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154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7 19:56
第八十章  好消息


“我有些不太明白……”葉信緩緩說道,其實他都明白,但事情生得太過突然,他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思考一下。

“好吧,那我就把前前後後都給你說一說。”溫容向四周掃視了一圈,除了沈妙和葉玲之外,再無外人,她定了定神:“狼帥是被青雲宗的修士害死的,主上是不是始作俑者,尚不好說,但​​主上肯定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你擁有元靈之體,如果始終沒辦法凝聚元力,或許一輩子都能安享富貴,但你可以開始修行了,主上就會面臨兩種選擇,一種是毀了你,一種是扶植你。”

“要毀了你,是因為狼帥之死或多或少與他有些關係,要扶植你,是因為你向來心無城府,只知吃喝玩樂,葉信,我不是在諷刺你什麼,原來的缺點,在這種時候反而成為了你最大的優勢。”溫容續道:“而且你和三哥的關係非常要好,不是沒有感化你的可能,加上操刀者是青元宗,主上有大把的理由為自己開脫,所以他不是必須要選擇毀掉你。”

“父帥之死……其實我也想過許多。”葉信說道:“青元宗只盯上了父帥,可能是父帥做了些不妥的事情,觸怒了青元宗吧…… ”

“你不恨青元宗?”溫容愣了愣:“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不應該和我說,而是要找機會和三哥說,你對狼帥的事情始終保持沉默,難免會讓人引起別的猜想,或許以後還會有人去利用青元宗來打壓你,那時候就不妙了,不如早早把你的態度傳出去。”

“都說父仇不共戴天,我這樣認慫了,難道你不覺我是小人麼?”葉信笑了笑:“值得和我說這麼多?”

“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溫容淡淡說道:“我只做我應該做的。”

葉信剛才的潛台詞是說,我是個小人,不值得託付終身,而溫容的態度很明確,她只會把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好。

“好吧……”葉信嘆了口氣:“你繼續說。”

“主上最大的缺點就是優柔寡斷,毀了你,是毀掉了大衛國的棟樑,留下你,或許以後會釀成大禍,他會在這兩者之前反复遲疑不決。”溫容說道:“主上最大的願望是做一代雄主,一統九公,締造一個能與承法帝國、神之帝國並駕齊驅的第三帝國,可區區一個大召國,就擋住了他的路,讓他二十餘年無法大展身手,你的出現,無異於是他新的希望。”

“不過,再優柔寡斷的人,也會有自己的底線,隨著你的成長,他最終是會做出決定的。”溫容續道:“當年締造承法帝國的李逝川,自天雷開竅之後,用了十一月,便達到了高級先天武士的巔峰境,並且淬煉出殺招,你的度,必須要比他更快,因為主上拖不了那麼久的,在他做出決定之前,你一定要擁有自保的力量,你的實力越強,主上就會越慎重!”

“那我的期限應該是多長時間?”葉信問道。

“一個月!你要成為初級先天武士!”溫容的神情充滿了苦澀,其實她也明白希望是多麼渺茫:“然後你可以名正言順的參加學院大比,三個月,你要接連突破元關壁壘,成為高級先天武士!”

“不可能的,溫容!”沈妙叫道,李逝川被譽為千百年來第一奇人,那也是用了十一個月,才晉升為高級先天武士,葉信憑什麼比李逝川還要快八個月? !

“我不止是為你葉家考慮,也要考慮我自己。”溫容的臉色愈苦澀了:“一旦主上決定毀掉你,那麼事先肯定會用我爹來試水,距離大選還有很長時間,我怕是等不到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你身上。”

葉信側頭看向桌面上的匣子,七十三顆元石,這應該是溫容的所有了。

眼前一陣恍惚,葉信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生,當時他的資金鍊出現了大缺口,那個傻傻的女子,竟然把自己的幾套住宅、股份、包括車全都賣了出去,她本已擺脫了金錢的桎梏,可以到處遊玩享樂了,最後卻被逼得跑到一個網吧裡做網管。

那個時候,葉信覺得沒什麼,他相信只要回報幾倍的利潤,就可以兩清了,等他的資金恢復了動力,也賺到錢,最後找到那間網吧,看到她正在吃著最便宜的便當,現他的身影,那女子衝著他傻傻的笑著,牙齒上竟然還殘留著菜葉。

那種心痛如絞的感覺,他至今無法忘記,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真正明白絕不能用'利'字來衡量一切,幾倍的利潤? 遠遠不夠,就算他把一生餘下的時間都付出去,也依然不夠。

溫容沒有留意葉信的神色變化,她再次開口說道:“你還有別的麻煩,宗家就是其中一個!他們現在和魏家走得很近,但這種關係很難持久,宗別離一直沒有音訊,可能是還在大陳國處理一些尾事,或者現在已在前往九鼎城的路上,甚至已經進入了九鼎城,一山難容二虎,宗別離和魏卷都擁有極強的統御力,為了能掌握更多的軍隊,他們遲早要走上對立面!與溫家結盟,在九鼎城的世家中打開一個缺口,得到廣泛的承認,是宗家的百年大計,何況我這次就算沒通過大選,也有很大可能進入宗門修行,以後會成為宗家的強助,宗雲錦不會容你從中作梗!”

“我……”葉信再次嘆了口氣。

“我們知道你沒做什麼,但事情已經釀成了,宗家的人可不會認為你無辜,何況上一次天狼軍團的秋戒察殺了宗家的死士,宗家立即開始報復,你們已經結下死仇。”溫容頓了頓:“還有,三哥那邊也有可能出現一些變化,五殿下鐵人豪背後有鐵冠天,鐵冠天可是青雲宗的外門弟子,三哥只能選擇拉攏九鼎城的各個世家,他很想通過我,與宗門親近一些,這個婚事也破壞了他的構想。”

“別人把你當成籌碼,是另外一回事。”葉信緩緩說道:“可你……好像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個籌碼的事實,你甘心嗎?”

“這是女人的命。”溫容的神色很淡漠:“在爭勝鬥狠上,女人本就不如男人,就算我進入了宗門,也未必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三個月是麼?”葉信沉吟了一下:“我會做到的,從明天開始……”

“不要等明天,要做就從今天開始。”溫容打斷了葉信的話:“來之前我和沈妙去過學院,找到了謝教習,我想讓你每天晚上都在寒武殿中修煉,本以為謝教習很難答應……也算天助人事了,謝教習居然沒有任何遲疑就應允了,看樣子他對你也有很大期望呢。”

葉信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可不是溫容的功勞,他今晚本就要去寒武殿的。

“給你些時間,你準備一下。”溫容說道:“然後我和沈妙送你去寒武殿,對了,你的家將最好也帶上。”

說完,溫容轉身向沈妙使了個眼色,隨後起身向外走去。

溫容、沈妙等人都離開了,屋中只剩下了葉信,藏在床底下的山炮一點聲息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葉信側過頭,再一次把視線轉向了那個匣子,久久不語。

溫容雖然很聰明,但對大勢的判斷還是顯得有些稚嫩,她並不懂,只要葉信嶄露頭角,她的下場會變得非常淒慘。

一些對她而言非常可怕的事情,極有可能發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白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稍微等了一會,見葉信還是沒有動靜,不得不開口說道:“少爺,要去學院嗎?”

“白騎。”葉信輕聲說道:“你說……我有沒有良心?”

“這個……”薛白騎愣住了,隨後苦笑道:“少爺是指哪些方面?”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葉信站起身:“把這個匣子收好,裡面的東西不要動,嗯……今天你和郝飛也陪我一起去學院,謝恩已經衝破元關,晉升為高級先天武士,你們也要抓緊了。”

“如果別人看到我們在寒武殿中修煉,恐怕不妥當吧?”薛白騎說道。

“無妨,謝恩已獲得了總院的欣賞,二十歲的高級先天武士,整個大衛國又有幾個?”葉信淡淡說道:“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就算有人反對,總院也會把反對的聲音壓下去的,何況我們可以給謝恩一些元石,讓他上交給學院,以彌補寒武殿的損耗。”

“這樣……也好。”薛白騎點了點頭。

“這幾天啊……天天都是壞消息,真不知道觸了什麼霉頭。”葉信搖頭說道,他一直沒把溫宏任算在計劃裡面,現在溫弘任發瘋,竟然要把溫容許配給他葉信,那麼保護溫家,也就莫名其妙成了他的責任。

“少爺想聽好消息?這個容易。”薛白騎笑道,接著他把一封信交給了葉信。

葉信狐疑的看了薛白騎,接著把信封扯開,拿出信仔細看了起來。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5-12-27 20:01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8 23:16
第八十一章噩耗傳來

薛白騎面帶微笑,靜靜觀察著葉信的神色,葉信的眉頭在一點點展開,嘴​​角慢慢翹起,片刻,突然高喝一聲:“好!居然比我更快一步!這小子……這小子……”

在薛白騎的記憶裡,葉信從沒這般激動過,雙眉接連上挑,指尖微微顫抖,胸膛也在快起伏著。

“記得少爺以前說過,只有喋血沙場、斬將奪旗,才能凝聚更多的殺意,淬煉殺招的度也能更快一些。”薛白騎說道:“我們這些人一直呆在九鼎城裡,說實話,感覺骨頭都快生鏽了,哪裡有機會與人做生死搏殺呢?”

“快了,就快了。”葉信放下信,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少爺還沒有把信看完呢。”薛白騎說道:“名將派人找過他了。”

“什麼?”葉信一愣,急忙又拿起信,仔細的把後半段看完,隨後皺眉沉思起來。

“到底該怎麼做,最後還要大人你拿主意的。”薛白騎低聲說道。

葉信背著手,在屋中來回踱步,良久,他突然站定:“告訴他,這件事讓他自己選擇,他現在亦是獨當一面了,我又不在場,絕不能胡亂替他做決定!還有,我一直有一種感覺,名將這個勢力,好像最終目標就是和各國的國主相對抗,如果他要加入名將,肯定會有一些好處,但也要承受巨大的風險,他現在已經得到了信任,來之不易,千萬要慎重!”

