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134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0
第四十章浮生螻蟻

當再次睜開雙眼,葉信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葉家,大紅色的床幔在微微搖擺著,屋中很安靜,床尾趴著一個人,好像睡著了,正是葉玲。

葉信立即內視自己的元府,發現那光團消失得無影無踪,不過漫無邊際的精神海中,有無數極細小的光點在閃耀著,讓黑暗的精神海多出了幾分生機。

葉信的視線再次落在床幔上,居然用紅色他暗自腹誹著,從古森林回到葉家之後,在這張床上睡過一次,但當時沒有註意,各種顏色會造成相應的心理暗示,要知道在心理學領域色彩心理學是非常重要的學科,如果那個葉信從型生活在紅色的環境中,心理走向必然會呈現出全然的自我,加上葉信沒辦法凝聚元力,感到自卑,那麼他就會在自我與自卑之間來回掙扎,做出那些荒唐事也就符合邏輯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薛白騎走了進來,看到葉信已經睜開了眼睛,他顯得又驚又喜,張口要說話,眼局瞥到了葉玲,急忙改口:“少爺,你醒了?”

葉玲立即被驚醒,發現葉信已然醒轉,先是僵硬了一下,隨後悲呼道:“哥”

“我睡了多久了?”葉信說道,一句話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子變得很沙啞。

“到今天已經是第十六天了。”薛白騎說道。

“第十六天我居然沒被餓死”葉信咧了咧嘴,隨後說道:“小玲,扶我起來。”

葉玲伸手倍信的脖頸,一點點把葉信抱了起來。

“這些天你別的都吃不下去,只能喝一點米湯。”薛白騎說道:“多虧了秀,一直在沒日沒夜的照顧你。”

“白騎,現在就不要說這些了。”葉玲說道:“哥,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我餓得快瘋了,估計能一口氣吃掉一頭牛。”葉信苦笑道。

“白騎,你去廚灶那邊交代一下,讓他們馬上把東西端過來!”葉玲說道。

“我好吧。”薛白騎猶豫了一下,轉身要往外走。

半個月來九鼎城發生了太多事情,他急得團團轉,葉信一直暈迷不醒,他不敢擅自做主,鬼先生那邊還聯繫不上,現在好不容易等到葉信清醒了,他很想馬上和葉信商議一番,可葉玲的話又不能不聽。

“白騎,你等一下,我有話問你。”葉信集中精神,強迫自己忘記火燒火燎的飢餓感:“這些天九鼎城很亂吧?”

“哥,你怎麼知道?”葉玲顯得很吃驚。

“雙架山發生了那麼離奇詭異的大事,這幾個公國肯定要派出大批人打探消息的。”葉信輕聲說道:“估計連各個宗門也會被驚動。”

“確實如此。”薛白騎點了點頭:“九鼎城出現了很多修士,他們到處找人詢問消息,葉家也被騷擾過很多次了,鬧得城中人心惶惶,就連龍騰講武學院也關閉了校門。”

“哥,你不知道,我一輩子見過的修士,都沒有現在半天見到的多。”葉玲說道,隨後提高了聲音:“還有幾個修士是從來不走路的,他們在天上飛,哥 他們會飛呀!!!”

“呵呵”葉信笑了,隨後長長吁出一口氣。

“龍騰講武學院的張副院長死了。”薛白騎說道:“事後第三天,他的屍體在北城門外十多里遠的地方被發現,身上有傷,應該是遭受過殘酷的拷問。”

“怎麼?”葉信一愣,隨後立即想起了謝恩。

“第五營的謝教習也被人抓走過,只是那幾個修士沒有難為他。”薛白騎說道:“我問過謝教習”

“他怎麼說?”葉信立即問道,薛白騎只說一半應該是顧慮葉玲,但葉玲已經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沒必要繼續隱瞞了,當然,不可能把一切都告訴葉玲,還得慢慢來。

“他說他當時差點嚇尿了。”薛白騎苦笑道:“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幸虧他見機得早,全力配合,最後那幾個修士看他可憐,就放他回來了。”

“小玲,也有修士問過你麼?”葉信看向葉玲。

“嗯,我都記不清多少次了。”葉玲滿臉的無奈:“別說我,就連鐵人豪和鐵卉真,這些天也一直沒睡過好覺。”

“他們都問過你什麼?”葉信問道。

“就是問在雙架山發生的事情,問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那些話我都能背得滾瓜爛熟了。”葉玲說道,隨後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小玲,你發現了什麼?”葉信看出了​​葉玲在猶豫。

“哥,你還記得那些話麼?”葉玲說道:“赤陽道數以千萬計的生靈,七十一大宗,因果都要算在你的頭上,你不過是想謀奪本尊的基業罷了,造下滔天惡業,你居然還妄想走天路。”

葉玲說得很快,一點遲疑都沒有,顯然真的背下來了。

“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麼?”葉信沉吟片刻,開口問道,他聽不出這些話哪裡有異常。

“別的修士倒是沒什麼,有一個修士很奇怪。”葉玲說道:“我說赤陽道,他明顯大吃了一驚,連呼吸都停下了,而且還向後退了一步,但別的修士一點反應都沒有。”

“哦”葉信皺起眉頭。

“還有,我說到天路,他的眼神像看到了鬼一樣,接著轉身就飛上了天空。”葉玲側頭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他那樣子,簡直是在逃跑,好像好像知道了這個秘密,他就要死掉一樣,可他明明是最厲害的呀!”

“你怎麼知道他最厲害?”葉信說道。

“別的修士找到我,我雖然心裡很害怕,但勉強還是能應對的。”葉玲說道:“那個修士走到我面前之後,他的樣子明明很慈祥、很和善,可我連動都動不了了,心跳得厲害,身體不由自主的在發抖,而且他也會飛呀I得很快很快,一轉眼就看不到他了。”

“這樣只有一個解釋了。”葉信緩緩說道:“他的實力是最強的,見識也是最廣的,至於其他修士,根本不知道天路,也不知道赤陽道。”

“是嗎?”葉玲思索了片刻,點頭道:“哥你說得有道理。”

“我家的小玲兒最聰明了,竟然能看出這麼多。”葉信笑道。

“哪裡有”葉玲有些害羞:“當時我就知道害怕了,都是後來沒人的時候自己慢慢想,才想出來的。”

“有人來找過我麼?”葉信換了個話題。

“有啊。”葉玲說道:“找到葉家的修士,肯定要進來看看你的,哥,你一直昏迷不醒,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壯著膽子哀求一個看起來好說話的修士,求他查探你的傷勢”

“他說什麼了?”葉信的一顆心立即提了起來,截斷了葉玲的話。

“他說你沒有事,只是因為後腦遭重擊,讓元府受到震盪,所以才昏迷不醒的。”葉玲說道:“哥,你的運氣真不錯那個修士說,這種情況是沒辦法救治的,有的很快就可以甦醒,有的卻要躺上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哥你不知道,我當時被嚇壞了!”

“二夫人也是成天掉眼淚。”薛白騎說道:“而且還不顧現在人心惶惶的局面,到處為你求醫問藥。”

“哥,我去找娘,把你醒過來的好消息告訴她!”葉玲這才意識到現在應該做什麼。

“等一下。”葉信說道:“第一營和第五營死了不少人吧?”

“嗯”提起這個事情,葉玲的神色變得黯然了:“一共有十一個人不治而死,其他人也都受了傷,只是輕重不同,唯獨我一點事情都沒有。”

葉玲當然明白,她能安然無事,全靠葉信的保護,眼眶立即變得濕潤了。

“誰死了?你剛才提到了鐵人豪和鐵卉真,看起來他們都活下來哦,那個魏輕帆呢?”葉信說道。

“他受了輕傷,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葉玲回道:“鐵人豪和鐵卉真的傷勢也不重,對了,還有鄧多潔,她居然也是輕傷,老天真不長眼!”

“呵呵呵呵呵呵”葉信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有些古怪,生硬而又缺乏節奏,讓人聽得心裡發寒。

“哥,你你笑什麼?”葉玲叫道。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我們活得像螻蟻一般卑微?”葉信笑著說道。

薛白騎和葉玲都變得愣怔了,沒錯,當那些修士從四面八方湧入九鼎城之後,整座九鼎城好似被一朵恐怖的陰雲籠罩住了,不要說他們,連國主鐵心聖都躲了起來。

為了生存,必須要夾起尾巴做人,一旦觸怒修士,後果不堪設想! 龍騰講武學院的張副院長,像一條狗一樣暴屍荒野,大衛國上下誰敢出面為張副院長討要公道? !

所有人,只能沉默!

“不過也好,我終於搞清楚我應該去做些什麼了。”葉信嘆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但這不能算理想,格局也太低太低了,雙架山驚天動地的大災難,讓葉信突然看到了新的篇章、新的目標。

他一定要成為相同的存在人物,當災難來臨時,他能做到奮起反抗,而不是束手待斃!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5-12-20 21:57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1
第四十一章舊時兄弟

“哥,你想去做什麼?”葉玲不明白。

“別管我,胡言亂語罷了。”葉信笑道:“我是不是應該繼續裝昏迷?免得那些修士找到我頭上。”

“他們差不多都走了,至少這兩天沒有修士來過葉家。”葉玲說道。

“好了,小玲,你去找嬸娘吧,免得她繼續為我擔心,還有,別忘了到廚杜那邊跑一趟,我餓得不行了。”葉信說道。

“我知道。”葉玲起身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白騎,你故意提到嬸娘,是想把葉玲支開吧,到底出了什麼事?”葉信看向薛白騎。

“大人,墨衍一直在等你。”薛白騎低聲道:“天牢那邊出了點狀況,還有,墨衍發現葉家門口有些異常,好像有人在監視葉家。”

“葉家對門是什麼地方?”葉信問道。

“是魏家的別院。”薛白騎說道:“魏卷買下個這座府邸,自己卻不住,只安排一些僕人過來,估計是有羞辱葉家的意思,葉家只配和他們魏家的僕人自門。”

“去讓墨衍進來吧。”葉信說道

片刻,薛白騎和墨衍先後走進了葉信的房間,墨衍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生性刻板,雙眉狹長,鷹鉤鼻,雙眼滾圓如貓,肩後斜背著一張長弓。

面相裡有句話,鷹鼻鷂眼不可交,指的就是墨衍這種相貌,不過通曉心理學的葉信當然不會把面相當回事,而在他們經歷的一次次磨難中,墨衍用事實證明了他從沒辜負葉信的信任。

“二爺已經連著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墨衍低聲說道:“我好不容易才打探出來,那些獄卒故意不給二爺東西吃,是典獄長在暗中指使他們這麼做的。”

“這麼急就要對葉家下手了?”葉信冷笑道:“鐵心聖是故意的,等風聲傳了出來,再觀察各個世家的反應,如果所有人繼續安靜的話,葉家也就完了。”

“也怪二爺自己不爭氣,白白送給了鐵心聖一個把柄。”墨衍嘆道:“天狼軍團敗退之後,鐵心聖讓二爺去整編殘軍,他卻主動去招惹大召國,如果是敗在蕭魔指或者是莊不朽手中,還算有情可原,但莊不朽僅僅派出一支偏師,就把二爺打得屁滾尿流!”

