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戰國稱雄 作者:任語丁(已完結)

 
BloomCaVod 2015-12-8 13:1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7 15723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27
第六回 陣前論戰

    這就是戰爭,無疑是百姓的一場噩夢,沉重的賦稅,無法逃避的兵役,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為此妻離子散,多少人不忍分開緊握的雙手,一旦分開便是一生一世的分離,多少人盼著能夠看到那道身影再一次出現,等到的確是冰冷的屍體,戰爭,一直被視為男人最熱血的一場遊戲,誰能夠主宰這裡便可以擁有天下,堯舜禹也好,後來的夏商周也罷,同樣是以武興國,武力強者最終取代弱者。

    一名將官被人護住,手中令旗一擺,一隊人馬再次衝出,幾名兵士合力衝出,肩上扛著長長的梯子,快速通過箭雨雲梯斜著向上立起,不時有人中箭倒下,其他人快速補上,速度絲毫不受影響,兵士手持護盾順著梯子向上攀爬,上面頓時落下一陣亂石,兵士紛紛跌落倒在血泊之中,城牆下屍體疊在一起,後面兵士依然不停向前。

    「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趙括目光落在城上,除了兵士之外隱約還有不少身著黑衣之人來回移動,原本出現的漏洞頓時隨著黑衣人的加入變得完美無缺,接近城牆的兵士同樣無法逃脫被殺死的命運,黑衣人手持長劍動作靈活,一旦有人順著雲梯爬上立刻快速出劍。

    「麥丘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加上那些擅長守城的墨家弟子參與,所以連續攻打幾次都無法拿下,大王更是為此動怒,命令將軍一個月之內必須拿下麥丘,這樣下去死的人必然更多。」趙雲看罷同樣連連搖頭。

    中間將官手中令旗再動,另外一隊人馬再次衝出,這樣反反覆覆的廝殺必然不斷出現,戰爭考驗的不僅是戰力,更加是耐力、財力。

    趙括催馬上前,終於看清手持令旗的將官,臉色陰沉,古銅色的臉龐,年紀四十開外,馬鞍上掛著一把長槍,腰間懸掛佩劍,身披戰甲威風凜凜,趙雲跟在身側,目光始終不離趙括身後的沈婉,從這個女人身上總是能夠感受到一股殺氣,畢竟是外人,如果不是公子要求同行,絕對不會輕易帶外人進入軍營,距離拉近暗中提防。

    幾人接近,將官回頭,「是括兒來了,待為父今日拿下麥丘再與你好好喝一杯。」

    這個人必然就是趙奢,自己的父親,自己是趙括,紙上談兵的趙括,現在應該就是展現自己絕世口才的時候,「父親,這樣打下去未免傷亡太大,對方城門堅固,一時之間恐難以攻破,城上準備充足,雲梯更加難以起到作用。」

    趙奢冷哼一聲,「孫子兵法有云:『數倍與敵,圍而殲之,麥丘守軍不足我五分之一,只要一直攻下去,必然可以拿下。」

    「父親,孫子同樣說過,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腦海裡快速閃現出孫子當年的經典語句,不想這個時候派上用場,真是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專研一番。

    趙奢哈哈大笑,「括兒,你沒有經過沙場歷練自是不清楚,趙國大軍為何遲遲攻不下一個小小的麥丘,第一是這裡的地勢,不適合大軍前行,不然騎兵早已將這裡踏平,第二是擅長守城的墨家弟子從中呼應,這些人十分難纏,更是身手了得,第三便是這裡的守將治兵有方,這一點為父同樣佩服。」

    提到守將,秦婉身體不由得動了一下,「這位姑娘是誰?」

    「她就是守將的女兒秦婉?」

    趙雲聽罷手中長矛猛然舉起,終於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不想她是麥丘守將秦山的女兒,這次一定別有用途,公子真是糊塗,如果早點說出這樣的身份早已將她拿下。

    秦婉人在趙括身後,腰間長劍匕首,趙奢使了一個眼色,一旦惹怒這個女子,自己的兒子難免受到波及,秦婉冷哼一聲:「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會信我。」

    「趙括信你。」

    秦婉頓時低頭,「趙將軍,麥丘守將已經不是原來的秦將軍,父親被人陷害已經去了。」提到遇害的父親,秦婉頓時聲淚俱下。

    「不想秦將軍他!失去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真是生平一大憾事。」

    第二隊衝鋒陣同樣失敗,關下血流成河,第三隊早已集結完畢,即便看到同伴的慘死依然沒有任何任何退縮,這就是兵者的宿命,臨陣退縮同樣是死,倒不如堂堂正正死在衝鋒的路上。

    「現在的守將是何人?」

    「我的殺父仇人秦玉!」

    趙奢點頭,「方才攻城之時已經看出佈防出現混亂,原本以為是兵力不足導致,原來是換了將領,臨場換將軍心必然不穩,這樣對我們大大有利,麥丘之地必然可以攻下!」

    趙奢見慣沙場廝殺,趙朋一生的信念都是救人,如何能夠眼前這樣的慘劇發生,「父親!這樣硬攻即便攻下麥丘又能怎樣,損失的兵力遠遠要在對方之上,即便勝了又如何,多少人失去親人,多少人流離失所,那同樣是輸了。」

    趙奢冷哼一聲,「戰場之上死傷再所難免,決定一場戰役勝負歸屬的無非是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其他的不過是兒戲!」

    「既然如此要謀何用,當年的孫臏雙腿已失,為何可以戰無不勝,靠的是謀不是戰,一場戰爭的勝負不是佔據的城池土地而是能夠得到的人心。」

    趙奢臉色一沉,趙雲連連搖頭,這裡畢竟是戰場,所有事只有將軍一個人說的算,無論下達怎樣的指令只能服從,沒有人可以違背,如果隨意改變戰略豈不是違背法令,更加有損將軍聲威。

    城牆之上兵士來回跑動,黑衣人從中穿行,必然是等待趙國大軍下一次攻勢,連日奮戰同樣睏乏不堪,即便短暫的停息同樣變得寶貴,靠在城牆上閉上眼睛,面對投來的箭矢、巨石早已變得麻木。

    一人衣衫破爛,一臉驚恐,身體靠在長矛之上瑟瑟發抖,從年紀上看不過十二三歲,稚嫩的肩膀靠在滿是血跡的長矛之上,已經分不清那是同伴的血還是趙軍的血,臉上依然帶著孩童的稚嫩,必然是被人抓來充當兵役,不想連這樣的孩子都不放過,看著身邊同伴慘死,看著順著雲梯蜂擁而上的趙人終於忍不住長矛用力刺出,一聲慘叫,咽喉處流出鮮紅的血跡,他殺了人,沒有欣喜,有的只是恐懼。

    為何會有戰爭。

    趙奢手中令旗再一次舉起,第三隊陣營頓時籠罩在一片哀傷之中,沒有畏懼同樣沒有任何欣喜,連日的攻城始終無法奪取城牆,城門更是堅固,加上上面佈置的弓箭手,負責撞門的兵士往往沒有跑到近前已經死傷大半。

    所有人在靜靜等待,等待令旗揮下的那一刻,短暫的沉寂令人更加懂得生命的意義,不是戰爭而是生存,能夠取得勝利才能活下去。

    趙奢目光陰沉,令旗舉在手裡,目光落在城牆下方,橫七豎八的屍體,那些都是自己最忠實的部下,看到一隊一隊倒下如何能不心痛,只是趙王催的緊,一個月之內必須拿下麥丘,如果無法取勝到時候難免受到牽連,括兒畢竟年幼不懂其中利害,只是說的不無道理,麥丘雖然換了守將,只是守城的兵士早已久經歷練,加上行蹤不定的墨家弟子,趙國大軍連番攻擊始終無法攻下麥丘,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又有何不同,攻城的方式同樣如出一轍。

    「退兵!」

    一旁的趙雲不由得愣了一下,不想這句話從將軍口中說出,在將軍身邊多年,十分清楚將軍的個性,執著、堅毅,從不輕易放棄。

    「傳我將令,前軍變後軍,前後呼應,退兵!」

    陣營猛然回轉絲毫不亂,城牆上傳出陣陣歡呼,不是勝利,而是為了活著,那名孩童似乎同樣受到氣氛鼓舞,手中長矛向上舉著,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27
第七回 營中設伏

