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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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天路殺神

【小說作者】:撞破南牆,男,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玄幻小說 > 異世大陸

【內容簡介】:

  葉信崛起於異世死囚營,在這個充滿欺淩與殺戮的世界,生存似乎才是人生的永恒命題。背負兩世血仇的葉信,不甘作命運的棄兒,他誓要在艱難的修行路上,憑著這幾尺血肉之軀打破命運的枷鎖,揮戈斬旗、殺君弑神,闖出自已的天路……

【其他作品】:《小額靈魂交易所》、《迷途之戰》、《魔裝(書坊) 》《位面審判者》《神典》《混亂戰神》《刺客魔傳》《帝國狂瀾(女馴)》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9-4-16 19: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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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11-21 18:54
   第一章爾虞我詐(上)
  呼……葉信從草叢中猛然翻身坐起,發現自己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了,身體也在微微發抖,四肢無力,有一種虛脫感。
  靜默良久,葉信才算恢復過來,他長長吐了一口氣,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

  寄生到這個身體中差不多有四年多了,他一直在掙扎求生,幾年來做下的種種,用前一世的普世道德標準來評價,樁樁都是罪行、惡業。

  只是,他別無選擇,除非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否則他只能繼續走下去。

  雖然前世的心理素質非常堅韌,但還是無法承受今天的這些,以至於種下了病根,他經常做噩夢,耳邊總是若有若無縈繞著慘嚎聲,這是無藥可醫的,只能靠自己慢慢調節。

  或許,他還不夠堅強,或許,是這個世界太過殘忍。

  葉信的心態終於恢復了穩定,緩緩抬頭看向天際,他的相貌非常英俊,不過氣質略顯稚嫩、柔弱,看起來年紀只在十六、七左右,當然,這是他的假象,也是一種讓他很滿意的偽裝。

  一輛馬車從遠方駛來,葉信瞇起眼,探手抓住肩後的斗篷,慢慢蓋在自己的頭上。

  葉信的臉被黑暗遮掩住了,一股森寒的氣息以他身體為中心,向四周蔓延著。

  黑袍,天緣城排名第一的佣兵,這是葉信眾多身份中的一個。

  馬車在葉信二十餘米外停下了,幾個武士跳下馬車,他們的視線極力避免去注視葉信,似乎心中充滿了忌憚,隨後衝到馬車後,馬車後跟著幾匹馬兒,他們解下韁繩,縱身上馬疾馳而去,把馬車留在了原地。

  夜幕從天際緩緩垂下,天緣城以北十餘里處的大路上,有一輛馬車飛馳而來。

  天緣城是一座孤城,背依連綿數万裡的古森林,前靠一望無際的濕地沼澤,有無數凶獸在古森林和濕地中游盪,充滿了無窮的危險。

  在蠻荒地帶,黑夜要比白晝危險得多,白天通常是那些大型凶獸的天下,不過大型凶獸雖然厲害,但領地的分佈非常明顯,如果有人擅入,大型凶獸通常會先發出咆哮聲,以示警告,所以只要小心一些就會避免遭受大型凶獸的襲擊,而到了夜晚,那些狠毒狡詐的小型凶獸開始活躍起來了,它們擁有各種各樣的奇特能力,讓人防不勝防。

  在這個時間段趕路,不是有十萬火急、不能耽誤的大事,就是藝高人膽大了。

  一會兒,馬車接近了天緣城,城牆上下並無燈火,城門口立著一塊大石碑,上面寫著幾個字:生死有命。

  月亮浮上了樹梢,皎潔的月光把回頭碑造得通亮,血紅色的幾個大字讓人格外觸目驚心。

  馬車緩緩停下了,穿著黑袍的車夫慢慢摘下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張略顯蒼白的臉,正是葉信。

  視線落在回頭碑上,葉信的眼神有些複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進天緣城了。

  差不多有二十分鐘,馬車駛入一條燈火輝煌的小巷,在一座掛著豎排大紅燈籠的大門前停下了。

  兩個背著長劍的漢子守在門前,看到馬車停下,立即迎了上去,左側的漢子抬眼看到讓人感到壓抑的一襲黑袍,隨後又看到了黑袍胸前繡著的鍘刀圖案,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挺直的腰背在同時變得有些佝僂了,臉上擠出自己認為最善意的笑容,隨後叫道:“您來了……”

  “費傳在嗎?”葉信低聲問道。

  “在、在在……”那漢子忙不迭的點著頭:“老大一直在等您呢。”

  “那就好。”葉信跳下馬車,接著打開了車廂門,探手一抓,竟然從車廂中抓出了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的高度和寬度都在一米半左右,重量應該有幾百斤,可葉信竟然用一隻手便把棺材穩穩的託了起來,隨後大步向門內走去。

  光線很暗,加上葉信穿著的是黑袍,身形又被棺材擋住了,離遠看去,就好像有一口巨大的棺材在空中飄行,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很快,葉信的身影消失了,右側的漢子忍不住低聲說道:“這人是誰啊?敢讓費老大等他?”

  “費老大當然未必是在等他,我這麼說,只是不想……”認識來人的漢子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他是黑袍。”

  “他就是黑袍?!”右側的漢子悚然動容,在天緣城混得久了,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對天緣城的風吹草動還是耳熟能詳的。

  黑袍,兩年前進入天緣城,相貌乃至來歷都無人知曉,唯一能讓人掌握的信息,就是黑袍的聲音屬於男性,而且年紀應該不會太大,他從來只會在夜晚進入天緣城,天亮之前離開。

  絕大部分武士來到天緣城,一方面是為了歷練,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發家致富,給自己的未來積攢資本,如此他們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面的凶獸上,而黑袍似乎一心要找人彆扭,經常大開殺戒,並且拒絕加入任何勢力。

  更關鍵的是,黑袍只出現了兩年,而其他武士的兇名是經過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搏死拼殺才沉澱下的。

  此刻,黑袍少年已走進後堂,守在這裡的四個武士看到來人,立即識相的推開門,隨後讓在兩邊。

  葉信託著巨大的棺材走進後堂,在後堂正中的靠椅上,坐著一個身材非常魁梧的壯漢,他就是費傳,龍口堂的當家人。

  費傳前面的桌子上擺著十幾個錢袋,他正聚精會神的數著錢袋中的金幣,其實作為龍口堂的老大,他無需在意這點金幣,這僅僅是一種獨特的愛好,他異常喜歡金幣相互撞擊所發出的聲音。

  換成了解費傳的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在心中暗笑,因為費傳的所有習慣,包括走路的姿勢和神態,包括種種生活上的癖好,都傳承自他的親哥哥:費奇。

  如果說費傳是一隻桀驁不遜的豺狗,那麼費奇就是真正的猛虎,而費傳對自己的哥哥崇拜到了極點,所以才會在耳濡目染之下,學會了費奇的特性。

  看到黑袍少年走進來,費傳只是掃了一眼,隨後又低下頭專心數著金幣。

  葉信很隨意的把棺材放在了地上,走到一邊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低頭不語。

  金幣總算是數完了,費傳慢悠悠的站起身,視線落在虛掩的房門上,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片刻,見房門外始終沒有動靜,費傳露出狐疑之色,隨後輕咳了一​​聲:“咳……”

  這也是費傳從哥哥身上學來的習慣,開口前發出輕咳,是一種暗示,老子要說話了,你們都他嗎給老子閉嘴!

  “喬身同呢?”費傳緩緩說道。

  “死了。”葉信簡潔的回道。

  費傳愣住了,他派去聯繫葉信的手下居然死了,怎麼死的葉信卻不解釋,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猶豫片刻,費傳再次開口:“這裡面是什麼? ”

  “你要的。”葉信的回答依然很簡潔。

  費傳緩步向棺材走去,他的指尖就要觸碰到棺材了,身形卻又停了下來,接著回頭使了個眼色。

  始終站在費傳身側的護衛急忙走上來,探手抓住棺材蓋,接著把棺材蓋打開。

  費傳並不是懷疑葉信,也不是對自己的實力缺乏自信,因為費奇多次告誡過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所以,他要顧及自己的氣勢、姿態、地位等等,實在是沒有必要親身犯險。

  棺材蓋已被打開,裡面裝著一具女子的屍體,那女子生前應該很漂亮,但現在膚色發青,臉頰上依然保留著瀕死前的驚恐與絕望,身體上傷痕累累,一條腿不自然的扭曲著,顯然是經歷過一場死戰。

  看到那女子,費傳到底是忍不住變得激動了,他快步走上前,探手抓住那女子胸前的衣襟,接著猛力撕開。

  那女子的肚臍處有紋身,一條極深的血痕正好把紋身斬成了兩半,雖然紋身變得扭曲了,但依然能看出是一條蝎子。

  “毒寡婦啊毒寡婦,你也有今天?!”費傳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還用手用力撫著自己的頭髮。

  “我的酬勞呢?”葉信突然問道。

  “我費某向來一言九鼎,絕對少不了你的。”費傳眼中露出欣賞之色,深深的凝視著那少年:“黑袍,你很能幹!不如……來我的龍口堂吧,在這天緣城,只要我費某人說話,各方多少都要給點面子,不管你來天緣城歷練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有我在,總會給你帶來很多方便。”

  “不了,我習慣現在這樣。”葉信搖了搖頭。

  “別急著給我答复。”費傳露出淡淡的笑意:“我會給你一段時間考慮的,而且你要知道,在費某眼中,天緣城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我的人,一種是我的敵人!”

  “我不喜歡受到約束。”葉信又道,這一次他的口吻變得很堅決了。

  “這……真是讓人感到遺憾。”費傳慢慢轉過身,他的眼中閃過一縷殺機。
mk2258 發表於 2015-11-21 18:54
   第二章爾虞我詐(中)
  接著,費傳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順手拿起一個錢袋,掂了掂,扔給葉信。
  葉信接過錢袋,把裡面的錢倒在了桌子上,一片黃燦燦的金幣裹挾著悅耳的脆響,鋪滿了小半個桌面,他很認真的一枚枚數了起來。

  等了差不多有幾秒鐘,葉信已數完了十幾枚金幣,但還差了不少,費傳不引人注意的輕輕籲出一口氣,和護衛心有靈犀似的對視一眼,隨後站起身,又走回到棺材旁,注視著棺材中的屍體。

  棺材裡的毒寡婦是他平生第一大宿敵,現在又去了一樁心事,他可以放下心盡情的享受勝利的喜悅了,一縷微笑在費傳嘴角出現,隨後慢慢綻放。

  葉信數錢的動作突然變得僵硬了,接著側過頭,默默看著費傳的背影,儘管有大斗篷遮擋,葉信的臉頰依然藏在黑暗中,但費傳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如釘子般穿出黑暗,刺在了他的背上。

  “黑袍,你倒是夠警醒的,只是……太晚了。”費傳的聲音變得低沉了。

  葉信伸出手,他的手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些青灰色的痕跡,而指尖染得更深,已經不需要尋找答案了,金幣上被塗了毒!