“你錯了。”葉信淡淡說道。

“大人,我怎麼錯了?”墨衍不解的問道。

“你不妨這樣想,從鐵心聖的角度去想。”葉信說道:“我好不容易把葉觀海搞掉了,讓你葉隨風去整頓殘軍,只是想保留天狼軍團的構架,不能讓天狼軍團就這樣被徹底摧毀,居然打贏了?你葉隨風想做什麼?你們葉家到底想做什麼?證明你們葉家才是大衛國唯一的中流砥柱對吧?證明我鐵心聖一直靠著葉家苟延殘喘的對吧?好,那我就徹底毀了你們!”

薛白騎和墨衍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知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麼反覆交代,讓你們時刻注意我二叔?”葉信續道:“因為他不是傻瓜,絕對不是我父帥太強勢了,立下的功勞也太多,讓人們只注意到了父帥,卻忽略了一直躲在父帥背後的人。”

“大人,我明白了。”墨衍露出苦笑,葉家真是妖孽之地,葉觀風用說,葉信年少便展露出鋒芒,十四歲進入天罪營,十五歲便成為天罪營的無冕之​​王,而一直被認​​為無能的葉隨風,竟然也有這麼深的心機!

“魏卷的大軍正乘勝進逼靈頂,那邊​​就算想發動,至少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佈置。”薛白騎說道:“大人,二爺命在旦夕,我怕來不及啊”

“一個習慣疑神疑鬼的人,是很容易對付的,放出風聲就好。”葉信說道:“對了,子車灰做得很不錯!”

“怎麼?”墨衍一愣。

“殺神起、魔指殃,天罪興,大召亡,哈哈哈這童謠我在天緣城都聽到了。”葉信笑道:“那性確實很適合四處傳謠。”

“大人,這種童謠有用麼?”墨衍問道。

“有用,太有用了”葉信輕輕嘆了口氣:“或許你們覺得,我這個人太過無恥,居然這般吹捧自己,但你們要知道,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天罪營再次出現的那一刻,人人熟知的民謠,足以決定人心的向背!”

“其實子車灰的辦法很簡單,我也會。”墨衍說道:“不過是讓孝子四處去傳唱,唱一次給一枚銅幣罷了。”

“最好心一些,不要讓有心人察覺到。”葉信說道:“還有,九鼎城應該差不多了,往遠的地方走。”

“明白。”墨衍點頭道。

“墨衍,你和白騎說起過,葉家有人在監視我們?”葉信換了個話題。

“嗯,我的妖眼感覺那邊有一種氣息在凝注著葉家,而且很厲害、很強,我不敢過去查探。”墨衍低聲道。

“白騎,到晚上找兩匹戰馬,把馬尾巴點燃,讓驚馬跑到對面的院子裡去,然後你們順便過去轉一轉。”葉信說道。

“大人,這樣太過明目張膽了吧?”薛白騎說道。

“他們既然是在暗中監視,那應該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的。”葉信說道:“對付這種鬼鬼祟祟的人,有時候就應該明著來,再說我們又不是上門去找麻煩,馬兒受驚了,我們去把馬兒抓回來,總不會有問題吧?”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接著又聽到了鄧巧瑩的聲音:“信兒?!”

鄧巧瑩和葉玲先後走進房間,看到鄧巧瑩紅腫的眼眶,葉信急忙跳起身,很恭敬的叫道:“嬸娘。”

“你怎麼起來了?躺下躺下!”鄧巧瑩急了:“你的傷很重,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嬸娘,我真的沒事了。”葉信活動了一下身體:“你看,早就好了!”

“信哥!”外面傳來大叫聲,隨後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闖了進來。

“你是王猛?!”葉信吃了一驚:“居然長這麼高了?!”

“哈哈哈哈”那身材魁梧的人大步走近葉信,張開雙臂給了葉信一記熊抱,只是他明顯沒有使力氣,輕輕一觸便分開了。

“你們兩兄弟應該有四年沒見了吧?”鄧巧瑩含笑說道。

“差不多。”那王猛說道:“信哥,我記得你原來比我高半個頭,怎麼一點都沒長?現在是我比你高了。”

“傻大個傻大個,說得就是你這種貨!”葉信撇嘴說道。

“哥哥也變高了呀,只是沒有你長得快。”葉玲笑嘻嘻的說道:“哥,我去找娘的路上碰到猛哥了,他一定要過來看看你。”

“我早就想來了,只是這些天九鼎城不太平,老頭子怕我惹事,看得太緊,我一直呆在家裡出不來。”王猛說道。

“現在風頭過去了?”葉信問道,王猛的父親叫王芳,也不知道王家的長輩是怎麼想的,居然起了個女人的名字。

“嗯,要不然我也不出來啊。”王猛說道。

王芳坐鎮太令府,是一位上柱國級武士,從職權上說,太令就是警察局的負責人,消息自然很靈通,如果王芳認為沒事,那麼城中的修士應該差不多都散去了。

葉信此次回九鼎城,王芳是他務必要拉攏的首位人選,至少不能讓王芳在關鍵時刻站到鐵心聖那一邊。

“王猛,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應該多幾個心眼,以後不管信兒說什麼,你都要三思而行,懂不懂?”鄧巧瑩一邊說一邊瞪了葉信一眼。

“嬸娘,這是什麼話”葉信顯得有些尷尬。 在那個葉信的記憶中,王猛和他的關係最為親密,大部分爛事都是兄弟兩個一起合作完成的。

“什麼話?王猛以前是個多乖巧的孩子?就是跟著你才學壞的!”鄧巧瑩說道。

“哥,猛哥當年還差點去劫囚車呢。”葉玲突然說道。

“什麼囚車?”葉信一愣。

“就是你被押往前線的時候。”葉玲說道:“猛哥竟然點了三十個多家將,一窩蜂闖出九鼎城,去追囚車”

“你瘋了?”葉信驚愕的看著王猛。

“嘿嘿”王猛乾笑不語,顯然他現在也覺得那時候太過瘋狂了。

“太令大人差點被氣吐血。”鄧巧瑩說道:“太令大人到了五十歲才有了你這獨子,一直把你當成心肝寶貝,如果不是對你忍無可忍,怎麼捨得那般重罰你?! ”

“是啊,那一次猛哥差點惹下滔天大禍,幸好太令大人及時知曉,出城把猛哥抓了回去。”葉玲掩嘴笑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猛哥挨了好一頓打啊聽人說一直嚎到天亮呢​​。”

“就別提那次了!”王猛咬牙切齒的說道:“嬸娘,小玲,我也不怕你們笑話,當時我連屎尿都被打出來了,他都不停手,哼整整四年,我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以後也休想!”

“你這孩子父子哪有隔夜仇?”鄧巧瑩皺眉道:“何況是你犯了大錯,你有什麼好記恨的?”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5-12-20 23:24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2
第四十二章人才

“我不管那麼多,反正我就是不想和他說話,也不想看到他。”王猛揮手說道。

“你還有道理了?!”鄧巧瑩喝道。

“我從沒認為我錯了,如果是我被押送到前線,信哥也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來救我!”王猛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們兩個和親兄弟一樣!”

葉信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以前那個葉信會怎麼做,他不知道,但現在的他未必會如此拼命,因為他心中有了利害、有了格局。

說不清什麼原因,葉信感到有些歉疚,他伸出手,拍了拍王猛的肩膀,隨後看向鄧巧瑩:“嬸娘,我想和小猛好好喝頓酒,廚灶那邊方便吧?”

“不用那麼麻煩。”王猛急忙說道:“信哥,我們去天香蟹吧,三哥還在那邊等著呢。”

鄧巧瑩本來是​​不會讓葉信出去的,聽到鐵書燈也在等,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後不等葉信開口,搶先說道:“這樣信兒你就過去吧,朋友好久沒見了,多聚一聚是正理。”

不能怪鄧巧瑩勢力,她只是想保護葉家、保護葉信,所以她希望葉信能重新融入世家子弟的圈子裡。

“也好。”葉信點了點頭。

“走了走了。”王猛迫不及待的叫道。

“哥,我也要去!”葉玲叫道。

“好啊。”葉信說道。

葉玲的視線一轉,突然看到了墨衍,她狐疑的說道:“哥,這位是”

“他叫墨衍,是我的朋友。”薛白騎說道。

“墨衍見過小姐。”墨衍向葉玲略微躬了躬腰。

王猛本來快要走出房門了,驀然停下腳步,回身說道:“你是墨衍。”

“正是。”墨衍顯得很恭謹。

“你來這裡做什麼?”王猛喝道。

“我”墨衍張口無言。

“兩年前,我救過墨衍兄弟一次,這段日子我們碰巧在街上碰到了,他只是來看看我,順便拜見一下少爺。”薛白騎說道。

王猛深深的看了墨衍一眼,隨後向外走去,葉信和葉玲也走出房門。

王猛一直在皺著眉,好似有什麼心事,片刻,他們走出葉府的大門,坐上馬車,葉玲低聲說道:“猛哥,那個墨衍到底是什麼來歷?”

“你別問了,反正不是好東西。”王猛看向葉信:“信哥,你得和你們家的家將好好談一談了,讓他們離那墨衍遠一點!”

“為什麼?”葉玲追問道。

“因為我們是官,他們是賊!”王猛吐出一口濁氣:“官賊是不兩立的!”

葉信感到有些撓頭,他當然知道墨衍的身份,也可以說,這本就是交給墨衍的任務!

用另一個世界的專業用語來解釋,墨衍這兩年一直在努力整合九鼎城的地下黑惡勢力,消滅一部分、打壓一部分、拉攏一部分、再收編一部分,墨衍已成為九鼎城黑惡勢力的主宰者。

靠墨衍一個人肯定無法完成如此龐大的工作,不過他有​​打手,非常可怕的打手,薛白騎、郝飛、謝恩、子車灰還有符傷那些人,隨時都可以為墨衍提供幫助。

王猛知道墨衍,並不奇怪,王芳是警察頭子,墨衍是黑惡勢力的老大,屬於天生的死對頭,在王家書房的文案上,肯定無數次出現過墨衍的名字,畢竟這兩年來所有的街頭命案,幾乎都與墨衍有關。

“薛白騎的事情,我不太好乾涉。”葉信輕聲道:“不過,我會提醒他的。”

“信哥,你可別不當回事!”王猛的神色很凝重:“那傢伙非常非常可怕!”

“小猛,你可是從魏帥的軍中回來的,什麼場面沒見過?”葉信笑道。

“你別笑。”王猛還是非常嚴肅:“老頭子習慣把太令府的案捲帶回來審閱,我沒事的時候總去翻一番,只要是'墨衍'這兩個字,都被劃上了紅圈,老頭子總是盯著案卷長吁短嘆的我從來見過他如此顧忌過一個人!”

“太令大人想抓誰還不是手到擒來麼?”葉玲感到很費解。

九鼎城整個官僚階層,能擁有武裝威懾力的,只有三個職位,太尉、太宰和太令,太尉掌控軍隊,但自從葉觀海崛起之後,太尉這個職位通常由前線統帥兼任了,鐵心聖倒是很想把太尉的權柄收回來,交給自己的親信,但受到各個世家的製約,暫時做不到,而現在的太尉就是魏卷。

太宰擁有城防軍的指揮權,九鼎城的城防軍,是在前線的軍隊全軍覆沒之後,唯一一支可以用來保家衛國的軍事力量,不在多在精,人數雖然只有幾千,但實際戰力僅排在天狼軍團之後,天狼軍團已不復存在,那麼九鼎城的城防軍已是大衛國最強的軍隊,比魏卷的軍隊更厲害,現在的太宰是韓三昧,也就是三殿下鐵書燈的親舅舅。

太令是警察頭子,巡捕不屬於正規軍,不過,太令府的實力也是不容杏的,數千巡捕散則成沙,聚則成網,九鼎城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很難瞞過他們的眼睛。

當然,太尉、太宰和太令,都做不到一言堂,內部的嵌制衡複雜到了極點,單單說太令府,太令府的八位總巡捕,至少有一多半是其他世家的親信,王芳根本沒辦法做到徹底掌控,也不敢去嘗試,否則鐵心聖就要出手了。

“小玲,你太小看那墨衍了。”王猛露出苦笑:“墨衍行踪不定,難以追踪,而且他的箭你知道左​​至聖吧?”