“明白了。”薛白騎點頭說道。

****

當溫容帶著葉信還有薛白騎、郝飛進入寒武殿的時候,謝恩已經等待多時了,看到薛白騎和郝飛出現,謝恩微感到有些詫異,溫容急忙走上前,向謝恩解釋,謝恩也就順勢應允了,在溫容轉身向葉信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時,謝恩在後方悄悄擠了擠眼睛。

其實有溫容在場,葉信反而不能肆無忌憚的汲取元力了,索性把自己的意識沉浸在精神海中,自從在雙架山中吸收了那個強大修士的元魂之後,他的精神海出現了巨大變化,只是一直沒有時間仔細琢磨。

只是,溫容今天是沒有心情修煉,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葉信身上,每一次葉信把意識從精神海中抽離出來,張開雙眼,總能撞上溫容的目光。

如此數次,葉信不由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看樣子他和溫容的婚事是無法改變了。

或許,溫容很信任他,或許,溫容真的想幫助葉家,還或許,如果他能嶄露頭角,溫容會是最高興的一個,但遺憾的是,他和溫容之間沒有任何感情。

溫容只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突然之間厄運臨頭,她不願屈服,所以不惜一切代價,試圖改天換命,最後能保護她的雙親、保護她自己、也保護葉信。

但雙方沒有感情。

應該說,這是一個畸形的婚姻,不過話又轉回來,九鼎城的世家子弟,相互通婚是常態,由不得兒女們自己做主,用現代人的目光看,每一樁婚事都是畸形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溫容果真是說到做到了,她每時每刻都在監督著葉信修行,只要葉信稍微露出些憊懶之意,她就會出現在葉信身前,也不說話督促、更不嚴加斥責,就是靜靜的看著葉信,然後葉信只得收拾心情,重新開始修煉。

太閣沈忘機先後數次到葉家走動,定下了葉溫兩家的婚期,鄧巧瑩一直有'重病',她是在病榻上和沈忘機交談的,雖然她很努力了,但最後能否瞞過沈忘機的眼睛,尚不好說。

到了第七天,一個消息從遠方傳了過來,引了整座九鼎城的震動,所有的朝臣都進入王宮議事,連龍騰講武學院也宣布暫時休學,他們同樣要召開內部緊急會議。

溫容第一次忘了葉信,匆匆趕回家,要把消息告訴給她的父親,而所有在學院中奔走的學生,幾乎都帶著倉皇之色。

原因無他,魏卷敗了!

從公平的角度評說,這一戰能看出魏捲和葉觀海的區別。

葉觀海的領兵特性,似乎沒有魏卷那麼銳意進取、豪氣逼人,他也品嚐過敗績,但不管敗得怎樣狼狽,他總能守住大衛國的疆土,讓莊不朽、蕭魔指不得寸進。

魏卷這一敗卻是敗得一瀉千里,從靈頂一直敗退到大衛國內部,二龍灘、萬嶇山、老龍口、大銀河、小銀河,數處天險已全部被大衛國占領。

而且魏卷不是敗給了蕭魔指,也不是敗給了莊不朽,而是敗給了大召國的一個後起之秀。

原來蕭魔指根本就不在靈頂,當魏卷統率大軍對靈頂起狂攻時,蕭魔指和莊不朽已繞了一個大圈,分襲二龍灘和老龍口,兩個龍字號的天險被攻陷之後,他們派出部屬,封鎖住萬嶇山,接著便回師靈頂,與魏卷決一死戰。

其實這一戰的關鍵在於魏卷能不能及時拿下靈頂,成功了,雙方不過是鬧了個互殘之勢,主動權還在魏卷手裡。

金山在兩年前被大衛國的天罪營反复洗劫過多次,已成廢墟,現在靈頂成了大衛**資的最大集散地,魏卷大可以固守靈頂,等待大衛國援軍,同時派出大量小股部隊,像天罪營一樣在大召國境地往來衝殺、焚城滅塞,點燃燎原大火,到那時候,比起傷勢,還是大召國更慘一些。

然而魏卷偏偏沒能拿下靈頂,一個叫漁道的年輕將領,只帶著兩萬名將士,便硬生生擋住了魏卷長達月餘的狂轟濫炸。

等到魏卷感到絕望,試圖轉路的時候,已經晚了,蕭魔指和莊不朽的大軍早形成了包圍圈。

當然,戰事的細節沒有多少人知道,人們只清楚一件事,魏卷敗了,大召國的軍隊已經殺進了境內。

安詳的日子享受久了,人們已經忘記了這是多麼珍貴的事情,甚至在魏卷初戰獲勝之後,對那個靠一己之力把戰事隔絕在國門之外的統帥多有貶低。

什麼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什麼早換上魏卷,大召國已併入大衛國的領地了,等等等等,畢竟嘲笑魏卷可能有性命之憂,嘲笑那個已經死去的人,則可以獲得一種指點江山的滿足感,​​而且不必擔心有人會找他們算賬。

國主鐵心聖和滿朝的臣子們要想方設法挽回頹勢,至於龍騰講武學院也要做好相應的準備,因為肯定要大抽血的,學生要上戰場,教習也會出征。

葉家,葉信臥室的小院內,葉信正背負雙手,滿臉笑意的走動著,片刻,他嘆了口氣:“馬的,沒有人監視的時光,連呼吸都是如此美好!”

薛白騎和郝飛相視一笑,隨後繼續忙著手中的事情,院子裡已經推起了一座簡易的沙盤,薛白騎和郝飛把手中的紅色和白色的小旗分別插在相應的地方,從最新得到的消息看,蕭魔指、莊不朽和漁道已兵分三路,突入大衛國境內。

“我們在討論軍國大事,你湊過來幹嗎?”葉信對山炮說道:“你懂麼?”

“黑袍,你以為我願意過來?是小姐讓我來保護你。”山炮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葉信笑吟吟的說道:“你是認為跟著我比跟著溫容有意思多了,因為我肯定在謀劃做一些壞事,而溫容太老實了,對不對?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哈哈……”

“你能不能說點人話?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根本聽不懂……”山炮叫道。

“少爺,沙盤做好了。”薛白騎回頭說道:“蕭魔指和莊不朽的主攻方向會是什麼地方?我猜蕭魔指會攻擊秋夕城,莊不朽會取道忘海城,糟了……也不知道符傷他們是不是還在忘海城附近!”

“你錯了。”葉信搖頭道:“這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鬧劇罷了。”

“鬧劇?少爺,這是什麼意思?”郝飛不解的問道。

“我和你們說過多次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性,特性不一樣,看到相同的事物,卻會做出截然不同的反應,根據這條特性做推斷,很多時候都能提前猜測到動向。”葉信說道。

“沒有這麼神奇吧?”院外傳來笑聲,接著謝恩緩步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薛白騎說道。

“我來看看我的得意學生,不會有人懷疑的。”謝恩說道。

“沒有那麼神奇嗎?”葉信眼角瞥向山炮,突然露出笑意:“好,我就讓你們看看由各自不同的特性所形成的神奇世界,山炮你先出去一下。”

“幹嘛讓我出去?”山炮不悅的說道。

“你先出去,馬上就回來。”葉信說道。

山炮左右看了看,無可奈何的向院外走去,葉信轉向薛白騎:“白騎,你想一想,'生'的反義詞是什麼?”

“自然是死。”薛白騎毫不猶豫的說道。

“山炮,回來吧。”葉信說道。

山炮滿臉莫名其妙,走進了小院,葉信問道:“山炮,你好好想一想,'生'的反義詞是什麼?”

山炮撓了撓頭皮,突然眼前一亮:“熟!”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8 23:25
第八十二章  決意出征


“這就是吃貨的世界。  

葉信笑道:“你們是很難搞懂的。”

薛白騎、郝飛和謝恩面面相覷,隨後都出低低的笑聲,與生相對立的難道不應該是死麼? 不過山炮說得也沒錯,一樣說得通。

“你們笑個毛?”山炮怒了,反正他感覺這幾個人都是不懷好意的笑。

“蕭魔指也有自己的世界啊。”葉信轉移了話題:“如果他沒有加入名將,我或許還不敢斷言,現在至少有九成把握,他們看起來氣勢洶洶,只要稍微遇到些麻煩,就會立即縮回去的。”

“九鼎城上下難道就沒有別人能看得出來麼?”謝恩說道:“現在的氣氛顯得非常恐慌啊,如果有明白人站出來說上幾句,或許情況還能好一些。”

“我會說麼?”葉信說道:“能看出大勢的人,也和我一樣,有自己的考量,不過……溫容倒是給了我不小的啟示,我應該做些什麼了。 ”

“溫容?她能給你什麼啟示?”謝恩奇道。

“在我眼裡,九鼎城內的一些人就是死人,我要做的,是靜靜等待開始清算的那一天,所以我一直懶得表達我的想法,這是我自己的思維邏輯,自然也有自己的破綻。這樣是不行的,該說的話一定要說出去,等著別人來猜,有的人會把我往好處想,有的人就要把我往壞處想了。”葉信說道:“說白了,就一句話,表忠心的時候到了。”

“老大,你要向誰表忠心?”謝恩笑了起來。

“向大衛國啊。”葉信抬頭看看天色:“敵軍入境,鐵書燈應該也要出征了,在他出征之前,肯定會找機會和我聊一聊的。”

事實證明了葉信確實有做神棍的資格,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過了半個小時,穿戴著戰甲的王猛便大步走進了葉家。

郝飛把王猛帶進葉信的小院,轉身離開了,王猛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神色顯得憂心忡忡,還沒開口說話,先長長嘆了一口氣。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嚴肅?”葉信笑道。

“你也知道的,大召國的那些雜碎打進來了。”王猛側頭看向葉信:“信哥,本來還想留在九鼎城多陪你轉一轉,現在是不行了,軍情緊急,我們明天要出城,這一去……或許一兩年之內我們是見不到了。”

“哦。”葉信淡淡的應了一聲。

“朱總捕回來了,他託我向你道個謝。”王猛說道:“信哥,我也得謝謝你,沒有派人去難為朱總捕,要不然我在老頭子那邊真是沒辦法交代了。”

“朱總捕是個妙人。”葉信露出笑意:“他已經把姿態放得很低了,也許諾不會製造麻煩,能有這樣的朋友是我的運氣,又怎麼可能去難為他呢?”

“他老了。”王猛嘆了口氣:“其實在我的印象裡,他以前做事情是非常認真的,越老膽子卻越小,也不知道這是聰明呢還是糊塗……他家裡的兩個兒子,還有幾個侄子,都成了巡捕,我估計他是想再耗些年,從他的後輩中挑選出一個最爭氣,然後扶他上位,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退休了。”

“你可以給朱總捕帶個話,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可以直接來找葉家,或者是去找墨衍。”葉信說道。

“信哥,你終於承認了麼?”王猛笑了:“當初第一次看到墨衍,我還替你緊張了好幾天,本以為墨衍是要謀你葉家的便宜,苦口婆心和你說了那麼多,但回家之後,怎麼想都感覺不對勁,到了今天我總算明白了,墨衍根本就是你的人!還有,信哥你終於可以凝聚元力了?哈哈哈……你瞞得我好苦!”

“三哥也知道了?”葉信說道。

“嗯,你能修煉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王猛說道:“如果有機會,真想和你比劃一下,看看你還瞞著什麼,但時間來不及了。”

“對你來說是好事,至少避免自取其辱了。”葉信說道。

“真的假的?信哥……”王猛斜眼看著葉信:“我可是中級先天武士了!”

“要不然你現在試試?”葉信說道。

“我……”王猛猶豫了一下,搖頭道:“算了,一會我還要去城防軍那邊,如果被你搞得灰頭土臉的,白白讓人看笑話,嗯……信哥,我聽到個消息,龍騰講武學院,所有達到先天武士境的學生都要上戰場,小玲也在被徵召之列,三哥讓我告訴你,儘管放心,他會想辦法把小玲調到他手底下的,有三哥照顧,小玲絕對不會有事。”

“三哥讓你來找我,還有別的事情吧?”葉信笑了笑。

“這個麼……”王猛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嫂子呢?”

