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131
mk2258 發表於 2015-11-28 09:32
   第二十章又聞噩耗
  “我明白了,大人!”郝飛點了點頭,接著轉身騰起在半空中,如一支利箭般向前方射了出去,身形在夜空中飛射,發出隱隱的尖嘯聲。
  “這小子……是故意顯示他的進境麼?”葉信撇嘴道:“然並卵,我還是能把你們按到一起揍!”

  “呵呵呵……”薛白騎笑了起來,他雖然不懂葉信奇怪的口頭禪,但大概能明白葉信的意思。

  “你不服?”葉信斜眼看向薛白騎。

  “天地良心!”薛白騎叫起屈來:“大人,我對您從來都是心服口服的。”

  就在這時,那小紫貂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它的動作極為靈活,幾下就跳到葉信腳前。

  “人跑到哪裡去了?你沒追上?”葉信說道。

  那小紫貂立即搖頭,接著用尾巴在地上劃出了一個四方框,自己站在四方框當中,又用兩隻前爪摀住自己的肚子,發出奇特的聲音,嗷……隨後它趴到了地上,用一隻前爪砸著地面,似乎顯得非常痛苦,嗷……嗷嗷……

  葉信看了半天,感覺那種動作像一個人在嘔吐:“你是說……那小子在不停的吐?”

  小紫貂立即點頭,隨後人立而起,用討好的眼神看著葉信。

  “那是個什麼人?”葉信問道。

  小紫貂歪著腦袋想了想,用前爪在自己的腦袋上慢慢梳動起來。

  “剃頭的?”葉信道。

  小紫貂好像有些急,它在四方框中轉了一圈,晶亮的小眼睛突然瞇了起來,接著把兩隻前爪捧到自己胸脯上,搖搖晃晃向前走,小屁股扭得很厲害。

  “女人?”葉信試探著問道。

  “唧唧唧……”小紫貂再次點頭。

  “她往哪個方向走了?距離這里遠不遠?”葉信問道。

  小紫貂甩動尾巴,在四方框外圍又畫了一個四方框,接著一邊搖頭一邊用前爪指向側方。

  “院子?你是說她就在那邊的院子裡?”葉信道。

  小紫貂又開始點起頭來。

  “幹得不錯。”葉信道,隨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是哪一個?孫美芳還是那鄧多潔……”

  單憑外表沒辦法判定武士的進境,除非對方運轉元力,否則就算是高級先天武士,外表和尋常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但有一點,一個真正經歷過戰鬥的先天武士,在氣質儀態上會留下痕跡,直覺敏銳的人會在第一時間判斷出對方好惹還是不好惹,至於具體進境是沒辦法揣摩的,只能靠動手了。

  不過,還有些人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氣息,讓敵人做出錯誤判斷,葉信就是一個例子。

  所以,他沒辦法確定到底是誰。

  “這小東西居然這麼聰明?!”薛白騎非常驚訝。

  “呵呵……我當時也很吃驚。”葉信笑了笑:“小白,你有時​​間的話幫我教它認字,要不然想搞清楚它的意思太費勁了。”

  “不是吧大人?它能認字?”薛白騎張大了嘴。

  “試一試,既然它能完全聽懂我們的話,那就應該差不多。”葉信頓了頓:“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如果郝飛回來,馬上通知​​我,不對……你跟我走,如果那娘們真發了瘋,我可就麻煩了,你要保護我。”

  “這裡畢竟是葉家,她們敢?”薛白騎說道。

  “千萬千萬千萬……重要的事情要重複三遍!”葉信嘆道:“千萬不要忽視一個接近暴走的女人!她們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

  “大人你好像在這方面吃過虧啊……”薛白騎狐疑的看著葉信。

  “何止是吃虧?!”葉信搖著頭。

  ****

  一夜無話,清晨,鄧巧瑩讓家丁過來叫葉信到她那邊吃早餐,剛剛走進鄧巧瑩的院子,葉信突然停下了,低聲道:“有妖氣……”

  “什麼?”一直跟在後面的薛白騎有些不懂。

  葉信搖了搖頭,當先走了進去,昨晚鄧巧瑩是下了血本,試圖重現葉家當初的榮光,只可惜挨了當頭一棒,除了娘家人以外,一個人都沒有來,葉玲斟詞酌句努力寫下的上百封請帖都白費了。

  所以鄧巧瑩也沒心情弄早餐了,只想簡單對付對付,葉玲已經到了,孫美芳和鄧多潔母女倆個也在,讓葉信有些意外的是,遭受打擊的鄧巧瑩氣色還算不錯,眉宇間洋溢著一種喜意,而坐在另一邊的鄧多潔臉色發白,看起來很頹喪,和鄧巧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葉信過來,鄧多潔的身形明顯抖動了一下,雙眼露出滔天的恨意,只是她又想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居然對著葉信勉強笑了笑,可笑得比哭都難看,手指緊緊擰在一起,甚至還發出輕微的響聲。

  鄧多潔一向是高傲的,她也有高傲的資本,但昨夜她遭受了夢魘般的羞辱,葉信那話兒幾乎頂在了她的臉上!又因為薛白騎和郝飛就在附近,鄧多潔不敢亂動,只能用烈士般的心態承受一切。

  如果可能的話,她會像獅子一般撲過來,用手抓、用腳踢、用牙咬,直至把葉信徹徹底底撕成碎片!

  可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還要對著葉信露出笑容,鄧多潔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裂開了,她想發瘋,或者是乾脆暈厥過去,以逃避現實。

  鄧多潔拼盡所有的力氣試圖掩飾自己,只不過,連最遲鈍的鄧巧瑩都感覺到不對了,她狐疑的盯著鄧多潔看了片刻,又把視線轉向葉信。

  孫美芳不引人注意的用胳膊輕輕碰了鄧多潔一下,她的神色倒是很平靜,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葉信心中有些驚訝,昨夜的那個女人是鄧多潔?他本來以為孫美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年齡,鄧多潔和他是同年的,還是龍騰講武學院的學生,平時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居然淬煉出本命技了?

  通常情況下,晉升為先天武士就可以淬煉本命技了,但第一本命技的優劣可以影響武士的一生,所以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而且這是最燒錢的事情了,沒有之一。

  譬如說那毒寡婦,用四十餘顆濕地真帝王蠍的元晶淬煉出了本命技,在天緣城濕地真帝王蠍的元晶市價在五千金幣到八千金幣之間,也就是說毒寡婦至少一下子拿出了二十多萬金幣。當然,被葉信殺死的毒寡婦很有錢,但那是她淬煉出本命技成功上位之後,才擁有了更多的資源,在淬煉本命技之前,她一樣是個苦苦求生存的小角色。

  對任何一個武士來說,閉關淬煉本命技都是一場人生豪賭,成王敗寇,誰也沒辦法逃避考驗。

  元晶是分品階的,品階越高,淬煉成功所獲得的本命技就越強大,所有蘊含元力的生命,衰亡後都有機率遺留下元晶,市場上凶獸的元晶數量最多,相對而言獲得凶獸的元晶也最容易,但並不是全部。

  郝飛的本命技就是從幾柄無名的長劍中得到的,神兵利器衰敗之後,有可能出現元晶,用這種特殊的元晶淬煉出本命技的機率要比凶獸元晶高一些,只是極為罕見,郝飛能得到本命技,全靠逆天級的運氣。

  世家大族會把大量資源傾注到一個或者二個後輩身上,為了確保成功,閉關淬煉本命技耗費的元晶遠遠超過普遍意義上的一百顆,而且還要盡可能的尋找高品元晶。

  有點實力的武士,大都要努力收購同一種凶獸元晶,這樣會淬煉出什麼樣的本命技,能做到心中有數;出身低微也沒什麼實力的,只能用剛剛入品的元晶胡亂充數,就算成功淬煉出了本命技,對戰力的提升也不大。

  鄧家雖然是九鼎城的老牌世家,但絕無可能隨意耗費資源,他們選擇了鄧多潔,代表著鄧多潔必有其過人之處。

  葉信緩緩落座,對著鄧多潔冷哼一聲,顯示他並沒有忘記昨天的不愉快,心胸狹隘才是合格的紈絝子弟。

  “信兒,不要無禮!”鄧巧瑩瞪了葉信一眼:“你還要謝謝你表姐呢!”

  “謝她?我謝她什麼?!”葉信叫道。

  “你表姐想出了一個好點子。”鄧巧瑩露出笑意:“你啊……以前太胡鬧了,搞得很多人都不喜歡你,就算我和你舅媽跑斷了腿,也不見得有誰把好人家的女兒嫁過來,所以麼,得想辦法讓你改變一下了。”

  “嬸娘,這是什麼意思?”葉信有些疑惑。

  “你去龍騰講武學院,和玲兒一樣想辦法混一塊勳佩!”鄧巧瑩笑瞇瞇的說道:“這樣才能告訴大家,你已經有出息了!”

  “媽,我的勳佩才不是混的呢!只有突破瓶頸,成為先天武士,又為學院做出貢獻,才能得到學院頒發的勳佩!”葉玲不滿的叫道。

  “沒你事,吃你的飯吧。”鄧巧瑩說道:“怎麼樣,信兒,你有沒有信心?”

  葉信瞪大眼睛,傻傻的看著鄧巧瑩,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媽,大家都知道哥沒辦法修行,他怎麼可能進龍騰講武學院?”葉玲說道。

  “我和馮院長的關係很好,而且馮院長對葉大哥是非常崇敬的,我們兩家一起去求他,這個面子他不能不給。”孫美芳微笑著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5-12-4 21:02
   第二十一章被迫低頭
  “記得大哥以前隱約談起過,信兒沒辦法修行,是因為陽罡陰煞同時並存,隨著年齡的增長,或許有一天陽罡陰煞會融為一體,那樣信兒就是……”鄧巧瑩皺起眉,好似在回想著什麼:“就是元靈之體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修行的速度要比你們快得多。”
  “元靈之體?當真?!”一直很平靜的孫美芳突然露出震駭之色。

  “應該沒記錯吧……大哥確實是這樣說的。”鄧巧瑩有些不確定,隨後道:“嫂子,怎麼了?”

  “沒事。”孫美芳笑了笑,隨後深深的看了葉信一眼。

  元靈之體是什麼,葉信並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具肉身確實有些特殊。

  “信兒,你說句話啊?到底有沒有信心拿到勳佩?”鄧巧瑩問道。

  從葉信的角度說,他面臨一個極為糟糕的問題,但從鄧巧瑩的角度說,這是非常完美的選擇,葉信以前的名聲太差,又無法修行,算是一個廢物,如果能進入龍騰講武學院,並且拿到勳佩,會大幅改善葉信的名聲,更有機會找到一個好人家的女兒。

  “嬸娘……你這樣玩會玩壞我的……”葉信弱弱的說道,他已經到了急火攻心的地步,但還是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波動,不能讓孫美芳和鄧多潔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龍騰講武學院的學生,大都是後天武士,只有尖子中的尖子,才能在五年的學期之內突破瓶頸,步入先天武士的行列,招收學生的年齡標准通常是十五歲,因為根骨已經長成,可以承受艱苦的鍛煉了,二十歲離校,經過五年的苦練也沒辦法突破的,前途已經定性了,繼續培養下去沒什麼意義。

  堂堂的天罪殺神,進龍騰講武學院?搞什麼玩笑……那等同於讓一個大學畢業生進入幼兒園重新開始學習!

  “什麼亂七八糟的?!”鄧巧瑩用力一拍桌子:“葉信!永遠不要忘了,你是葉觀海的嫡子、天狼軍的少帥!難道你還想和以前那樣混日子麼?!”