“不知道。”葉玲搖了曳。

“你肯定見過,只是沒留意罷了,他是三哥的人。”王猛說道:“左至聖和墨衍在西城對決,雙方的距離尚在千餘米之外,墨衍向空中射出一箭,左至聖根本沒看到墨衍,就被墨衍一箭命中了,聽人說腦袋被炸得像爛西瓜一樣!”

“千米?”葉玲露出了驚駭之色。

“應該是一千二百米。”王猛說道:“左至聖雖然出身市井,但他是高級先天武士啊否則也不會被三哥看中了!但在墨衍的箭下,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前一刻還在和身邊的人說笑,下一刻就被幹掉了,你們說那墨衍厲害不厲害?!”

葉信沒有說話,他所知道的要比王猛多得多,白騎的穩、郝飛的狠,而墨衍就是準了,靠著妖眼,墨衍甚至能在千米開外擊殺一隻蒼蠅,這還是兩年前,按照墨衍以前的修行速度,現在他的有效殺傷距離應該已超過一千五百米。

只不過,墨衍也會為此付出代價,每一箭射出,他都會變得癱軟無力,無法動彈,元脈也受到損傷,至少要休養七、八天才能恢復。

“難道連太令大人也擋不住墨衍的箭麼?”葉玲問道。

“不知道,又沒試過,誰能知道?”王猛忍不篆起了白眼:“再說了,老頭子活得好好的,他還想再活上幾十年,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又何必去惹那墨衍呢?”

“也對。”葉玲笑了起來。

“所以,你們一定要離那傢伙遠遠的!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王猛說道。

“猛哥,你不覺得這樣的高手正好能幫到我們葉家麼?”葉玲緩緩說道。

葉玲心裡裝著一個大秘密,根本沒辦法凝聚元力的哥哥,竟然變得那麼強大,在驚天動地的那一刻,只有她清楚的感應到葉信的身體蘊藏著何等恐怖的力量。

很多疑問也由此找到了答案,譬如說,薛白騎和郝飛為什麼對哥哥前倨而後恭? 肯定是哥哥露了一手,讓他們心悅誠服了譬如說,秋叔怎麼會把二十萬金票交給哥哥? 肯定是知道了哥哥的實力,認為哥哥有希望重整天狼軍團!

墨衍莫名出現在葉家,而且對她葉玲不乏恭敬,那麼十有八九也是被哥哥的實力折服了,所以希望為葉家效力。

幸好,葉玲還是有自控力的,否則早就欣喜若狂的跳起來了,然後死死抓葉信,一定要問個究竟。

葉玲一直想問,只可惜從葉信恢復清醒到現在,她始終沒有機會。

“幫你們葉家?”王猛一愣:“我只擔心你們被他連皮帶骨頭吞下去!玲,相信我,你們是招惹不起他的!”

葉玲很驕傲的挺了挺鼻子,以前,她當然連想都不敢想,可現在不一樣,哥哥回來了葉家沒有沒落,也不會沒落!

“還有,見到三哥之後,千萬不要提起那個墨衍。”王猛說道:“左至聖對三哥很重要,聽到左至聖戰敗身死的消息,三哥氣得暴跳如雷,只是過了幾天之後,他就放下了,你們知道因為什麼嗎?”

“他認為他有把握收服墨衍。”葉信淡淡說道。

“我”王猛瞪著葉信:“信哥,我知道你一直比我聰明,但你能不能傻一次,讓我高興高興?!”

“我也不想打擊你,可沒辦法,哥的反應太快了。”葉信笑道:“連我自己都攔不自己。”

“真是”王猛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隨後看向葉玲:“小玲,你也看到了,每次你哥這麼氣人的時候,我都想揍他一頓!”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5-12-20 23:29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3
第四十三章 炫耀

  前面就是天香小苑了,天香小苑是一座專門針對高端進行服務的酒店,這裡有九鼎城一流的廚師、一流的侍女、一流的環境,別的不說,單單正廳中懸掛著的巨型長明燈,就足以讓尋常武士目瞪口呆了。

  巨型長明燈足有五、六米寬,上百根猶如嬰兒胳膊粗的大蠟燭在緩緩燃燒著,長明燈周圍探出八根吊臂,吊臂的尾端懸著由白玉製成的盞,一股股若隱若現的霧氣從玉盞中升騰起來,緩緩向四周瀰漫著。

  玉盞中竟然放著元石!算下來一共有八顆,這絕對是大手筆了,怪不得人們都說天香小苑酒菜的價格貴得離譜,卻又趨之若鶩,因為物有所值。

  葉信以前就是天香小苑的常客,只是已隔了四年,感覺稍有些陌生。

  「這邊走。」王猛說道,隨後他當先走進了秋園。

  天香小苑只有四個院子,分為春夏秋冬,每日能招待的客人是有限的,必須要提前預定,當然,尊貴也會分三六九等,鐵書燈來天香小苑,從來不需要預定。

  秋園門口站著四個穿著白色紗裙的侍女,看到王猛走過來,巧笑盈盈分向兩邊。

  進了秋園,葉信的腳步不由頓了頓,秋園中有兩張酒桌,都坐上了人,以院子正中的金黃色桂花樹為界,鐵書燈和兩個年輕人坐在院前,而院後則坐著鐵人豪、鐵卉真、魏輕帆、鄧多潔幾個人。

  「真是巧啊……」葉信笑了起來,鐵書燈和鐵人豪一直相互敵對,通常都會避免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否則很容易鬧出不愉快的事情,今天居然都在天香小苑的秋園裡出現,讓人無法理解。

  秋園中的氣氛有些冷寂,鐵書燈和鐵人豪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事實上他們也沒想到能在天香小苑中碰到對方,但已經來了,轉身走人意味著退讓,誰都不願意走,那只能耗著了。

  「小信,這邊來。」鐵書燈看到葉信,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向葉信招了招手。

  葉信和葉玲走了過去,緩緩落座,坐在鐵書燈左側的年輕人向著葉信笑道:「葉少,好久不見了。」

  那年輕人是太宰韓三昧的嫡長孫,名字叫韓元子,坐在鐵書燈右側的叫韓雲子,他們兩個是親兄弟。

  「葉少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韓雲子慢條斯理的說道:「聽學院第一營的朋友說,半月前在雙架山,如果不是葉少及時示警,估計他們一個都別想回來了。」

  「我這個人最怕死了。」葉信笑著說道:「所以每次遇到生死攸關的事情,反應都會比別人快一些。」

  「小信,你有這本事,不如下一次和我一起走吧。」鐵書燈大笑道。

  「不去。」葉信搖了搖頭:「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

  「葉少,雲子說得沒錯,如果不是你,我們估計都要死在雙架山了,這樣……我敬你一杯。」院後的魏輕帆站起身,對著葉信端起酒杯:「我不好過去,多多見諒,就在這邊先乾為敬了。」說完,魏輕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魏少客氣了。」葉信拿起一隻新酒杯,王猛抓起酒壺,為葉信倒滿酒,隨後葉信也是一飲而盡。

  魏輕帆向著葉信亮了亮杯底,隨後微笑著坐下了。

  鐵書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魏卷是他和鐵人豪必爭的一環,本以為自己去了前線,在魏卷帳下聽令,已經佔據了先機,沒想到魏輕帆和鐵人豪走得如此之近,更明言不能過來,讓他有一種被冷落感。

  葉信視線一轉,把每個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心中暗自搖頭,鐵書燈太過急迫了!大衛國太宰韓三昧是鐵書燈的姥爺,韓家是全力支持鐵書燈的,從某種角度說,只要鐵書燈真的敢,他甚至可以調動九鼎城的城防軍,如果再把魏家拉過來,先不說能帶來什麼樣的好處,有一個人肯定要如坐針氈了,那個人就是鐵心聖。

  天家無親情,對鐵心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維護自己的地位和權柄,其他一切都為這件事讓路。

  只能說,鐵書燈還是太年輕了,而韓三昧,似乎又顯得太過年邁,年輕易於衝突,而蒼老會導致糊塗。

  鐵書燈的名望很高,是立為王儲的最佳人選,但鐵心聖遲遲不做決定,應該有自己的顧慮,或許,鐵書燈正是因為得不到父王的肯定,心中焦躁難安,才決定繼續給鐵心聖施加壓力。

  所以,鐵書燈很在乎魏家的態度,見魏輕帆故意與他保持距離,感覺自己受到了打擊。

  這是取死之道!

  葉信臉上露出了玩味之色,盯著手中的酒杯,鐵書燈這邊還好說,只要有人提點,可能馬上就能醒悟過來,而韓家有大問題。

  韓家的傳承出現了斷層,韓三昧的獨子韓俊明曾經是魏卷的副將,二十多年前戰死在太歲原,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初的韓三昧才全力推薦葉觀海,葉觀海能順順當當的成為大軍統帥,韓三昧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包括後來魏卷被貶出九鼎城,也是因為韓三昧在其中做手腳。

  其實那個時候的魏卷是無辜的,他再瘋狂也不會故意害死太宰的獨子,一切都是意外,兩軍攻伐之中,意外因素太多,根本不可能做到完美的防範,但韓三昧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到了魏卷頭上,處處針對。

  與韓三昧相比,魏卷的對策要明智得多,他拒絕和鐵書燈走得太近,魏輕帆故意親近鐵人豪,肯定出自魏卷的授意。

  「來,小信,我們兄弟很久沒聚過了!」鐵書燈對著葉信舉起了酒杯。

  韓家兄弟和王猛也跟著端起酒杯,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在短短的時間裡,葉信心中已經思索過了這麼多問題。

  又一杯酒下肚,葉信輕輕吁出一口氣,韓三昧在太宰的位置上坐了三十餘年,穩如泰山,真的是因為老糊塗,才能看到眼前的危機麼?還是說……

  韓進的指尖突然抖動了一下,他的思維模式是呈系統化的,有自己獨特的流程,每當得出一個結論之後,他習慣從各個角度推翻自己的結論,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如果怎麼也沒辦法推翻,證明判斷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在韓俊明死後,韓三昧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培養兩個孫子上,更拒絕韓家旁系真正進入權力核心,寧願一力支撐局面。現在變得這麼急迫,鐵書燈如此明顯的錯誤,他也視若不見,至少沒有去糾正,或許……韓三昧的身體已經開始衰敗了?

  這是一個石破天驚的想法,也代表一個絕妙的機會!

