裡面她正赤身裸體,卻用如此淡然的口吻對一個異性說出這句話來。

紳士禮貌也好,虛偽也好,齊不揚扭過頭去,用手推開浴室的門,將內衣物遞了過去。

門從一條門縫變得敞開,王薇薇看見齊醫生手上的內衣褲,一件蕾絲刺繡的文胸,一條薄紗制的丁字褲,忍不住笑著看了齊醫生一眼,笑的魅惑眾生的那種,只不過齊醫生此刻卻扭過頭去,沒有看來。

王薇薇看了齊醫生一會,又把目光移動到那兩件無比性感的私密衣物上面去,突然腦海裡浮現出兩個字來——邪惡,屬於男人的邪惡。

這文胸和丁字褲恰好是齊不揚那日看見晾曬在陽台的那兩件,齊不揚挑選這兩件真的是無心的,只因為這兩件較為矚目,就像在人群中一個光芒四射的女人出現,一眼相中。

齊醫生有所遐想也好,無意也好,王薇薇總不能讓齊醫生再特意走一趟,出聲道:「你走近點,我拿不到。」

「哦……」齊不揚應了一聲,靠近一步,將手伸入浴室裡面,這隻手就好像已經開始探索浴室內的秘密,可惜手上並沒有長眼睛。

齊不揚突然感覺似稚筍一般的東西在觸碰自己的手背,他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是王薇薇的手指,短暫的肌膚接觸後,

手上的衣物被她拿去。

齊不揚扭頭就朝廚房方向走去,心不知為何怦怦直跳,他不是一個輕易受誘惑的男人,可心頭卻好像被一個無形的絲給纏繞住。

回到廚房,繼續做飯,腦子裡卻有控制不住的遐想,看著窗外一眼,自問一句:「我到底是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像王薇薇這麼美麗魅惑的女人,齊不揚心頭有一點異樣難倒不是很正常嗎?那半點感覺那才是不正常。

「齊醫生。」王薇薇在他身後不遠處喊了一聲。

齊不揚回頭,忍不住「啊!」的一聲,王薇薇雖非赤裸,身上卻只圍著浴巾,她的皮膚白膩光滑,身材高挑修長,圍著浴巾依然能夠感覺她的腰很細,胸襟很飽滿圓潤,一雙裸露出來的腿很纖長精緻。

王薇薇眯著眼,微微笑的看著他,臉容柔和,不是嫵媚動人的讓人立即熱血沸騰的那種,但很深刻,見過了就印在心裡。

齊不揚心中暗忖道:「我不是給她拿了衣服嗎?怎麼還穿這樣就出來?」

他根本不知道,若非因為他在,王薇薇會一絲不掛的從浴室走出來。

王薇薇出聲笑道:「齊醫生,其實你也並不是很害羞。」

齊不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剛才他的的確確的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也不說一些掩飾的話,出聲道;「你坐一會,我馬上就好。」

王薇薇笑道:「那我馬上就可以見識到齊醫生的廚藝了。」

齊不揚轉身繼續做飯,王薇薇也轉身朝客廳方向走去。

齊不揚突然回頭道:「哦,順便換一下衣服。」

這種事情也要他提醒嗎?不是本來就該換好衣服,衣著端莊整齊的出現在他面前嗎?

齊不揚開始蒸魚,腦子裡忍不住思索道:「畢竟王醫生是在美國長大的,美國女孩多開放啊,是自己少見多怪了,至少王醫生還保留有華夏女子的一份矜持婉約。」

王薇薇坐在沙發上,看著在廚房裡展示廚藝的齊不揚,過了一會還是起身走到臥室裡更換衣服。

第一個做好的菜是蒸桂花魚,齊不揚似個居家小男人端著發燙的盤子急匆匆的朝餐桌走來,魚這個菜在華夏一直都表達一種好兆頭,年年有餘,富裕安康,雖然現在生活好了,不愁吃不愁穿,這種傳統也在家家戶戶也變得越來越淡了,但是齊不揚這個從小在國外生長的華夏人,反而在家人的影響下保留有許多華夏傳統,或許接觸不到反而更加懷念吧,在骨子裡,他更像個純粹的華夏人。

齊不揚將盤子放在餐桌上,吹了一下燙紅的手指,「嗤。」王薇薇輕笑一聲。

齊不揚聽到笑聲,望了過去,這才發現王薇薇沒有坐在餐桌前等待,而是換了一聲深紅色的衣服坐在吧檯前,纖長的指間夾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煙正燒著,煙霧不規則飄散,吧檯前置一杯搖曳的紅酒。

齊不揚見了眉頭一皺,有些不太高興王薇薇的我行我素。

王薇薇卻對著他微微一笑,眼睛盯著他,好像大千世界只為他一人而笑。

這一笑卻讓齊不揚有些心神蕩漾,長長的捲髮慵懶嬌媚,深色的眼影掩著迷離的眼神,酒紅色的唇膏透出神秘魅惑的氣息,她又重新上妝,這一副美麗的畫面讓齊不揚有些失神。

王薇薇嘴唇微動,出聲問道:「手燙著了嗎?」

「哦……」齊不揚回神,低頭看了自己的手指,有些紅卻不感覺到疼痛了,應了一句:「我皮糙肉厚。」

王薇薇輕笑一聲。

齊不揚道:「好了,吃飯了,不要再抽菸了。」不知不覺他用了男主人一般的口吻,而實際上這是王薇薇的家,他也不是男主人。

王薇薇卻我行我素的抬手把煙輕輕放在唇間,吸了一口,眼睛微眯,吐出煙霧。

齊不揚表情顯得不是很高興,不過他一直都是個紳士,出聲道:「可以把煙掐了,開始吃飯嗎?」

王薇薇很喜歡被齊不揚管著的感覺,大概她很久很久沒被別人約束自己的行為了,要出現這樣一個人並不容易,要讓她接受這種被約束也並不容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7:40
第三百三十二節 美夢成真

齊不揚見王薇薇不應,朝她走了過去。

王薇薇漫不經心地斜睨齊不揚一眼,並不說話,仍舊顧自吸她的煙,櫻唇微啟吐出一股裊裊的煙霧,流露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顧盼之間,紅唇烈焰,卻是風情萬千,魅惑無限。

這個女人不化妝時是純淨的,化了妝之後卻是妖媚的。

齊不揚伸手奪走她手上的香菸,熄滅在菸灰缸內,同時被煙嗆到,輕咳一聲。

王薇薇伸手捉住齊不揚的手,將他剛才那跟被燙紅的手指放在嘴裡,輕啜起來。

齊不揚一訝,看著低頭垂眉溫柔極致的模樣,香肩一側那細細的肩帶因為她的俯身而微微地滑落,齊不揚目光自然的移動到那如刀削一般的香肩上。

王薇薇將齊不揚的手指從嘴裡放離開來,抬頭溫柔著他,媚眼紅唇一瞬間似擴大無數倍映入他的眼中,在他心中給予猛烈的衝擊,「還痛嗎?」

齊不揚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心頭的蕩漾。

「讓我再安靜看你一會。」王薇薇的口吻有些讓步討好的嫌疑。

齊不揚看著她的眼神,只感覺她突然間變得很奇怪,而兩人的關係似乎很親近又很遙遠,像第一次搭訕又像彼此間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楚。

齊不揚出聲道:「好吧,酒可以喝,煙不准再抽了。」不知不覺他又用上男主人的口吻。

王薇薇笑著點了下頭,「我說過,你可以管我。」

「還有幾個菜。」齊不揚說著朝廚房方向走去。

剛走幾步,心中奇怪,忍不住回頭看了王薇薇一眼,發生王薇薇正凝視著他,如她先前所說一般——安靜的看著,那深深的眸子看似平靜,卻讓齊不揚感覺充滿了複雜的情緒,為什麼這麼看著他,這讓齊不揚內心很惶恐。

齊不揚轉身走進廚房避開王薇薇這種奇怪的眼神。

王薇薇凝視著齊不揚的背影,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目光漸漸變得深遠,似在看著遠方,思緒飄遠,突然細細的眉毛微微一蹙,習慣性的拿出一根女士香菸,剛要點上,突地,又自嘲一笑,將香菸放下。

齊不揚再次端著菜走出廚房時,王薇薇已經像個高雅的淑女坐在餐桌前等待,身上的那份慵懶魅惑又消失不見了,臉上露出一貫優雅友好的微笑。

齊不揚微微一笑,突然看見她還沒動筷,出聲問道:「怎麼不吃,不餓嗎?」

王薇薇應道:「餓,等齊醫生你。」

齊不揚笑道:「沒關係,你可以先吃,我們之間不必客氣。」

王薇薇問道:「為什麼不必客氣呢?」

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齊不揚一時答不上來,乾脆不應,說道:「還有幾個菜,我去做完。」說著轉身。

