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267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7 18:16
天路殺神 第一零二九章 劫宮劇變

    從雲層中落下的光束終於消失了,接著一道虹光從極遠的地方掠來,而計星爵和丁劍白縱起身形,躍入到虹光中。

    片刻間,計星爵和丁劍白落在一片無邊無際的平場上,他們的腳下的石板足有數百米方圓,整個平場都是用同樣的石板鋪就,一塊塊如鏡面般光滑,一直延伸到天邊,周圍每隔千餘米遠,就有一根巨大的雲柱從空中垂落,雲柱內有無數符文閃爍不定。

    這裡就是劫宮人府的主殿,計星爵伸了個懶腰,喃喃說道:「總算能歇息一段時間了……」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感應到什麼,抬頭看向天空,計星爵驚訝的說道:「老頭子回來了?」

    轟……一根長幡突然從天空中墜下,筆直插入一塊石板中,接著長幡後人影晃動,萬千道金光如利箭般捲向四面八方。

    計星爵和丁劍白莫名的變得格外安靜了,他們的眼睛都是一眨不眨,默默的看著那面長幡。

    一條人影緩步從長幡後走了出來,他披著一身金色的長袍,看外貌有四、五十歲,雙眼格外的明亮,他每邁出一步,或者是每一次吐息,都會有無數金色電光在周圍震盪、繚繞,氣勢顯得極其驚人。

    「兩位小友,好久不見。」那人影微笑著說道。

    「明佛!」計星爵一字一句的說道:「劫宮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但……我來了。」那人影慢條斯理的回道。

    「老頭子在哪裡?」計星爵的聲音已不像之前那麼玩世不恭了,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一支威力無窮的利箭,在空中炸響。

    「你問黃老?還是太年輕啊,何必多此一問呢……」那人影發出嘆息聲:「大劫幡在我手裡,你說黃老會去了什麼地方?」

    計星爵渾身的骨骼在不停的發出爆響聲,他一點點抬起頭,掃視著周圍的天際:「他們怎麼可能……選擇你?」

    「終於想通了?」那人影再次露出微笑:「為什麼不會選擇我?比修為、比能力,我哪一點遜於黃老?」

    「他們要去浮塵世……根本就是一個圈套?」計星爵咬著牙說道。

    「也不能這麼說。」那人影搖了搖頭:「天域確實有了無道殺意的線索,當然不能坐視無道殺意再次肆虐天下,而我呢,也需要一個機會,讓黃老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耗盡元力,否則大劫幡在他手裡,如果他一心要走,誰都攔不下他。」

    「都說明佛厲害,果然不假,連邪路修士也要聽你的。」這時丁劍白緩緩說道:「那個大塊頭就是受命於你,故意和我們糾纏的吧?」

    計星爵和丁劍白都是非常聰明的人,否則也不可能被選中,在這種驚天巨變下,他們不會像尋常人那樣悲憤交加,或者不敢相信、拒絕相信,或者質問什麼,因為那一切都沒有意義,面對事實並且接受事實,才是內心足夠強大的表現。

    「我不能承認,呵呵……我畢竟是明界之主,豈能與邪路修士勾結?」那人影笑道:「不過,我確實需要一段時間來煉化大劫幡,可兩位小友必定會生出感應,只有在化界才能阻絕大劫幡與虛空法印之間的波動。」

    「我和老計不過是大聖而已,明佛也太高看我們了吧?」丁劍白說道:「有必要這般小心謹慎、步步為營麼?」

    「我一直喜歡先禮後兵,現在亦如是。」那人影說道:「當初我一共給過黃老三次機會,當面問起,在他封神立邸之後,大劫幡要交給誰,可黃老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我也是沒辦法啊……人族命脈,還是要掌控在自己手裡,才能安心的。「

    「明佛的禮數我們見過了,兵呢?」丁劍白說道。

    「不急。」那人影說道:「我想先問個明白,兩位小友,願意從今天開始為我出力麼?」

    「我說願意,你會信麼?」計星爵突然說道。

    「不信。」那人影頓了頓:「你這麼說我自然不能信,計小友,你的路可能是走得太順了,一直沒能領悟,有些時候脊背是要彎一彎的,膝蓋麼,也要軟一軟。」

    「改不了啊,我的脾氣一直很臭,哪怕天塌下來也一樣。」計星爵說道。

    「因為黃老?」那人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黃老給你們的,我一樣能給你們,而且還會更多,如何?「

    「你拿什麼給?」計星爵露出冷笑:「老頭子執掌大劫幡無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後卻被天域這樣拋棄了,明佛,你不要覺得有了大劫幡就能為所欲為,用不了多久,你也會走上老頭子的路!」

    「你們不懂的,這裡面有著太多的千頭萬緒。「那人影說道,隨後語氣驀然升高:「好,我也算仁至義盡了,兩位小友,還是要負隅頑抗麼?「

    「明佛,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出去。」計星爵緩緩說道:「否則我會讓你永生不得安寧。」

    「僅僅是不得安寧?應該是讓我形神俱滅才對,計小友,你的眼界、格局還有志向都太低了。」那人影說道:「放心,你們走不了!」

    話音剛落,那人影已舉起手中的長幡,這座超過雲端的大殿驟然變得忽明忽暗,但只有半息的時間便恢復了正常,不過,遠方已莫名的多出了幾條人影。

    站在計星爵與丁劍白後方的,是一個老者,穿著一襲紅袍,鬚髮張揚、神威凜凜。

    出現在計星爵和丁劍白左方的,是一個年輕人,他的相貌很秀氣,但衣著打扮卻很狂放,手中持著一柄摺扇,衣襟半敞,看向計星爵和丁劍白的目光充滿唏噓之色。

    出現在計星爵和丁劍白右方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子身後背著一張長弓,而男子個頭稍矮,手中卻持著丈許長的鐵鐧。

    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臉色都變得陰沉了,雖然大劫幡對虛空法印有著上位的壓制力,但他們以二對一,心中並不虛,就算鬥不過,拼著放棄虛空法印,大有機會逃出劫宮。

    不過,那幾個人的出現,讓計星爵和丁劍白的心沉到了谷底。

    穿紅袍的老者就是明界紅佛,紅佛通常並不喜歡出外走動,所以在天路中的名聲並不如青佛、白佛那麼高,但計星爵和丁劍白心中有數,紅佛在明界是排在第二位的,最為明佛倚重。

    那個持著摺扇的年輕人正是寇北塵,是計星爵的老對手,在上一次天梯之戰中,計星爵便是敗在此人之手,幾乎一蹶不振。

    另一側的女子是任雪翎,男子是危危,也參與了那次天梯之戰,而丁劍白最後只是排在第五位,任雪翎和危危的排名都在丁劍白之上。

    計星爵和丁劍白對修為深淺形成的差距乃至戰鬥技巧,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哪怕明佛召來幾位半神級的大能助戰,他們也會想出辦法應對,可看到寇北塵、任雪翎和危危,讓他們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天梯之戰每千年一次,各族修士都有資格加入,這代表著能在天梯之戰中走到最後的人,是這千年來誕生的最可怕、最堅韌的強者。

    達到這種級數的人,很清楚境界與修為並不能起到絕對的作用,如果某一天聽說一位半神級的大能在寇北塵、或者是任雪翎、再或者是危危手中殞落,計星爵和丁劍白一點都不會吃驚,因為他們自己也可以做到。

    越階挑戰,對世間絕大多數修士而言,是無法想像的事情,但他們是從天梯中走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強者中的強者,對他們而言,只要想做,只要願意付出一切,天下事便沒有什麼不可能。

    「你們……居然也來了……」丁劍白喃喃的說道。

    「他們不能不來。」明佛說道:「因為他們是下一任虛空行走。」

    「我不是。」那任雪翎搖了搖頭:「我只是欠明主一個人情,所以過來隨便射兩箭。」

    丁劍白露出苦笑,同時感覺自己的肩膀隱隱作痛,其實他的肩膀沒有事,只因為看到任雪翎,便回想起自己當初挨了一箭的感覺。

    接著,丁劍白看向了計星爵,計星爵也在看他,畢竟是老夥伴,他們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決絕。

    下一刻,計星爵的丁劍白的身形同時向後掠去,而在他們原來的位置上,有兩顆徽章狀的東西懸停在那裡。

    大劫幡對虛空法印有著上位壓制力,那麼在淬煉了大劫幡的明佛面前,他們很難逃走,雖然他們的大半修為都在虛空法印上,但此刻必須捨棄,方有一線生機。

    計星爵發出怒吼聲,他的元脈全力震盪,手中猛然甩出了一張長畫,長畫的另一端化作流光,閃電般捲入天際,而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身影也隨之飄入到長畫中。

    計星爵和丁劍白的動作都快到了極限,不過,他們面對的是同樣的強者。

    其中任雪翎的反應最快,一道銀白色的箭憑空出現,掠向著長畫幻化出的流光,其他人先看到了箭,才發現長弓已經出現在任雪翎手上,而弓弦急劇震盪著。

    寇北塵和危危都沒有動,他們並不是反應不及,而是心中有猶豫,同屬於位列天梯的大能,不管相互的關係怎麼樣,總會有些許惺惺相惜之意,事實上任雪翎也未必是全力出手,他們面對的是半神的壁障,達到這個階段,並不懼怕強大的對手,只怕心結,因為心結會衍化成心劫!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7 18:16
第一零三零章 逃之夭夭

    「不愧是天梯之選!」明佛發出嘆息聲:「壯士扼腕亦不過如此。」

    虛空法印雖然不是計星爵和丁劍白的本命法寶,但凝聚了他們千年的心血與修為,換成別人,十有八九會拚力嘗試把虛空法印帶走,而計星爵和丁劍白卻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放棄了虛空法印,這種決絕屬實讓人吃驚。

    明佛舉起手中的大劫幡,隨後卷而向下,輕輕在石板上碰了碰,口中發出低喝聲:「住!」

    轟……一道巨大的長幡狀光影從天空中落下,正把計星爵幻化出的流光斬成兩截。

    一邊的寇北塵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計星爵完了,沒有了虛空法印,本命法寶又被大劫幡重創,幾乎是修為盡廢,只是,以計星爵的本事,不應該輸得這麼容易、這麼快,莫非……天梯之戰後的計星爵一直在退步麼?

    下一刻,從流光中迸射出的萬千道黑色煙氣,告訴了他答案。

    巨大的殿堂中驀然多出了無計其數的修士,而且還是邪路修士!

    那些邪路修士有的已是氣息奄奄,跌落在石板上,拚命掙紮著,卻怎麼都爬不起來,但更多的邪路修士還是有力氣的,他們看到了明佛,也看到明佛手中的大劫幡,立即四散奔逃,在巨大的殿堂中狼奔豕突,到處尋找生路。

    以明佛的定力與城府,也被計星爵這一手搞得措手不及,他的臉孔在極短時間內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下。

    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劫宮!是天域諸神威儀所在!

    從劫宮誕生至今,從沒有一個邪路修士能靠近劫宮,反過來說,如果邪路修士出現在這裡,便意味著天域諸神快完蛋了,已經鬥不過邪路。

    就像外國元首來訪問,本來是應該在廣場上閱兵的,可到了廣場,發現到處都是乞丐、混混、垃圾成堆,顏面何存?!

    何況大劫者不止他明佛一個,黃老執掌人族大劫幡時,劫宮安然無恙,風平浪靜,他明佛剛剛接過大劫幡,就搞出這種事情,等於是在他臉上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此刻明佛已明白了,計星爵是故意毀掉了本命法寶,製造出這場混亂,此人……對自己都如此殘忍麼?留下了虛空法印,又毀掉了山河寶卷,那還剩下什麼?