    趙奢考慮再三,最終選擇退兵,這樣強行攻城損失未免太打,看著兵士慘死同樣於心不忍,只是大王下了軍令,如果不能攻下麥丘難免受到罪責,趙奢想到這裡不由得連連嘆氣,一隊兵士抬著傷者從面前走過。

    趙奢從馬上下來,一一檢查,輕傷者被箭矢射中腿部或者身體,因為盔甲的緣故僥倖保住性命,一人雙腿被巨石砸斷,森白的骨頭露在外面,因為疼痛臉上儘是汗跡,「立刻救治!」

    安頓完畢,眾營房準備飯食,留下兵士巡視,交待一番,擔心齊人趁機劫營,暗中佈下一隊人馬,回到營帳之中,秦婉始終站在趙括身後,儼然成為忠實的護衛,秦婉心裡清楚單憑自己的力量想要進入麥丘殺死仇人必然無法做到,有了趙括一切變得不同,只要能夠攻下麥丘到時候便任由自己處置。

    時間不長,有兵士端著飯菜進入,飯菜十分豐盛,趙括早已飢腸轆轆,一塊肉抓在手裡一陣撕咬,一股股濃郁的肉香從上面傳出,猛然想起身後的秦婉,跟著自己一樣,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有吃過東西,身上更是有傷,這個時候補充體力最是重要,選了一塊上好的精肉,一指身邊的位置,「秦姑娘,坐在這裡就好。」

    「習慣了,公子不必介意。」趙括無奈只得起身將挑選的牛肉遞過去,秦婉接過眼神中透出謝意。

    趙奢端起酒杯道:「聽趙百戶長提起,括兒路上遇伏,好在有驚無險,這一杯是給我兒的壓驚酒。」

    「謝父親。」趙括說完學著趙奢的樣子一飲而盡,不由得眉頭一皺,這種酒與現世完全不同,幾分辛辣裡面帶著一點點的酸意,必然是釀造工藝不同,只是一點可以肯定,必然是用糧食釀造,至於自己那個年代一切不好說,假酒實在太多,即便是大品牌同樣不敢信任。

    趙奢酒杯倒滿,「這一杯敬秦姑娘,一路上承蒙照顧我括兒!趙奢感激不盡。」

    秦婉施禮,「將軍客氣,秦婉並沒有做什麼,反倒是趙公子救了我的性命。」

    「原來是這樣,不管如何,相遇就是緣分,幹!」

    趙括起身道:「父親,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是不知麥丘城內如今情形如何?」

    趙奢連連搖頭,「說來慚愧,十幾天連續攻城始終無法拿下,那些墨家弟子更是夜裡四處襲擾,即便捉到俘虜同樣不肯說出事實,如今戰事正緊,想要派間諜進去更是困難。」

    「裡面的情形奴家倒是清楚。」說話的正是站在一旁的秦婉,一塊牛肉早已吃的乾淨,骨頭放在一旁。

    「如此甚好,本將軍替趙國兵士謝秦姑娘大義。」

    「將軍不必如此,秦婉只是想替家父報仇而已,麥丘城內兵力尚可,加上墨家弟子,單憑今日這樣的強行攻城恐怕無法做到,即便能夠攻下至少要付出十倍的代價。」

    「十倍的代價!」趙奢聽聞不由得眉頭一皺,每一個人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兵士,看著部下一片片倒在亂石飛箭之中不免心痛。

    趙括道:「麥丘城內的糧草情形如何?」

    秦婉笑道:「公子倒是問到重點,當日秦婉帶人潛入麥丘,伺機救出父親,躲在一戶農家裡,家家幾乎斷糧,一些存糧都被官兵搶去,百姓心生抱怨,可惜敢怒不敢言。」

    「這樣說城中已無餘糧可用!」

    秦婉點頭,「即便是守城兵士恐怕同樣無法維持太久。」

    趙奢嘆口氣道:「雖然沒有糧食,只是同樣沒有退路,如此做困獸之鬥,必然會激起鬥志,想要攻下麥丘必然更難,更擔心的是齊國一旦解除燕國外患派人增援,到時候難免腹背受敵。」

    趙括猛然想起美國攻打伊拉克時採用的心理戰,封鎖所有消息,採取心理攻勢,爭取國際與民眾支持,雖然抱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目的,只是這樣的手法或許同樣可以在戰場上加以利用,只要能夠得到民心天下沒有打不贏的仗,偉大的領袖**帶著工農階級小米加步槍愣是打敗敵人的飛機大炮,靠的就是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父親,不如採用心理戰,或許可以做到令麥丘之地不戰而降!」

    「不戰而降!括兒可有把握?」

    「今夜只需選擇幾處位置設伏,一定要抓到俘虜才行。」

    趙雲起身道:「這個好辦,只要多派出一些人手,必然可以做到。」

    「加上秦姑娘,記得多布陷阱。」趙括猛然想起叢林之中獵人布下的陷阱,十分精妙,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只是一絲細小的破綻還是被秦婉發現,可以看出秦婉不僅武功不俗,更是心細。

    秦婉從身後走出,兩人退出,大帳內只剩下趙奢父子二人,趙奢端起酒杯忍不住嘆口氣,「父親,為何嘆氣?」

    「七國混戰,你爭我奪,百姓難有幾天好日子過,為父雖然身為將軍統帥兵馬,還是有數不清的煩惱,好在趙王明察秋毫,若是遇到昏庸之輩,難免被人詆毀,好男兒建功立業戰死沙場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遭人陷害落入冤獄,最後死的不清不白。」

    「只有天下一統方能結束如今亂局!」

    趙奢笑道:「天下一統談何容易,當年春秋五霸哪個不是英明之主,最終還是無法做到一統,即便最強的晉、魏最終還是分崩瓦解,我兒說的對,不僅要懂得打仗,更加要學會看清形勢,伺機而動,聯絡其他勢力方能成事。」

    一個小小的麥丘,不過幾千兵馬,趙奢親率三萬人馬始終無法攻下,其中自然有地利的緣故,善於守城的墨家弟子同樣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更是不時對營盤發動夜襲,弄得兵馬睏乏人人自危,好在平日訓練有素。

    時間慢慢過去,趙雲掀開簾子邁步進入,身後跟著秦婉,一臉冷峻直接走到趙括身後,在這裡似乎只有趙括值得信任,趙括自然願意,趙國局勢萬變,身邊能有這樣一個人安全必然可以保證,最主要還是一個絕對的冷美人。

    趙雲躬身道:「將軍,一切準備妥當。」

    趙括站起身形,「好,今夜就來個甕中捉鱉!」

    黑暗中一道道人影慢慢出現,趙**營靜得出奇,隱約可以看到幾道身影來回走動,不少兵士靠在地上早已睡熟,黑暗中透過影子看得清楚。

    一人低聲道:「記住,火燒對方營盤之後立刻離開,不得戀戰!」

    身後眾人點頭,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慢慢接近,腳步輕盈,身子壓得很低,來到戰營近前,手中火把慢慢點亮,一聲呼哨,迅疾衝入,火把丟入營盤,營盤頓時點燃,兵士亂作一團,有人拎水滅火,有人不停奔走,有人拿起兵器試圖抵抗,黑影不停向內奔行,臉上露出笑意,不想來的這麼容易,趙軍攻到一半突然退走,必然是眼見遲遲無法攻下心灰意冷,只要燒了對方營盤,到時候只有退走一途。

    火勢衝天而起將營盤照亮,一人身形後退一聲驚呼,身形快速下落,來不及發出警告,黑衣人紛紛落入陷阱之中,一旁暗藏兵士迅疾殺出,一時喊殺聲震天。

    「有埋伏,撤!」

    回來的路已經被人堵死,只得從另外一側退走,火光將營盤照得如同白晝,終於看清,那些躺靠的影子只是稻草紮成的假人,不想被人給騙了,趙軍兵士齊聲吆喝,黑衣墨家弟子手持長劍迅速後退,驚呼聲再次傳出,秦婉精心布下的陷阱終於起到作用,墨家弟子伺機燒燬趙國營帳,不想對手暗中設伏。

    領頭之人做了一個手勢,其他人頓時停止行動,火把升起,裡三層外三層將眾人圍在當中,想要憑藉三十幾人衝出趙軍大陣勢必要比登天還難,即便能夠離開又如何,墨家弟子絕對不會丟下同伴獨自偷生。