齊不揚端菜再次走出廚房,王薇薇依然沒有動筷,齊不揚道:「趕緊吃吧,魚都冷了。」

王薇薇道:「齊醫生,坐下了用餐吧。」

齊不揚道:「不是,買了好多菜,都……」

王薇薇打斷道:「今天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不必太豐盛。」

齊不揚覺的再做下去,這前面的菜可都就涼了,出聲道:「好吧。」

剛坐下來,卻忍不住低聲嘀咕:「浪費了。」

王薇薇聽見了,輕笑一聲:「大廚,嘗嘗自己的手藝吧。」

齊不揚笑道:「那開始了。」說著也不客氣,自己先夾了塊魚肉。

「還行,沒冷。」說著見王薇薇沒動筷,「王醫生,試一試啊。」

「好。」王薇薇夾了一小口,放在口中,似品酒一般輕嚼著。

齊不揚見了笑道:「王醫生,你吃飯時也是這麼優雅嗎?」

王薇薇不應,過了一會才出聲笑道:「廚藝比我好,做的比我好吃。」

齊不揚笑道:「青菜蘿蔔各有所愛,也許剛好符合王醫生你的口味,這是朝式做法,比較清淡。」

王薇薇補充一句,「郁而不膩。」

齊不揚笑道:「你算是說到朝州菜的精髓了,就是郁而不膩。」

王薇薇問道:「齊醫生經常下廚。」

齊不揚搖頭笑道:「工作比較忙,一日三餐都是隨便應付。」

王薇薇問道:「那廚藝怎麼這麼好?」

齊不揚笑道:「八歲的時候就跟我母親學做菜,有些基礎,弄幾個家常菜還是能夠的。」

王薇薇笑道:「齊醫生的母親一定是位很賢惠的女人。」

齊不揚笑了笑道:「我母親是個很講究的人,也很傳統。」

王薇薇笑道:「從齊醫生的一行一舉就能夠看出來。」

齊不揚笑道;「的確,我從小深受我母親的影響,好了,別光顧著說了,吃飯。」

齊不揚見王薇薇吃的不少,心中暗笑;「想不到王醫生胃口倒是不小。」

很快,三個菜就被兩人席捲一空。

王薇薇放下筷子,朝齊不揚露出微笑,這微笑與以往不同,是有針對性的,對著他齊不揚。

齊不揚笑道:「王醫生,飽了嗎?」

「飽了。」王薇薇笑著應了一句。

齊不揚站了起來,收拾起桌子上的盤盤碗碗,王薇薇突然道:「齊醫生,謝謝你。」

「呃!」齊不揚聞言露出好奇之色,只聽王薇薇笑道:「我很久很久沒和別人這麼愉快的一起用餐了。」

齊不揚好奇道:「王醫生沒朋友嗎?」

「有,不多,而且我喜歡一個人。」

齊不揚笑道:「也許王醫生天生有孤獨的氣質。」

王薇薇笑著搖頭,「不是,我不喜歡孤獨,而是寧願孤獨。」見齊不揚表情有些疑惑,笑著說了一句:「情感是不受理智控制的,不是嗎?」

這句話齊不揚深有感觸,點了頭,「是,情感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有的時候你明明知道不可以,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心。」

王薇薇從齊不揚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麼來,問道:「齊醫生覺得自己是個悲哀的人嗎?」

齊不揚笑道:「不是,我覺得我很幸運。」

王薇薇問道:「那齊醫生覺得自己快樂嗎?」

齊不揚道:「快樂和痛苦是相對的。」說著笑道:「王醫生你可不是幼稚的小孩子,怎麼問這種膚淺的問題。」

王薇薇笑道:「往往很簡單很膚淺的問題卻是很複雜。」

齊不揚笑道:「我把盤碗洗了。」說著轉身。

王薇薇突然道:「齊醫生,我今天突然十分思念一個人。」

齊不揚停下回頭,兩人目光交匯,這是一對男女的眼神交匯,齊不揚的眼神是暖的,王薇薇的眼神是冷的,慢慢的齊不揚的心也被浸冷了。

王薇薇突然開口:「十分的想念!」

齊不揚突然看到她的眼眶泛紅,他第一次看到王薇薇柔弱的一面,這個美麗冷豔的女人其實也只是一個女人,讓男人心疼的女人。

「陪我喝一杯飯後酒?」

齊不揚微笑點了下頭。

王薇薇起身,朝他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盤碗,重新放在餐桌上,「一會再洗。」

王薇薇朝吧檯走去,齊不揚看不見她的臉容,只看到她女兒家婀娜柔軟的背影,這讓他有些心動。

王薇薇拿了紅酒和酒杯,給齊不揚倒了一杯,齊不揚看著她潔白優雅的手指,心中被強烈吸引住了,忍不住想朝她靠近,探清楚她心中的秘密。

王薇薇見齊不揚盯著酒杯看,微笑道:「不喝威士忌。」

齊不揚輕輕一笑,王薇薇又笑道:「怕你喝醉了。」

儘管王薇薇笑的和平時一樣自然,但是齊不揚卻看出她笑容裡掩飾著此刻的情緒。

王薇薇在齊不揚對面坐了下來,對面坐著的兩人,面前的一杯紅酒,卻好似燭光晚餐的開始,像一對剛剛開始約會的男女,噢!不不不!像一對相戀多年的情侶,彼此無聲,笑容卻是如此和諧,剛剛開始約會的男女應該要生分一些。

齊不揚輕嘗淺啜一口之後,出聲說道:「說說他吧。」

王薇薇慵懶的微笑一笑,「從何說起?」

齊不揚道:「想從哪裡說起,就從哪裡說起。」

王薇薇抬起酒杯,優雅的輕啜一口紅酒,她的動作很柔和緩慢,齊不揚能夠清楚的看見像血一樣的紅酒沾上她朱紅的嘴唇,涓涓流入她的口中。

無聲放下酒杯,王薇薇這才輕輕搖頭。

齊不揚笑道:「我願意當個傾聽者。」

王薇薇笑道:「可我不想向別人傾述。」

齊不揚笑道:「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一點,也許……也許我還能幫你走出一片陰霾。」

「你能讓他活過來嗎?」

王薇薇只問了一句,就讓齊不揚啞口無言。

齊不揚支吾道:「這個……這個恕我無能無力。」他又不是神仙,怎麼有辦法讓死人復活。

王薇薇笑道:「齊醫生,你只需要安靜的坐著,讓我安靜的看你就好了。」

說著美麗的眸子凝視著齊不揚。

齊不揚保持微笑,讓她看著,王薇薇凝視一會,自然拿起酒杯,酒杯傾斜,細細紅線滑入她的紅唇,冷豔而迷離。

微濕的紅唇透著魅惑的氣息,王薇薇又朝齊不揚凝視過來。

曖昧?勾引?誘惑?齊不揚忍不住這麼想,可假如不是呢?王薇薇為什麼這麼凝視著他,把他當做雕塑,或是一幅畫在慢慢欣賞著。

齊不揚漸漸坐不住了,感覺嘴角的笑容有些僵,剛要開口說話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王薇薇卻先他一步,「噓」的一聲,「不要說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8:00
第三百三十三節 拒絕誘惑

齊不揚很不自在,王薇薇到底想幹什麼,他一點都不清楚。

齊不揚心中苦笑,那就好好當一會不會說話的木偶吧。

王薇薇的眼神漸漸變得遙遠而迷離,緊接著是溫柔而深情,這種目光直擊齊不揚心房,讓他無法招架,他腦子一下子混亂了,王薇薇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他認為自己看錯了,又朝王薇薇看了一眼,這一眼卻讓他整顆心都炸開了。

齊不揚內心有些緊張,不管是還是不是,他都不能再呆下去了,突然站了起來,不是很自然道:「我想……我該回去了。」

王薇薇表情好似如夢初醒一般,眼神從迷離變得清明,她沒有出聲,輕輕收回目光,慢慢的喪失生命力,像一軀拿慢慢

腐爛的豔屍。

「王醫生,那我先走了。」

王薇薇應也不應,安靜的可怕。

齊不揚朝屋門走去,一步三回頭,王薇薇依然安坐。

齊不揚打開房門,再次回頭,看著她美麗的容貌卻如一朵慢慢枯萎的黑玫,心中不忍:「我怎麼能就這麼離開呢?」

齊不揚突然轉身,朝客廳的那台鋼琴走去,王薇薇看都不看他一眼,好似當他不存在的。

「叮叮噹噹」齊不揚手指快速撥動琴鍵,就似當初他在鋼琴店試音一樣。

宛如豔屍的王薇薇眼睛微微一睜,多了一點的生命力,自顧走到吧檯前,倒了杯威士忌,翹起腿來。

齊不揚看了王薇薇一眼,王薇薇報予慵懶的微笑,等待他的演奏。

齊不揚低頭,雙手落在琴鍵上,沒有格調莊重,沒有驚濤拍岸,乾乾淨淨、輕柔動聽的音符,從齊不揚的指尖緩緩的流出,鑽進王薇薇的耳朵裡。

這首曲子是齊不揚在鋼琴店臨時彈奏的那首曲子,緬懷他和林驚雪那些美好的回憶,當時他並沒有彈奏完。

曲子柔美,每一個音符就像一聲言語,就像一句文字,曲子就像一個故事……王薇薇緩緩閉上眼睛,被曲子帶進了親切、安詳而愉快的音樂世界,那裡美好,充滿朝氣與活力。

王薇薇微微垂下眼眸,她的手習慣性的朝煙盒伸去,抽出一根香菸。

齊不揚突然按了一個高音打破王薇薇的思緒,讓她朝自己看來。

齊不揚微笑的看著王薇薇輕輕的搖著頭,他的眼神似純美乾淨的音樂,霎時間沁流而入鑽入她的心頭,頓時,世界空了,只剩下對望的彼此。

王薇薇凝望著齊不揚的眼睛朝他緩緩走來過去,這眼神她似在夢中見過,讓她常常回味,咀嚼,讓她銘記終生的眼神,它的內容與意味是她窮其一生也難以理解透徹的美妙。

王薇薇走到齊不揚的身邊,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齊不揚的眼睛,她感到臉紅心跳,無限溫馨,放佛歲月流淌回來了,她依然站在鋼琴邊,用小兔子一般驚慌,小貓咪一般可憐的眼神看著他,當然還有一顆怦怦直跳生動活躍的心臟。

王薇薇無比溫柔道:「給我彈一輩子好嗎?」

齊不揚不應,他全身心投入到音樂演奏當中,從一開始為了打動王薇薇,讓她生動活躍起來,到現在宣洩對林驚雪的思念,有些話不能說出口,卻可以用音樂表達。

曲到中段,曲調變成淡淡的哀愁,聽起來,前面柔美愉快的曲調卻讓後面這一段變得無比的傷感,傷感中又透著一種堅持與毅力控制,一點點湧出來又堵回去,而不是情緒崩潰一下子傾倒出來,像是在講述一個男人的快樂。

王薇薇看著齊不揚的臉,只感覺這張臉很憂傷,很讓人心疼,而一直以來在她印象中,那一直都是一張陽光充滿燦爛的笑容,如此悲傷卻又讓人心動,王薇薇從來不知道,除了他,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男人的臉能夠讓自己心動。

