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426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07
第八七零章計中計

    葉信對『赤陽道』這個名字有一種很特殊的情緒,他側過頭,從車窗向外看去,看到前方高空中有一團巨大的漩渦狀煙雲,煙雲中電閃雷鳴,而空相紫魅控制著飛車,筆直向漩渦中飛去。

    「那是什麼地方?」葉信問道。

    「天途。」花皓月低聲說道:「歸赤陽道管轄的諸洲,都有這種法陣,各宗修士可以隨意通過天途進入赤陽道,如果有足夠的本事,還可以通過赤陽道,直接步入滅法世,赤陽道並無約束。但那種地方不是尋常修士能遊歷的,淬煉聖元的大能,可以在赤陽道中行動自如,不過想進入滅法世,必須要勘破真聖境,否則強行闖進入也是死路一條。」

    說完,花皓月頓了頓:「滅法世是諸世最特殊的地域,據說滅法世的地域最為廣闊,甚至超過了天域,但人煙也最為稀少,因為能在滅法世中存活的,都是真聖乃至大聖級的修士。」

    「應該有人可以從滅法世中走回來吧?」葉信說道。

    「有,但很少。」花皓月說道:「進入滅法世修煉,等於擁有了進入天路的資格,那又何必走回來呢?」

    就在說話間,飛車已經進入了漩渦,下一刻,葉信突然感覺到身體一沉,空氣中的壓力似乎驟然增加了幾十倍,而拉車的那些踏雲駒發出陣陣嘶鳴聲,飛車斜刺裡向著地面栽落。

    花皓月神色如故,他進過赤陽道,有相關的經驗,葉信見花皓月很鎮定,知道這種情況不屬意外,也鬆了口氣。

    片刻,車廂重重的落在地面,又彈起老高,當再一次落地之後,便顯得穩定了許多,在踏雲駒的牽引下,向著前方馳去。

    葉信到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飛車也要安裝車輪了,踏雲駒在赤陽道內是飛不起的。

    向前跑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葉信讓空相紫魅停車,隨後跳下車廂,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景色。

    「主上是不是覺得很不舒服?」花皓月跟在葉信身後。

    「確實不太舒服。」葉信點點頭:「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有幾萬斤重一樣。」

    「不是主上的身體變重了,是因為這裡的元力太過濃鬱,而且諸道多多少少都會受到滅法世的影響。」花皓月說道。

    葉信長吸一口氣,開始震盪自己的氣息,發現自己的氣息波動根本傳不出去,周圍的空氣簡直就像膠水一般粘稠,他的氣息波動傳蕩出十餘米遠,便再無法突破空氣的阻礙了。

    葉信又嘗試著釋放出神念,連神念也受到了巨大的壓制,至多能洞察到周圍幾十米方圓內的變化。

    這是葉信最無法接受的,因為他已經習慣了依賴神念,以往他用神念可以洞察到方圓數千米、甚至上萬米的空間,鉅細無遺、知己知彼。

    「在赤陽道中修煉,是為了進入滅法世做準備。」花皓月低聲說道:「必須要學會怎麼樣做到元力內斂,否則進入滅法世便擋不住那種巨大的壓力。」

    「明白了。」葉信說道:「化魔淵的修士進入赤陽道,也會走這一條路吧?」

    「嗯。」花皓月說道。

    「我們繼續往前走。」葉信說道。

    兩個人重新進入車廂,飛車向前跑了片刻,前方出現了兩座山嶽,而大路從大山中穿過去,留下了一個急彎,而過了急彎數百米,路邊有一座涼亭,這座涼亭不知道是何時建造的,顯得很古樸。

    「就是這裡吧。」葉信說道。

    葉信沒有看錯,花皓月確實是一個好助手,自從葉信把主控權拿回去之後,他顯得很服從,沒有嘗試要把主控權再奪回去,葉信說什麼就是什麼,當然,也是因為他對葉信心服口服的緣故。

    空相紫魅把飛車停在了涼亭後方,隨後進入涼亭,只是十幾息的時間,涼亭內的石桌上便多出了一桌酒席,看得出來,花皓月是個很喜歡享受的人,而空相紫魅也習慣了服侍花皓月。

    葉信落座之後,先用指尖在石桌上輕輕敲了敲,感受著石桌的硬度與堅韌性,隨後用指尖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輕輕一捏,把石子捏得粉碎。

    泥生說滅法世中的一切都與諸世截然不同,赤陽道只是受到了滅法世的影響,就已經出現了不小的變化,長時間受到濃鬱元力的侵淫,連這石桌都變得無比堅韌,證道世或者是長生世的石桌,他輕輕一掌就能把石桌拍得粉碎,而這張石桌,恐怕至少要用上半力。

    而且在赤陽道中,每一個修士都受到了全面壓制,其中也包括身法的速度,葉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取巧的辦法,如果把鬼十三和蘇百變帶過來,或許他們另有妙計,不過以他們當下的境界,進入赤陽道連站起來都會很難。

    大路兩邊都是草叢,沒有遮掩物,突襲埋伏都不可能,那隻有來一場硬碰硬了。

    所以,葉信乾脆不再想辦法,一邊與花皓月喝酒聊天,一邊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們來的方向,突然出現了一大隊的人影,差不多有二、三十人,有人騎著馬兒,也有人騎著兇獸。

    葉信搖搖頭,赤陽道內連聲音都被屏蔽了,以至於他根本沒有聽到馬蹄聲,等到那些人距離涼亭已不足百米,才能隱隱聽到一些聲響,現在視覺成了最大的依靠。

    那些人看到在涼亭中飲酒的葉信和花皓月,都顯得很吃驚,他們停在五十餘米開外的地方,彼此交頭接耳,好像在商議著什麼,隨後分出七、八個人向著這邊走來。

    他們走到涼亭前,跳下馬兒,緩步接近涼亭,隨後其中一個看起來為首的修士向著葉信和花皓月微笑道:「請問兩位朋友尊姓高名?」

    「我姓石。」葉信笑道。

    「我姓梁。」花皓月說道。

    「原來是石兄、梁兄,在下方淡台,這邊有禮了。」那為首的修士略微躬了躬身,隨後說道:「淡台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兩位仁兄見諒。」

    「你有什麼事?」葉信說道。

    「我們兄弟在這裡有一些事情。」那方淡台說道:「請兩位仁兄換個地方可好?」

    「笑話!」花皓月不高興了:「我們喝我們的酒,關你們鳥事?! 」

    其實花皓月並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但一方面因為對方的要求有些無理,另一方面也看出對方的修為都不如自己,完全沒必要認慫。

    他和葉信都已經逐漸適應了赤陽道的壓力,而那些修士走路時的姿勢顯得有些僵硬,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尤其在他們接近涼亭之後,能感應到翻滾不定的氣息波動,這都代表著他們在全力以赴與赤陽道的壓力相抗衡。

    如果只有自己,他或許還會退讓一二,但葉信說過,只要不是聖心如意境的大能,來多少都無所謂,他對葉信是充滿信心的,那麼面對無禮要求,當然要堅決反擊。

    那方淡台沒想到對方如此不給面子,他的臉色變幻不定,片刻,長吸一口氣:「也罷,兩位仁兄隨意,不過等一會,還請兩位仁兄不要多管閒事!」

    說完,那方淡台轉身向回走去,那些修士們聚在一起,又不知道說著什麼,有人在衝著葉信這邊怒目而視,也有人極力擺手,似乎在阻止同伴發怒,他們議論了一會,便轉身向著彎路行去。

    其中有兩個人帶著所有坐騎繼續向前走,還有幾個人在掃去路上的痕跡,有一個女修取出一隻瓷瓶,把裡面的東西灑在同伴們身上。

    一片片碧綠色在那些修士們身上蔓延開,差不多十幾息的時間,那些修士便消失了,而路邊多出了二十多棵形狀各異的小樹,還有幾棵小樹是在涼亭這一邊出現的,他們的任務可能是阻斷葉信和花皓月多管閒事的動作。

    葉信和花皓月都看到了那些修士的變化,花皓月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道:「主上,他們不會是……七殺門的餘孽吧?」

    「差不多。」葉信笑了: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計中計、碟中諜啊……我喜歡。」

    「主上這是什麼意思?」花皓月問道。

    「在永順府發起攻擊,是為了剷除異己,因為七殺門的內姦知道肯定會失敗。」葉信淡淡說道:「在赤陽道發起衝擊,是為了包攬大功,你不是說過麼,七殺門已被劫者所毀,門內的大能也盡數被殺,現在七殺門正處於群龍無首的境地,如果他能在這裡救出同門,斬殺化魔淵的修士,無疑是豎立了自己的威望。」

    「這是為什麼?」花皓月說道:「做內姦,只要想辦法把七殺門的餘孽斬盡殺絕就可以了,豎立自己的威望有什麼用?」

    「所忍者重,所謀者深。」葉信眼中突然閃過一縷殺機:「這件事情謀劃很大,絕不是我們表面所看到的這麼簡單,那個七殺門的內姦就在他們之中,所以,一個也不能留。」

    「他們有……幾個內姦?」花皓月呆了呆。

    「或許一個,或許幾個。」葉信淡淡說道:「但我沒有時間去甄別,只能……都殺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07
第八七一章 圍殺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遠方出現了一輛車,以不緊不慢的速度沿著大路向這邊行來,那是一輛囚車,在永順府時,魔族押送的人只有四個,可到了這裡,囚車裡居然有八、九個人,應該是在永順府被擒獲的。

    不過,魔族修士的數量卻減少了,囚車前有兩個,囚車後有兩個,但他們四個的氣度要比永順府那些魔族強了不少,在這赤陽道中行走,神色自若,肯定都是聖境修士。

    而剛才那些人之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半聖,因為他們走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僅僅是在赤陽道中走動,就讓他們顯得有些力不能支了。

    那四個魔族修士完全沒察覺到異常,他們的視線落在葉信與花皓月身上,一邊向前走一邊觀察著葉信與花皓月的舉動

    就在那四個魔族修士從兩排小樹之間走過時,異變陡生,二十多棵小樹同時炸開,化作無數滾動的蔓藤,向著那四個魔族修士捲去

    那四個魔族修士都在仔細觀察葉信與花皓月,沒想到身側發生這麼大變化,等他們驚覺不對時,鋪天蓋地的蔓藤已把他們籠罩在其中

    下一刻,那四個魔族修士立即亮出自己的法寶,試圖從蔓藤中衝出去,但蔓藤已遮蓋住了所有的空間,他們無路可走

    轟轟轟轟……一團團火焰在那四個魔族身上燃起,魔族也被稱為血與火之族,他們的法門要通過血脈來傳承,而他們的力量往往會靠著烈火釋放出來。

    縱使遠在數百米開外的葉信和花皓月,也感覺到魔族釋放的烈火有些刺眼,就像一顆顆小太陽一般,覆蓋在魔族身上的蔓藤雖然非常堅韌,但承受不住烈火的灼燒,很快變成了焦黑色,接著又爆裂開,炸出一片片的黑色水花。