    「落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趙雲一聲令下,「把這些人都給我綁了。」兵士答應一身拿出繩索上前,頭領下令,其他墨家弟子紛紛放下兵器,上去綁了一個結實,推推搡搡來到中軍大帳。

    趙家父子站在門口,一人看到趙括不由得神情一變,心中暗暗吃驚,他還活著,不可能,那晚見到的趙括明明已經死了,如今怎麼會好端端站在這裡,真是見了鬼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28
第八回 計取麥丘(上)

    大帳之中,趙奢揮手道:「給諸位義士鬆綁,擺上酒菜,今晚本將軍要好好招待諸位。」

    兵士得令向前,墨家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弄不清趙奢此舉用的是什麼把戲,如果不是墨家弟子協助齊國堅守麥丘,趙奢連番猛攻必然已經攻下麥丘,按照常理趙奢應該對自己這些人恨之入骨才對,如今卻是以禮相待,進入大帳,酒菜擺上,一切似乎早已精心準備好一樣。

    趙奢坐定拿起酒杯,「諸位墨家兄弟,莫非是擔心這酒菜裡有毒不成!」

    「墨家弟子死都不怕,還怕有人耍詭計不成!」說完紛紛坐下手撕嘴咬,大有不吃白不吃之意,總好過做餓死鬼。

    「諸位可有想過,如此堅守麥丘,死的人必然更多!」說話的卻不是將軍趙奢,而是坐在一旁的趙括,心裡早已盤算好,對於墨家弟子倒是不陌生,曾經在劉德華主演的電影《墨攻》裡見識到墨家弟子的厲害,尤其是守城,雖然加入現代元素,只是依然令人稱道。

    墨子,墨家創始人。其主要思想有兼愛、非攻、尚賢、尚同、節用、節葬、非樂、天志、明鬼、非命等項,以兼愛為核心,以節用、尚賢為支點,墨子一生的活動主要在兩方面:一是廣收弟子,積極宣傳自己的學說;二是不遺餘力的反對兼併戰爭。墨家是一個有著嚴密組織和嚴密紀律的團體,最高領袖被稱為「矩子」,墨家的成員都稱為「墨者」,必須服從矩子的指導,聽從指揮,可以赴湯蹈火,死不旋踵,墨家弟子深受墨子思想影響,如今夜襲被俘全無畏懼之色。

    墨者頭領冷哼一聲,「趙強齊弱,趙國攻伐齊國乃是不義之戰,如此恃強凌弱,身為墨家弟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只有強者真正征服弱者,天下才能一統,同樣可以消除天下亂局,諸位如此做法只會令戰事拖延,到時死的人會更多,受苦的還是百姓,看看麥丘的百姓,無糧可以飽腹,他們有什麼錯!」

    趙括說話之時抑揚頓挫,更是故意加重語氣,目光始終落在一身黑衣墨者身上,墨者低下頭,手上的肉慢慢放下,不可否認麥丘百姓的困苦必然在所有人心裡形成一層無法抹去的陰影,即便守住麥丘又如何,齊王昏庸,最後還是要被其他列強所圖。

    「吃飽了,要殺就殺!」

    「你們可以走了,大丈夫生要為民請命,死要頂天立地,你們都是有血有肉的漢子,這樣殺死你們未免可惜,他日戰場上見。」

    「放我們走!」這樣的結局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不想好酒好肉招待一番,還要放自己這些人離開。

    趙雲手臂一伸,「把兵器還給他們。」

    墨者接過兵器,猶豫一下走出營盤,火勢已經熄滅,相比趙國兵多糧足,齊國不免顯得寒酸,糧草遲遲不肯派發,最後只能搶奪百姓的糧食,致使麥丘城內百姓無糧可食,餓死者不在少數,這樣的做法同樣令墨者心中不滿。

    一行人出了趙國營盤,一人道:「李大哥,我們就這樣回去?如果秦將軍問起如何回答?」

    「照實說就行,墨家弟子頂天立,沒有不能說的事。」

    「秦玉一臉奸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這次失敗難免被他奚落,大不了我們不回去,一走了之。」

    「不行,忠人之事,既然答應堅守麥丘,絕對不能半途而廢,那樣豈不是毀了墨家的名聲。」

    「不錯,死算不得什麼,絕對不能辱了墨家的名聲。」

    「好,入城!」

    一行人來到麥丘城下,城上兵士看得清楚,立刻打開城門,墨者快速進入,秦玉得到消息,「將軍,那些被抓的墨者回來了!」

    秦玉身邊兩名女子伺候著,「回來多少人?」

    「一個不少,都回來了!」

    秦玉身形坐直,「不可能,昨晚廝殺聲不斷,後來沒了音信,必然是被趙軍困住,即便墨者再厲害同樣無法做到全身而退!」

    那人笑道:「將軍高明,聽人說起,墨家弟子昨晚盡數被捉。」

    「被人抓了,好吃好喝的給送回來了,趙奢這是玩的什麼把戲。」

    身後一人一臉陰沉,身形瘦削,樣貌醜陋手持紙扇,正是秦玉的參謀,這次設計除掉守將秦山取而代之就是此人用的詭計,「應該是想收買這些墨者,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

    秦玉一拍桌案,「來人,立刻把那些討厭的傢伙都給老子綁了。」

    「將軍,沒有墨者幫忙,如何應對趙奢的攻城!」

    「他秦山能夠做得我秦玉如何做不得,憑藉麥丘地勢只要堅守數日,大王的援軍必然能夠趕到,到時候趙軍人困馬乏趁勢殺出,必然可以痛擊趙奢。」

    謀士手捋鬍須,「眼前只能如此,總好過有人暗中打開城門放趙奢大軍入城。」

    一隊兵士衝入,墨者紛紛抽出兵器,「你們要作什麼?」

    「將軍有令,墨者吃裡扒外,暗通趙人,都給我綁了。」

    兵士紛紛上前,原本狹小的空間頓時顯得有些擁擠,「李大哥,和他們拼了。」

    李姓頭領擺手,「算了,清者自清。」

    麥丘城內兵士之中頓時傳開,「昨晚夜襲的墨者被將軍給抓了。」

    「沒了那些人誰幫咱們守城!再說了為啥抓人?」

    「聽說被趙軍抓了,不旦沒殺有酒有肉的招待。」

    「還有這好事,老子也去做俘虜,總好過天天在這喝西北風。」

    「小點聲,要是被人聽到,小心沒命。」

    一股不滿情緒悄然在守軍之中傳播,這正是趙括想要看得的結果,心裡戰的最大特點就是利用言論的力量迫使對方放棄抵抗,最後棄城投降,戰爭畢竟太過殘忍,真正的善舉不是發明強大的殺人武器。

    一袋袋裝滿糧食的袋子借助投石車用力向城內拋去,兵士吃飽喝足,力氣驚人,一道道弧線在空中高高滑過。

    「敵襲,敵襲。」麥丘城上頓時亂作一團,折騰了一番只見趙軍打入麥丘的石頭遠遠要比平時遠上許多,根本沒有落在城牆之上,城牆上的兵士頓時摸不清頭腦,有些人幹脆趴在城牆上看著下方忙碌的趙國士兵。

    「是糧食,趙國給咱們百姓送糧食來了。」一聲聲驚呼,百姓奔走相告,灑落在地上的米粒頓時被飢餓的百姓撿起,絲毫不顧裡面摻雜的石塊,麥丘城內頓時升起久違的炊煙,笑聲伴隨著米飯傳出的香味。

    「這是趙奢玩弄的把戲,立刻命人將所有糧食收走,任何人敢吃趙國的糧食以通敵罪論處。」秦玉眼中放出怒火,身披戰甲手持利劍指揮兵士,麥丘城內浮動的情緒令人不安,恰如上空出現的烏雲,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來臨,這是趙奢用的把戲,絕對不能讓趙奢得逞。

    一隊隊兵士衝入百姓院落,「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吃趙國的糧食,否則按通敵罪論處殺無赦。」

    「難道要把我們都餓死?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一名老者手裡舉起一根扁擔,眼中儘是憤怒,一名幾歲的孩童一臉驚恐抱住爺爺大腿,一時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總之很嚇人,尤其是那些帶著兵器闖入家裡的人。