“你說溫容?她現在還不是你嫂子,這個時間……她應該在自己家裡吧。”葉信說道。

“那就是在沈家?聽說她搬到那邊去了。”王猛頓了頓:“三哥晚上要找你聚一聚,不過你也千萬不要把溫容帶上,會很尷尬的,這事情……我知道也不怪你,但有些人不這麼想啊,都說你撬牆角撬得厲害呢……”

“三哥也這麼說?”葉信說道。

“三哥始終在替你說話。”王猛說道:“這次一定要讓你過去,也是為了把事情說開,說開了我們還是兄弟!”

“好,在哪裡見面?”葉信問道。

“天香小苑,三哥已經定好席位了,你去了就行。”王猛說道:“我先去城防軍那邊,中午的時候趕過去。”

“知道了。”葉信說道。

“信哥,千萬不要把嫂子帶過去啊,那就沒法談了。”王猛又囑咐道。

“用得著重複兩次麼?你以為我那麼傻?”葉信哭笑不得。

“那好,我也該走了。”王猛站起身:“朱總捕還說,以後如果有事情需要他幫忙,直接過去說一聲就好,能幫的他肯定會幫。”

王猛離開了,葉信沒有動,他靜靜的看著牆頭上隨風搖擺的野草,大召國軍隊入侵,對他而言是個好機會,所有的節奏都應該加快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鄧巧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後面跟著葉玲、墨衍還有十幾個精壯武士。

“嬸娘。”葉信站起身,笑吟吟的說道。

“信兒,我現在就要走麼?”鄧巧瑩的神色充滿了猶豫。

“該走了。”葉信點頭道:“鐵心聖手裡還掌握著一支神秘的衛隊,叫布衣衛,他們神通廣大、耳目極多,如果是平常時候送您走,說不定就要被他們盯上了,現在滿城人心惶惶,已經有不少人準備逃往別的公國,躲避這場戰亂,您在這個時候出城,是最安全的。”

“可是,你和溫家的婚事……”鄧巧瑩喃喃的說道。

“現在大召國已經大舉入侵,誰還顧得上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啊。”葉信笑道:“就算我想成婚,以溫弘任溫大人的禀性,肯定要痛罵我一頓的,賊子不滅,何以家為?哈哈……我都知道他會罵我什麼。”

“那……好吧,我知道你有主意,嬸娘聽你的。”鄧巧瑩長長嘆了口氣,左右四顧,畢竟她在葉家生活了近二十年,在這裡成婚,在這裡養育後代,突然之間要離開,心中很是捨不得。

“符傷到了麼?”葉信看向墨衍。

“回少爺,符傷已經到城裡,只是隊裡有一個人,他不好進城,只能由我們把夫人送出去了。”墨衍急忙說道。

“隊裡有一個人?”葉信頓了頓,猛然想起了什麼:“是秋夕城的軍鎮宋子丹?”

“不錯。”墨衍點頭道。

“讓郝飛也一起出去,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葉信說道“告訴他,手腳利索點。”

秋夕城軍鎮宋子丹是陷害郝飛一家的罪魁禍,最後殺了郝飛的父母,把郝飛兄弟幾人打進天罪營,姐妹送入妓寨,郝飛一直想報仇雪恨,一個多月前,是葉信親自下令,讓符傷去抓捕宋子丹,並把宋子丹送回九鼎城。

“明白。”墨衍點頭說道。

鄧巧瑩內心是不想走的,但她知道,繼續留在九鼎城,只會成為葉信的拖累,就各種瑣事反復不停的囑咐過葉信之後,她終於戀戀不捨的走上了墨衍準備好的馬車。

葉家本來就人少,鄧巧瑩走了,還帶走了一些僕婆和老家丁,院子更顯冷清了。

不過這對葉信是沒什麼影響的,他抬頭看天色已近正午,叫上了薛白騎,走出府門,直奔著天香小苑行去。

到了天香小苑,向迎客的侍女們問了幾句,便有幾個乖巧的侍女把葉信引進門,一直走到春園中。

還沒到正午,鐵書燈和王猛他們都沒有來,葉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閉目養神,他已經決定去邊境轉一轉了,順便撈取些名聲,很多事情必須要提前設想好,免得出現意外。

薛白騎第一次進這種地方,身為家將,他是不能逾越的,春園中沒他的位置。

薛白騎隨意走動著,東看看、西看看,突然聽到腳步聲,接著一群人說說笑笑走了進來。
Tim8210 發表於 2016-1-2 22:45
第八十三章 國難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個臉色呈暗青色,看起來病泱泱的年輕人,後面跟著一個披掛著銀盔銀甲的蠍,薛白騎和那病央的年輕人打了個照面,雙方都愣了愣。

接著,那攙怏的年輕人把視線轉向葉信,隨後皺了皺眉,身後的蠍也走上前,上下打量著葉信。

葉信聽到動靜,他只是向院口掃了一眼,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進來的兩個年輕人站在門口,沒有動,後邊跟著的一群家將也跟著安靜。

片刻,是那攙怏的年輕人忍不住了,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兩位,這春園是我們定下的,麻煩兩位讓一讓。”

“空口白牙,你說是你們定的就是你們定的了?”葉信連眼皮都沒抬,他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但以葉信的性格就應該做出這種反應。

“我知道你是葉信。”另一邊的蠍緩緩說道:“現在已不是以往了,莫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負你了,你又能怎麼樣?”葉信再次張開眼睛,很認真的反問道。

那穿戴著銀盔銀甲的蠍語塞了,他長吸一口氣,側身對那看起來病央央的年輕人說道:“月兄,算了,我們不和他一般見識,換一家。 ”

說完那蠍轉身要走,病央央的年輕人笑著伸出手,擋在蠍身前:“別啊,宗少,這不是和不和他一般見識的事,人家都騎到我們腦袋上來了,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接著,那攙怏的年輕人緩步走近葉信,在他距離葉信還有五、六米時,薛白騎橫插一步,擋住了他的路。

“讓開!”那​​攙怏的年輕人雙瞳陡然收縮如針尖大。

薛白騎笑了笑,他的身形挺得筆直,寸步不讓的盯著對方。

那病央的年輕人探手抓詛後的刀柄,向前一甩,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奇形怪狀的刀,刀鋒呈四方形,看起來格外笨重,或許說像一柄巨型剁骨刀。

“月兄,不要!”那蠍急忙高呼一聲:“那是狼帥嫡子葉信!”

“哦,這傢伙就是葉家的廢物葉信啊”那攙怏的年輕人漫聲道:“將門子弟,我不能動,至少不能在這裡動,但我宰了一個小的家將,總該沒問題吧?”

話音未落,那病央年輕人身形驟然綻放出耀眼的華光,一刀毫不猶豫的斬向薛白騎的脖頸。

刀光如閃電,院中陡然變得一片森寒,薛白騎反手抽劍,筆直迎向刀光。

那病央的年輕人氣勢兇戾無匹,恍若這一刀不但要把薛白騎當扯成兩段,就連這座院子也被他斬開;相比之下,薛白騎的劍要顯得有些緩慢,似乎手中的劍如山岳一般沉重,讓他無玲松駕馭,但偏偏能及時擋住刀光。

轟薛白騎的身形向後踉蹌著退出三、四步,才算站穩,而那病央的年輕人只是原地晃了一晃,隨著咧開嘴,漫聲道:“再來”

站在後面觀戰的蠍沒料到葉家區區一個家將,也有如此戰力,他露出吃驚之色。

天香閣內其他客人感應到了元力的劇烈震盪,已紛紛向這邊趕來,就在那病央的年輕人再次運轉元力的瞬間,王猛的吼聲傳了過來:“月虎敢?!”

那病央的年輕人身形頓住了,側轉身看向院門,微笑道:“原來是王少啊。”

跟在王猛後面的,是鐵書燈,還有韓元子和韓雲子,見葉信坐在院中,而那叫月虎的年輕人明顯是在對葉信這邊動手,他們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信哥,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我們在秋園等你半天了!”王猛低聲說道。

“原來是秋園啊。”葉信淡淡說道。

“總算是有通情達理的人出來了。”那蠍走了出來:“三殿下,勞煩您把這位葉大少帶走吧,他佔了我的春園不說,居然還要趕我們走,如果不是看在狼帥的份上,我早就不客氣了!”

“信,你怎麼說?”鐵書燈側頭看向葉信,這個事情葉信好像並不佔理,他要聽聽葉信的想法。

“我?”葉信笑呵呵的向四下看了看:“我感覺這春園的風景不錯啊,三哥,乾脆把酒菜搬到這邊來吧。”

王猛微微愣了愣,俗話說得饒人匆饒人,小時候胡鬧些倒是沒什麼,長大之後,世家子弟間就算心中再嫉恨對方,多少也要留些面子,而葉信現在是要把人把泥裡踩,有些過分了。

“哦?既然是你喜歡,我這個做三哥的當然也要陪著你一起喜歡了。”鐵書燈大步走過去,坐在了葉信身邊。

那蠍的臉色一變再變,沉聲說道:“三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別什麼意思啊,剛才沒聽到麼?我喜歡這個地方。”鐵書燈淡淡說道:“宗雲錦,你換個地方吧,要不然去那邊的秋園也行,我們的酒菜還沒吃完,都賞給你了。”

“三殿下,您確定要這麼做?”宗雲錦的臉頰快速抽搐了幾下,以前他和鐵書燈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至少面子上過得去,萬沒想到,現在鐵書燈卻擺明了站在葉信那邊對付他。

“你耳朵不好用?”鐵書燈的臉色轉冷,隨後視線飄向了那病央的年輕人:“月虎,我知道你已升為了布衣長,也知道你的修為精深無比,極得父王賞識,但九鼎城不是由著你的性子胡來的,還有,做事情長長腦子,不要白白被人利用。”

“多謝三殿下教誨。”那病央的年輕人一笑,隨後看向宗雲錦:“宗少,我們換個地方吧,搶不過了。”他的神色依然很正常,似乎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羞辱。

宗雲錦長吸一口氣,憤然轉身向後走去,那病央的年輕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後跟著宗雲錦身後。

鐵書燈、王猛等人看得清楚,眼中都看出憂色,等到宗雲錦和家將離開,鐵書燈急忙說道:“信,你怎麼惹上了那個瘋子?!”

“不是我惹他,是有人要害我。”葉信一笑:“這讓我想起了四年前啊”

“四年前?你莫非是說鐵”韓元子的話只說了一半,又閉上了嘴。

大家都明白葉信說的是哪件事,他們面面相覷,鐵書燈低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來找你,有人把我領到春園來了。”葉信說道。

“元子,你出查一下。”鐵書燈看向韓元子。

韓元子剛剛起身,葉信曳道:“不用查了,肯定找不到她們,天香蟹也算有些背景,既然被人買通,十有八九已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不會露出這馬腳的。”

“宗雲錦?”鐵書燈恍然:“所以他才會帶著那個瘋子以前過來!”

“信哥,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你居然惹到他這讓我們怎麼放心啊?!”王猛接連嘆氣:“那個瘋子行事可是不按章法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很厲害?”葉信笑道。

“何止是厲害”王猛像一般抽了口氣:“老頭子說過,現在我大衛國一共有八位上柱國級強者,如果有一天出現了第九位,那十有八九就是他!”