  “費老大厲害!”葉信發出嘆息聲:“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正在擺弄那些金幣,給我的酬勞又是從那些金幣中拿的,會讓我放鬆警惕,而且,數錢是一種有助身心健康的愉悅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居然會在金幣上做手腳……真的厲害!”

  “我記得你的話一直很少的,怎麼?在想對策?哈哈哈……你沒機會了。”費傳臉上露出譏誚之色:“黑袍啊黑袍,以前我認為你是天緣城最有前途的武士,所以才百般和你交好,可你竟然如此愚蠢!剛才我那些話已經很明白了,要么成我的人,要么做我的敵人,你一心求死,怪不得我了。 ”

  “我不明白,為什麼?”葉信頓了頓,不甘心的問道。

  費傳沉默了,他瞇起雙眼,好像在沉思著什麼,隨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你戾氣太重。”

  “哦?我還是不明白。”葉信說道。

  “我在毒寡婦那邊的兄弟告訴我,毒寡婦準備掛出任務,要用兩萬金幣,外加十顆成品靈晶要我的命,這種事毒寡婦以前也乾過,只是沒人敢接她的任務,這一次她把賞金翻了一倍……這是有多想讓我死啊!”費傳緩緩說道:“為了報復她,我搶先發布任務,賞金是二百金幣,要毒寡婦的命。”

  “我……好像是上當了……”葉信嘆道。

  “你何止是上一次當?像你這種亡命之徒,又怎麼會明白我們這些主上的運籌作勢?!”費傳冷笑道,隨後可能是擔心對方不明白他費傳的高明之處,居然仔細剖析起來:“我大哥不在天緣城,這個時候不能和毒寡婦徹底撕破臉,所以我才會搶先發布任務,毒寡婦是用兩萬金幣外加十顆成品靈晶要我的命,我卻只用二百金幣要她的命,哈哈哈……毒寡婦在我費某這裡,只值二百金幣,如果她鄭重其事的發出懸賞,必將成為滿城人的笑柄,等於我白白打了她一記耳光,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其實啊,我只想拖上幾天,幾天之後我大哥就回來了。”

  葉信不說話了,默默的聽著。

  “可我無論如何也料不到……二百金幣?要毒寡婦的命?這種荒誕的任務也會有人接?”費傳頓了頓:“我得到底下人的禀報,說有人接了任務時,我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呵呵……開始的時候我根本不信,認為裡面肯定有陰謀,馬上讓人全面調查你,然後,我終於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葉信低下頭,看著自己指尖處青灰色的痕跡。

  “七個月之前,城西一個獵戶家的小丫頭,被怒血社的幾個傢伙糟蹋了,是你,找那獵戶討要了十枚銅幣的賞格,居然憑著一己之力,剷平了整個怒血社,雖然怒血社缺硬手,但好歹也有三十多個武士,只是一夜之間啊,都被你幹掉了!三個月之前,南街兩個乞丐驚嚇到了大安府邱大安的寶馬,年長的被邱大安一腳踢死,剩下個小孩子,又是你,從那小孩子的討飯碗裡掏了一把爛米,然後轉身就去找邱大安的麻煩,三天后終於在大安府的府門前擊殺了邱大安!黑袍,你……好樣的!”費傳衝著黑袍少年伸出了大拇指,接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了,一掌重重拍在了棺材上:“你他嗎到底是瘋子還是傻瓜?啊?!你圖什麼?!道義?我告訴你,整個天緣城所有的武士,手里或多或少都有血債,誰都不干淨,那麼對你來說,我們都是可殺之人了?!”

  “費老大,你太高看我了。”葉信發出低笑聲:“我只是喜歡做一些能讓我感到歡暢的事。”

  “喜歡?”費傳的暴怒突然停歇,變得非常冷靜:“你喜歡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了?你以為天緣城這些主上都是廢材?我不知道毒寡婦在什麼地方讓你看不順眼了,但……明白說吧,十枚銅幣能讓你去屠滅怒血社,一把爛米能讓你去對付邱大安,二百金幣能讓你去要了毒寡婦的命,那麼將來的一天,你又覺得我費某該死了,我要何以自處呢?”

  葉信搖了搖頭,再次發出嘆息聲。

  “黑袍啊黑袍,你太另類了,你不屬於天緣城,也不應該來這裡。天緣城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道義,講道義的早都死了。”費傳說道:“我惜你之材,給過你機會,可你拒絕了我,加上毒寡婦也是有靠山的,我大哥未必能壓得住,現在毒寡婦死了,總要給那邊一個交代!”

  “說來說去,最後一個才是重點吧?”葉信淡淡說道。

  “呵呵呵……和你說這麼多,只是想讓你死個明白,就算到了現在,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唉,實在是令人扼腕嘆息啊!還有,別妄想著解毒了,死玲瓏是無解的。”費傳說道:“黑袍,坦白告訴你,第一,天緣城不是你一個人的,想憑著爭勇鬥狠就闖出一份基業,純粹是癡人說夢;第二,一旦走上這條路,每個人都會身不由己,所謂適者生存,該放下的就要放下,該改變的也要改變,太過堅持不是好事。”說到最後,費傳背起手,向那護衛點了點頭。

  那護衛雙瞳中射出森冷的殺機,接著拔出長劍,一步步向葉信走去,但他只走出了三步,身形驀然變得僵硬了。

  葉信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柄小刀,他用小刀仔細的刮著指尖上的青灰色痕跡,匪夷所思的地方在於,青灰色的痕跡竟然被刮掉了,刀鋒上聚結了一層層白花花的東西,而葉信的手指並沒有損傷,好像整個手上都塗著厚厚的油脂。

  費傳和那護衛的神色顯得異常凝重,他們雖然對黑袍進行了全面調查,但只能查到黑袍做過的事,卻無法了解黑袍的真實戰力,而且,毒寡婦的屍體就在這裡。黑袍能殺死毒寡婦,自然也有威脅他們的資格。

  “費老大,我也明白說吧,除了去做我喜歡做的事之外,我偶爾也會做些別的事。”葉信一邊刮著指尖上的青灰色痕跡一邊說道:“還有,其實我早就想加入龍口堂了,但有人不許。”

  費傳萬沒想到這時候還會峰迴路轉,他眉頭一挑,急忙問道:“誰?誰敢不許?!”

  “我!”一個聲音突然從棺材中傳出,接著毒寡婦的屍體猛地彈飛到半空。

  費傳的注意力立即被毒寡婦的屍體吸引,他抽身後退,同時探手去抓一側的戰槍,就在這時,一縷黑芒閃電般從棺材底刺出,正刺入費傳的胸膛。

  絕殺!

  這一擊不論是角度還是速度,都堪稱完美,就算沒有被引開注意力,費傳也未必能躲得過,更何況他已落入陷阱。

  費傳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他的手距離戰槍不足一寸,胳膊卻已無力的垂了下去,接著棺材猛地炸開了,一條婀娜的身形從迸射的碎屑中穿出,筆直撲向那目瞪口呆的護衛,看都沒看費傳一眼,似乎已把費傳當成了死人。

  費傳慢慢低下頭,看到胸口血肉模糊的傷口,傷口呈現出噁心的焦黑色,連噴湧出的血也被染黑了。

  “你……”費傳使出全力才勉強探出手,搖搖指向黑袍少年:“你你……”

  “我警告過你了。”葉信悠悠說道:“我偶爾也會做些別的事,譬如說,賺兩萬金幣加上十顆成品靈晶。”
mk2258 發表於 2015-11-21 18:55

   第三章爾虞我詐(下)
  費傳慢慢倒了下去,他的雙眼依然瞪得極大,用'死不瞑目'這個詞,應該可以完整的闡釋他心中的不甘,到了最後他才反應過來,黑袍接他的任務只是幌子,暗地裡早就接下了毒寡婦的任務!
  費傳剛剛倒下,又一道黑芒從那女子的身後飚出,在這一瞬間,圍繞在那女子周圍的淡淡煙氣凝成了一隻怪獸的圖案,很像是一隻蝎子。

  費傳的護衛已就眼前的巨變嚇得魂飛魄散,何況他的實力與毒寡婦相比有著不小的差距,其實毒寡婦本沒有必要動用自己的本命技,但她不想拖延時間,此地與虎口無異,誰也不敢保證費奇臨行前有沒有留下別的佈置。

  房間內變得安靜了,葉信已把指尖上沾染的毒素都刮得乾乾淨淨,他扔掉小刀,站起身,淡淡說道:“回見。”說完,他轉身緩步向外走去。

  “等一下。”那女子輕啟櫻唇,她的笑容很絢爛、很美,雙瞳中不乏感激之色,只可惜,葉信背對著她,感受不到她的溫暖與美艷。

  “你還有事?”葉信停下身形。

  “黑袍,多謝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解決了費傳這個心腹大患。”那女子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後又道:“別的不說了,這一次我欠你一份大人情,欣欣沒齒難忘,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來找我,我絕不會推脫!”

  “好。”葉信說道。

  那女子向前走了幾步,伸出自己的手,她的笑容更溫暖了:“合作愉快!”