    「混賬!」明佛終於動了真怒,右手一擎,手中多出了一根金光閃閃的法杖,那是明佛威震諸路的本命法寶十方杖。

    明佛原本是惜才,雖然知道黃老與計星爵、丁劍白之間是亦師亦友的關係,但還是準備給計星爵和丁劍白一個機會,誰知計星爵用了這種手段,他已決意把計星爵和丁劍白斬滅在劫宮內了!

    此刻,丁劍白已亮出了自己的長劍,而他和計星爵又掠入到劍光中,向著前方激射,打是肯定打不過,只能拼盡全力逃走。

    就在這時,千萬道金光從天空灑落,像一個巨大的罩子,把丁劍白的劍光困在當中。

    劍光飛掠的速度開始減緩,好像周圍的空間已灌滿了粘稠的膠水。

    轟轟轟……一面巨大的長幡極其突兀的從天際捲來,切入進萬道金光之中,正好把從天空中灑落的金光遮住,另一面的巨大的長幡從高空中飄落,攔在了明佛身前千餘米的地方。

    明佛又一次吃了一驚,隨後變得安靜了,目光炯炯盯著前方的幡影。

    丁劍白的劍光僥倖脫困了,頭也不回的向著前方激射而去,在明佛身後,傳來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嘶叫聲,紅佛、寇北塵等人根本沒有時間來支援明佛,必須要先把那些四處奔逃的邪路修士斬殺乾淨,如果讓邪路修士逃出去,驚動劫宮其他地方,面子可就丟大了!

    「這裡可是人府。」明佛緩緩說道:「兩位執掌大劫多年,行事不應該如此孟浪吧?」

    「我是來幫你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極遠的天際邊捲來:「只是年紀大了,眼睛有些花,一下子打偏了而已。」

    「打偏了?」明佛不怒反笑:「不必遮遮掩掩,我真想不通,兩位為何要助劫宮的叛逆逃走呢?」

    「我也打偏了。」又一個斯斯文文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聲音很柔軟,但話裡卻充滿了火藥味:「你愛信不信,不服的話,可以去大天劫那裡告我們。」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主剛剛執掌大劫幡,正是意氣風發之際,你我還應該禮讓幾分的。」那蒼老的聲音嘆道。

    「你耳朵聾了?沒聽到剛才他在指控我們幫著叛逆逃走?」那斯斯文文的聲音立即頂了回來:「如此我為什麼還要禮讓?不過麼……都說明主是劫宮之下第一人,一身擔起人族大運,果然不假,剛剛入主劫宮,便搞出莫大的氣象!哈哈哈……劫宮好久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似乎是為了與那斯斯文文的聲音相呼應,遠方立即傳來幾個邪路修士聲嘶力竭的嚎叫。

    明佛像沒聽到一樣,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諸路修士確實是這樣評價他,劫宮之下第一人,可他只是人族修士中的第一,就算此刻已掌控了大劫幡,也沒有資格對其他族修士指手畫腳。

    「看來……這裡有誤會,是我的不對。」明佛的口氣突然變得和緩了:「此間事了,我自會登門向兩位賠罪。」

    「賠罪可不敢當,明主還是快些把這大殿清理乾淨吧,此事如果傳出去,我劫宮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那斯斯文文的聲音說道:「走了。」

    一面巨大的長幡突然拔起而起,消失在雲層中,而另一面巨大的長幡晃了晃,也向著殿外掠去。

    「既然明主的心情不太好,我也不就不再煩擾了。」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什麼時候明主有空,可以到我那裡走一走。」

    「一言為定。」明佛點頭道。

    隨後明佛又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這才轉身向回走去,對那些邪路修士的圍剿已經接近了尾聲,雖然這大殿佔地極廣,恍若自成天地,邪路修士有足夠的逃跑空間,但雙方的差距過於懸殊了,寇北塵、危危等人都是大聖巔峰,真正的戰力可以與半神級的大能相比,那些邪路修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不過因為數量多,又是到處亂跑亂竄,得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

    一塊塊石板上到處都是血污,有的石板已出現了破損,寇北塵他們可以斬瓜切菜的屠戮邪路真聖,可沒辦法讓邪路真聖的肉身徹底消失,人府之殿被弄髒是不可避免的。

    明佛的眼神有些閃爍不定,隨後輕聲說道:「我答應你們的,自己去取吧。」

    寇北塵擺弄著手中的紙扇,雙眼若有所思的盯著懸在半空中的虛空法印,靜默不語。

    危危也在想事情,但他想事情的方式有些怪,手中的鐵鐧垂在石板上,不停的劃動著,或許他是習慣了這種噪音,在噪音中才能認真思考,但這種噪音對其他人就不太友好了。

    明佛與紅佛還有任雪翎倒是無所謂,任雪翎嘴角還露出一抹笑意,其實他們都能感應得到,噪音是針對寇北塵而發的。

    寇北塵思索了片刻,抬頭瞥了危危一眼,眼神顯得有些惱火。

    「我本以為靠著虛空法印之力,計星爵的修為已遠遠超過了我,今日一見,才知不過如此。」寇北塵露出微笑:「天域奇寶雖然神妙,但也容易讓人生出驕逸惡勞之心,失去銳意精進的鬥志,計星爵就是個教訓,所以……我還是靠我自己吧。」

    「此言大善。」危危立即接道。

    「不過,我們還想在劫宮轉一轉,明主不會趕我們走吧?」寇北塵說道。

    「幾位小友隨意。」明佛說道。

    當寇北塵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遠方,明佛悠悠說道:「他們都是聰明人。」

    「也昭顯出他們的不臣之心。」紅佛的臉色很沉重。

    「我們是志同道合,何必分出君臣?何況……他們眼睜睜看到虛空法印被大劫幡壓制,又怎麼可能接過虛空法印,把自己的命門送到我手裡?」明佛笑了笑:「不必太過苛責了。」

    兩人都不說話了,默默的看著懸空的虛空法印,如果換成下界修士,給他們一個可以得到虛空法印的機會,恐怕會立即殺得血流成河、六親不認,而寇北塵和危危竟然拒絕了……

    良久,明佛輕輕籲出一口氣:「他們很強……對自己充滿自信,不相信靠著得到什麼便可以一步登天,寧願紮紮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厲害啊……我年輕的時候是遠不如他們的。」

    「居然讓計星爵和丁劍白逃掉了……」紅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都怪我思慮不周,誤了明主大事!」

    「嗯?此話怎講?」明佛側頭問道,剛才他看向前方時,雙瞳中有銳芒閃爍,等看向紅佛時,眼神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好似紅佛的話讓他深感觸動,因為他明白紅佛的意思。

    「我只擔心黃老把大劫幡交給他人,卻忽略了此舉會讓其他大劫者生出唇亡齒寒之意……」紅佛臉色陰晴不定:「都怪我、怪我……」

    紅佛雖然沒有把話說透,但明佛早已瞭然於心,他們是害了現任大劫者,奪了大劫幡,那麼妖族、魔族、海族的修士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幹?其他各族的大劫者又怎麼可能愉快的接納他們?

    「無妨,我只知道計星爵的本命法寶是山河寶卷,卻不知道山河寶卷藏有這種法門,不能全怪你,而且……畏首畏尾,終難成大業,大劫幡我是勢在必得的,別的事情可以慢慢來。」明佛伸手在紅佛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隨後又看向懸空的虛空法印,他的眼中再一次出現了銳芒:「現在讓我為難的,是這兩顆虛空法印該交給誰……」

    「我拿一顆吧。」紅佛說道。

    「呵呵……」明佛笑了,他的眼神重新變得柔和起來,這一次是真正的柔和,使得他散發出的氣息象春風一般溫暖:「也好,你拿了虛空法印,快點去淬煉,滅法世或許有變。」
V123210 發表於 2018-4-30 19:46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三一章 誤會

    葉信已出現在遺蹟內,緩步向著前方的瓊池走去,他分別在這個遺蹟還有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內淬煉過貪狼星魂,意味著他已經擁有了兩個穿越虛空的坐標,不過他在進入虛空時,感應到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坐標距離他很遙遠,而遺蹟的坐標要近得多,所以來到了這裡,再以遺蹟為跳板,隨時可以進入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

    虛空行走的力量還在逐步摸索階段,沒有誰能教他,全靠他自己領悟,上一次他已經吃過大虧了,再不敢胡來。

    片刻,葉信距離瑤池只有幾十米遠了,他突然停下腳步,用狐疑的目光觀察著前方,隨後露出了一絲笑意。

    接著,葉信伸出指尖,向著前方輕輕一劃,瑤池周圍陡然綻放出無數道雷光,如潮水一般向他捲來。

    轟轟轟轟……雷光接連不斷的轟擊在他的聖體上,炸得整個遺蹟的空間撲簌簌作響,周圍的林木也像抽風了一般抖得不停。

    這種攻擊對徹底煉化了殺神刀的葉信而言,只是撓癢癢,此刻他的神念就是無道殺意,聖體之強已可媲美大聖級的修士。

    「居然布下了這麼多禁制……這是把我當成賊來防麼?」葉信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再次邁步向前走去。

    大道殊途而同歸,以葉信當下對修行的領悟,已經對各種禁制、法陣有了最根本的瞭解,其實就是以神念為引,把元力封存在符文之中,各宗的山門法陣厲害,是因為有一代代修士不停的淬煉,集無數人千年、萬年的積累,然後在一瞬間釋放出來,威力當然宏大無匹,不過,那女子應該是在察覺到金髓丟失之後,才開始在這裡設下禁制,時間短,又只有她一個人,能保護什麼?

    葉信走到瑤池旁,用欣慰的目光盯著明顯缺了一塊的鐘乳石狀的金髓,接著伸出手。

    就像有無數把看不到的小刀在切割著金髓,一片片如指甲蓋大小的金髓脫離了髓柱,向著葉信這邊飄來,隨後葉信拿出一隻小瓷瓶,小心的讓髓片都飄入到瓷瓶內。

    小瓷瓶沒什麼份量,不過當裝滿髓片之後,變得沉重了許多,至少有二、三十斤重,大概估算一下,這塊金髓雖然只有一米多高,但整體重量至少有六、七千斤,葉信突然想起當初和計星爵聊天時,計星爵在為閉關需要準備的幾萬斤金髓發愁,他原本以為幾萬斤會有很多很多,現在看,再搞到幾塊類似的金髓就夠了。

    「你這飯碗捧得也沒多大意思,幾萬斤金髓就能讓你愁眉不展……還不如乾脆過來跟我混。」葉信發出嘆息聲,隨後把小瓷瓶收回到納戒中。

    接著,葉信原地雙膝盤坐,開始調息入定,他在等雲娘,沒打招呼,拿走一塊金髓還好說,又拿走第二次,他擔心那雲娘會崩潰,甚至可能氣血攻心受到內創,雲娘是有大用的,等以後鬼十三、蕭魔指他們晉陞真聖,進入滅法世歷練,還需要雲娘去擔任導師,畢竟在滅法世磨練久了,雲娘肯定積累下很多經驗。

    轉眼過了一天,葉信從入定中張開雙眼,他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不對頭啊……那雲娘只會在遺蹟附近遊走,禁制啟動,雲娘定會有所感應,按照時間推斷,早就應該回來了。