男人的形象在世人心中總是被賦予堅強、勇敢、擔當、責任……多愁善感、柔弱、落淚這些卻只屬於女人,但男人也有柔弱的一面,它藏在男人的內心深處不易暴露人前,軟弱落淚是只屬於女人的專有權利。

傷痛而不能哭泣的男人更讓人心碎。

聽著琴音,王薇薇突然想到自己,感同身受,霎時間心如刀割不能自己,她痛的要窒息了,好像要在悲痛中死去……

突然手指一痛,卻是手中的煙已經燒到她的手指。

「嗯」的一聲,讓沉浸在音樂中的齊不揚停止彈奏。

齊不揚輕笑一聲,還是不能夠彈完。

這笑容落入王薇薇眼中卻成了豁達釋然,她看著齊不揚此刻這張微笑情緒穩定的臉,她驚訝他彈奏出如此動人傷感的琴音卻反而無動於衷,是因為他是個男人還是因為他比自己還要堅強。

齊不揚突然她眼眶發紅,眼角似有瑩光,問道:「王醫生,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她剛剛被世間最厲害的武器攻擊了,這種武器比刀槍更加犀利,在你毫不設防的時候無聲無息的扎入你的心底,王薇薇用深情的眸光凝視著齊不揚,無比溫柔道:「給我彈一輩子好嗎?」

齊不揚看著這個充滿愛意的女人,頓時被她流露出來的萬般柔情所感染,只感覺自己也深愛著這個女人、他點了點頭道:「就算我兩鬢斑白,皺紋爬滿臉頰,我也給你一直彈下去。」他竟會對王薇薇說出這種話來。

王薇薇露出無比甜美的笑容,似個美麗的少女,齊不揚發誓這是他從王薇薇身上看到過最美的笑容,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微微的垂下頭,動人的眼睫毛已經合在一起,在他眼前泛著淡淡純潔的柔光,是個男人都明白這意識著什麼。

齊不揚心兒怦怦搏動,一股極度亢奮的暈眩襲向腦際,他站了起來,極想在她噴紅的嘴唇上印上一個熱吻

「嘚!」椅子發出聲響。

王薇薇驟然睜開眼睛,似如夢初醒,她清楚的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樣,他不是自己深愛的那個人,他是另外一個男人。

齊不揚摟住她的腰,手指輕輕撩起她額頭的發絲,低下頭朝她噴紅的嘴唇吻下去。

王薇薇的眼神從萬般柔情變得冷漠冰凍,她推開齊不揚,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齊不揚看著她清冷的背影,心情比一下子從天堂墜入無地深淵還要糟糕,同時也從那種迷幻的情感中恢復清醒理智,這個女人永遠都屬於某一個人,其他人別想染指。

回想起剛才那些情不自禁又有些糊塗的舉動,齊不揚略顯尷尬,勉強笑道:「王醫生,我還沒洗澡,我回去洗澡了。」

王薇薇應也不應,清冷如故。

齊不揚自討沒趣的朝屋門口走去。

「齊醫生。」王薇薇突然喚住他。

齊不揚回頭。

「我剛才只是把你當做他了。」王薇薇冷清說道。

齊不揚心頭猛地有被人刺了一刀的感覺,他應該不會在意的,可是卻控制不住有些在意,露出豁達釋然的笑容道:「我剛才有些入戲了,得罪之處請見諒。」卻是為剛才想要親她的舉動做出解釋。

「你沒錯,是我勾引你了。」

這話說的,不解釋比解釋要強。

齊不揚走了,王薇薇的心卻矛盾了,到底自己剛才是把齊不揚當做他了,還是因為齊不揚是這世界上第二他呢?

她自己曾說過一句話,「當某一天你遇到那個人,你會無比肯定就是他!」

齊不揚剛才的確扮演著這樣的角色,可是王薇薇並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把齊不揚當做替代品了。

那一夜之後,齊不揚有意無意的避開王薇薇,他從王薇薇身上感到一絲危險的信號,這危險不是說王薇薇會傷害自己,而是容易讓一個男人犯錯的危險,如今社會大多數男人都會犯下的錯誤,如果不能完全做到拒絕誘惑,那就避開吧。

他只是向張芳芳求婚了,還沒結婚,就拒絕不了誘惑,那結婚之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這天早上,齊不揚似平常一樣給他每天的第一個病人徐一仁做完針灸。

這十天來,在齊不揚的悉心治療下,徐一仁的病情得到穩定的控制,雖然從外表一眼就能看出來徐一仁是個病人,但比起那日那蒼白的嚇人的臉色已經足夠讓人感到欣慰。

齊不揚證明了就算徐一仁不動手術也能夠活到做心臟移植手術那一天,徐百賢也從忐忑狐疑到信服,這一千萬花的很值很值!

這個難關總算過去了,就等三日後的心臟移植手術了,那是一個更大的難關。

「齊醫生,三天之後就是做心臟移植手術的日子,明日我就會帶一仁去美國,提前接受一系列的身體檢查,這些日子多謝你對犬子的悉心治療。」

徐百賢說完的口吻很尊重,他的心裡已經把齊不揚當做一個值得讓他敬重的名醫,雖然他還是如此的年輕,雖然他的名氣還不是很大。

齊不揚點了下頭,出聲道:「現代醫學越來越進步,這個手術由約翰教授親自操刀,根據令郎的情況,怎麼也有50%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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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節 安之若素

徐百賢露出苦笑,50%的成功率,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低太低了,這代表著一半是生一半是死,作為一個父親實在無法接受,可又不得不接受。

齊不揚說完又朝表情淡定的少年看去,「如果手術成功了,跟我道個喜好嗎?」

徐一仁露出笑容,「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齊醫生。」

齊不揚也不說太多,「祝你好運。」說著拿出那張保存完好的支票還給徐百賢。

徐百賢愣了一下,忙道:「齊醫生,這是你應得的。」

齊不揚笑道:「我的付出不值得拿這麼高的酬勞。」

徐一仁也說道:「齊醫生你就收下吧。」

齊不揚笑道;「把這筆錢捐給慈善機構吧,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

徐百賢道:「如果上天垂憐,心臟移植手術成功,我會向國際兒童先心病慈善基金會捐五個億!但現在這一千萬請齊醫生收下。」

齊不揚笑道:「那就捐五億零一千萬吧。」

徐百賢看著齊不揚,一會才說道:「好,錢這東西太庸俗了,不能讓齊醫生高尚的人格被金錢所腐蝕。」徐百賢以前不相信有這種人,現在相信了。

徐家父子兩人離開他的辦公室,齊不揚心裡默默祝福著。

當日王薇薇特意來到齊不揚的辦公室,說明她明天一早要隨徐家父子飛往美國。

齊不揚說早上徐百賢已經告訴他了。

王薇薇只是來通知一下,並沒有多交談的意思,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道:「齊醫生,其實我覺得你更適合這個助手的人選,你應該爭取一下的。」

齊不揚笑了一笑,「病人有選擇醫生的權利。」

王薇薇沒有再勸說,張國生已經為這個手術助手的身份做了萬全準備,臨時換人確實不太合適。

晚上齊不揚從健身會所回家,打算早點上床休息,正洗漱著,手機突然響了。

齊不揚以為是張芳芳打來的電話,連忙漱乾淨嘴裡的牙膏泡沫,接聽了電話,電話卻是醫院急診科的值班護士打過來的,說來了很多急診傷員,值班醫生忙不過來。

這種事情對齊不揚來說是司空見慣,應道:「好,我馬上就到。」

齊不揚穿上衣服,立即駕車趕往醫院。

到了急診門前,便看見門口停著兩輛救護車,救護人員和護士正忙將車上的傷員從救護車上抬下來,忽的又聽見救護車鳴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寂靜的夜晚,這鳴笛聲極為的刺耳。

齊不揚第一反應就是出大事故了,還沒換上白大褂,就疾步走上前幫忙。

兩個救護人員從救護車上抬下一個傷員,渾身上下都是血,青春稚嫩的臉沒有表情,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一個救護人員大喊道:「快,快送急救室。」

齊不揚手指放在傷員鼻間,沒有呼吸,掀開緊閉的眼睛,瞳孔散大固定,掀開血跡斑斑的衣服,左胸處有直插而入的刀傷,是匕首一類的凶器造成,齊不揚冷靜道:「已經死亡,暫時放一邊去吧。」

「齊醫生。」救護人員這才認出齊不揚來。

一輛救護車鳴笛急駛而來,「嗤」的一聲剎車踩的很急,救護車還沒完全停下來,後車門就打開,兩個救護人員抬著擔架就下車,倒是忙中不亂,擔架旁邊還有一個警察幫忙捂著傷員冒血的傷口,從側面看是個身材高挑的女警官,黑色的警.服在清一色的白衣面前有些顯眼,中長黑髮緊梳在腦後利落的紮了起來,整體給人感覺幹練而又冷銳。

女警官一邊用手掌摀住傷員胸口不停冒出鮮血的傷口,一邊跟隨兩個救護人員的腳步而移動著,給人感覺有點顧應不暇。

這個女警官光顧著摀住傷員冒血的傷口,腳下不察不知道絆到什麼東西,身體失去平衡,「啊!」的一聲,整個人就要朝躺在擔架上的傷員倒去,這可真是幫倒忙。

就在這時!女警官的手臂被人伸手拉住,身體恢復平衡,慌忙要摀住傷員滲血的傷口,一隻屬於男人的手卻比她快上一步。

齊不揚這隻手掌摀住的位置可大有講究,傷口滲血的速度立即減緩許多,可比女警官胡亂摀住傷口要強多了。

林冰蘭本能的朝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望去,這是一張冷靜的臉,她認識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犯人,亦是她相親的對象,還是她姐姐的男朋友,總之這個男人的身份很複雜。

「齊醫生」,救護人員回過神來,開口道:「傷員胸口中刀,大量出血,已經休克,必須立即送到急救室。」

齊不揚卻道:「來不及了。」

救護人員表情一訝,「沒得救了嗎?」

卻是誤會齊不揚的意思,齊不揚的意思是說等送到急救室,病人就已經失血過多死亡,雖然現在已經在醫院門口,但是送到手術室,再匆忙準備一番,別說耽擱太久,就是耽擱個幾分鐘,這個傷員也死定了。