  葉信臉上逐漸露出笑意,就在這時,那邊鐵人豪把什麼東西重重放在桌子上,隨後大聲說道:「把我的食材交給你們最好的大廚,小心些,如果出了事情,把你們天香小苑賣了你們也賠不起!」

  鐵人豪明顯在示威,不過也成功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五殿下,裡面是什麼東西?」魏輕帆好奇的問道。

  「看到這個沒有?這個是龍吼獸的靈肝!」鐵人豪打開匣子,指點著裡面的東西:「這幾條金黃色的東西,是九尾鸞的心髓!哈哈哈哈……你們今天算走了大運了,如果沒有我,恐怕你們一輩子都沒機會品嚐到這種極品食材的!」

  「你從哪裡搞來的?!」魏輕帆大吃一驚。

  「那些修士來我們九鼎城,總要給父王一點面子。」鐵人豪得意洋洋的說道:「母后知道我受了傷,便把這些送給我了。」

  「好東西啊好東西!」鄧多潔拍掌笑道:「就算不是真正的龍肝鳳髓,但也差不多了。」

  鐵書燈的舉止還算正常,只是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了,而韓家兄弟沉默不語,能把這種珍貴的東西送給鐵人豪,證明鐵心聖偏心偏得厲害,至少鐵書燈心裡明白,別說品嚐,他連看都沒機會看。

  這邊的氣氛變得沉寂了,相反鐵人豪那邊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八個穿著白色紗裙的侍女端著錦盒,慢慢向鐵人豪那邊走去。

  錦盒並不大,動用這麼多侍女,應該只是為了襯托隆重感,畢竟鐵人豪拿出來的食材確實珍貴無比。

  「來來來,大家別客氣。」鐵人豪笑道:「父王那裡還有一些好東西,現在拿不出來,等過些日子,再讓你們開開眼界!」

  鐵書燈這邊的氣氛越低沉,鐵人豪那邊自然就越興高采烈,面對珍貴無比的食材,連魏輕帆也不想故作矜持了。

  「不止是食材好,天香小苑大廚的手藝也很不錯!」鄧多潔的眼睛瞇成月牙狀:「這是龍吼獸的肝吧……嗯嗯……酥香滑爽、油而不膩、入口即化……好吃好吃……」

  「哈哈……鄧姐說話總是一套一套的,再嘗嘗這鳳髓!」鐵人豪大笑道。

  「這鳳髓……元氣四溢、軟嫩飽滿、入口即化、唇齒留香,妙!絕妙!」鄧多潔的笑容更嬌艷了,還向葉信這邊掃了一眼,意思很明顯,你們幾個恐怕根本沒機會品嚐到這種美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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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3
第四十四章 殺意

  「我受不了了!」葉信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吃這個入口即化、吃那個還是入口即化,我真他嗎為她以後的男人擔心!」

  鐵書燈、王猛幾個人呆了呆,才突然明白葉信的意思,接著便哄堂大笑。

  韓元子笑得向後跌倒,不過他畢竟是個武士,翻了個跟頭,蹲在地上繼續笑,王猛笑得一手捂著肚子,一手不停拍著桌面,鐵書燈甚至笑出了眼淚,一邊笑一邊擦著溢出的淚水。

  那邊的魏輕帆開始還憋著,幾息的時間後,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而鐵人豪的臉頰不停抽搐著,笑一下,又繃住,然後再笑一下。

  葉信在說什麼,是男人都明白,這邊的葉玲還有那邊的鐵卉真卻顯得萌萌噠,滿臉狐疑看著周圍的同伴們,想破腦袋也不懂他們為什麼突然這般瘋笑。

  鄧多潔的臉色陣青陣白,她已到了成婚的年紀,只是一時找不到何時的人選,所以才待嫁閨閣中,世家大族都有專門的侍女,負責傳授這方面的經驗,見周圍男人們笑得那麼詭異,她略一沉吟,便明白了葉信的用意。

  鄧多潔想發飆,但沒有理由,葉信的用詞根本找不到把柄,真的說開了,反而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她拿著筷子的手不停顫抖著,夾在筷子中的食材掉在了桌面上,可她已失去了吃東西的欲望,就算真的是龍肝鳳髓,她也吃不下去了。

  好一會兒,笑聲才慢慢停歇,雙方的氣氛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鐵書燈這邊變得熱鬧了,而鐵人豪那邊都陷入了沉默。

  魏輕帆隨便吃了幾口,站起身形:「五殿下,七公主,家裡還有些事情要我去處理,我就先走一步了。」

  「也好。」鐵人豪勉強笑了笑。

  魏輕帆快步向外走去,經過鐵書燈這邊時,他猶豫了一下,突然停下腳步,向葉信伸出大拇指:「葉少,你是個妙人,如果有可能,真想和你交個朋友……」說完,魏輕帆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快步向院外走去。

  魏輕帆走了,鐵人豪也有些坐不住,一張桌子上唯一沒有被影響食慾的就是鐵卉真,一盤龍吼獸的靈肝、一盤九尾鸞的心髓,幾乎有大半進了她的肚子。

  又過了片刻,鐵人豪等人全部離開了,鐵書燈長長鬆了一口氣,看向葉信:「小信,我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你啊……心懷劍、口藏刃,厲害!你真厲害!」

  「是啊,葉少兩句話就讓我們找回了場子。」韓元子笑道:「不服不行!」

  「幸虧我把信哥帶過來了。」王猛說道:「要不然這一頓酒會喝得很鬱悶的。」

  「讓她在我面前裝!」葉信撇嘴道:「當我葉信是好惹的?!」

  「可惜,你沒辦法凝聚元力……」鐵書燈嘆道:「天妒其才!」

  「就算信哥沒辦法凝聚元力,總歸是狼帥的嫡子!」王猛叫道:「信哥,我就不明白了,宗家那小娘們哪個地方入你眼了?!」

  「宗家的人和我有毛關係?!」葉信愣住了。

  「小玲,他不知道?」鐵書燈看向葉玲。

  「哥一直昏迷不醒,怎麼可能知道……」葉玲苦笑道。

  「喂喂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葉信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哥,我求修士來為你治傷,娘聽到那修士說你有可能一直醒不過來,急得不行。」葉玲一邊說一邊偷眼看著葉信:「所以……所以想馬上給你說一門親事,沖一沖喜,或許你就好了,可是……娘跑了很多家,不知道承受了很多羞辱,後來……宗家人聽說了這件事,主動找上門,想和葉家結親,娘喜出望外,當場就答應了。」

  葉信雙眼發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鄧巧瑩早就張羅著要給他找老婆了,幸好他的名聲太臭,到處碰壁,本以為鄧巧瑩會暫時忘了這件事,結果因為自己受傷暈迷,搞到這種地步!

  「信哥,你們家早就開始佈置了,張燈結綵的,難道你沒看到?」王猛說道。

  「我沒注意……」葉信用乾澀的聲音回道。

  「小信,你要受委屈了。」鐵書燈嘆道:「如果宗家嫁過來的是宗雲秀,還算和你般配,那宗櫻是庶出,而且和你一樣,沒辦法凝聚元力,唉……」

  「不過……聽說那宗櫻的相貌倒是一等一的。」韓元子說道。

  「那有個屁用。」鐵書燈說道:「現在葉家需要的是助力,區區一個庶女而已,宗家不可能為了一個庶女力挺葉家的。」

  葉信變得格外安靜,他慢慢低下頭,雙瞳凝視著酒杯,似乎想用視線把酒杯洞穿,如果天罪營的將士在這裡,會立即明白,葉信已動了殺意,一旦走到這一步,讓葉信變得出奇的安靜,再沒有誰能阻止流血。

  葉玲偷偷看著葉信,心中懊惱無比,她知道葉信的實力非常強大,也明白那宗櫻的身份、地位和實力都和哥哥不般配,但那時葉信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中,又被那修士的話嚇到了,六神無主,只得聽從鄧巧瑩的安排,如果早知道哥哥能這麼快醒過來,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的,可現在已經晚了。

  「算了,不說這些。」鐵書燈說道:「喝酒喝酒……」

  「小猛,和你說一件事。」葉信突然抬起頭。

  「什麼?」王猛看向葉信。

  「我二叔在天牢裡受到了刁難,幾個獄卒故意不給我二叔送飯,我托人打聽過,可能是典獄長暗地裡安排的。」葉信說道。

  「還有這種事?!」王猛大怒:「他們狗膽包天!信哥,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別的我不管說,區區一個典獄長,我有的是辦法搞死他!」

  王猛的父親是太令,掌控九鼎城所有的巡捕以及相關機構,天牢也歸他管,雖然王猛和他父親鬧僵了,但身份擺在那裡,太令的公子出馬對付一個小小的典獄長,自是手到擒來。

  葉信笑了笑,拿起酒杯和王猛輕輕撞了一下,一飲而盡之後又隨便夾了口菜,他在等,等鐵書燈的反應。

  在少年時,鐵書燈一直在利用葉信去對付鐵人豪,只是他並不在意,如果鐵書燈連這種優勢都不知道利用,他現在也不會順勢和鐵書燈親近,因為一個笨蛋是無法給他提供幫助的。

  王猛不知道內幕,鐵書燈肯定明白,天牢的典獄長不可能自作主張去對付葉隨風,沒有必要,所作所為肯定出自上面的授意。

  「這件事有些不簡單。」鐵書燈皺起眉頭:「小猛,你不要亂來,明天我陪你一起到天牢走一趟。」

  「一個典獄長罷了,還值得你親自出面?」王猛瞪起了眼睛。

  「如果牽扯的是別人,我當然不會管,關係到葉二叔……」鐵書燈頓了頓:「我必須要去,你不行。」

  葉信還是什麼都沒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和鐵書燈的酒杯碰了碰,他心中有數,鐵書燈這是決定去背鍋了。

  鐵書燈笑著把杯中的酒喝光,隨後看向葉玲:「小玲,三哥求你件事。」

  「三哥,和我們客氣什麼,你直說好了。」葉玲急忙說道。

  「還有四個月學院就要大比了吧?」鐵書燈緩緩說道。

  「嗯。」葉玲點頭應道。

  「我已經進了軍隊,沒辦法參加大比了。」鐵書燈說道:「這幾個月你收收心,什麼都不要做,一心修煉,到大比那一天,如果能碰上鐵人豪的話,替我狠狠教訓他一頓!」

  「三哥……我未必是鐵人豪的對手啊……」葉玲吃力的說道,鐵書燈剛剛決定要去天牢,替她父親葉隨風說話,她無論如何也得答應鐵書燈的要求,但鐵人豪的實力不弱,她真的沒有把握。

  「放心,你這一年所損耗的元石都包在我身上了。」鐵書燈說道。

  「這……」葉玲大吃一驚,眼眶突然變得有些發紅了,鐵書燈哪裡是有事要求她?根本就是故意幫助她修行!