    眼看著就要扭轉劣勢的四個魔族修士突然發出淒厲的嚎叫聲,他們竟然顧不上去攻擊敵人了,拚命扭動著身體,似乎在躲避黑色水花的濺射。

    那些蔓藤明顯對魔族有著極強的克制能力,七殺門的突襲者畢竟佔據了知己知彼的先機。

    那些七殺門的修士顯現出身形,其中至少有一半人手中持著長弓,他們都是半聖,在赤陽道中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拉動長弓肯定沒問題,而且他們手中的箭矢都是特製的,每一次拉開弓弦,箭尖都會釋放出耀眼的藍光,等到箭矢落在那幾個魔族修士身上,又會化作一朵蔚藍的煙花,把大片的火焰撲滅。

    手中持著長弓的,在拚力釋放著箭矢,而七殺門的聖境級修士則揮動著武器,在戰場中遊走,捕抓著每一個機會,讓那幾個魔族修士身上的創口不斷的增多。

    從戰鬥開始爆發,僅僅二十餘息的時間,便接近了尾聲,三個魔族修士已經被擊倒,只剩一個魔族猶在困獸猶鬥。

    其實,那個魔族修士不是比同伴厲害多少,而是因為七殺門的人並不想殺傷他,十有八九要抓活的。

    葉信一直在觀察著戰鬥,他的神色保持自如,而花皓月卻感到陣陣心驚肉跳,他低聲對葉信說道:「主上,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不願意進入赤陽道了吧?勘破聖心如意之境,或許還有資格來這裡歷練,像我們……稍微有些差池,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那幾個魔族可是聖境級的修士!如果換成外面的長生世,這種圈套真未必能發揮多大作用,就算打不過,總可以全力脫離戰場,想攔住魔族是非常困難的。

    但在赤陽道內,因為全方位都受到了壓制,魔族修士就像羔羊一樣被困住、被屠殺,他們所有的反抗都顯得那麼的卑微、可憐。

    「距離應該在一百七、八十米左右,我只是能隱隱感應到元力波動。」葉信所注意的與花皓月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這裡是冒險者的天堂。」

    「什……什麼?」花皓月沒聽懂。

    這時,最後一個魔族也被擊倒了,而從四面八方捲來的蔓藤把他捆成了一個粽子。

    方淡台手中持著一根銀白色的長釘,大步走向那個魔族,那魔族身上已蒙上了一層水藍色的冰屑,烈火早就熄滅了,方淡台令人把那魔族翻轉過來,隨後把長釘插在那魔族胸口,另一個修士輪動一隻鐵鎚,嘭地一聲把長釘砸了進去。

    長釘刺入那魔族的胸膛,使得那魔族全身都開始劇烈抽搐起來,透過水藍色的冰屑層,可以清晰的看到無數點亮光在魔族的身體上閃過,但都被冰屑層死死的封在了裡面。

    「這是在做什麼?」葉信問道。

    「那個魔族修士在化魔淵的地位恐怕不低。」花皓月說道:「他們在取魔血。」

    接著,蔓藤向上捲起,把那個魔族吊起在半空中,一縷鮮血從長釘的尾部向下滴落,兩個七殺門的修士走到那魔族下方,端起一直瓷瓶,接住了滴落的鮮血。

    花皓月說得果然沒錯,他們是在取魔血!

    戰鬥結束了,七殺門的俘虜也被救下來了,但他們的氣息顯得很萎靡,掙紮著跳下囚車,便身不由己癱倒在地,其他七殺門的修士急忙給俘虜分發丹藥,同時查看俘虜的傷情。

    那方淡台轉身向著葉信這邊看了看,隨後和幾個同伴耳語了幾句,緩步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兩個修士,其中一個就是那可以操控蔓藤的女修。

    「主上,你果真有把握麼?」花皓月感覺屁股有些坐不住,當前的情勢太過凶險了,雖然理智在告訴他,葉信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但情緒上沒辦法做到安之若素。

    「事實與傳聞總會有差距的。」葉信笑了笑:「七殺門還是留下了很多秘密。」

    葉信看得很仔細,七殺門這一次共出動了十一位聖境修士,單單是已經浮出水面的,足以讓人感到驚訝了,偌大一座星殿,聖境級的修士也不過二十多位,當然,也因為他葉信是新人,前一任殿主巫天壽把主殿的修士都帶走了。

    七殺門的宗主寒櫻天女被劫者所殺,餘眾分散四方,潛入暗中活動,也就是說,暫時沒有人能把七殺門聚集在一起,此次突襲僅僅屬於一小部分人的行動,代表著現在看到的十一位聖境修士只是七殺門冰山一角。

    七殺門的勢力要比星殿強大,至於以前鼎盛時期的七殺門,那更不用說了。

    「主上?」花皓月更急了,他發現自己似乎在對牛彈琴,自己說的與葉信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葉信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示意花皓月稍安勿躁。

    此刻,他又想起了進化與退化的問題。

    葉信這些年來已習慣了用神念去感知、用氣息去威懾、用戰訣去殺戮,而他修煉到今天也不過十幾年,僅僅十幾年的習慣都會因為被全面壓制而極不適應,更不要說花皓月了。

    所以,葉信不會因花皓月現在的惶急而看輕花皓月,就像在陸地上行走的鱷魚絕不會輕易去招惹虎豹一樣,不是膽怯,而是戰場不對,換成長生世,花皓月要比現在鎮定得多。

    對花皓月來說,靠著聖境級強大無比的法門,可以輕易在數百米開外、甚至千餘米開外斬殺敵人,這種類似短兵相接的戰鬥已經很久很久沒遇到過了。

    可葉信不一樣,他還記得戰場,還記得血腥氣。

    「讓兩位仁兄見笑了。」那方淡台笑眯眯的走進涼亭:「剛才讓兩位仁兄換個地方,卻就是不聽,現在讓淡台好生為難啊。」

    跟在方淡台身後的兩個修士也走了進來,其中那女修額頭正中竟然緩緩生出了一隻眼睛,那隻眼睛沒有眼白,只是純淨的黑色,她先看向花皓月,接著看向葉信,所謂微微一愣。

    「你有什麼為難的?」葉信淡淡說道。

    「我希望兩位仁兄能保守秘密,不要出去亂說,但淡台又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方淡台長嘆了一聲:「兩位仁兄,現在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理由,讓我相信你們呢?」

    「方淡台,把剩下的給我吧,我要走了。」那女修突然說道。

    方淡台愣了愣,脫口而出:「事情還沒完,你走什麼?」

    「對我來說,已經完了。」那女修皺起了眉:「方淡台,你什麼意思?不是想賴賬吧?」

    方淡台微微側頭,視線瞥向葉信,接著又瞥向那女修。

    方淡台雖然沒說話,但那女修已經知道方淡台的意思了,搖頭道:「抱歉,這個活我不接。」說完,她伸出手,擺在方淡台身前。

    方淡台深深的看著那個女修,良久,他取出一隻匣子,輕輕放在那女修手中,接著輕聲道:「你真讓我失望。」

    「對我失望的不止你一個。」那女修冷冷的回道,隨後她接過匣子,輕輕打開,片刻又把匣子收了起來,轉身向外走。

    「他的活你不接,我的活你接不接?」葉信笑著問道。

    那女修露出愕然之色,轉頭認真的看了葉信一眼:「不接,至少今天不能接。」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07
第八七二章 虎入羊群

    「貴姓?」葉信又問道。

    「你的朋友應該已經認出我了。」那女修說道。

    葉信的視線落在花皓月身上,花皓月猶豫了一下,盯著那女修眉心處的第三隻眼,隨後用試探的語氣說道:「草爺?」

    「不錯,是我。」那女修微笑道,她的笑容顯得有些高傲,隨後轉身向著亭外走去。

    花皓月雙瞳中明顯充滿了忌憚之色,而葉信卻在一邊突然說道:「站住,我讓你走了麼?!」

    那女修愣住了,隨後一點點轉過身,看向葉信,不過比那女修更驚訝的是花皓月,他的嘴巴都張得老大,傻傻的看著葉信,那意思是說,主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人都要走了,你還要招惹人做什麼?!

    而那方淡台卻笑了,笑得很得意,用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著葉信,葉信不知道什麼『草爺』是何方神聖,他們可是非常清楚的。

    「你的殺業很重,但我不是怕你,只是不想平白惹麻煩而已。」那女修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要太過狂妄了!」

    「威名赫赫的草爺什麼時候怕殺業了?」那方淡台笑眯眯的說道:「在場的修士,誰不是沾了滿身的血?!」

    「我不是。」葉信站起身:「我一直是個積極向善、充滿正能量的人。」

    其實換成突襲爆發之前,葉信不會有這樣的信心,在戰鬥過程中,他一直在仔細觀察、評估、判斷,最後發現,泥生的話在這裡也依然是對的,同階之內,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大象和鬣狗陷入到了同一塊沼澤地裡,雖然都受到了全面壓制,但力量上的巨大差距是不可能被抵消的。

    靠著貪狼戰訣與神能,他的元力一直可以超越同階修士,甚至能突破極限,與境界比他高出一籌的修士對抗。

    而眼前這些七殺門的修士,力量都遠遜於他,換到了陸地上,一群鬣狗或許有機會讓他顧此失彼,但在赤陽道內,只能輪著上前被他斬殺。

    「正什麼?」那方淡台完全聽不懂葉信的話。

    「看樣子方兄是不可能放過我們兩個了?」葉信緩緩說道。

    「事情不是明擺著麼?」那方淡台聳了聳肩:「我給過你們機會。」

    「那也要問得更清楚一些。」葉信長吸一口氣,緊接著,他的元力波動突然間炸開。

    前一刻,葉信還保持著斯文、穩重的中年人形象,而下一刻,隨著元力的爆發,他瞬間變成了從蠻荒中走出來的凶神!

    他的眼神、他的動作、他的氣勢都充滿了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在爆發的同時,甚至讓其他修士產生了一種感覺,方淡台要死了!

    葉信的刀勢由上而下,斬向了方淡台的頭顱,他的出手並無花俏,只佔了幾個字,快、狠、準。

    這不是貪狼戰訣,是喋血沙場的刀法。

    與敵軍廝殺和與修士對決是截然不同的,至少不可能出現虛招,什麼虛晃一拳、虛晃一劍都是扯淡,因為有箭矢槍刀不停的攻過來,在每一個剎那,都要做出有效動作。

    越簡單、越直接就越有效。

    既然這裡元力外放的法門受到了極大的壓制,那麼不如就回到戰場!