齊不揚這會無暇解釋太多,直接吩咐道:「硼酸水冷敷

一個救護人員立即從救護車內拿出冷凍過硼酸水,齊不揚立即對著傷員胸口上的傷口進行冷敷處理,抑制內臟出血。

若是簡單的外傷,傷口滲血不可能這麼猛,肯定是內臟出血,所以抑制內臟出血,比簡單的包紮止血要有效的多。

齊不揚的臉很冷靜,臉上毫不動容,亦看不出半點憐憫的人情味,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鮮血,給人更加強烈的冷酷感覺,這張臉映入林冰蘭眼幕,心頭立即產生很強烈的震撼,因為她認識的齊不揚不是這樣的,那個痛哭流涕朝自己下跪的男人,怎麼可能有這樣一張臉!這樣的表情!兩種矛盾的極端在林冰蘭腦海發生強烈的撞擊,爆炸將她正常的思維橫掃,只剩下一片空白。

傷口出血很大程度的減緩了,齊不揚沉聲道:「立即送手術室實施搶救!」

齊不揚不說多餘的廢話,轉身疾步離開,準備給這個傷員動手術。

林冰蘭呆呆的看著這個沉穩的冷酷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對她來說真的很震撼,假如她以前不認識齊不揚,內心絕對不會如此震撼。

突然林冰蘭想到一個問題,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都沒有正視自己一眼。

救護人員抬著擔架連忙跟上。

急診室的走廊,已經忙成一團,齊不揚突然將拿著急救工具匆匆忙忙的羅姐喊住。

「齊主任。」

齊不揚直接吩咐,「羅姐,我有更重要的工作要交給你,你第一時間對送到醫院的傷員傷口進行冷敷處理,儘量控制內臟傷口出血,爭取一些時間。」

「可是吳醫生讓我……」

齊不揚以不容拒絕的口吻打斷道:「趕緊去,其他的交給別的護士去做。

兩句話,一個吩咐,大概也就耽擱了齊不揚十幾秒的時間。

從剛才那個死亡的少年,齊不揚已經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外傷,砍傷這些都不嚴重,嚴重的是利器刺傷器官內臟,造成內傷出血,這種內傷出血,簡單的包紮止血根本無事於補,第一時間抑制減緩內臟出血才是重中之重,急救就是要爭分奪秒,晚個幾分鐘都可能讓傷員生死兩種命運,所以齊不揚才讓護士羅姐騰出手去給傷員做傷口冷敷處理。

卻是忙中不亂,冷靜是一個優秀的急診科醫生所應該具備的。

齊不揚直接換上手術服,走進手術室。

這個少年身上有三處刀傷,兩處在手臂上,雖然砍的很深,但不是致命傷,致命的是胸部中刀,還有呼吸,萬幸沒有傷到心臟,頸靜脈平陷,胸口明顯鼓漲,很明顯胸腔大量出血

「麻醉。」一聲吩咐之後,齊不揚拿起開胸器就要給傷員開胸,護士提醒道;「齊醫生,輸血包還沒準備好。」

手術期間,傷員會大量出血,所以足夠的輸血量是必須的。

「你們按照正常步驟繼續。」齊不揚應了一句,手上並沒有停止,切開傷員皮膚、劈開胸骨,就像屠夫一樣冷酷,可這是人,不是豬啊,外科醫生比屠夫要冷酷多了。

齊不揚藝高人膽大,在他的從醫經歷中,急救最看重的兩個字,就是時間,其他的都可以用別的方式彌補,唯獨時間流逝不復返。

胸骨被劈開,人的五臟六腑立即暴露出來,一般人看了這場面怕是要立即腿軟作嘔,可齊不揚是個醫生,他的眼睛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異樣。

刺傷傷及心臟周邊大血管,包括主動脈及其分支,這類損傷出血量多而猛,這也是傷員在短時間內出血血胸的原因,這類傷員大多死於現場,僅少數人能及時送到醫院救治。

齊不揚第一時間清除胸腔積血,緊接著找到出血部位,貫穿縫合結紮。

齊不揚的動作看在護士眼中就似縫補布娃娃一般簡單,而這種熟練的手法,齊不揚卻不知道操作過多少次,

縫合出血部位後,齊不揚對肺裂傷漏氣的部位予以縫合結紮。

最後一步,沖洗胸腔積血,預防感染。

整個手術過程僅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急診科的護士也沒少參與這種大手術,可齊醫生做來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傷員這樣就急救回來了,而在剛剛傷員還生死垂危,看似簡單,其實不簡單。

因為齊不揚分秒必爭,生和死其實只是一線之差,成功與失敗也在一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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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節 刮目相看

術後處理就交給護士,齊不揚騰出手來。

林冰蘭看著急診科的醫生護士忙的不可開交,倒想幫忙,可是她是警察不是醫生,這不是她的專長,想幫忙卻也幫不了,她作為警察也沒少跟醫生打過交道,卻是第一次目睹這樣的急救場面,原來當醫生這麼辛苦,原來醫生這個職業是如此……偉大。

最後她只能用「偉大」這個詞語來形容。

突然林冰蘭又看到齊不揚出現,雖然他還穿著綠色的手術服,口罩還沒有摘下,但是林冰蘭一眼就認出是他,這個男人的眼神是冷靜的,目視前方全無雜念,這樣的眼神她生平看過一次,就在剛剛不久。

「把傷的最重的送到我這裡來!」這個男人出現只說了一句話,就又離開了。

最!就像她出任務時,總是承擔著最危險的那個人,林驚雪突然感覺這個男人與自己有點相像,可剎間她又覺得這樣的想法很可笑,她居然會把自己拿來和這個男人做比較,這個男人和她有可比性嗎?

驕傲的林冰蘭臉上露出很不屑的表情。

半夜三點多,忙碌的急診科的消停下來。

走廊多了不少穿著制服的警察,對一些神智清醒,輕傷的傷員進行詢問盤查,這是一宗致人死亡很嚴重刑事案件。

醫院向來都是警察出現頻繁的地方,而醫生也是和警察打交道最多的職業。

「好了,就這樣,半夜人有些少,大家辛苦一點,多擔待一點。」

作為副主任的齊不揚剛剛向護士交代完後續的工作安排,一個護士來到門口,出聲道:「齊醫生,有個警官想問你幾個問題。」

「好。」齊不揚回頭見是林冰蘭,表情一訝,突然看到她警.服沾滿鮮血,脫口問道:「你受傷了?」他剛剛真的沒認出林冰蘭來。

林冰蘭這個模樣真的很容易讓人立即聯想到與哪個歹徒浴血搏鬥一番,而實際上冰蘭身上的鮮血是剛剛幫忙救治傷員沾染上的。

林冰蘭眼神故意很冷,齊不揚這一句關切的「你受傷了?」卻讓她冷不起來,眼神依然凝視著他,似乎想將他看的真切。

被她這麼盯著,齊不揚稍微有些尷尬,他最不想遇到林冰蘭,有些事情是無法解釋清楚。

齊不揚笑了一笑,算是主動表示友好,林冰蘭看見他的笑容卻忍不住意外驚訝,在剛剛他還是如此的冷酷,可現在他卻笑了,這讓她感受到強烈的反差。

林冰蘭側頭避開他的笑臉,有點像羞澀的小女生,而實際上她並非羞澀,而是被他這一笑搞得很不自然,心裡很古怪。

「呃。」齊不揚見她舉動,有些意外疑惑。

林冰蘭立即回頭,正視他,直腰挺胸,很公事化的問道:「方便嗎?」

這姿態確實英姿颯爽,黑色的警.服在醫院的螢光燈下有些耀眼,遮住她女性曼妙的身段,卻遮不住美豔動人的上身,林家三姐妹都遺傳了家族傲人的胸脯,其她兩位齊不揚都已經在除去外衣的情況下目睹了,眼前這一位雖然沒有,但從輪廓上判斷,也不會差到那裡去。

齊不揚點了下頭,「到我的辦公室吧。」

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齊不揚嗅到一股幽香,應該不是香水,香水味比較濃,淡淡的就似遠遠地聞到的花香,算是髮香吧。

林冰蘭立即跟上,齊不揚能夠從混雜中清晰辨認出跟在身後林冰蘭的腳步,心中莞爾:「跟她姐姐一樣。」

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齊不揚自己倒了杯子,喝了一口,他忙了幾個小時,期間連口水都喝不上,這會卻是有些口渴。

喝了幾口,潤潤喉嚨之後,這才朝林冰蘭看去,突然發現她正在灼灼的眼神盯著自己,就似在盯著犯人一眼,心中苦笑:「看來我在她心目中印象太差了,注定一輩子當下流無恥的色.情狂。」

看見齊不揚喝水,林冰蘭下意識的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她也是幾個小時沒喝口水。

林冰蘭也不說話,轉而打量起齊不揚的辦公室來,除了辦公桌資料堆積如山顯得凌亂,其它地方倒是很整潔,牆壁之上也沒掛妙手回春之類的橫幅,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務實低調而又認真負責。

她是個警察,擅長觀察,推理判斷,不過這一次她卻不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斷。

齊不揚見林冰蘭舔嘴唇,這才恍悟光顧著自己喝水,也沒招呼客人,出聲道:「警官,我這裡沒有什麼招呼你的,要不喝口水。」

「不必!」林冰蘭冷冰冰的應道。

齊不揚還是倒了杯水遞給她,「熬夜很辛苦,喝杯水不容易上火。」

林冰蘭見他舉動,表情呆了一呆,臉色溫和一些,不過卻沒伸手接過水杯,「我姓林,負責這宗打架鬥毆案件」

齊不揚當然知道她姓林,知道她這麼說是想將這一次的交談當做公事,不含任何私人交情在裡面,其實他和林冰蘭也沒有任何私人交情。

齊不揚自討沒趣的將水杯放回桌子上,應道:「好,我姓齊。」齊不揚倒也禮尚往來,自報姓氏。

林冰蘭聽了,臉上表情別提多臭了。

「齊、醫、生。」這三個字林冰蘭是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

齊不揚笑著點了下頭,算是回應,看在林冰蘭眼中,卻覺得這是他的地盤,所以他比以往囂張。

若是齊不揚知道林冰蘭此刻的心裡感受,一定會大喊冤枉,他那裡囂張了。

林冰蘭冷冷的盯著齊不揚看,也不說話,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讓齊不揚示弱,進而找回主動強勢的感覺。