  「小信沒辦法凝聚元力,葉家以後還要靠你了。」鐵書燈輕聲說道。

  「我明白。」葉玲輕輕咬了下嘴唇。

  這時,韓元子在底下悄悄拽了下鐵書燈的衣袖,鐵書燈轉頭不悅的說道:「你拽我做什麼?」

  「三哥,我們的私例都用得差不多了。」韓元子苦笑道:「葉少五天後就要成親了,家裡的份子是家裡的,我們做朋友也要盡心,總不能讓葉少丟人啊?這筆錢還沒地方出呢……」

  「扯淡!我帶回來……」

  「三哥,五千多個弟兄呢,你帶回來的那點東西,打了個水花也就沒了。」韓雲子截道。

  「沒了??」鐵書燈的表情變得僵硬了。

  「都沒了……」韓元子說道:「三哥,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葉信心中暗笑,鐵書燈當然不是想賴下份子錢,不過,居然偷偷賞賜城防軍的武士,這種收買人心的舉動太危險了。

  「我……草……」鐵書燈大急,隨後低聲道:「沒了還敢來天香小苑?」

  「這個可以記在賬上,他們不敢催的。」韓元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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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4
第四十五章 試探

  「你不懂,誰都可以記賬,可我們不能。」鐵書燈苦笑道。

  「為什麼?」韓元子大惑不解的問道。

  葉信的視線在韓元子身上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後轉到一邊,這個人已經被韓三昧養廢了。或許是因為喪子之痛太過深重,使得韓三昧把所有的遺憾轉變為動力,苦心栽培兩個孫子,但,成長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指點得過多,反而會讓人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

  鐵書燈比鐵人豪先一步到軍中歷練,並且帶回來大衛國勝利的消息,聲望更加高漲,這是他的優勢。

  如果想鞏固自己的優勢,必須表現出一種氣場,他鐵書燈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的,這也意味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鐵書燈還要到處撒錢、到處結交朋友。

  記賬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一旦被傳揚出去,或許有人認為鐵書燈外強中乾,至少不受鐵心聖喜愛,如果鐵心聖真的想讓鐵書燈成為王儲,肯定要在這些事情上推一把力,而不是選擇漠視。

  堂堂的王儲,怎麼可以沒錢?九鼎城裡聰明人多得是,不管在任何地方上露了怯,都可能引發對鐵書燈不妙的非議聲。

  當然,那鐵人豪還遠不如韓元子,屬於真正的蠢蛋,如果換成葉信坐在那個位置上,得到了珍貴的食材,他絕不會選擇和狐朋狗友們享用,而是盡可能把食材分成多份,送給各位重臣,一方面顯示他對朝中的大臣是非常尊敬的,另一方面也在顯示自己多麼受父王寵愛,自己食用,純粹是暴殄天物,根本不懂造勢。

  或者說,在鐵人豪的小腦袋裡,在自己朋友面前顯耀一下,已經很不錯了,眼界低得可憐。

  「小猛,你身上帶沒帶金票?」鐵書燈沒有理會韓元子,轉向王猛。

  「我跟你出來,什麼時候帶過票子?」王猛理直氣壯的說道。

  葉信用腳尖踢了葉玲一下,葉玲愣了愣,旋即明白了葉信的用意,起身向外走去。

  「小玲去做什麼?」鐵書燈急忙問道。

  「沒事,我們喝自己的。」葉信一笑。

  鐵書燈也明白了,他輕嘆一口氣。

  「三哥,我倒是有一個謀些花銷的路子。」葉信說道。

  「什麼路子?說來聽聽。」鐵書燈好奇的問道。

  「葉少,不會惹麻煩吧?」韓元子有些不放心,因為以前的葉信太過膽大包天了。

  「哈,我們害怕麻煩?!」王猛笑道。

  「明天不行,我還有別的事,你們也要去天牢,那就後天,我們一起出去。」葉信避而不答。

  鐵書燈等人交換一下眼色,都不說話了。

  「魏家和宗家是不是走得很近?」葉信突然問道。

  鐵書燈一愣,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葉信,那邊韓雲子笑道:「怎麼可能?葉少,這你就不懂了,國主對魏帥是有些不放心的,之所以扶持宗家,就是為了牽制魏卷,這叫制衡!制衡之道啊……裡面的水深得很。」

  韓雲子這番話明顯是從爺爺身上學來的,而且學得還不全,葉信不想打擊韓雲子的自信心,笑著對鐵書燈說道:「三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鐵書燈回轉身,做了個手勢,站在周圍隨時準備上前服侍的侍女悄悄了退了出去。

  「小信,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鐵書燈沉聲說道:「整座九鼎城,能知道這一點的我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我本以為可能是他們之中的一個告訴你的,但不可能,你沒機會和他們接觸!或者……是你自己看出來的?這更不可能……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這麼說我猜對了?」葉信笑容不變。

  「對!」鐵書燈斬釘截鐵的說道。

  「三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韓元子變得目瞪口呆。

  「我豈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鐵書燈說道:「小信,我們兄弟之間,什麼事情都能擺出來說,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難猜麼?」葉信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看不盡然。」

  「信哥,你倒是說啊。」王猛追問道,他對這個問題也感到很好奇。

  「大家都清楚,如果最終沒辦法突破瓶頸,成為修士,那麼一個主將的黃金階段應該是在三十到五十歲之間,從實力上說,但凡有些悟性的,都能領悟殺招了,從頭腦上說,十餘年的歷練,也積累了相當的經驗,可以從容指揮大軍作戰。」葉信說道:「再來看看魏卷,他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做了些什麼?在一明山隱居啊……本應該叱吒風雲、建功立業的黃金歲月,卻只能坐看雲升雲散、濤起濤落,三哥,你真的以為他心中沒有任何怨言麼?」

  鐵書燈動容了,韓家兄弟也瞪大了眼睛。

  「有句話說得好,君視臣為草芥,臣視君為仇寇。」葉信續道:「雖然國主經常去探望他,但那點小恩小惠又算得了什麼?三哥,說幾句誅心的話,魏卷願意出戰,已經不是為了國主了,更不是為大召國開疆拓土,他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換句話說,他早已和你們鐵家已經分了心了。」

  鐵書燈長長嘆了一口氣,臉色陣青陣白。

  「已經有了一次教訓,讓他閒置了二十多年,三哥,你以為他還會把自己的榮華富貴全無保留的交給你們麼?」葉信笑道:「誰知道鐵家什麼時候會懷疑他?然後再次被拋棄?就算是一條狗,也應該知道警覺了。」

  鐵書燈的眼神越來越複雜,死死盯著葉信。

  「三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父帥戰死在煙波山,那我也是應該有怨氣的。」葉信略微停頓了一下:「怨氣當然有,但一碼歸一碼,我也不怕逾越犯忌,國主與父帥之間沒什麼交情,父帥是為了大衛國的子民出戰,只要能讓大衛國的子民安居樂業,再不受大召國的襲擾,父帥願意為此拋頭顱、灑熱血,但……父帥和我可不是一種人,三哥,我們是一起從小長大的,這一點你應該很瞭解吧?何況……不止是我,三哥你與國主也不一樣啊。」

  鐵書燈冷若冰霜的臉,突然一點點展露出笑意。

  韓家兄弟看向葉信的眼光就像在看著怪物,太放肆了!對主上有怨氣,這是大逆不道的!居然敢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連王猛也有些不安了,一會兒看看葉信,一會兒又看看鐵書燈,生怕兩人當場鬧僵。

  「我葉信生性頑劣,沒別的本事,但有一個,我重情重義!」葉信說道,隨後他端起酒壺,先給鐵書燈的酒杯倒滿,接著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滿。

  「對!這個我最清楚了!」王猛用力點著頭,他在為葉信捧場。

  「秋叔已經帶著天狼軍團的老將進了九鼎城。」葉信又扔出了一顆炸彈:「三哥,先把醜話說在前面,我認鐵家,是因為鐵家有你,從小到大,一直是你在護著我,為三哥出力,是理所應當的!譬如說……我只是隨便說啊,可不是詛咒魏帥,假如魏帥兵敗了,國主想重整天狼軍團,我才不會理會,可如果是你三哥說話了,需要我去做些什麼,我是義不容辭的!哪怕我根本不會打仗,裝也裝出架勢來,至少給別人做個表率。」

  韓家兄弟心驚膽戰的掃視了周圍,生怕這番話落在別人耳朵裡,這種想法他們當然也有,但絕對不敢公開說出來。

  「哈哈哈……」鐵書燈突然放聲大笑,接著舉起酒杯,向葉信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

  鐵書燈此刻的心情愉悅到了極點,首先,他終於可以確定,天狼軍團的老將們進入九鼎城,是葉信授意的,其次,他得到了承諾,天狼軍團會站在他鐵書燈這一邊。

  葉信也喝光了杯中的酒,只是他的酒量有限,臉色已變得通紅。

  「小信,就憑這些,你就猜到了魏家和宗家的關係?」鐵書燈又問道。

  「不難啊。」葉信笑道:「魏卷原本想做一個孤臣,結果被放逐的時候,一個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再不幡然悔悟,他就是一塊木頭了。在一明山隱居,又遠離了九鼎城的圈子,就算他想找盟友,急切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啊。我們再把魏家和宗家放一起,一個是被放逐出去了,一個是被國主迫害,一個被逼隱居了二十餘年,一個舉家逃離故鄉,他們心中滿滿的都是怨念,都是對主上的不信任,同病相憐啊……」

  「小信啊小信,你簡直是……」鐵書燈長嘆道。

  「其實我只是有五、六分把握,混亂猜一猜而已。」葉信說道:「不過看三哥的樣子……我應該猜得沒錯了。」

  「宗家找二嬸提親,二嬸馬上點到了宗雲秀,宗家人的表情當時肯定很精彩,也不知道二嬸有沒有注意。」鐵書燈笑道:「宗雲秀已經許配給魏輕帆了,只不過暫時沒有公開而已,畢竟他們兩家都有自己的顧慮。」

  「葉少說得是真的?」韓元子叫道。

  「自然是真的。」鐵書燈沉聲道:「所以我們一定要把魏輕帆拉過來!」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11-5 17:08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5
第四十六章 親自出手

  葉信喝多了,酩酊大醉,把王猛家的馬車搞得一塌糊塗,當王猛把葉信送回家時,葉信已不能自己走路了。

  王猛和葉玲把葉信抬回到床上,王猛剛剛告辭,葉玲正在幫葉信整理衣服,卻突然發現葉信已睜開了眼睛。

  「哥……你是裝醉?!」葉玲立即反應過來。

  「小玲,花了多少錢?」葉信笑道。

  一提到這個,葉玲便感到陣陣肉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整整三千呢……真是的……」

  「天香小苑內的元氣那麼充沛,值這個價。」葉信笑道。

  「值什麼呀?!」葉玲尖叫起來:「一顆元石才多少錢?我們只不過隨便吃了點酒菜,哪裡值這許多?!」

  「整整三千?你給打賞了?」葉信說道。

  「我知道你是想給三哥掙個面子,打賞自然免不了了。」葉玲咬牙切齒的說道:「看那些妖女的樣子,就差舉著求打賞的牌子了!還有你們這些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到什麼地方吃飯不好?非得去天香小苑!」

  「賺錢就是為了花的。」葉信說道。

  「胡說!」葉玲怒容滿面:「你知不知道家裡花銷有多大?三天後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你給我那點錢夠不夠還不好說呢!」

  「大婚啊……」說到婚事,葉信不由皺起了眉:「小玲,你先回去休息吧。」

  「哥,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葉玲的眼珠轉了轉:「我陪你說一會話吧。」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我靜一靜。」葉信說道。

  「那……好吧。」葉玲站起身:「天已經黑了,哥你也要早點休息。」

  說完,葉玲離開了房間,葉信把身上的髒衣服都脫掉,緩緩坐在書桌前,片刻,房門被人敲響了。

  「進來吧。」葉信低聲說道。

  郝飛和墨衍先後走了進來,葉信抬手看了看兩人:「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魏家正在修理破損的大門,你們進去過?有沒有發現什麼?」