    方淡台怪叫一聲,反手亮出長劍,迎上了葉信的刀光。

    轟……長劍與殺神刀相碰撞,炸開了一團金光,如果換成長生世,因元力劇烈碰撞而爆發的亂流會波及極大的範圍,而在赤陽道,金光只炸開了數米方圓,力量便消耗殆盡。

    葉信手中的殺神刀高高彈起,而方淡台手中的長劍則被震得向下,刺入到石板內。

    尚沒等方淡台把長劍拔出來,葉信的身形已衝開了金光,殺神刀橫著斬向了方淡台。

    葉信出刀通常不願動用全力,就像把杯中的水灑出來,杯中尚存著水滴,留有餘力,再出招會更快,變招也更迅捷,這是無數次衝鋒陷陣得到的經驗。

    方淡台一招慢,便招招皆慢,他根本無法搶回先機,只能再次揮動長劍,去封擋葉信的刀勢。

    轟……長劍與殺神刀再一次碰撞在一起,方淡台雖然勉強擋住了刀勢,但沒辦法消除刀勢中傳來的巨力,他身不由己向後翻飛出去。

    只是在方淡台身形騰空的一瞬間,葉信再進一步,上身呈現出向前傾倒之勢,刀勢再起。

    殺神刀追上了方淡台的身形,一抹血光陡然從方淡台身上飆飛出來,化作一片血霧。

    「這刀……」那女修喃喃的說道,赤陽道對修士的壓制亦是有好處的,雖然元力外放變得很難,但元氣被壓縮,可以讓自己的護體元力大幅增強,她沒想到葉信這一刀可以如此輕易的洞穿方淡台的護體元力,給方淡台造成重創。

    「好膽!」

    「殺了他!」

    「上!大家一起上!」

    七殺門的修士炸了窩,同時向著葉信這邊湧來,而花皓月雙手縮入到袖中,死死的盯著那女修,既然葉信那麼有把握,他追上去恐怕也沒什麼用,現在的任務是盯準那個女修,絕不能讓葉信腹背受敵。

    葉信大步向前,在那群修士湧來之前,先一步趕到方淡台身邊,方淡台猶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著,葉信那一刀斬斷了他的一隻手臂,把他的腰也截斷了一半,這種傷勢讓他失去了戰鬥力,而且在赤陽道的壓力下,鮮血如泉水般不停的向外噴吐,但又無法速死。

    葉信舉起殺神刀向下一沉,刀柄剁入了方淡台的眉心,隨後葉信抬頭掃視著那群湧來的修士。

    他這不是在嚇唬人,而是利用殺神刀汲取方淡台的元神。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鍾馗神能的存在,早已把他定位成了一個獵人,從理論上說所有的修士都是他的獵物,聖境修士的元神,當然不容錯過。

    七殺門的聖境級修士圍向了葉信,而那些半聖再次張開長弓,一支支箭矢向著葉信射來。

    葉信拔出殺神刀,繼續向前衝刺,他應對箭手的經驗是足夠豐富的,其實在戰場上,某種時候一個亂射的箭手才更讓人頭疼,

    葉信不斷的微調著自己的身體,時而側一下頭,時而扭一扭腰,那些箭矢總會擦著他的身體射過去,偶爾會刮到他的護體元力,崩出一溜金光。

    第一個迎向葉信的修士輪動戰斧,怒吼著向葉信斬落。

    葉信抬手揮刀,毫不猶豫的迎上,依然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刀法。

    轟……在戰斧與殺神刀相撞的瞬間,戰斧便猛地向後砸了出去,正砸在那修士的面門上,雖然有護體元力的保護,但還是把那修士砸得口鼻噴血。

    葉信殺神刀一卷,刀光從那修士脖頸間掃過,那修士的頭顱翻滾著向上飛了起來,而無頭的屍體軟軟向前栽倒。

    「不可能!」那女修發出低低的驚呼聲,方淡台被輕易斬傷,還可以解釋為經過兩次對撞,方淡台的元脈受到劇烈震盪,沒辦法全力釋放護體元氣,可葉信第二次摧枯拉朽般斬殺對手,就沒辦法解釋了。

    他們圍殺化魔淵的四位聖境修士,在對方被困住的境況下,戰鬥依然進行了二十多息的時間,不知道釋放出多少次攻擊,一點點加重魔族修士的傷勢,最後才能把魔族修士殺掉。

    那柄長刀肯定有古怪!是聖兵麼?但普通的聖兵絕對達不到這種效果!

    葉信繼續向前衝刺,除了方淡台勉強算得上擋住他三刀之外,其他七殺門的修士都是一觸即潰,或者瞬間被斬殺,或者第一刀傷、第二刀死。

    不到五息的時間,七殺門的聖境級修士已全部死在葉信的刀下,如羔羊一般,他們連反身逃走都來不及,在赤陽道奔馳的速度依然取決於力量,葉信快過太多。

    下一刻,葉信已殺入到那些半聖級修士之中,當有兩個修士倒在他刀下時,其他修士便一窩蜂的四散逃開了。

    葉信用腳尖挑起一張長弓,隨後拉動弓弦,只是他的力道用得過大,竟然直接把長弓拉得崩斷了,斷裂的弓弦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劃過葉信的臉頰,讓葉信的護體元力爆出金光。

    葉信皺了皺眉,又拿起第二張長弓,這一次他有了教訓,只用了五、六分力氣。

    箭矢化作一道水藍色的閃電,追向一個修士,不過,剛才七殺門的修士用弓箭並沒有給他造成實質威脅,現在他想用弓箭射殺對方同樣很難,畢竟是半聖,那修士感應到了箭矢在逼近,身形微微一晃,便避開了箭矢。

    葉信無可奈何的把長弓扔掉,那些半聖中不可能有主事者,逃掉也就逃掉了。

    七殺門被救出來的俘虜處境變得很尷尬,他們也想逃,可體力根本沒有恢復,又身處赤陽道的領域內,實在逃不動,如果想與葉信拚命,又和找死沒什麼區別,連方淡台都被殺了,縱使他們保持全盛狀態,也不是葉信的對手。

    這時,一個中年修士緩步走了出來,他用充滿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葉信,隨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尊駕……可是……葉……」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6 22:40
第八七三章 定局

    「借一步說話。」葉信淡淡回道,隨後他向著另一邊走去。

    那中年人愣怔了片刻,跟在了葉信後方,他一邊走一邊用觀察著葉信的背影,好像在回想著什麼。

    其實從某種角度說,法門是意志的技巧與延伸,修煉一種法門的時間長了,便會逐漸把自己的性格特點融入進去,譬如說,有些同宗弟子明明修煉的同一種劍法,但他們在進入戰鬥狀態之後,給人的感覺會出現很大差異,有的人趨向輕靈,有的人喜歡沉穩,有的人總想搶佔先機,有的人卻習慣後發制人。

    葉信這個人與眾不同,他的刀法也別具特色。

    平常時,葉信是個翩翩公子,語速不緊不慢,語調柔和,談笑風生,可一旦亮出了殺神刀,他就變成了出世凶神,刀勢凌厲無匹,煞氣衝天,更重要的是,他每一刀都充滿了一種千軍辟易的慘烈,恍若有無數冤魂在刀光中嚎叫,讓人產生了心神被懾的感受。

    這種刀勢是絕無僅有的,所以那中年人第一個便想起了葉信,不過因為花皓月的面具製作得非常精妙,他根本看不出破綻,而且他與葉信只見過一面,分開的時間又有些長,忘記了葉信的聲音,現在不敢胡亂相認。

    葉信停下腳步,輕聲說道:「北山先生,別來無恙!」

    那中年人大吃一驚:「你……果真是……葉先生?!」

    「令公子也到了長生世。」葉信說道:「需不需要我安排你們見一面?」

    那中年人就是北山九思,是北山列夢的親生父親,曾經在葉信的安排下,跟著葉信一起進入了證道世。

    「千萬不要!」北山九思露出焦急之色:「七殺門現在不安全!我……我不想牽連到他!」

    「就這樣一直瞞下去麼?」葉信說道。

    北山九思沉默片刻:「這是我的事,與他無關,能在先生座下修煉,是他的福緣,就讓他一直這樣遠離爭端吧。」

    「看來北山先生根本不瞭解我。」葉信笑了笑,他向來是各種麻煩的製造者,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成為漩渦的中心。

    但北山九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葉先生早就認出我了?」

    「嗯,我在永順府就看到你了。」葉信點頭道。

    「那為什麼還要傷我七殺門的修士?!」北山九思瞪大了雙眼。

    「我此行本來是想救你的,可後來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葉信說道:「那個方淡台是內奸。」

    「不可能!」北山九思叫道。

    「北山先生,我可是放下了自己的事情,為了你跑過來的,前後已經耗費幾個月了。」葉信說道:「所以現在不是可能不可能的問題,而是你相信不相信我的問題。」

    葉信可不是那種大公無私的人,他行事只求問心無愧,剛剛進入星殿,諸事不穩,他為了救下北山列夢跑了這麼遠,耗費這麼多時間,絕對算得上仁至義盡了,如果北山九思不相信他,他會扭頭就走,至於北山列夢,雖然他內心很喜歡這個人,但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此事上,大不了回去一五一十和北山列夢說個清楚,如果北山列夢忍耐不住,要離開星殿來尋找北山九思,那也由他。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間總有些事情是管不了的。

    北山九思呆呆的看著葉信,良久,他咬了咬牙:「我當然是相信葉先生的,對其他人……我心底會防備著,可葉先生沒有害我的理由。」

    「你相信我就好,那麼……事情定下了,方淡台是個奸細。」葉信說道:「他如此大費周章,一個是要豎立自己的威信,一個是另有所圖,嗯……你們七殺門在永順府,讓化魔淵的修士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吧?」

    「化魔淵確實損失了一些修士,可我們損失得更多。」北山九思說道。

    「化魔淵肯定被牽扯在裡面了。」葉信說道:「如果沒有化魔淵的配合,僅靠一個方淡台,是成不了事的。」

    北山九思皺起眉頭,思索著葉信的話。

    「而且,這件事小不了。」葉信說道:「至少,他們犧牲了四個聖境修士!如果不是將來能得到更多,他們豈能捨得?!」

    「葉先生的意思是……」北山九思抬頭看向葉信。

    「北山先生是不是有什麼秘密?」葉信說道:「如果秘密不在先生身上,那就在他們三個人身上了。」

    「哪三個人?」北山九思說道。

    「方小蕩,青十,還有寧謝謝。」葉信說道:「不過我猜……這個秘密應該在先生身上。」

    「葉先生為何這樣說?!」北山九思又一次大吃一驚。

    「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先生到了證道世,卻沒有任何痕跡,悄無聲息的升入長生世,而且至少是在兩、三年之前,因為先生和那幾個同伴的關係很密切,僅僅靠短時間的接觸,是不可能這樣互相信任的。」葉信說道:「先生應該有自己的際遇,這個際遇可能就是他們想要得到的秘密。」

    北山九思看著葉信,他臉頰上的肌肉在一下一下的抽搐著,其實他和葉信只是一面之交,完全不瞭解葉信的本事,眼睜睜看著葉信一點點剝開他的繭殼,讓他感受到莫名的驚駭。

    「先生可以把這個秘密告訴我麼?」葉信說道,他看到北山九思的臉色變化,已明白自己猜對了。

    北山九思的內心糾結到了極點,他的理智在告訴他,葉信沒有謀害他的理由,因為他們都是從浮塵世一步步升上來的,算得上知根知底,相互間沒有瓜葛,也沒有利害衝突,至少以前沒有。但是,有的事情一次都不能做,他可以把秘密吐露給葉信,是不是也應該把秘密吐露給那些可以交託性命的同伴?!