    「老東西,想死是不是。」兵士一臉凶狠罵了一句。

    「爺爺,狗子害怕。」

    「別怕,有爺爺在,沒事。」

    突然闖入的兵士,手持長矛一臉凶狠,令心底的喜悅頓時消散,老者無奈,只得從屋內拿出半袋撿來的糧食,眼神之中儘是不甘,這場戰爭早已令麥丘百姓承受數不盡的痛苦,飢餓、兵患、就在幾天前剛剛將自己剛滿十三歲的大孫子抓走充當守城兵役,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每次戰事一起整顆心便會提到嗓子眼。

    怕,真的怕了。

    乾枯的手抓住米袋,兵士一把抓在手裡,「放手。」老者還是死死抓住,自己可以不吃,年幼的孫子怎麼辦,兵士一腳過去,老者頓時倒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28
第九回 計取麥丘(中)

    「打死你個老東西!」兵士接到指令收糧,不想遭到阻礙,手臂發力,老者死死抓住,頓時心頭火起,一腳下去,老者直接被踢翻在地,兵士嘴裡罵了一句,手中糧袋交給身後的兵士,目光中透出陰狠,老者胸口被人踢中一時痛得厲害無法從地上爬起。

    「你憑什麼打人?」

    「憑什麼打人!」

    手持長矛兵士一腳踢倒老者,圍觀百姓發出一聲聲怒吼,一直積壓的憤怒終於爆發,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一點糧食被人搶走,只能眼睜睜看著親人飽受飢餓折磨,最後離去,眼神之中早已沒有任何哀怨、痛苦,有的只是渴求,哪怕是一頓飽飯,最基本的要求都無法得到滿足。

    憤怒的人群逼近,剛才打人的兵士小頭目頓時心虛,這是令人恐懼的目光,眼珠轉動幾下,一晃手中長矛護住自己,「都想造反是不是,這麼有力氣都去守城門好了。」

    「算了,糧食給你們就是。」老者從地上爬起,剛才那一下必然不輕,手摀住胸口,小孫子眼中儘是淚花,必然是嚇壞了,這樣小的年紀更加無法弄懂眼前究竟發生什麼,為什麼拿走家裡的糧食還要打人。

    「算你識相!」

    兵士拎著米袋大搖大擺離開,嘴裡吹著口哨,彷彿剛剛經歷一場勝利。

    「狗仗人勢,難道自己家裡就沒有老人孩子!」

    「算了,民不與官斗,鬥不起。」

    「沒了糧食還是只能等死,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一把年紀了,還是這樣火爆脾氣,總會有轉機的,老天爺不會看著我們餓死在這。」眾人連連搖頭嘆氣,不遠處傳出兵士吆喝怒罵的聲音,一人頓時眉頭一皺,聲音似乎是從自己家裡方向傳出,拳頭握緊,步伐沉重而緩慢,即便自己趕回去又能怎樣,糧食同樣保不住,原本看到的一絲希望最終還是破滅。

    秦玉一臉陰冷看著兵士將收繳來的糧食堆在地上,足足一座糧山,趙奢這次可是下了不少本錢,這樣做必有目的,絕對不能上當,「老百姓有沒有說什麼?」

    「所有人都被將軍威風震住,哪個敢說什麼,乖乖交出糧食。」

    「差事辦得不錯,這次打退趙奢見到大王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秦將軍。」

    「把糧食都送回去。」

    「送回去!將軍,軍營裡的糧食同樣不充裕,白花花的糧食送回去多可惜。」

    秦玉冷哼一聲,「你懂什麼,這不是米是毒藥,絕對不能讓趙奢知道城內缺糧的事,不然一切就會麻煩,兵者詭道也,按本將軍說的去辦。」

    「將軍這招真是高!」

    秦玉哈哈大笑,「只要趙奢弄不清麥丘虛實,這場仗最後的贏家只會是我們。」

    幾輛大車從麥丘城門駛出,城門迅速關好,車上放著的正是趙國利用投石車投入的糧食,對於趙奢這樣的舉動秦玉感到不安,一直猛攻的趙軍沒有進攻跡象,將糧食送入城內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是想通過這樣的辦法判斷是否已經缺糧,秦玉身披盔甲站在城牆之上,連日激戰,城牆出現破損,許多兵士頭上纏著布巾,血透過布巾顯出暗紅色。

    幾輛大車慢慢靠近,一名兵士扯著脖子高喊,「趙國的人聽著,這是你們的糧食,一個粒沒有少給你們送回來,麥丘糧草充足根本不稀罕,想要打就堂堂正正的來,不要背地裡搞這些小動作。」

    兵士扯著嗓門連喊幾遍,丟下大車返回麥丘,趙國陣營閃出一隊兵士,手裡拎著不是平日的長矛,一口口漆黑的大鍋,直接架在陣地前方,下面架上乾柴,火把取過直接點燃,有兵士抬來水,時間不長開始升起一陣陣白氣,一塊塊鮮肉丟進去,上面很快飄起一層油花,十幾名兵士鼓足了勁一陣猛扇,一陣肉香飄出。

    又到了中午用飯時間,一名兵士看著自己面前碗裡幾乎透明的稀粥,即便米粒同樣少得可憐,那股肉香一直飄來,透過鼻孔不停向裡鑽,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一碗稀飯喝完,肚子依然發出咕咕的叫聲,飢餓隨著肉香飄來更加成為一種夢魘。

    「喝,喝,吃,吃!」

    趴在那眼巴巴看著城下,趙國兵士手裡端著碗,拿在手裡的白花花的饃饃,咬上一口必然帶著甜味,帶著油花的肉湯,勺子裡隱約帶著幾塊肉,酒罈打開,裡面盛放的必然是入口香甜的美酒。

    「同樣是當兵,看看咱們過的日子。」一人用力把手中乾巴巴的半個饃饃丟在地上嘴裡罵了一句,一人連忙過去撿起,「有的吃就不錯了,多少人連這個都吃不到。」說完清理一下上面的塵土放在嘴裡用力嚼上幾下。

    「娘餓死了,妹妹也快不行了。」一人喝著稀粥,想到親人依然忍受飢餓折磨,兩行淚水忍不住順著眼角滑落。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頭,再這樣下去麥丘的百姓都得餓死。」

    負責守城的不少兵士都是從麥丘抓來服兵役,麥丘城內缺糧的事早已清楚,經常能夠看到一車車的死人被人推著丟入亂墳崗。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場仗快點結束,所有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那是啥法子?」十幾個人頓時湊過來。

    「你們想不想吃肉,想不想家裡人同樣有飯吃?」

    「想,做夢都想。」

    「打開城門放趙軍入城。」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再說了咱們是齊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看看那些人,有誰把齊人當人看,他們喝酒吃肉,我們在這拚死拚活的只能吃這個,更是眼看著親人活活餓死。」說完目光落在遠處的秦玉大帳,裡面隱約傳出女子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的笑聲,必然是在裡面喝酒玩樂。

    「幹他娘的。」

    「總好過活活餓死。」

    「把麥丘的人都聯絡在一起,記住一定要保密,一旦說漏了嘴不僅不能救麥丘百姓,我們都要搭上性命,今晚攻下城門。」

    趙國大營,趙括目光落在城牆之上,一個個小腦袋趴在那看著城牆下吃喝的兵士,眼神之中滿是渴望,大學時學過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第一項就是生存,無非是吃飽穿暖,同樣是人最基本的需求,加上自己精心佈置的心理攻勢,必然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秦婉站在身後,「這個法子行得通?」

    「不好說,不過總應該試一試才行,即便無法瓦解對方鬥志,至少賣了一個人情給墨者,這件事對我們沒什麼壞處。」

    秦婉低著頭看著腳尖,「總覺得公子怪怪的,更是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將軍主張攻城,公子確是要白白送給他們糧食。」

    「如果換了是你,你會支持誰的作法?」

    秦婉搖頭道:「爹說過,戰爭必然會死人,這是任何人無法避免的事。」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最不愛打仗的就是百姓,無論勝負,最後受苦受難的還是自己,麥丘局勢不同,百姓缺糧忍受飢餓,麥丘最後的歸屬不想通過武力來解決。」

    「那通過什麼?」

    「百姓的心。」

    「百姓的心?」秦婉抬頭看著趙括,趙括臉上帶著笑意,他的身上總是透著一股神秘的光芒,令人難以捉摸,彷彿一股奇妙的魔力令自己心甘情願跟著他。

    夜色籠罩麥丘,一名老者手裡輕輕拍著孫兒,藏下來的最後一點糧食已經吃光,看著孫兒瘦削的臉頰不由得連連搖頭,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自己一把年紀沒了也就沒了,孫兒畢竟還小,想到這裡不免一陣心酸,悄悄起身,拿起一旁的叉子出門。

    「老張,你也來了。」

    「還有老李,老孫,老錢。」

    麥丘街頭湧出無數熟悉的身影,他們大多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原本應該兒孫承歡膝下享受天倫之樂,如今卻是拿著平日用的工具走上街頭。

    深深的皺紋刻在臉上,原本黯淡的眼神之中多了一分神采,一切為了生存,為了身邊的親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

    活下去,就是這樣簡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29
第十回 計取麥丘(下)

    男人不能沒有女人!