齊不揚心中苦笑無奈,也不與林冰冷針尖對麥芒,自然的轉過身去,避開她銳利的眼神,淡淡道:「林警官,我還很忙,你若沒有什麼事情……。」

林冰蘭立即打斷道:「我負責這宗打架鬥毆案件,所以我希望你整理出一份完整的傷員傷情鑑定交給我,作為刑事立案依據。」

這也算是他職責範圍內的工作,齊不揚爽快應道:「行。」

林冰蘭補充道:「包括急救無效死亡人員的死亡鑑定書。」

「好,不過最快明天下午才能交給你。」

林冰蘭問道:「為什麼要明天下午才能交給我?」

齊不揚好笑道:「這次受傷的人不在少數,我連他們的姓名年齡都不知道,不得需要時間整理出來。」

林冰蘭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才覺得實在沒話可說,出聲道:「就這樣。」說著轉身準備離開。

「林警官!」齊不揚卻突然喊住她。

林冰蘭轉身回頭,兩人再次四目相對,很少男人能夠坦蕩蕩的正視她的目光,齊不揚卻就是其中的一個,「林警官,你知道你姐姐去哪裡了嗎?」

林冰蘭應道:「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真是我姐的男朋友嗎?」

齊不揚苦笑一聲,輕輕搖了下頭,「那天你姐讓我假扮成她的男朋友,她說……」

林冰蘭打斷道:「不必解釋,我知道。」

齊不揚聞言一訝。

林冰蘭當然知道原因,她也還不是在警局找了個男人來假扮成自己的男朋友,原因卻是因為姐妹兩人都是單身,不帶個男朋友回家實在沒辦法跟家裡人交代。

齊不揚輕輕問道:「你知道林主任去了哪裡嗎?

林冰蘭盯著齊不揚看卻不說話,也不知道她是幾個意思。

過了一會林冰蘭才開口道:」我姐是個堅強獨立的女人,我從來沒看見她如此沮喪過,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齊不揚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卻還是應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

林冰蘭突然揪住齊不揚衣領,冷冷道:「你對她做過什麼?」

齊不揚鎮定的低頭看著她揪住自己衣領的手,問道:「你一向如此暴力嗎?」

林冰蘭冷笑道:「你不是已經嘗過我的手段嗎?」

齊不揚應了一句,「你作為一個警察,不算光明磊落。」

林冰蘭手上用力,冷聲問道:「我問你,你對我姐做過什麼!」

齊不揚問道:「林警官,我就問你一句,憑你對你姐的瞭解,我若真的得罪林主任,她需要你來出頭嗎?」

林冰蘭冷著臉嬌哼一聲,鬆開手,齊不揚說服了她,這個問題比解釋更有說服力。

林冰蘭眼神冷冷掃了齊不揚一眼,轉身離開。

齊不揚看著林冰蘭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苦笑一聲,她都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算了,就算知道驚雪去了那裡,又能怎麼樣呢?

此次送到醫院的傷員共計十七人,輕傷十三人,重傷四人,一人被刺中心臟,在送到醫院後未能及時搶救就死亡,其他三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轉入特護病房。

這是一宗嚴重的打架鬥毆案件,參加者全部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年,齊不揚不得不在心中感慨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啊,動不動就拿刀對砍,真當在打仗嗎?」

五點多的時候,病人家屬接到警察的通知紛紛趕到醫院來,而忙碌了一個晚上的齊不揚卻打算回家休息,三個重傷員情況穩定,剩下的就交給其他醫生護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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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節 不得安寧

補了一上午的覺,剛過中午,齊不揚來到醫院,兩位重傷員的家長在護士的帶領下來找他,詢問病情。

齊不揚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兩位家長聽了,緊繃的神情有些放鬆下來,但是眉目依然不展,這也難免,畢竟傷好之後,還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醫院還留下幾個警察在調查這宗案件的來龍去脈,幾個輕傷的少年,在確認沒有大礙的情況下,已經被帶到警局問話。

齊不揚著手準備此次案件所有的傷員的傷情鑑定,唯一的一份死亡鑑定書打算親自來寫。

小蘇走了進來,齊不揚抬頭看了一眼,笑道:「累壞了吧?」

小蘇道:「在急診科當護士工作壓力比在心血管科大多的,不過能跟在齊醫生的身邊,再累也值得。」

「齊醫生,我在你這裡歇一歇,早上你沒來,我跟病人說讓他們明天再過來。」

護士小蘇說著突然唉喲一聲,「我忘了,明天齊醫生你休息。」

齊不揚笑道:「沒關係,我明天會到醫院來,反正在家也沒有什麼事情。」

護士小蘇忍不住道:「齊醫生,你實在太辛苦了,別人也當醫生,你也當醫生,可是你就好像二十四小時都在醫院工作似的。」

齊不揚沒有抬頭,笑道:「當醫生不就是這樣嗎?有的時候時間並不屬於自己。」

護士小蘇安靜坐著,沒再出聲打擾,過了一會突然想到什麼出聲道:「齊醫生,原來你那個病人是亞洲船王徐億航的孫子。」

這個齊不揚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明白護士小蘇會突然知道這一點,雖然徐百賢人比較傲慢,但來醫院的時候並沒有招搖他的身份。

護士小蘇道:「新聞報導了。」

「新聞報導了?」齊不揚重複小蘇的話,表示自己的疑惑。

小蘇說道:「齊醫生,你不知道啊,CTV新聞頻道從昨天開始就在追蹤一則新聞報導,關於亞洲船王的孫子徐一仁在美國約翰霍普金斯總醫院接受心臟移植手術,手術是由全美傳奇心臟病專家約翰教授和我國心臟病醫學專家來共同合作完成,報導還稱此次的心臟移植手術將採用現階段的最好的心臟移植醫學技術,在醫學領域的這一方面代表了我國的醫學水平已經與國際接軌。」

齊不揚愣了一下,華夏心臟病這方面與國際接軌了嗎?據他所知,華夏在這方面還是落後許多的,不提這方面的醫學專業人才,就說這個醫學設備,醫學技術吧,就差了人家一大截。

齊不揚卻不知道,國人遇到什麼好的事情,只要沾上邊,就喜歡拚命的往臉上貼金,實際上張國生只是充當此次徐一仁心臟移植手術的助手,而主刀的約翰教授才是關鍵,把這說成共同合作不是扯嗎?又沒有提供任何的技術支持。

但在齊不揚看來,雖然現代醫學華夏趕不上別人,但中醫學幾千年的傳承,外國卻是望塵莫及,中醫學的精髓與糟粕共存,沒有形成一個很鮮明的概念,所以並不能給世人一個清晰的印象,中醫學在外人眼中往往充滿了神奇色彩,可是實際應用起來卻又讓那些人大失所望,這也是過度吹噓後的不良後果。

護士小蘇見齊不揚感興趣,滔滔不絕道:「原來這位約翰教授大有來頭,被稱作全美心臟病兩大傳奇之一,本已退休多年,年近花甲,這一次卻被人重邀再度出山,CTV新聞頻道請來的這方面的醫學專家甚至開玩笑說,約翰教授這麼多年沒動刀子,手藝會不會稀疏了,就算手藝沒稀疏,這個眼不會花嗎?看來我國的心臟病醫學專家才是關鍵……」

齊不揚聽完忍不住莞爾一笑,他不清楚張國生的底細,盛名之下無虛士,想來張國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但是到了國外,用了的人家的先進醫學設備,用的是最先進醫學技術,張國生顯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當做一次學習經驗吧,如果能偷師點什麼,帶回國內來,傳播學習那就更好了。

和小蘇的談話因為齊不揚的辦公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而告終,是個中年人,這位中年人剛進門,見了坐在辦公桌的齊不揚愣了一下,特意回去看了掛在門口的牌子一眼,確認沒有走錯辦公室,這才再次走進辦公室。

再次看到年紀輕輕的齊不揚,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驚訝,大概想不到這麼年輕的醫生居然會是急診科的主任。

這個中年男人朝齊不揚點頭,露出笑容自我介紹,「我姓何,聽說是昨夜是齊主任負責主持急診急救?請問是齊不揚齊主任嗎?」

齊不揚點了下頭,也不知道眼前這位為何而來,既然人家問起,便應道:「昨晚發生一宗嚴重打架鬥毆事情,許多人都受傷被送到醫院來,我接到護士電話便趕到醫院來。」

中年人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中年男人揮了揮手,兩個男人便退了出去,然後目光落在護士小蘇身上,小蘇知趣,知道這人肯定有私事要和齊醫生談,跟齊不揚打了個招呼之後便離開。

齊不揚一眼就看出這個中年人身上寫滿了有身份有地位。

姓何的中年男人笑道:「想不到齊主任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位醫生主任了。」說著露出讚許的目光。

無故討好必有所求,齊不揚心中已經有數了,笑道:「過獎了。」

大概覺得齊不揚和顏悅色好說話,這位何先生笑道:「其實我來找齊主任,是想讓齊主任幫個忙。」

齊不揚禮貌道:「請說。」

這位何先生看了齊不揚一會,臉上掛著微微笑容,也不說話,突然卻走到齊不揚的身邊。

坐在辦公椅的齊不揚感覺有些古怪,兩人才第一次見面,這位何先生卻表現的像很好的朋友一般,走到他的身邊來,只聽這位何先生很自然的問道:「齊主任一年的收入多少?」

齊不揚也不傻,立即聽出點什麼來,淡淡應了一句;「當醫生的,沒富到住豪宅,開豪車,卻也不至於窮到無法度日,差不多吧。」卻沒有正面回答這位何先生的問題。

何先生呵呵一笑:「齊主任真是幽默,看來人際關係不錯,年紀輕輕就能坐上主任醫師的位置。」

齊不揚卻不領他的好話,淡淡道:「實話實說罷了,算不上幽默。」

「齊主任,鄙人想讓你幫個忙?」這位何先生又繞到剛剛的問題上。

齊不揚眼神掃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當然,若齊主任肯幫忙,鄙人肯定會報答的。」這位何先生話說的滴水不漏,卻又透著暗示。