    「你們七殺門可能還有很多秘密,但那都是方淡台順手之勞的東西而已,他的眼光不會如此短淺,或者說……他背後的人是極具深謀遠慮的。」葉信說道:「我想來想去,他們真正的目標只能是……」

    「是什麼?」北山九思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高聖。」葉信說道,他捕抓到了北山九思雙瞳中掠過的驚駭,隨後有補充道:「高聖的人已經找過你了?」

    北山九思差一點跳了起來:「你……你怎麼知道?!」

    「不止我知道,方淡台也知道。」葉信說道:「否則誰能猜得到你藏有秘密呢?」

    北山九思幾乎要癱坐到地上了,看著葉信的目光就像看到了鬼一樣,雙唇、臉頰都變得異常蒼白,在這瞬間,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一生,有這麼失敗麼?剛剛見面的葉信,就能把他所有的掩飾都扒了個精光,那麼在七殺門內,他可能是一個大笑話,所有人都看穿了他,並且在合夥戲弄他。

    可以說,北山九思所有的自信都土崩瓦解了。

    「先生真的不能把秘密告訴我麼?「葉信又問道。

    「我在證道世……找到了內人的驚魔刃……還有一些丹藥……」北山九思喃喃的說道,其實如果沒有崩潰,他還會繼續保守自己的秘密,但現在好像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驚魔刃?驚魔刃在什麼地方?」葉信問道。

    「我藏起來了。」北山九思說道,畢竟是半聖,還不到半息的時間,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簡短的回答,也是在與葉信抓迷藏,驚魔刃他是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的。

    葉信頓了頓,隨後輕聲說道:「北山先生,可以給你一個忠告麼?」

    「葉先生請講。」北山九思急忙說道。

    「先生的心思有些單純,適合找一個宗門安靜的修行,而不應該捲入到這場風雲聚變之中。」葉信說道:「現在脫離七殺門,或許還能補救。」

    「葉先生可知道內人的境遇麼?!」北山九思的聲音驟然提高了許多,他眼中充滿了悲憤。

    葉信自然知道,北山九思說的是寒櫻天女被劫者所殺的事情。

    「我這個人也是怪了……下界的事情不用提,都說長生世人人得以太平長生,可我到了這裡,還是能嗅到濃濃的血腥氣。」葉信長嘆了一聲:「等到了那一天,如果先生還活著,我也還活著,希望先生不要恨我。「

    「我為什麼要恨你?!」北山九思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不過在聊以**而已,其實我也明白,到了最後總是不可避免的。」葉信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向回走去。

    事實上葉信希望北山列夢能成為他的同伴,與他相互接應配合,可問題在於,以北山九思的性格能力,絕對擔不起這個重任。

    他也想過讓北山九思脫離這片渾水,可他的勸說一點效果都沒有,北山九思已經下定決心去報仇,就算為此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對這種人,勸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不止北山九思有預感,他也有,在不遠的將來,北山九思一定會慘遭殺害,讓他糾結的地方在於,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8 22:19
天路殺神 第八七四章 高聖的意義

    葉信走回到涼亭內,而北山九思回到了同伴們之間,那些七殺門的俘虜本已準備好了迎接死亡,發現葉信好似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感到很詫異,圍住北山九思七嘴八舌的詢問著,一臉沮喪的北山九思低聲回答著什麼,片刻,其中一個大漢邁步向著涼亭走來,北山九思搶上幾步想拉住那大漢,卻被那大漢一把甩開。

    那大漢走到涼亭前,用冰冷的目光盯著葉信的側影,隨後揚聲說道:「閣下要殺就殺!莫要空口白牙誣陷我們淡台兄弟是內奸,你以為我們是三歲孩童麼?!」

    這是,北山九思和七殺門其他修士也趕了過來,北山九思一邊伸手去抓那大漢的胳膊,一邊向著葉信苦笑道:「葉先生,誤會、都是誤會……」

    葉信側頭看向那大漢,隨後笑道:「進來說話。」

    那大漢再次甩開北山九思的手,跨步走進涼亭,冷笑道:「說話就說話!想哄騙老子?做你娘的清秋大夢!來來,既然你已經殺了淡台兄弟,莫如把我也殺了……」

    那大漢的話還沒說完,一抹雪亮的刀光已從葉信手中揮灑出去,那大漢的境界不低,雖然受到赤陽道的壓制,而且在之前的戰鬥中已身受重創,元力接近損耗殆盡,但在葉信突如其來的攻擊下,還是及時作出了反應,他一邊向後仰身,一邊伸出雙手胡亂去擋。

    血光飆射,那大漢的雙臂被斬斷,一顆頭顱也飛了起來,無頭的屍身搖晃了一下,向後栽倒,他的雙腳還在廳內,上半身已倒在了亭外,鮮血不停的從頸腔中噴吐出來。

    在場的人,包括花皓月在內,尚沒發覺殺神刀的奇異之處,只有那草爺,一直在盯著葉信的殺神刀。

    氣氛陡然變得格外安靜,足足有十幾息的時間,還是北山九思第一個打破了死寂:「葉……葉先生,你這是為何?!」

    「你說淡台兄弟是內奸?好,算我們有眼無珠信錯了人,可你當眾殺了桃海兄弟,總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吧?莫非桃海兄弟也是內奸不成?!」其中一個七殺門的修士悲憤的吼道。

    「沒錯!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此事絕不能善了!」另一個七殺門的修士吼道。

    這些俘虜顯得群情激奮,其實人性就是這麼怪,當他們認為葉信是來殺他們的時候,都在默默等死,可是當北山九思告訴他們,葉信是來救他們的時候,底氣就有了,甚至敢上前討要說法。

    葉信掃視了一圈,神色淡然,隨後開口道:「進來說話。」

    這是葉信第二次發出邀請了,四個字不管從哪個角度剖析,都是稀鬆平常的,但從葉信嘴裡說出來,似乎比任何一句話都更具威懾力,其中有半數修士都微微向後退了半步,那意思很明顯,我們才不進去呢,當我們傻?!

    而在七殺門的修士之中,最有勇氣的當然是北山九思了,他苦笑道:「葉先生,你這樣……會讓我們回去沒辦法交代的!」

    「你們回去有沒有辦法交代,關我屁事?」葉信淡淡說道:「何況,剛才是他請求我殺他,你們是聾子?聽不到?」

    比拳頭,這些筋疲力盡的俘虜當然不是葉信的對手,比辯論,葉信又極具斷章取義的本事,只是這一句話,就讓七殺門的修士們語塞了。

    「好好好!就算桃海兄弟自己找死!」一個七殺門的修士發出慘笑聲:「淡台兄弟的事情怎麼算?縱使他真的是內奸,也要由我七殺門自行清理門戶,閣下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我七殺門的事?!」

    「我什麼時候管你們七殺門的事了?」葉信笑了笑。

    「不是你殺了淡台兄弟?!」那修士吼道。

    「他進涼亭來殺我,我不能殺他?」葉信反問道:「你們不但是聾子,眼睛也瞎了是不是?!」

    氣氛又一次變得死寂了,七殺門的修士面面相覷,如果矛盾點定在方淡台是不是內奸、葉信有沒有資格的問題上,估計吵上幾天幾夜也不會有結果,可葉信另闢蹊徑,短短幾句話,便讓七殺門的修士徹底啞了火。

    方淡台走進涼亭,當然是為了斬殺目擊者,以絕後患,只是力不如人,反而被葉信所殺,葉信抓住這個點,讓他們無法辯解。

    「都滾吧。」葉信淡淡說道。

    「告辭!」北山九思長吸一口氣,經過這一次短暫的接觸,他發現葉信是個根本無法揣摩的人,雖然葉信是為了救他而來,但他也不想與葉信多有瓜葛了。

    七殺門的修士們轉過身,向著來的方向走去,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遠方的迷霧中。

    花皓月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們是為了救人而來,最後卻好像結了仇。

    「草爺?」葉信的視線落在那女修身上:「坐。」

    那女修猶豫了一下,緩緩在另一邊坐下,這段時間葉信顯得喜怒無常,充滿了危險氣息,平心而論,她並不想與葉信走得太近,可又不敢離開,對葉信那柄殺神刀,她充滿了忌憚。

    「你的法門很特殊。」葉信說道:「我猜我們以後肯定有合作的機會。」

    七殺門能那麼迅速解決掉化魔淵的四位聖境修士,這位草爺居功甚偉,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她,戰局會截然不同。

    那女修剛想說幾句自謙的話,葉信已取出一隻匣子,推動到她面前。

    那女修猶豫了一下,伸手打開匣子蓋,發現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四顆五轉金丹,因為丹光都被赤陽道天地之間無所不在的力量壓住了,所以凝聚成一團,顯得格外耀眼。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那女修說道。

    「一點小禮物。」葉信說道:「如果以後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再另外算。」

    那女修沉吟起來,四顆五轉金丹的禮物,這份量對她來說不重但也不輕。

    片刻,那女修收起了匣子:「閣下就不怕我躲得無影無蹤?」

    「河圖洲雖然很大,但也有極限,如果我一心一意要找人,總歸是能找得到的。」葉信說道。

    那女修笑了笑,起身向葉信略微躬了躬腰,隨後走出涼亭。

    花皓月看著那女修走遠,終於忍不住了:「主上,這一次我們是不是白跑了一趟?」

    「怎麼能是白跑了一趟?」葉信搖搖頭:「我終於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這裡面的意義對我而言無比重大。」

    「主上想做什麼?」花皓月好奇的追問道。

    葉信的雙瞳中突然爆發出刀鋒般銳利的精光,死死的盯著石桌,良久良久,他慢吞吞的說道:「我要殺一個人。」

    「主上要殺誰?皓月定能助主上一臂之力!」花皓月說道。

    「高聖。」葉信笑了笑。

    「高聖?驚門高聖?!」花皓月吃了一驚:「高聖與我星殿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況驚門在萬餘年前就煙消雲散了,主上為何盯住了他?」

    「如果我要做荊軻,他就是我的樊於期。」葉信嘆道:「必須是他,也只能是他。」

    花皓月完全聽不懂葉信的用意,他喃喃的說道:「我不太明白……而且據傳高聖在天路,這個……我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皓月,不要太過妄自菲薄,其實這裡距離天路已經不遠了。」葉信說道:「就算我現在找不到高聖,不是還有七殺門麼?」

    「主上要對付七殺門?!」花皓月呆呆的看著葉信。

    花皓月是星殿老牌修士,又是暗殿主星,不論是見識還是能力,都屬於上上之選,可他完全跟不上葉信的思路,當初第一次與葉信談起七殺門時,隱隱發現葉信對七殺門好像很有好感,此次耗費了幾個月,進入赤陽道,就是為了救一個七殺門的修士,可轉眼之間,葉信又把七殺門當成了死敵,為什麼?道理何在?

    而葉信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每一次面對困局,他都要找一個大方向,其中每一個層次的小預期,可以隨時調整,但大方向不能錯。

    在他看來,高聖已經成了一個死棋,永無出頭之日的死棋,只要高聖敢顯出行跡,明界乃至天域,還有劫者,恐怕都會蜂擁而至。

    區別只在於,高聖會什麼時候死而已!