  鄧巧瑩聲色俱厲,這頂大帽子壓下來,讓葉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接著鄧巧瑩又喝道:“葉家的事現在是我做主!我告訴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算用綁的,我也要把你扔進龍騰講武學院!”

  “媽媽,哥不是這個意思!”葉玲在一邊急忙說道,隨後看向葉信:“哥,你以前說過的,做夢都想進龍騰講武學院,你還說,你也不想給葉家丟人,但天生沒辦法修行,所以你很委屈,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怎麼又……”

  完了……看著葉玲充滿疑惑的眼神,葉信的心一陣發涼,嬸娘鄧巧瑩用葉家的尊嚴壓迫他,妹妹葉玲又端出了他以前的心願和委屈,於情於理都沒辦法拒絕了,孫美芳和鄧多潔懷著不軌之心,如果他堅決不去龍騰講武學院,勢必會讓她們產生疑慮。

  葉信不想引起別人的警惕,至少不應該在進入九鼎城的第二天,就引發不必要的麻煩,那樣太失敗了。

  “我又沒說不去……但我沒辦法凝聚元力啊……平白讓人笑話……”葉信有氣無力的說道。

  “如果你還是不爭氣,笑話你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鄧巧瑩氣道。

  “妹妹,不要再說了,信兒答應了就好。”孫美芳打著圓場。

  “嫂子,你不知道……”鄧巧瑩眼圈突然泛紅:“有不少人暗地裡說,信兒能變成那般恣意妄為,都是我太過寵溺他了,大哥大嫂去得早,只留下這可憐的孩子,如果我沒辦法讓他走上正途,日後到了九泉之下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大哥?!”

  “我知道,你這兩年過得很難很難……”孫美芳長長嘆了口氣。

  “嫂子,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幫幫我,幫幫信兒!”鄧巧瑩說道。

  “放心,我這就去找馮院長!”孫美芳點了點頭:“他那兩個孩子能跟著魏帥出征,你大哥可是出了大力氣,馮啟山也該回報一二了!”

  “姑姑,肯定沒問題的。”鄧多潔緩緩說道:“換成別人,馮院長或許不會開這個口子,但表弟畢竟是狼帥嫡子,呵呵……如果當初不是狼帥挺身而出,現在還有沒有龍騰講武學院都不好說,他憑什麼拒絕?”

  “就是這個道理!”鄧巧瑩大聲說道,狼帥葉觀海一生光明磊落、急公好義,不知道幫過多少人,但自從葉家夫妻雙雙敗亡之後,那些得到過葉觀海好處的人都選擇了忘記,世態炎涼、令人側目。

  “哥,這幾天我教你一些武技吧。”葉玲說道:“總要打些基礎啊。”

  “不用,直接去龍騰講武學院多好。”鄧多潔說道:“早晨我已經給幾個朋友帶過去口信了,讓他們也幫著說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表弟就可以進學院了。”

  “這麼快?”葉玲顯得很驚訝,她一直不喜歡這個表姐,自從葉家破落之後,兩家的關係就逐漸冷淡了,尤其這個鄧多潔,以前在學院裡走了碰面,都裝作看不到她,何況昨天鄧多潔所表現出的輕蔑,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以至於讓她乾脆把鄧多潔當成了敵人,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熱情,讓她實在是無法理解,

  只不過,這件事對葉信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沒有理由去懷疑什麼。

  “小玲,你也應該知道,我平時和什麼人走得近。”鄧多潔淡淡說道,她的姿態變得非常高傲,只是當視線又一次落在葉信身上時,嘴角快速抽搐了幾下。

  “信兒,還不快謝謝你表姐?!”鄧巧瑩急道。

  “多謝表姐了。”葉信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看來是沒辦法挽回了……對尋常的武士來說,能進入龍騰講武學院,是一份難得的機遇,但對葉信而言,就是人生中難以抹去的污點了,他能想像得到,天罪營那些狼虎精銳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麼樣放聲狂笑。

  “那我先去龍騰講武學院了。”孫美芳站起身。

  “小玲,今天我們一起走吧,然後路上也好商量一下。”鄧多潔說道。

  “商量什麼?”葉玲問道。

  “就算馮院長點了頭,如果教習不同意,還是很難辦,那表弟就成了笑話了。”鄧多潔說道:“我和我們吳教習很熟,就讓表弟來第一營吧。”

  “不了。”葉玲立即搖頭:“我們謝教習人很好的,心腸也軟,實在不行,我可以讓溫姐姐她們也幫我求情,謝教習不可能拒絕,哥哥來第五營,我才能就近照顧他呀。”

  “謝教習哪裡有我們吳教習厲害?”鄧多潔說道。

  “那可不一定。”葉玲皺起眉,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哥哥進別的營,因為龍騰講武學院中各個世家子弟拉幫結派的現像很普遍,而且葉信以前欺負過的人,有不少在龍騰講武學院中修行,如果葉觀海尚在,自然沒人敢找葉信的麻煩,現在就不好說了,她必須要把葉信拽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更何況葉信去龍騰講武學院不是去修行的,僅僅為了圖個出身、混一塊勳佩,教習厲害與否並不重要。

  “也罷,我知道你們兄妹情深。”鄧多潔笑了笑。

  “哥,你去收拾一下吧,我也要準備準備。”葉玲說道,她的眉宇洋溢著一縷喜色,雖然為葉信在龍騰講武學院中的處境擔憂,但她終於可以保護自己的哥哥了,這對她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成就,值得驕傲。

  葉信僵硬的站起身,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往外走。

  片刻,葉信已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薛白騎一直跟在他後面。

  呆立了良久,葉信籲出一口氣,喃喃說道:“老子昨天剛剛回來……就要去龍騰講武學院了?還要娶親……這運道……簡直是喪盡天良啊……”

  在他的計劃中,根本沒有鄧巧瑩這一環,到了關鍵時刻,注意保護鄧巧瑩的安危就好,可現在,被忽略了的鄧巧瑩,居然接連給他造成重擊,還偏偏沒辦法扭轉,葉信突然對自己的前途不太自信了,天知道以後還會出現什麼樣的意外?

  薛白騎沒接話,他知道葉信的心情很不好。

  “想笑就笑吧……”葉信嘆道。

  “大人,龍騰講武學院第五營的教習……是嫂子。”薛白騎哪裡敢笑,很鄭重的提醒著葉信。

  “是謝恩?”葉信的臉頰抖動了一下。

  謝恩位列天罪營八虎之一,因為他很喜歡找人談心,有的時候囉嗦得讓人想發瘋,相貌又很清秀,所以有了'嫂子'這個綽號。

  “嗯。”薛白騎低聲應道。

  這時,郝飛的身影從院牆外輕輕飄落進來,他看了葉信一眼,不解的說道:“出了什麼事?”葉信的臉色太不好看了,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有問題。

  “大人要去龍騰講武學院了。”薛白騎說道。

  “去做教習?怎麼?大人的實力暴露了?!”郝飛顯得很吃驚。

  “你想多了,大人是去做學生的。”薛白騎道。

  “搞……這是搞什麼?”郝飛瞪大了眼睛,龍騰講武學院現任的幾位院長,都先後找過他們兩個,試圖讓他們進入學院做教習,而葉信的實力,從始至終都在他們之上,跑到學院裡做學生,這簡直太荒謬了。

  “不說這些了。”葉信道,他已經打定主意,先虛與委蛇一段時間,然後故意惹些事情,讓學院把自己開除了就好,雖然這樣會讓嬸娘很傷心,但他顧不得許多了,隨後葉信把視線轉向郝飛:“打聽到什麼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郝飛搖頭道。

  “見到老十三了?”葉信又道。

  “現在沒辦法見到鬼先生。”郝飛說道:“至少還得再等一天。”

  “嗯,見不到就不要勉強,他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葉信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5-12-5 08:05
   第二十二章借刀殺人
  不管葉信願意還是不願意,去龍騰講武學院都已成了定局,至於會給他的計劃造成多大影響,現在尚不好說,所以坐在馬車中的葉信一直閉目沉思著。
  薛白騎和郝飛也坐在車裡,他們名義上雖然只是葉家的護衛,但鄧巧瑩早已把他們當成了家人,有資格和葉信同乘一車。

  “小飛,你發現了麼?”薛白騎突然低聲了什麼。

  “嗯。”郝飛露出一抹冷笑:“馬車的速度一直很慢,每息都在二十步之下,剛才和那幾個武士擦肩而過之後,馬車的速度就提快了,每息都超過了三十步,這是在趕時間啊。”

  “應該是那鄧多潔給我安排了一些趣事吧,擔心慢了會錯過去。”葉信張開雙眼,嘆道:“都是孩子啊……”

  “她已經不算孩子了。”薛白騎笑道:“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如果換成我,當時非得和大人你拼命不可。”

  “大人,你猜一猜,那小丫頭會怎麼樣對付你?”郝飛問道。

  “她能想出什麼辦法,不外是藉刀殺人罷了。”葉信淡淡說道:“當初我在九鼎城結下了太多仇家,那時候我們都是孩子,父帥也還在,他們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麼,機會到了。”

  “大人,如果你真的要隱藏自己的戰力,恐怕會有些麻煩的。”薛白騎皺眉說道。

  “所以,你們要和我形影不離,免得讓他們抓到空子。”葉信說道:“否則也就只好撕破臉了。”

  看著葉信閃爍的眼神,薛白騎和郝飛都不說話了,雖然他們曾經與葉信並肩作戰了近兩年之久,但始終沒辦法判斷葉信的極限,他們只知道,一旦讓葉信暴走,所釋放出戰力是匪夷所思的!

  如果事情按著計劃一步一步發展,對九鼎城而言或許是一件幸事,而暴走的葉信,會讓九鼎城陷入屍山血海之中,就如同大召國的金山與靈頂。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葉玲和鄧多潔乘坐的馬車發出吱嘎的摩擦聲,薛白騎從車簾的縫隙中向外看了一眼,輕聲道:“到龍騰講武學院了。”

  葉信當先跳出車廂,他的視線一轉,落在了前方的拱門上。

  龍騰講武學院的大門差不多有十一、二米高,最少可以容納十輛馬車並行,氣派非凡,拱門上的'龍騰講武學院'幾個大字是被人用劍氣刻上去的,又注入了金汁,縱使經過數百年的風吹雨打,顏色依然璀璨如新。

  如果把那些金字都挖出來,應該能賣上不少錢,但從來沒有人敢打龍騰講武學院的主意,那些雄踞廟堂的高官重臣,還有在前線統兵作戰的將軍們,幾乎都是從龍騰講武學院走出去的,這裡是大衛國統治力量的唯一培育機構,冒犯龍騰講武學院,就是和整個大衛國對抗。

  “哥,快點過來。”葉玲在前面叫道。

  “大人,這地方我們不能隨便進去的。”郝飛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在這裡等我。”葉信說道,隨後邁步向葉玲走去。

  葉信剛剛走近葉玲,一輛馬車從另一方疾馳而來,接著一男一女從車廂中跳了出來,先後向龍騰講武學院的拱門走去。

  他們兩個沒在意葉玲和葉信,只是徑直往學院裡面走,這時鄧多潔鑽出了車廂,微笑著說道:“五殿下,七公主,好巧啊。”

  那男子看向鄧多潔,眼角從葉信和葉玲身上掃過,接著笑道:“鄧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話沒說完,那男子臉色大變,雙目圓睜,盯向葉信,呆了呆,突然發出怒吼:“葉信!你這畜生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確實是巧遇,那男子正是鐵心聖的五子鐵人豪,小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被葉信欺負,其實葉信雖然做過很多荒唐事,但性子並不是那麼窮凶極惡的,只因為鐵人豪脾氣很執拗,被欺負了就要找回面子,然後再被欺負,再去痛定思痛,然後再來,可謂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永不言輸。

  至於那女子就更巧了,竟然是鐵心聖最寵愛的七公主鐵卉真,當初葉信被送入天罪營,正是因為強暴鐵卉真未遂。

  那個時候,人人都怕葉信,但現在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了,首先葉觀海已經不在,其次葉信依然是個廢物,可他們都進了龍騰講武學院,並且得到了勳佩,勳佩是一個標準,代表著他們已成為了先天武士!