“小猛,他再厲害也是在太令府轄制之下的,不如你出面找他一次,然後把信也帶上,說合說合,怒拳不打笑面人,我們只要表現出敬他幾分,他總不會抓租件事不放吧?”鐵書燈說道。

“三哥,開什麼玩笑?在太令府轄制之下?他是布衣衛,太令府誰敢管他?連老頭子也對他退避三舍呢。”王猛苦笑道。

“葉少,你這次可是惹錯人了!”韓元子嘆道:“那瘋子在這兩年來,親手斬殺的人恐怕也有上千了吧?!”

“他在九鼎城中也敢胡作非為?”葉信奇道。

“他是天牢的金牌劊子手。”韓雲子說道:“他不殺誰來殺?”

“老頭子說過,那月虎的本命技肯定屬於凶煞法門,讓他去做別的,他始終堅持拒絕,做劊子手卻做得如此認真敬業,只因為這是他的修行。”王猛說道。

“如果太令大人沒看錯的話,他確實有望成為九鼎城第九位上柱國級強者。”鐵書燈嘆道。

“就算他再厲害,一時半會和為難不到我。”葉信說道,他看起來絲毫不在意。

“信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王猛叫道:“我們走了,誰來護著你?”

“我也要走啊。”葉信說道。

“你要走?你去哪裡?”鐵書燈愣住了。

“你們去哪,我就去哪。”葉信說道:“學院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得到詔令了吧。”

“只會徵調先天武士,信,我知道你已經可以凝聚元力了,但還差得遠!”鐵書燈說道。

“這是國難!沒有人可以脫身事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葉信緩緩說道:“而且天狼軍團的那些老將軍只會跟著我走,如果我不去,他們也只能留在九鼎城裡,豈不是虛度歲月?”

“國難”鐵書燈死死的盯著葉信,隨後長嘆一聲:“說得好!” .
Tim8210 發表於 2016-1-2 22:48
第八十四章  檢查站引發的效應


宮中議事已經告一段落了,朝臣都已散去,鐵心聖依然呆呆坐在大殿的龍椅上,看著桌案出神,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了,只剩下了宮中的一些僕監和宮女,他沒必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一張臉繃得鐵青。

鐵心聖向來自以為是一代雄主,大召國的全面入侵,無疑是給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個年輕還不到二十、面容清秀的內監走了進來,他輕咳一聲,向周圍的僕監和宮女們使了個眼色,那些僕監和宮裡悄悄退了出去。

“主上,奴才又接到了魏帥的密報。”那洶監低聲說道。

“說吧,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自辯的!”鐵心聖露出冷笑。

“魏帥說,軍中還有王城,肯定伏有大召國的內應,而且不是一個兩個,數量很多。”那洶監緩緩說道:“魏帥還說,我軍的一舉一動,蕭魔指和莊不朽似乎都能洞若觀火,步步受制,此役非戰之罪,而是輸在了用間上。”

“他還說了什麼?”鐵心聖的口吻愈發的冷漠了。

“魏帥說,大召國早就洞悉了他的計劃。”那洶監說道:“大軍到了靈頂之下,發現靈頂已變得和半年前截然不同,各處都被加固過,而且他們不知從何處借來一門滅元炮,各部奮勇衝殺,前後強攻百餘次,皆鍛羽而歸,單單是喪生在滅元炮下的精銳將士,已超過萬餘。 ”

“笑話!”鐵心聖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上,把桌案拍得粉碎:“什麼叫非戰之罪?!孤當初就不該輕信他的狂言什麼蕭魔指 示我以弱、有詐敗之意什麼將計就計,撕開大召國的防線,千里奔襲,三日內即可攻克靈頂!孤把全然給他,可靈頂呢?靈頂又在哪裡?!”

“主上息怒,奴才以為”那太監猶豫了一下:“魏帥說得不無道理,滅元炮的重量接近十萬斤,想靠人力把滅元炮拉到靈頂之上,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做到的,大召國應該在幾個月前便知道了魏帥的決心,如果魏帥瘍繞開靈頂、金山一線,取道太平山,雖然路途遙遠,會走一個大圈,但肯定能讓大召國感到焦頭爛額!如此篤定魏帥必然會攻擊靈頂,竟把滅元炮運到靈頂之上主上,奴才覺得真的有奸細!”

“魏卷的密信是用火漆密封的,並且是由你的布衣衛親自傳送,而且信裡用的是密語,只有孤和魏卷才能看得懂。”鐵心聖冷冷的說道:“小福子,你來告訴孤,誰是奸細?又是怎麼看懂密語的?難道是孤出賣了軍情不成?”

“這個奴才還得去查。”那太監低下了頭。

“等你查清楚已經晚了。”鐵心聖慢​​慢站起身:“大羽國的血山軍團可曾入駐秋夕城?怎麼還沒有消息?”

“血山軍團一直在境外游弋,尚沒有越過國境。”那洶監低聲回道。

“怎麼可能?”鐵心聖大驚失色。

在魏卷的周旋下,大衛國和大羽國已經制定了瓜分大召國的作戰計劃,由魏卷孤軍深入,堅守靈頂,大幅消耗大召**隊的戰力,然後鐵心聖調集援軍,與大羽國的血山軍團一起衝入大召國境內,前後夾擊,爭然舉全殲大召國的主力。

所以聽聞魏卷潰敗的消息,鐵心聖只是感到羞辱,並沒有慌亂,他依然有一戰之力,不過,大羽國的血山軍團沒有按照約定入駐秋夕城,讓他隱隱嗅到了不妙的氣息。

“這事情和韓太宰的兩個孫子有關。”那洶監吞吞吐吐的說道。

“韓元子和韓雲子?他們又鬧出什麼了?說!”鐵心聖怒吼道。

“韓元子和韓雲子在飛虹橋設下一個什麼檢查站,專門檢查大羽國過往的商團。”那太監說道:“主上也知道的,各個公國都有慣性,一旦大軍出征,世家子弟會爭先恐後隨軍參戰,一方面能讓自己得到磨練,另一方面也能立些功勞、撈到好處”

“孤問你韓家那兩個畜生又做什麼了?沒讓你說這些!”鐵心聖喝道。

“主上,只有講了前因,才能明白後果啊。”那洶監苦笑道:“大羽國出動了血山軍團,這是滅國之功,大羽國的那些世家自然是趨之若鶩的,他們在準備戰事的時間裡,盯上了這條糧道,攔住大羽國的商團,用平價買下所有的稻穀和麥子,然後運往九鼎城。大羽國盛產糧食,他們的稻穀和麥子一年可以達到三熟、四熟,在本國賣不了幾個錢,一旦越過國境,價格就會不斷攀升,到了九鼎城,利潤能達到幾倍。”

鐵心聖愣愣的聽著,他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大羽國的世家子弟是閒著無聊,才聯合起來壟斷糧道,想賺些錢財,可沒想到,韓太宰的兩個孫子在飛虹橋設下檢查站,專門對他們的糧隊下手。”那洶監說道:“開始還是小打兄,可韓太宰的兩個孫子,胃口越來越大,前一段日子,他們每天收取的金票好像已經達到了二十餘萬,這簡直”

鐵心聖只感覺眼前陣陣發黑,無力的跌坐在龍椅上:“你怎麼不早些告訴孤?!”

“主上,各個世家的子弟都會做類似的事情,奴才以為主上日理萬機,怎麼可能在乎這點事?”那態監用無可奈何的口吻說道:“而且奴才真沒料到韓太宰的兩個孫子會變得那麼狠,根本就是在放血啊,大羽國的那些世家子弟,賠錢倒是不至於,但他們預定的收益大幅縮水了,所以遷怒於大衛國,甚至到雌造謠言,說我們大衛國祇是利用大羽國而已,根本沒有結盟的意思,又給潘遠山製造壓力,潘遠山雖然是主帥,但總要照顧到各個世家的情緒”

“混賬!”鐵心聖一個箭步越過十餘米的距離,出現在那洶監身前,一腳踢在那洶監的心窩,那洶監不敢運轉元力,只得硬生生挨了這一腳,身形遠遠飛了出去,撞在巨大的殿柱,又仆倒在地,口鼻中已滲出了鮮血。

鐵心聖餘怒不息,依然在怒吼著:“混賬、混賬!全是混賬”

如果在和平時候,這只是一樁新聞,覺得韓三昧的兩個孫子做得太過火,申斥一番,抄沒一些錢財,也就完事了,然後把抄沒的錢財補給大羽國的商團,關係自然能得到緩和。

換成戰爭時期,事情就大了,讓雙方的關係出現裂痕,那麼大羽國自然會生出異心,輕則當坐山觀虎鬥,坐看大衛國和大召國拼得兩敗俱傷,重則改變陣營,乾脆站在大召國那一邊,滅了大召國是功勞,滅了大衛國同樣是功勞,本質上沒有區別。

“主上,是奴才的錯”那太監勉強爬起來,聲音顫抖著:“奴才開始聽到這件事,確實沒往心裡去,直到大羽國的血山軍團一直沒有動靜,才派人去查了查,奴才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韓太宰的兩個孫子鬧出了這等巨禍”

鐵心聖的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著,他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好似整片天地都在和他作對,明明可以畢其冠一役,殲滅大召國,與大羽國平分佔領的疆土,最後局勢卻莫名其妙變得如此糜爛。

“難道,大衛國完了麼”鐵心聖喃喃的說道,他並不怕大召國,但是,如果大羽國突然之間改變立場,準備趁火打劫,那大衛國就可能面臨滅頂之災了。

“主上,不要忘了我們還有人心!”聽到鐵心聖有這樣念頭,那洶監叫了起來:“就在正午,三殿下與葉家的葉信在天香蟹吃酒,葉信說他也會親赴前線,為國效力的上,連這樣一個紈絝子弟也知道國之危亡、匹夫有責,我大衛將士豈敢不效死命?上,人心可用啊!”

“葉信?觀海那孩子說什麼了?”鐵心聖勉強鎮定自己的情緒。

“他說這是國難,誰都無法脫身事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洶監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知道他已經可以凝聚元力,但只是尋常武士,徵召不到他身上的”鐵心聖喃喃的說道。

“三殿下也是這般說,不過那葉信是個明白人,他手裡有天狼軍團的兵符,又是狼帥嫡子,他在哪裡,天狼軍團失散的將士也會聚到哪裡。”那洶監說道:“不止是葉信,韓太宰不是也要親帥城防軍出征麼?王太令也極嶺戰,主上,這就是人心啊!”

“你想得太簡單了,韓三昧不過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剪除軍中的異己,王芳只是說說罷了,他不會把太令之然出來的。”鐵心聖緩緩說道:“倒是觀海那孩子雖然葉家已遠不如前,但他明白位卑不敢忘憂國的道理,值得大贊唉,說起來是孤虧欠了葉家啊”

“這是身為人臣該有的氣節。”那太監說道。
Tim8210 發表於 2016-1-2 22:56
第八十五章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禍事了禍事了”王猛一邊大叫一邊闖入一座民宅,迫不及待的抓住葉信的胳膊:“信哥,這次真完了,你可要幫著三哥出出主意!”