  葉信一直低垂的頭慢慢仰起,他的臉頰暴露在燈火中,嘴角輕輕一撇,好似在為什麼而感到不屑,隨後轉過身,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這剎那之間,又一道黑芒從那女子身後掠起,如閃電般刺向黑袍少年的咽喉,只不過,在黑芒剛剛顯現的同時,黑袍少年已俯下身,接著攔腰抱向對面的女子,身體如砲彈般向前射去。

  那女子出手速度極快,而葉信肯定是預先有了準備,否則等看到黑芒向自己刺來,再行閃避就晚了。饒是如此,黑芒依然洞穿了他的斗篷,斗篷被撕開一個大口,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臉,終於完全暴露出來了。

  那女子萬沒想到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竟然會落空,封魂刺是她的本命技,威力極大,不要說與她進境相當的武士,就算比她高出幾個等級的,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也難逃她的暗襲,所以,她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

  只不過,此刻已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了,葉信已撞上她的身體,去勢不竭,帶著她一起向後飛去,緊接著便重重撞在柱子上。

  轟……那女子的後腦在柱子上撞出一塊凹坑,石屑迸飛,她被撞得眼前冒出片片金星,體內元力也變得散亂,無法發起反擊。

  葉信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他的拳頭掄起,裹挾著沉悶的呼嘯聲,正轟擊在那女子胸脯正中。

  轟……透體而過的拳勁在柱子上留下了無數道裂痕,恍若下一刻就會坍塌,詭異的是,承受了大部分拳勁的女子卻沒有什麼事,只是身體深深鑲嵌進柱子裡。

  葉信愣住了,臉上露出錯愕之色,他對自己的拳頭極有信心,就算是古森林中的猛虎,挨了他一拳,也要被打的筋斷骨折,而眼前的女子,身體突然變得像鐵塊一般,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他有足夠的經驗做出判斷,這一拳沒有任何效果。

  那女子雙瞳中充滿厲色,像她這種進境的武士,能修煉出一種本命技,已經算是奇才了,而她擁有兩種本命技!

  一種是封魂刺,一種是本命蠍甲,封魂刺的威力能讓她戰勝進境高過她的武士,本命蠍甲擁有極為強橫的防禦力,遠遠超過尋常的霸體技。

  尋常的霸體技只不過能讓自己變得更抗打了,而本命蠍甲卻是真正的刀槍不入,但,本命蠍甲也有致命弱點,就是不能被破體,尋常的霸體技挨上幾刀幾槍,防禦力並不會大幅減弱,本命蠍甲一旦被破體,防禦能力便會煙消雲散。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武技,她的本命蠍甲已足以讓無數武士為之驚嘆了。

  不過,本命蠍甲只能防禦外在的攻擊,而黑袍少年的拳勁擁有一種奇特​​的穿透力,雖然沒有受傷,但體內的髒腑受到擠壓,讓她感受到陣陣劇痛,也由此,讓她變得愈發震怒了。

  葉信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小刀,接著猛地刺向那女子的小腹,隨後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刀尖竟然折斷了,反而在黑袍少年的手背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那女子露出獰笑,散亂的元力已開始趨於穩定,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她就能完全恢復戰力。

  葉信拋掉折斷的小刀,右手五指併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那女子的咽喉,指尖劃破空氣,竟然發出了尖嘯聲。

  這一記指刀的去勢比戰刀更為凶猛霸道,噗地一聲,葉信的四根手指深深陷入到那女子的喉嚨中,可惜依然沒辦法摧毀本命蠍甲的防禦,足以洞金裂石的穿透力,卻連那女子的一層皮都沒能劃開。

  那女子痛得幾乎要流淚了,眼前發黑,因喉部受到劇烈擠壓,一根香舌不由自主的探出在嘴外。

  黑袍少年突然伸出左手,掌心由下往上,重重推在那女子的下頜處,轟……那女子的腦袋驀然仰起,後腦再一次撞擊在已接近崩塌的柱子上,這不算什麼,被動合緊的牙關就像兩排利刃,瞬間便把她吐在嘴外的香舌斬斷,一道血箭噴湧而出,半截香舌翻滾著飛向空中。

  下一刻,葉信探手一招,費傳身邊的戰槍隨之飛起,落在葉信身前,接著葉信單手舉起戰槍,刺向那女子的臉。

  那女子的元力再一次變得散亂了,她只能絕望的看著戰槍逼近。

  錯了……真的錯了……在洽談合作時,她曾經用一種極為隱晦的方法探知了黑袍的實力,所以才會定下這個計劃,殺死費傳,嫁禍給黑袍,可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

  眼前這個面容略顯稚嫩的少年,竟然像一個喋血沙場千百年的老怪物一樣,不但擁有令人髮指的狡詐,早洞穿了她的殺機,應變能力、判斷能力等等也達到了一種堪稱恐怖的高度,電光石火間便猜出本命蠍甲的致命弱點,最後用匪夷所思的方式破了她的霸體。

  這一戰,她輸得心服口服,只是心中充滿悔意,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算計面前這個少年。

  嘭……槍尖刺入那女子的面門,又從後腦穿出,接著透過柱子,本已千瘡百孔的柱子再承受不住巨力撞擊,轟然倒塌。

  只是,那女子的屍體並沒有倒下,因為葉信的手並沒有鬆開戰槍,精鋼製成的戰槍連同毒寡婦的屍體就像畫的一般凝固在空氣中。

  良久,葉信輕嘆一口氣:“何必呢……何苦呢……”

  “快一些,不要讓元力消散!”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了,只是在這個房間中,還能站著的只有葉信一人,那聲音出現得太詭異了。

  葉信靠近毒寡婦的屍體,隨後張開嘴,吐出一口煙氣。

  煙氣滲入到毒寡婦的屍體中,慢慢的,毒寡婦的肌肉開始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狀,不知道過了多久,葉信又長吸一口氣,滲入到毒寡婦身體中的煙氣被抽離出來。

  突然,葉信露出痛苦之色,雙手不由自主摀住自己的胸口,毒寡婦的屍體連同戰槍失去支點,跌落在地面上,而葉信搖搖晃晃向後退出了七、八步,才勉強重新站穩。

  “成了!成了!”那蒼老的聲音顯得極為興奮:“試過這麼多次,終於成功了!”

  葉信無暇回答,他俯下身盤坐在血泊中,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足足過了近半個小時,才慢慢張開雙眼。

  “你的膽子真不小,敢在這個地方修煉,如果龍口堂的武士闖進來,你就算有一百條命,也要交代在這裡!”那蒼老的聲音喝道。

  “那你為什麼不提醒我?”葉信笑道。

  “你……你已經開始運轉元力了,那個時候提醒你,只會讓你走火入魔!”那蒼老的聲音更加不悅了:“你自己有腦子,怎麼不多想一想?!”

  “就因為我想過了,我才敢在這裡修煉。”葉信說道:“費傳是絕不會讓人發現毒寡婦的,他肯定早就傳下了命令,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龍口堂的武士都不可以闖進來。”

  “你怎麼敢這麼肯定?”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很簡單。”葉信笑了笑:“費傳發布的任務一直掛在那裡,並沒有被取消,而龍口堂那幾個知道是我接了任務的武士,都莫名其妙失踪了,明顯費傳在為後事做準備,澄清自己的嫌疑,所以我早有了防備,呵呵……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僅僅是因為這個,你就敢這般肆無忌憚?”那蒼老的聲音又道。

  “還不夠?”黑袍少年反問道。
mk2258 發表於 2015-11-21 18:56

   第四章汲取
  那蒼老的聲音遲疑片刻,悠悠嘆道:“真不知道該怎麼樣說你了……像你這種膽大妄為的小子,倒確實有成大事的根骨,只是,夭折得也快,真正能走到最後的,百不餘一!算了……不說這個,還記得兩年前我說過的話麼?”
  “說了什麼?”黑袍少年問道。

  “呵呵……就憑你這記性,還敢誇口自己智計天下無雙?!”那蒼老的聲音笑道。

  “你每天都要在我耳邊嗡嗡嗡的說個不停,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什麼?”葉信無奈的說道。

  “吾有神能,專擅汲納元魂之力,有吾相助,只要你捨得辛苦,努力修行,必有登頂之日!”那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

  “記得。”葉信走到毒寡婦的屍體旁,一邊翻找著戰利品,一邊說道:“可是……已經過去兩年了,始終沒成功過,我以為你只是胡亂吹噓罷了。”

  “哼!我還以為是你根骨不堪造就呢!”那蒼老的聲音反譏道:“現在既然汲取了那毒寡婦的元魂,不妨試一試她的本命技吧。”

  葉信的動作頓了一下,在這世間所有的修士中,也包括實力較低的後天武士和先天武士,一切修行都要以自己的本命技為核心,進境並不能代表戰力,本命技不強,大成境的修士被武士斬殺的例子也是屢見不鮮的。

  先天武士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個戰階,戰階指的是因進境的不同,力量、速度、防禦能力、反應能力等等方面出現的巨大差距,但由於本命技的存在,差距並不是無法彌補的。

  初級先天武士,一旦淬煉出自己的本命技,就會被稱為兵王,中級先天武士被稱為將軍,高級先天武士被稱為柱國,也就是國之柱石的意思。

  能否淬煉出自己的本命技,全看資質和資本,資質是先天的,資本是指巨大的投入。

  在一百個初級先天武士中,能擁有本命技的不會超過十個,到了中級、高級先天武士,能淬煉出本命技的就多了,因為實力的強大代表著收入增加,還是無法淬煉出本命技,大都屬於資質方面的原因,這個是沒辦法改變的。

  本命技經過成千上萬次使用、淬煉,有可能晉升為殺招,殺招之上有絕技,絕技之上還有聖術。

  把本命技淬煉成殺招的高級先天武士,就是上柱國,代表著已經產生了一種脫胎換骨式的巨大改變,擁有殺招的上柱國可以同時對戰幾個甚至是十幾個同級武士,譬如說古森林南方大召國的元帥蕭魔指,就是一個擁有殺招的巔峰先天武士,他靠著一己之力,接連襲殺了大衛國的七位領軍大將,逼得大衛國天狼軍統帥葉觀海放棄了佔領大召國首府的計劃,回軍救援,最後還與蕭魔指訂下了和平退軍協議,那一戰讓名不見經傳的蕭魔指成了家喻戶曉的護國大英雄。

  至於絕技,太過遙遠了,所謂的'絕',有一種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含義,能淬煉成絕技的修士,根本不會在周圍這些小公國中存身。

  更至於聖術,那隻存在於傳說中。

  通常的武士,能擁有一種本命技,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能擁有兩種,那就是天才,斃命的毒寡婦就在此列。