  “鐵人豪,你那找死的脾氣還沒改啊?”葉信用近乎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你能活到今天,真是一個奇蹟了。”

  鐵人豪的怒吼聲驚動了往來的學生,紛紛駐足,好奇的向這邊看來,這時,早已趕到龍騰講武學院的孫美芳和一個老者也出現在拱門內,看的出來,鄧家在九鼎城擁有了不小的影響力,否則身為院長之一的馮啟山不可能親自把孫美芳送出來。

  看著這邊好像出了事,馮啟山想要過來看個究竟,但孫美芳輕輕拉住了馮啟山的袍袖,又搖了搖頭。

  鐵人豪更加惱怒了,邁步便向葉信走來,身後七公主鐵卉真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並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顯然是想起了那噩夢般的回憶。

  “五殿下,你要幹什麼?!”葉玲擋住葉信身前,大聲喝道。

  那鄧多潔和鐵人豪、鐵卉真都是朋友,可她怎麼可能出面製止這場衝突?早退到了外面,而負責保護鐵人豪的禁衛見情況有些不妙,按著長劍緊跟在鐵人豪身後,和他們相比,站在那裡的葉玲和葉信顯得勢單力孤。

  “葉玲,不關你的事,給我滾開!”鐵人豪吼道。

  “葉信是我哥,怎麼不關我的事!”葉玲當然不會讓,她的雙拳已經握緊,隨時準備應付意外。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一起死吧!”鐵人豪露出獰笑,少年時不知道被葉信欺負過多少次,自己至親的妹妹又險些遭受葉信的凌辱,在他心中,葉信是絕不能饒恕的死仇!

  “你瘋了?!”葉玲察覺到鐵人豪在拼命運轉元力,異常驚駭,他們正站在龍騰講武學院的門口,鐵人豪居然敢在這裡行凶?!

  只是鐵人豪已徹底喪失了理智,就在他的元力運轉到極致,將要全部釋放出去時,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傳了過來。

  蹡……郝飛盤坐在車廂頂上,手中持著一柄長劍,長劍斜斜指向天空,劍鋒尚在不停顫動著,餘音盪向四面八方。

  郝飛凝視著手中的長劍,他的雙瞳異常專注,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熱忱,就好像在看著自己熱戀的情人,一股森冷的氣息在周圍緩緩瀰漫著,長劍慢慢亮了起來,最後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人群當即變得鴉雀無聲,圍觀的幾乎都是龍騰講武學院的學生,雖然絕大多數人都沒能淬煉出本命技,也沒上過戰場,但那種感覺並不陌生,是殺意!

  拱門內側的馮啟山瞳孔收縮了一下,舉步又要往前走,但孫美芳再一次伸手拉住了他。

  鐵人豪的兇機被沖淡了,因為劍鳴聲就是向他而發的,感受到的殺意自然也更濃厚。

  “好厲害……”人群中一個學生喃喃說道。

  “怪不得幾位院長都拼了命一樣想把他們請進來做教習。”另一個學生嘆道。

  郝飛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現自己的實力,也證明了傳言不虛!

  本命技和殺招有著天壤之別,但這種攀升並不是一躍而就的,也就是說同一種本命技也有強弱之分,釋放本命技時元力的極速運轉、釋放,會產生耀眼的光幕,低級時光幕呈現出本命技的本源色彩,隨著本命技殺傷力的強化,光幕會變成燦銀色,等待接近蛻變成殺招時,光幕將從燦銀色轉為淡金色。

  從廣泛的角度說,只有達到高級先天武士,才有可能把本命技淬煉成殺招,僅僅是有可能,大衛國達到先天武士進境的有不少,可上柱國祇有那麼幾個。

  郝飛已經達到了中級武士的極限!

  所以各個世家包括國主鐵心聖,都對薛白騎和郝飛如此重視,至多不超過十年,薛白騎和郝飛都有可能獲得上柱國級的戰力!

  “你……你是郝飛?!”鐵人豪倒吸了一口冷氣。

  郝飛沒有回答,他依然在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長劍。

  “神氣不起來了?哈哈哈……和老子裝?!”葉信發出大笑聲:“來啊!你倒是過來啊!鐵人豪,你他嗎就是一個賤貨!”

  “哥?!”葉玲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郝飛出面,能把鐵人豪嚇住,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誰知道葉信的紈絝性子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發作!

  鐵人豪的雙眼驀然變得血紅,而郝飛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跟隨葉信四處徵殺,早養成了默契,葉信的意思很明顯,儘管出手,無需顧忌什麼。

  既然如此,就像亂局來得更早一些吧,郝飛從來不會懷疑葉信的命令。

  “混賬!”鐵人豪果然發出怒吼聲,身形拔地而起,向著葉玲和葉信撲來。
mk2258 發表於 2015-12-5 08:06
   第二十三章該出手時就出手
  鐵人豪距離葉信尚在七、八米開外,郝飛也動了,他的身形筆直撲向鐵人豪,元力急速運轉釋放出的淡金色光澤化作一顆流星,後發先至,劍光正刺向鐵人豪的咽喉。
  天罪營的虎狼精銳,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尤其是圍繞在葉信周圍的核心,各有各的特性,譬如說十三的毒、白騎的穩、謝恩的快、郝飛的狠,這也是他們能讓葉信另眼相看的原因。

  郝飛一旦動了殺機,就會變成一架失去理智的殺戮機器,一往無前,沒有什麼能阻擋他。

  “你……你敢……”鐵人豪做夢都沒想到郝飛竟然真的敢對他動手,只是這個時候再後退已經晚了。

  看到劍光罩向鐵人豪,周圍的人都變了臉色,就連孫美芳和鄧多潔也一樣露出驚駭之色。

  雖然郝飛沒有動用本命技,但劍光中裹挾著萬夫莫敵的氣勢,以鐵人豪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逃生,他的生命已可以用秒來計算了。

  站在孫美芳身側的馮啟山鬚髮無風自動,隨後發出一聲怒吼:“住手!”他已經顧不上孫美芳剛才的暗示了,身形掠向半空,其實這個時候如果孫美芳能緩過神,絕不會再行阻攔。

  馮啟山的身形閃電般襲向郝飛的側翼,他知道自己已來不及擋住郝飛的劍光了,只能直接去攻擊郝飛,希望能讓郝飛的劍光緩上一緩。

  “放肆!”一直死死盯著葉信的鐵卉真發出尖叫聲,她猛地揚起長袖,長袖陡然燃起了熊熊火光,接著她的身形掠起,在千鈞一發之際擋在了鐵人豪身前,火光中探出一隻巨手,正抓向郝飛的劍光。

  轟……劍光潰滅了,郝飛接連向後退出幾步,才穩住身形,迸射的火舌有不少沾到了他的身上,這種火焰顯得很特殊,似乎很難熄滅,就在郝飛的衣服上燃燒起來。

  “不錯。”郝飛淡淡說道,他再次運轉元力,急速震蕩的淡金色光幕卷過全身,火舌迅速熄滅了。

  “本命技?七公主竟然淬煉出了本命技?!”看熱鬧的人群中產生了騷動。

  “那是什麼本命技?好厲害……”又有人叫道。

  “再厲害也不行,郝飛遠沒有使出全力。”

  剛才郝飛並沒有使出本命技,區區一個鐵人豪,不值得他全力以赴,所以閱歷稍微豐富些的人,都明白究竟,不可能看好鐵卉真。

  此刻的鐵人豪再不敢逞強了,踉踉蹌蹌向後退去,後方的禁衛們同時拔出刀劍,一窩蜂衝上前,把鐵人豪護在當中。

  “人多欺負人少麼?別急,算我一個。”薛白騎漫聲說道,緊接著,他向前踏了一步,僅僅是一步便越過了郝飛,依然平靜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禁衛身上。

  一團淡金色的光幕在薛白騎身上閃爍著,在這瞬間,周圍的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薛白騎的身形莫名化作一個巨人,正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

  “薛白騎、郝飛,你們想幹什麼?這裡是九鼎城!是龍騰講武學院!”馮啟山怒吼道,其實他並不想真的與薛白騎和郝飛中的任何一個動手,剛才見鐵卉真釋放出本命技,郝飛的劍光已潰滅,他便立即縮手了。

  鐵卉真臉色蒼白,身體一邊顫抖一邊慢慢向後退卻著,這一次交手對她來說是難得的歷練,讓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九鼎城的各個世家、包括父王鐵心聖,都那麼重視他們。

  她全力以赴,更釋放出本命技,也僅僅是擋住了郝飛的劍光而已,如果郝飛也同樣釋放本命技,她必死無疑。

  郝飛根本沒理會馮啟山,他慢慢舉手手中的長劍,點向鐵卉真:“再來!”

  郝飛的殺性雖然很重,但不是傻子,而且天罪營的核心成員配合一直很默契,薛白騎也要出手,並擋在他前面,似乎隨性而來的動作,隱藏著內容豐富的對話。

  薛白騎在說:“你有毛病吧?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嚇唬嚇唬他,你玩真的啊?”

  郝飛的回答是:“我逗逗他們罷了,你緊張個什麼?”

  他用長劍指向鐵卉真,卻沒有進攻,只是讓對方自己過來,而鐵卉真機靈得很,這種關頭怎麼可能靠近郝飛?

  “白騎、郝飛,你們……”葉玲尖叫著,眼前發生的事情真的太過瘋狂了,見薛白騎和郝飛似乎無動於衷,她猛然意識到什麼,轉身一把抓住葉信的衣領:“哥,讓他們停手!”

  “哈哈哈哈……”葉信發出狷狂的笑聲:“怕了吧?不叫喚了?鐵人豪啊鐵人豪,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個賤貨?老子沒招你沒惹你,非得要上來咬人,打你一頓你才老實!算了,沒必要和熊包一般見識,回來吧。”

  聽到葉信的話,薛白騎立即平息元力,郝飛也把自己的長劍慢慢收入劍鞘中,兩個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慢條斯理的走了回來。

  馮啟山長長吁出一口氣,而鐵卉真這時才發現背後已被冷汗浸透,有一種遍體發寒的感覺。

  鐵人豪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再一次惹得葉信發瘋,只不過他眼中的恨意愈發深重了。

  葉信一臉傲嬌的背著手,用下頜一點,懶洋洋的說道:“走,小玲兒,我們進去。”

  事實上葉信從不會與人做意氣之爭,那純粹是小孩子的遊戲,問題在於他以前惹下的仇家太多了,如果不當機立斷做出最凶狠、最犀利的反擊,以後會有無數只蒼蠅圍住他,防不勝防,那麼縱使他的算計再厲害,恐怕也會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所以必須要立威,他連五王子鐵人豪都敢殺,那些傢伙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夠不夠硬了。

  走出幾步,葉信的視線不引人注意的從馮啟山身上掠過,有些古怪!

  自從被鍾馗搶占了元府之後,他發現自己多出一種洞察能力,可以大概辨別武士的實力,或許和元魂有關,鍾馗能汲取元魂,那麼他自然能感應到元魂的強弱。

  馮啟山應該能及時擋住郝飛,如果沒有馮啟山,他也不會讓郝飛出手,萬一郝飛兇性大發真的宰了鐵人豪,事情就麻煩了。

  可是,馮啟山沒有全力出手,似乎並不想阻攔這場悲劇,為什麼?這與馮啟山的地位、陣營不相符!