    返程的路上,葉信一直沉默寡言,制定計畫猶如建造房屋,房柱房梁都已經建好了,剩下的是如何添磚加瓦。

    這也是他第一次操作如此龐大的計畫,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也不知道會死去多少人,有的朋友或許要與他反目成仇,有些牽掛或許必須用快刀斬斷。

    當然,結果如何還要看具體操作與溝通,現在不能下定論。

    這一天,當飛車接近永順府時,靠在車廂壁上沉思的葉信突然張開了雙眼,他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好像永順府內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

    「皓月,我們再去永順府裡去轉轉。」葉信輕聲說道。

    花皓月看了一眼,點點頭,隨後對著車廂前說道:「紫魅,去永順府!」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8 22:20
第八七五章 三十六劫

    這一次進永順府是沒時間到處逛的,葉信和花皓月乾脆帶上了飛車,雖然飛車在永順府內也不能任意馳驅,但總要比走路快得多。

    進了永順府後,葉信坐到了空相紫魅的位置,不停掃視著主路兩側,尋找那個讓他產生感應的痕跡。

    沿著主路走了半天,遠方一座高大無比的石碑進入了葉信的視野,葉信的呼吸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直接躍下馬車,向著警世碑走去。

    警世碑周圍縈繞著一種奇特的力場,神念沒辦法滲透,視線也被隱約的霧氣所遮擋,必須要走進一定的範圍,葉信上一次已經有所瞭解了。

    到了警世碑近前,葉信突然發現,滿篇的碑文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兩個足有幾十米方圓的大字:斬業。

    原來的碑文洋洋灑灑數萬字,葉信認為太過囉嗦,用兩個短句做了個總結,殺生為救生,斬業不斬人。

    而現在的碑文也葉信的兩個短句再次凝練,最後變成兩個字。

    葉信呆呆的看了片刻,突然笑了,隨後嘆道:「他悟了……」

    花皓月從後湊近,他看到了碑文的變化,也聽到了葉信的話,不解的問道:「主上說誰悟了?」

    花皓月這句話就像炸雷,在葉信的腦海中炸響。

    是誰?膽敢抹去大劫者留下的碑文?!

    葉信剛剛驚覺,陡然發現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巨大變化,他莫名其妙置身於一片看不到邊的草原之中,天地之間陰雲滾滾,他皺起眉頭冥思苦想,發現自己的大腦好似變成了漿糊,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下一刻,無數人影出現在前方,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人,還有年紀不等的孩童,都在草原中拚命奔跑著,時間不大,一群快馬加鞭飛馳的騎士出現在後方,他們向著奔跑的女人和孩童追來,距離拉近之後,那些騎士舉起了雪亮的馬刀。

    這是一面倒的屠殺,那些女人和孩童都是手無寸鐵,就算有,他們也不是騎士們的對手。

    而騎士們各個都顯得心如鐵石,面對女人和孩童們的嚎哭、哀求,毫不猶豫的揮舞著馬刀。

    葉信只感覺胸膛中陣陣翻湧,殺神刀也已出現在他手中,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出手,便能在瞬間把所有的騎士全部殺死,不過,他就是沒有出刀的衝動。

    感到憤怒與出手干預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他有憤怒,可沒有衝動。

    思維能力受到了影響,此刻的葉信沒辦法對自己進行剖析,也許是因為看過了太多悲劇,如果說世事變幻是汪洋大海,那麼眼前的慘景只是其中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而葉信這兩種都不喜歡,獨善其身太過寂寞,兼濟天下又太過辛苦,他取的是中庸之道,與一些有緣人結伴前行。

    換句話說,只要不動他的緣,他可以一直保持漠然,冷眼旁觀,可如果動了他的緣,殺神刀便必定會飲血。

    直到那些女人與孩童都被殺光,葉信始終沒有動,接著畫面突然一轉,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城牆上。

    城牆外排列著無數士兵,還有一架架高大的投石車,投石車在不停的投擲著,把一顆顆巨型火球投入到城內,而他身後的城市已經化作一片火海,無數人影在火海中奔跑著、哀嚎著。

    如果他出手,可以把城外的軍隊徹底摧毀,挽救一個城市的生靈,可是,葉信依然沒有出手的衝動。

    整座城市在一點點化為灰燼,而城外的士兵們狂笑著、吶喊著,恍若被附身的魔鬼,而葉信只是在靜靜的看著那些士兵。

    畫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他看到一群殭屍樣的東西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們是修士,雖然已失去了生命,但保持著生前的強大,隨後殭屍群湧現一座雄壯無比的高樓。

    無數修士從高樓中湧出,迎向了殭屍群,大戰瞬間爆發,那些殭屍沒有什麼戰鬥技巧,可勝在肉身堅韌無比,不怕損傷,而且只要有修士被擊殺,肉身就會逐漸腐化,隨後爬起身,加入殭屍的陣營。

    葉信的心臟收縮了一下,屍修?!這一次與之前的慘景不同,之前的慘景影響不到他,也不傷害他的緣,可如果讓屍修氾濫,或許會使得整個世界陷入毀滅。

    葉信長吸一口氣,隨後揮刀,向著殭屍群的後方捲去,他知道屍修就隱藏在那裡。

    轟……在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畫面再次發生變化,他發現自己來到了河邊,在河的下游,有幾十個面容嬌美的女子正玩耍著,突然,有一群嚎叫的野人從密林中衝出去,衝向那些女子。

    那些女子四散奔逃,但她們根本跑不過那些野人,逐一被野人擊倒,野人們毫無憐憫之心,就像獵人對待自己的獵物一樣,把女子一個個穿在木棍上,而遠處還有野人開始點燃篝火,似乎要把那些女子當成食物。

    這一次,葉信又變得沒有出手干預的衝動了,他只是靜靜的看,毫無表情。

    他所置身的世界在不停的變化,一次又一次,而他的記憶力也出了問題,想不起以前,也不知道未來,只有當下。

    各種各樣的慘景在考驗著葉信的神經,但他始終都可以保持絕對的理智,只有發現某種變化足以或者可能危害到整個世界時,他才會出手。

    「主上,主上?!你怎麼了?!」當一個畫面不是像以前那樣突然消失,而是逐漸分裂成碎片時,葉信突然聽到了花皓月的聲音。

    他的身形打了個哆嗦,隨後睜開了雙眼,在這一剎那,剛才所經歷的所有畫面全部重現,湧入他的腦海,讓他感受到一陣劇痛。

    接著,葉信感到渾身發寒,他流出的冷汗已經打濕了胸襟和後背,每一個畫面都恍若一次重生,短短的時間,他就像活過了幾十世一樣疲憊不堪。

    「我們走……」葉信咬著牙說道,他的眼神閃爍不定,瞥向了那座警世碑。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花皓月問道。

    葉信根本沒有心情回答花皓月,他面朝著警世碑,一點一點向後退,連轉身都不敢,好像只要轉過去,警世碑中會有魔鬼立即撲出來,把他撕扯成碎片。

    這裡隱藏著一片永順府的修士根本無法洞察的世界,上一次與葉信說話的那個老者就站在虛空之中,永順府的行人與車馬不停的從那老者的位置上穿過,可兩個世界並不能相互構成影響。

    那個老者一直在盯著葉信,直到葉信慢慢爬上飛車,然後飛車走遠,他才輕輕籲出一口氣。

    「怎麼樣?」那個老者低聲說道。

    這片虛空之中還有兩個人影,但他們應該不是真身,身影在不停的閃動著,好似產生了漣漪的水面。

    「還好。」其中一個人影說道。

    「前後三十六劫,其中有六道死劫。」那個老者說道:「他不多不少,只出手六次,都擊破了死劫,這樣……只是還好?」

    「他的修為太差。」那人影說道。

    「修為差沒關係,總歸是會長大的。」老者說道。

    「你等得起?」那人影說道。

    老者沉默了,隱隱顯得有些為難。

    「而且你現在要改,已經晚了。」那人影說道:「既然你已決意要重入輪迴,大劫者理應由明佛接任,這個結果大家可以接受。」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明界做主。」老者說道。

    「這不是你的事,是我們的事。」那人影說道:「明界無足輕重,但明佛還是值得信任的。」

    「你是在逼我?」老者皺起眉頭。

    「好了,這麼爭下去沒有結果。」這時,另外一個人影說話了:「我說幾句公道話吧,這確實是大家的事,但更是他的事,改或不改應該由他來決定。」

    說完,他又轉向了老者:「這雖然是你的事,可你也要顧及大家的感受,何況你現在就要改,有些太早了吧?要知道你只能諸位虛空行走之中挑選自己的繼任者。」

    老者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過三十六劫,只是劫者之門的第一關。」那條人影說道:「你要繼續看,我也要繼續看,如果你同意多等些年,我會支持你,如果你堅持現在要改,那我只能反對了。」

    「好吧,百八十年我還是等得起的。」老者說道。

    「百八十年可不一定夠。」那條人影說道:「明佛在五千年前就過了第一關,現在也僅是諸路督查,他為了坐上虛空行走的位置,這些年送了我不少豪禮,恐怕他們也得了不少,明佛付出這麼大努力,暫時也只能望洋興嘆,你以為百年之內,那個後生就能成為虛空行走麼?」

    「他沒有出現差錯,就像我當年一樣。」老者說道:「而且,殺生為救生,斬業非斬人……他擁有一顆劫者之心。」

    「也可能是巧合。」那條人影說道:「還是多看看、多等等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 18:23
天路殺神 第八七六章五星齊力

    飛車回到了天波山,得到葉信返回的消息,路宗正、趙閒庭與簡太和都感到天波星殿前迎接葉信,泥生與三光等人也走出了星殿,葉信從飛車上走下來,他的神色還是略顯得有些萎靡。

    此刻的葉信還不清楚自己經歷了什麼,只是本能的感覺到有些憂懼,其實他所經歷的三十六劫,是由法陣抽離了他的神念幻化而生的,這屬於自負盈虧的考研模式,有些修士雖然勉強達到了入門標準,但會因為神念損耗過大,而造成創傷,甚至是殘疾,最可悲的地方在於,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達到標準僅僅是被列入觀察目標而已。

    路宗正三人都看出葉信的神色有些不妥,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向前迎來,一起躬身施禮:「見過主上!」

    「幾位先生請起。」葉信說道:「星殿大比怎麼樣了?」

    「參加大比的修士人人奮勇,敢爭先流,星殿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蓬勃的氣象了。」路宗正笑道:「不過……各支小隊的損失也非常慘重,讓人倍感痛惜。」

    「有所得必有所失。」趙閒庭嘆道:「有些修士在同伴們盡數陣亡之後,只剩孤身一人亦拒不認輸,拚死搏戰到最後一刻,真是可歌可泣啊……」

    「如果我星殿人人都能做到這樣,天下何人能擋?!」簡太和也充滿了感嘆。

    實際上這三大星官都在睜眼說瞎話,什麼拚死搏戰、可歌可泣全是胡扯,有的小隊稍有傷亡之後便宣告認輸,但他們視而不見,更沒有停止法陣的運轉,直到那些修士全部被斬殺之後,才宣告比賽結束。

    路宗正出了五支小隊,趙閒庭出了兩支小隊,簡太和出了三支小隊,花皓月沒來得及參與,加上葉信的一支小隊,這十一支小隊就是屠刀,每一戰都殺得血流遍地,等到雜牌軍全部覆滅,他們之間遇到,只是裝模作樣的比劃幾下,其中一方便會認輸。

    而且,在路宗正的操作下,所有參加大比的小隊都被封閉起來了,完全斷絕了與外界的信息流通,根本不知道前面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

    這不是大比,而是一場場屠戮表演,讓所有觀戰的星殿修士噤若寒蟬。

    任何一個勢力集團,有沒有自己的首腦,所形成的氛圍會截然不同。

    在葉信沒來的時候,四位星官各行其職,遇事都要相互商量,路宗正雖然資格老,但想行使殿主的權力,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趙閒庭等人也不會聽他的,所以星殿的氛圍很寬鬆,四位星官禦下都不敢太過嚴厲,以免下面的修士生出怨念,做事不出力,甚至會投靠他人。