  如果能擁有三種、四種,或者更多,絕對是各方勢力拼命爭搶的珍寶。

  葉信很清楚,神能的位階是凌駕於聖術之上的終極能力,對那老者宣稱的可以把他人元魂奪為己用的神能,他以前是不太相信的,之所以在兩年中不停的努力,一方面是身不由己,另一方面也因為他的意志超乎尋常的堅韌,畢竟是登頂的光輝之路,他願意為了這條路付諸一切,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

  今天,他成功汲取到了毒寡婦的本命技,內心的興奮激盪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不過他的性格一向深沉內斂,喜怒不行於外,讓那老者根本沒感應到他的激動,最後不得不重提舊事,試圖更進一步給葉信一個提醒,提醒他得到了什麼,擁有了什麼。

  “本命技不是用來試的。”黑袍少年把從毒寡婦和費傳身上翻找出的東西都放在自己腰間,又把費傳的屍體搬過來,又掰開費傳已有些僵硬的手,握住槍柄,隨後又道:“外面不是有幾個靶子麼。”

  說完,黑袍少年轉身向外走去,他的判斷沒有錯,費傳為了封鎖消息,避免遭受毒寡婦背後那個勢力的凶狠報復,發布嚴令,今天夜間,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都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的居所。

  外面的幾個護衛還在閒聊,費傳向來以運籌帷幄之中、決胜千里外而自詡,龍口堂的武士對費傳有著不可動搖的信心,他們壓根不以為費傳會遭受不幸。

  直到葉信推開院門,幾個護衛發現走出來的不是費傳,而是那黑袍少年,才大驚失色,但這個時候做出反應已經太晚了。

  一縷黑芒從黑袍少年身後掠起,看起來只是一擊,實際上封魂刺已先後刺向三個方向,只因速度太快,封魂刺的攻擊痕跡已淹沒在夜色中,或者說,以那幾個護衛的實力根本沒辦法察覺到。

  三個護衛的額頭幾乎同時被黑光洞穿,血花飛濺,葉信的臉色也變得一片蒼白,動用本命技需要元力支撐,強度越大,元力的損耗也越多,毒寡婦在封魂刺上修行了幾年時間,也不過是能先後釋放出三、四擊罷了,之後需要長時間的休息,黑袍少年瞬間釋放三擊,已接近自己的極限,當然,他這麼做正是為了找出封魂刺的極限。

  下一刻,黑袍少年的拳頭已砸入最後一個護衛的胸膛中,拳鋒透體而過,在那護衛身後轟出一團血霧。

  繼續往前走,葉信走出了龍口堂掛著紅燈籠的大門,門外兩個武士看到黑袍少年的身影,點頭哈腰的迎上前,那認得黑袍少年的武士陪笑道:“您出來了……”話音未落,那武士情不自禁的抽了抽鼻子,因為他嗅到了一種不祥的血腥氣。

  緊接著,一隻拳頭迎面飛來,這是他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

  轟……那武士身形像個皮球般倒飛出十餘米開外,重重撞在牆壁上,另一個武士剛要有所動作,葉信的手刀已斬在他的脖頸間,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響起,那武士像一口軟麻袋般癱倒在地,他的脖頸明顯變得扭曲了。

  葉信跳上馬車,調轉車身,沿著街道疾馳而去。

  “你這麼做是於事無補的,費奇還是能查到你。”那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知道。”葉信淡淡說道:“但追殺真兇和追踪幫兇,費奇願意付出的代價是天差地別的,他頂多是認為我幫了毒寡婦,出賣了費傳而已。 ”

  馬車在天緣城的街道上飛馳著,片刻,終於駛離了天緣城,投入到無盡的黑暗中。

  “結果還不是一樣?”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當然不一樣。”葉信說道:“如果我是主謀,費奇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我,為費傳報仇雪恨,如果我是幫兇,他會試幾次,只要我顯得足夠麻煩,他就會暫時縮手,以後等待機會,何況,他還要和毒寡婦那邊的人打交道,不可能有太多精力關注我的。”

  那蒼老的聲音沉默良久,突然問道:“你到底多大?”

  “我們這兩年一直是形影不離的,你還不知道我多大?”葉信笑出了聲。

  “你的身體很年輕,可你的行事……”那蒼老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話題一轉:“記得你答應過,只要我驗證了我的神能,你就會告訴我你的來歷,已經兩年了,我只知道你叫黑袍……”

  “你跑到我元府裡的時候,我叫黑袍,自然也就一直是黑袍。”黑袍少年說道。

  “我想知道你的來歷。”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也不清楚為什麼,我對你越來越感到不安了!”

  葉信的雙瞳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格外凝重,隨後臉色又轉得輕鬆隨意了:“我還以為你在我的元府內能隨時探知我的念頭,看來是我多心了… …否則你不會總問這些蠢問題。”

  “你說我蠢?”那蒼老的聲音明顯生氣了。

  “哈哈……”葉信打了個哈哈,隨後道:“老實說吧,我叫葉信,周歲前老頭子一直沒給我起名,等抓周的時候,我抓住他的帥印不放,誰敢碰我就拼命咬他,老頭子笑著說我年紀不大,野心卻不小,所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野心,葉信。”

  “葉信?帥印?葉家?”那蒼老的聲音似乎明白了什麼,急聲道:“你就是天狼軍葉觀海的嫡子葉信?!”

  “是我了。”葉信漫聲應道。

  “不對啊……”那蒼老的聲音更顯驚訝了:“不對不對!我聽說葉觀海的嫡子葉信是大衛國九鼎城最混賬的紈絝子弟,到處搗亂無惡不作,甚至讓大衛國的臣民有葉家無後虎父犬子的哀嘆!還聽說……葉信十四歲的時候企圖強暴國主鐵心聖最寵愛的七公主,引得鐵心聖勃然大怒,不顧葉家的顏面,把葉信貶入天罪營……可是你呢,你城府極深,行事凶狠老辣,企圖強暴七公主?真是笑話……恐怕那七公主自己脫光了躺在你的床上,你也不會有興趣吧?這兩年來你有無數次機會,可我從沒見過你動過情色之欲!”

  “你知道得倒真不少。”葉信輕描淡寫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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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來歷
  “我明白了,莫非你是中了圈套?”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差不多吧。”葉信回道。

  “嘿嘿……你?你也會中別人的圈套?”那蒼老的聲音似乎變得非常愉悅。

  葉信沒有回應,他驅動馬車,駛離大路,衝進泥濘的濕地。

  “天罪營……天罪營?”那蒼老的聲音嘆息道:“我終於知道你真正的來歷了。”

  “我是誰?”葉信問道。

  “殺神起,魔指殃,天罪興,大召亡!”那蒼老的聲音說道:“我聽一些孩童唱過這首童謠,據說天罪營出現了一個新的統領,自號殺神,率領天罪營與天狼軍協同作戰,立下了赫赫戰功!只不過……天罪營可是虎狼窩啊,裡面都是惡貫滿盈的囚犯,大衛國每一整年為一核期,當年沒有立下戰功者,將被全部斬首,你剛去天罪營時,只不過是個孩子,嘖嘖……你到底是怎麼樣馴服那些兇猛無羈的囚犯,成為統領的?!”

  “你為什麼認為我就是那殺神呢?”葉信反問道。

  “因為人不可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那蒼老的聲音說道:“這兩年我看得多了,你的心機城府要比天緣城那些傢伙厲害得多,不過實力略遜一些而已,如果你更進幾步,不需要你能完敗他們,只要能與其中隨便一個鬥個旗鼓相當,加上幾年的運作謀劃,極有望一統天緣城!嘿嘿……像你這樣的傢伙,怎麼可能沒有相應的來歷?!你是天罪營的統領,那麼這一切才能解釋得通。”

  “沒想到你也有聰明的時候。”葉信說道。

  “你說什麼?!”那蒼老的聲音怒道,隨後頓了頓:“算了,我不和你斗口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樣馴服那些死囚的?”

  “天罪營的統領都是囚軍自己選出來的,殺幾個人,借一些勢,培養羽翼,然後加上幾分運氣,也就成了。”葉信說道。

  “運氣?”那蒼老的聲音頓了頓:“狼帥葉觀海遇害,天狼軍土崩瓦解,只剩下你天罪營一隻孤軍,陷入大召國十麵包圍,呵呵呵……你帶著天罪營在大召國轉戰數千里,七破金山,三焚靈頂,最後在太歲原大敗蕭魔指,這也是運氣?!”

  “自然是運氣。”葉信說道。

  “我不信。”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你是怎麼打敗蕭魔指的?蕭魔指可是擁有殺招的上柱國!又被譽為九國第一智將!是什麼樣的運氣,能讓你帶著殘軍擊敗蕭魔指、沖開太歲原的天險?!”

  “蕭魔指再厲害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弱點。”葉信略微停頓了一下:“我承認我打不過他,但他必須給我讓路,也只能給我讓路。”

  “讓?你確定是讓?”那蒼老的聲音充滿狐疑。

  “如果他不讓,我早就死了。”葉信說道:“或許以後你有機會見到他的,嗯……不是或許,是肯定能見到,真的這麼好奇,不妨到時候自己去問他。”

  “看樣子……你們認識了?”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不打不相識。”葉信笑了笑:“但絕對不是朋友,只要有一線機會,他一定不顧一切的捏死我。”

  “這樣啊……”那蒼老的聲音長長吁出一口氣:“天罪營闖出太歲原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踪,是不是被你解散了?”

  “嗯。”葉信點頭應道,他不再故作神秘,承認了自己的​​來歷。

  “為什麼要解散?”那蒼老的聲音問道。

  “三千勁旅,最後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他們做得已經足夠多了。”葉信輕聲說道:“況且我們從春暖花開一直殺到冰天雪地,再到春暖花開,他們終於突破了自己人生中第一道屏障,已經沒必要再服從大衛國的擺佈了。”

  “大浪淘沙,從三千到一百,剩下的自然是真金了!”那蒼老的聲音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你壓根不想讓這些真金為大衛國出力,何況……你還要報仇的!葉觀海的死,和大衛國國主鐵心聖脫不開關係,哈哈……我懂了!”

  “你又明白了什麼?”葉信無可奈何的說道。

  “他們才是你真正的羽翼!”那蒼老的聲音說道:“怪不得,怪不得天緣城那些武士要跟著你幹,你都沒答應,原來你根本就看不上他們啊!”