    滅法之力越來越濃重,幾個小時之後,滅法之暗就會降臨,如果雲娘還不回來,那就再也回不來了。

    葉信思索了一會兒,起身向外走去。

    片刻,葉信已邁步走出了巨石,四下掃視了一圈,找不到什麼痕跡。

    上次他和成化門長離開遺蹟時,給了雲娘半匣子金丹,按道理,雲娘不應該去外面打秋風,那些金丹足夠用一段時間了,但此事說不準,或許雲娘有別的打算。

    如果雲娘真的去找事,那就是遇到麻煩了,雖然他現在可以駕馭無道殺意而行,速度快俞閃電,但想把方圓萬里之遙都找一遍,還是會耗費很久。

    或許……這就是雲娘的命數,他想幫都幫不了,葉信搖搖頭,現在只能放棄那個雲娘了,就在他轉身要進入遺蹟時,突然想起雲娘說過,東南方向可能還有一處遺蹟。

    應該去看一看,或許能找到那處遺蹟呢!找不到也沒什麼,及時趕回來就好,就算趕不回來,被滅法之暗捲到了別處,大不了再動用一次虛空行走。

    想到就做,葉信的身形陡然升起,接著化作一道金光,猶如一顆激射的彗星,向著東南方向急掠而去。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葉信一無所獲,滅法之力越來強了,他準備返回遺蹟,可就在他的身形在高空中劃出一道長弧時,眼角突然瞥到側方十幾里開外的一座山谷中有人影晃動。

    葉信立即改變方向,向著那座山谷掠去,等距離再近一些,他認出了雲娘,雲娘正與三個修士遊走拚鬥著,還有一個修士在邊上觀戰,雲娘的處境很糟糕,那三個修士沒有殺心,只是在戲弄雲娘,否則以雲娘的那種狀態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那幾個修士也看到了急掠而至的金光,都顯得大驚失色,脫離戰團,退到了一側,而此刻的雲娘已狼狽到了極點,頭髮散亂,嘴邊下頜掛滿了白沫,呼吸粗重而急促,汗出如漿,衣襟破敗,長袍到處是窟窿,一隻鞋不知道甩到了什麼地方,另一隻鞋也露出了腳趾,對面的修士已經休戰了,她的聖體居然在顫抖不停,好像隨時都會熄滅,明顯到了山窮水盡之境。

    那幾個修士看不到人,只能看到的金光,雲娘也一樣,她無法認出葉信,眼中的神色愈發驚恐了。

    轟……葉信象炮彈般落在雲娘身邊,炸開的氣息直接把雲娘推了幾個跟頭,等她掙紮著爬起身認出來人,身形當即化作雕像,傻傻的看著葉信。

    而對面幾個修士神色充滿忌憚,葉信能在滅法世掠空而行,必定是掌握著某種大法門,甚至可能是神通,這樣的人他們可不敢招惹。

    「不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出去瘋跑什麼?」葉信皺著眉說道。

    雲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不是被嚇的,而是心念開始放鬆,再支撐不住,雖然葉信一開口就是呵斥,但這分明有回護之意,代表著她得救了。

    「原來尊駕是雲娘的朋友?」對面那個一直觀戰的中年修士應該是頭領,他緩緩說道:「這是一場誤會……」

    「是你……你奶奶的……誤會!」雲娘拼盡全力發出尖叫聲:「要不是……想知道遺蹟……在哪……老娘早……早就被你們幹掉……」

    「你閉嘴。」葉信喝道,接著拿出一隻匣子,從匣子內抓起一把七轉金丹,扔給雲娘:「自己調息,還有,把嘴擦乾淨,怎麼像一條快要累死的狗一樣。」

    雲娘萎靡了,隨後用顫抖的雙手一顆顆撿起金丹,把其中兩顆金丹放進嘴裡,開始調息。

    對面那幾個修士看到葉信象扔豆子一樣扔出一把七轉金丹,眼睛都亮了起來,但很快把視線轉移到別處。

    能僥倖找到並且佔住遺蹟的修士們,大都承受了同一種折磨,遺蹟是洞天福地,唯有一樣不好,缺少金丹,別的寶貝都是天生地長的,可金丹需要修士自己去煉製,如果同伴中有大藥師還好,沒有,那就只能去外面想辦法。

    所以,佔住遺蹟的修士們看到金丹,就像狗看到骨頭一樣,難以自持,不過他們絕對不敢動葉信的念頭,先不提葉信剛才御空而行的大法門,讓雲娘當著他們的面調息,就意味著葉信有足夠的自信在他們的圍攻下保護住雲娘。

    「是不是誤會,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葉信輕聲說道。

    「尊駕的意思是……」那中年修士陪著笑說道,他並不在意葉信居高臨下俯視的態度,擁有那種大法門,倨傲一些亦在情理之中,何況這一次是他們惹下了事,忍一忍也沒什麼。

    「該怎麼說呢……」葉信頓了頓:「我想想的,讓我想想……」

    那中年修士微微躬著身,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等待葉信開口。

    但葉信這一想就想了很久,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是在那裡站著,那中年修士感覺不對勁了,試探著問道:「尊駕想出來了麼?」

    「想出來了。」葉信恍若從夢中驚醒:「此事是你們的錯,但我向來仁義無雙,也不好對你們趕盡殺絕,這樣吧,你們多多少少拿出一些補償,此事也就輕輕放下,如何?」

    「好。」那中年修士一顆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裡,他的態度更加謙卑了:「不知道尊駕想要什麼?」

    他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就算葉信的要求有些過分,他也認了,買個平安,真要是與這種身懷大法門的修士爆發衝突,他們的勝算極低。

    「我想想的,讓我想想……」葉信又開始神遊物外了。

    那中年修士呆了呆,換成別人,他早就破口大罵了,想個毛?你有病?!但他屬實不敢也不想招惹葉信,只能咬著牙忍耐,不過,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好像發現了陰謀正悄無聲息的包圍他們,但他怎麼都想不出陰謀在哪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8-4-30 19:47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三二章 碾壓

    葉信一直抬頭看著天空,雖然力量得到了巨幅攀升,但他的習慣是遇事先動腦子,拳頭屬於最後的解決方式。

    雙方的交談並不多,只是對葉信而言已經足夠了,他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關鍵點是雲娘說的那句話,如果不是為了遺蹟的位置,早就把老娘幹掉了。

    雲娘離開遺蹟,可能是為了打秋風,但她絕對不會把目標鎖定在四位真聖身上,瘋了不成?而且,雲娘也不會把遺蹟的事情告訴給其他人,也就是說,對方不應該知道雲娘的遺蹟。

    但不合理的事情偏偏出現了,葉信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對方也是從遺蹟中走出來的,以前見過雲娘。

    所以,葉信開始拖時間,等到滅法之暗將要降臨,一切都會變得非常簡單。

    他可以無視對方的力量,但不能無視對方的意志,走到真聖這一步,大都經歷過各種各樣的災難,試圖用威脅、恐嚇、甚至是拷問的方式問出遺蹟的位置,基本不可能,這種想法毫無意義,當初他是要把雲娘也一刀砍翻的,因為他壓根沒指望從雲娘口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是雲娘在最後關頭吐露出遺蹟的秘密,來換取自己的生機。

    換句話說,雲娘的內在性格有些軟弱,這種性格在平常人中有很多,但在真聖級的修士中就是罕見的了。

    再往深裡想,軟弱的雲娘這一次表現得如此剛烈,恐怕是知道就算自己把遺蹟交出去,也一樣會死,至於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等一會再問也不晚。

    葉信想得到遺蹟,既然不能動用暴力,那就繞個圈子好了。

    遺蹟到底在哪裡,很容易推理出來,等到滅法之暗越來越近,那幾個修士忍無可忍,蠢蠢欲動,他再把那幾個修士放走,然後根據那幾個修士的身法速度,飛掠的方向,還有距離滅法之暗完全降臨的時間,他就把能把遺蹟的具體位置縮小到十幾里地之內。

    天色越來越暗了,那幾個修士逐漸變得焦慮不安,他們必須在滅法之暗降臨之前回到遺蹟之內,否則便再也回不去了,哪裡有時間和葉信在這裡耗著?

    片刻,那為首的中年修士向後退了十幾步,等同伴們都聚過來,他震盪元脈,用以遮掩自己的聲音,雙瞳充滿了戾氣,隨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如果那小子一直跟著我們,我們就認栽了。」

    他說的認栽可不是向葉信認輸,而是要往別的地方逃,不回遺蹟,只要堅持到滅法之暗降臨,他們的性命就能得以保全。

    雖然心中充滿了不甘,但惹上了葉信這樣擁有神通的大能,又有什麼辦法?大不了重頭再來,一直留在滅法世修煉,或許總有一天能走回來,就算真的找不到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葉信!

    其他幾個修士或者點頭,或者低聲應和,他們心中都生出一股狠勁。

    接著那為首的中年修士大步走了回來,這一次他就沒有心情向葉信陪笑了,朗聲說道:「尊駕還是沒有想好麼?!」

    「滅法之暗快要到了……」葉信喃喃說道。

    那為首的中年修士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心中怒吼著,你他嗎也知道滅法之暗要到了?我還以為你一直在做白日夢呢!

    「起來,跟我回家,再晚就來不及了。」葉信踢了雲娘一腳:「至於你們麼……這樣,拿出兩萬斤銀髓,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葉信開口閉口還是保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是我放過你們的。

    雲娘睜開眼睛,她現在的狀況好轉了許多,齜牙咧嘴的站起身,惡狠狠的盯著對方的修士,不過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並沒有開口要求葉信幫她報仇。

    那為首的中年修士沒心情和葉信糾結,聽到葉信要兩萬斤銀髓,他不由自主長長吁出一口氣,接著也不說話,手腕翻動,兩隻箱子憑空出現,重重跌落在碎石上。

    「在這裡,比兩萬斤只多不少,尊駕就不要點檢了,我以性命發誓,肯定在兩萬斤以上!」那為首的中年修士說道,他不是窮大方,是因為現在的時間每一秒都非常珍貴,再拖延片刻,他們也不用走了。

    「我諒你們也不敢騙我。」葉信說道,接著他手指輕佻,兩口箱子突然拔起而起,靠近葉信身邊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面的修士被葉信這一手驚呆了,那可是兩萬多斤銀髓?神念馭物並不稀罕,真聖級的神念可以轉化成實實在在的力量,但至多能馭動幾斤、幾十斤的東西,葉信卻能靠神念捲起兩萬多斤銀髓,而且象控制一截草棍一樣輕重,這代表著葉信的實力果真深不可測。

    「如此……在下就告辭了。」那為首的中年修士說道。

    「好,不送。」葉信點頭道。

    那為首的中年修士原本是想等葉信先走,可看葉信還是不動,暗自咬了咬牙,轉身向同伴們使了個眼色,隨後向著側方急掠而走。

    葉信看著那幾個修士眨眼間已掠出千餘米開外,他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接著探手抓住雲娘的後脖領,身形化作一道金光,向著長空掠去。

    那幾個修士一直在觀察葉信的動向,見葉信帶著雲娘向著另一邊掠走,心中都長鬆了一口氣,接著立即改變方向,速度也驟然提升,一邊疾馳,一邊不停咒罵著葉信,葉信已經把他們逼到了極限,天色越來越暗,就算從現在開始拼盡全力奔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及時返回遺蹟。

    殊不知他們改變方向、提升速度等等變化,都被葉信一一看在眼裡。

    「還有不到半個小時……東南角……呵呵呵……」葉信發出輕笑聲,接著身形斜刺裡掠向地面,劃出一個大圈,向著自己估測中的方位掠去。

    「我們要去哪裡?」雲娘怯怯的問道。

    「去另外一個家。」葉信說道。

    葉信要繞開那幾個修士,如果遺蹟非常隱秘,他一時沒找到,又讓那幾個修士發現他的動向,或許會乾脆捨棄遺蹟。

    駕馭無道殺意的葉信,速度不知道是那幾個修士多少倍,僅僅不到五分鐘,他便來到了自己推算的位置,發現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葉信露出遲疑之色,有些不對……大草原無遮無擋,誰會在這種地方設下法陣?