    世界創造了人類,原本希望可以和平友愛,男人因為女人變得堅強,女人因為男人變得柔美,不想沒有去除男人心中的貪慾,為了土地、女人、生存必須的空間,戰爭無可避免爆發。

    麥丘守將秦玉側著身子躺在大帳之中,慢慢轉身,被子輕輕滑下,露出女人白嫩的身體,月光下十分迷人,身為將軍不僅掌握別人生死,更是可以得到兵士無法得到的待遇,包括好的飯食、溫暖的帳篷,還有就是女人。

    秦玉喜歡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只有在年輕的女人身上才能找到最大的快感,喜歡撫摸她們光滑的身軀,看著驚恐的眼神看,然後粗魯的佔有,身下響起撕心裂肺的叫聲,那是一種榮耀同樣是一種炫耀,秦玉目光落在迷人的胸乳之上,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猛然一陣喊殺聲傳來,秦玉猛然驚醒,從床榻上跳下,衣服披在身上,大帳上的簾子猛然被人掀起,正是身邊的謀士,手持利劍一臉慌亂從外面跑入。

    秦玉從牆上摘下長劍,「什麼人在外面大喊大叫?」

    謀士道:「將軍,大事不好,麥丘的百姓反了。」

    「反了!這些卑微低賤的刁民,隨我一同出去平亂!」說完顧不得穿上盔甲,拎起長劍奔出大帳,麥丘城內早已亂作一團,數不清的百姓手舉扁擔、柴刀、叉子甚至是木棒,一人拄著枴杖,一人只有一隻眼睛,一人手裡牽著瘦弱的黃狗,幾乎能夠動用的力量盡數動用,不分婦孺盡數出動。

    眼前的一切不是暴力,更加不是為了掠奪,只是為了生存。

    如果不是親兵死死擋住,憤怒的百姓必然已經衝入大帳,秦玉臉上露出凶狠,不想出現這種事,「給我殺,一個不留。」

    命令下達,親兵不忍下手,畢竟都是年近花甲的老者,還有平日裡熟悉的面孔,麥丘守軍之中不乏從當地抽調的壯丁,平日裡早已看不慣秦玉所作所為,眼見百姓攻打營帳紛紛倒戈相向,營帳之中形式完全無法控制,秦玉所帶親兵大多是親信,長矛組成矛陣擋住憤怒的百姓。

    人總是有感情。

    一人身形不穩險些摔倒,連滾帶爬奔著秦玉大帳而來,秦玉看得清楚,正是負責守衛城門的副將,「你怎麼來了?」

    「將軍,城門被攻佔,趙國大軍臨近,再不走可就遲了。」

    「你說什麼!」

    副將一臉沮喪,「守城的兵士謀反,奪了城門,趙國大軍兵臨城下,很快就要攻入麥丘,將軍,麥丘守不住了。」

    秦玉蹬蹬蹬後退幾步,「怎麼會這樣!」身後謀士連忙扶住,百姓反了,士兵反了,所有一切都亂了,城門失守,大勢已去,秦玉無奈只得一跺腳,有人牽來戰馬,親兵左右護住從後門離開。

    城門大開,趙奢手中令旗一擺,馬蹄聲陣陣,騎兵手持長矛衝入城門,沒有防守,城門如同虛設,趙奢心中大喜,目光落在一旁的趙括身上,不愧是趙奢的兒子,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攻取麥丘!趙奢打了半輩子仗,這還是第一次,三子之中要數趙括最聰明,更是懂得行軍佈陣,如今計取麥丘心裡更是喜歡。

    一道身影從趙括身後衝出,隨著入城兵士進入麥丘,正是秦婉,趙括眉頭一皺並未阻攔,必然是為了殺死秦玉為父報仇。

    趙括提馬來到近前,「父親,如今麥丘已經攻破,接下來的事宜如何處理?」

    趙奢道:「百姓乃國之根本,自然安撫百姓,休整城牆,麥丘地勢險要乃兵家必爭之地,未免他人覬覦,只有派一得力之人在此駐守方行!」

    趙括點頭,「父親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趙奢搖頭,「倒是想聽聽我兒的意思!」

    「孩兒以為趙雲可以!」

    趙奢聽罷眉頭一皺,「趙雲畢竟是家將,難免被人口舌,加上只是一個百戶長,如何能夠勝任。」

    「舉賢不避親,趙雲的本事父親必然清楚,至於官爵只要加以封賞,回到都城之後上報大王,一切便可。」

    一匹快馬從城門奔出,馬上一人身形魁梧膚色黝黑,手提大槍威風凜凜,正是趙雲,帶領騎兵衝入城內,如今從城內出來,麥丘必然已經順利接管,趙雲來到近前飛身下馬。

    「將軍,麥丘守將逃走,守城兵士大多歸降,請將軍、公子入城。」

    趙奢點頭,「公子有意讓你鎮守麥丘,趙雲,你意下如何?」

    趙雲愣住,目光落在趙括身上,眼神之中儘是感激,想想自己不過是一個百戶長而已,當日護送公子前來麥丘,中途遭到墨者襲擊險些令公子喪命,不想公子沒有任何怪罪,更是提拔自己,這份恩情趙雲如何受得起。

    趙雲單膝跪地,「趙雲職位卑微,能力有限,恐有負將軍公子重託。」

    趙奢哈哈大笑,「這有何難,以你的本事做一個區區百戶長豈不是屈才,升你為騎兵統領,鎮守麥丘,待我回去稟報大王之後,認命便會下達。」

    「多謝將軍,趙雲必然肝腦塗地,不忘將軍、公子大恩。」

    「好,隨我一同入城。」

    趙括騎在馬上,這兩天和秦婉學習騎術,雖然無法靈活運用,只是能夠避免從馬背上摔下的尷尬,手拉住韁繩,兩旁親兵護住慢慢進入麥丘,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齊國兵士屍體,必然是有人試圖頑抗最後被湧入的騎兵斬殺。

    一雙雙渴望帶著不安的眼睛看著慢慢湧入的趙國大軍,手裡依然拿著叉子、棍棒、扁擔,沒有人清楚這樣做的後果,趙人是否真的會善待自己這些人,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只是一點所有人清楚,如果不這樣做,所有人都要餓死。

    趙奢咳嗽一聲,「齊趙交惡,戰事不斷,錯不在百姓,今趙人掌管麥丘,必然待汝如趙人,發放糧食,減免賦稅,令麥丘百姓安居樂業。」

    「好!」

    「得救了。」

    沉默的人群終於爆發,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同樣放下,他們用自己的雙手為自己贏來一條活路,發放糧食,減免賦稅,安居樂業,不管趙人也好齊人也罷,百姓只想過一點安穩的日子。

    一道身影從人群中擠出,正是隨同騎兵一同入城的秦婉,從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必然沒有找到自己仇人,趙括從馬上下來,「怎麼樣?」

    「讓那個狗賊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答應你,一定幫你報仇。」

    秦婉抬頭愣了一下慢慢低下,對於趙括不僅是一種別樣的情感,同樣多出一份依賴,無論是否做到,在她的心裡已經知足。

    兵營之中糧草運抵,趙雲帶領兵士負責發放糧食,飢餓的百姓排成長長的隊伍,軍營內的糧食只能解一時之急,其餘的只有回到都城稟報大王才行,一名老者身形一軟直接摔到,趙括看在眼裡連忙上前,用手一搭脈門,脈搏微弱,必然是長時間挨餓導致營養不足,身體器官無以為養,最後導致衰竭。