  突然,遠方傳來喝聲:“怎麼回事?!”

  葉信側身向喝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遠方出現一個騎士,那騎士穿著大紅色的軟甲,看上去非常顯眼,葉信突然瞇起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片刻,那騎士已馳到近前,縱身跳下戰馬,視線一轉,落在葉信身上,當即變得目瞪口呆,隨後突然爆發出大笑聲,邁步向葉信走來:“小信?居然是你……哈哈哈……”

  “三哥,一向可安好?”葉信笑嘻嘻的說道。

  “不好不好,缺了你,我們幹什麼都覺得好沒意趣!”那騎士走到葉信身前,一拳便砸向葉信的肩膀。

  葉信沒有動,就在拳鋒將要接觸葉信的肩膀時,那騎士反應過來,急忙收手,輕輕在葉信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傢伙……三哥,我還以為你要替他們出頭教訓我呢。”葉信露出苦笑。

  “替他們出頭?教訓你?”那騎士睜大眼睛:“這是什麼話?我應該替你出頭才對,哈……就因為你,我都記不清被父王打過多少次了! ”

  自從那騎士出現之後,場中變得鴉雀無聲,如果說葉信在九鼎城還有靠山的話,就是那騎士了。

  鐵心聖有二妃,一個是鄧妃、一個是韓妃,鄧妃育有二子四女,男孩裡老大叫鐵冠天,老五就是鐵人豪,鐵冠天資質極佳,也極得鐵心聖寵愛,不過他早早去了青雲宗修行,不問俗世了,韓妃只有一個孩子,就是三王子鐵書燈。

  鐵書燈從小頑劣,與葉信非常要好,加上另外幾個世家的孩子,形成了自己的小集團,不管是打架鬥毆、還是喝酒玩耍,總是湊在一起、形影不離,可後來葉信被打入天罪營,鐵書燈也被鐵心聖痛打了一頓,幾乎活活打死,從那之後便洗心革面了,短短四年時間,接連突破瓶頸,淬煉出本命技,又拿到了龍騰講武學院的四級勳佩,被譽為九鼎城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

  雖然同是鐵心聖的孩子,但鐵書燈和鐵人豪的性格呈現出兩種極端,鐵人豪向來凶狠好鬥,而鐵書燈性格非常仗義,有俠客之風,尤其是洗心革面之後,為人處世有禮有節,大度謙讓,很得人喜歡,幾乎成了公認的王儲,只是鐵心聖還沒有明文昭告罷了。

  論相貌,鐵書燈也比鐵人豪強得多,他有玉樹臨風之姿,現在和葉信相對而立,給人一種一時瑜亮、不相伯仲的感受,當然,在人們的心目中,鐵書燈是表裡如一的,而葉信則屬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

  看到鐵書燈出現,馮啟山、孫美芳等人總算徹底放下了心,有鐵書燈在,絕不會允許鐵人豪攻擊葉信,也不會允許葉信發瘋,闖下滔天大禍。

  “怎麼……這裡的氣氛顯得怪怪的?”鐵書燈掃視了一圈,看向葉玲:“小玲兒,你的臉色不對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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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熱血葉信
  “三殿下,我沒有事。”葉玲勉強露出笑容。
  “叫三哥。”鐵書燈笑道:“告訴你多少次了,總改不了。”

  還沒等葉玲回答,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三哥,你能看到葉玲,卻看不到我麼?”

  鐵書燈慢慢轉過身,說話的正是鐵人豪,他皺了皺眉:“自然看到了,怎麼?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鐵人豪長吸一口氣,隨後吼道:“葉信要殺我!!”

  鐵書燈略微有些吃驚,不由側頭看向葉信。

  葉信聳了聳肩:“三哥,這可不能怪我,我和小玲兒本來是要進學院的,結果碰上這傢伙,他喊打喊殺的就衝著我過來了,所以我讓家將稍微教訓了他一下。”

  “你胡說八道!”鐵人豪怒吼道。

  事實上鐵人豪有足夠的理由怒吼,那怎麼是稍微教訓?根本就是讓郝飛殺死他,但,想和葉信斗口舌,他還差得太遠太遠。

  “鐵人豪啊鐵人豪,我原本以為你雖然蠻不講理,凶狠霸道,但總歸是一個戰士,卻沒想到,你能無恥到這種境地,剛剛做過的事就要抵賴麼?你抵賴得了?!”葉信露出譏諷之色:“是不是你先要過來殺我的,小玲兒擋在我前面,你說讓我們兩個一起死,對吧?!”

  “你……你放屁……”鐵人豪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彎,他的核心論據是葉信指使家將試圖謀殺他,而葉信卻把論據扯到了誰先動手的問題上,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這麼多人看著呢,鐵人豪,你還想狡辯?”葉信說道,接著他掃視了一圈:“各位同學,我知道我葉信和那傢伙差不多,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總不能因為我不是好人就可以隨意顛倒黑白吧?我本來是要進學院的,可他偏偏衝了出來,喊打喊殺,我當然要自保了!”

  圍觀的學生們竊竊私語著,事實確實如此,他們都是聽到了鐵人豪的怒吼才圍上來的。

  “你……你你……”鐵人豪內心異常惱怒,葉信用自殘的方式,把他也拖下了水,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那自然都是壞人了,問題在於,葉信臭名遠揚,可他鐵人豪是要做一個個響噹噹的男兒的,怎麼能與葉信為伍?!

  “我再說一個最直白的道理,沒錯,我葉信以前是做過很多壞事,可那時家父尚在,我有靠山,自然要比別的孩子頑皮一些,我知道就算我惹下天大的禍事,家父也會想辦法保護我的。”葉信頓了頓,臉上出現了濃濃的哀傷:“可現在我有什麼?葉家還有什麼?看到堂堂的五殿下,我本來是要躲著走的,惹不起啊……可他偏偏不放過我,我能怎麼辦?!”

  聽到葉信這番話,周圍的學生們都動容了,葉信以前雖然欺負過很多人,但與他們無關,痛恨葉信的大都是世家權貴子弟,都是一個圈子裡的。

  因為無關,這些學生們對葉信的厭惡之情並不算很重,現在葉信再次使用自殘的方式,把自己形容成了喪家之犬,又抬出了狼帥葉觀海,瞬間便喚起了他們的同情。

  畢竟所有大衛國的國人都知道,葉觀海曾經立下了很多戰功,如果沒有葉觀海,或許大衛國早就不復存在了。

  鐵人豪的臉色變得僵硬了,他的智商和他的武力呈絕對反比,不止是那些學生被說服了,連他也陷入了葉信的邏輯之中,沒錯啊……葉信都這麼可憐了,還要去教訓他,是不是過分了一點?不對不對!到最後鐵人豪猛然醒悟,絕對不能傾向葉信,還沒等他說話,葉信的吼聲已傳了過來。

  “但,請不要忘了,我是葉信!我身上流著葉家的血!”葉信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怒吼道:“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你們,所以我躲著你、讓著你,但如果你沒完沒了,就是要和我過不去,那我只能和你拼到底!狗急了尚且能跳牆,大不了以命抵命!誰怕誰?!”

  “說得好!”有個學生突然叫道。

  “不錯,有骨氣!”

  “這才是個男人麼。”

  周圍的學生們吵嚷起來,其實他們並不是給葉信面子,而是為了給與大衛國曾經的戰神一份來自內心深處的尊敬。

  鐵人豪再次發懵了,什麼情況?如果換成三殿下鐵書燈振臂高呼,贏得這些多人的呼應,還屬正常,葉信算是什麼東西?!

  葉玲眼中泛起淚光,緊緊的盯著葉信,她也被感動了。

  薛白騎和郝飛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不過他們心中已憋滿了笑意,當初葉信剛進天罪營,就能把他們唬得團團轉了,想和葉信鬥嘴,純粹是找死。天罪營每一個武士都相信,葉信的舌頭抵得上數万精兵,鬼先生也曾戲言過,想殺葉信?很簡單,圍上去拼命釋放本命技就好,千萬千萬不能讓葉信開口,一旦讓葉信開了口,那麼形勢的走向會變得異常荒誕奇怪而又不可阻擋。

  “你他麼給我閉嘴!”鐵人豪拼力叫道。

  “該閉嘴的是你!”鐵書燈毫不客氣的喝道,聽了這麼久,他也明白事情的經過了,略微沉吟一下,側頭對葉信說道:“小信,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葉信說道。

  “今天來龍騰講武學院做什麼?”鐵書燈又問道。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進學院修行了。”葉信激昂壯烈的情緒總算平復了一下,他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的資質無法修行,但不甘心啊……所以最後想嘗試一下,或許真的會有奇蹟發生也說不准……”

  別人還好說,一邊的鄧多潔只感覺象吞了蒼蠅一樣噁心欲嘔,早晨的事情歷歷在目,葉信當時可是不想來龍騰講武學院的,最後迫於鄧巧瑩的壓力,才不得不點頭,現在居然說得這般冠冕堂皇……能不能再無恥一些?!

  “昨天才回來,今天要進學院,然後就遇到五弟了?還真是巧啊……”鐵書燈露出笑意,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冷,接著轉頭看向鐵人豪:“五弟,你們是從那邊過來的?”

  鐵人豪還在惡狠狠盯著葉信,壓根沒注意鐵書燈說了什麼,身邊的鐵卉真點頭道:“是的,三哥。”

  “這就太有意思了。”鐵書燈緩緩說道:“你們可以從側門進入學院麼?那邊有兩個側門呢,為什麼一定要來正門?”

  鐵卉真愣了愣:“鄧姐讓我們來正門,說有事情要商量。”

  “哦……”鐵書燈拉長聲,接著又看向了鄧多潔。

  鄧多潔萬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被拆穿,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臉色也變得蒼白。

  “表姐,原來是你做得好事!”葉玲一字一句的說道,她的口吻已冰冷到了極點。

  葉玲本就是很聰明的,原本還以為只是偶遇巧合,現在聽到鐵書燈的追問,立即看穿了真相。

  “小玲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鄧多潔皺眉道。

  “原來這樣啊……是鄧家小姐想教訓葉信,自己又不方便出手,就把五殿下找過來了……”周圍有個學生低聲說道。

  “高!確實是高!”有人附和道:“五殿下和葉信有仇,想藉刀殺人,沒有比五殿下更合適的了。”

  “五殿下和葉信有什麼仇?”另一個學生問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進學院才兩年都知道了,聽說五殿下小時候幾乎每天要被葉信揍呢。”

  “敢打五殿下?瘋了吧?”

  “我沒瘋,你倒是瞎了,剛才的事情沒看到?”

  “哈哈……那時候狼帥尚在,國主當然要給狼帥幾分面子的。”

  周圍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鄧多潔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她這一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暴露自己不說,還得罪了鐵人豪和鐵卉真,谁愿意平白被人利用?!

  學院內的孫美芳臉色也很不好看,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又不敢胡亂出頭,只能躲在遠處。

  “有些人啊,自以為有點心機,就可以把天下人當猴耍。”鐵書燈冷笑道:“活得年歲都差不多,學的東西也一樣,誰能比誰聰明多少?呵呵……上一次已經讓父王上當受騙,以至於釀成慘禍,怎麼?還想再玩一次小手段麼?!其人可鄙、其心當誅!!”