    葉信又向著前方掠了幾分鐘,感覺自己現在的位置應該超出距離了,以那幾個修士的速度,絕無可能在滅法之暗降臨之前趕到這裡來,他轉過頭向著來的方向掠去。

    轉眼已過了二十多分鐘,葉信在附近來回飛掠了數次,還是什麼發現都沒有,他心中有些急了,因為那幾個修士即將趕到這裡,在草原上他也無法遁形,一旦發現他,十有八九立即捨棄遺蹟,轉身逃走,雖然現在已確定了大概範圍,但真的要找到遺蹟可能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就在這時,葉信突然發現一面湖水中翻騰起了浪花,接著一塊黑黝黝的東西從水中露出,一點點升了起來。

    葉信急忙改變方向,掠向了那面湖水,而那塊黑黝黝的東西已經露出水面有五、六米高了,好像是一座大殿的殿尖。

    葉信懸停在空中,靜靜的觀察著,而被葉信抓住後脖領的雲娘吃驚的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變化。

    時間不大,一座大殿已出現在水面上,雖然和長生世誇張的建築風格相比,這座大殿連狗窩都算不上,但該有的都有,無數道金色的流光在殿脊、柱子、台階上閃爍著,葉信和雲娘能清晰的感應到大殿中散發出一股股元力波動,逐漸凝結成看不到的帷幕,籠罩在大殿四周。

    「你怎麼知道他們的遺蹟在這裡?」雲娘實在忍不住了心中的好奇了。

    「算出來的。」葉信說道:「這裡倒是巧妙,每到滅法之暗降臨前,才會顯出真跡麼?有意思……」

    說完,葉信已落在了台階上,放下了雲娘,緩步向內走去。

    草原的遠方突然傳來了怒吼聲,那幾個修士終於趕到了,他們一邊怒吼一邊向著這邊飛馳,因為他們看到了葉信和雲娘。

    葉信停下腳步,轉過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而那幾個修士的身形隨之停下了,停在千餘米開外的地方。

    他們眼中充滿了悲哀、絕望、憤怒,但凡有一線希望,他們都會立即撲上來和葉信拚命,不過,他們更清楚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

    葉信臉上笑容愈盛,雖然他沒有達到大聖的境界,但真聖對他而言已經如孩童一般了,把幾個孩童揍一頓,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而智商上的碾壓更讓他愉悅。

    你們以為閉上嘴就能保守秘密?不停的觀望天色、計算時間,眼中逐漸增加的焦慮,因接近極限而產生的戾氣,甚至不惜多拿出一些銀髓,以求快點結束,等等等等行為舉止情緒變化,已經徹底出賣了你們啊……

    葉信向著那幾個修士搖了搖手,以示再見,隨後一掌轟在大殿內,引發了一片片的禁制爆發,接著抓住雲娘向著殿內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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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三章 龍頭

    葉信的聖體膨脹開,形成了一顆彗星狀的光球,在禁制爆發形成的亂流中飛速穿行,下一刻,滅法之暗已全面降臨,禁制的力量被成片吞噬,而葉信無法繼續向前走了,雲娘的後脖領也一點點從他的指尖中滑了出去,不是他的力氣小,而是感覺不到衣領的存在了。

    葉信掃視著四周,雲娘卻是萬分緊張,她全力以赴運轉元脈,抵禦著滅法之力的侵襲,這對她來說是生死攸關的,因為她的元力已損耗殆盡,聖體隨時可能潰滅,只要能熬過這一關,再休息幾天,下一次滅法之暗就不具備威脅性了。

    葉信發現,這裡和雲娘那邊雖然都是遺蹟,但法陣的風格是大不一樣的,在極遠的地方,有一道圓形的帷幕,竟然能擋住滅法之暗,之所以周圍變得黑暗,是因為突出在外的殿頂故意把滅法之暗引了進來。

    葉信能清晰的看出這裡黑暗是被稀釋過的,或者說,一直在不停的被稀釋,周圍無數閃爍的符文越來越明亮,好似在從滅法之暗中汲取力量。

    下方有一道巨大的漩渦,猶如星雲一般緩緩旋轉,符文汲取的力量正不斷的被輸入到漩渦之中。

    葉信本能的感覺到,這裡的法陣應該比雲娘那邊高級得多。

    不知道多了多久,黑暗一點點向上消退,葉信此刻雖然看不到殿頂,但他能看到由萬千符文凝成的一座高塔,此刻的高塔正一點點向下沉,當高塔沉入到圓形的帷幕中之後,黑暗徹底消失,大殿恢復了亮光。

    雲娘又一次汗出如漿,差點癱坐在地上,現在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提防葉信了,毫無戒心的暴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事實給了她證明,如果葉信要害她,她早就死了無數次。

    「你……怎麼不殺了他們……」雲娘吃力的說道。

    「滅法之暗已經降臨,我如果出去殺了他們,會被捲入其他地方,想回來還要費一番手腳。」葉信說道,隨後話題一轉:「他們怎麼知道你有遺蹟?」

    「我……」雲娘呆了呆,隨後咬著牙說道:「我原本是想和他們搭伙,誰知道……他們不止想要我的遺蹟,還想要我的命。」

    葉信明白了,雲娘變得那麼堅強,明知不是對方的敵手,還拚命撐到最後,全因為看出了對方有殺機。

    「你瘋了不成?還是腦袋被驢踢了?」葉信皺眉道:「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樣寬厚,信守諾言麼?!」

    你還寬厚?!雲娘忍不住要還嘴,但轉眼一想,在信守諾言這方面,葉信是無可挑剔的,至少葉信說放過她,最後就真的放過她了。

    「我就是……很寂寞……」雲娘喃喃的說道:「而且,遺蹟中出現了鬼怪,我……我有些害怕……」

    「鬼怪?你一個堂堂真聖,也會怕鬼怪?」葉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有鬼怪!」雲娘急忙為自己辯解道:「你不知道,那個鬼怪悄悄的偷走了一大塊金髓!我把整個遺蹟都找遍了,也找不到那個鬼怪藏在什麼地方,而且外面也沒有別人出入的痕跡!它這一次只是偷走一塊金髓,下一次會不會趁著我入定的時候,偷走我的命?我越想越害怕……」

    「這個……」葉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上一次來去匆匆,也懶得和雲娘打招呼,沒想到居然成了雲娘的心魔。

    雲娘發現葉信的神色很古怪,她心中產生了疑團,接著又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滅法之地的空間是無法想像的,她以前雖然被遺蹟所限制,沒辦法走太遠,但也知道方圓幾萬里之遙僅僅是這塊大陸的小小角落,而滅法之地有無數個這樣的大陸,葉信離開後幾個月,然後又出現在她面前,太過巧合了!

    「此事說來話長。」葉信對雲娘是抱有期望的,想讓雲娘成為鬼十三等人的初級教練,所以他不願對雲娘撒謊,只能再一次轉移話題:「走,我們到下面看看。」

    雲娘臉色閃爍不定,葉信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回答她的問題,肯定有什麼瞞著她,只是,葉信的氣息要比上一次相遇時強大的多,甚至煉出了神通,她從見過、也沒聽說過誰的進境能如此之快,也更加畏懼葉信了,葉信不說,她不敢繼續追問。

    葉信推斷這處遺蹟應該是海族修士所建,一方面因為建築群坐落在湖水下,另一方面因為牆壁、柱子間刻的圖案大都與水中的生命有觀,有魚、有龜、有龍,還有,他們轉了半天,沒看到樹叢花草,反而在一些偏殿中看到了大塊大塊的珊瑚。

    幾個小時之後,葉信又發現,這座遺蹟出乎尋常的大,而且是呈金字塔形的多層建築,越往下殿廳越多,他們搜尋一層需要的時間也在持續增加。

    葉信倒是想加快速度,但每進入一座殿廳,裡面或多或少總擺放著一些東西,他都要大概看一看,免得錯過了珍寶,葉信知道這種心態可以歸屬到輕微強迫症的範疇內,如果只是隨便走馬觀花跑一趟,心有不甘,感覺好像丟了些什麼。

    上一次在雲娘的遺蹟內,除了雲娘的地盤以外,其他地方他和成化門長都找了一圈,然後才能心滿意足的坐下來修煉。

    轉眼滅法之暗又降臨了,這座遺蹟還是沒有搜完,雖然具體數字記不清,但至少也搜過了幾十層,成千上萬的殿廳,而葉信已經有些麻木了,這屬於一個死結,如果現在放棄,之前的幾天就白忙了,而且越往下,元力波動就越強,何況他一直沒有發現大批量的元髓,但凡是遺蹟,絕對不可能沒有元髓,應該是儲集在某個地方,不把那個地方找出來,真有一種死不瞑目的感受,沒奈何,只能繼續了。

    滅法之暗退潮後,葉信讓雲娘先休息一會,隨後他拿出貪狼星魂,原本是準備搜尋一遍,然後淬煉貪狼星魂,讓自己可以隨時進入此間,再去找千代無雙,可他萬萬沒想到遺蹟會這麼大,還是應該先把貪狼星魂淬煉好,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他也給自己留了後招。

    再次開始搜尋的時候,葉信決定他和雲娘一人負責一個方向,這樣能效率一些,不管是誰找到了去往下層的通道,一定要記住方位,葉信肯定沒問題,這幾天一直是他在引路,但云娘的方向感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分開尋找,雲娘就獲得瞭解放,看到了精緻的、或者看起來不凡的、焉或是品質極佳的法寶法器,她便直接收到了自己的納戒中,不過她的膽子確實小,兩個人匯合時,她主動把自己收集到的東西拿出來讓葉信看,葉信大袖一揮,這些都是她的雲娘的了,雲娘對此既在意料之中,因為葉信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也有喜出望外的感受,美滋滋的把那些東西重新收入到納戒內。

    只是僅僅過了一天,雲娘就品嚐到了選擇是何等的痛苦,每次發現新的好東西,總要遲疑良久,因為納戒裝滿了,必須要放棄一樣,可她哪個都不想放棄。

    結果導致雲娘的速度大幅減慢,葉信已經把他那面找了一遍,雲娘這邊才找了不到三分之一,葉信很惱火,劈頭蓋臉把雲娘臭罵了一頓,可雲娘也是有脾氣的,她是因為找得慢才挨罵,把速度提上去就好,至於選擇,老娘不選了!

    兩個人再次匯合時,葉信吃驚的看到,雲娘拖著一張由鱗片狀的東西編織成的大網,大網裝滿了東西,足足有五、六米高,和雲娘那嬌小的身形相比,恍若一隻小螞蟻在拖動一隻肥大的甲蟲。

    葉信是哭笑不得,但云娘這麼搞也不錯,把那一面的好東西都一網打盡,帶不走就這麼放著,以後再說。

    很快,又一次滅法之暗將要降臨了,葉信剛剛步入一座大殿,突然隱隱約約聽到雲娘從極遠方傳來的尖叫聲,他立即轉身,全力掠起,向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掠去。

    葉信的速度快俞閃電,只是幾秒鐘,他已落在一道通往下方的台階前,雲娘的聲音正從裡面不停的傳出來:「來呀!快來呀……」

    葉信縱身掠下台階,入眼處是一片奇異的光弧,而雲娘正站在凸前的天台上,一邊探頭看向下方,一邊手足舞蹈的叫著。

    葉信躍上天台,向下看去,不由大吃一驚!