齊不揚已經不打算搭理他了,看在他從頭到尾都十分禮貌的份上,耐著性子問道:「什麼忙?說吧。」

何先生呵呵笑道:「其實對齊主任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昨晚打架鬥毆的人當中,有一位因為傷勢嚴重,送到醫院之後,搶救無效死亡,我希望齊主任對這位死者的死亡屍檢報告再重新好好斟酌一番。」

齊不揚問道:「何先生,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何先生笑道:「當然是您是醫生,否則我也不會有求於你。」

齊不揚道:「既然如此,何先生是站在什麼角度上希望我對這位死者的死亡屍檢報告重新斟酌。」

「這個……」這位何先生沉吟片刻後繼續道:「只要齊主任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寫一份死亡屍檢報告,鄙人絕對不會虧待齊主任的。」

齊不揚突然變臉,冷哼一聲:「笑話!我是醫生,我知道死亡屍檢報告怎麼寫,不用你來教我。」說著起身:「失陪了!」

這位何先生表情一訝,想不到一直好說話的齊主任,態度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愣了一下,見這位齊主任要離開辦公室,連忙追了上去,趕在齊不揚的面前,將他攔了下來。

齊不揚冷冷道:「我還有事!」

「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我就再說幾句話。」生怕齊不揚走了,連忙繼續道:「鄙人在海濱沿岸有棟別墅,隨時都可以低價賣給齊主任,屬於正常的買賣,齊主任也不必擔心……」這位何先生說著呵呵一笑。

「失陪。」齊不揚說完,就要離開。

「齊主任!」這位何先生頗為威嚴的喊了一聲,「我何某人在社會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不惜放下身份請齊主任幫個小忙,齊主任若肯幫,就把何某人當做朋友,以後齊主任有差遣之處,何某人定全力以赴,若是不肯幫,就多一個仇人!」說到最後聲調冰冷嚴肅。

這位何先生身上突然冒出來的氣勢,絕對不是一般的嚇唬人腔調。

何先生見齊不揚不說話,語氣又是一軟,「請齊主任思前顧後,不要因為結仇而連累家人朋友。」這位何先生又給齊不揚施加壓力。

齊不揚回頭看了這何先生一眼,淡淡一笑,也不開口,走出辦公室。

這位何先生一愣,這一次卻沒攔住齊不揚,對於這位齊主任的鎮定表現,心中小小吃驚一番,軟硬不吃?

還真是貌不驚人。

門口兩個男人見狀要攔,這位何先生輕輕揮了下手,示意暫時不要得罪這位齊主任。

齊不揚邁著闊步,揚長而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8:01
第三百三十七節 捉住把柄

這位何先生在穗南市還真的算的上是號人物,名叫何應明,是國內一家名叫金皇娛樂的娛樂集團公司的高層,負責市場開發部和集團音樂製作兩個部門。

金皇娛樂屬下有多位名氣很高的明星,對於演藝明星來說,何應明算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只要他願意,想捧紅誰,誰就能紅,若得罪了他,就算你再紅再有名氣,他也能讓你永遠消失在公眾面前。

這樣一位娛樂圈的人物如今卻放下身段親自來討好一個普通的醫生,說到底,還不是受人所托。

齊不揚走後,何應明就打了電話,讓人收集這位齊主任的把柄,在他想來這麼年輕就當上主任,裡面肯定有貓膩,他想要對方一個人手段多的是,想讓一個人妥協,方法也多的是,既然對方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就先罰他一杯吧。

很快,何應明就陸續接到好幾個電話,每一個打來的電話內容驚人的相似,這個叫齊不揚的醫生在職業上白的徹底,幾乎沒有把柄,何應明不禁一驚,有這樣的人嗎?難倒這位齊不揚醫生真的是靠真本事坐在急診科主任這個位置。

突然何應明的電話又響了,是警局的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電話中說他查到這位齊不揚主任的一些違法犯罪記錄,何應明聞言驚喜,頓時來了精神,忙道:「什麼違法犯罪記錄?」

待聽完,瞭解這位齊主任嫖.娼!偷拍女性裙底!偷盜女性內衣褲!等等的違法犯罪行為,何應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原來好這一口,我就說嘛,人無完人,是人總有弱點的。

掌握了這一手資料信息,讓這位齊主任妥協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何應明立即返回這位齊主任的辦公室。

齊不揚返回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這位何先生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翹著腿,手裡還夾著煙,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

齊不揚心中不悅,沉聲道:「何先生,你怎麼還在這裡?」

何應明笑道:「事情沒辦妥,我怎麼能走呢?」

齊不揚笑道:「那你坐個夠吧,反正我也只是回來拿點東西就走。」說著從辦公桌上拿了點資料,轉身就要離開辦公室。

何應明突然站了起來,「齊主任等一下!」

齊不揚並沒有停下腳步,直到何應明說了一句:「齊主任年紀輕輕,有大好的前途,難道想要因為一點小事而英名盡喪嗎?」

齊不揚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什麼意思?我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蕩蕩的。」

何應明笑道:「可就沒那麼坦坦蕩蕩。」

「有事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何應明笑道:「本來這種事情羞於啟齒,我也不好揭齊主任的短,不過齊主任讓我直說,那我就直說了,齊主任嫖過娼,偷拍過女性裙底!偷盜女性內衣褲,雖然這對男人來說只是特殊的愛好,但暴露出來影響還是挺大的,齊主任以後別想抬起頭來見人了,我在報社還是有不少朋友的,只要一登報,普天之下個個都知道齊主任是這種人。」

齊不揚聞言立即苦笑,這黑鍋實在是太黑了,讓他背到底,又無法擺脫。

何應明見齊不揚不說話,心中已經有數說中他的軟肋了,嘴上笑道:「怎麼樣?只要齊主任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寫一份死亡屍檢報告,我剛才說的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出現,畢竟我跟齊主任無冤無仇的,而且我剛才許諾齊主任的好處,依然有效,只是重新寫一份死亡屍檢報告對齊主任來說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應明繼續威迫利誘著。

齊不揚沉聲道:「你以為我重新寫一份死亡屍檢報告就能夠瞞天過海嗎?」齊不揚雖然很少跟這類人打交道,但也不傻,知道這其中必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個齊主任不必擔心,只要齊主任按照我說的去做,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好。」

齊不揚道:「雖然我不想你把我的那些事情公諸於眾,但是我還是要拒絕你!」

何應明喝道:「齊主任難道想要毀了自己的人生嗎!」

齊不揚道:「我按照你說的去做,同樣毀了我自己。」說著手一揮,冷冷道:「請離開吧,愛怎麼做,隨便你!」就算真的背上這樣的臭名又怎麼樣,他心中問心無愧!

何應明大吃一驚,不敢相信他真敢這麼決定,心中總覺得他在跟自己討價還價,可看他的神情態度又絲毫不像。

世界上沒有收買不了的人,只有開不起的價碼,何應明道:「齊主任開個價吧,儘管開口。」

齊不揚輕笑一聲,「我看你也是個有閱歷的人,不過你這一次看錯人了。」說著不再糾纏,轉身離開辦公室。

何應明愣在原地,真的要毀了自己的人生嗎?難倒這麼重的份量還不足以讓他做出妥協!

何應明正發著愣,突然電話響了,何應明看了來電顯示,連忙接聽電話:「韓總啊,嗯,出了事之後,沈浩立即給我打電話,我正在辦這事。」

韓百盛那邊說道:「沈浩也跟我打了招呼,我就關心關心,打電話讓人去瞭解情況。」

何應明道:「韓總,你放心,這事我能夠搞定。」雖然他現在還沒搞定,但還有殺手鐧沒用。

韓百盛道:「我打電話給你是想跟你確認一件事,這位齊主任是不是叫齊不揚,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何應明見韓百盛說的如此準確,絲毫不驚訝,韓總要瞭解情況,還不是一個電話的事,「對,看來韓總你對情況已經瞭解的很詳細,這個齊主任是有些難搞,但……」

何應明還沒說完,就聽韓百盛打斷道:「何止難搞這麼簡單,應明啊,你千萬不能對他胡來,他的後.台背.景很大。」

何應明吃驚,問道:「後.台背.景很大,什麼來頭?」

韓百盛道:「反正你不要胡來就是,搞不好你和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何應明大吃一驚,能讓韓總都說出這種話,這人的後.台背.景的確很大,狐疑道:「韓總,你是不是搞錯了?」

韓百盛苦笑道:「我怎麼會搞錯呢,我跟他打過交道,最後請大老闆出面求情都沒用。」

何應明駭然,大老闆那是什麼人物啊,就是省委書記都得給她面子。

韓百盛沉吟道:「本來是小事一樁,不過攤上齊不揚這個人,事情就有些棘手了,這事只能利誘不能威迫,就是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夠利誘他?」

何應明突然說了一句:「女色!」

「女色?」

何應明將瞭解的情況說了出來,韓百盛沉吟道:「給高澤打電話吧,弄個女明星讓他玩玩,盡快這事不能拖!」

何應明打了個電話之後,疾步離開醫院。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豪車,見何應明走來,站在豪車前一個穿著西裝身材魁偉的男子立即打開車紅門。

「何總,這麼著急叫我來有什麼事情。」車內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留著中長發,腦後紮起一根小辮,衣著也是十分另類,這番裝扮在中年人當中還是極為少見的。