    「拿一些鹽水來。」

    時間不長,一碗鹽水端來,秦婉扶住老者,順著嘴角將鹽水輕輕喂入老者嘴裡,時間慢慢過去,老者終於睜開眼睛。

    「他醒了。」

    「真是活神仙。」百姓紛紛稱奇,換做平日只能等死,不想只是一碗鹽水救了一條性命。

    「拿一些湯來給老人家喝。」

    剩下的肉湯慢慢服下,老者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大家一定要記住,領到米之後一定要熬成粥飯,前三日不能吃得過飽。」

    「一切都聽這位小恩公的。」老者被人扶起,領了糧食,多半是想到餓死的家人不免落淚,由人攙扶著慢慢離開,嘴裡不停小聲念叨著,多半是一些感謝的話。

    秦婉來到近前,「公子,百姓餓了這麼多天,如今有了糧食為何不能放開吃飽?」

    趙括笑道:「身體長時間處於飢餓狀態,一旦吃得過飽難免不適。」

    秦婉聽罷連連點頭,趙括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解釋,總不能用上現代醫學理論,試問一個戰國時代的人如何能夠理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29
第十一回 墨者歸順

    麥丘守將秦玉原本居住的大帳內,有人發現光著身子陷入昏迷的女子,趙括得到消息帶著秦婉趕奔大帳,女子已經醒來,整個人縮進被子裡一臉驚恐看著眼前眾人,眼神之中儘是驚恐,手臂上,脖頸上露出的肌膚上帶著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可以看出必然遭受非人的待遇,這樣的傷勢必然是出自秦玉之手。

    秦婉看在眼裡,「這個畜生,做出這種事,秦婉絕對不會放過他。」

    趙括嘆口氣,「不要怕,我們是趙人,不會害你。」

    女子頭髮散亂,眼神之中儘是驚恐,從服飾上終於弄清事實,那個施暴的惡魔秦玉已經逃走,趕走琴玉的正是眼前這些趙人,秦婉上前,「妹妹,不要怕,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看到秦婉,女子頓時哭出聲來,所有的委屈、怨恨隨著哭聲盡數消散,擦乾眼淚說起過去,本是一戶普通農家女子,不想被秦玉看中,於是派人搶來,每晚遭受折磨,同樣想過死,秦玉威脅,如果你敢就殺了你全家,無奈只得順從,每天過著地獄般的生活。

    「這個畜生,早晚會死在我的劍下。」秦婉聽到惡賊秦玉對女子所做出的惡行怒上心頭,所有的仇恨只能用血來償還。

    「秦姑娘,先把她的衣服穿好。」眾人從大帳走出,心情不免沉重,這樣的亂世,多少百姓遭受苦難,多少人尊嚴遭受踐踏。

    時間不長,秦婉掀開簾子,女子穿好衣服,面色清秀,神情之中依然帶著些許不安,手始終抓住秦婉胳膊,同為女子不免多了幾分信任。

    「問清楚她的家在哪,帶上一些糧食送她回去。」

    「回家!」女子聽罷直接跪在地上,想到自己終於可以脫離魔掌不由得潸然淚下,秦婉輕拍女子肩膀,「好妹妹,你的仇姐姐替你報。」

    「回去吧,家人看到你同樣會高興。」

    大帳之中,眾人落座,因為女子的緣故,氣氛不免顯得有些惆悵,趙雲從門外進入,「將軍,公子,那些墨者如何處置?」

    趙括聽罷身形從座位上站起,「墨者!他們在哪?」

    趙雲拱手道:「在大牢裡發現,裡面還有不少蒙冤的百姓,百姓已經放了,這些人不知如何處理。」

    「帶他們進來。」

    趙雲轉身出去,「括兒,這些人準備如何處置?」麥丘一戰令趙奢對趙括有了更深的瞭解,已經不是那個自恃聰明愛搗亂的少年,一些事甚至願意主動和他商量。

    「若是能夠收為己用最好,如果不能只能放了。」

    趙奢點頭,「墨者平日裡以俠士自居,四處遊說,聯合弱小勢力對抗強權,在各國都有不小的影響力,如果能夠拉攏最好不過。」

    「不想秦玉氣量這樣小,不過是一個簡單的離間計便把最重要的墨者關入牢內!」

    「離間計?」

    「就是離間對方關係,使對方反目的法子,算不得什麼光明正大的計謀!」

    趙奢笑道:「這種法子倒是常用,尤其是遇到多疑的君主,一旦身邊有人進獻讒言,必然導致君臣不和。」

    「父親以為趙王如何?」

    「聰明、睿智、賢明、善納,所以趙國才會有今日這般強盛。」

    趙括連連點頭,不想趙惠文王卻是一個這樣的聖明君主,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好好見識一下才行。

    腳步聲響起,趙奢咳嗽一聲,趙括點頭兩人站起身形,幾名墨者被人帶著進入大帳,不想兩天之內兩次見面,情形幾乎相同,第一次是在趙軍大營,第二次確是在麥丘大帳。

    墨者長嘆一聲,「不想秦玉如此無能,將我等辛苦付諸東流!」

    趙括上前道:「非也,諸位的本事所有人看在眼裡,只是秦玉不懂得用人,更加沒有容人之量,對百姓百般殘害,最終自食惡果,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當趙括說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有人頓時愣住,不想形容得如此貼切,幾句簡單的話確是暗含極為深奧的道理,如果不懂得愛惜百姓,同樣無法得到百姓的支持,那樣只會令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對於秦玉的種種惡行墨家弟子同樣看在眼裡,只是大敵當前,為了實現墨者的心願只能將所有心思放在守城上。

    「不錯,這樣的惡果確實是秦玉一手造成,如今趙人攻陷麥丘,終於得償所願。」

    「錯,是麥丘的百姓不堪重負,攻下城門放趙軍入城,不是攻陷更加不是佔據,這是民心所向不可違。」

    「落在你們手裡沒什麼好說的,想怎麼樣悉聽尊便。」

    「如果你們願意加盟,本公子答應你們可以達成夙願,如果不願意,沒有人會難為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放我們!」相同的情景,相同的結局。

    幾名墨者眼神之中的堅定慢慢鬆懈,尤其是說到達成心中夙願,墨者孜孜以求的究竟是什麼!是心中一直堅持的夢想,還是想要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墨者,自從墨子死後,墨家分裂為三派:相裡氏一派、相夫氏一派、鄧陵氏一派,幾派之間為了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墨者相互詆毀,甚至自相殘殺,為了保全自己只能依附各方勢力,只是有一點從來沒有變過,那就是墨者一直堅守的非攻、兼愛、尚同、尚賢。

    「多謝趙公子。」

    一名年紀稍長的墨者抱拳施禮轉身向外走去,一人拉了一下對方衣角,幾人走出大帳,趙括並不言語,大丈夫自當言而有信,否則如何成就大事。

    墨者出現,兵士將手中兵器交還,手持長劍向外走去,一人低聲道:「李大哥,真的就這麼走了?」

    「在沒有找到真正值得我們信服的人之前,墨者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這個人倒是命大,當日見到趙括還以為見鬼。」

    「那一晚趙括應該只是昏死過去,試想一個死人如何能夠復生。」

    升起的篝火,跳動的人群,原本死氣沉沉的麥丘終於迸發出激情,不僅是百姓,兵士甚至將領同樣參與其中,新任麥丘守將趙雲帶著兵士與麥丘百姓一同度過難忘的夜晚。

    所有人臉上洋溢著笑容,這種笑容能夠令所有陰霾散去,能夠令失去的青春重現煥發生機,一名老者臉上紅撲撲,不時做著鬼臉,猶如七八歲的孩子一般。

    墨者停住,「你們看到什麼?」

    「火堆。」

    「快樂。」

    「人群。」

    首領搖頭,「是希望,身為齊國人最終卻是在趙國人身上找到希望,這是否是一種最大的諷刺,我們這些天所做的一切是什麼,最大的罪人不是秦玉,而是我們。」

    「李大哥,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首領轉身,臉上同樣露出笑意,其他眾人不解,首領邁步奔向大帳,趙括坐在大帳之中,對於墨者的離開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穿越回到趙國,雖然麥丘之戰取得勝利,只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清楚,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一支完全屬於自己的隊伍,秦婉可以算一個,趙雲最多算半個,畢竟聽命於趙王,對於自己只是有恩與他,這些墨者不同,沒有任何歸屬,更是一群可以隨時為你赴湯蹈火的俠士,墨者的武功更是厲害,戰力更是驚人,如果能夠建立一支這樣的墨者隊伍,完全可以成為戰國時代的特種部隊。