“出了什麼事?”葉信奇道。

“檢查站的事情發了。”王猛苦笑道:“元子和雲子被太宰大人痛打了一頓,好像雲子的腿都被打斷了,三哥也被國主打了十幾個耳光口鼻帶血,現在還跪在殿前待罪呢!”

“不過是訛詐一些錢財而已,值得如此大動肝火麼?”葉信感到無法理解,他早想到了後果,但絕無可能如此嚴重。

“信哥,你不知道,我們壞了軍國大事。”王猛連連頓足:“魏帥這一次敢率領大軍深入大召國境內,是因為早已和大羽國的血山軍團有了聯繫,並說動血山軍團做策應,大羽國的不少世家子弟都進了血山軍團,他們壟斷糧道,元子和雲子這段時間敲打的是他們的人啊V在把血山軍團那些世家弟子都惹翻了”

“這個”葉信大吃一驚,他的實列限、能列限、人脈有限、眼界也有限,能在大衛國內徐徐佈局,已經是步履維艱了,至於大羽國是什麼情械,m.況,他知道得真不多,驀然冒出一支血山軍團,在他心中造成了震撼。

“信哥,那幫傢伙和我們差不多。”王猛嘆道:“都屬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能力不大但也不小,真的抱成團煽風點火,就連潘遠山也要慎重,這一次他們沒有策應我們的意思了,主上大怒,太宰大人也被臭罵了一頓,信哥,你可要想想辦法,要不然三哥就倒霉了。”

此刻的葉信和鐵心聖一樣,第一個想到的是血山軍團的威脅,大召國的土地和大衛國的土地,大召國的資源和大衛國的資源,是沒有什麼根本性區別的,現在血山軍團完全佔據了主動權,可以坐山觀虎鬥,也可以聯合一起,攻擊另一個。

魏卷太過急功近利了,葉信皺起眉,他有把握擋佐魔指,而大羽國的血山軍團成了一個無法估測的變數。

“信哥,你倒是說句話啊!”王猛叫道。

“這事可不能找我。”葉信搖頭道:“當時我說的話,你還記得麼?”

“你說什麼了?”王猛一愣。

“我警告過韓元子和韓雲子,讓他們做事留些餘地。”葉信說道:“這就像養雞一樣,每天都能撿到雞蛋,日子能過得很不錯,他們非得要殺雞取卵,那就是咎由自取了;要元子和雲子稍微有些分寸,不會讓血山軍團迸這麼大的怨念!”

“我的信哥啊,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誰能控制得住?”王猛說道:“開始元子和雲子搞得還算不錯,可每天金票象雪片一般飛過來,膽子自然就越來越大了。”

“所以啊,別找我。”葉信說道,其實這件事他早就預測到了結果,開始的時候,韓元子和韓雲子只是小打兄,大羽國的商團不會太過糾結,其一是有很大的利潤空間,交出一些費用並不算事,其二這邊畢竟是地頭蛇,他們想賺大衛國的金票,當然要付一些代價。

而韓元子和韓雲子都屬於沒有眼光的蠢夫,大羽國商隊的配合,更助長了他們的貪念。 葉信原本就是想讓大衛國和大羽國鬧僵,斷了鐵心聖的臂助,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建立友誼很難,想破壞友誼是很簡單的,有時候一句不當的話、一點不適合的表情,都能讓兩個朋友反目成仇。

“信哥,你不能不管啊!”王猛苦著臉:“我知道你肯定能想出辦法的”

“放心吧,三哥不會有事,現在國主正是用人的時候,他這般懲罰三哥,只是為了做個樣子,以便重新和大羽國打交道。”葉信說道:“至於元子和雲子麼估計太宰大人是故意的,一方面也算給了鐵心聖一個交代,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情況不妙,既然已決定帶著城防軍出征了所以他留下了一個,以備不測,不信你再去問問,元子和雲子的傷勢肯定不一樣。”

“信哥,你是說他故意把雲子的腿打斷,是為了把雲子留在九鼎城?”王猛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韓家沒必要死戰的。”葉信淡淡說道:“不管是誰來做這個國主,只要能確保他韓太宰的地位就可以了,他不遺餘力幫助三哥,是因為知道鐵人豪上位,韓家肯定要倒霉,如果是外敵入侵,裡面可周旋的空間就大了。”

“信哥,你是習慣把每個人都想得這麼壞麼?”王猛說道。

“呵呵”葉信笑了,他沒有再說什麼。

“好吧,我再去打聽打聽。”王猛說道,隨後他頓了頓:“信哥,你是不是在躲著嫂子?”

“哦?怎麼這樣說?”葉信再次露出笑意。

“我和溫容一起去葉家找你,白騎說你不在,也不知道你跑去了什麼地方。”王猛說道:“然後他卻向我使了個眼色,等溫容走了,把我帶到這裡,你說你”

“沒辦法,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整天盯著我,我根本動不了。”葉信說道。

“她那是關心你,信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九鼎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娶她呢。”王猛曳道:“算了,不說這個,你真要走麼?明天和我一起?”

“不了,我連夜走,等明天就晚了。”葉信說道。

“為什麼這麼急?”王猛一愣。

“人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我不是君子,我講的是報仇不隔夜。”葉信微笑著說道。

“你”王猛身體抖了一下,他並不傻,平常只是故意裝得粗獷而已,聽到葉信的話,他立即明白了葉信的用意:“信哥,你瘋了吧?你是要對付宗雲錦還是天香蟹?別怪我沒提醒你,宗家可不好惹,天香蟹是布衣衛的一處秘密據點,不管你動那個,都討不了好V在主上本已被鬧得五內具焚,你還敢在這種時候惹事?!”

“所以我要連夜出走啊。”葉信說道。

“你行”王猛咧了咧嘴:“你行”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猛離開了,葉信坐回到躺椅上,仰望著慢慢變得暗淡的天空,多出了一個血山軍團,他的計劃也要做相應的調整,得抓緊時間仔細思考。

當天色也完全變得黑暗時,薛白騎、郝飛還有謝恩和墨衍緩步走進了。

“大人,天狼軍團的老將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薛白騎低聲說道。

“墨衍,你留下。”葉信猛地直起身。

“什麼?”墨衍一愣,他的表情顯得很不情願,身為天罪營的將士,他的夢想是回到沙場上,而不是在九鼎城搞見不得光的黑惡勢力。

“過來。”葉信招了招手。

墨衍快步走到葉信身前,葉信在墨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墨衍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亮,最後喜不自禁的說道:“大人,我明白了,放心吧,這裡就交給我!”

薛白騎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墨衍是怎麼想的,所以很奇怪,葉信到底是說了什麼,能讓墨衍這麼快就改變心意。

“你們誰了解潘遠山的血山軍?”葉信問道。

“不太了解,只聽說血山軍團的戰力還有潘遠山的實力,好像要比莊不朽強一些,和蕭魔指差不多。”薛白騎說道。

“鐵心聖一直想成為一代雄主的夢想,突然遭遇這種打擊,又加上立場不明的血山軍團,你們認為他會做何種舉動?”葉信說道。

“鐵心聖外柔內剛,他是不會輕易屈服的。”薛白騎說道。

“先祖的基業,有在他手裡葬送的危險,實在撐不住那就玉石俱焚吧。”郝飛說道。

“血山軍團不會妄動,他們的瘍,是聯合強大的,攻擊弱小的,這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獲阮大的收益。”謝恩說道:“鐵心聖應該做的,是把自己最強大的一面展現出來,這樣才有可能重新拉攏血山軍團。”

“謝恩的判斷最貼近事實。”葉信讚許的點了點頭:“但要怎麼樣把自己最強大的一面展現出來呢?”

“大人,你就明說吧,我們猜不出來。”薛白騎笑道。

“近一兩天之內,鐵心聖會把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出來的。”葉信說道:“所以我們今晚無論如何也要離開了,我可不想跟著鐵心聖一起走。”

“鐵心聖會御駕親征?”薛白騎一愣。

“是一定要御駕親征,否則,很多事情他就沒辦法掌控了,也無法給大羽國製造壓力。”葉信說道:“傾全國之力,才能展現出他的決心與強大,呵呵呵這也是我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只擔心,不等我親手復仇,鐵心聖就會被活活氣死了,希望他能更堅韌一些吧”

“什麼好機會?墨衍?”薛白騎問道。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葉信笑了笑:“走,我們也該動身了。” .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12 20:14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1-2 23:01
第八十六章  狼軍重生

子夜,天香閣最後一批客人離開了,僕役們在收拾東西,幾個護衛在天香閣的門口談笑著什麼,閣裡的侍女們也成群結隊的離開了,她們都屬於奴隸,沒有理由,要接受一種半軍事化的管理,每天都有管事帶她們,也帶她們離開。

一聲低沉的嚎叫聲陡然從夜空中傳來,天香閣門口的幾個護衛一愣,探頭向遠方觀察​​著,只是街道很黑暗,九鼎城雖然繁盛無比,但路燈之類的設施是沒有的,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一匹巨狼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向天香閣接近著,巨狼端坐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年輕人,正是葉信,他看著天香閣琳瑯的燈火,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天香閣門口的護衛迎上來,其中一個護衛帶著心說道:“客官,現在已經打烊了,如果客官要吃酒,明天早些過來吧。”

葉信舉起手,向前方一指,陡然間,一匹匹巨狼從暗夜中飛射而出,向著天香閣衝去。

“敵襲”那幾個護衛再傻也知道情況不妙,發出刺耳的呼喊聲。

只是,他們的反應太慢了,飛奔的巨狼輕而易舉的越過他們,衝進天香閣中,巨狼上的騎士們左手拿著火把,右手挺著戰槍,所過之處,火焰逐漸連成了一片。

其實天狼軍團的建制已經被打散了,現在剩下的是八大營的七位統領,還有他們最信任的家將,也是天狼軍團的核心戰力集團。

葉信說過,今天只是要毀掉天香閣,沒必要殺人,如果遇到威脅,那可以全力出手,所以那些將領們並沒有妄開殺戒,只是用戰槍把攔路的人抽翻,放火才是主要任務。

秋戒察並沒有動手,他潛意識裡感覺做這種事情有些丟人,只跟在葉信身邊,薛白騎、郝飛和謝恩都在,他們身下也騎著無界天狼,能擁有這種戰力超強的坐騎,他們的神色顯得很興奮。

無界天狼不會輕易認主,只有擁有天狼訣的葉信能讓它們服從命令,當年的天狼軍團也是在葉觀海的一手操持下被締造出來的。

火海的面積在逐漸擴大,火光直沖天際,求救聲、呼喊聲連聲一片,周圍的居民們被驚動了,出門觀看動靜,看到葉信、秋戒察他們,一看就能看出這些人絕對不是善類,不敢造次,又紛紛縮了回去。

“好大膽子們好大膽子!”一個中年人從火海中連滾帶爬的衝了出來,轉眼看到葉信等人,便知道這些肯定是罪魁禍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你們太挑釁我葉信了。”葉信淡淡說道。

“你是葉少”那中年人愣了愣。

“看,這傢伙肯定知道內情,或許就是他在幫宗雲錦。”葉信笑了,他的洞察力很強,但凡對方情緒出現變化,便難以逃過他的雙眼:“殺了他。”

秋戒察一愣,身後的郝飛已驅動無界天​​狼,如閃電般向那中年人掠去。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那中年人一邊後退一邊怒吼道。

“死人。”郝飛的手中已揮灑出劍光,那中年人剛剛運轉元力,劍光已從他的身上掃過,那中年人的身體就像炸裂的氣球一般爆開了,化作無數飛濺的血肉。

前幾天郝飛親手殺了秋夕城軍鎮宋子丹,為家人報了仇,放下糾纏了他數年的心結,他的進境已突飛猛進,回城後第二天便破開元關,成為葉信坐下第五個柱國級強者,比薛白騎快了一步。

郝飛迴轉身形,奔回到葉信身邊,嘴角露出笑意:“大人,無界天狼的速度太驚人了,劍的殺傷至少能被提升了一倍以上!”