  葉信沒有回答,他突然停下了馬車,若有所思的看向夜空。

  “你能順利成為天罪營統領,狼帥也出了幾分力吧?”那蒼老的聲音換了個話題。

  “葉信進入天罪營的第一天,就畏罪潛逃了,至今生死不明。”葉信說道:“統領天罪營的是殺神,與葉信無關。”

  “你剛才沒有否認。”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否認什麼?”葉信一愣。

  “你要報仇,要去找大衛國鐵心聖的麻煩。”

  “仇自然是要報的,只可惜,我至多能報一半。”葉信低下了頭。

  “為什麼?”這次輪到那老者不解了。

  “因為我也是幫兇。”葉信的臉色變得有些慘淡。

  “此話何講?”那老者格外吃驚,他佔住葉信的元府已經兩年了,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葉信如此動容失態。

  “在我們攻入大召國的時候,鐵心聖曾經派來一個使者,嘗試著拉攏我。”葉信緩緩說道:“老頭子功高震主,早被鐵心聖猜忌了,只擔心大衛國無人能擋得住蕭魔指,才隱忍不發,正是因為我的出現,讓鐵心聖的心思變得活泛了,而我……擔心拒絕了鐵心聖,鐵心聖會把矛頭指向我,所以想保持中立,不點頭也沒有搖頭,我至少還需要三、四年的時間,才有機會正面與鐵心聖對抗,本以為我保持中立會讓鐵心聖左右不定,把節奏放慢一些,沒想到他是這樣迫不及待。”

  老者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你沒必要因此事自責,就算沒有你,狼帥也很難過關了,魏卷的出山才是主因。”

  “至少我算錯了。”葉信的臉色有些發青:“如果我嚴詞拒絕,把鐵心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讓他先對付我,這樣能給老頭子爭取一些時間。”

  “有用麼?”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以你的心機,肯定想方設法從各個方面警告過狼帥,鐵心聖有可能動手,最後怎麼樣?狼帥的為人我也知道一些,他太過方正了,舉堂堂正正之師,正面對敵,是他的長處,背地裡搞陰謀詭計,呵呵……就算是九鼎城王宮中的那些婦人,都可以輕鬆毀了他,他能一直屹立不倒,是因為鐵心聖要藉助他對抗大召國,其實魏卷出山之日,就是狼帥的死期。”

  “所以說是我錯了。”葉信顯得非常疲憊:“我自作聰明,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唯獨忽略了魏卷!而且我那時候沒有人手,不可能在九鼎城布下足夠的耳目,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一團煙氣從葉信的眉心中飄離出來,凝成一張隱隱約約的臉,那張臉在凝視著葉信,片刻,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應該放下心結了,反正魏卷一定要死,不是麼?”

  “不止他要死,我還要他滿門盡滅。”葉信說道。

  “想不到這裡面有如此多的糾葛。”那張由煙氣凝成的臉慢慢點動著。

  “對了,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歷了,可你還沒說你自己的呢。”葉信說道。

  “我啊……說了你也不會知道。”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那可未必。”葉信回道。

  “我知道你肯定有狼帥的天書寶策,但我的名字不在那上面,因為……”那蒼老的聲音猶豫了一下:“因為我不是這裡的。”

  “說來聽聽,我都說了,你卻不說,是不是不公平?”葉信說道。

  “我叫鍾正南。”那蒼老的聲音笑道:“你只需要知道一點,我的神能在這裡是無敵的,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必會讓你成為天下第一人!”

  “其實名字不重要。”葉信也露出微笑:“我在一些書上看到過,隨身帶個老爺爺,可是極好的呢,能指點我,能輔佐我,還能幫我打架,呵呵呵……”

  “隨身帶個老爺爺是什麼意思?”那蒼老的聲音不懂。

  “沒什麼意思啊,可能是你太老了,沒經歷過那些。”葉信隨後便轉移了話題:“我們走吧,再不走恐怕追兵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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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惡人
  差不多走出幾十里遠,葉信拋掉了馬車,解開一匹馬兒的牽繩,翻身上馬,換了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想在這片廣袤的濕地中找到一處可以休憩的地方,是很難的,不過葉信已經在周圍遊蕩了兩年之久,對地形地貌非常熟悉,一個多小時後,前方出現了一棵倒伏的巨樹。

  巨樹的樹幹有兩米多高,樹幹中心不知道被誰掏空了,形成了一個樹洞,葉信向左右看了看,牽著馬兒緩緩走了進去。

  把韁繩栓在洞口的一節樹突上,隨後繼續向裡走,樹洞內顯得很溫暖,風雨都被擋在了外面,而且樹洞有通風孔,不但能通風,還可以採光,更重要的是,可以從孔洞觀察外面的情況。

  葉信坐了下去,隨後長長鬆了一口氣,在天緣城中接連釋放封魂刺,已讓他的元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在元力恢復之前,他不敢太過深入濕地,這裡的凶獸和有可能出現的追兵同樣可怕。

  葉信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驀然張開雙眼,先是側耳細聽外面的動靜,隨後從通風孔中向外看去。

  在七、八百米開外,出現了四條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其次並肩而行的是一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人,最後跟著一個小矮子。

  葉信視線如刀,用最快的速度把所能發現的信息匯總,並作出判斷。

  走在最前面的壯漢穿得很破爛,不過在身體的一些關鍵地方,都有保護,脖頸間帶著鐵質的環,腳上的大靴子是用石熊的熊皮製成的,可以有效防止蛇蠍的襲擊,當他側過身和後面的人說話時,葉信看到他的後背上居然蒙著一層鐵皮。

  那壯漢應該是天緣城的獵人,經驗非常豐富,明白生存之道,前面只穿著普通的皮襖,是因為他有能力在正面的衝突中保護自己,也了解站在前面的凶獸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各種各樣潛伏者。

  後面幾個人的神色有些頹喪,最後面的小矮子似乎受了傷,身上殘留著血跡,從他們的裝束上看,肯定是外來者,而且剛來不久,還不了解濕地和古森林的恐怖,在沼澤中行走時居然踮著腳,希望自己少沾上一些泥水,這麼喜歡乾淨,以前應該是養尊處優的,而那壯漢走得很隨意,因為他清楚在濕地中必須盡可能保留自己的體力,已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居然沒有代步的馬,有些無法理解。

  其實很多武士將元力灌注雙腿奔跑的速度都比馬兒快得多,但無法持久,又會大幅消耗元力,所以馬在這裡是必需品。

  下一刻,葉信在那壯漢的眼睛內發現了一股怨氣,只是他不敢發作,極力忍耐著。

  葉信明白了,那壯漢可能是被雇來做嚮導的,他們遭遇到了危險,而壯漢應該事先提出了警告,而後面那幾個人自恃本領高強,沒有在意,結果吃了大虧,為了保命,不得不放棄馬兒,徒步奔逃。

  那麼,他們不是追兵,葉信鬆了口氣,如果費奇提前返回天緣城,他派出的追兵肯定都是天緣城內土生土長的精銳武士。

  在前世他就是靠著極強的觀察能力才成為第一流的談判專家,這也是他幾年來求生的最大本錢,如果只靠著實力,他早死上幾百次了。

  片刻間,外面四個人先後走進了樹洞,走在前面的壯漢一眼看到葉信的背影,他的身體驀然繃緊,呼吸也停止了,雙手緊緊握住了戰斧的斧柄。

  雖然是背對著洞口,但葉信也能感受到那壯漢的緊張,他知道,對方肯定認得黑袍,畢竟大部分武士只會在濕地和古森林外圍歷練,這裡已接近了濕地最危險的地帶,敢闖到這裡的武士屈指可數,而黑袍的特徵非常明顯,對方不難猜得出來。

  不過,跟進來的另外三個人表現得很隨意,他們先後越過那壯漢,向樹洞內最乾淨的里端走來,看到葉信的背影,那穿著紅色皮甲的年輕人喝道:“小子,這地方我們用了,你滾到外面去。”

  那壯漢發出隱約的近乎**一般的抽氣聲,雙手在斧柄上用力轉動著。

  葉信站起來,慢慢轉過身,隱藏在黑暗中的雙瞳,看到了那四個人所有的變化,鉅細無遺。

  可能是因為葉信雙手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殺氣過重,雖然沒有出聲駁斥,但對面的幾個人多多少少都感覺到了危險,穿著紅色皮甲的年輕人探手摸上自己的劍柄,中年人雙眼中散發出精光,最後面的小矮子不引人注意的抬起手,他的手腕下隱藏著一個鐵管,鐵管的口子已對準了葉信。

  葉信邁步緩緩向外走去,雖然不怕,但這種小事不值得讓他冒著風險動手。

  當葉信走過他們身邊時,一隻紫色的小貂突然從那穿著紅色軟甲的年輕人肩後探出頭,衝著葉信發出尖叫聲。

  葉信還沒什麼,那年輕人反被嚇了一跳,立即低聲喝止:“閉嘴!”

  紫色的小貂很乖巧的閉上了嘴,葉信徑直走過去,走到自己的馬兒身邊,慢慢坐下。

  見葉信真的服軟了,那幾個人相對而視,隨後都露出略帶自嘲的笑意,因為剛才的表現顯得太緊張了。

  那壯漢背靠著洞壁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巨斧,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另外三個人低聲談笑起來。

  片刻,年輕人向葉信這個方向瞥了一眼,隨後靠近自己的同伴,把聲音壓到最低:“那小子身上有成品元晶!”

  “你怎麼知道?”那中年人不由動容,急聲問道。

  “我這紫貂專擅辨別寶氣,絕對不會錯!”年輕人回道。

  那中年人沉吟片刻,向壯漢招呼道:“大個,過來!”