  說到最後,鐵書燈已經是聲色俱厲了,鄧多潔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可她絕對不能開口。

  這一次利用鐵人豪來對付葉信,還算小事,就算讓宮裡知道了,笑一笑,說小孩子總是意氣用事,也就過去了,但鐵書燈沒有明言的那件事,一旦顯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極有可能演變成血光之災。

  “小信,不要搭理他們了,我們進去。”鐵書燈說道,接著探手攬住了葉信的肩膀。

  “三殿下。”馮啟山迎了上來。

  “馮院長,我還沒有結業,依然是學院的學生,這'殿下'可不敢當。”鐵書燈急忙說道。

  “殿下折殺老朽了。”馮啟山嘆道:“只是……殿下應該在軍中效力的,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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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大勝
  “我是來給父王報信的。”鐵書燈笑了笑,經過幾年的磨練,他已經是一個很有城府的年輕俊才了,不過想起此行的目的,眉宇間還是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喜色。
  “是什麼消息?”馮啟山好奇的問道。

  鐵書燈長吸一口氣,他的視線在周圍的人群中慢慢掃動著,突然提升了聲音:“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魏帥已大敗蕭魔指,完全佔領了太歲原天險!”

  人群變得格外安靜,差不多過了幾息的時間,又轟地一聲炸開了。

  “什麼?魏帥贏了?真的贏了?”

  “哈哈……魏帥果真是老當益壯啊!厲害厲害!!”

  “人都說蕭魔指是九國第一智將,看起來也不過如此,根本不是魏帥的對手啊!”

  葉信臉色微變,和周圍歡呼雀躍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其實他完全可以模仿別人的聲音、表情還有動作,只不過,此刻的葉信已脫離了紈絝子弟的心理,變成了天罪殺神,他有大事要思考,沒有精力顧及這些細枝末葉的東西。

  鐵書燈的目光落在了葉信身上,微微嘆了口氣,他知道葉信為什麼不高興,天狼軍統帥葉觀海與蕭魔指對抗了十幾年,雙方互有勝負,都沒辦法徹底擊敗對方,換成魏卷統領大召國的軍隊,如此迅速便贏得大捷,葉觀海的榮耀自然要黯淡了許多。

  不過,現在他沒辦法去安慰葉信,鐵書燈再次長吸一口氣:“莊不朽的虎頭軍全線潰敗,蕭魔指的魔軍也一樣損失慘重!從我離開太歲原天險到今天差不多有十多天了,現在魏帥的大軍應該已逼近靈頂!”

  轟……人群再次響起了歡呼聲,自從蕭魔指橫空出世之後,大衛國一直被打壓得喘不過氣來,最後葉觀海不得不兵行險招,繞過太歲原天險強行進擊金山,結果敗亡在異國,天狼軍團也是土崩瓦解,大衛國的武士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歡暢過了。

  馮啟山的老臉也笑開了花,隨後他低聲對鐵書燈說道:“三殿下,隨我來,我有些事情想問一問。”

  鐵書燈點了點頭,接著回身對葉信大聲說道:“小信,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馮啟山和鐵書燈走進了龍騰講武學院,葉信突然邁步向馬車走去,從薛白騎和郝飛身邊走過時,他輕聲道:“隨我來。”

  葉信先一步鑽入車廂,葉玲一直在觀察著葉信,見此情況也要跟上去,誰知道最後上車的郝飛探手關上了車門,她不得不停下了身形。

  對場中所有人來說,薛白騎和郝飛不顧一切要保護葉信,是理所應當的,他們是葉家的家將,而葉信是葉觀海的唯一嫡子,不聽葉信的那要聽誰的?雖然有犯上的嫌疑,但他們的忠誠可昭天日。

  只有葉玲心中充滿了狐疑,因為葉信返家時,薛白騎和郝飛對葉信的態度很淡漠,剛剛過了一天,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大人,鬧這麼大不太好吧?”薛白騎低聲說道。

  “也沒辦法,不給他們一點苦頭,蒼蠅只會越來越多。”葉信的眉頭已皺成一團。

  “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郝飛問道。

  葉信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蕭魔指想殺我。”

  “什麼?”郝飛大吃一驚。

  “大人,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薛白騎也為這個消息而震駭。

  “幾句話說不清。”葉信搖了搖頭,他再次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近期要回九鼎城的消息,你們可曾告訴過外人?”

  “沒有。”薛白騎遲疑了一下:“我和墨衍、謝恩提起過。”

  “我告訴過鬼先生。”郝飛說道。

  葉信不說話了,車廂中的氣氛莫名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一會兒,郝飛有些沉不住氣了,壓低聲音說道:“大人,莫非是我們之中有……”郝飛很不想說,但又不得不問,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葉信的行踪,那蕭魔指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代表著在他們之中有奸細!

  “你想多了。”葉信笑了笑:“在第一次攻打金山的時候,我就知道所有的弟兄都是靠得住的,否則只憑我們三千人,怎麼可能打得下金山?”

  “那就奇怪了,蕭魔指從哪裡得知的消息?”薛白騎暗自鬆了口氣。作為一個從沙場中走出來的武士,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被並肩戰鬥的兄弟出賣,而葉信敢打包票,顯然早已註意過,證明兄弟們還是靠得住的。

  “我來九鼎城之前,去找過秋戒察,要來了兵符,隨後又去找了幾個老將軍。”葉信說道。

  “怎麼可能?”郝飛有些不敢相信葉信的話:“天狼軍團的老將都是早早就跟著狼帥的,他們……他們當中有內奸?!”

  “肯定有。”葉信冷笑道:“其實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我最怕的是蕭魔指一直不動,不動就沒有破綻,只要他動了,必不可免要留下痕跡。”

  薛白騎和郝飛都說不出話來。

  “這也驗證了我的一個猜想。”葉信悠悠說道:“父帥的實力是高於蕭魔指的,卻始終拿蕭魔指沒辦法,呵呵……真是危險啊!幸虧父帥一直不喜取巧,他最擅長的是舉堂堂正正之師,堂堂正正對敵,如果和蕭魔指鬥計,恐怕早就敗了。”

  “大人,你是說狼帥的所有計劃……都瞞不過蕭魔指?”薛白騎一字一句的問道。

  “有這樣一個內奸,蕭魔指對天狼軍團的動作自然是洞若觀火的。”葉信說道。

  “那老東西是誰?”郝飛惡狠狠的說道。

  “我現在暫時沒辦法確定。”葉信說道:“竟然能讓我也看走眼……算他厲害!但又能怎麼樣呢?加上秋戒察,奸細肯定在他們四個人當中!我遲早會把他找出來!!”

  “藏得夠深啊……”薛白騎嘆了口氣,他很清楚葉信辨人識人的能力是多麼恐怖,但凡有一丁點的失誤,絕瞞不過葉信的洞察。

  “大人,那你豈不是危險了?”郝飛憂心忡忡的說道。

  “確實危險。”葉信也有些無可奈何:“我從秋戒察那裡拿到了天狼軍團的兵符之後,找到那三個老將,依次把兵符亮給了他們,我的本意是少費些口舌,誰想到……居然有奸細!這樣蕭魔指的選擇就多了,他不需要費甚麼力氣,僅僅是讓人給鐵心聖遞個口信,說天狼軍團的兵符在我身上,鐵心聖自然不會容我,或許……他已經把口信遞過來了,只是我們還不知道,雙管齊下啊!”

  “我們該怎麼做?是不是……馬上離開九鼎城?”

  “還沒到非走不可的地步。”葉信頓了頓,突然笑了:“看起來我和蕭魔指是一丘之貉了,誰都沒資格指責對方無恥,他想殺我,我也早就開始算計他了,呵呵呵……比衝營陷陣、披堅執銳,我可能比不上他蕭魔指,但比起揣摩人心,他給我提鞋都不配!那就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如果鐵心聖要對大人你下毒手呢?”薛白騎皺眉問道。

  “你當我葉信是什麼?大街上的蘿蔔白菜?說剁就能剁了?”葉信說道:“何況鐵心聖向來以深謀遠慮自詡,縱使知道我拿到了天狼兵符,也不會立即把我抓起來,他要想很多事,比如……我到底要做什麼?這幾年我都有什麼樣的經歷?是否還有靠山?否則怎麼敢回九鼎城?如果真的對我下手,其他世家的態度會不會太過激烈?說白了,他是個慢性子,有嚴重的拖延症,等他想通了前因後果,黃花菜都涼了。鐵心聖其人,能謀不能斷,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這也不過是能多拖上幾十天,等他決意要動手呢?”郝飛說道。

  “大人,你就明明白白告訴我們吧!”薛白騎苦笑道:“這樣提心吊膽的過下去實在受不了!”薛白騎知道自己在計謀上和葉信有差距,但差距也太大了,葉信知道天狼軍團有內奸,依然顯得信心滿滿,可他怎麼想也想不出如何才能擺脫困境。

  “其實我們最大的壓力來自於一件事。”葉信笑了笑。

  “什麼事?”薛白騎急忙追問道。

  “魏卷贏了。”葉信道:“魏卷打敗了蕭魔指,大召國岌岌可危,鐵心聖勝券在握,自然沒必要在乎天狼軍團了,看不順眼,除掉就是。如果要瓦解壓力,我們只能在魏卷身上想辦法。”

  “魏卷?魏家和葉家一直是對立的吧?”郝飛不解的說道:“我們憑什麼說動他?”

  “你到底是有多蠢……”葉信氣道:“別說一直對立,就算我們親如一家,他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做手腳啊,關乎他的一世英名呢!”

  “我明白了!”薛白騎突然道:“蕭魔指也是看出了這點,才故意輸給魏卷的?”

  “我葉信算什麼東西,能值得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葉信斜眼看向薛白騎:“白騎啊白騎,我可是一直對你抱著期望的,你怎麼也一點不開竅?”

  “還請大人明示。”薛白騎恭恭敬敬的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5-12-5 08:08
   第二十六章大略
  “蕭魔指確實是故意輸的。”葉信緩緩說道:“以魏卷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打敗蕭魔指,他能與蕭魔指對峙一年多,已經是個奇蹟了。”
  薛白騎和郝飛全神貫注的聽著。

  “不過,魏卷畢竟坐擁數十萬將士,想吃掉魏卷的大軍,蕭魔指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為了區區一個魏卷,他認為不值得。”葉信續道:“輸一次,讓魏卷看到機會,把我大衛國的大軍引入境內,再來一次過河拆橋,呵呵呵……四年前我們費了多大力氣、死了多少人才逃回來?而且,他同時又出賣了莊不朽,你們剛才也聽到了,莊不朽的虎頭軍可是全線潰敗啊,我敢肯定,蕭魔指的魔軍損失慘重是裝出來的,莊不朽才是真的慘,哈……莊不朽的勢力大減,至少在軍中,再無人能和他蕭魔指搶話語權了;最後,或許他一直認為我葉信是心腹之患吧,故意詐敗,讓鐵心聖得意忘形,對我葉家痛下殺手,天狼軍團也再沒有復興的機會了,算一算……一箭三雕啊!”

  “好毒的計!”郝飛喃喃說道:“九國第一智將,果然是名不虛傳……”

  “那大人呢?”薛白騎卻露出了笑意,葉信能看得這麼透,神色又這樣平靜,肯定有了應對之策。

  “嘿嘿……大人是天下第一智將!”郝飛笑道。

  “天下?天下能人異士太​​多了,我可不敢當,不過對付蕭魔指麼,我倒是有些把握。”葉信說道。

  “我們到底應該做些什麼?”薛白騎說道。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葉信的笑容有些古怪:“等著魏卷兵敗的消息就好。”

  “魏卷會敗?”郝飛一愣。

  “廢話,魏卷不敗我豈不是要死在九鼎城了?”葉信說道:“他不想敗也得敗!呵呵呵……我只把你們安置在了九鼎城,他們呢?又在哪裡? ”

  “原來如此……”薛白騎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記得上一次已經和蕭魔指談得很明白了,居然毀約要對我下殺手……”葉信冷笑道:“這種人,不重重給他一個耳光,他就不會長記性,也罷,這一次給他來點狠的!”