    但在葉信出現之後,星殿的修士們突然發現,幾位星官莫名其妙擰成了一股勁,團結一致來收拾、壓制他們,儘管因為見識、眼力的問題,他們沒辦法揣摩到上層構築的變化,可心中也明白,星殿已經變天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

    「那楚夕論和周立明可還好?」葉信說道,當初來搗亂的修士,別的他記不住,兩個自報家門的他可記得清清楚楚。

    「他們第一戰就陣亡了。」趙閒庭一邊說一邊搖頭:「其實他們都很有才能,我原本也準備重用他們的,可惜了……」

    葉信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不管那楚夕論和周立明等人有什麼樣的才能,他們都必須死,否則自己這個殿主將會受到輕視,權威蕩然無存,對簡太和他可以讓一步,因為簡太和只是說了幾句陰陽怪氣的話,並公開站出來與他作對,也沒有質疑葉信這個殿主的合理性乃至合法性,而楚夕論和周立明卻是直接衝著他葉信來的,性質大不一樣。

    又寒暄了幾句,路宗正說道:「主上遠途跋涉,肯定會很疲累,我們也就不煩擾主上了。」說完他的視線轉到了花皓月身上:「皓月老弟,幾個月不見,我們聚一聚,小飲幾杯可好?」

    這邊還沒等花皓月回答,趙閒庭已經笑瞇瞇的搭上了花皓月的肩膀,而簡太和則站在了花皓月的另一側。

    葉信和花皓月走了幾個月,他們去做了什麼,沿途又遇到了什麼,肯定會讓人好奇,雖然知道花皓月肯定不會把秘密告訴他們,但總歸要打探一下的。

    花皓月見此情景,也知道不能不去,否則就要和這三位星官生出嫌隙,隨後點頭笑道:「主上,皓月先告退了。」

    「嗯,去吧。」葉信說道。

    花皓月問得自然,葉信回應得隨意,這讓路宗正等人微微顯得有些愣怔,因為花皓月對葉信的態度,已經不是尋常的客氣或者是表面功夫了,而是真正的恭敬。

    路宗正等人離開了天波殿,葉信則與泥生等人一直走進殿內,幾個月的時間,這座天波主殿已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譬如說,有些偏殿被分隔成了幾個區域,用來存放各種東西,再譬如說,法陣散發的波動明顯變強了。

    有一座偏殿被定成了會議室,擺上了一排長桌,離遠看去顯得有些滑稽,就像在空落落的房間內擺放了幾塊積木,但沒辦法,這裡所有的建築都建造得異常高大、雄偉,總要去適應。

    在眾人分頭做好之後,泥生忍不住問道:「主上,這幾個月你去做什麼了?」

    泥生頗有抱怨的意思,身為殿主,居然在開創之初離開,太不負責任,這是沒出事,萬一出了問題,誰來承擔?!

    「一言難盡……」葉信微微嘆了口氣:「以後再慢慢說吧,轉眼過了幾個月,你們對這星殿也應該比較熟悉了,都有什麼感悟?大家聊一聊。」

    葉信很相信集體智慧,所以也經常召開類似的會議,為了能讓每一個人暢所欲言,他從不要求大家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就算有人的語氣或者用詞過了一些,甚至是有人質疑他,他都會一笑而過,不去追究。

    開會的好處有很多,不止是廣思集意,還可以在排序的問題上給大家一個暗示,如此在人員有缺席或者而是局部混亂的情況下,每一個人都知道應該去找誰拍板做決定。

    排序會出現波動,也會有人插隊,以前他說完,第二個說話的總是泥生,然後是鬼十三和蕭魔指,接下來是墨衍、漁道、北山列夢等人,現在師東遊排在了泥生之後,而三光也逐漸成熟了,他的排序與鬼十三和蕭魔指並列。

    溫容和真真屬於自由人,溫容是身份特殊,真真是貢獻特殊,她們隨時可以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見,還有半個自由人是龍青聖,因為龍青聖屬於客卿,這並不是一種尊重,而是疏離,很多次開會,葉信都要把龍青聖排除在外。

    這段時間星殿發生的大事只有兩件,一次大比,還有在為秋狩做準備,其他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泥生先是簡單說了幾句,隨後師東遊講了一些他與明岐去附近遊玩時遇到的趣事和聽到的趣聞,接下來應該由鬼十三和蕭魔指說話,不過邵雪忍不住了,頻頻向溫容使眼色。

    溫容笑道:「我和邵雪去了永安府,多有感觸,可我不太懂,還是由邵雪來說吧。」

    邵雪立即站起身:「信哥,閒庭先生派人護送我和溫容姐到永安府去了兩次,也大概瞭解這河圖洲的互通有無是怎麼回事了。」

    「哦?你仔細說說。」葉信有了好奇心,他去永順府轉過,或許他的想法會和邵雪不謀而合。

    得到葉信的許可,邵雪有板有眼的講了起來,河圖洲有四處超級大市集,分別是永順府、永安府、永吉府和永泰府,這種超級大市集是為修士準備的,而修士所需要的所有資源不外分兩種,吃與用。

    邵雪在永安府中往來打探,發現售賣最緊俏的東西是五轉金丹與天淨沙,前者因為需要的人太多,後者是因為淬煉神念已經成了大部分修士的必須功課,天淨沙的生意沒辦法插手,那要有大批的煉器師做保障,而售賣五轉金丹,相對要容易得多。

    畢竟葉信這邊有天下無雙的藥師,還有千古難遇的丹爐,真真與溫容合作,效果不是相加,而是倍次方,雖然葉信手裡的藥材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在路宗正等人的支援下,真真在這幾個月裡開了四爐丹,每一次開爐,都會造成井噴式的壯觀景象。

    母鼎所煉製出的丹藥,三轉金丹佔了六成,五轉金丹佔了三成半,最後半成是七轉金丹,真真與別的藥師都不一樣,別的藥師煉製丹藥,要麼都是廢丹,要麼都是同一品質的成丹,而真真極少煉出廢品,煉出的丹藥往往龍蛇混雜,或者只出現一顆丹,而這一顆丹的實際價值會超過整整一爐。

    邵雪對七轉金丹的生意不感興趣,一方面因為大家都眼巴巴的排隊等著分糖果呢,另一方面因為七轉金丹屬於高端商品,有時候會賣得很好,有時候又很難遇到買主,邵雪希望把生意盤活,希望讓資源迅速流動起來,把雪球滾大,七轉金丹可以偶爾為之,但不能作為主要輸入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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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八七七章 河圖洲的破綻

    只是,參加會議的人對邵雪的話都不太感興趣,如果葉信在這時候突然改變話題,商議要去對付誰,可以保證,他們都會變得興奮起來,沒辦法,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他們熱衷於打打殺殺,聽邵雪大談生意經,他們就變得沒精打采了。 .

    只有葉信聽得非常認真,因為他知道長生世的破綻,河圖洲不允許各個宗門發生流血衝突,但不會約束相互做買賣,那些天域大能和劫者們根本不懂,有的時候,商戰要比流血衝突更為殘酷。

    邵雪講了很久,總算是把自己的想法都講出來了,隨後乾咳一聲,眼巴巴的看著葉信。

    邵雪早就想大展拳腳了,可是,她沒辦法挪用大家的資源,別說她,溫容都不敢輕動,丹藥都是真真淬煉出來的,而真真對這種生意亦是一竅不通,溫容找過真真商量了幾次,真真堅決不許,要等葉信回來,讓葉信拿主意。

    真真只信賴葉信,邵雪想大展拳腳,也只能先得到葉信的首肯。

    見邵雪講完了,大家略鬆了一口氣,精神頭也提起了一些,如果邵雪再多講一段時間,恐怕會有人當場睡著。

    「我出去這幾個月,也算大概瞭解了一下河圖洲的情勢。」葉信緩緩說道:「如果我們像以前那樣,要獨佔河圖洲之地,幾乎是沒可能的,就算劫者不會出手干預,我們面臨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大,等到其他宗門聯手與我們抗爭,那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何況,劫者絕不會坐視,真的爆發了流血衝突,他們會倒霉,我們也要跟著倒霉。」

    「那主上的意思是……」師東遊問道。

    「所以……不如選另外一條路,做生意就好了。「葉信頓了頓:「用這種辦法,我們同樣可以達到目的,而且我們向外滲透的速度會更快、更迅猛,一層層的分化他們、瓦解他們、或者收編他們,甚至是可以徹底摧毀他們。」

    「信哥,你讓我們和邵雪姑娘一樣去外面做生意?」鬼十三張大了嘴。

    「老大,如果做生意這麼有用,那天下人都去做生意好了。」漁道說道:「還修煉做什麼?!」

    「做生意最多是能佔佔便宜,想打垮誰,還是刀劍更好用。」月虎不屑的說道。

    很多人都在彼此交頭接耳,葉信這番話顯然沒有得到認可,邵雪見葉信受到廣泛的質疑,心中有些焦急,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幫著葉信說話。

    「你們不懂,但我懂。」葉信笑眯眯的說道:「所以啊,我坐在這個位置上,而你們只能坐在兩邊捧著我。」

    「老大,你這就是耍無賴了!」謝恩說道:「把話說明白,你要是真有道理,我們自然會服。」

    「你們這些土包子,就算我說得再多,恐怕你們也明白不了。」葉信搖頭嘆息著:「說起做生意,我說我天下第二,絕沒有人敢說第一。」

    「切!信哥,別的我不敢和你比,比做生意麼……你還差得遠!」邵雪說道,這一次連她都開始反對葉信了。

    「就你那兩下子……」葉信似笑非笑的說道:「以前在浮塵世,知道我為什麼從不干涉你們邵家的事情麼?因為太原始、太簡陋,我實在懶得插手,但河圖洲不一樣,生意做得好不好,可以決定我們的未來,所以我老人家準備親自操作了。」

    「話人人都會說。」邵雪說道。

    「你還是不明白我和你的區別。」葉信笑得更開心了,在長生世、在河圖洲,邵雪或許會成為最重要的幫手,所以他要狠狠刺激邵雪一次,以激發邵雪的衝勁:「以你的眼界和計畫,頂多成為一個土財主,而以我的眼界和計畫,卻有可能成為河圖洲的主宰。」

    「呵呵……」邵雪乾笑了兩聲,她明顯更不服了。

    「因為你只懂得為做生意而做生意。」葉信說道:「明白說吧,按照你的計畫,是把我們現有的五轉金丹全部出手,換成元髓,然後留下部分元髓,再收購四神草,回來讓真真煉製丹藥,隨後再把五轉金丹拿出去賣掉,對吧?「

    「沒錯。」邵雪點頭道:「現在溫容姐的母鼎二十天左右就能恢復,兩個月內可以煉製三次丹藥,只要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能積攢下足夠的資源,到那時候,路子多得是!「

    「太慢。」葉信淡淡說道:「只把眼光釘在我們的產出上,你永遠都是個土財主。」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邵雪反問道。