“這次事了,我會去一趟無界山,所有的弟兄們都會擁有一匹無界天狼。”葉信笑了笑。

“大人,無界山可是大凶之地。”薛白騎急忙說道:“就算是宗門的修士,也不敢妄入,要三思啊!”

“所以我說要等這裡的事告一段落之後。”葉信說道。

說話間,衝入天香閣的騎士們已陸續退了出來,不少人身後的馬褡褳已裝得滿滿登登。

這也是葉信許可的,天香閣中有幾個陣圖,裝著不少元石,這種好東西當然要帶走,順手牽羊再拿一些別的,也在情理之中。

“差不多了。”葉信說道:“我們走,出城!”

話音剛落,葉信調轉身形,沿著街道向前方飛馳而去,所有的騎士們緊跟在葉信身後。

跑出不遠,也是巧合,一大群巡捕從遠方向著這邊匆匆跑來,他們是接道天香閣招人縱火的消息,趕過來支援的,突然看到一群如惡狼們的騎士快速逼近,立即擺開陣型。

“異。”葉信淡淡說道。

秋戒察從身後抽出旗桿,猛地把旗桿甩向空中,一面繡著巨大狼頭的戰旗在夜風中飄蕩開,旗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散發著耀眼的光華,就算遠在千米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為首的巡捕目瞪口呆,接著突然狂叫起來:“讓開給我讓開!”

巡捕們接到命令,立即讓向兩邊,一匹匹無界天狼風馳電掣般從他們身旁掠過,快速消失在黑暗中,他們能看到的,只有那面恍若燃燒著金色火焰的軍旗。

“天狼軍團”眾多巡捕的神色變得很複雜,呆呆的看著戰旗快速遠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葉家子不簡單”為首的巡捕擦拭著頭上的冷汗,喃喃的說道,他很為自己感到慶幸。

“朱老大,就這麼放他們走了?是他們放得火啊!”一個老巡捕湊到身邊,低聲說道:“太令大人降罪下來,我們可怎麼交代?”

“上面的事情你不懂,太令大人不會降罪的。”那為首的巡捕曳道:“收隊,既然是葉家子的事情,那我們就不參與了。”

“朱老大,我們總該去救火啊?!”那老巡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萬一沒燒乾淨,我們誰來頂槓?”為首的巡捕說道。

“什什麼”那老巡捕腦子已經短路了,救火難道還有罪?

以葉信為首的騎隊已快速接近了城門,九鼎城的警鐘被敲響了,城防軍的將士們紛紛衝上城牆,準備作戰,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天狼戰旗,不由都呆在了那裡。

把指向城外的巨弩一架架調轉過來很容易,但向著那面戰旗發射弩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沒有哪個士兵敢動手,他們在等待上官的命令。

“不要動手!”王猛快步衝上了城牆,沉聲說道:“什麼都不做,他們會衝出城,如果我們敢放箭,他們就是殺出去了!”

“王少,那葉少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認得王猛的將官說道。

“沒什麼意思,聽我的沒錯。”王猛回道。

“好吧我們就當沒看到,但,打開城門是絕對不行的,那樣我們可就沒辦法交代了。”那將官知道王猛和葉信的關係。

“不用開城門。”王猛笑了笑:“你以為城牆能攔得狼軍麼?”

這時,葉信已逼近了城門,他坐下的無​​界天狼陡然轉向,躍上石階,接連跳了幾下,便輕鬆自如的衝到城牆上,又躍過垛口,毫不猶豫的縱入黑暗之中。

葉信身後的騎士們也紛紛從城垛口躍了下去,幾十米高的城牆,對無界天狼而言,形同虛設,它們根本不受影響。

在黑暗的原野中,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狼旗逐漸遠去了,只留下了一群呆若木雞的戰士。

“我沒說錯吧?這才是真正的狼騎。”王猛眼中也有火焰在燃燒,能投入這樣一支軍旅,才不會辜負戰士的榮譽,只可惜,他不能跟著葉信走,也不能這麼早就站隊。

王猛不想給王家帶來巨禍,而且也明白,他敝現在的立場,或許能給葉信提供更大的幫助,其實他已隱隱猜出了葉信的最終目的,只是不敢和任何人說。

王城內,鐵心聖披著衣服走出寢宮,沉聲喝道:“什麼事情引發了警鐘?”

那叫小福子的內監走了出來,低聲道:“主上,天香閣被葉信一把火燒毀了。”

白天剛剛誇獎過葉信有赤子報國之心,晚上葉信又幹出這種荒唐事,讓鐵心聖勃然大怒,但今天他已發了太多的火氣,實在是精疲力竭了,而且也知道葉信這麼做應該有一定的理由:“他為什麼要燒天香閣?”

“宗雲錦在天香閣做了個局,想利用月虎的爆脾氣,謀害葉信,幸好被三殿下和王猛攔住了。”小福子說道:“葉信心懷恨意,但總不能帶著這點家將去沖擊宗家,無異於以卵擊石,那隻能把矛頭指向天香閣了。”

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讓他不省心? 包括他看好的、不看好的,總是屢屢讓他傷心難過? 這世界為什麼不能按照他的意志去轉動? "自靈魂深處的倦意讓鐵心聖一時說不出話來,良久,他輕嘆了口氣:“算了,由他去吧”
Tim8210 發表於 2016-1-2 23:12
第八十七章 十二皇道的降臨

葉信離開九鼎城,一路向北進發,不長時間,他們便已來到雙架山,只是雙架已經變成了單架,其中一座山峰已經被削去了一截,藉著月光,可以看得很清楚。

葉信突然停下了,他遙望著那座已經被削矮的山峰,回想著當初的景象,心中又掀起了波瀾。

耳聞不如眼見,那是葉信第一次親眼目睹移山填海的力量,也給自己的未來找到了一個方向。

薛白騎來到葉信身邊,低聲說道:“大人,符傷他們還在前面等著我們呢。”

“好,我們繼續走。”葉信把視線轉了回來。

葉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他把視線收回來時,雙架山上發生了神秘的變化。

兩個奇異的東西漂崗半空中,它們沒有具體的形狀,由無數顆光點凝成,恍若璀璨的星河,體積並不大,但裡面似乎隱藏著無窮無盡的秘密,深邃無比。

除了兩個星團之外,旁邊還有七、八條人影,他們默默的站著。

“看樣子他真的徹底灰飛煙滅了。”一個星團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如果他還在,應該能感應得到我們。”

“我們該怎麼辦?”另一個星團說道,這是女聲。

“還能怎麼辦?這個虧我們只能認了。”男聲回道。

“這一次失去的是赤陽道,下一次是你還是我?焉或是他們?”女聲說道。

男聲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道:“我們只能暫避其鋒芒,其實這番因果是他有錯在先,如果在滅法世,他能忍讓一二,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了。”

“也罷,連你都不想惹麻煩,那我也只好明哲保身了。”女聲說道:“如此,我們也該走了。”

“且慢。”男聲突然道。

“怎麼?莫非你還惦記著他的元念?”女聲說道。

“真正有價值的,早都落入鴻虛之手了。”男聲回道:“不過,你忘了殿星了麼?!”

“殿星已毀,殘餘的那點元念,又有什麼用?”女聲說道。

“對你我自然無用。”男聲頓了頓:“他已到了法力通神的境界,以他的本事,應該想辦法把自己的殿星保下來的。”

“如果殿星還在,怎麼能一點回應都沒有?”女聲說道。

“或許殿星已經回歸本元了。”男聲說道。

“回歸本元?你的意思是這浮塵世多了個有緣人?繼承了他的衣缽?”女聲說道。

“有這個可能。”男聲說道。

“就算真的有這樣一個人,與你我何干?”女聲頓了頓:“莫非你要做領渡人?”

“不好嗎?”男聲反問道。

“心念一動,果報必至,難得你還有這種興趣。”女聲笑了起來:“別告訴我,你要留在這裡?!”

“我當然會回去。”男聲說道:“泥生!”

“老奴在!”一個老者站出來應聲回道。

“你留在浮生世,找到殿星的傳承,然後為他渡境。”男聲說道。

“什什麼?!”那老者臉色陡然變得鐵青,雖然他習慣了唯命是從,但這個時候已全然顧不得了。

這時,一道道光環從星團中射出,先後擊中了那老者,那老者每承受一次攻擊,身形便會萎頓幾分,到了最後,他已癱軟在那裡,再動不得了。

“你的修為,我已封印了九成,以後每渡一世,封印便會開啟一個,雖不能讓你肆意興風作浪,至少給你保留幾分立身掙命的本事,否則你太引人注意了,恐怕要引來禍事。”男聲說道。

那老者的嘴唇激烈顫抖著,眼中滿是絕望。

“你這老貨,居然不知道這是你的大福緣。”女聲笑道:“你自己總應該明白,以你的修為,是永不可能破入滅法世了,從頭來過,會讓你的根基變得無比紮實,只要你能走回來,破入滅法世將再不是問題了。”

修為是修行者的命根子,那老者在心中腹誹著,如果法門真的這麼好,你們自己為什麼不來? 當然,他絕對不敢說出口,只能在那裡唯唯諾諾著,幾乎到了老淚橫流的地步。

“泥生,你知道怎麼樣才能做一個合格的領渡人麼?”男聲說道。

“老奴老奴不知”那老者顫抖著回道。

“找到殿星的傳承,他要做什麼,不要去管他,任由他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男聲說道:“等到他已步入圓滿境時,再指點他也不晚。”

“如果他死了呢?”那老者問道。

“死了就死了,我給過他機會,死了是他的命。”男聲說道。

“可是,老奴勢單力薄,恐怕”

“勢單力薄?”男聲大笑:“所有的修士都可以說這句話,唯獨我們十二皇道不能間有多少閃耀的星光,我們便有多少座星堂!”