  「進去的時候沒發現有不妥的地方。」墨衍低聲道:「但……過了差不多有百息的時間,有兩個人匆匆離開了魏家,他們……」

  葉信突然抬手,示意墨衍閉嘴,接著他站起身,悄無聲息的走到窗邊,慢慢推開窗戶,葉玲正匍匐在牆根下,側頭聽著屋內的動靜。

  葉信探手抓住葉玲的耳朵,把葉玲拎了起來,葉玲被抓了個措手不及,一邊用手抓住葉信的腕子一邊叫道:「哎呀……哥你鬆手……弄痛我了……」

  「你跑到這裡做什麼?」葉信面無表情的問道。

  「小寶跑進來了,我在找它呢!」葉玲故作鎮定,四下看了看,隨後叫道:「小寶,你在哪裡呢?快出來!快點出來!」

  聽到葉玲的叫聲,那小紫貂竄上牆頭,蹦跳著向葉玲這邊跑來。

  葉玲彎下腰,把小紫貂抱在懷中,隨後示威一樣瞪了葉信一眼。

  葉玲認為小紫貂也是有救命之恩的,要不然等謝恩把碎石扒開,或許他們已經被憋死了。在雙架山的災難裡,十一個死掉的學生,只有兩個是當場身亡,其餘九個都是因為救援不及時,最後活活憋死的。

  其實倖存者們都在努力救人,忽略了彼此的不同陣營,但泥沙碎石太過厚重,有的甚至被埋了五、六米深,加上重傷暈迷的也不可能發出求救聲,而且救援是有先後順序的,不可能同時施救,結果有九個人白白死掉了。

  「你是要回去呢還是進來聽?」葉信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回去就回去唄,那麼凶!」葉玲氣呼呼的說道,等她轉身走出兩步,才意識到不對,猛地轉回來,一臉驚喜的看著葉信:「哥,你是說……」

  葉信關上了窗戶,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旁,片刻,葉玲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直走到書桌旁,故意輕輕踢了下椅子,見幾個人似乎沒有反感或者反對,便在葉信對面坐下了,她極力控制著喜不自勝的心情,偷眼看向墨衍。

  一場凶猛的風暴來臨了,經驗老道的船夫會感到恐懼,但擁有某種人格的生命,卻會為產生巨大變化的天象而好奇,甚至是興奮,葉玲就屬於這種人。

  「你繼續說吧。」葉信說道。

  「他們離開之後,我一直用妖眼跟著他們。」墨衍低聲說道:「最後他們進入了城西八眼井巷的雙香豆腐坊,我派人查過了,雙香豆腐坊的主人姓馬,叫馬春住,女主人姓張,叫張佳姿,張佳姿有一個妹妹,叫張可青,和他們住在一起,下面還有一個老僕,好像叫熊炳光。從魏家走出去的,應該就是馬春住和張佳姿!」

  「還查到別的了麼?」葉信說道,他掃了葉玲一眼,反正葉玲已知道了他的秘密,沒必要再隱瞞了,最重要的地方在於,他實在是怕了嬸娘鄧巧瑩,葉玲知道了他的秘密,那麼在鄧巧瑩又要做出什麼莫名其妙的決定時,葉玲肯定會出面反對的。

  在外面,他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可是在葉家,他需要葉玲……

  「他們是在一年半以前進入九鼎城的,以前做什麼、在哪裡謀生,我的人還在查。」墨衍說道:「豆腐坊的生意還算不錯,他們夫妻為人很低調,從來不和外人交往,周圍的鄰居也沒注意到有誰探訪過他們。」

  「現在對門那邊可有什麼動靜?」葉信又問道。

  「自從他們離開之後,妖眼的壓迫感就消失了,魏家那邊剩下的都是尋常的僕從,鬧不出什麼花樣來。」墨衍說道,隨後他看了看葉信:「少爺,我去豆腐坊那邊轉一轉,把他們抓過來?但我自己恐怕是不行的,白騎和郝飛要和我一起去,最好是把子車灰和……」

  「不用。」葉信搖了搖頭:「你們去恐怕會有傷亡,我親自出手。」

  「少爺,就憑那四個人,不需要您……」

  「你不知道他們的來歷。」葉信說道。

  「莫非……少爺已知道了他們的來歷?」郝飛很吃驚,其實這在天罪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葉信經常做出一些當時看起來匪夷所思的判斷,可事後總能證明葉信是正確的。

  「如果不知道,我還會讓他們多活幾天。」葉信冷笑道:「這種禍害絕不能留!」

  隨後葉信抓起筆墨,匆匆寫了幾行字,隨後遞給墨衍:「你派人把信交給秋戒察,我需要有人替我背這口黑鍋。」

  「明白。」墨衍接過信,轉身匆匆離開了。

  葉信側頭看向葉玲,葉玲驚喜的站起身:「哥,我也要去!」

  「去什麼去,你給我老實待在家裡。」葉信說道:「如果我來不及回來,或許有人來找我,還需要你幫我遮掩呢。」

  葉信沒有理會葉玲,盯著跳動的燭火,喃喃自語著:「原來你也在九鼎城……好啊……很好……讓我來領教一下你的能力吧……」

  ****

  子夜,街道已變得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只是偶爾能聽到極遠處傳來的談笑聲,那是巡捕們在值夜,不過九鼎城太大了,人口超過百萬,百十個值夜巡捕最多是做做樣子,不可能照顧到九鼎城的每一個角落。

  一條黑影慢慢從巷尾走了出來,走向雙香豆腐坊,天緣城凶名昭著的黑袍,此刻在九鼎城出現了。

  葉信走到雙香豆腐坊門前,豆腐坊早就打烊了,略顯破敗的大門緊緊關閉著,葉信站了片刻,探手抓起門環,輕輕叩響。

  葉信並沒有用力氣,不過門環與房門的撞擊聲還是在夜色中傳出了很遠。

  良久,豆腐坊內一點回應都沒有,葉信顯得有些失望,略微頓了頓,繼續敲打起房門來。

  又過了片刻,豆腐坊內終於傳出了沙啞的聲音:「誰啊?」

  「馬掌櫃在麼?」葉信輕聲問道。

  「掌櫃已經歇下了,客官明天再來說。」那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有大事,人命關天的大事。」葉信說道。

  裡面遲疑了一下,大門緩緩打開了,裡面站著一個身材枯瘦的老者,用無神的雙眼上下打量著葉信。

  葉信笑了笑,邁步走了進去,那老者以一種與年紀不相吻合的速度避到一邊,和葉信保持距離。

  葉信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繼續向裡走,那老者關在大門,目光閃爍著跟在葉信身後。

  前面是做豆腐賣豆腐的地方,空無一人,穿過前堂,是一座面積不小的院子,有涼亭,有假山,還有用花崗岩圍起來的水池,池裡有魚,只是夜色很暗,看不出是什麼魚種,九鼎城的地價並不便宜,豆腐坊的老闆住在這種地方,多少有種奢侈的感覺。

  一個身材結實的中年人從廂房中走了出來,他略微皺著眉,不客氣的問道:「客官,這麼晚了有事麼?」

  「只有你們兩個?」葉信說道。

  「是啊,就我們兩個。」那身材結實的中年人漫聲應道。

  站在葉信後背的老者,雙手慢慢縮到袖子裡,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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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5
第四十七章死士

“我有三個問題。”葉信淡淡說道:“如果你能給我合理的答案,我轉身就走,再不會打擾你們。”

“呵呵”那身材結實的中年人笑了,不置可否的看著葉信。

“第一個問題,我知道宗別離帳下有三十八死士,不過聽說在澤山一戰中,為了宗家的人逃離大陳國,三十八死士有不少戰死了。 ”葉信說道:“算上你,宗別離的死士還剩多少個?”

那身材結實的中年人臉色已變得鐵青,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黑袍人竟然能知道他們的來歷。

“第二個問題,宗別離沒死吧?他就在九鼎城?!”葉信一字一句的問道。

那身材結實的中年人已不敢繼續聽下去了,葉信說出的每一個字,對他來說都是催命的魔音。

“殺了他!”那身材結實的中年人發出怒吼聲,隨後身形沖向葉信,不過他只衝出了幾米,身形突然又緩了緩,等那老者的長袖中蕩起劍光,已卷向葉信的後背時,他才驀然加速。

“我知道答案了。”葉信笑了,這時衝蕩的劍光已從背後襲至,距離他不足一尺了,葉信的身形突然向前方栽倒,不管是瘍的時機還是栽倒的速度,都恰到好處,看起來就像是被劍光吹倒的,只差一點點,他的身形便有可能被劍光洞穿,但就是沒辦法真正碰到他。

那老者的手腕快速翻動著,兩柄軟劍蕩起的劍光越來越密,突然之間,葉信向前栽倒,他的眼前失去了目標,還沒等他做出反應,葉信一隻手撐住地面,雙腿如鐵鞭般交剪著向後抽了出去。

砰砰葉信的雙腳閃電般擊中那老者的膝蓋,那老者的雙膝同時變得扭曲了,失去控制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向前傾倒。

下一刻,葉信的右腿向上飛起,穿著已變得凌亂的劍光,正擊中那老者的胸膛。

轟那老者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身形倒飛出去,撞進豆腐坊,隨後再無聲息了。

“死!”那中年人已縱身撲至,一道淡淡的光影從他身體上逸散出來,凝成一隻隱約可見的巨熊。

葉信撐著地面的手微一用力,身形已然躍起,此刻,那中年人的右拳已裹挾著恐怖的呼嘯聲,擊向葉信的前胸。

能淬煉出熊類的本命技,不管是哪一種熊,必然是以力量趣的,以葉信的經驗,應該避實就虛才對,只是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揮拳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轟震蕩的氣息以雙拳的撞擊點為中心,向四周卷去,葉信就像在冰面上滑行一般,連著退出十餘米,而那中年人也是踉踉蹌蹌接連向後退卻著,他想再次發動攻擊,但驀然發現體內的元力已不受他控制了,元力也產生了一種猶如刀割般的痛感。

“你天狼勁?到底是什麼人?”那中年人頓了頓,旋即怒吼道。

“第三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監視葉家?為什麼要把宗櫻嫁進來?”葉信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這個問題我也知道答案了幾年來死在天狼勁下的武士有不少,可他們從來都沒辨認出我的本命技,只以為是我的拳勁太過兇猛,唯獨你,一眼就看穿了。”

那中年人沒有做聲,只是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你們的目標是天狼訣吧?否則也不可能了解天狼勁。”葉信露出笑意:“想法很好,只可惜你們選錯了對手。”

那中年人再次怒吼聲,縱身撲向葉信,偌大的拳頭閃電般砸向葉信的面門。

“還是不死心麼?”葉信笑道,葉家天狼勁就能讓元力發生一種奇異的振盪,可以對目標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

如果目標是朋友,天狼勁能淬煉元脈,讓目標的修煉事半功倍,如果目標是敵人,天狼勁衝擊元脈,能讓元脈產生一種類似麻痺一樣的效果,沒辦法運轉元力,雖然時間非常短暫,也會受到種種約束,但對同級武士來說,已經足以決定生死了。

不過,世間沒有完美無缺的本命技,天狼訣也一樣,葉信必須用自己的拳鋒擊中對手的身體,才能把天狼勁送出去,對抗同樣的高級先天武士,葉信幾乎可算是沒有對手,可一旦遇到淬煉出殺招的上柱國級武士,天狼勁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當年的葉觀海也是上柱國級武士,可他對上蕭魔指,絲毫不佔優勢,甚至只能被動挨打,因為蕭魔指的殺招攻擊範圍達到幾十米,知道葉觀海天狼勁的厲害,從不給葉觀海近身纏鬥的機會。