  “大人想讓魏卷敗下來,是需要蕭魔指配合的,如果蕭魔指還想讓魏卷繼續贏呢?”薛白騎問道。

  “這句話問得倒是聰明了不少。”葉信淡淡說道:“沒有蕭魔指,還有莊不朽,莊不朽損失慘重,就像一個賭紅了眼的賭徒,一旦我把機會送給他,他肯定要押上所有的籌碼。”

  外面再次響起了歡呼聲,魏卷大勝的消息就像興奮劑一樣,讓學生們的情緒都​​變得異常高昂。

  薛白騎眼中露出一縷憐憫之色,果然是一群可憐的孩子,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真正能主宰戰局的人就藏身在這個車廂內!

  薛白騎相信,既然葉信說了魏卷要敗,那就必須敗,現在興奮的歡呼,簡直是一個愚蠢之極的笑話,很快他們就要放聲大哭了。

  以葉信的手段,有太多辦法對付魏捲了,蕭魔指、魏卷之流並不是葉信第一個對手,也不是最後一個,薛白騎一直在見證著一個又一個奇蹟在眼前發生。

  突然,薛白騎心中產生了悸動,他看了葉信一眼,有的時候,這個人的心腸象鐵一樣硬,就算魏卷該死,數十萬戰士都是無辜的,很快他們就會橫屍遍野了,而葉信的眼神是那麼的平靜,似乎完全沒意識到無數生命的殞落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有的時候,這個人的心腸又會變得很柔軟,比如面對葉玲、面對鄧巧瑩、面對鬼先生、還有面對著天罪營的弟兄們時,他總會變得柔和起來,甚至是談笑風生。

  不想那麼多了,薛白騎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或許正是葉信有著這種性格,才能屢屢把他們從絕境中帶出來,畢竟他也屬於受益者,沒資格去懷疑什麼。

  “魏卷是個庸人。”郝飛說道:“這麼快就忘了四年前天狼軍團血的教訓!”

  “你又錯了。”葉信說道:“魏卷還算有些才幹,只不過……蕭魔指已看透了他,這一手也太過狠辣,就算魏捲心存猶疑,也不得不走下去。”

  “怎麼?”郝飛不明白。

  “假如世間有一對摯愛的夫妻,因遇到災荒失散了,幾年後偶然相遇,他們怎麼可能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激湧?”葉信輕聲說道:“而魏卷為這一天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是二十多年啊……他知道爭不過我父帥,便拒絕做一顆制衡的棋子,退隱山林,靜靜的看著我父帥越來越強大,最終引起了鐵心聖的猜忌,然後他再走出來,奪回他原來擁有的一切。”

  “成功之後,魏卷的使命就是證明自己了,證明他比我父帥更強大、更有能力,證明這二十多年來,大衛國的人們還有國主鐵心聖,居然放棄他選擇了我父帥,全都瞎了眼!”葉信續道:“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場輝煌的勝利!蕭魔指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故意輸給魏卷的,現在我還不知道那邊都發生了什麼,蕭魔指的佈置應該很小心、很完美,用一次又一次的小失利,讓魏卷的自信逐漸膨脹。”

  “自信這東西……”說到這裡,葉信嘆了口氣:“當然是好的,但過度自信往往會引發致命的錯誤,魏卷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蕭魔指有多麼恐怖!這個人……多智近妖,我幾乎不相信有誰能騙得住他,至少九國之內沒有,想對付蕭魔指,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像我父帥那樣堂堂正正對敵,不想鑽空子,也不給蕭魔指空子可鑽;另一個是不跟他玩,只利用大環境壓制他。”

  “大人,連你都不行麼?”薛白騎說道。

  “我也不行。”葉信道:“所以上一次和他接觸,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也沒有隱瞞自己的任何意圖。”

  “我還是有些不懂。”郝飛說道。

  “簡單說,就是和蕭魔指鬥戰略,千萬不要比戰術,那真的玩不過他。在我眼中,蕭魔指是一隻狡詐如狐豺、強壯如獅虎的凶獸,如果我掄起拳頭上去跟他拼命,死的肯定是我了,所以我要避開他,今天在這邊挖一個坑,明天在那邊下一個繩套,後天又在樹梢布一張網,就算他看到了,也不明白我想做什麼,當有一天,我和他發生了衝突,那麼我之前留下的一切都會在關鍵時刻變成我的殺招。”葉信笑道:“或許是出身的緣故,他的大局觀有些差,這是他最致命的短板。”

  薛白騎和郝飛都不說話了,心中隱隱有些期待,他們知道,遲早有一天葉信必定會和蕭魔指對上,那是真正的龍爭虎鬥!

  “對了,你們有時間的話給我查一查那個馮啟山,他有些古怪。”葉信說道。

  “馮啟山馮院長?”郝飛一愣。

  “就是他。”葉信從窗簾的縫隙向外看了一眼:“我也該出去了,你們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哦,萬一鐵人豪發瘋,我還指望你們為我保駕護航呢。”

  “放心吧。”郝飛應道。

  葉信鑽出車廂,一眼看到葉玲和幾個女孩親密的圍成一圈,在談了什麼,他愣了愣,立即把探出去的腳縮了回來,車門也虛掩上了。

  “大人,怎麼了?”薛白騎不解的問道。

  “那女人是誰?”葉信低聲道。

  “哪一個?”薛白騎從門縫中向外看去。

  “和葉玲手拉手的那個。”葉信說道。

  “呵呵……大人果然好眼力。”薛白騎笑道:“她就是溫容啊,也算是龍騰講武學院第一兵花了。”

  “這個是第一、那個也是第一,純粹是小毛孩的遊戲,你們煩不煩?”葉信撇嘴道:“她不姓宗?”

  “她怎麼會姓宗?”薛白騎顯得有些奇怪:“大人,莫非你見過她?”

  “豈止見過,還差點想殺了她……”葉信說道:“幸好,她最後答應與我合作了。”

  和葉玲手拉手的,竟然是在古森林中保護化嬰果的女子,其實姣好的相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種舉重若輕、從容冷靜的氣質,讓人看過之後便再難忘記,而且不管周圍有多少人,視線掃過去總會立即被她所吸引。

  “大人不是開玩笑吧?”薛白騎咂舌道:“如果真害了她,這城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和你拼命呢……就說那三殿下鐵書燈,恐怕也是要和你翻臉的。”

  “這嚇不住我,等我殺了鐵心聖,要和我拼命的人只會更多。”葉信頓了頓,隨後再次鑽出了車廂。

  葉玲看到了葉信,向這邊招手叫道:“哥!這邊!!”

  葉信嬉皮笑臉的走了過去,突然發現那溫容眼中閃爍一縷狐疑之色,他立即開始反思,是不是當時露出了什麼破綻?難道溫容認出自己是黑袍了?

  心中有鬼,自然會變得敏感起來,不管葉信在心理學上的造詣有多深,也難以免俗,他的視線避開了溫容,只停留在葉玲身上。
mk2258 發表於 2015-12-5 08:09
第二十七章不簡單的小兵團
  “哥,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她們都是我的好姐妹。”葉玲笑嘻嘻的說道,隨後她向馬車那邊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向身邊一指:“這是溫容,這是邵雪,還有啊,這個妖裡妖氣的就是沈妙了,嘻嘻……”
  叫沈妙的女孩向葉玲翻了個白眼,隨後笑道:“葉大哥,久仰大名了,是真的久仰哦。”

  葉玲的笑容僵住了,沈妙的話模棱兩可,讓人無法分辨是惡意還是開玩笑。

  “你啊,有時候心眼和針尖一樣小。”沈妙無奈的推了葉玲一把:“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如果我對你哥哥有成見,會叫他大哥麼?還有,剛才是誰替你跑腿的?”

  “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玲的心病。”溫容搖了搖頭,隨後對葉信笑道:“葉大哥,別見怪,我們之間開玩笑開慣了。”

  “沒事沒事。”葉信笑道,他本來是想昭顯一下自己紈絝子弟的作風,不過幾個女孩的表情都是友善的,至少沒有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可以說,這是他回到九鼎城以來,從陌生人身上首次感受到的善意,所以就散去了搞怪的心思,何況也不想讓葉玲不開心。

  “沈妙,是我的不對……”葉玲有些不好意思了。

  幾個女孩子散發著驚人的青春活力,以葉信的自控力,也是感覺心情產生波動了,叫溫容的女孩他在古森林已經見過了,自然不用說,那沈妙和邵雪同樣各具特色,沈妙媚態入骨,一雙大眼睛似乎蒙著一層霧氣,身材婀娜,如果單從女人的吸引力評價,沈妙在幾個女孩子中應該是最具誘惑的。

  而邵雪的性子好像有些冷,其他三個女孩子笑意瑩然,唯獨她板起臉上下打量著葉信。

  “這真的是葉大少?”邵雪突然說道:“和傳言有些不符啊。”

  “那要我怎麼做呢?”葉信淡淡說道:“嬉皮笑臉的湊上來和你們調笑幾句?”

  “哥!”葉玲嬌嗔的叫道。

  “眼見之事猶然假,耳聽之言未必真。”溫容說道:“傳言總歸是傳言。”

  “就是啊。”沈妙笑嘻嘻的說道:“我就奇怪了,一個還沒到十四歲的小孩子,再壞能壞到哪裡去?那些人簡直把你哥哥說成是恐怖的凶獸了。”

  “謝謝……”葉玲輕輕咬住自己的嘴唇,低聲道:“謝謝你們。”

  “謝個毛啊。”邵雪說道:“走了,別讓謝教習等我們,否則又要受罪了。”

  說完,邵雪當先向學院裡面走去,溫容幾個人跟在後面,葉玲走了兩步,回頭叫道:“哥,過來啊!”

  就在這時,鐵書燈從裡面快步走了出來,一眼看到邵雪幾個人,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後含笑說道:“溫容,你來了啊。”

  “餵……你當我們不存在啊?”走在前面的邵雪叫道。

  “我今天沒時間和你鬥嘴。”鐵書燈笑道,隨後再次看向溫容:“我還要到宮裡跑一趟,父王肯定要詳細詢問我前線的事,估計這一整天是出不來了,你……明天有空麼?”

  “真不巧,雲錦哥已經和我們說好了,明天我們要一起去郊遊。”溫容說道。

  鐵書燈露出失望之色,溫容又道:“反正你回來了總要在九鼎城歇息一段時間的。”

  “對對。”鐵書燈連連點頭:“溫容,我帶回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我又不是聾子,喊聲那麼大,早聽到了。”溫容笑道。

  “哈哈……等你有空了,我再給你仔細講。”鐵書燈說道,這個時候他才看到葉信,隨後向葉信使了個眼色:“小信,這邊來,我有話和你說。”

  “現在才輪到我啊?”葉信咧了咧嘴。

  “你少囉嗦。”鐵書燈探手抓住葉信的肩膀,隨後向一邊走去。

  溫容等人停在原地,看著鐵書燈和葉信走遠,邵雪眼波閃爍了一下:“還是容兒的眼力準,能讓三殿下這般折節下交,葉大少肯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不是眼力準,只是因為我和三殿下走得近一些,能經常聽到他提起葉信,所以麼,我從來沒信過那些閒話。”溫容說道。

  “不能盡信,但也不能全不信啊。”沈妙笑道:“葉大少可是揍過我哥的。”

  “真的?”葉玲一愣。

  “別擔心,我哥沒往心裡去,惹不起葉不少,躲著就是了。”沈妙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向一個角落:“至於那傢伙麼……他是被揍過太多次了,怒火滔天啊!”