“我們的修士確實多,但都是一盤散沙啊。”女聲嘆道:“如果所有的主殿能齊心協力,區區一個鴻虛早就被我們碾碎了。”

“說不定那幸夥能給我們帶來一些改變和契機呢。”男聲說道。

“我最佩服你這一點,不管什麼事都能往最好處想。”女聲說道。

“泥生,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接他進星堂,之後無需在意他的生死。”男聲說道:“不過,你也不能故意壓制他,別忘了殿星的餘燼在他身上,如果能死灰復燃,你的好處自是不言而喻的,或許在滅法世中也能有你的位置。”

“老奴明白。”那老者顫顫巍巍的回道。

星團中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光芒急速擴散開,屋子中出現了另一片天地。

群山環繞之中,矗立著百餘座高塔,無數修士抬起頭,向這邊看來,接著便引發了山呼海嘯般的轟動,那些修士們成片仆倒,拼命向這邊跪拜著。

“如果你感到勢單力薄了,他們都可以為你所驅使。”男聲緩緩說道:“泥生,你好自為之吧。”

話音剛落,兩個星團開始慢慢坍縮,接著周圍的人影身不由己都被星團吸了進去,片刻間,山巔上只剩下了那個老者。

那老者依然癱坐在地上,剛才極力控制的淚水終於撲簌簌落了下來,今天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何況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能進入滅法世,付出這麼大代價,卻什麼都得不到,讓他萬念俱灰。

良久,那老者驀然站起身,衝著天空怒吼道:“都是你麼狗屁有緣人!把我害到這種地步!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吼聲剛落,那老者又意識到什麼,慌張曳,自己對自己說著:“不行不行,我不能壓制他更不能殺他,否則我就要完了”

葉信等人又向前奔馳了幾十里地,突然看到前方路邊有篝火,當他們趕到近前時,看到篝火旁坐著六個年輕人,發現葉信的身影,那六個年輕人立即跳起身,神色顯得極為激動。

“大人!”為首的年輕人是個矮胖子,他向葉信躬了躬腰,恭聲說道。

“符傷,事情做的不錯。”葉信點頭說道。

“大人過獎了。”符傷急忙回道。

“怎麼只有你們幾個人?”葉信問道。

“這一次只是為了把宋子丹押送回九鼎城,我們六個人足夠了。”符傷說道:“其他兄弟還在各地奔走。”

“也罷,那就不驚動他們了,讓他們做自己的事。”葉信說道:“你們幾個收拾一下,然後跟我走。”

“大人,我們要去哪裡?”符傷問道。

“大召國大舉入侵的事情你們應該聽說了吧?”葉信笑了笑:“還能去哪裡,去打仗。”

符傷愣了愣,幾個年輕人的神色都變了,剛才他們還顯得很普通,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當聽到葉信說去打仗,他們眼中驀然露出了凶光,一個個似乎都變成了人形凶獸,甚至能隱約看到他們的靈魂在張牙舞爪。

“打仗啊好好好”符傷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發出怪笑聲。

後面的秋戒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知道葉信的身份,但是,他沒有察覺到一個問題,為什麼葉信的部下都是同齡的年輕人?

究其本源,就能看出葉信的狠辣了,他看人只重視品性,而且相信品格是逐漸養成的,那麼年輕人的品格可以改變,至於那些三、四十歲左右的兇徒,已失去了改造價值,所謂積習難改,葉信當然放棄了。

世間不乏幡然醒悟的例子,從兇徒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講道德、有理想的善人,但那種例子太稀少了,葉信可不相信那種例子會大批量的出現在自己身邊。

薛白騎、郝飛這些人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絕不是僥倖,或者是運氣爆棚,而是葉信在刻意保護他們。

“咦?墨衍怎麼沒來?”符傷這時注意到墨衍並不在隊伍中。

“他另有事情。”葉信說道。

“啊?他不來我們還怎麼打?”符傷又一次愣住了,他可不是在懷疑葉信的能力,只是在述說天罪營公認的一樁事實。

“我們不能過度依賴他的妖眼。”葉信曳說道:“否則以後會成為我們的硬傷。”

Tim8210 發表於 2016-1-2 23:18
第八十八章  無可阻擋

天罪營的作戰風格與其他軍隊是不一樣的,不論是天狼軍團還是魔軍,統帥一般不輕易加入戰鬥,只有在對方的戰略級力量已投入戰潮,或者軍隊實在力不能支,才會親自出手。

葉信卻是每戰必爭先,天罪營的每一次戰鬥,葉信永遠都在第一位,沖得最猛、殺得最狠,所以他贏得了天罪營囚徒們的認可,也所以他才會成為讓大召國將士聞之膽栗的天罪殺神。 指揮的重任則會落在鬼先生身上,而墨衍是天罪營的眼睛,他負責監督整座戰場、尋找薄弱點、觀察敵軍有無援兵等等,並且在關鍵時刻,出手幹掉敵軍最強大的將領。

通常在實力均等的情況下,葉信率隊的第一擊,總會陷入苦戰,當然,葉信有自己的決心和目的,這個世界的生存環境太過險惡,完全靠頭腦是不行的,他渴望獲得力量,而修行一途幾乎沒有捷徑,至少他沒找到,那麼,只能在一次次的喋血廝殺中磨練自己了。

接著在鬼先生的指揮下,由秀兒帶領的第二隊、薛白騎帶領的第三隊,會梯次投入戰場,另一個人帶領第四隊做總預備隊,靠著墨衍的妖眼,第二隊和第三隊都會準確,無誤的擊中敵軍最薄弱的地方,徹底撕開戰線,而且墨衍通常會在這個時間出手,狙殺敵軍一位至關重要的將領。

世間的事情,大都能找出其中的邏輯,天罪營能做到百戰百勝,並不是奇蹟,而是精妙計算和完美運作的結果。

先不提葉信最喜歡以強擊弱,極力避開莊不朽的虎頭軍還有蕭魔指的魔軍,對雜牌軍發起攻擊,就算雙方的實力敝均勢,也絕對不是他葉信的對手。

用數學來統計一下,會顯得更加清晰,天罪營實力最強的葉信率軍出擊,只佔天罪營總兵力的十分之一或十分之二,他是以磨練自己還有借刀殺人、消滅一些麻煩為主,同時能大幅消耗敵軍的戰力,而對手通常要派出一半的實力,才能勉強壓制天罪殺神的攻勢。

接著秀兒和薛白騎出擊,他們擁有佔天罪營十分之六的兵力,攻擊的又是敵軍因調兵遣將出現的暫時薄弱點,總能摧枯拉朽般粉碎一切抵抗,而且,墨衍的神箭會在這時候擊殺一位主將,從來不會落空。

何況鬼先生還有一身詭異無比的能力,是天罪營當之無愧的第二人,不管是戰力、還是智謀,都僅在葉信之下,如果葉信戰死,他是接任統領的唯一人選。

但鬼先生行事是非誠練的,正因為此,他極力遠離葉信的圈子,不拉幫結派,不要部屬、不要家將,做事情只會親力獨行,全為了避免葉信的猜疑。

葉信是非常信任鬼先生的,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告訴鬼先生沒必要如此,而鬼先生只是笑一笑,並不作答,隨後依然我行我素。

“大人說得是。”符傷點頭說道,隨後眼珠一轉:“大人,我們可是想方設法給您搞到了一份大禮呢。”

“什麼大禮?”葉信一愣:“在九鼎城的時候為什麼不給我?”

“嘿嘿我們幾個兄弟藏了私心,想討好大人麼。”符傷笑得很賤:“所以才沒告訴白騎,本想著進城之後再親手交給大人,誰知道大人下命令讓我們在這個地方等著,所以只好把大禮也帶過來了。”

“哥幾個,把東西抬過來。”符傷回身笑道。

兩個年輕人抱起一隻長達三米餘的扁平狀木箱,向這邊走來,箱子裡的東西應該​​很重,他們顯得有些吃力。

“打開吧。”符傷說道。

另一個年輕人走上前把箱子打開,看到箱子裡的東西,葉信當即愣住了,片刻,一縷笑意在他嘴角綻放。

薛白騎、郝飛和謝恩湊過來,一眼看到箱子裡的東西,他們都露出驚喜之色,謝恩叫道:“這這不是老大的殺神刀麼?殺神刀已經遺落在太歲原了,你們是從哪裡搞到的?!”

箱子裡確實是葉信的殺神刀,在太歲原那一戰中,他被莊不朽擊成重創,殺神刀也遺落在了戰場上。

“這是大人的寶物,豈能落在那些宵小手裡?”符傷笑得非常得意:“所以我重金買通了大羽國的商隊,讓他們去大召國尋訪這柄殺​​神刀,倒是沒讓我失望,他們居然設下局,騙了莊不朽那不成器的孩子好多錢,逼得那孩子用這柄殺神刀來還賬,哈哈哈”

“行啊,符傷,你這腦子嘖嘖,倒是蠻靈光的。”謝恩嘆道。

“是啊,我們都沒想到要把這柄殺神刀找回來。”薛白騎說道:“本以為要熬到擊敗莊不朽之後沒想到啊沒想到。”

“沒點本事,我又怎麼敢自誇是大人的心腹愛將?!”符傷顯得愈發得意了。

“符傷,做得好!”葉信勉強壓制下內心的激動,俯身探手抓起了殺神刀。

葉信的殺神刀有三米多長,刀鋒如柳葉,帶著一種很優雅的光,從外表上看刀鋒又輕又薄,實際上重逾千斤,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淡淡的青光。

坐下的無界天狼發出嗚聲,它的負重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有幾千斤也沒有大礙,但突然間多出的分量讓它有些不太舒服。

“好濃烈的殺氣”遠處的秋戒察喃喃說道。

“看起來很漂亮,但不太利用衝陣。”一個老將軍低聲說道:“這麼薄的刀,砍殺一陣也就崩裂了。”

“你看葉少下那匹無界天狼的爪子。”秋戒察淡淡說道。

那老將軍定睛看去,不由大吃一驚,葉信坐下的無界天狼正好站在一片鬆軟的泥土上,四個爪子都深深陷了進去,它不停的把爪子提出來,換個地方站,但又馬上陷進去。

“這這麼沉?”那老將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少帥”

“現在,你這一聲少帥或許叫得併不服氣,以為少帥無法承接狼帥的衣缽。”秋戒察露出微笑:“但很快你就能明白了。”

現在秋戒察對葉信的好感已經大大增加了,因為葉信並沒有留在九鼎城繼續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是毅然離開九鼎城,揮軍北上,去阻擊大召國的軍隊,在他眼裡,這才是為國為民的好男兒!

葉信手腕甩動,殺神刀在空中掠過,劃出一片淡青色的光幕:“符傷,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說說吧,我應該怎麼獎賞你呢?”

“大人,獎賞可以先放在一邊。”符傷笑嘻嘻的說道:“這一次我為了買回殺神刀,可是花費了不少,金票拿出了五十萬,元石也用去了六十顆,大人您不罵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花多少都是值得的。”葉信說道:“說吧,想要什麼?”