    「如果換成我,我會拿出三成到四成的元髓,去收購四神草。」葉信說道:「其他元髓麼……也會去換四神草,但只會換其中一種。」

    「什麼意思?」邵雪皺起眉。

    「我們天波山盛產哪一種?你知道麼?」葉信說道。

    「天波山背靠大海,適合種植白神草。」邵雪說道:「我問過閒庭先生,星殿的藥田,大部分的藥田種的都是白神草,另外部分中一般都是黑神草,青神和灰神佔比不多。」

    四神草屬性不同,與地水火風四種天地元素相應,黑神屬土,灰神屬火,青神屬風,白神屬水,天波山脈背靠汪洋大海,確實適合種植白神草。

    「那我就只收購白神草,有人賣我就收,能收多少是多少。」葉信說道。

    「你是想……囤積居奇?!」邵雪畢竟出身商家,立即明白了葉信的意思:「信哥你……別開玩笑了!「

    「我怎麼開玩笑了?」葉信淡淡問道。

    「我們剛剛進入長生世,怎麼可能搞得起囤積居奇?!如果讓我在這裡經營了三、四十年,或許還有機會試一試。」邵雪發出一聲呻吟:「信哥,別的地方就不說了,你去過府星殿麼?閒庭先生那裡的資源是我們的多少倍,這還只是一座府星殿!還有暗星殿、光明殿和將星殿,單單星殿其他星官的資源,就讓我們望塵莫及了,你以為河圖洲其他宗門的底蘊會比星殿差?四兩撥千斤,或許還有可能,但信哥你要撥的,是百萬斤、千萬斤!」

    「宗正幾位先生都頗有資產,這是好事啊,為什麼不把他們拉進來?」葉信笑著說道。

    「什麼……」邵雪愣了愣:「信哥,先不說他們會不會進伙,就算他們願意合作,怎麼出?最後又怎麼分?很多很多問題的,單單是談大方面的問題,至少也要談個一年半載,信哥我真懷疑你做沒做過生意。」

    「很簡單,分本股麼。「葉信說道。

    「怎麼分?」邵雪立即追問道。

    「邵雪,我現在說的,你都要牢牢記住,我只負責說服他們,具體如何操作全要看你。」葉信說道:「本股可以分為正本與副本,也可以理解成金股和身股,你以前一直幫著家裡做生意,應該知道不論在任何情況下,我們在正本中必須佔大頭,這些就用不著我多說了,等到你具體操作之後,可以逐步設立多種股項,譬如說倍股、厚成、公座厚利、預提護本、財神股、狗股等等……「

    葉信早就打好了腹稿,在長生世沒辦法搞現代那一套,太過複雜了,而把晉商的股份分成方式原樣搬過來是最適用的,讓人一聽就能理解是怎麼回事。

    最開始,邵雪還是面帶不屑的,但聽著聽著,眼睛就睜圓了,她發現葉信所說的絕對不是玩笑,而是一整套極其成熟、完善的構築,這不可能是葉信一個人想出來的,必須要經過一代代聰明人不停的查遺補漏。

    邵雪還好,至少能聽個七、八分懂,泥生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不就是做生意麼?你買我賣的事情,用得著如此複雜麼?!

    葉信說得有些累了,話題一轉:「先說這麼多吧,邵雪,你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來問我,放心,我並不指望靠著這一單變成巨富,小賺一筆就好,嘿嘿……這僅僅是一次試探,我想知道偌大的河圖洲到底有沒有能識破我的人。」

    「如果沒有呢?」邵雪喃喃的說道。

    「連這種小招數都看不透,那我就是無敵的。」葉信笑眯眯的說道:「什麼化魔淵、不老山,什麼巫家莊、天君殿,他們乖乖聽話,一切都好說,我不會忘了他們那一份,要是敢鬧事,我分分鐘讓他們傾家蕩產。」

    「信哥你說真的?」鬼十三眼睛有些發直了,他看得出,現在的葉信所展露出的自信是兩人相識以來最強的。

    「我這裡有無數套路。」葉信笑著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這幾個月跑了一個大來回,又去過永順府轉了半天,知道我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嗎?」

    「是什麼?」師東遊好奇的問道。

    「我才發現,這河圖洲到處都是傻白甜。」葉信說道:「只要各個宗門都害怕引來劫者,不敢動用極端的暴力,那我們最後肯定是贏家。」

    「好!我們就拭目以待了!」泥生沉聲說道,在場的人中,只有天罪營的舊部還有泥生對葉信有盲目的信心,連蕭魔指都在半信半疑,如果葉信說用拳頭征服河圖洲,他可以相信,做生意?做生意也能成大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 18:23
第八七八章等待

    葉信在內殿中閉關修煉了三天,等到神念恢復得差不多了才走出來,隨後便進了浮城,三天前他回到天波山,沒有看到真真,泥生說真真與楊宣統要設置法陣,小天界的法陣已經停止運轉了,此次出關,感覺到了浮城散發出的波動,所以想去和真真打個招呼。

    葉信進入小天界,他的身形尚在半空,便感覺到眼睛一亮,整座小天界變得格外規整了,以前的小天界各種藥草都是亂種的,現在卻顯得涇渭分明,尤其是四神草的種植地,以天道碑的區域為中心,形成了四塊風扇的扇面,緩緩向外延伸。

    在葉信正前面的扇面,全是灰神草,後方是青神草,黑神草在左,白神草在右,或許是一種錯覺,葉信感覺四塊扇面在緩緩轉動著,滋生出的元氣凝成了一道漩渦。

    而天道碑的下半段已經變成了紫色,幾個月看到的那片紫色的浮晶好像一直在生長,在天道碑上凝成大片大片的晶塊。

    真真和楊宣統就站在天道碑前,低聲說著什麼,感覺到葉信的氣息,真真向這邊瞥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又跑到哪裡野去了?!」

    「出去轉了轉,為帥者一定要瞭解天下大勢,天天躲在星殿裡是不行的。」葉信笑道。

    「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用元力溫養這片小天界!」真真說道。

    「只是幾個月,小天界變化這麼大,好像用不著我啊。」葉信說道。

    「如果你一直在幫我,小天界的氣像要比現在蓬勃得多!」真真叫道:「你還有臉狡辯呢?!」

    「為什麼一定是我?」葉信的語氣有些弱了。

    「因為你的元氣正好可以與我相輔相成。」真真更加沒好氣了:「你以為我願意借你的種?」

    「借我的種……」葉信乾笑一聲:「真真姐,你這話傳出去會有歧義的……」

    「只有心裡髒的人才會亂想。」真真一臉的無所謂:「如果你真那麼忙,就趁早說,我去找別人也行。」

    「那還是藉我的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葉信嘆道:「一聽到你想去借別人的種,怎麼感覺怪怪的……」

    「老大,真真姐,我是不是應該去行個方便……」楊宣統喃喃的說道。

    「行你個頭!」真真抬手就在楊宣統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把楊宣統打了個趔趄,隨後瞪眼看著葉信:「你的元氣和我的元氣同樣純淨,我們在一起,借助天道碑,再用我的日月匣為引,正可以凝為混沌之氣,這片混沌是因你我而生,如果能換人我早就換了,又何苦眼巴巴的等著你回來!「

    「不用換不用換……」葉信陪笑道,說起如何對付真真,他極有心得,只要態度好,一切都能搞定。

    這時,溫容的身形出現在空中,她手中拎著一隻大箱子,向著天道碑這邊落來,而真真看到溫容出現,臉色也變得緩和了。

    「你出關了?」溫容笑著說道。

    「嗯。」葉信點點頭:「你手裡是什麼?」

    「剛剛從太和先生那裡借到的元髓。」溫容說道,隨後她把箱子放在了地上。

    箱子落地,發出沉悶的響聲,顯然份量不輕。

    葉信走過去把箱子打開,看到箱子裡擺放著整整齊齊長條狀淡銀色晶體,元髓居然沒有任何元力波動?葉信第一次看到這種元髓,好奇的拿起一條,仔細查看著。

    元髓呈正方形,邊緣非常整齊,雖然是銀色,但通體透明,他一眼就能看到箱子底。

    「這是銀髓。」溫容說道:「差不多九十斤到一百多斤的元髓,能淬煉出一斤銀髓,太和先生可是大方得很呢。」

    葉信輕輕把銀髓放回去,拎起箱子試了試重量,心中有些咂舌,按照溫容的換算方式,這一箱子至少值數千斤元髓。

    「雖然是藉的,但我看太和先生的態度……好像不需要我們還。」溫容頓了頓:「小信,可能我說得你不喜歡聽,但……這幾個月太和先生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呢。」

    「我知道,其實我也不想針對他。」葉信說道:「不過在這種時候,我必須把強硬的一面展現出來,人與人的溝通總會這樣,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了,如果我當初表現得唯唯諾諾,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騎到我們頭上來。」

    其實葉信是有計畫的,浮塵世、證道世局勢很亂,他想講道理,別人未必與他講道理,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殺神刀強行打出一條血路,可在長生世想耍橫就不行了,長生世連著諸道,諸道連著滅法世,滅法世又連著天路,這屬於一條線,打了小的,老的肯定要過來找他麻煩。

    隨後葉信頓了頓:「邵雪呢?」

    「這幾天她一直把自己關在裡面,冥思苦想你說的那些。」溫容說道。

    「這我就放心了。」葉信說道:「她願意穩下來思考,而不是急匆匆的跑到永安府去,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我不太懂,但實在是好奇,有必要搞得那麼麻煩麼?」溫容說道。

    「這是最簡單的。」葉信苦笑道。

    「你是說我們太笨嘍?」溫容笑了笑:「這一次真的能大賺一筆麼?」

    「現在還不好說,而且我不清楚天波山所產的白神草能佔整個河圖洲的多少份額。」葉信說道:「何況……我只是想小小的炒一下,不想把浮動拉得太高,免得讓人產生警覺。」

    「還是不懂。」溫容換了個話題:「秋狩就要開始了,你想不想去?」

    「這次秋狩由誰主持?」葉信問道。

    「是宗正先生。」溫容說道。

    「秋狩是年輕人的事,我就不湊熱鬧了。」葉信說道:「你去和大家說一聲,誰願意出去開開眼界,都可以報名,有宗正先生在,我可以放心。」

    「年輕人的事?你有多老?」溫容失笑道。

    「我身體還好,但心態不行了,這些年折騰得太過。」葉信說道:「何況我已經出去了幾個月,再跑出去,這邊恐怕真的要換人借種了。」

    「借什麼種?」溫容不解的問道。

    就在這時,玄道的身影出現在高空中,他揚聲說道:「主上,北山列夢已經來了。」

    葉信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隨後縱身向著空中掠去。

    出了小天界,北山列夢已等在了法陣中,看到葉信出現,他略微躬了躬身:「主上,你找我?」

    「嗯,有些事要和你仔細商量。」葉信點頭道:「跟我來。」

    葉信把北山列夢帶進大廳中,分頭落座,低聲聊了起來,這一聊就是十幾個小時,沒人知道他們在聊什麼,進出法陣的溫容、玄道、玄知等人在路過時,偶爾能看到北山列夢或變得激動,或變得垂頭喪氣,情緒變化非常大。

    直到第二天清晨,葉信與北山列夢才緩步走出大廳,接著北山列夢返回星殿,收拾自己的東西,隨後葉信親自把北山列夢送出了天波山,兩個人又聊了很久,才揮手作別。

    葉信對秋狩不太感興趣,返回後直接進入小天界,他知道真真希望他從現在開始,學習、領悟一種以自身元氣溫養一方天地的能力,天域諸神之所以被稱為神邸,就是因為他們能夠做到福澤一方。