至於葉信,差點死在莊不朽手裡,那一戰有些冤枉,他不敢動用天狼勁,如果暴露自己的底細,那麼莊不朽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他。

僅僅是天罪營的統領,莊不朽發現自己付出的代價過於沉重,有​​可能縮手,反正天罪營的武士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只有不到百人的漏網之魚逃出包圍圈,沒必要追著不放,但葉信擁有葉觀海的傳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葉信握拳,轟向迎面撲來的巨熊,從那中年人身上鋼出的巨熊影像已達到三米餘高,葉信與之相比顯得很渺小,但他的氣勢一點不輸於對方。

轟巨熊的影像瞬間潰滅了,那中年人再次踉踉蹌蹌向後退去,而葉信只是向後退了半步,接著身形向前撲起,揚起雙拳,擊向那中年人的胸膛。

那中年人的功底很紮實,天狼勁並不是無敵的,效果如何,撒於目標的元力、以及元脈的強弱,那中年人只是僵硬了不到半秒鐘,便恢復了行動力,至少要比天緣城的毒寡婦厲害得多,那毒寡婦在葉信拳下一直被動挨打,始終沒辦法還手。

當葉信的拳頭再次揮出去時,那中年人看似依然要與葉信硬碰硬,但就在雙拳將撞擊在一起的瞬間,身形突然向下一矮,張開雙臂抱向葉信的腰。

只是他完全低估了葉信的反應,拳頭將要擊空,葉信立即變招,右膝如砲彈般飛了起來,正撞向那中年人的臉。

葉信的變招速度奇快無比,動作渾然天成,如果有人在附近觀戰,會產生一種錯覺,似乎那中年人根本就是用自己的臉去撞葉信的膝蓋。

轟那中年人的脖頸發出刺耳的斷裂聲,身體像破麻袋一般向後飛跌出去,撞在涼亭的石柱,滾落在地。

那中年人口鼻已被撞爛了,血肉模糊,耳中噴濺出鮮血,一隻眼睛已鼓出來,似乎隨時都能掉落,剩下的那隻眼睛看向一邊,眼神有些怪,有迷惑、有憤怒還有不甘。

葉信如一隻獵豹般從空中撲下,一拳轟擊在那中年人的胸腹間,那中年人的腦袋還有雙腿猛地揚起來,好像要脫離自己的身體飛出去,接著又重重落在地面上,身體開始​​激烈的抽搐起來。

葉信探手從那中年人身上扯下一塊布,慢慢直起身,用布條擦拭著拳鋒上的鮮血,低頭盯著那中年人看了片刻,轉身向屋中走去。

院後的正房,還有兩側的廂房,包括前面製作豆腐的工坊,甚至連茅房都找過了,沒有人影,看來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用了差不多一個斜,葉信確定這裡沒有密室和密道,他的表情有些疑惑,又緩緩走到院中。

夜風襲來,金桂樹上的金黃色桂花被吹落了,隨著夜風紛紛揚揚的飄動著。

葉信探手接諄朵桂花,這種金色桂花有些怪,除了獨有的桂花香之外,還有一種玫瑰的芳香。

“好香”葉信笑了,抬手扔掉桂花,緩步向外走去。

也是不巧,葉信剛剛走出雙香豆腐坊的大門,正看到幾個巡捕從長街另一端走來,看到葉信蒙在斗篷中的身影,那幾個巡捕立即產生了警覺,其中一個為首的喝道:“餵給我站住V在是宵禁時間!”

葉信向那幾個巡捕掃了一眼,轉身沿著長街緩緩走去。

“你還敢走?!”那為首的巡捕大喝一聲,反手拔出腰刀,舉步追向葉信。

追出了七、八步,那為首的巡捕突然感覺到什麼,身形變得僵硬了,接著一點點轉過身,在他們的後方,不知何時多出了十幾個身影。

巡捕們最先註意的,是一匹匹比野牛還要雄壯的巨狼,狼頭幾乎和磨盤一般大,嘴邊竟然有獠牙,那是真正的血盆大嘴,巡捕們毫不懷疑,如果那些巨狼要攻擊他們,可以輕鬆自如的把他們活活吞下去。

巨狼開始向前移動了,它們恍若是一個整體,步伐出奇的一致,每一匹巨狼身上都端坐著一個騎士,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般。

幾個巡捕身不由己的顫抖起來,巨狼逼得越近,他們抖得就越厲害,就在他們以為今天必死無疑的時候,為首的騎士突然伸出手,豎在唇前,接著向長街的另一端指了指。

幾個巡捕陡然明白了什麼,轉身匆匆向著那騎士所指的方向奔去。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6
第四十八章後招

幾個捕快一口氣跑出千餘米開外,轉頭見後方無人,他們才敢把速度慢下來。

“頭,我們這是去哪裡?應該從這邊走”一個巡捕叫道。

“從這邊走做什麼?”為首的巡捕陰沉著臉。

“去找總捕大人”那巡捕回道。

“你想死儘管去,別拉上我們!”為首的巡捕喝道:“難道你不懂那老將軍的意思?讓我們閉嘴啊!”

“老將軍?頭,他們他們真的是天狼軍團的?”另一個巡捕叫道。

“廢話!”為首的巡捕咧了咧,他有些不放心,又回頭張望了一下,隨後道:“別跑了,大家先停下歇息一會。”

“如果不上報總捕,上面責怪下來我們誰擔當得起?”第一個說話的巡捕說道:“反正他們也記不得我們,上報之後,我們馬上躲起來,事情鬧大了,自然有太令大人出面。”

“果真是沒有最蠢、只有更蠢。”為首的巡捕冷笑道:“你以為那些無界天狼是做什麼用的?就算我們藏在老鼠洞裡,無界天狼也能把我們找出來吃掉}老子的沒錯,老子已經做了二十,m.多年的巡捕,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G帥死得不明不白,天狼軍團的老將們心中憋著滔天怒火,誰敢去撩撥他們?你以為太令大人真會​​出面?!”

“那那我們該怎麼做?”一個巡捕問道。

“今天,我們什麼都沒看到。”為首的巡捕說道。

在巡捕們倉皇逃跑的時候,葉信被靠著牆壁,全身籠罩在黑暗中,他仰頭看著夜空,嘴角隱約露出一抹笑意。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宗別離居然在九鼎城? !

葉觀海、蕭魔指、宗別離這些名將是各個公國中流砥柱般的存在,如果換成別人,發現不確定因素中多出了一個宗別離,十有**會感到緊張,但在葉信眼裡,所有的人都會有天然的缺陷和破綻,沒有誰是完美的,天道九九,尚且有遁去的一,何況是人? !

難點只在於如何去發現對方的缺陷和破綻,只是短短的時間,葉信便已想出了數種如何去對付宗別離的辦法,並且準備馬上開始施行。

時間在悄悄流逝著,轉眼到了黎明時分,雙香豆腐坊的院子中,兩棵金桂樹突然無風自動,接著兩條人影從金桂樹中飄離出來,緩緩接近地上那中年人的屍體。

在雙香豆腐坊的後街上,墨衍的身形從遠方出現,做出了一個手勢,接著又隱入黑暗中。

葉信整理了一下黑袍,隨後慢慢瞇起雙眼,現在還不急。

雙香豆腐坊內的兩條人影是兩個女子,年紀大的在三十左右,容貌還算不錯,年紀小的應該還不滿二十,她們默默的看著那中年人的屍體,眼中充滿悲哀。

年紀大的女子蹲下去,把那中年人的屍體抱在懷中,淚水終於盈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滴落,良久,她發出了輕微的抽泣聲。

天際逐漸變得發白,突然,一個聲音從角落中飄了出來:“節哀順變”

那兩個女子大驚失色,立即轉身,正看到葉信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院中的氣氛已變得一片死寂,葉信也不急得著說話,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前方的兩個女子。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年長的女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就算他明知不是我的對手,也不應該主動上來送死的。”葉信淡淡說道:“我猜,他是想牽制住我,給你​​們創造機會,只是沒料到你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所以他死得很委屈,我能看出他有多麼憤怒。”

兩個女子交換了一下眼色,她們都能感覺到同伴心中的恐懼。

“還有,做你們這行的,就不要和尋常女子那樣打扮了,你們身上玫瑰香精的味道太濃了。”葉信又笑了笑,隨後看向那兩棵金桂樹:“不錯的本命技,我真沒想到你們居然藏在樹里面。”

年長的女子慢慢放下了那中年人的屍體,直視著葉信,事已至此,她們只能拼死一戰了。

“我很奇怪,你們為什麼不逃呢?”葉信說道。

“逃?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年長的女子慘笑一聲:“如果我們沒有從魏家逃出來,或許你還有些顧忌,再逃只會把你引到其他地方!”

“你還是有些小聰明的。”葉信笑了:“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在拖延時間,給你們逃跑的機會,沒想到被你識破了。”

年長的女子長吸一口氣,突然狀若瘋虎般沖向葉信,此刻她心中充滿了悔恨,如果那時和同伴齊心協力,或許是有一線勝算的,可她被葉信的殺意所懾,一直不敢出手,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就在這時,那本應該配合發起攻勢的少女卻猛地後退一步,縱身向院牆躍去。

“斜,你”年長的女子目眥欲裂,發出尖叫聲。

她剛剛背叛了同伴,現在又被同伴背叛,難道這就是所謂懲罰? 只是懲罰也來得太快了一些。

在院牆之外,兩個身形挺得筆直的騎士向上升起,隨後出現的,是兩顆巨大的狼頭,那少女被嚇得魂飛魄散,但她舊力已盡,又身在半空,根本沒辦法改變方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向絕境。

兩個騎士同時出手,戰槍如閃電般刺向那少女的身體,血光迸射。

那少女發出淒厲痛楚的尖叫聲,無界天狼的去勢不竭,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形的軌跡,撲落在院中,而騎士手中的戰槍已從那少女的肩下透過,直刺入泥土,把那少女的身體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上。

看到兩個騎著無界天狼的騎士,年長的女子已化作雕像,她默默的看著那少女被釘在地面上拼命掙扎,隨後慢慢轉向葉信:“我知道你是誰了 你是葉信!哈哈哈你是葉信 他們口中的廢物,竟然早就修成了天狼勁!”

前堂傳來腳步聲,秋戒察緩步走進院子,聽到那女子的話,他神色不動,而跟著他身後的騎士們全都露出了激動之色,其實進入九鼎城之後,他們私下原本就有一些猜想了,但秋戒察始終敝沉默,不告訴他們真相,現在,他們終於可以確定,葉信早已得到了葉觀海的傳承,這也代表著天狼軍團擁有了重新崛起的資格!

“拿下。”秋戒察喝道。

秋戒察身後的騎士們立即催動無界天狼,根本不需要加速,無界天狼只是一個縱跳,便瞬間接近了那女子,一柄柄戰槍從各個角度刺出,不需要傷害那女子的身體,僅僅利用角度,便把那女子的雙手和雙腿緊緊鎖住,並把那女子架到了半空中。

那女子已經徹底了絕望,她沒有掙扎,任由一柄柄戰槍交叉著鎖的身體。

騎士們的槍技顯得極為嫻熟,就算是葉信,也不由感到眼前一亮,隨後笑道:“秋叔,你不是在向我示威吧?”