  幾個人順著沈妙的視線看去,正看到五殿下鐵人豪和七公主鐵卉真,還有鄧多潔,他們躲在角落裡低聲說著什麼。

  “都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身體逐漸長成,萌生出爭強好勝之心,一定要打出個大哥來,也算正常。”邵雪淡淡說道:“那五殿下鐵人豪也太傻了,打不過就別打呀?可他偏偏鑽牛角尖,一次又一次送上門去,要我說……他就是活該。”

  “不能這麼說。”沈妙搖頭道:“五殿下畢竟是國主親子,平時誰敢欺負他?王宮內外,估計只有葉大少敢這般無法無天,他自然咬住葉大少不放了。 ”

  “有些奇怪……”溫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向遠方鐵書燈的背影瞥了一眼,隨後搖頭道:“不太可能,應該是我想多了。”

  “什麼?”沈妙三個人視線都落在了溫容身上。

  “沒什麼,就是胡亂想了些事情。”溫容說道。

  “溫容,我就討厭你這一點,有什麼事直說啊?總是裝神弄鬼的!”邵雪不悅的說道。

  “是啊,溫容,你直說好了,到底在奇怪什麼?”沈妙說道。

  溫容露出苦笑:“葉玲,你哥哥為什麼那麼討厭五殿下鐵人豪?一次次欺辱他?”其實她所想到的要比所表達的深得多,但那種猜測不能亂說。

  “我怎麼知道啊?那時候我還小呢。”葉玲說道。

  邵雪雙眼驀然射出精光:“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葉大少看鐵人豪不順眼,是受到了別人的挑撥?鐵書燈?”

  “不可能吧?鐵書燈絕對不是那種人!”沈妙愣住了。

  “我也認為不是。”溫容瞪了邵雪一眼:“就你聰明?亂說什麼?!我和鐵書燈一直走得很近,這方面是不會看錯的。”

  “嘿嘿……你瞞不過我!”邵雪露出調皮的笑意:“由鐵書燈做王儲,已是眾望所歸,畢竟鐵人豪這幾年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估計他原來就笨,又天天被葉大少打,腦子都打壞了,哈……不提他,如果你真的信任鐵書燈,為什麼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呢?”

  “實在是受不了你了!”溫容沉默了一下:“你們還記得我們的誓言麼?”

  “當然記得。”沈妙說道。

  “其實當初讓你們發誓的時候,我知道你們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尤其是你,邵雪。”溫容說道:“因為我們的命運並不由自己掌握,有的也許很快就要嫁做人婦了,有的要進入軍營,為自己的家族打拼,有的運氣好,經過大選之後,直接進入青雲宗修行,所以我們當初發下的誓言,我們所組建的兵團,用不了幾年就可能變成笑話了。”

  “不是笑話,是回憶、是懷念!”葉玲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什麼都好,我只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留下遺憾。”溫容笑道:“我還希望,你們能變得更強大、更聰明,這樣在未來才能更有效的面對各種麻煩和危險。”

  “我知道你為我們做了很多。”聽到溫容這番話,連性子最冷的邵雪也動容了。

  “今天所說的,是我們的小秘密,誰都不能透露任何人!否則,我再不會把她當成姐妹了。”溫容的神色變得森冷了:“尤其是你,葉玲,絕對不能把剛才那些告訴你哥哥!”

  “為……為什麼?”葉玲吃力的問道。

  “你看看你哥的樣子,是藏得住心事的人麼?”溫容說道:“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三殿下知道你哥猜疑他,他還會把你哥哥當成朋友麼?另一種是三殿下確實把心機藏得很深,你哥揭了他的短處,他必定惱羞成怒,然後你哥哥會落得什麼下場?葉玲,你們葉家想度過難關,必須要得到三殿下還有韓家的幫助啊!”

  葉玲轉過身,向葉信和鐵書燈的方向看去,見兩個人談得很親密,她幽幽嘆了口氣:“韓家……昨天我家擺宴,我親手給韓家寫了請柬,他們根本沒有理睬我啊。”

  “韓家的最終目標是扶持三殿下鐵書燈坐上國主之位,三殿下沒說話,他們怎麼敢擅自做主?”溫容說道:“如果你今天給韓家發請帖,他們肯定會派人過來的,你信不信?我可以和你打賭。”

  “是這個道理。”邵雪說道:“三殿下鐵書燈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哥哥顯得這般親熱,已經算表明態度了,韓家當然要做出回應。”

  “所以說我認為三殿下鐵書燈不是你們說得那種人,葉家的處境太微妙,如果不是重情之人,他沒必要冒著觸怒國主的危險,和葉信走到一起的。”

  “你忘了天狼軍團?”邵雪冷笑道。
mk2258 發表於 2015-12-5 08:10
   第二十八章元靈之體
  龍騰講武學院拱門對面的角落中,正進行著著一場不愉快的對話。
  五殿下鐵人豪惡狠狠的盯著鄧多潔,一字一句的說道:“鄧多潔,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姐,你居然利用我?!”

  “殿下……你這麼說是在誅我的心啊!”鄧多潔雙瞳中閃現著淚光:“一筆寫不出兩個鄧字,你是姑姑的親生骨肉,我鄧家一向以殿下馬首是瞻,殿下在,我鄧家在,如果殿下有個好歹,鄧家又何去何從?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啊?!”

  “什麼意思?”五殿下鐵人豪不太明白。

  “鄧姐是說,如果你倒了,鄧家也就倒了。”一邊的鐵卉真緩緩說道:“如果讓鐵書燈坐上國主之位,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鄧家的。”

  “你還知道這個道理?”五殿下鐵人豪喝道:“既然知道,又為什麼利用我?”

  “殿下有所不知……那葉信回來之後,我和娘親好心好意過去探望他,結果他歹心不改,竟然找個空子又想要非禮我,幸好我已不像當初那般柔弱了,一腳把他踢開,才逃了出去!”鄧多潔的語氣變得顫抖了:“我怎麼想都咽不下這口氣,和娘親訴苦是沒用的,畢竟狼帥對我鄧家有恩,他們反而會斥責我舉止輕佻,才惹火上身,想來想去,整個九鼎城勇於弘揚正氣、不畏強暴的,只有殿下你了,而且……我又能找誰?誰會幫我?”

  說到最後,鄧多潔已帶出了哭音,五殿下鐵人豪的臉色有些緩和了,鄧多潔說得沒錯,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在葉信的淫威下屈服過?當初葉觀海還活著,他都不怕葉信,更何況此時此刻?!

  “殿下,我萬萬沒想到,那薛白騎和郝飛竟然這般狂妄!”鄧多潔哀聲叫道:“他們心目中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規?怎麼能……怎麼能……”

  “罷了……”五殿下鐵人豪長嘆一口氣:“等我回去之後,定會去找父王,這樣胡作非為的兇徒,絕不能留!鄧姐,下一次有事要我幫你,你明明白白告訴我就好,我豈能棄你不顧?!”

  “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錯……”鄧多潔低聲說道。

  五殿下鐵人豪深深的看了鄧多潔一眼,隨後大步向學院走去。

  鐵卉真卻沒有動,等到鐵人豪走遠了,她才突然說道:“鄧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鄧多潔急忙回道。

  “你為什麼恨那葉信?”鐵卉真說道。

  “從小到大,那葉信只要抓到機會就欺辱我,我對他……”

  “你不想說就算了。”鐵卉真打斷了鄧多潔的話,隨後快步追向鐵人豪。

  “七公主、七公主……”見鐵卉真似乎很惱怒,鄧多潔緊張的追了上去。

  “你不必在意我。”鐵卉真一邊走一邊說道:“至少你剛才說的道理是真的,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過……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像這一次一樣利用五哥了,有事情說出來就好,該幫你的我們自然會幫。”

  “明白……”鄧多潔很膽怯的應道。

  ****

  在龍騰講武學院內,葉信和鐵書燈的對話則要親密得多。

  “小信,以後儘量不要和老五發生衝突,能躲就躲。”鐵書燈輕聲道:“換成別人,我肯定要替你出頭,但鐵人豪……讓我很為難,如果我真的教訓了他,會讓人想起母后和鄧妃的爭端,那些小人又會傳出風言風語,對我很不利。”

  “我哪裡想惹他?是他一定要和我過不去的。”葉信說道。

  “我知道。”鐵書燈點了點頭:“我現在回宮,會把這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禀報父王,父王自然會約束鐵人豪,以後你再小心些就好。”

  “嗎的……真憋氣……”葉信咬著牙說道。

  “這就感到委屈了?你啊……還是歷練得太少了。”鐵書燈笑了起來:“小信,我還沒問你呢,這幾年你都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到處亂跑唄。”葉信的臉扭曲成一團:“三哥啊,到了外面我才知道,在家萬般好,出門事事難,如果不是有幸遇到了貴人,我哪裡還能回得來? !”

  “什麼貴人?”鐵書燈好奇的問道。

  葉信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不能說,有禁忌的。”

  “哦?”鐵書燈一愣:“連我都不能告訴?”

  “我倒是沒事,只擔心給三哥帶來麻煩。”葉信說道,此刻,他已經決定改變原有計劃了,如果蕭魔指真的有預料中的那麼歹毒狠辣,如果那幾個天狼軍老將中果然有奸細,那麼國主鐵心聖必然知道天狼軍團的兵符已落入他葉信手中。

  那麼,繼續扮演一個廢物就沒有意義了,而嬸娘鄧巧瑩這般努力讓他進入龍騰講武學院,讓他看到了另一個契機。

  所以葉信才扯出一個子虛烏有的貴人,他知道鐵書燈肯定會把原話傳遞給鐵心聖。

  葉信需要時間,鐵心聖其人本來就缺乏決斷之能,所謂的貴人,範圍太大了,或許是柱國、或許是上柱國、或許是其他公國的國主,還或許是遊歷的修士,等到鐵心聖想來想去,終於耗光了耐心也鼓起勇氣,魏卷已經戰敗了。

  “好,那我就不問了。”鐵書燈頓了頓:“小信,王猛也回來了,他可是一直念叨著你呢。”

  “他什麼時候到?”葉信問道。

  “和我應該差三天的腳程吧,我急著把前線大捷的消息禀報給父王,所以獨自快馬加鞭趕回來了。”鐵書燈說道,隨後想了想:“今天我是出不來了,明天還要去韓家,後天……”

  “我知道,後天你還要去勾搭那個溫容呢。”葉信截道。

  “嘿嘿……我一直是重色輕友的,這一點我可從沒否認過。”鐵書燈笑了起來:“那就大後天吧,我來找你,然後我們出去喝一頓,不醉不休!”

  “每次吵吵不醉不休的是你,每次第一個開始吐白沫的還是你。”葉信一臉的不屑:“你還有臉和我說?三哥,你'休'得也太快了吧?閃電一樣啊……”

  “現在早不同以往了。”鐵書燈冷笑道:“知不知道我在前線混了多久?整整一年啊!哥的酒量豈是你這種渣渣所能相比的!”

  “又想和我賭了?”葉信說道。

  “賭就賭。”鐵書燈道:“說吧,想賭什麼?”

  “還有好幾天呢,現在說有點早,不過麼……先讓你做個準備吧。”葉信說道:“出去玩了幾年,倒是學了不少花樣,我們賭裸奔!”

  “這是什麼意思?”鐵書燈沒聽懂。

  “就是光著屁股在街上跑啊。”葉信說道。

  鐵書燈眼睛有些發直,緊緊盯著葉信,如果換成別人說這話,鐵書燈會勃然大怒,甚至可能馬上質問對方:“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他鐵書燈這般付出一切爭取上進,圖的是什麼?當然是王儲之位!光著屁股在街上跑,乾了這種丟人的事,那還有臉爭麼?