    這裡是最底層了,下方沒有殿廳,只有一片巨大的漩渦,一顆足有千餘米方圓的龍頭正飄浮在漩渦中心。

    他所看到的奇異光弧是萬千道雨點,從上方紛紛揚揚灑落在漩渦中,而雨點都是由銀髓凝成的。

    「這凶獸好大啊!幸虧是死的,要不然我們都會完蛋!」雲娘叫道。

    那顆龍頭確實是死物,葉信沒發現靈蘊,不過,龍頭雖然沒有了生機,但神威猶在,一根根數百米長的龍鬚隨著瘋狂捲動的元氣潮飛舞不停,半開半閉的龍瞳直徑有幾十米,散發著猶如實質的金光。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18:49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三四章 老鐵

    葉信縱身掠起,向著那顆巨大的龍頭落去,越往下他感受到的阻力就越強,好像旋轉著的元力漩渦不想讓他靠近,正拚命要把他彈起來,葉信費了不小的力氣,才算落在了龍頭上。

    一片片金色的肥皂泡狀的東西覆蓋滿了整個龍頭,葉信輕輕釋放出無道殺意,削下了幾片,放在掌心中觀察,他果然沒看錯,都是金髓!

    葉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金髓只是薄薄的一層,但龍頭這麼大,足有千餘米方圓,把所有的金髓收集到一起,總量肯定遠超過雲娘遺蹟中的那塊金髓!

    葉信在龍頭上展動身形,片刻間,已跑了十幾圈,突然之間,他發現那顆龍頭的鼻孔中有些異常。

    葉信身形一旋,落在了龍頭的鼻孔前,龍頭的鼻孔有二十餘米高,就像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底端也有金髓,當然,是凝固的,猶如被冰封的溪流一樣。

    這裡的金髓不對勁!髓塊中有無數條淡紅色的絲線,看起來好像是肌肉中的毛細血管,葉信用無道殺意挖出一塊,端詳了良久,看不出有什麼名堂,以前鍾馗也沒和他說起過這種金髓。

    葉信把兩種金髓分別收藏在兩個小瓷瓶,接著縱身向上掠去,回到了天台上。

    「這不是凶獸。」葉信輕聲說道。

    「那是什麼?聖獸?」雲娘急忙說道。

    聖獸顧名思義,屬於凶獸的進化版,聽起來好像和聖境修士差不多,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天族是主宰,人、魔、妖、海四族修士都在模仿、學習天族,這屬於大統,所以妖族才誕生了淬骨化形的法門,寧願忍受痛苦的折磨,也要改變自己的外形,對天族而言,叫做教化,只有遵從教化的修士,才會得到他們的承認與保護。

    天族不承認凶獸亦是修行路上的生靈,把凶獸排除在大統之外,百般輕蔑,甚至是進行不擇手段的殺戮,一旦凶獸的力量達到了極限,被冠以聖獸之名,那都是了不得的恐怖存在,實力勝過尋常意義上的絕大多數大聖,連天族也不願意輕易惹麻煩。

    「聖獸……應該不止……」葉信喃喃的說道,隨後皺起眉:「龍族的生命力都如此強橫麼?」

    「怎麼說?」雲娘說道。

    「讓我想起了我的一個朋友。」葉信說道:「他在上界得罪了人,只剩下一顆腦袋逃回到下界,居然還能繼續修煉,哪怕是天族,受到這種重創也早就死翹翹了。」

    「你是說……那東西還沒死?」雲娘大吃一驚。

    「我沒有看到靈蘊,應該是死了,但這種怪物……說不準。」葉信沉思了一下:「更可怕的是,設下這座法陣的大能,用心之殘酷歹毒,讓人脊背生寒啊。」

    「我怎麼看不出有什麼歹毒的地方?」雲娘說道。

    「他用法陣凝聚滅法之力,再借用那顆龍頭的血肉淬煉金髓,還不夠歹毒麼?」葉信說道:「它現在死沒死不好說,但最開始的時候,它肯定是活著的。」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走遠些?」雲娘說道。

    「不用,它被鎮壓在此,已是沒辦法興風作浪了。」葉信說道,接著話題一轉:「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蠢了麼?」

    「我?我怎麼了?」雲娘滿臉愕然。

    「那幾個傢伙佔據了這麼好的遺蹟,雖然外表看起來沒什麼,但各個身藏巨萬,屬於隱形的土豪,你呢,最多算是個街頭行乞的。」葉信說道:「然後有一天,你端著裝滿銅錢的乞碗,找到那幾個傢伙,和他們說,以後一起搭伙過日子吧,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那他們還能留著你?」

    雲娘咬牙切齒的,葉信的話嚴重傷害了她的自尊,但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了,你在這裡守著吧,不想留在這裡,回去也行。」葉信說道:「不要再出去瘋跑了,這一次算你命不該絕,正好遇到我回來,下一次未必還有這麼好的運氣,這些都是金丹,足夠你用上很久了。」

    說完,葉信把兩隻匣子扔給了雲娘,雲娘接過匣子,愣怔了一下:「你要走?走了可就回不來了!」

    「沒事。」葉信說道,隨後伸出指尖輕輕一劃,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隙。

    「你……」看到葉信走進裂隙,雲娘臉色陡變,她突然明白遺蹟中的鬼怪到底是什麼了,接著臉孔又驟然扭曲起來:「你是虛空行走……」

    破開虛空的葉信,已走進了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每一次動用虛空行走的力量,元力損耗都非常大,不過上一次是走了個來回,現在是單程,加上他已煉化了無道殺意,這種損耗已經不具有威脅性了,完全可以承受。

    當葉信走進大殿時,正看到千代無雙百無聊賴的側躺在上首的王座上,雙眼發直,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接著她被葉信的氣息所驚動,抬眼看到葉信,那種逐漸綻放的笑容,就像一朵嬌美的鮮花在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緩緩盛開,隨後她猛地跳起身,又感覺自己這樣笑有些不太好意思,把臉繃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你還知道回來呀?!」

    「不是沒到三個月呢麼?我已經提前了。」葉信說道:「怎麼樣?現在可以跟著我回去了?」

    「回去也沒意思。」千代無雙說道,她的眼睛滴流亂轉,其實回去也行,但回去了葉信會有很多事情忙,如果把葉信留在這裡,那葉信只能陪她一個了。

    「沒意思?」葉信頓了頓:「你不是說要在這裡鞏固境界麼?天天這麼發呆就有意思了?」

    「你懂什麼,我在想事情!」千代無雙說道。

    「你也會想事情?」葉信無奈的說道:「和我說說,想什麼呢?」

    「我說的是真的!」千代無雙叫道:「我好像還有幾處寶藏,但就是想不起來藏在什麼地方了。」

    葉信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本以為自己的運道已經是得天獨厚了,但和千代無雙相比,至少在修煉速度上,他要差了很多。

    從某種意義上推斷,千代無雙都不需要自己努力修煉,只要找到一處寶藏,她的修為便會得到巨幅攀升。

    之所以要封閉千代無雙的神識,而沒有把所有的寶藏都送到千代無雙面前,是擔心千代無雙的心性沒辦法駕馭完全體的力量。

    力量是武器,僅僅足夠鋒利與強大是遠遠不夠的,什麼時候要揮出武器,揮向哪裡,動用幾分力量,是全力以赴還是有所保留,焉或什麼時候必須把武器藏起來等等,都需要智慧去駕馭。

    千代無雙的前世希望千代無雙能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親身去品嚐各種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去經歷一個又一個險境,去鍛鍊自己的心志,去結交自己的朋友,去構建自己的勢力與系統。

    這種希望,葉信是可以理解的,把話說白了,看到一個壯漢在擺弄刀槍,雖然心裡本能的會緊張,但可以接受,如果看到一個五、六的孩子在擺弄刀槍,肯定會感到發毛,甚至要想辦法去把刀槍搶下來,就算不為周圍人的安危考慮,也要擔心那小孩子會傷到他自己。

    「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葉信說道:「你真不願意回去?」

    「不回去。」千代無雙搖著頭。

    「也好,反正我現在還有時間。」葉信說道:「我就陪你在這裡修煉。」

    「我們去滅法世轉一轉?」千代無雙眼睛一亮。

    「嗯……你可要想好了,沒有法陣的保護,滅法之暗降臨,我們可就要各奔東西了。」葉信說道。

    「那怎麼辦……」千代無雙的臉色垮了下來。

    「你真想出去?」葉信問道。

    「嗯。」千代無雙用力點著頭。

    「或者……你現在開始淬煉十三星魂中的七殺星魂。」葉信說道:「七殺星魂和我的貪狼星皇相互輝映……」

    「我就知道!你一直想吞掉我的千代氏!」不等葉信說完,千代無雙噘著嘴打斷了葉信的話,她隱隱感覺自己有些不對頭,如果換成別人,要吞掉她的千代氏,必將爆發生死之戰,可是,察覺到葉信的目的,她居然一點都不生氣,表達不滿,好像只是想撒嬌。

    「不是這樣的……」葉信乾笑道。

    「對了,如果我淬煉了七殺星魂,是不是就再也打不過你了?」千代無雙突然緊張起來,這些天她一直在想葉信,在想怎麼破這個局,她承認,很希望葉信能陪著自己,可又明白這個希望等同於奢望,想來想去,最後總算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如果她能把葉信打翻,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只要葉信想走,她就把葉信打一頓,那麼葉信只能乖乖陪著她了,其他人也不敢饒舌。

    「你為什麼一定要打過我呢?」葉信哭笑不得,他心裡想的是另外一碼事,我救過你,你也救過我,我們是老鐵的關係了好不好?總想著要打過我到底是幾個意思?!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18:49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三五章 七殺歸位

    「不好!我不要!」千代無雙皺眉道。 .

    「七殺星魂有虛空行走的能力,你不要?」葉信柔聲誘導著:「到時候不管你在哪裡,我都可以找到你,而你也可以通過七殺星魂來找到我。」

    「真的?」千代無雙愣住了。

    「自然是真的。」葉信有些猶疑,因為他感覺後面的話對千代無雙造成的吸引力,遠遠超過虛空行走。

    「拿來,給我。」千代無雙躍躍欲試的向著葉信伸出手。

    葉信卻莫名的變得猶豫了,好像本能感覺到千代無雙會帶來很多變數,但轉念一想,沒有誰比千代無雙更適合了,最多兩、三年之內,十二星魂都要歸位,如此他們才有可能席捲滅法世,就在天域的眼皮子底下創立自己的基業。

    還有,七殺星是最重要的,不選擇千代無雙,上哪裡找一個能讓他足夠信任,而且有底蘊、有實力,能與他葉信比肩的人?

    「妹子,我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面,然後你再想一想。」葉信的神色很凝重:「我是貪狼星主,如果你淬煉了七殺星,以後就要聽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肯定聽你的。」千代無雙不耐煩的打斷了葉信的話。

    「讓我說完!」葉信沉下臉:「而且,你和我的命途也會變得慼慼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現在可能不在乎,但到了將來,災難從天而降的時候,你就要怪我給大家帶來厄運了。」

    葉信不能把無道者和鍾馗傳承的事情說出來,所以在暗示千代無雙。

    「你怎麼這樣嗦?」千代無雙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沉靜,非常認真的盯著葉信,隨後緩緩吐出一句話:「沒有你,我哪裡有將來?」

    或許,千代無雙說的是雙關語,而心懷坦蕩的葉信,把這句話理解成,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把我送到這裡,我早就死了,也沒有了將來。

    「好吧,希望你不要後悔。」見千代無雙這般感恩圖報,葉信也不再警示了,隨後反手亮出七殺星魂:「我本來是想讓你們一起淬煉星魂的,不過,七星滅道與六戊破聖的所有變化都要由我們發動,我是七星之首,你是六戊之尾,所以我決定先讓你淬煉,然後我們兩個仔細參悟,再把經驗傳給他們,會讓他們少走彎路。」

    「嗯?」千代無雙實在受不了葉信的嗦,本來都準備用搶的了,聽到這話,她頓了頓:「我是尾巴?」

    「是啊,你是六戊之尾。」葉信點頭道。

    「那……七星之中排在第二位的是哪顆星魂?」千代無雙說道。

    「是天璇星,你問這個做什麼?」葉信又一次發現,他實在搞不懂千代無雙的思維方式。

    「你給我天璇星,我不要這個。」千代無雙說道。

    葉信整個人都呆了,大腦完全當機,千代無雙這是搞的哪一出?!