  “什麼事?”那壯漢皺起眉。

  “叫你過來你就過來!”那中年人有些不悅了。

  壯漢無可奈何的站起身,拎著自己的巨斧走了過去。

  “大個,那小子身上有成品元晶,你過去和他商量商量,讓他把成品元晶賣給我們。”中年人壓低嗓音說道。

  “我只負責給你們帶路,這種事情不歸我管。”壯漢斷然拒絕。

  “你他嗎的……”那年輕人忍不住了,勃然作色。

  中年人伸出手,制止了那年輕人的衝動,他深深看了壯漢一眼,隨後起身走向葉信,而年輕人和小矮子交換著眼色,也跟著站起身,分開左右,隨時準備應變。

  中年人一直走到葉信身前,沉默片刻,展顏一笑,隨後慢慢蹲下,直視著葉信。

  “兄弟,和你說一件事。”中年人自顧自的說道。

  第一次看到葉信時,他的本能似乎預感到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讓他有些緊張,等到葉信服了軟,乖乖的讓出了地方,讓他明白剛才不過是錯覺,現在他是自信滿滿的。

  “什麼?”葉信的口吻顯得有些生硬。

  “你身上有成品元晶?這樣,賣給我們吧。”中年人說道:“不瞞你說,我們是大召國正州城陳家的人,這一次運道不佳,出了些事情,回去恐怕沒辦法交代,如果兄弟能把成品元晶賣給我們,可算是幫了我們大忙,以後有機會來正州城,可以到陳家找我,我陳天浩必有重謝。”

  葉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想不通,對方的自信是從何而來的。

  天緣城的頂尖傭兵並不多,他們的行事方式和凶獸有些相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彼此間輕易不會發生衝突。

  那些恐怖的大型凶獸也一樣,它們在古森林和濕地中劃分出自己的領地,沒有必要的原因,它們不會隨便走出去,如果有其他生命闖進來,它們不會貿然展現自己的恐怖,而是先用咆哮聲恐嚇對手,逼得對手主動退出去。

  真正了解戰鬥的武士,會把戰鬥當做最後的手段。

  勝利總會要付出代價的,創傷往往意味著死亡。

  葉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氣氛變得非常安靜,那年輕人和小矮子都在死死盯著葉信,而那壯漢的臉頰激烈的抽搐了兩下,或許只有他清楚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危險。

  “你說的是這個?”葉信從腰間取出了一隻木匣,慢慢打開,裡面裝著一顆顆不規則的橢圓形晶塊,每一顆晶塊內都有一團慢慢游動的光芒,恍若是活的生命。

  “沒錯。”那中年人的雙眼亮了起來。

  “你出什麼價?”葉信把元晶傾倒在泥土上,到這個時候,他還在試圖把對方當成一​​個理性的武士,找他是想進行一場公平的交易。

  “一顆成品元晶一百金幣。”那中年人說道。

  “呵……”葉信被逗笑了,天緣城成品元晶的收購價格,在​​一千金幣到一萬金幣之間浮動,對方給出的價格太荒謬,根本就是要搶。

  “兄弟,我們現在是好說好商量,別給臉不要臉。”那中年人沉聲說道。

  “你們以前來過天緣城麼?”葉信說道。

  “沒有。”那中年人說道:“怎麼?”

  “那就對了。”葉信說道:“把元晶拿去吧,送給你們了。”
mk2258 發表於 2015-11-21 18:58
  第七章殺機
  “當真?”那中年人露出喜色,接著便探手抓向地上的元晶,只是他的指尖剛剛接觸到元晶,葉信突然抬起腳,重重踩在了他的手背上,刺耳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啊……”那中年人不由發出慘叫聲,而葉信隨後轟來的拳鋒,又讓他的慘叫戛然而止。

  砰……中年人的身體翻滾著飛了出去,在洞壁上硬生生撞出一個大洞,飛到了外面。

  下一刻,葉信已縱身而起,撲向那個小矮子。

  那小矮子到這個時候才醒過神,他急忙把手腕下隱藏著的鐵管對準葉信,胳膊輕輕一振,一團寒星從鐵管中激射出來,罩向葉信的身形。

  一團黑氣在葉信的身體上浮現,他是準備用本命蠍甲抵禦暗器的襲擊,緊接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本命蠍甲凝聚的時間不知為何稍微慢了一拍,而那圖寒星激射的速度極快,瞬間已接近葉信。

  葉信極力扭動身體,試圖避開暗器的襲擊,但這個時候再行閃避已經晚了,一顆寒星從葉信的臉頰上擦過,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另一顆寒星正打進葉信的大腿,飄出了一道血線。

  小矮子向後退一步,再次舉起自己的手腕,可就在這時,那壯漢的巨斧已悄無聲息的斬落,正劈中小矮子的後腦,沉重而霸道的斧勢,差點把小矮子從中斬為兩半,暗器自然也再打不出去了。

  “你……”剩下的年輕人發出驚怒交集的吼聲,見自己的嚮導突然反水,對他們發難,葉信又改變方向,凌空撲向他,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擰身向著洞壁撞去。

  轟……洞壁又出現了一個大窟窿,飛到外面的年輕人就地打了個滾,邁開雙腿拼命向遠方逃去。

  葉信落在地上,他的身形趔趄了一下,視線轉向那壯漢,那壯漢也在凝視著葉信,他們沒有追擊逃兵的意圖,因為他們都清楚,那沒有必要。

  氣氛再次變得安靜,場中最可憐的應該是那隻被遺落的小貂兒了,圓滾滾的眼珠轉個不停,一條長尾在不安的掃動著,前面所感受到的是葉信發出的森冷殺氣,後面的壯漢呼吸聲頗為沈重,就像一隻暴戾的凶獸,它被夾在當中,縱使主人撞出的洞口就在身側,可它一動都不敢動。

  啊……數百米開外傳來淒厲的慘叫聲,那年輕人不知何時已陷入到沼澤中,腰部以下都被淤泥困住了,身上掛滿了一隻只尺許長的蜥蜴,每一隻蜥蜴都在努力撕咬著他的血肉,周圍的泥水已被鮮血染得通紅。

  在嚮導的引領下,輕鬆自如的深入這裡,就以為蠻荒之地和自家院子沒什麼區別,那就大錯特錯了。

  葉信是了解凶獸的分佈區域,清楚最便利安全的路徑,才會一路無事,對面的壯漢也差不多,換成別的佣兵,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次戰鬥,才能接近濕地的中心地帶。

  聽到主人無助的慘叫聲,那隻小貂兒更加不安了,它突然轉過身,走到角落中,仆倒在地,閉上雙眼,甚至還用把自己的長尾蓋在身上,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們打吧,別管我,我要睡覺了……

  “黑袍,不要誤會,我和他們不是一路的。”對面的壯漢突然扔下巨斧,接著舉起手,示意自己雙手空空,沒有敵意。

  “為什麼要幫我?”葉信淡淡問道。

  “不止是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對面的壯漢咧了咧嘴:“他們已生出歹意,按照你的禀性,肯定要把我們全部幹掉的,唉,雖然我並不怕你,但這樣也太冤枉了……”

  也不知道是為了增強自信還是別的什麼,那壯漢把'我並不怕你'幾個字咬得很重。

  “多謝。”葉信說道。

  既然對方已作出了姿態,他也要表現出自己的態度,葉信坐下去,隨後運轉元力,射入他大腿的暗器被元力一點點逼退,慢慢露在外面,接著他用手捏住暗器,用力一拔,一根有小拇指長短的鋼釘被他拔了出來。

  見葉信沒有敵意,那壯漢長長吐出一口氣,走到葉信五米開外的地方,緩緩坐下,隨後笑道:“認識一下吧,我叫山炮。”

  “山炮?”葉信一愣:“我好像沒聽說過。”

  “我不想和天緣城那幫人攙和得太深,也不喜歡虛名,你自然不會聽說過我。”那壯漢說道:“我是從大山里撿來的野孩子,我爹就讓我以山為姓了,再加上我小時候哭聲很大,就像天山的滅元炮一樣響亮,所以我就叫山炮了,你呢?”

  “山炮居然是你的本名?”葉信驚訝的說道,他想到了什麼,有些忍俊不禁。

  “是啊。”那壯漢點了點頭,他明白葉信迴避了這個問題,是不想暴露太多信息,略微停頓一下,轉移了話題:“很快就要起瘴氣了,你的傷口得處理一下,有沒有帶傷藥?”

  “沒有。”葉信搖頭道。

  “我也從來不帶,漫山遍野都是草藥,帶那東西幹嘛?”那壯漢笑道:“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不太方便了,我到外面給你找些草藥吧。”

  “麻煩你了。”葉信說道。

  “相逢是緣,不要客氣。”那壯漢站起身。

  壯漢離開了樹洞,這時,那隻小貂兒發現並沒有爆發戰鬥,它小心的張開眼睛,試圖看個究竟,結果正撞上葉信的視線,嚇得立即把眼睛合上。

  “倒是個很有靈性的小東西……”葉信微笑著說道。

  一縷煙氣從葉信的眉心中飄離出來,凝成一團,緊接著那蒼老的聲音出現了:“你居然會受傷?怎麼這樣不小心?!”

  “我有些大意了。”葉信摘掉斗篷,他臉上帶著苦笑:“我知道那小矮子手裡是暗器,可沒想到會這般犀利。”

  那圖煙氣在凝視著葉信,葉信的相貌很英俊,臉頰上留下的血痕觸目驚心,如果傷口沒辦法完美癒合,應該算是破相了。

  “大意?一個大意就可以解釋你的錯誤了?!”蒼老的聲音顯得非常惱火:“如果傷口再偏離幾寸,很可能要了你的命!如果再往上,洞穿你的元府,連我也會跟著你一起倒霉!大意?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啊?!以獅搏兔尚需全力,以你的進境,有什麼資格託大?!”

  在葉信的記憶裡,那老者從來沒有這般失態的時候,而且,他知道確實是自己的錯,只能一聲不吭的聽著。

  蒼老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了,不停呵斥著葉信,也難怪他生氣,因為他真的關心葉信的安危,而葉信在這兩年裡的表現一直讓他很滿意,雖然屢屢犯險,但總能依靠自己強悍的力量、機智、還有無以倫比的臨場反應能力獲勝,最後全身而退。

  可這一次,葉信表現得太託大了,絕對不是好苗頭,他必須要把葉信的驕傲撲滅在萌芽狀態。

  那隻小貂兒應該是被莫名其妙的聲音嚇到了,躲在角落中簌簌發抖。

  蒼老的聲音一直呵斥了十幾分鐘,直到遠方傳來了聲響,他才重新散成煙氣,飄入葉信的眉心。

  一切都變得安靜了,葉信一動不動的雙瞳突然閃爍了一下,如果這時有人直視著葉信,會發現浮現在葉信雙瞳中的,是一種再無法壓抑的兇機。

  時間不長,那個叫山炮的壯漢大步走了進來,而葉信也恢復了正常,山炮突然錯愕在那裡,雙眼緊緊盯著葉信:“你……你是黑袍?”