“其實大人您也能看出來的。”符傷回身看了看拴在附近的戰馬,接著又看了看葉信坐下的無界天狼,隨後向葉信露出討好的笑容。

“你想要無界天狼?”葉信頓了頓:“那要等到我去無界山之後了。”

“大人答應就好。”符傷大喜:“我也不急著這一時半刻。”

“少帥,不妨去封城走一趟。”秋戒察突然朗聲說道。

“去封城做什麼?”葉信回身問道。

“封城是狼帥起家的地方。”秋戒察說道:“少帥從沒去過天狼軍,所以不知道,封城有我們天狼軍團的產業,一些受傷的老兄弟都留在了那邊,一方面給他們一條生路,免得無人照顧,另一方面他們可以看管這些畜生,據我所知,封城的林籌至少還有三十多匹無界天狼。”

“哦?”葉信沉吟片刻:“好,我們轉道去封城。”

“哈哈,我就要有一匹無界天狼了?!”符傷也沒想到,自己的願望這麼快就能被滿足了。

“以前,我只是有六、七分把握,現在我已經成了十成的信心。”葉信凝視著殺神刀散發出的青色刀光,緩緩說道:“你們知道什麼是勢嗎?就是到了關鍵時候,會驀然發現,自己缺人的時候就來了人,缺東西的時候就來了東西,驚喜一個接著一個,就像在山洪之中游泳一樣,你想阻止都不可能,順著水勢,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薛白騎、郝飛等人都在靜靜的看著葉信,現在的葉信,在散發著驚人的氣勢,他們記憶中的天罪殺神,在這一刻終於回歸了。

“現在沒有誰能攔得住我了。”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走,去封城!”

說完,葉信已驅動無界天​​狼,向封城的方向馳去。

符傷幾個人急忙跑回到戰馬旁,解開韁繩,縱身上馬,拼力向葉信追去,只可惜戰馬的速度和無界天狼相比差得太遠,只幾息的時間,他們也被落在了後面。

“大人,等等我們啊!”符傷一邊努力抽著戰馬,一邊大聲叫道。

“這裡距離封城只有三百餘里,你們無需顧惜馬力了。”葉信說道,隨後他也降低了無界天狼的奔跑速度。
Tim8210 發表於 2016-1-2 23:55
第八十九章   註定的落幕

近兩個斜的奔馳,騎隊終於接近了封城,由秋戒察引路,繞城而過,馳向封城附近的棋盤谷。

時間不大,前方出現了一拍柵欄,柵欄連綿如長蛇,把整座棋盤谷都圍在了裡面。

葉信坐下的無界天狼似乎產生了一些躁動,剛剛停在柵欄前,那匹無界天狼便已仰首發出了低沉而又極具穿透力的嚎叫聲,嗷嗚

無界天狼是一種非常聰明的凶獸,自從葉信簽了那匹無界天狼之後,其他無界天狼已經把葉信的坐騎當成了首領,恍若是聽到了一種命令,所有的無界天狼緊接著都發出嚎叫。

下一刻,山谷深處也變得躁動了,有狼的嚎叫聲在與這邊相呼應,差不多有十幾息的時間,一匹匹無界天狼穿出樹林,風馳電掣般向這邊展開衝刺。

小的柵欄自然是擋不住無界天狼的,葉信停下來,只是為了對守護天狼軍團產業的老兵們表示尊重,對面奔來的無界天狼跳過柵欄,迅速融入到狼群中,它們相互用頭頸摩擦著,嗅著對方的氣息,或者假意咬上一下。

有一匹高大的無界天狼接近了葉信,它先是用審視的目光觀察片刻,隨後慢慢走到葉信的坐騎身邊,葉信的坐騎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喉嚨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狼群肯定會有自己的首領,如果把這些狼分開,過一段時間便會產生兩個首領,而靠近葉信的就是山谷中的頭狼。

那匹頭狼沒有回應,它抬起頭用幽暗的目光盯著葉信,片刻,身形慢慢趴倒在地上。

這是無界天狼的語言,它沒有對威脅做出回應,最後又放棄所有的警惕,趴在地上。 代表著它的順從。

葉信的坐騎見好就收,它低下頭嗅了嗅對方的味道,接著用頭頸在對方的身體上摩擦起來,似乎在安慰對方。

“這匹無界天狼看起來最威武了!”符傷興沖衝的靠近,隨後跳下戰馬,探手去摸那匹趴著的無界天狼。

那匹無界天狼的身形驀然間脹大了許多,因為所有的狼毛都豎起來了,狼吻也極力張開,露出血盆大嘴,似乎馬上就要把符傷一口吞下去。

其實這只是恐嚇。 畢竟符傷和其他騎士一起來的,無界天狼很聰明,知道不是敵人,它僅僅是在維護自己的尊嚴。

“我草了”符傷嚇得連著後退幾步。

葉信跳下坐騎,運轉天狼訣,接著伸手摸向那匹無界天狼,那匹無界天狼感受到了天狼訣的元力波動,眼睛微微瞇起,任由葉信的手觸上了它的毛髮。

“趴下。太高了!”葉信說道,他的身材在同齡人當中算是比較高的,但和無界天狼相比就差遠了,尤其是那匹無界天狼。 骨架比葉信的坐騎還要大一點,肩高已超過了葉信的頭頂,又仰起頭,葉信把手臂伸直都摸不到那匹無界天狼的嘴。

那匹無界天狼似乎能聽懂葉信的話。 又重新趴在了地上,葉信仔細觀察著,確實如符傷所說的一樣。 那匹無界天狼外形是最威武的,前後肢比他的大腿更粗壯,簡直就像畜的腿,狼爪如同一張臉盆,充滿了爆發力。

“符傷,要不然我們兩個換一下?”葉信說道。

“行啊。”符傷倒是無所謂。

“少帥,無界山應該有新的狼王了。”秋戒察突然說道。

“狼王?”葉信愣了愣:“你是說我應該去無界山走一趟?”

“無界山很危險!”薛白騎皺起眉頭,他心底裡很反對葉信去毫無保障的地方。

“對別人來說,無界山是有去無回的死地,連修士也不敢涉足。”秋戒察說道:“如果少帥帶著一匹天狼回去,事情就變得容易了,天狼自然可以找到狼穴』過,這事情急不得,等到少帥擁有了上柱國級的實力後,再去也不晚,否則很難得到狼王的認可。”

“哦”葉信應了一聲。

“少帥,天狼有自己的尊嚴。”秋戒察嘆道:“我勸您不要輕易更換坐騎,除非是確認自己的騎士已經戰死,否則天狼是不會接受別人了,但如果認為自己被騎士拋棄,它不但同樣不會接受別人,而且很快就會鬱鬱而終了。”

葉信愣了愣,轉身看向自己的坐騎,發現那匹無界天狼的狼頭就貼在他的肩上,雙瞳中明顯充滿了惶恐不安,似乎已感覺到了葉信更喜歡它的同伴。

“想不到天狼的心眼這麼小。”葉信笑了,接著伸手在天狼的頸間摸了摸。

“不是心眼小,是尊嚴。”秋戒察很鄭重的重複了一次。

葉信再次笑了笑,他有著七竅玲瓏心,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他已看出了秋戒察的擔憂。

秋戒察反覆提醒葉信,不要傷害天狼的自尊,其實在他的潛意識裡,也是訴說著自己的苦衷。 因為葉信明顯和薛白騎這些人更親近,對天狼軍團的老將們,或多或少存在著一種疏離感。

被拋棄的無界天狼,會鬱鬱而終,那麼被拋棄的老將們,又會當成什麼?

“你試著和無界天狼親近一會,動作不要急,等它熟悉你的氣味之後,就不會再排斥你了。”葉信對符傷說道,接著轉過身:“你們都下來吧。”

隨後葉信走向其他無界天狼,先是用天狼訣讓無界天狼們放鬆警惕,隨後讓幾個年輕人靠著自己的坐騎,相互之間再慢慢熟悉。

就在這時,柵欄的另一端,終於出現了人影,為首的是一個老者,他少了一條腿,是用一根木棍做自己的假肢,眼睛也瞎了一個,滿臉鬍鬚,把自己的嘴都遮住了,那種造型很怪,如果再戴上一頂特定的帽子,完全就是傳奇故事裡的船長了。

“秋將門!”那老者發出驚喜交加的呼聲,接著一拐一拐走過來:“這是要”

“武陽,來見過少帥。”秋戒察緩緩說道。

“少帥?”那老者順著秋戒察的目光,轉向葉信,他猶豫了一下,低頭躬身叫道:“武陽見過少帥。”

“免禮。”葉信向薛白騎招了招手。

薛白騎心領神會,湊過來遞給葉信一疊金票,葉信把金票轉手遞給那老者:“老人家辛苦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那老者看了看金票,曳道:“多謝少帥,不過我們在這裡有自己的產業,用不著的,少帥還是把錢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吧。”

“也好。”葉信一笑,隨後把金票還給了薛白騎:“秋戒察,軍情要緊,我們這就出發吧。”

“是。”秋戒察頓了頓,再次看向那老者:“武陽,你們總該知道大召國大軍入侵的事情吧?這裡要多心一些。”

“秋將門,無需擔心我們兄弟。”那老者露出微笑:“大家的骨頭還硬得很,只怕他們不來!”

“哈哈”秋戒察大笑起來,隨後驅動坐下的天狼,靠近葉信,他準備在路上好好和葉信談一談武陽以往的功績,武陽雖然少了一條腿,但還是能成為騎士的,在這種地方虛度歲月,太過可惜了。

誰知道在葉信經過武陽的時候,突然停下了:“你叫武陽?”

“是,少帥。”那老者再次躬身施禮。

“如果剛才,是父帥賞你們,你們會拒絕麼?”葉信淡淡問道。

那老者一愣,而葉信並不需要回答,隨後驅動坐下的無界天狼,向前方馳去。

剛才武陽的回答充滿了高風亮節的情懷,在道理上無懈可擊,但很多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只有規則,所謂上所賜固不敢辭,如果是葉觀海的賞賜,不管那武陽心中認為有沒有需要,都不可能直言拒絕,因為葉觀海與天狼軍團的將士們是主從關係。

直接拒絕了葉信,代表著在武陽的內心深處,葉信與他是對等的,兩個對等的生命之間,自然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

葉信並不是針對武陽,而是在提醒秋戒察,雙方存在著疏離感,並不只是他葉信一個人的原因,你們呢?

往深裡說,葉信是殘忍的,他希望秋戒察能自己醒悟一個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

再偉大的英雄,也終將臨來落幕,你們想重現當日,已經不太可能,因為你們衰老了。

秋戒察頓了頓,滿腹的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踪。

騎隊離開封城,繼續向北進發,差不多走出百餘里地,騎隊又一次停下了,路邊的篝火處,有三條人影站了起來,迎向葉信。

“你們兩口子也來了?楊宣統,你不好好修行你的符道,跑過來湊什麼熱鬧?”葉信朗笑道。

迎上來的正是協助葉信擊殺太令府巡捕的林童和周素影夫婦,後面是一個留著短髯的年輕人,他上前笑道:“接到白騎的飛信,知道大人要去前線了,我怎麼能坐得住?而且近些天遇到了關隘,一時之間找不到入手的地方,想出來走走,或許就能找到靈感了。”

“也好,你們來得正是時候。”葉信回身一指:“去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坐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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