    「妹子,別胡鬧了行不行?」葉信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不要不要!我剛才聽著名字很好聽,還以為非常厲害呢,差點又被你騙了!」千代無雙才不在乎葉信的凶狠:「我才不要當尾巴!!」

    千代無雙有著極深的排序觀念,當初剛剛加入董事局,一直在處心積慮提升自己的位置,她的目標是最低也要成為第二人,僅次於葉信,等站穩腳跟,還要把葉信踩下去,現在葉信居然讓她成為六戊之尾,哦,葉信是第一,她是倒數第一?豈有此理!這還是給葉信面子,否則現在已經暴走了!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在說什麼?!」葉信有種要抓狂的感覺:「七星滅道和六戊破聖的所有變化都要由你和我來發動,我們兩個是最重要的!」

    「我是最重要的?」千代無雙狐疑的打量著葉信,沒辦法,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在排隊分果果的事情上屢次被葉信忽悠,再不敢輕信了:「少來了,別把我當傻瓜!如果我是最重要的,為什麼只是一根小尾巴?!」

    「當初太虛星主設法陣的時候,就是這麼來的,你問我,我問誰?」葉信氣得一陣心疼:「只是表面上的稱呼而已,懂不懂?!」

    「太虛星主?太虛星主又是什麼東西?」千代無雙一愣。

    「你到底要不要七殺星?」葉信真火了,星魂不是可以隨便挑的,尤其是貪狼、破軍、度厄、七殺四星,必須要有相應的人選。

    「就不要。」千代無雙堅持著:「我要天璇星。」

    葉信不再理會千代無雙了,走到一邊盤腿坐下,他感覺自己的嘴唇都有發抖的跡象了,很多年來,他第一次被氣成這樣,理不屈,但詞窮,千代無雙就是在意這種排名,他怎麼勸說?

    千代無雙感覺葉信是真的生氣了,愣怔了片刻,輕手輕腳的走過來,低聲說道:「把七殺星給我吧。」

    葉信把頭扭到一邊,還是沒理會千代無雙。

    「給我嘛……」千代無雙的語氣中隱隱有撒嬌的味道。

    葉信抬頭瞥了千代無雙一眼,悶聲悶氣的說道:「你真的要?」

    「嗯。」千代無雙點點頭,隨後微笑著說道:「就算你又騙我,我也認了。」

    如果能聽懂千代無雙的畫外音,恐怕鐵石心腸的人也都顫一顫,只要能讓你不生氣,哪怕你在騙我,哪怕前方是陷阱、是地獄,我也願意走進去。

    葉信長長鬆了一口氣,神情也變得輕快了,他把七殺星魂遞給了千代無雙:「妹子,我怎麼可能騙你?等你淬煉了七殺星魂,自然就明白了!」

    其實葉信與千代無雙之間的關係,不止是溫容看出來了,邵雪、鬼十三等人也都有所察覺,唯獨葉信看不破。

    葉信並不是糊塗,他能看清別人的心裡邏輯,但卻沒辦法看清自己。

    葉信一直是強勢的,在通常情況下,一個強勢的人很難對另一個同樣強勢的人生出男女情愫。

    當初千代無雙混入千代城修士之中,暗中指使千代少保當場發飆,手段極其凶狠,這給葉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在他心裡,千代無雙就是一個與他同樣強勢的首領。

    雙方經過一次次合作,關係愈發親密,從聯手發展成盟友,再發展成朋友,到現在葉信以為的生死之交,但他從沒往別的方向想過,第一印象起到了極大的影響。

    如果沒有溫容,如果身為首領的千代無雙性情很柔弱,壓不住座下的驕兵悍將,需要葉信出手相助,那現在兩個人走到什麼地步,還真不好說。

    強勢者習慣去憐愛,與千代無雙相比,溫容更符合葉信的心理邏輯,葉信與溫容原來並沒有感情基礎,當時默認了溫容未婚妻的身份,正因為溫容成了殺雞儆猴的犧牲品,被押上刑場,要殺的是溫家三口,警告的是他葉信,因果在他身上,雖然整件事都在他掌控之中,甚至他一直悄悄的推波助瀾,以考驗鐵心聖的內心,但他永無法忘記溫容跪在刑場上的那一幕。

    其實溫容一點都不弱,修為可能差了些,不過在心智上、才能上,都屬於出類拔萃的,可葉信依然認為溫容需要憐愛、需要保護,沒有他葉信,溫容很快就會枯萎,只因刑場的那一幕已經給溫容貼上了標籤。

    千代無雙笑著接過了七殺星魂,隨後轉過身向著內殿走去,雖然她還在笑,但眉眼間充滿了落寞。

    葉信的心事放下了,千代無雙想淬煉七殺星魂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她的神念要比葉信差了不少,滅法之暗先後降臨了幾次,她還是沒有完全煉化星魂,葉信也不急,時而在殿中靜坐修煉,時而到處轉一轉,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到了這一天,葉信正在修煉,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立即張開雙眼,那是……千代無雙麼?

    他能感應到千代無雙的存在,好像千代無雙躲在他心裡一樣,這就是貪狼七殺相互輝映?

    葉信在仔細品味著這種感覺,接著,發現千代無雙釋放出了一種力量。

    虛空?!葉信大驚失色,立即跳起身,全力向著感應中千代無雙的方位掠去。

    這裡有幾十座內殿,殿門緊閉,感應不到波動,但葉信清清楚楚的知道千代無雙在哪裡,他飛掠而至,撞開了一座內殿的大門,衝了進去。

    果然,千代無雙就在裡面,她已經破開虛空,並且在往虛空之中走,葉信雙眼噴火,閃電般掠過去,一把抓住千代無雙的頭髮,便把千代無雙扯了回來,又反手把千代無雙重重輪了出去。

    千代無雙萬萬沒想到葉信會這般欺負她,以至於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身體撞上了一座猛虎石雕,把猛虎石雕撞得粉碎,又滾了幾個圈,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葉信。

    「你是不是有病?!」葉信吼道:「我敢動用虛空行走,是因為以前計大哥帶著我走過,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狗屁不懂,就敢往裡面鑽?!」

    「你……扯我頭髮?」千代無雙眼睛有些發紅了,這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委屈。

    「你知不知道虛空有多危險?!」葉信還在大吼著:「稍有不慎,就會永遠湮滅在虛空中!誰都救不了你!」

    「你扯我頭髮……」千代無雙只覺得眼睛發酸,她全力控制著。

    「上一次我替你去拿金髓,都差一點回不來!」葉信吼聲不停:「你剛剛淬煉星魂,就敢行險?你以為你是誰?!」

    「你扯我頭髮!」千代無雙吼了回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18:49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三六章 仗劍走天涯


    見千代無雙這種樣子,葉信愣了愣,隨後神色鬆弛下來,語氣也放得柔和了:「這個……好吧,是我的錯,其實我的脾氣是很好的,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你胡鬧,總有一股火往上衝,怎麼也壓不住,在別人面前我不是這樣子的……怪我怪我!」

    「是怪我。」千代無雙把視線轉向別處:「我應該和你商量一下的,剛才……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虛空是什麼樣子的,並沒有想進去,我又不蠢,再說你還在這裡呢,萬一我莫名其妙跑到別的地方,找不到你了怎麼辦……」

    「原來是誤會啊……我不應該那麼衝動的。」葉信乾笑道,他心中很是無奈,每次他發火,千代無雙便會針鋒相對,然後他認慫,千代無雙也跟著認錯,看樣子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得順著捋、哄著來。

    「好啦,都是我的錯。」千代無雙展顏一笑,她的笑容要比葉信明朗得多:「沒想到星魂真的能破開虛空,我淬煉的時候一直半信半疑呢,而且我想不通,以前的貪狼神殿有星魂,為什麼會輸得那麼慘?連一個小小的白佛都鬥不過?」

    「首先呢,白佛並不小,他的背後可是明界。」葉信說道:「其次,貪狼神殿的十二星將,並沒能真正參悟星魂的力量,就算是那貪狼星皇,也不過是修為比我現在高一些而已,他同樣沒有參悟星魂的法門。「

    「可你是怎麼參悟的?「千代無雙問道。

    「因為我的傳承就是星魂的本源。」葉信說道:「其實我也被矇蔽了很長時間,後來突然之間想通了,然後一切水到渠成。」

    「可我沒有駕馭星魂的法門呀?」千代無雙說道:「我只是隨便試一試,誰想虛空真的出現了!」

    「貪狼七殺是一體的,你能破開虛空,是因為我在附近。」葉信說道:「不過七殺的力量遠不如貪狼,而且飄零了很久沒能得到元氣的滋養,所以我在參悟了星魂之後,可以進入虛空走動,但你萬萬不能,至少也要淬煉過兩、三年之後,才可以嘗試。」

    「你早點和我說呀!」千代無雙噘起嘴。

    「你拿過七殺星魂就跑走了,我哪裡有機會和你說?」葉信嘆道。

    「不說這些了。」千代無雙說道:「現在我已經淬煉了七殺星魂,我們可以走了?」

    「現在還不行。」葉信說道:「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我們要在一起修煉幾天了。」

    葉信所說的修煉,是指兩個人分坐在大殿的兩端,不停的用神念淬煉星魂,以此來增加雙方之間的感應。

    在葉信好聲好氣說話時,千代無雙肯定會聽,何況她心底裡清楚葉信把如此珍貴的法器交給她,是一種怎麼樣的信任,說是交託生死都不過分,剛才來脾氣了,不管不顧,等安靜下來感到異常懊悔,生怕葉信從此可能厭煩她。

    此刻千代無雙併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淬煉了七殺星,等於在雙方之間生出了羈絆,而且是無盡的羈絆,除非其中一個人死去。

    幾天之後,兩個人離開了藏寶之地,千代無雙原本還有些遲疑,因為這裡有很多她尚來不及參悟的東西,她想儘可能帶走一些,等到葉信說她已經淬煉了七殺星,在這裡創立了一個點,等到她可以進入虛空之時,想回來就能回來,隨時隨地,千代無雙也就沒有顧慮了。

    葉信和千代無雙是掐著時間走的,離開藏寶之地不久,滅法之暗便降臨了,其實在暗界裡到處一片黑暗,看不到滅法之暗的蔓延,上次用過的火凝冰早被葉信扔掉了,連柯元亮送給他的七寶珊瑚也被他扔到了湖底那座大殿中,不止雲娘拿了很多東西,他也拿了,與那座大殿中的收藏相比,七寶珊瑚就顯得不起眼了,當然要騰出地方。

    不過,他們能感應到滅法之力的捲動,兩個人靜靜懸停在黑暗中,等待著滅法之暗的消退,良久,葉信突然發現千代無雙的身影在面前一點點消失。

    那種消失很詭異,就像是一幅畫,被人不停的潑著黑墨,轉眼千代無雙已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道為什麼,葉信感到自己內心痛了一下,因為眼前的情境猶如天人永別、再無法相見一樣。