  只不過,葉信的眼神非常清澈,鐵書燈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這小子……還是沒長大啊!

  “那個……我得去宮裡,不能再拖了。”鐵書燈說道,接著也不管葉信,邁步向學院的拱門走去,也是巧,鐵人豪正好迎面走來,身後還跟著鐵卉真。

  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弟,都顯得很淡漠,只是相互點了點頭,便各走各的路,擦肩而過。

  倒是鐵卉真很有禮貌,停下腳步對鐵書燈說道:“三哥,這是要去宮裡麼?”

  “是啊。”鐵書燈笑了笑,當他的視線落在鄧多潔身上時,冷哼了一聲。

  這時,溫容等人也向這邊走來,葉玲叫道:“哥,這邊來,第五營要從這裡走。”

  鐵人豪的腳步略微緩了一下,臉上顯現出懊惱之色,剛才他只顧著想怎麼樣去對付葉信,忽略了溫容的存在,聽到葉玲的叫聲才想起來。

  事實上鐵人豪對溫容是不太感冒的,只所以選擇纏著溫容不放,首要原因是鐵書燈喜歡溫容,那麼他當然要爭了,其次鄧妃在暗地裡多次提醒過他,與他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具備大器之才的只有那麼幾個,其中以溫容為首,能得到溫容,會給他增加勝算。

  鐵人豪想回頭和溫容說上幾句什麼,眼角瞥到了站在溫容身邊的葉玲,他放棄了,現在去套近乎,葉玲是不會放過機會的,何必自取其辱?!

  “葉大少,我們謝教習的人雖然不錯,但訓練起來可是很嚴格的,​​一點情面都不留,你能堅持下去麼?”沈妙對葉信說道。

  這麼低級的激將法,當然瞞不過葉信,葉信知道,沈妙是出於好心,希望他能堅持下去。

  “你們幾個女孩子都能堅持,我當然也可以了。”葉信說道。

  “哥哥能行的!”葉玲突然道:“我早晨才知道,原來哥哥擁有元靈之體呢!”

  “什麼?”溫容一愣:“誰說的?”

  “是我大伯以前說的。”葉玲回道。

  “元靈之體……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沈妙喃喃說道。

  “不要再說了。”溫容向四下看了看:“等晚上我再和你們講。”
mk2258 發表於 2015-12-5 08:13
第二十九章人情冷暖
  走不多遠,前方出現了一座類似殿堂一樣的大型建築,入口處兩根頂門柱足有兩米餘寬、十餘米高,氣派非凡,就算和學院的巨型拱門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以前的葉信是從來不進龍騰講武學院的,一方面是因為年紀沒到,另一個是因為不敢進,那個葉信的性子雖然頑劣一些,但不是傻子,欺負同樣大小的孩子,他有信心,跑到龍騰講武學院來搗亂就是抽風了,隨便一個學生都可以把他痛打一頓,總不能扯面大旗,上面寫著'我爸是葉觀海',那不是逞威風來了,純粹是坑爹。

  看到前方的大殿,葉信暗自咋舌,好大的氣象,僅僅是一座學院,有必要么?

  走到大門下,抬頭看著距離他有十幾米高的橫梁,一種渺小感油然而生。

  “哥,走呀。”葉玲的情緒很興奮,探手抓住葉信的胳膊,便往裡走。

  殿堂內的空間出乎預料的大,足有數千平方米了,中間是一塊平場,被紅色的麻繩圈起來,應該是學生們相互演練的地方,在靠近入口的一段,有一塊高台,高台上有二十多個學生盤膝而坐。

  這裡的溫度非常低,葉信看到了自己噴吐出的霧氣,他皺了皺眉,俯下身用指尖去觸摸光滑的石板,石板就像冰一般。

  “整座大殿都是用寒武岩築成的,為了抵抗寒氣入侵,大家總會不自覺的運轉元力,對每個人都有好處。”葉玲說道。

  “學院裡所有的教室都是這樣的?”葉信有些吃驚。

  “當然不可能了,這樣的教室只有一間。”葉玲顯得很驕傲:“哥你不知道,每年的年底學院都要評分的,只有貢獻點最高的營,才能在下一年裡使用這個教室。”

  “也就是說,你們是最厲害的了?”葉信笑道。

  “我們可不行,還得靠溫容。”葉玲說道:“把我們所有的貢獻點都加在一起,恐怕也沒有溫容一個人多呢。”

  “明年這裡就要換人了。”溫容輕聲說道:“現在我們營的貢獻點是負的。”

  “怎麼回事?”葉信問道。

  “別說這個了。”沈妙突然插嘴了。

  “有什麼不能說的?”溫容笑了笑,她的神色很從容:“宗家給我們學院發布了一個任務,我利用我家和宗家的關係,把這個任務搶了下來,結果……失敗了。”

  “這就是你要嫁給宗雲錦的原因?”邵雪搖頭道:“溫容,我也不怕你不高興,不值得呀!”

  “沒那麼快,婚事還得家里人點頭呢。”溫容說道。

  “可宗雲錦已經到處宣揚你是他的未婚妻了。”沈妙頓了頓:“現在三殿下鐵書燈還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嘿嘿,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溫容,就沒有解決的辦法麼?”葉玲問道。

  “不太可能。”溫容說道:“除非我們能在剩下的半年裡,獲得比去年多三倍的貢獻點,才能補償宗家的損失。”

  “溫大人是什麼意思?”邵雪說道。

  “你還不知道溫家?”沈妙撇嘴道:“溫家是溫老太爺說了算,溫大人原本屬於旁系,因為出了個溫容,溫大人才逐漸受到溫老太爺重視的,據我所知,溫老太爺很喜歡那宗雲錦,這門親事啊……我猜是八九不離十了。”

  “溫容,大選的時間快要到了,你是學院裡最有希望步入宗門的人,現在早早把親事定下來,太可惜了吧?”邵雪說道:“等進了宗門,再想這些事情也不晚呀。”

  “我欠宗家的。”溫容淡淡說道。

  這時,幾個學生站起來,向溫容這邊叫道:“營頭,來了啊。”

  “不說這些了。”溫容一邊向那幾個學生點頭示意,一邊向高台走去。

  葉玲、葉信等人跟在後面,葉信掃視了一圈,高台上有二十多個學生,站起來和溫容打​​招呼的,不到三分之一,如果溫容是學生們的頭頭,這種現像有些不太正常。

  高台上擺滿了圓形的蒲團,相隔有兩米左右,溫容很平靜的坐在了一個蒲團上。

  “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邵雪冷笑道:“去年溫容獲得了那麼多貢獻點,我們可以進寒武殿修行了,一個個都圍著溫容營頭長營頭短的,還有幾個舔著臉叫溫姐,現在呢?溫容不過是失手了一次,就都不認人了?”

  “邵雪,少說兩句!”溫容抬頭瞪了邵雪一眼。

  “怕我得罪人?可我眼裡是容不得沙子的。”邵雪再次發出冷笑聲:“再說了,就這種有奶便是娘、無奶扔過牆的傢伙,前程大都有限,我有什麼好顧忌的?”

  “我最喜歡這種時候的邵雪了,大快人心啊!”沈妙笑嘻嘻的說道:“有句話說得好,升米恩斗米仇,去年呢,誰都沒想到溫容能佔下寒武殿,意外的收穫讓大家非常高興,等他們在寒武殿中修行了半年,得到了好處,就認為明年寒武殿也應該屬於他們,結果溫容不但沒做出貢獻,反而連累了他們,他們當然有怨氣了。”

  “繼續鬧下去,我們第五營只會越來越亂,芸芸眾生,誰能避得開利害二字?”溫容嘆道:“安靜一些吧。”

  還沒等邵雪和沈妙說話,殿門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說得好!”

  “謝教習來了!”

  “快快,大家做好。”

  學生們一陣騷動,接著紛紛坐在了蒲團上,葉信是新生,不懂其中的程序,動作慢了一些,等他想要找個蒲團時,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

  “哥,坐我這裡。”葉玲低聲叫道,接著她側了側身體,把坐下的蒲團讓出了一半。

  葉信和葉玲並排坐下,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年輕人緩步走上高台,他的年紀看起來在二十二、三左右,比這裡的學生大不了幾歲,不過,所有學生看向那年輕人的眼神都充滿了尊敬,包括溫容幾個人。

  “同學們好。”那年輕人一邊走一邊笑嘻嘻的揮手叫道。

  “教習好。”學生們都異口同聲的應道,接著一起站起身,唯獨葉信惡狠狠的盯著那年輕人。

  “同學們辛苦。”那年輕人又叫道,他似乎很享受,搖頭晃腦的,壓根沒注意葉信的視線,手中還端著茶盞,怪異的是,他的步伐並不慢,但茶盞中的茶水紋絲不動,恍若凍住了一樣。

  “教習辛苦!”學生們再次應道。

  “謝哥,沒必要每次都這樣啊,站起來坐下去的,好麻煩,別的教習從來不這麼折騰。”沈妙笑嘻嘻的說道,看她的表情還有用辭,和謝恩的關係應該很不一般。

  “叫教習!”那年輕人板起臉:“你們不懂,幾年前曾經有一個妖孽也是這樣折騰我的,如果我不折騰折騰你們,難以釋懷啊……”

  “妖孽是什麼意思?”沈妙一點不怕那年輕人。

  “是混蛋、變態、殺人狂、虐待狂、蛇精病的混合體,是……”那年輕人話沒說完,突然感應到什麼,視線向葉玲這般看來,他的表情當即變得格外精彩,呆了呆,唬得扭身就走,手中的茶盞險些打翻。

  只是剛走出幾步,他突然變得站住了,皺眉似乎思考著什麼,隨後一縷笑意在嘴角綻放,笑容越來越盛,最後甚至變成捧腹大笑。

  “謝教習怎麼了?”一個學生詫異的說道。

  “不知道,可能是受什麼刺激了吧……”另一個學生低聲說道。

  “我已經聽到過好多次了,謝教習罵我們的時候,經常罵我們蛇精病,可蛇精病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葉玲看向葉信:“哥你在外面遊歷過,懂不懂?”

  “一種方言。”沈妙很肯定的說道:“應該是腦子有毛病的意思。”

  這時,那年輕人的視線轉向葉信,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同學,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呢。”

  “謝教習,他是我哥哥葉信,今天剛剛進入龍騰講武學院。”葉玲急忙站了起來:“這裡有馮院長批的契引。”說完她從腰間取出一張信封狀的東西,隨後又伸手去拽葉信。

  葉信打開了葉玲的手,斜眼看著那年輕人。

  “怎麼突然有些怕怕……我的小心髒啊……”那年輕人咧著嘴,用掌心在自己的胸口使勁撫動著:“不用看了,想來我們溫柔美麗可愛大方典雅高貴活潑純潔的葉小姐是不會騙我的。”

  “什……什麼……”葉玲被誇得一腦門子黑線。

  “好了,你坐下吧。”那年輕人伸手向下按,示意葉玲坐下,隨後說道:“剛才我們說到哪了?對……看得出來,有不少人對溫容產生了怨氣,是吧?”

  學生們沒人說話,只是相互交換著眼色。

  “你們之中至少有一半人以後是要上戰場搏富貴的,以這種品行,你們根本找不到朋友。”那年輕人緩緩說道:“什麼叫袍澤?不但要信任戰友的能力,更要包容戰友的失誤!連這點心胸都沒有,你們將會被排除在外,我敢說,這樣你們連一年都撐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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