如果有看娛樂新聞的人應該認識,這名中年男子是金皇娛樂的藝術總監兼知名金牌經紀人霍高澤,國內有多名新晉偶像紅星,就是經他之手親自打造培養起來的,當然霍高澤也有與多位實力派的影視明星有所合作。

何應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問道:「高澤,你在這圈子混了這麼久,接觸過的人也不少,你說有沒有不貪財的男人?」

霍高澤笑道;「有,不過在如今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這種男人極少,何總你問這些干什麼?」

何應明還是沒有回答,繼續問道:「假如不貪財,那貪什麼?」

霍高澤笑道:「是人都有弱點,特別的男人,不貪財的貪女色,既不貪財又不貪女色的,卻又貪權貪名。財色權名,總少不了其中一樣。」

何應明聽完,沉思不語。

霍高澤問道:「何總,你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嗎?」

何應明應道:「本來不算棘手,不過現在看起來有些難辦,我要在一天之內搞定收買一個男人,晚了就麻煩了?」

「咦。」霍高澤表情有些訝異,問了出來:「什麼大人物嗎?」

何應明苦笑道:「一個醫生。」

「一個醫生?」霍高澤表情更奇怪了,立即問了出來:「何總,出了什麼事?你要去收買一個醫生幹什麼?」

何應明對著霍高澤耳語一番。

「這事跟大老闆有關?」

「大老闆的侄子出了點事。」

「沈公子?」

韓百盛點了下頭,「事還不小,搞得都死人了。」

霍高澤聞言,也不說話了,這位朱公子年紀雖然還小,卻是個惹是生非的主,若非大老闆這一層關係,在穗南市這位朱公子早被人弄死一百回了。

何應明道:「高澤,我把你當自己人,跟你直說了吧,我在警局也有些人脈,本來這事使些手段,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韓總說了這個人後.台背.景很大,只能利誘不能威迫,所以你要幫幫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8:02
第三百三十八節 有得放矢

霍高澤苦笑道:「何總,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又能幫的上什麼忙?」

何應明道:「剛才你說了,男人不貪財,說不定好女色。」

霍高澤點了點頭。

何應明問道:「現在公司誰最紅?」

霍高澤脫口應道:「傅思穎。」

何應明看著霍高澤不說話。

霍高澤道:「何總,你的意思是?」

何應明點了點頭。

霍高澤為難道:「這事怕是不好辦啊,思穎是大明星,你讓她幹這種事情,她肯定不願意,再者說了……」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也不解釋太多,改口詢問道:「要不讓別人來?」

何應明道:「這事拖不得,只有一天的時間,所以我要立即使出最厲害的殺手鐧,一招制敵。」

霍高澤訝道:「一天的時間啊!若是這個醫生不好女色呢?」霍高澤故意找了個理由出來。

何應明不以為然道:「傅思穎是什麼人,是星光耀眼的明星,普通人見了她還不腿軟,勾勾手指就能迷的男人神魂顛倒,她肯定能搞定這個醫生。」

霍高澤覺得有些荒唐,怎麼這種事會扯到讓傅思穎親自出馬來誘惑男人了,可何總卻很認真的跟他開口了,霍高澤心裡不願意,傅思穎是他一手打造培養起來的,這些年對傅思穎也是特別的保護,不讓她沾上娛樂圈潛規則的污水,究其原因是他心中對這個女人有著那方面的好感。

何應明見霍高澤一臉為難,拍了拍他的肩膀,誠懇道:「高澤,你跟傅思穎關係好,所以由你去說,若是非要我或者韓總親自開口,那就沒意思了。」

霍高澤知道韓百盛的手段,就是他想要別人幹的事情不想幹也得干。

霍高澤道:「思穎現在人在香港,正準備幾天後的紅磡演唱會……」

何應明打斷道:「高澤,你不用找理由了,我知道你疼她,在歌迷眼中她是風光無限的明星,在公司眼中,她只不過特意培養起來給公司賺錢的工具,一句話,你去辦還是我來辦?」

霍高澤心裡恨死那個不貪錢的醫生了,為什麼不貪錢!不貪錢的比貪錢的更難搞定。

在何應明的注視下,霍高澤很不情願的點了下頭,「我去跟她說吧。」

何應明聞言呵呵一笑,「今天就要搞定,至於演唱會,來得及就趕一趕,來不及就取消吧,等過段日子公司再給籌辦一場規模更龐大的演唱會。」

霍高澤聞言心中暗忖:「何總你說的倒輕鬆,這種事情能說取消就取消嗎?消息都發出去了,各大娛樂媒體也都知道了,演唱會取消,金錢損失是小事,個人形象受損,傷了粉絲的心這些才是關鍵問題。」

何應明似乎看出了霍高澤的心思,笑道:「高澤你這個人搞藝術搞得都呆板了,取消個演唱會有多難的事情,編個理由,就說傅思穎因為籌辦演唱會勞累過度,急症住院,再由你出面召開記者發佈會,說一些煽情的話,取消演唱會,誰還敢說傅思穎半句嫌話,怕是各大娛樂媒體和粉絲還要領傅思穎的好。」

霍高澤有些吃驚的看著何應明。

韓百盛淡淡一笑,「高澤,等你身處我這位置,你就會慢慢學會腦筋轉的溜一點。」

電話打完後,霍高澤鬆了口氣,傅思穎爽快的答應了,儘管在這個籌備演唱會的特殊時刻,讓她從香港立即返回穗南市,去幹一件無比荒唐的事情!一件讓她尊嚴盡喪的事情!說的難聽的,就是把她當做賄賂男人的美色工具,而傅思穎不是三流女星,她是當紅歌星。

傅思穎還是答應了!從她的口吻中聽不出她有絲毫的埋怨和不快,這出乎霍高澤的意料,又可以理解。

霍高澤認識傅思穎多年,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瞭解的,在公眾面前,她是個清純玉女,雖然總會沾上一些緋聞,但從來沒有狗仔隊能夠真正證實過其真實性,對於霍高澤來說,子虛烏有的事情如何能夠證實其真實性,這只不過是其它娛樂公司見傅思穎當紅,特意炒作罷了。

另外一方面,傅思穎很成熟,成熟到她對很多事情看得很明白很透,這個社會是什麼樣的,她心裡清楚,人與人之間又是什麼樣的,她也很清楚,她不像其她女星,因為年齡閱歷,還懵懵懂懂,任人擺佈利用。

若非要概括傅思穎,用一句簡單的話就可以——她是個有思想的女人。

幾年前,傅思穎拿著自己創造的歌曲找到他,經常有人這麼做,大多時候霍高澤都是推脫掉,遇到一些確實有天分的,就留個公司其他經紀人的電話,讓那些人自己去聯繫。

但是當他第一眼看到傅思穎的時候,就立即對傅思穎感興趣,傅思穎神情自然流露出來的天生驕傲,讓霍高澤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將來一定會讓人瘋狂崇拜,光憑這天生的氣質,她就必定會成為最耀眼的明星,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

霍高澤看著傅思穎好似清潭的一雙眸子,他看到了聰慧,還有睿智,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有這樣的一雙眼睛絕對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霍高澤心中暗暗浮現一個字眼,「完美!」

傅思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給他打了預防針,「霍先生,你不是第一個看我創作作品的人,在您之前,我拒絕了他們,我拒絕潛規則。」她說這話的時候笑的很燦爛,也很輕鬆,沒有絲毫的扭捏,甚至霍高澤能清楚的看到她微張的朱唇內那一顆顆似白珍珠的牙齒。

這是天生的明星氣場,而有些人再如何包裝,再如何培養,總是上不了檯面。

霍高澤當時應了一句:「到我的辦公室談。」他極少回答的這麼爽快,而且他還是在沒證明這個女孩才華的前提下。

……

從香港到穗南也不遠,不堵車的話,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一輛豪華房車在穗南市一棟豪宅停下。

「傅小姐,到了。」

傅思穎睜開眼睛,這些日子她忙著排練準備演唱會,睡眠不太充分,於是在車上的時候就順便眯一會休息一下,其實當明星很辛苦,不是外人想的那麼簡單。

雕花欄杆,平闊花園。

豪宅前聽著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傅思穎認得這是霍高澤的車,笑著說了一句:「這個騷包。」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卻開這麼騷氣的車,確實有些另類,霍高澤不泡妞也不貪玩,是個生活作息很好的人,他只愛兩樣東西,紅酒和音樂。

傅思穎走進豪宅就看見霍高澤坐在吧檯上品著紅酒,傅思穎落在地面上的高跟鞋跟特意踩的很清脆,告訴霍高澤,她來了。

霍高澤抬頭朝傅思穎看去,「思穎,喝一杯嗎?」

傅思穎開口笑道:「不要浪費時間了,目標人物,地點。」

霍高澤又看到她兩片嘴唇內那一顆顆的白珍珠,有的時候他會忍不住遐想,如果可以細細觸摸,細細琢磨……甚至可以用舌頭品嚐的話,他很驚訝自己會對一個女人的牙齒抱著這樣離奇的念頭。

儘管他和傅思穎很熟,這些卻僅限於遐想。

霍高澤笑道:「目標任務,地點,思穎,你把自己當殺手了。」

傅思穎纖手做了手槍的手勢,嘴上笑道:「差不多,一錘子買賣。」

儘管傅思穎說的毫不在意,霍高澤卻為她感到委屈,竟然要讓她去做這種事情,他有改變主意的強烈衝動。

傅思穎自個倒了杯紅酒,優雅的搖曳一下,只是輕啜一口,「走吧,你給我好好打扮一下。」

霍高澤看著她精緻的臉容,「你無需打扮,就美麗動人。」

傅思穎輕笑一聲,「打扮的像個女人,而不是個明星。」說著轉身朝樓梯走去。

霍高澤放下酒杯跟了上去,好像這不是他的家,而是傅思穎的家。

上了二樓,傅思穎很熟絡的走入衣帽間,一排排豎起的米白色木質衣櫃,乍一看去讓人感覺似走入了圖書館,只不過這豎起的架子是衣櫃不是書架,上面羅列的是衣服不是書籍。

若是一個女人看到衣櫃上羅列的那些漂亮衣服,一定會激動的停止呼吸,Chanel,Dior、LouisVuitton……頂級奢華品牌幾乎全部可見,這場面絕對能夠讓一般女人驚聲尖叫。