  “是我啊。”葉信這時才發現自己剛才摘掉了斗篷,現在再想戴上去已經晚了。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山炮錯愕良久才緩過神,長聲嘆道,接著邁步向洞裡走來,走出幾步,又想到什麼:“哎我說……我和天緣城那幫人是不搭調的,以前沒有來往,以後更不會有,你……不是想要殺人滅口吧?”

  “你想多了……”葉信感到哭笑不得。

  “我可是幫你找草藥去了,全都為了你好。”山炮卻有些半信半疑,他用力搖晃著手中的袋子:“你可不能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放心吧。”葉信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然整個天緣城都傳說你戾氣極重,殘忍好殺,但我知道你做事情還是有原則的,從來不欺負良弱。”山炮猶豫良久,斜眼看向葉信:“我就信你一次了。”

  葉信實在是懶得再解釋什麼了,不再理會山炮,向後靠上了洞壁,視線也轉到了別處。

  山炮坐在距離葉信不遠的地方,打開袋子,從裡面找出幾根草藥,扔進自己的大嘴裡,接著用力咀嚼起來,片刻,他又把草藥吐在自己的手掌中,用雙手揉了揉,被咀嚼碎的草藥變成了一張餅。

  山炮靠近葉信,揚起手掌就向葉信的臉頰拍去。

  葉信被嚇了一跳,雖然他洞察到對方沒有敵意,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團東西落在自己臉上。

  葉信出手擋住山炮的手腕,喝道:“你要做什麼?”

  “給你上藥啊。”山炮不解的說道。

  “拿走,我自己來。”葉信暗自咬著牙。
mk2258 發表於 2015-11-21 18:59
第八章困龍將起
  “不能浪費啊,銅錢草我只找到了兩棵,這已經用掉一棵了。”山炮叫道,隨後他的視線落在葉信的大腿上,伸出左手,指尖一捻,便把傷口周圍的布撕裂了,接著便把右手中的草藥拍了上去。
  尼瑪……葉信強行壓制下要把山炮一拳轟飛的念頭,畢竟山炮是好心,他不能做得太過了。

  “臉上的傷你自己搞定吧。”山炮把袋子扔給葉信,他依然無法理解葉信為什麼排斥他親手製成的藥餅。

  葉信對草藥的效用也同樣了解,撿起一塊巴掌大的鵝卵石,把一棵棵草藥舖在鵝卵石上,又用另一塊鵝卵石磨動,很快就把草藥磨成了草泥。

  “你這麼搞真費勁。”山炮對葉信的方式不屑一顧。

  葉信沒理會山炮,把磨好的草泥敷在臉頰的創口上。

  “對了,黑袍,你到天緣城多久了?”山炮又問道。

  “差不多兩年了。”葉信說道。

  “那你不如我。”山炮顯得很得意:“我在這裡有二十多年了,光著屁股的時候就到處亂跑,偌大個古森林和濕地,像我自己的家一樣,對一切都瞭如指掌,這裡的凶獸,就算是那些大傢伙,我也都和它們打過交道。”

  “呵呵……”葉信發出乾笑聲。

  “怎麼?你不信?”山炮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莫非你還見過靈猻?”葉信問道,他這就是在抬槓了,靈猻是古森林中處於生物鏈最頂端的凶獸,來去無踪、力大無窮,通體刀槍不破,就算是頂級先天武士的殺招,也難以傷害到靈猻的本體,靈猻在這裡屬於無敵的存在。

  傳說中靈猻嗜好吸取其他生命的腦漿,自然也包括闖入古森林的獵人和武士,可以說,真正見過靈猻的人都死了。

  “靈猻……”山炮說不出話來,神色變得恍惚。

  葉信也沒有繼續追問,他只是反感山炮胡亂吹牛而已,這個問題並不重要。

  “你還別說,我真見過。”山炮一字一句的說道。

  “哦?”葉信訝然:“當真?”

  “我沒必要說謊的。”山炮嘆道:“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曾經在一個猛虎穴中看到過靈猻,整整有七、八隻劍齒猛虎啊,居然一動不動,任由靈猻慢慢用指尖劃開它們的腦蓋,而且它們看起來好像很享受,這種場面……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你確定那是靈猻?”葉信對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凶獸還是很好奇的。

  “絕對不會錯,換成別的東西,怎麼可能讓劍齒猛虎任由宰割?”山炮頓了頓:“根據我的經驗,只有一種辦法可以用來對付靈猻。”

  “說來聽聽。”葉信正色道,常年在濕地和古森林中打轉,那幾種處於生物鏈最頂端的強大凶獸,就是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掉下來。

  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仔細琢磨山炮得到的經驗,如果以後不幸遇到靈猻時,或許能給他帶來一線生機。

  “遇到靈猻跑是沒有用的,靈猻速度快如閃電,跑肯定跑不贏,和它鬥也不行,它的肌肉堅硬賽過鋼鐵,刀劍難傷,而它輕輕一爪子,卻可以輕鬆的在你身上掏出一個洞。”山炮咳嗽了一聲:“所以,你必須要鼓起所有的勇氣,直視著它,絕對不能退縮,眼睛千萬不要眨動,哪怕眼睛酸得開始流淚,也要忍住!”

  “這樣就可以把靈猻嚇退?”葉信說道:“你就是用這種方法保全性命的?”

  在這剎那之間,葉信的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一條條靈猻的心理運行軌跡,沒辦法,這是他的老本行,作為通曉人格心理學、認知心理學的一流談判專家,處理信息時總會試圖找出心理和行為之間的邏輯。

  葉信很佩服山炮,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打不過也逃不掉,直面靈猻或許真的是唯一確實可行的選擇。

  “不,這樣死得比較有尊嚴。”山炮大大咧咧的說道:“至於我麼……估計是靈猻吃飽了,壓根懶得理我,所以才任由我逃掉的。”

  葉信的神色變得僵硬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山炮看著葉信:“怎麼感覺……你很想揍我一頓?”

  良久,葉信才慢慢轉開視線,輕嘆一聲:“不是一般的想。”

  “別生氣,開個玩笑麼。”山炮笑嘻嘻的說道,隨後他起身走到那中年人的屍體旁,翻找了片刻,拽出一個小布袋,接著把小布袋裡的東西都倒在了地上。

  小布袋裡有幾十枚金幣,還有兩顆紅色的小晶塊,葉信的眼睛眨了眨,他認得那東西,是元石。

  這片大陸有兩種等價交換物,一種是錢幣,一種就是元石,對尋常人來說,錢幣是生活的主宰,擁有的越多生活自然越幸福,但對進境突破先天境的武士們而言,錢幣的購買力會大幅降低,因為很多輔助修行的珍寶是萬金不換的,必須用元石來交易。

  “要不是為了這顆元石,老子早就把你們拋掉不管了!”山炮用力在那中年人的屍體上踢了一腳,顯然是餘恨未消。

  “你們好像在那邊吃了虧?”葉信問道。

  “何止是吃了虧,是差點回不來。”山炮一邊說一邊轉過身,接著把另一顆元石扔給了葉信:“一人一顆。”

  葉信探手抓住元石,放在掌心中端詳片刻,又問道:“你們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凶獸?”

  “別提了。”山炮嘆道:“最開始他們找上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是想獵殺凶獸,這事情我拿手,只要他們小心配合我,除了那幾個怪物,別的兇獸我都有機會放倒,誰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根本不是凶獸,是人!嗎的……老子又不是下三濫的殺手,居然想讓老子去幫他們殺人!”

  “……”葉信又一次說不出話來了,在天緣城裡他接的任務都是對付人的,至於凶獸,只是他閒暇時的娛樂活動而已,看得出來,山炮並不是針對他,但這躺槍挨得有些冤枉。

  這時山炮也意識到了什麼,看向葉信,隨後乾笑兩聲:“黑袍,你別多心,我可沒有​​說你。”

  “別解釋了,你越解釋我想得越多。”葉信無奈的說道:“他們要對付的是誰?”

  “好像是大衛國九鼎城宗家的人。”山炮說道。

  “宗家?沒聽說過,很厲害?”葉信說道。

  “我也沒聽說過,至於厲害不厲害……我就不清楚了,也沒見到人。”山炮回道。

  “你們不是吃了虧麼?怎麼會沒見到人?”葉信感到有些奇怪。

  “打宗家主意的,可不止他們。”山炮說道:“黑虎杜義強,你應該知道吧?我們是和黑虎堂的人打了一場。”

  “哦……”葉信不想再問什麼了,其實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問了這麼說,只是想從側面對山炮多做一些了解,不過,當他視線落在手中的元石上時,又多了一個疑問:“宗家那邊到底有什麼?這幾個傢伙居然捨得用掉一顆元石來僱傭你?”

  “是化嬰果。”山炮說道。

  “化嬰果?不可能!”葉信悚然動容。

  “嘿嘿……我也知道,化嬰果的元力波動是無法遮掩的,方圓幾十里,都能嗅到化嬰果散發出的香氣,也能看到騰起的煙雲,如果真的是化嬰果,估計會驚動很多傭兵和獵人,宗家的人根本走不出去。”山炮笑嘻嘻的說道:“不過,宗家的人很有辦法,他們搞來了一塊絕壁冰晶,並且用絕壁冰晶制成了一個匣子,把化嬰果裝在了裡面,這樣……就算帶著化嬰果的人從他們身邊走過,我們也感應不到什麼。”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葉信皺眉問道,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自然是這幾個蠢貨了。”山炮說道:“宗家的絕壁冰晶就是從他們手裡換的。”

  “如此說……其實元石也是宗家的了?”葉信說道。

  “沒錯。”山炮咧著嘴說道:“真他嗎不講道義,前面剛剛做了買賣,後面就想下黑手!”

  “他們沒必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的。”葉信說道。

  “如果是你,有人給你一顆元石,讓你去做一件很容易就能做好的事,你信麼?”山炮反問道。

  “不信。”葉信說道,元石是非常珍貴的,不止屬於等價交換物,也是先天武士提升自己進境的必須品。

  “那你當我是傻子?”山​​炮說道:“當然要問個明明白白了。”

  葉信沉默了良久,突然抬手把手中的元石扔給了山炮。

  “你什麼意思?”山炮接過元石,愕然看著葉信。

  “黑虎堂的人在哪?幫我找到他們。”葉信說道。

  “怎……怎麼?”山炮上下打量著葉信:“莫非……你對那化嬰果也有興趣了?”