“少帥,屬下不敢!”秋戒察急聲道,他當然知道騎士們為何這般表現自己,他們要告訴葉信,兩年的沉寂,並沒有冷卻他們的熱血、瓦解他們的鬥志,當機會來臨,他們隨時可以舉起戰槍,掃蕩一切阻礙。

“給她們一個痛快吧。”葉信說道:“我想知道的,已經都知道了,沒必要難為她們。”

“明白。”秋戒察說道,隨後他一揮手,那些騎士手中的戰槍同時開始捲動,只是瞬間,那女子的雙臂、雙腿、包括肋骨、頸骨和脊椎骨,被戰槍相互扭動的力量壓斷成幾十截,接著騎士們抽回戰槍,那女子的身體如一灘爛泥般摔到地上,口鼻中鮮血不停噴湧著,眼見是活不成了。

那少女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兩個騎士手中的戰槍已被鮮血染紅。

確實厲害葉信在心中嘆道,縱使換成他,面對三、五個騎士還好說,如果被十幾個騎士包圍,他頂多能換幾個,然後就要被刺成篩子了。

那些騎士的槍技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而槍技僅僅代表基礎,在戰場上,一輪衝鋒過後,陷入混戰,他們還有本命技護身,戰槍是製式武器,他們腰間攜帶的武器卻各不相同。

“秋叔,你們這一次露了行跡,或許會引來些麻煩。”葉信說道:“這幾天就不要出去走動了。”

“遵命。”秋戒察簡潔的回道。

葉信的視線在那些騎士們身上掃了一圈,隨後向外走去,離開了雙香豆腐坊,沿著長街信步前行,差不多走出千餘米,墨衍的身形突然在黑暗中出現了。

“讓薛白騎過來,這裡是宗家的一個秘密據點,或許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葉信低聲說道。

“明白。”墨衍應道。

“你盯著他們,找到他。”葉信頓了頓:“然後​​殺了他,不能讓消息走漏出去。”

“大人放心。”墨衍露出獰笑。

“動手時不要急,等和他接頭的人出現,再下手也不晚。”葉信說道:“讓郝飛來配合你,謝恩負責接應。”

“是。”墨衍低下了頭。 .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5-12-21 00:21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5-12-20 16:57
第四十九章莫名其妙的教訓

葉信回到葉家,天色已經放亮了,他倒頭就睡,一口氣睡到下午,或許是因為平時喜歡琢磨事情的緣故,用腦過度,他對睡眠的要求是很高的,不管是在千里奔波的戰場,還是在仇家遍地的天緣城,他都會抓緊一些可以利用的時間多休息。

睜開雙眼,正看到邢貂正在床頭玩弄著一個水晶茶杯,發現葉信睡醒了,邢貂抬起前身,好奇的看著葉信。

葉信伸出手,在邢貂的額頭輕輕撫摸了幾下,邢貂看起來很享受,微微瞇起眼睛。

以前葉信對邢貂態度絕對算不上友好,說打就打、說罵就罵,但自從經歷過雙架山的再難之後,葉信的態度就變了,因為邢貂都立下了大功,雖然暫時不清楚元府精神海中那些無計其數的光點是怎麼回事,但葉信知道,一位極其強橫的修士被他的精神海吞噬了,這對他而言肯定有大好處,只是現在沒辦法研究。

何況邢貂對蘊藏元力的東西有著無法理解的洞察力,以後會提供不小的幫助。

這時,葉玲從外面匆匆走進來,看到葉信已經睡醒,她嘆了口氣:“哥,你總算是醒了!”械,m.

“你來找過我很多次了吧。”葉信笑道。

“你怎麼知道的?”葉玲一愣,她此刻還無法適應葉信的敏捷思維。

“機率問題,要不然不會這麼巧啊,我剛睡醒你就找過來了。”葉信笑道:“而且你剛才好像有些怨氣。”

“你也明白我不高興呀?!”葉玲撅起嘴:“哥,昨天晚上那麼好玩的事情,你怎麼不帶我去?”

“好玩”葉信咧了咧嘴:“我知道宗家有死士,但不知道他們的能力,還有具體人數,帶你過去,我怕沒辦法照顧到你,還有你真覺得好玩?”

“我”葉玲遲疑了一下:“我修習武技這麼久了,從來沒見過血,連一隻凶獸都沒殺過,謝教習說,像我這樣的還沒有資格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

“那貨還和說什麼了?”葉信揉了揉眉心。

“他說血光是戰士最美好的洗禮,當你帶走第一條生命時,就會發現自己變得截然不同,當”

“別信他胡說八道。”葉信曳道,謝恩外表隨和可親,但骨子裡是充滿陰暗的,如果去了他那個世界,最適合謝恩的職業是搞出一個醜惡、殘忍的邪教。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天罪營那幫貨有一多半是不正常的,甚至一些人擁有反社會心理,正常人屈指可數,他一定要讓薛白騎進入葉家,正因為薛白騎是天罪營中正常人的典範,有他坐鎮、控制,郝飛等人做事會有些分寸,否則天知道他們會鬧出什麼禍事來。

葉信經常為​​此頭疼,他必須掌握郝飛、謝恩等人的心理動向,並在他們不知覺的情況下進行微調,有時候他要動用自己的權威強行壓制,有時候要讓兩個相互對立的人合作完成一個任務,有時候要創造合適的嘲,讓他們去發洩。

在天罪營中苟延殘喘的,都是死囚犯,人格出現扭曲是一種必然,反過來說,天罪營里居然有薛白騎那種相信正能量的人,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譬如說郝飛,他本是大衛國治下秋夕城的人,父母為商,家道還算不錯,有一天郝家翻修宅院,從宅基地裡挖出一塊金黃色的玉岩,玉岩周圍附著百餘顆元石,郝飛的父母欣喜若狂,認為是祖宗保佑郝家大富大貴,結果卻是引來了一翅禍。

秋夕城的軍鎮宋子丹一口咬定郝家偷竊軍資,不管有多少人給郝家作證也沒有用,郝飛的父母被處斬,姐妹被送入妓寨任人凌辱,兄弟則被打入天罪營。

郝飛有兄弟四人,他們在天罪營只熬了幾個月,便先後一命嗚呼了,畢竟出身富戶,沒吃過什麼苦,只有郝飛遺牙挺了下來。

葉信經常給天罪營的人灌輸心靈雞湯,問題在於,效果不大好,象郝飛這種人,親眼看到父母被砍了頭,姐妹成為**,兄弟一個個慘死,想讓他相信人間有大愛,純粹是扯淡。

不過郝飛也有一定的優點,他受距難,幾乎沒得到過別人的幫助,因為缺少,自然把恩義看的極重,只要認為有誰是真的對他好,他可以全無保留的信任對方,把對方當成自己的親兄弟。

只是葉信發現,心理不正常的人,在修行的速度上竟然能佔據一定的優勢,或許是因為死囚們不但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能吃尋常人無法吃的苦。

但,葉信不想讓死囚們的戾氣變得越來越濃厚,那樣遲早會出現問題,所以最後瘍了從迂迴的角度去引導,比如,他反反复复的強調,戰鬥是最後的手段、戰鬥是最後的手段就是希望他們能學會用腦子去思考問題,而不是稍微承受一點刺激,就拔刀相見。

“可我覺得謝教導說得沒錯啊。”葉玲回道。

葉信忍不住深深的看了葉玲一眼,人格和身體一樣,是慢慢成長起來的,一旦成熟,便再難以改變。

葉家破落了,葉觀海敗亡,葉隨風被關入天牢,葉信壽,只剩下葉玲一個,她不得不讓自己變得強硬起來,而且這是身體上、還有心理上的全面強硬,葉信不清楚,在每一次為葉家的未來而感到惶恐、甚至是恐懼的時候,在每一次承受他人的輕蔑、嘲諷的時候,葉玲給她自己下達了什麼樣的心理暗示。

葉玲的心態和尋常十五、六的女孩是截然不同的,她渴望戰鬥、並不懼怕殺戮生命,雙眼是那麼明亮,或許在昭顯著她的嚮往,在溫容等人面前總是顯得很靦腆,就應該屬於一種偽裝了,能博得更多的同情和信任,當然,不代表葉玲想去坑害誰,只是為了妥善保護自己而已。

葉信有些懊惱,葉玲被謝恩帶壞了,當初應該讓薛白騎去龍騰講武學院的,但,如果薛白騎泌學院的事情,葉家就沒有人管了

算了,以後再慢慢矯正也不晚,葉信把邢貂抱在一邊,接著站了起來。

“哥,先別吃東西了,去客廳吧,再不去娘親真的要發火了。”葉玲說道。

“怎麼?”葉信問道。

“有客人,娘親一直在等著你呢。”葉玲說道。

“什麼客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葉玲吐了吐舌頭。

稍微收拾一下,葉信和葉玲並肩向客廳走去,接近客廳時,葉信聽到了客廳中傳來一男一女的說笑聲,看起來里面的氣氛很和睦,女人自然是鄧巧瑩了,男人的聲音他沒聽過,有些黯啞,語速不快,吐字很清晰。

走進客廳,看到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和鄧巧瑩坐在正中的主座上,桌子上擺著一盤瓜果,客廳兩側站著幾個侍女,肯定不是葉家的人,葉隨風被關進天牢之後,鄧巧瑩為了節室用,已經把年輕的侍女和家恫散了,跟著葉家是沒有出路的,趁著年輕找一個新主家才是正事,而留下的都是老家鍛老媽子。

“信兒,怎麼才起來?”鄧巧瑩看到葉信,眼神有些閃爍,隨後喝道:“還不快點過來拜見溫大人?!”

葉信的視線落在那中年人身上,那中年人身材不算高,相貌清瘦,留著幾縷短髯,目光炯炯有神,他也在看著葉信。

“見過溫大人。”葉信老老實實的躬身說道。

“聽說你昨晚飲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那中年人慢騰騰的說道。

“朋友好久不見,所以喝得多了一些。”葉信陪笑道。

“胡鬧!”那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你已滿十八歲,正是鵬程萬里的好時候,不刻苦進修、反而醉生夢死,真讓人失望!”

葉信愣住了,不由翻了翻白眼,心中暗叫,他嗎的你是誰啊?

“當年狼帥是何等英武?!”那中年人嘆道:“葉信,如果你再這般放縱自己,狼帥在九泉之下也會被你蒙羞!”

“溫大人教訓得是。”鄧巧瑩低聲說道

葉信呆呆站在那裡,暗叫晦氣,對方畢竟是自己的長輩,而且看起來很得嬸娘鄧巧瑩尊重,他沒辦法反駁,這頓罵是白挨了。

“二夫人,你也要勤加管教啊。”那中年人的視線轉向鄧巧瑩:“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現在他痛改前非還來得及,如果還像以前那樣胡作非為,就算國主能忍得他,恐怕他在九鼎城也再無立錐之地了。”

“是是是我一定多加管教。”鄧巧瑩顯得很心。

“今天就先這樣吧。”那中年人話鋒一轉:“溫某還要到王城去一趟”

“溫大人,我剛才說的事”鄧巧瑩急忙問道。

“就包在溫某身上,二夫人放心。”那中年人說道。

“多謝溫大人!”鄧巧瑩激動的站起身。

“二夫人不必客氣,我與狼帥相交篤厚,只可惜,唉”那中年人嘆了口氣,隨後站起身:“溫某先告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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