    腳步聲響起,守在大帳的兵士手中長矛端起,對於墨者去而復返沒有人清楚用意,「站住!」

    「前去通稟一聲,我們要見你家公子。」

    簾子猛然掀起,趙括從裡面走出,看著去而復返的墨家弟子一臉疑惑,「你們這是?」

    墨者齊齊躬身施禮,「墨家弟子願誓死效忠公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趙括心中暗喜,不想峰迴路轉,連忙彎身將眾人扶起,「以後大家就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眾墨者臉上同樣洋溢著喜悅,東奔西走仰人鼻息的日子早已厭煩,索性不如放開手腳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一股豪邁之情在大帳門前徐徐升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30
第十二回 無心之窺(上)

    麥丘城牆修繕一新,百姓得到糧食歡欣鼓舞,趙奢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無犯深得麥丘百姓愛戴,齊人也好趙人也罷,百姓圖的不過是吃頓飽飯過些安穩的日子,秦玉期間含冤入獄的百姓從大牢放出,原本以為今生只能在暗無天日之中度過,家人相見分外欣喜,說起秦玉所做的惡事更是人人憤慨,如今麥丘重獲生機,所有人更加珍惜。

    趙奢巡視城防,新任守將趙雲跟在身後,趙奢看罷連連點頭,對於佈防十分滿意,守城必備的石塊、火油、箭矢得到補充,練兵場上喊殺聲陣陣,一隊隊兵士向前衝殺,這些都是新招募的兵勇,從大牢出來的百姓紛紛加入趙軍陣容,麥丘一戰終於令所有人清楚,只有靠自己才能守住家人還有眼前的好日子。

    「這幾年長進了許多,如果不是括兒看出你的本事,還要在我的軍營裡做一個小小的百戶長,豈不是可惜。」趙奢看罷連連稱讚,言語之中流露出對家將趙雲的讚賞。

    「能夠跟隨將軍已經是最大的榮幸。」

    趙奢點頭,「今日大軍便返回邯鄲,這裡就交給你,農耕在即,齊國如今身陷燕國之圍,必然無力進犯,只是同樣不能有任何大意。」

    「趙雲謹遵將軍指令。」

    「好,有你在也可以安心回去。」

    留下五千兵馬守護麥丘,帶著從秦玉營帳之中繳獲的戰利品,足足十大車,不知秦玉從哪裡搜刮而來,大軍出發,麥丘守將趙雲揮淚送別暫且不表,單說趙國大軍打了勝仗浩浩蕩蕩趕回邯鄲,麥丘大捷,趙奢派出信使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邯鄲,沿途百姓紛紛湧上街頭拿出食物款待兵士。

    一路無話,趙括人在馬上四處關瞧,畢竟所有一切都是那樣陌生,對於邯鄲城更是沒有任何印象,秦婉腰挎長劍始終不離左右,身後跟著一眾墨者,草鞋、短衣、長劍,一個個面無表情跟在身後,儼然成為趙括的奴僕。

    趙奢看在眼裡心中欣喜,這一點倒是繼承了我的本事,如果不能與兵士同心,試問戰場之上有誰會為你賣命,身為統帥不僅要懂得打仗,更加要學會如何收買人心,不是刻意而為之,而是一種德行的表現。

    趙奢催馬上前,「括兒,前面就是邯鄲城,這次入宮面見大王,切記不能放肆,雖是宗親這次又立下功勞,一定要記得君臣有別。」

    趙括點頭,「孩兒記住了。」心裡暗暗嘀咕,難道以前的趙括喜歡胡鬧不成。想想也是,看看現在自己這副樣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不想穿越之後一下子年輕了這麼多,倒是有一種重走青春的感覺,再也不必為了學分發愁,不必為繁瑣的名詞術語所煩。

    進入知名學府醫學院,平日裡對大學的美好憧憬瞬間崩潰,浪漫、輕鬆、快樂完全被背不完的書所取代,每天抱著厚厚的專業書苦讀,看著窗外一對一對歡聲笑語,忍不住仰天感嘆老子錯了一步,同樣是上大學,差距怎麼這麼大呢!無論你如何膽小,即便是身形瘦弱猶如黛玉般的女子同樣無法逃避終日與屍體為伍的命運,有時候恨不得直接在切開的蟾蜍身體上親上一口,畢竟大學四年接觸最多的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還有那些屍體碎塊。

    隊伍接近,遠遠看到高大的城牆,完全由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不由得佩服古人的建築工藝,沒有大的工具,更加沒有現代化的切割設備,單憑一雙手可以建造出這樣雄偉的建築,古人的智慧勤勞確非現在人可以比擬。

    城門前聚集不少觀看的百姓,翹著腳,有的身上背著東西,有的乾脆倚在牆根,城門兩旁是列隊的兵士,戰甲明亮,手持長矛,百姓只能站在遠處觀看,不想這個時候也喜歡這種排場,中間站著一人,頭戴平頂冠,身穿一身青黃色長袍,袖子寬大,左邊一人面色白皙,右邊是一名中年將官,一臉橫肉腰挎寶劍,中間那人應該就是趙王,又稱惠文王,趙武靈王次子。其母便是深得趙武靈王寵愛的王后吳娃。趙何乃是趙武靈王次子,並非長子。趙武靈王的長子是公子趙章。因公子章的母親和右效司寇田不禮發生苟且之事,被趙武靈王囚禁於冷宮中,太子章同樣被廢。

    趙奢從馬上下來,趙括緊隨其後,父子二人快行幾步來到近前跪拜行禮,「臣趙奢拜見大王!」

    「趙括拜見大王!」趙括沒有官職,所以只能行君臣之禮,不能以臣相稱。

    趙王哈哈大笑,彎身將趙奢扶起,「愛卿此次攻伐麥丘旗開得勝,本王甚慰。」

    趙奢忙道:「一切都是仰仗大王神威。」

    趙王目光落在趙括身上,「不想括兒都這麼大了,我們可都是要老了!快快起身隨我入宮。」

    趙括從地上站起,終於近距離看清這個與自己同宗職位最高的人,身為趙王,趙國最高統治者,雖然無法與黃帝相比,畢竟已經是地位顯赫,趙家族人一直要到宋朝時才能重新奪回權勢,趙匡胤黃袍加身奪了人家孤兒寡母的天下,畢竟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趙王身形算不得魁梧,只是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威嚴,趙奢緊隨身後,來到兩人近前施禮,「廉將軍,藺上卿。」

    趙括身形停住,這兩位必然是名震天下的名將廉頗,另外一個應該就是書上提到的藺相如,藺相如的機智勇敢即便秦王同樣無可奈何。

    藺相如談笑風生,「趙將軍一路辛苦,請。」

    廉頗冷哼一聲並不言語,身為將官,多半看不得別人威風,廉頗在趙國的地位更是要在趙奢之上,當日帶兵直襲齊國都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麥丘根本看不過眼。

    眾人進入都城,過了一條石階,終於看到趙王的宮殿,雖然算不上奢華,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足夠氣派,裡外三層的宮苑,從大門進去一直向前,順著高高的石階上去方能進入正殿,「括兒,四處逛逛,為父要與大王商議事宜,記住不得胡鬧。」

    趙王笑道,「無妨,年輕人應該多看看,長長見識才行。」

    趙括點頭,「括兒遵命。」

    趙括順著石階下去,趙王宮苑規模非同一般,地上鋪著石塊,十分平整,有的地方經過細細打磨,來往的宮人腳下不停,有人認得趙括,彎身打著招呼,畢竟是趙氏宗親地位更是不低,趙括連連點頭回應。