  “嗯。”葉信點了點頭,他垂在身側的手指非常輕微的抖動了幾下,這是心情過於緊張的表現,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聲音,甚至是心跳頻率,避免露出破綻,可對身體末梢神經的控制就減弱了,因為他承受的壓力太過巨大。

  已經整整被困了兩年,或許這是他最好的脫困機會!
mk2258 發表於 2015-11-22 16:27
  第九章萬蛇坑
  山炮變得沉默了,他低頭思索了很久,一字一句的說道:“黑虎堂可不好惹。”
  葉信一笑,剛想說話,山炮又說道:“我知道你不怕,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帶著你找人,但不會出手對付他們,打架的事還要靠你自己了。”

  “好。”葉信說道:“就這麼說定了。”

  山炮轉身向那小矮子的屍體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我們要趕快了,黑虎堂的精銳武士幾乎都出來了,那杜義強對化嬰果是勢在必得的,再拖延一點,你只能看到宗家人的屍體了。”

  “我並不關心宗家人的下場。”葉信淡淡說道。

  “如果杜義強是受人所託,搶到化嬰果之後十有八九會馬上脫手。”山炮說道:“那樣對你來說會很麻煩。”

  “有道理……”葉信不由皺起了眉,剛才他沒想這麼多。

  “走了。”山炮把翻找出的戰利品塞到腰間,隨著率先走出了樹洞。

  葉信牽著馬兒向外走去,剛剛接近洞口,突然想起了什麼,返身快走幾步,把那隻還在睡覺的小紫貂抓了起來,小紫貂立即張開雙眼,眼神充滿了無辜,好像在說:這是做什麼呀?太粗暴了……

  “聽話,不要亂動,否則我就把你扒皮抽筋做成臘肉,明白?”葉信說道。

  那小紫貂似乎真的能聽懂葉信在說什麼,因為它的身體又開始發抖了。

  葉信抽出一個布袋,把小紫貂扔進布袋裡,隨後系在后腰,緩步走到外面,四下看了看,對山炮說道:“應該再去找一匹坐騎。”其實這匹馬是葉信在天緣城精挑細選出來的,馱上幾百斤也不成問題,但葉信不想和任何人共乘一騎,雖然山炮的表現全無異常,並且沒有陷害他的理由,應該可以信任,但他對所有人都保持著幾分警惕,因為上一世就是在這方面吃了大虧。

  “不用,我這兩條腿不比它的四條腿差。”山炮笑嘻嘻的說道。

  “當真?”

  “跟上我。”山炮轉過身,隨後邁開大步向曠野飛奔而去。

  葉信跳上馬兒,不疾不徐的遠遠跟在山砲後方,山炮飛奔的姿勢有些特別,不是跑,而是縱跳,每一個縱跳都能躍出十餘米遠,猶如羚羊一般靈活。

  葉信在後方仔細觀察著,山炮的動作始終保持一定的節奏,應該不是第一次在曠野中奔跑了,保持節奏也許是能讓他把體力損耗減少到最低。

  如果換成葉信,肯定不會這樣白白損耗,否則他的元力會持續減低,等找到黑虎堂的人,可能已失去戰鬥能力了。

  差不多跑出一個多小時,前方的山炮略微停頓了一下,改變方向,向著東方奔去。

  葉信經過的時候,也略停了停,繼續向前,會接近濕地的中心,從這裡往東方走,將直達大衛國。

  又跑出了一個多小時,一片連綿的大山擋在了前方,遠遠看去,山炮已停下腳步,俯身在草叢中尋找著什麼。

  葉信馳到山砲身邊,勒住韁繩,低聲說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這樣再跑上一天一夜,也不會有問題。”山炮頭也不抬的繼續尋找著。

  “你再找什麼?”葉信問道。

  “找馬糞。”山炮終於找到了目標,折斷一根木棍,把幾塊馬糞刺穿,仔細端詳了片刻:“商隊會走大路,不會選擇貿然穿過濕地和古森林,這些馬糞應該是宗家的馬隊和黑虎堂的戰馬留下的。”

  “哦?”

  “他們至少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山炮皺起眉:“宗家那幾個護衛,絕對擋不住杜義強,等我們追上去的時候,化嬰果早已經易手了。”

  “你可有辦法?”葉信感到有些焦急,他擅長的是認准目標,逐次設防、徐徐佈局,這次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時間佈置什麼。

  “那我們……只能從前面闖過去了。”山炮緩緩說道。

  “你瘋了?前面是萬蛇坑,我們又沒長翅膀,難道你想飛過去?”葉信說道,他對濕地和古森林的了解,可能沒有山炮那麼熟悉,但還是知道地形地貌的。

  “本來是想留些底的,沒辦法。”山炮抬起頭,再次露出那種笑嘻嘻的欠揍表情:“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在這裡等一會,我自己過去看一看。 ”

  說完也不等葉信答應,山炮已邁開大步向前方的山嶺衝去。

  當山炮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之後,一股黑煙從葉信的眉心中慢慢飄離出來,接著那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那顆化嬰果?”

  “看來你是不知道化嬰果的效用了。”葉信慢悠悠的說道:“化嬰果是可以凝神固魂的,你以前總說自己的力量在逐漸逸散,希望能在徹底灰飛煙滅之前,把所有的東西都傳授給我,呵呵……”

  “你是為了我?”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問道。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總要回報些什麼啊,否則還是人麼?!”葉信瞇起眼,似乎在掩飾已經略變得潮濕的眼眶:“何況你讓我走的這條路注定是漫長的,路途中也會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危險,我一個人走……恐怕沒辦法走到路的盡頭,有你陪著我,才能給我一些信心。”

  “呵呵……好孩子,不枉我這兩年對你的教導!”那蒼老的聲音長嘆一口氣:“不過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我知道化嬰果,區區一顆化嬰果對我是無濟於事的……”

  “總歸是有好處。”葉信輕聲說道:“而且你能多存在一段時間,也就能多指導我一段時間,讓我變得更強,這樣我還能去尋找更多的化嬰果。 ”

  那蒼老的聲音沉默了,良久,才重新開口:“你自己小心一些,黑虎堂的杜義強很厲害!”

  “我心裡有數。”葉信回道。

  葉信身前的煙氣彌散開,一點點縮退進葉信的眉心,這時,山炮的身影也從山林中跳了出來,揮動雙臂向葉信招手,似乎是讓葉信快點過去。

  葉信驅動馬兒,片刻間已馳到山砲身前,隨後問道:“怎麼樣?”

  “那怪物不在,我們正好可以過去。”山炮說道:“只是……你的馬兒要留下了,否則我怕控制不住。”

  “一定要從這裡走?”葉信還是不放心,他對萬蛇坑是一無所知的,以前遊歷時也不會接近這裡,真的要進去,等於把自己的生死託付給了山炮,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隨你。”山炮聳了聳肩:“反正是沒的辦法了,不從這裡走,我們只能繞過這片山嶺去追他們,到時候時間來不及,你不要怪我,元石我也是不會退給你的。”

  葉信猶豫好久,最後還是一咬牙:“走吧。”說完他縱身跳下了馬兒。

  “這邊來。”山炮說道。

  山炮和葉信一前一後走進山林,差不多走了有近千米遠,前方出現了一條山澗,山澗兩端的峭壁筆直而光滑,似乎整座大山是被一柄巨劍劈開的一般,山澗正中有一條小溪,溪水好像是熱的,散發出騰騰的霧氣,溪水兩側擠滿了無數條大大小小的蛇,有的如蚯蚓一般細,在群蛇的縫隙中鑽來鑽去,有的粗如水桶,察覺到山澗口的動靜,竟然能立起十餘米高,向這邊做出撲擊的架勢。

  葉信只感到自己的頭皮發麻,這可不是密集恐懼症,他注意到有幾條巨蛇頭上都已生出了肉冠,按照大召國的標準,它們已達到了先天武士境,而且兇獸天生便擁有本命技,在軍隊中屬於兵王級的存在。

  其實如果有足夠的職位,大多數兵王都有資​​格掌控一營將士,成為營管,但實力無法決定一切,能不能真正步入上層,還要看自己的人脈、家世等等。

  葉信是從刀山血海中闖出來,他早就擁有兵王級的實力了,自然了解凶獸會造成什麼樣的威脅。

  嚴格的說,達到先天境的凶獸,實力普遍要比人類的兵王厲害得多,就算他的實力還保持在巔峰狀態,也絕對擋不住那幾條巨蛇的進攻。

  葉信不自覺的停下腳步,而山炮還在往裡走,只是他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

  蛇群原本還算安靜,當山炮走進去之後,每一條蛇好似都變得焦躁不安了,它們人立而起,不停扭動自己的身體,形成了一片活森林,葉信毫不懷疑,也許下一刻他們就會被蛇群淹沒。

  其實山炮也很緊張,他腦後的短髮已明顯被浸濕了,緊接著,山炮張開嘴,發出一連串輕微但又尖利的叫聲,恍若野獸一般。

  葉信能感覺到,一股奇特的波動在山澗中瀰漫開,山炮的叫聲居然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周圍十餘米之內的蛇群都慢慢伏倒,懶洋洋的趴下去再不動了。

  山炮走到哪裡,哪裡的蛇群般會變得安靜,葉信見山炮有這種能力,心中又驚又喜,急忙快步踏入溪水。

  這條山澗足有五、六千米長,葉信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和山炮說話,擔心驚動已經變得安靜的蛇群,強忍著四周瀰漫著的臭氣,緊緊跟在山砲身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終於看到的山澗的出口,山炮突然加快了前行的速度,等到接近出口時,他向前衝了幾步,接著縱身躍起,跳到數米高的半空中,又探手抓住一根樹枝,身形象猴子一般向前蕩去。

  下一刻,山炮發出興奮的嚎叫聲,顯然他也不輕鬆,身形瞬間向前盪出十餘米遠,又探手抓住一根樹枝,接連幾次,已遠遠消失在樹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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