    ****

    在葉信進入小天界,準備長時間閉關的同時,遙遠的巫家莊來了一位貴客,使得莊主巫天壽親自出莊迎接。

    進了內庭,擺放酒席,巫天壽揮散隨從,簡單寒暄了幾句,隨後輕聲說道:「聽說天波星殿來了一位新殿主?」

    「嗯,已經與神殿打過招呼了。」那位貴客點點頭。

    「殿主的位置可不好坐啊。」巫天壽嘆了口氣。

    「還好。」那位貴客猶豫了一下,隨後放低聲音:「據說幾位星皇聯手向天鳳星皇施壓,逼得天鳳星皇親口承諾,再不會打我貪狼神殿的主意,呵呵呵……雖然天鳳星皇未必會收手,但以前那種事情應該再不會發生了。」

    「當真?」巫天壽吃了一驚。

    「怎麼?後悔了?」那位貴客露出微笑。

    「那小子……好運氣。」巫天壽則露出了苦笑。

    「想回星殿?」那位貴客又問道。

    「如果有機會,自然是想回去的。」巫天壽緩緩說道:「巫家莊的格局已經到了盡頭,身為星殿修士,以後到了滅法世,才能得到諸位星皇的扶助,如果我只是巫家莊的莊主……恐怕會寸步難行。」

    「想去哪裡?天波星殿?」那位貴客說道。

    「這個……」巫天壽頓了頓,他的臉有些發紅:「天波星殿已經有殿主了。」

    「簡單,一張旨令的事,讓那小子去神殿當個首座長老,已經是很抬舉他了。」那位貴客說道:「但現在不要急,那小子倒有些能耐,聽說天波山的礦脈在這兩、三個月之內就可以恢復運轉了,等個一、兩年,你再回去豈不是正好?」

    「多謝多謝!」巫天壽露出狂喜之色,對方的意思是讓天波山的礦脈繼續運轉,等到將近收穫元髓的時候,再把那葉信調走,然後讓他返回天波星殿,白白送給他一條礦脈。

    「你我多少年的交情,客套什麼?!」那位貴客笑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8 18:08
天路殺神 第八七九章十三星魂

    葉信在小天界中轉眼閉關了幾個月,他吃驚的發現,真真一定在日月匣中參悟到了非常奇妙的法門,小天界內的混沌之氣越來越濃鬱,邊界也越來越廣,但以前並沒有計算過,現在只能靠目測,應該擴展了兩、三倍左右。

    將星路宗正主持秋狩,已經帶著大批星殿修士離開了天波山脈,而留守的趙閒庭、簡太和與花皓月,經常要到天波山主峰一帶走一走,因為天波星殿的變化太顯著了,幾乎每一天都不一樣。

    位於星殿上空的懸山,會在每日清晨與傍晚,釋放出道道華光,那種光芒有著溫潤人心效果,最開始的時候只會維持十幾息的時間,幾個月之後,時間已延長到了百餘息。

    趙閒庭、簡太和與花皓月是經過無數次爭鬥,才逐漸走上高位的,他們都有足夠的洞察能力,在那種光芒的照耀下,天波山主峰周圍,萬物都變得生機勃發,尤其是藥田,星殿的藥田基本都是同時種植的,可天波山主峰附近的藥草明顯比其他地方的藥草更粗壯、更高大,而且這種影響是梯次減弱的,距離天波星殿越遠,影響就越小。

    趙閒庭等人明白,在那巨大的懸山之中,肯定藏有不得了的寶貝!

    葉信在浮塵世時,對證道世、長生世幾乎沒什麼瞭解,但天域就不一樣了,當初萬念俱灰的鍾馗臨死前,告訴了葉信很多很多信息。

    這是神界的氣象!天域諸神,都有這樣獨屬於自己的天地!

    當然,現在的小天界肯定無法與神界相比,但也足夠讓葉信感到震驚了。

    以前這裡只是小天界,可真真居然讓這片小天界變活了。

    雖然真真不是白手起家,全靠那位天域大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讓小天界變成小神界,百分之百都是真真的功勞。

    所以,葉信經常會看著真真忙碌的背影發呆,他旁敲側擊過,可真真一句話就能把他頂回來,讓他作聲不得。

    以前的真真,心思簡單純淨,他一眼能看到底,而現在的真真,卻讓他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葉信習慣做邏輯推演,可是把真真當成目標人物,他的推演只進行到一半,就不敢再推演下去了。

    真真說,她是從日月匣中參悟到了法門,這裡面就有邏輯矛盾。

    參悟到的法門,不可能瞬間變得成熟,需要一點點去嘗試,再一點點的改進,而真真完全沒有嘗試的痕跡,好像已徹底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

    真的是參悟麼?

    做個簡單的假設,真真原本就明白,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了這段記憶,經過日月匣的刺激,讓真真這段記憶突然之間復甦了,所以真真知道怎麼樣把小天界升級成小神界。

    只是隨便的一個假設,都遠比真真的解釋更順理成章,但根據這個假設繼續推演,很多種可能都讓葉信感到心驚肉跳,所以,他放棄了,寧願裝糊塗,默默等待真真願意告訴他真相的那一天。

    選擇放棄,是因為無條件的信任。

    小天界的範圍變得廣闊了,藥田也擴張了不少,真真又在四神草之間種下了很多芝馬參花,其中不少是從趙閒庭等人那裡借來的,真真的本事很奇特,常人想移植靈花異草,成活率都很低,而真真只是隨手一插,那些靈花異草便會立即煥發出旺盛的生機。

    這一天,葉信像往常一樣,與真真相對而坐,向著天道碑灌入元氣,過了八、九百息的時間,葉信感覺到真真的元氣轉弱,他也慢慢平復元脈,縮回了雙手。

    「差不多了。」真真笑瞇瞇的站起身:「過猶不及,外面還有三萬多畝的藥田需要我去照看,你可以出去了。」

    「真真姐,我們一共有多少藥田?」葉信問道。

    「浮城有三萬多畝,天波山有十二萬畝,加一起快到十六萬畝了。」真真說道。

    「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啊。」葉信說道。

    「天波山的先不用管。」真真說道:「先把浮城的藥田照看好了再說,萬一出了事,我們可以說走就走,也不損失什麼。天波山的藥田太多了,都靠我,能把我活活累死,而且還可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好吧,這些事情你說了算。」葉信說道。

    葉信離開小天界,返回到天波星殿,找來泥生與師東遊,簡單問了問近期的事情,隨後又用神念引動星位,招趙閒庭、簡太和與花皓月來星殿議事。

    時間不大,趙閒庭等人便進入了星殿,花皓月跟著葉信跑了一趟,自不用說,趙閒庭與簡太和對葉信越來越好奇,態度也是越來越恭敬。

    四人落座之後,葉信輕聲問道:「宗正先生那邊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宗正兄這一次盯上了千代氏。」趙閒庭苦笑道:「我當時立即寫了封信,派人送過去,我是想勸宗正兄不要太過冒險,只是路途遙遠,恐怕我的人還未到,宗正兄已經與千代氏對上了。」

    「我已經找過了化魔淵的修士打聽。」簡太和說道:「主上無需擔心,這一次宗正兄是與化魔淵合作、天君殿合作,小小一個千代氏,是翻不了天的。」

    「化魔淵負責主持秋狩的是黑甕,天君殿負責主持秋狩的是守道天君,再加上有宗正兄,必保無恙。」花皓月說道。

    「黑甕?守道天君?」葉信說道:「他們的修為很高?」

    「元日聖魔與黑甕聖魔是化魔淵的太上長老,自從化魔淵的宗主進入滅法世,一去不回之後,化魔淵就是兩位太上長老說了算了。」簡太和說道:「他們都是聖心如意境的大修。」

    「天君殿的守道天君早已過了天人合一境,與宗正兄差不多。」花皓月說道:「秋狩事關重大,各宗都不敢大意草率,主上儘管放心。」

    葉信點點頭,化魔淵出動了一位聖心如意境的大能,那肯定沒問題了。

    「對了,主上,我剛剛接到神殿的傳報,向我們詢問年貢的事情。」簡太和說道,他是光明星,星殿與神殿乃至與本洲其他宗門的聯繫,都由他負責。

    「年貢?」花皓月愣了愣:「不是開玩笑吧?年貢已經斷了十幾年了,他們不是自顧不暇麼?怎麼又要起年貢來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簡太和說道:「接到傳報時,我的心情和你一樣,感覺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了。」

    「我們現在自己週轉都困難,拿什麼給他們年貢?」趙閒庭頓了頓,隨時用試探的口氣說道:「是不是……滅法世那邊有變?還是神殿已經投靠天鳳星皇了?」

    「可惜宗正兄不在。」簡太和說道:「他的眼光比我們準,見識比我們多,或許宗正兄能猜出到底出了什麼事。」

    「還能是什麼事?」趙閒庭冷笑道:「應該是終於能喘口氣了,也有精力向我們伸手了。」

    「不止是我們,恐怕各洲星殿都接到了傳報。」簡太和嘆道:「其實給年貢是應該的,但他們不能只收年貢,別的事情都不管吧?」

    「只知道壓榨我們!」趙 庭說道:「如果他們真有本事,怎麼不去赤陽道,把十三星魂都找回來?!」

    「十三星魂?」葉信愣了一下。

    「主上有所不知。」趙閒庭說道:「當年貪狼上皇能鎮得住赤陽道,全靠七星滅道陣與六戊破聖陣!貪狼上皇用無數珍寶,淬煉出十三道星魂,七星滅道分為貪狼星、天璇星、天璣星、天權星、天衡星、天陽星與破軍星,六戊破聖分為度厄星、命星、斗星、靈星、智星、七殺星。」

    「主上,六戊破聖中的七殺星,與寒櫻天女關係匪淺,據傳七殺星是驚神天女的親生骨肉,貪狼上皇為明界所不喜,雖然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但肯定受了七殺星的牽連。」花皓月說道:「如果有人想重鑄貪狼皇位,這十三道星魂都要找回來。」

    「難!」趙閒庭長嘆一聲:「想當初貪狼上皇縱橫滅法世,只要七星滅道陣與六戊破聖陣全部引動,就算來幾十位真聖大能,也只能退避三舍,現在赤陽道已歸明界所屬,想去那裡找星魂,豈不是找死?」

    「也不難。」花皓月說 :「最重要的是貪狼星的星魂,有了貪狼星魂,自然會生出感應。」

    趙閒庭和簡太和聽不出來,只以為花皓月隨口一說,但葉信聽出了花皓月的弦外音,包括剛才說想重鑄貪狼皇位,必須要找到十三道星魂,那都是對他葉信說的。

    「關係好亂……」葉信用手揉了揉眉心:「七殺星是驚神天女的親生骨肉?他的父親又是誰?萬餘年前那個大逆不道的妖皇驚天麼?寒櫻天女創立七殺門,不止是為了復仇,還為了輔佐那七殺星?」

    「主上,反正七殺星已經殞滅了,這些都不重要。」花皓月說道:「重要的是,七殺星的星魂在哪裡。」

    趙閒庭和簡太和露出錯愕之色,他們都屬於老精怪,一句話不妥,立即就能嗅到異味,花皓月什麼意思?讓葉信去找星魂?憑什麼?又為什麼?

    花皓月察覺到自己失口,乾咳一聲,把視線轉移到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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