在經典而又明潔的裝飾風格面前,像展示品一般放著佔用一個大格的Hermes包包,就不似那麼光芒萬丈的,靜靜躺著似女人露出羞澀。

衣帽間做了分類,衣裙分為一大類,鞋子做一大類,手包絲巾等配飾又做一類,東西雖多卻一目瞭然,不會讓人感覺凌亂,但是女人如何能做到將目光從一件漂亮的衣服移動到另外一件衣服。

傅思穎腳下不停,眼睛淡視左右,只是一會她便走遍了衣帽間所有的廊道,換做一個普通的女人,這裡怕是三天三夜的走不完,看不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18:02
第三百三十九節 特殊病人

「思穎。」霍高澤叫了一聲。

傅思穎回頭,看見霍高澤手裡拿了一件蕾絲連體裙,肉色真絲質地,白色的花繡,簡約設計卻給人妖異出位,天馬行空的感覺。

一件普通女人無法駕馭住的衣服,傅思穎不用猜也知道這件衣服出自誰之手。

霍高澤開口道:「AlexanderMcQueen設計。」有的時候設計師的名字比衣服本身更有說服力,說著補充一句:「哪個男人能抵禦蕾絲的誘惑。」

傅思穎笑了笑,應了一句;「男人是善於偽裝的動物,只有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才會露出真實的目光,例如在電視機前。」

霍高澤笑了一下,是在說他嗎?確實有的時候他會靜靜的打量傅思穎,他敢確定那一刻是真實流露的。

傅思穎挑了兩條裙子,一條淺紅色,一條淡黃色,對著霍高澤問道:「哪一條好?」

霍高澤搖了下頭,表示兩條都不好,卻沒有開口解釋原因。

傅思穎問了一句:「你說他是個醫生對嗎?」

霍高澤點了下頭。

傅思穎道:「醫院是個白色的世界,需要一些色彩來讓人眼前一亮,很舒服很素雅的色彩,也許還需要一些青春浪漫,都說當醫生久了的人,沒有生活情調,古板、冷漠。」

霍高澤聞言表情一訝,不明白她已經是大明星了,為何會對醫生這個職業如此瞭解。

傅思穎輕輕一笑,「小的時候,我是個病秧子,經常上醫院,也經常看醫生,吃藥打針,見不同冷冰冰沒有人情味的面孔,更主要的……」

傅思穎話說一半卻突然停下,霍高澤問了出來:「更主要的是什麼?」他想知道。

傅思穎說了出來,「更主要的是當我看到我媽因為醫藥費而愁眉不展的臉,我心裡難受,看到她省吃儉用就是為了攢一點錢給我看病,看到她為了賺錢而深夜才歸,很多很多……」

霍高澤沒有出聲搭話,知道傅思穎還有話,只不過暫時停頓一下,果不其然只聽傅思穎繼續道:「很多人只看到了表面,卻看不到我們母女背後的艱辛。」說著淡淡一笑:「大概別人也不會去關心吧,畢竟在醫生眼中我只是個病人,跟其他病人沒有什麼兩樣。」

難得遇到傅思穎主動說起她過去的一些事情,霍高澤以前問過,可傅思穎沒說。

「我最討厭醫生,儘管我清楚與他們無關,怪不得他們,但是我就是討厭,遇到了,就從心底生出反感。」

霍高澤突然道:「思穎,算了,我去跟韓總說。」

傅思穎淡淡一笑:「我答應你了。」說著轉頭看著那件淡黃色的裙子道:「就這件黃色的裙子了。」

霍高澤不關心衣服的事情,看都沒看裙子一眼,問道:「思穎,你為何如此驕傲?」

傅思穎回了下頭,笑道:「想知道嗎?」

霍高澤像個充滿期待的孩子一般點了下頭。

傅思穎道;「小時候我喜歡畫畫,我喜歡色彩,我想當一名畫家,直到有一天我的雙手變得不靈活了,我的身體肌肉出現萎縮硬化,到醫院檢查得出原因,我患上一種叫運動神經元病。」

看到霍高澤臉上疑惑的表情,傅思穎笑道:「你沒聽過這種病對嗎?這是一種讓人恐懼絕望的病,它將要奪走的不止是你的夢想,還有你的生命,當我媽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我去散步時,你會看到別人百態的目光,詫異、好奇,還有……還有抱著看新鮮事的心態,我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我只能讓自己驕傲起來。」

「高澤,你一直說我有天生的驕傲,這並非天生,是艱難的生活,是命運讓我變得驕傲,堅強勇敢面對困難挫折。」

霍高澤終於知道傅思穎為何比同齡女人要成熟了,說了一句:「思穎,你有一副好嗓子,你有優秀的音樂創造才華。」這句話算是在安慰她,老天並沒有對她太苛刻,相反老天還是很厚待她的,給了她這些天賦,讓她有了今天這番成就,讓她這樣風光。

傅思穎淡淡應了一句:「靈感來源於生活,才華來自你的努力。」

聽起來其中似乎還有故事,但傅思穎好像不願意多說。

傅思穎道:「高澤,你來幫我梳妝打扮。」

這讓霍高澤感覺她把自己當做應招女郎,「其實你不必如此。」

傅思穎笑道:「這不算困難,至少對我來說。」

化妝台前,各式化妝品齊全,化妝就像魔術,能變化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妝容來,工作妝、生活妝、晚宴妝、舞會妝……它能夠讓一個女人氣質發生變化,或妖豔嫵媚,或可愛柔美,或清新自然,或充滿異國風情的性感火辣。

傅思穎沒有任何吩咐,從傅思穎挑了那件淡黃色的裙子,他就知道該給傅思穎化什麼妝,繪上唇色的唇膏,只為了讓嘴唇看去了充滿光澤,透著青春活力,眉毛簡單繪一下,細長濃黑,透著傳統女性的婉約,額前劉海平梳,讓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不再那麼的勾魂攝人,除此之外,霍高澤就沒有在傅思穎臉蛋做文章,連上粉都沒有,本色肌膚不算雪白,黃種人真實的淺黃肌膚,泛著血色的紅潤,像淺黃色的花瓣一般因為自然而美麗。

一頭及腰長發簡單束了起來,在腦後垂下一條長長的馬尾辮。

傅思穎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張洗盡鉛華清新自然的臉,雖非讓人一眼看了熱血沸騰心動不已,卻會忍不住心生讚歎,霍高澤的化妝技巧連專業的化妝師的望塵莫及。

傅思穎笑著說了一句:「化妝就像男人。」

霍高澤道:「妝容種類雖多卻也數的過來,這世界男人的種類卻怎麼也數不清楚。」

傅思穎笑道:「這世界男人雖多,我也不是每一個都會遇到,大概也就是那麼幾種。」

霍高澤笑著問道:「那在你心中我屬於哪一種?」

「佔比例較少的那種,把自己藏的很深,讓人看不透的那種。」

霍高澤忍不住哈哈一笑。

傅思穎突然問了一句:「我需要跟他上床嗎?」

聽她說的如此輕鬆簡單,霍高澤心頭猛地感到絞痛,他讓自己儘量應的很自然,「如果可以不的話。」

傅思穎站了起來,笑著看著霍高澤,這讓霍高澤心裡感到一絲緊張。

「能問你為什麼現在還單身嗎?」傅思穎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

霍高澤沒立即回答,傅思穎用猜測的語氣問道:「你不喜歡女人?」

「如果我說單身是一種生活態度,你信嗎?」

傅思穎笑了,霍高澤感覺她的笑容很詭秘,邪乎。

霍高澤出聲提醒一句:「一會你最好不要這樣笑,這種笑容連我都忌憚,男人會立即感到危險。」

傅思穎輕笑道:「或許因為你不夠大膽,或許他比你膽大,老人家。」最後加上的三個字卻有些取笑的味道。

霍高澤年齡要大傅思穎一倍,但奇怪的是,兩人的交談從來沒有年齡的隔閡。

……

時間有時候像一劑麻醉藥,對早些時候發生的事情只有個模糊不清晰的印象。

下午五點四十分,齊不揚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雙腳小腿有些酸脹,或許今天下午走了太長的路了,來來回回,來來回回,今天很忙,而到底忙在哪裡,都忙些什麼,齊不揚又無法一一清數,只知道很忙。

還沒進入辦公室,護士小蘇就迎了上來,表情十分複雜豐富,蹦出句:「齊醫生……」然後就沒有下文。

「什麼事情?」齊不揚問了出來。

護士小蘇深呼一口氣,答道;「來了位特殊的病人!」一句簡單的話卻說的很費勁。

傅思穎太出名了,出名到任何人看見她都能把認出她來,如果非要找個不認識她的人出來,眼前就有一位。

對於普通人來說,明星太遙遠了,永遠都只是在電視機前看到,小蘇還是個小女生,難免興奮激動。

齊不揚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映入眼中一個年輕女孩的後背,淡黃色的連體裙,一條長長的馬尾辮垂至腰間,既青春又纖雅的一個女孩的倩背。

只是齊不揚不知道這個女孩特殊在什麼地方,就算得了絕症也算不上特殊,在急診科當醫生,幾乎每天都目睹生與死。

大概聽到他的腳步聲,女孩很有禮貌的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靜靜的也不開口,嘴角隱隱有一絲笑意,齊不揚耳邊似聽到「你好」的禮貌問候。

當齊不揚看到她的臉,立即覺得小蘇用特殊來形容她也並不算過分誇張,很清新清秀的一張臉,就好像突然間從都市到了水澗山林,眼前是流動的清波,靈秀的山林,一副別具魅力的自然風光。

傅思穎也在打量齊不揚,一個不受金錢誘惑的人,再怎麼說也具備一定的品格和道德操守,相貌平平的一張臉,身材有些瘦,白大褂不是很乾淨,沾上一些紅的、黃的、灰,雙手卻很乾淨,整體給人感覺是很樸實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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