    「葉信……不是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葉信喃喃的說道,隨後露出自嘲的笑意,接著全力運轉神念,感應著千代無雙的位置。

    差不多十幾息的時間,葉信四下掃視著周圍這片陌生的大陸,然後伸出手,破開了虛空。

    被滅法之力捲入另一邊天地的千代無雙一點沒閒著,腦袋象土撥鼠一般不停的轉來轉去,尋找著葉信的身影,凡事只要是第一次,總會感到有些緊張,她擔心葉信找不到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距離千代無雙十餘米遠的地方,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裂隙,接著葉信臉色蒼白的從裂隙中走了出來。

    第一次在千代無雙面前動用虛空行走,搞得自己筋疲力盡,那是真的,而這一次葉信完全是在裝相,他內心也很無奈,沒辦法啊,千代無雙的脾氣只能哄著來,他反覆強調虛空的危險,千代無雙或許會左耳進右耳出,不往心裡去,那麼只能用事實來警示千代無雙了。

    只是還沒等葉信編造他又是如何如何的危險、如何如何的辛苦,千代無雙已經像個小孩子一樣跳起來,那種歡欣雀躍是從內心迸發出來的,雙眼散發著精光,死死盯著葉信。

    葉信一下子忘記了剛才自己的腹稿,他看了看自己,愕然問道:「怎麼了?」

    「沒事沒事。」千代無雙笑得很得意,雙眼眯成一條縫,猶如一隻小狐狸。

    「你的笑……有些怪啊。」葉信本能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

    「哎呀,我都說了沒事。」千代無雙叫道,事實上她在幻想幾年後的事,葉信一次次逃走,然後她一次次把葉信抓回來,再然後葉信內心崩潰,嚎啕大哭,哇……那真是爽翻了!

    只是,千代無雙忽略了一個前提條件,她必須要能打得過葉信,才可以把葉信抓回來,打不過,就成了送上門挨揍。

    被千代無雙這麼一鬧,他之前是白裝了,現在再想闡述自己虛空行走的危險,情境已過,他無奈的搖搖頭,掃視著周圍青山綠水的天地,心情舒暢了一些,隨後說道:「走,我們來個仗劍走天涯。」

    上一次葉信進入滅法世,心情是很壓抑的,千代無雙瀕臨死亡,他又是第一次在滅法世闖蕩,雖然鍾馗告訴過他很多,但必須去經歷、去體驗,那些經驗才會真正變成自己的。

    現在就是陪著千代無雙散心,心情放鬆,而且他剛剛徹底煉化了無道殺意,戰力暴增,那麼看著前方的滅法世,自然是豪情萬丈了。

    不過,事情就是這樣的弔詭,葉信只想帶著千代無雙悄悄進入藏寶之地,救千代無雙一命,一路上卻接連爆發衝突,最後連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都被其他修士發現了。

    現在,葉信滿腦子都是找事情、找事情、找事情,然後來個什麼路見不平一聲吼、拔刀相助萬人敵,可接連十幾天,不要說修士,連個活物都沒看到。

    葉信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千代無雙卻一直保持著歡喜,對她來說,這些天是她生命中心境最平和的一段時間,有沒有遇到事情並不重要,和誰一起遊山玩水才重要,就算只能這樣走下去,走到天盡頭,她也願意。

    又一次滅法之暗之後,葉信重新找到了千代無雙,當他看清這片天地時,突然愣了愣:「化界?有意思……上一次我和成化門長離開你的藏寶之地之後,也是這麼走下來的,這屬於巧合呢……還是每個修士踏入滅法世之時,便已注定了八極的順序?」

    「這就是化界?」千代無雙四下打量著:「好像也沒什麼的呀。」

    「這裡不是真正的化界,走,我帶你下去。」葉信說道,隨後他抓住了千代無雙的手。

    下一刻,葉信的無道殺意膨脹開,裹住兩個人的身形,化作一道璀璨的金光,劃開長空,向著前方掠去。

    時間不大,葉信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天坑,他毫不猶豫的向著天坑掠下,上一次他就想下去了,卻遇到了幾個天鳳神殿的修士,還被鄙視了一番,如果還能遇到那幾個傢伙就好了,當然,葉信知道這種可能性非常低。

    天坑之深遠大大超出葉信的預料,以他的速度,居然飛掠了近半個小時,才隱隱看到下方的地面。

    「那邊是什麼?」千代無雙指著遠方叫道。

    葉信側頭看過去,看到在極遠的地方屹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影后方伸展出巨型光翼,猶如天幕。

    「應該是天族的庇護所。」葉信說道。

    「你知道?」千代無雙愣了愣:「你以前傻傻的,現在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才是傻。」葉信沒好氣的回道:「怎麼?想去庇護所轉一轉?」

    「好呀。」千代無雙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18:49
第一零三七章 天火之下

    葉信駕馭著無道殺意,筆直向著天族的庇護所掠去,等距離越來越近,千代無雙這才發現原來那種巨大的雕像不止一個,而是四個,它們的身體都朝向外面,背後的光翼絲絲縷縷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圓形的帷幕,籠罩著它們身後幾十里方圓的空間。

    見葉信繼續向前飛掠,千代無雙有些緊張了:「那是法陣啊!會不會攻擊我們?!」

    「不會。」葉信說道:「天族做過的好事不多,在化界設下庇護所就是其中一件,也算上活人無數了。」

    「你好像對天族抱有成見啊?」千代無雙輕聲說道。

    「不是我對天族抱有成見,是天族可能來找我的麻煩。」葉信嘆了口氣,事實上如果天族能給出可以信賴的承諾,願意保持和平,葉信絕不會把天族當成目標,無道者與天帝鍾馗的仇恨距離他太過遙遠,而且他是傳承者,並不是仿製者,有自己的想法。

    但葉信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假如他為一代君王,知道世間藏著一件法寶,一旦出現,便會動搖他的地位,給他帶來重創,那他也會想方設法去搜尋那件法寶,並且剷除所有擋路的人。

    無所謂正義不正義,葉信能理解天族的想法,換成他,他也一樣,天族當然要把無道者的力量掌握在手中,現在天族是不知道鍾馗的傳承已流散到外,一旦得知無道者與鍾馗的力量已經融而為一,恐怕諸神都會變得瘋狂起來。

    就在談話間,葉信已經透過巨大的光翼,向著法陣中落下。

    這座庇護所中已經來了不少修士,他們的位置很分散,都是三三兩兩的,因為化界是滅法世最凶險的地方,到這裡遊歷,總要找幾個靠得住的夥伴。

    那些修士或在閉目養神,或在與夥伴談笑風生,看得出來,他們顯得很放鬆。

    葉信和千代無雙緩步行走著,能進入這裡的修士,大都是真聖中的佼佼者,每一個小團隊之間大概保持著百餘米的距離,雖然庇護所中不允許發生衝突,但還是要防患於未然,保持距離能讓自己相對安全一些,萬一發生變故,有時間做出反應。

    片刻,千代無雙突然露出緊張之色,伸手拽了拽葉信的胳膊,葉信轉頭順著千代無雙的視線看去,發現在天際捲來了一片熊熊的火光。

    那片火光如驚濤駭浪般向這邊推進著,差不過有數千米高,不止是大地,連天空也一片片被火光吞噬,火浪推進產生的震盪,居然讓這裡的地面也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沒事,這裡是庇護所。」葉信輕聲說道。

    不少修士察覺到了千代無雙的緊張,有的眼中露出微笑,有的卻帶出了幾分嘲諷,千代無雙確實是個雛,但人性不同,對待雛兒的態度也不一樣,微笑著的可能是想起了從前的自己,嘲諷著的似乎認為千代無雙這樣的修士敢冒然進入真正的化界,無異於找死。

    千代無雙發現附近的修士都安之若素,根本沒把那種恐怖的天災放在眼裡,她明白了什麼,向著葉信伸了伸舌頭。

    突然,一道黑色的幕布從天空中垂落,正落在距離葉信和千代無雙二百餘米遠的地方,接著一道人影從幕布中走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人影懷中抱著一個女子,但女子只剩下了上半身,氣息奄奄,雖然聖體還在,可光芒顯得格外暗淡,好像馬上就會熄滅,那人影悲呼一聲,接著便大哭起來。

    女子被驚醒了,她努力掙紮了一下,隨後艱難的伸出手,去撫摸那人影的臉。

    這是一幅充滿了生離死別的畫面,而附近的修士們全當什麼都沒看到,真聖在化界殞落,太過平常,他們已是見怪不怪,就算有好心的,也清楚幫不上什麼忙,那女子受傷如此之重,絕對熬不過下一次滅法之暗。

    那人影的哭聲愈發慘烈,只是附近的修士依然談笑如故,換句話說,如果能被別人的哭聲干擾心境,那他們也算白修煉了,可以走進這裡,各個都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更不要說有人哭了。

    葉信也沒有受到干擾,他還要觀察火浪。

    火浪距離越近,便越能感應到那種滔天之勢,葉信的清晰的看到,遠方幾座山丘竟然在火浪的灼燒中土崩瓦解,化作岩漿一樣的東西,融入到火浪之中。

    就在這時,一個接一個的小黑點從火浪中掠了出來,猶如彗星一般衝向了庇護所,他們的身形燃燒著熊熊的火光,身後留下一條條黑色的煙柱。

    片刻,那幾個修士已衝入庇護所,最前方的一個年輕修士駕馭著劍光,也是巧,他也落在了距離葉信不遠的地方,劍光轟擊在大地上,迸射起無數砂石,捲向了葉信和千代無雙。

    葉信和千代無雙都有聖體,無視捲來的砂石,下一刻,砂石便成片轟擊在了葉信和千代無雙的聖體上。

    那年輕修士收起劍光,連連向葉信和千代無雙作揖,陪笑道:「對不住兩位,一時收不回勢頭,得罪得罪……」

    「無妨。」葉信笑著擺了擺手,他看得出對方並不是故意挑事。

    其餘幾個修士也先後落在了地面上,緊接著,滔天的火浪已從庇護所周圍捲過,籠罩在上空的光翼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法陣也受到了波及,空氣莫名的變得沉重而炙熱了,當然,和法陣外相比,這裡的受到的影響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還好還好,遇到了庇護所。」那年輕修士轉身對著同伴們說道:「否則,就算我們能熬過這場天火,恐怕也是精疲力竭,只能灰溜溜回去了。」

    「天火也不過如此。」另一個女修笑著說道:「沒有你說得那麼嚇人呀?」

    「你懂個什麼?」那年輕修士叫道:「天火最開始是橘黃色的,我們能撐得住,很快會變成橘紅色,那時就難受得多了,等到陷入紫色天火之內,連半神都有性命之危,更何況你我?!」

    似乎是為了驗證那年輕修士的話,在法陣周圍捲過的火浪真的逐漸變成了橘紅色,連那一片片巨大的光翼也被染得通紅。

    「你就喜歡嚇唬我!」那女修有些不信。

    「是真的。」另一個中年修士沉聲說道:「不過,也沒有小天說得那麼厲害,天火就像風暴一樣,外圍是橘黃色,內層是橘紅色,只有核心才是紫色,大家又不傻,幹嘛要往裡面鑽?而且天火的速度並不快,等察覺到我們接近內核,可以輕鬆避開的。」

    就在這時,天地間蕩起一陣陣轟鳴聲,周圍的火浪已變成了紫色,上空的光翼抖動得更加劇烈了,好像已不堪重負。

    不過,場中的修士對天族的能力是毫無質疑的,他們依然顯得很平靜,根本不怕法陣被摧毀。

    轟……遠方的紫色火浪似乎被一種力量分開,接著出現了一條人影,緩緩向著庇護所走來,剛才那幾個修士要逃離天火,都把自己的速度放到了極致,而那人影卻走得不緊不慢,恍若在遊山玩水一樣。

    那女修轉頭看向自己的同伴,嘴唇動了動,雖然她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很明顯,你不是說連半神都撐不住麼?那是什麼?!

    幾個修士眼神都發直了,呆呆的看著那條人影,躲在庇護所中的修士們也差不多,紛紛轉過視線,看向了來人。

    如果只是那人影不怕天火內核,還可以理解,來者必定是半神級的大能,半神雖然非常罕見,但畢竟存在著,問題在於,在那人影腳下的一隻小狗,也走得優哉游哉。

    「那是什麼狗?」有修士發出了驚呼聲。

    「那不是狗,是貂……尋寶貂!」另外一個修士叫道。

    葉信的視線也落在了那隻尋寶貂身上,這種尋寶貂是極其罕見的,他從浮塵世走到證道世,再走到長生世,直到進入了滅法世,也只見過一隻尋寶貂,現在是第二隻。

    那人影是一個女子,相貌嬌美但又清冷,氣質恍若冰山,她穿著一襲白裙,身後掛著一張長弓,走進庇護所之後,雙眼掃視了一圈,她看到哪裡,哪裡的修士便成片的轉身低頭,敢無視天火內核,必定是一位極其恐怖的存在,這種修士絕對不能招惹。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千代無雙,連葉信都把頭低下去了,千代無雙卻一直在盯著那女子,其實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感覺到那女子好漂亮,所以眼中頗有幾分讚賞之色。

    那女子的視線轉了過來,她似乎沒想到還有人敢盯著她看,略一錯愕,隨後看清了千代無雙眼中純淨的讚賞,便對著千代無雙微微一笑。

    「低頭,不要看。」葉信低聲說道,自從他學會了觀察修士的靈蘊之後,從沒見過如此恐怖而又強盛的靈蘊,連計星爵都好像差了一籌。

    萬一那女子來句你瞅啥,該如何是好……就在不久之前,他用這種套路理直氣壯的幹掉了一個修士,他可不想被套路。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0 19:34
天路殺神 第一零三八章 有圈套

    只是,下一刻那女子居然向著葉信這個方向走來,搞得葉信很緊張,難道是找自己麻煩的?他思來想去,好像在滅法世沒得罪過誰,殺的都是邪路真聖,還有兩伙佔據了遺蹟的修士,不應該啊?!

    接著那女子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凝視著地面,而那隻尋寶貂在那女子腳前不停的轉著。

    葉信偷眼看了過去,他首先注意的還是尋寶貂,和他的尋寶貂相比,兩隻貂的外形差不多,但毛髮的光澤、還有雙瞳的顏色,都有著很大不同。

    隨後葉信發現,原來尋寶貂是在圍著一塊發黑的泥土打轉,而那東西好像是因時間長而變得發黑的血液。

    那女子的臉色很凝重,觀察片刻,看向了尋寶貂,而尋寶貂見主人看向自己,唧唧的亂叫著。

    那女子微微點了點頭,隨後那隻尋寶貂居然蹲在那塊發黑的泥土上,撒了一泡尿。

    那女子露出笑意,手腕輕翻,掌心中突然多出了一顆金丹。

    葉信從沒見過那種品質的金丹,通體像水晶一樣清澈,散發出的丹光猶如針尖,讓人感覺到刺眼。

    那女子微微一用力,砰地一聲,金丹居然被她硬生生捏碎了,一道道霞光從她的指縫中迸射出來,向著四面八方捲去。

    葉信心中在無奈的嘆氣,那就是九轉金丹麼?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他連九轉金丹都沒見過,而那女子居然莫名其妙把難得的九轉金丹毀掉,不過,那是要做什麼呢?

    隨後那女子又掏出一隻小瓷瓶,把小瓷瓶內透明的液體倒在了泥土上,接著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丹粉撒下去,立即有一種奇異的丹香在空氣中瀰漫開。

    那女子又點了點頭,尋寶貂用前爪撓動泥土,把丹粉還有它的尿跡都埋在下面。

    好像是做完了,那女子露出輕鬆之色,接著轉身又向著葉信這邊走來。

    葉信感到陣陣心驚肉跳,他的戰力在真聖這一級應該是沒有對手了,就算來個三、五十個,他都可以從容應對,但那女子的靈蘊比計星爵還要強大,必定是大聖巔峰的修士,接近半神,如此恐怖的修士距離他越來越近,他沒辦法不緊張。

    這時,那女子已經施施然的從他身邊數米開外的地方走過,走到一塊巨石旁,很隨意的躺了下去,接著甩出一襲銀袍,把銀袍當被縟蓋在自己身上,而那隻尋寶貂立即鑽入到銀袍內,和那女子玩耍起來,開始的時候那女子還發出笑聲,很快就變得平靜下來,好像已經睡著了。

    此刻,庇護所周圍的天火已經消失,但這片大地已經被徹底改變了,到處殘留著火紅色的熔岩,一塊塊地面在不停的上下蠕動著,好像已經變成了沼澤一樣,無數道黑色的煙氣從泥土中滋生出來,遮蔽了天空。

    這就是化界的由來,在化界遊歷,每時每刻都可能遇到災劫,天地不停的變化,沒有強橫的實力,寸步難行。

    葉信懂得了,當初天鳳星殿的修士雖然態度很囂張,但用意倒是好的,做不到御空而行,進入化界無異於找死,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場天火留下的痕跡,就有可能困住他。

    一個個修士起身向著庇護所之外掠去,平常時用不著這麼急,但那女子進入了庇護所,讓所有修士都感到不安。

    葉信向著千代無雙使了個眼色,也準備向外走,可他剛剛邁步,一道黑色的裂隙幾乎就在他鼻尖前出現,葉信大驚,身形立即啟動,向著後方掠去。

    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老者緩步從裂隙中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修士,那中年修士的長相有些古怪,嘴和鼻子向前突起,耳朵上端極長,幾乎快超過頭頂了。

    葉信心中暗吃一驚,這就是計星爵說起過的丁劍白麼?!

    那青袍老者擁有虛空行走之力,又是人族修士,而人族只有兩位虛空行走,所以葉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丁劍白,不過……此人和鬼十三他們說的不一樣,因為丁劍白之前去浮城找過計星爵,是鬼十三他們看錯了,還是丁劍白習慣易容?葉信搞不明白。

    千代無雙也感到緊張,不由自主貼在了葉信身側,她並不傻,早知道以後必定會和劫宮為敵,劫宮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擁有十位虛空行走、五位大劫者,他們可以穿梭往來諸界諸路,現在她和葉信也擁有了相同的能力,劫宮絕不會坐視,或者是把他們的星魂奪走,或者是把他們除掉,更可能兩者都要做。

    虛空行走居然出現在他們身前,恐怕就是衝著他們來的,千代無雙清楚她的力量還很薄弱,能不能脫險全要看葉信的。

    「有人在這裡見過他,而且他吐血了。」那青袍老者輕聲說道。

    「吐血了?」那長相怪異的中年修士露出一種充滿邪氣的笑容:「有他的血就好,不管他逃到哪裡,我都能找得到他!」

    「有勞道長了。」那青袍老者點了點頭。

    那中年修士四下看了看,接著猛地抽了抽鼻子,喃喃的說道:「好像……血腥氣是在這一邊……」

    那中年修士走了一步,正看到遠處一個黑袍修士抱著一個只剩殘身的女子呆坐,那女子已經死了,聖體消失不見,而黑袍修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嚎哭,如同雕像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神渙散。

    「我說血腥氣這麼新鮮呢……」那中年修士明白了,隨後喝道:「還不快滾?!」

    黑袍修士與死去的女子應該是雙修的,要不然就有別的非常親密的關係,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在乎的人死在懷中,那黑袍修士已是心如死灰,甚至可能暫時失去了神智,完全沒聽到中年修士的呵斥。

    那中年修士見對方沒理會自己,勃然大怒:「你耳朵聾麼?!」

    接著那中年修士邁步就要衝過去,而青袍老者突然伸手攔住了他:「千年道侶、驀然訣別,算得上是人間慘痛,就不要難為他了。」

    那中年修士看起來不敢不聽老者的,可心中還是很惱怒,雖然轉過身,但嘴裡一直在罵罵咧咧的,接著再次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看向了葉信這邊。

    葉信見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恍若有無數草泥馬飛奔而過,以後出門應該找本黃曆看了,今天怎麼每一個人都像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時,那中年修士已經快步走了過來,隨後突然停在十餘米開外的地方,慢慢俯下身,同時不停的抽動著鼻子。

    青袍老者緩步接近:「找到了麼?」

    「就是在這裡,瞞不過我的。」那中年修士笑眯眯的說道,接著他用雙手扒開泥土,把鼻子貼近地面,大大抽了一口氣,隨後便發出嚎叫聲,突然蹦起老高。

    青袍老者吃了一驚,眼神立即鎖定了葉信和千代無雙,隨後看出葉信和千代無雙都沒有運轉元脈,又把眼神轉向了別處,好像在尋找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那中年修士顯得異常痛苦,拚命抓著自己的咽喉,同時不停的打著噴嚏,每一聲噴嚏都有大片的黑血從他的鼻孔中噴射出來。

    「怎麼回事?」青袍老者喝道。

    「圈套……有毒……」那中年修士嘶吼著,隨後他盯向了葉信:「混賬東西!是你幹的?!」

    還不等葉信做出反應,那中年修士已抬手捲出一掌,遙遙拍向了葉信。

    葉信只來得及把千代無雙擋在身後,同時撐開聖體,對方強橫無比的掌勁已經攻至。

    轟……葉信和千代無雙全都飛了出去,足足退了百餘米遠,才勉強穩住身形。

    那中年修士居然有大聖級的修為,不過他先遭受重創,又是激怒出手,而且小瞧了葉信,以為隨便一掌就能把葉信拍死,沒有特意動用自己的本命法寶,所以葉信才能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僅靠著聖體撐過這一擊。

    站穩的葉信動了真火,他的元脈開始急劇運轉,眼神也變得銳利如刀,修行是為了什麼?一個是為了長生,另一個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讓自己的生命不會再任由他人踐踏。

    那中年修士明擺著就是發洩怒火,隨口找個理由,要殺他葉信!

    葉信的眼神越來越凶狠,大聖又如何?!既然人家已經踩到了頭上,那就來個你死我活,他有無道殺意,不懼這一戰!而青袍老者是丁劍白,有計星爵這份交情在,又是那中年修士率先傷人,到時候他提起計星爵的名字,應該有轉圜的機會。

    「你搞什麼?!」那青袍老者喝道:「正經事要緊!」

    「你想讓我幫你,就別管我!」那中年修士已接近發狂,毫不客氣的吼了回去,隨後又看向葉信,露出了獰笑:「行啊小子,敢謀害你家道爺?!」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了過來:「狗道,這裡是庇護所,庇護所不容許私鬥,你要是技癢呢,可以衝著我來。」

    「你算是什麼東西?!」那中年修士立即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吼叫聲噴吐出一片片黑色的血絲:「再敢多嘴,信不信道爺把我幹得三天爬不起來床?!」

    青袍老者看到從銀袍下坐起身的女子,臉色陡變,可他來不及阻攔,接近瘋狂的中年修士已經惹上了對方,他的神情明顯變得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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