    百無聊賴,一直順著石路向後,猛然間聽見女子的嬉鬧聲傳來,頓時來了興趣,踮著腳輕輕湊過去,探出頭去,只見幾個十三四歲的小丫環手裡端著放東西的器皿,不停在花間走動,遇到紅色的花瓣輕輕摘下放在器皿之中,嘴上更是有說有笑。

    一人道:「聽人說,用了這種東西泡過之後,身體不僅白嫩更是留有餘香。」

    另外一人道:「你怎麼知道?」

    「那還不簡單,看看王后,太子已經成年,身體還是如同少女一般,真是令人羨煞。」

    「那是得到大王的恩寵,聽人說,女人得到恩寵之後會變得越加美豔。」

    「你們這幾個小浪蹄子多半是動了心了,要不要姐姐和王后說一下,也給你們找個男人。」

    「姐姐,又取笑我們。」

    「弄好了就回去,一會王后可是要等得急了。」

    幾個丫環端著器皿從裡面出來,趙括早已聽得氣血噴張,下體更是蠢蠢欲動支起一個蒙古包,若是被人看到豈不是要被笑話,更是無處躲避,恰好看到一條小路只得快速鑽進去,不想丫環同樣奔著小路而來,我靠,躲都躲不了,無奈只得繼續向前,一陣花香飄出,應該是透過石欄的縫隙傳來,顧不得太多,正好一間門半開半掩,直接溜進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30
第十三回 無心之窺(下)

    好在無人,趙括長出一口氣,心道好險,如果是在現世被人看到,難免被人誤以為是色狼,弄不好可是要一頓暴打,只要幾個丫環離開立刻出去返回大殿,這種地方太過危險,打量一下,室內的裝扮應該類似女子的住處,室內升起一股白氣,紗帳隨著風輕輕飄動,紗帳落在脖子上,有些癢,只得挺住。

    腳步聲響起,趙括頓時警覺,身形一滾躲到一處屏風後面,手放在嘴鼻之上,多半擔心呼吸沉重引起注意,一時更是搞不清一時慌亂來到什麼地方。

    嘩啦嘩啦,一陣響聲傳來,趙括側耳聽去,這種聲音倒是熟悉,應該是攪動水所發出,平日裡去溫泉泡澡,這種情形經常發生,所以並不陌生,看著窗戶上拉起的紗帳,室內升起的道道白氣,趙括頓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難道自己無意之中鑽進人家的浴室,只是這浴室也未免太大了吧。

    慢慢轉身,輕輕掀起上面的紗簾,終於看清,正是剛才自己看到的幾個丫環,手中紅色花瓣丟入水中,不時用手揚上幾下,多半是在測量水的溫度,一池清水,清得透底,上面飄著紅色的花瓣。

    腳步聲再次響起,一名婦人由丫環陪著慢慢走入,只見婦人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外套,一抹低胸,身上穿著藍色長裙,舉手投足之間透出高貴,膚色白皙,丫環褪去外套,身上的長裙同樣脫落,房間裡頓時春光乍現,趙括深吸一口氣捂上眼睛,老子雖然算不得什麼正人君子,倒也是懂規矩,當日如果不是小護士柳靜故意勾引,總不能拉著人家去車震,車震也就罷了,更是無緣無故穿越到戰國,穿越也就罷了,無緣無故進了人家浴室,偷窺,色情狂,變態,這些現世之中出現的卑劣詞語盡數在腦海裡閃現。

    「好了,你們先出去吧。」

    丫環答應一聲,慢慢走出,房門再次關好,屋內的白氣漸漸變得濃重,趙括坐在地上,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被人發現,雖然不清楚在戰國時偷窺是怎樣的罪行,必然不會好到哪裡,何況眼前這位地位必然尊貴,即便趙王大度同樣不會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看見身體。

    身體幾乎趴在地上,慢慢向前爬去,終於來到門前,用手輕輕觸碰,門關得有些嚴,更加不敢太過用力,只能用手指輕輕觸碰,嘎吱一聲,應該是外面有人在開門,趙括幾分翻滾回到原來的地方,一顆心上下跳動。

    房門打開,裡面的人同樣咦了一聲,必然沒有想到洗澡的時候會有人進來,「母后,是雅兒。」

    聲音響起,十分好聽,「過來吧。」

    趙雅,趙王的女兒,也就是自己後來的妻子,趙括長平之戰死後,趙雅為了保住自己性命,不惜委曲求全,依靠自己的美色周旋於不同男子之間,更是和那個同樣穿越回來的項少龍有了不清不白的關係,幾次陷害項少龍,最終還是得到項少龍的諒解,趙雅的機智、才情、美豔、狠辣、放蕩記憶猶深,同樣背負王族的責任,如果不是長平之戰,趙國必然不會陷入如此困境,趙雅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丈夫,而是所有依靠,那些同樣失去丈夫的女人把所有怨恨發洩在這樣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趙括忍不住再一次掀開紗簾,不是為了池水中的美婦,只想看一眼自己在戰國時期的妻子,那個令無數男人魂牽夢繞的女人。

    一臉恬靜,一身白色的裘衣同樣映襯出一張甜美的面孔,美,一種令人心碎的美,幾乎可以用完美無缺來形容,不想世間會有這樣美的女子。

    水池中伸出蓮藕一般的手臂,「雅兒,你怎麼來了?」

    「幾日沒有見到母后,心裡惦記。」

    女子輕輕撫慰女兒臉蛋,「雅兒長大了,再過幾年就可以嫁人,到時候可是不能纏著母后了。」

    「雅兒才不要嫁人。」

    「傻丫頭,女人長大了都要嫁人,相夫教子。」

    「那也要雅兒看中才行,雅兒可是不喜歡那些浪得虛名之輩,要找就找一個像我父王那樣真正的英雄。」

    趙括不免汗顏,你日後的夫君此時不是英雄,只是一個躲在後面偷窺的色狼。

    「好,一切都聽雅兒的就是,找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然如何配得上我的女兒。」

    「娘,你好美。」

    「雅兒長大了比娘更美。」

    「這都是繼承娘的。」

    「要不要進來和娘一起?」

    趙括頓時睜大眼睛,今天算是來對了,可以早一點看到未來娘子的身體,那個美若天仙的趙雅真是不虛此行,不過看著年紀好像小了一點,雖然從白色裘衣下面依然無法掩飾天生的豐滿,還是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不了,雅兒先出去了。」說完慢慢離開,目光不過隨意向趙括躲藏的位置看了一眼,趙括連忙縮頭,腳步聲響起,門再一次關上,只是留了一絲縫隙,多半是氣力小的緣故。

    趙括臉上露出欣喜,不愧是自己的娘子,無形之中幫了自己一次,剛才試過,想要無聲無息打開門根本無法做到,如今有了縫隙變得完全不同,身形慢慢向上,想要觀察一下室內情形,女子身形慢慢站起,趙括頓時愣住。

    朦朧的霧氣之中,白嫩的身子站在水中,身上沾著幾處紅色的花瓣,更加顯得嬌豔,水光不停晃動,頓時有一種如入天河般的感覺,長長的秀髮宛如瀑布一般披在身後,臀部高高翹起,兩隻手輕輕撩動水滴,透過縫隙,**若隱若現,趙括忍不住一陣抓狂,不行一定要快點離開才行,這種情形實在無法忍受,身形再一次慢慢向前,動作儘量放輕,終於摸到門的位置,輕輕向外一推,門開了,臉上露出喜色,女子完全陶醉在水天一色之中,趙括慢慢起身,腦袋貼著門的縫隙慢慢出現,沒有人,連忙閃身出來,門輕輕推好。

    趙括剛要離開,一道身影猛然出現,臉上帶著笑意,一身白色裘衣看著滿臉通紅的趙括,趙括認得,正是趙雅,不想去而復返,故作鎮定邁步向前。

    「站住。」

    「你叫我?」

    「你不認得我?」

    趙括搖頭,現在只能裝傻充愣,更是不清楚以前趙括是否見過趙雅,即便見過同樣可以一聲驚呼,妹子幾日不見越發變得漂亮,簡直和天上的仙女沒有什麼區別,這些溜鬚拍馬的功夫對付女人十分有效。

    趙雅臉上依然帶著笑意,「我認得你,你是趙括,都尉趙奢之子,早聞才學過人,趙國數一數二的才子,這次計破麥丘同樣是你的功勞。」

    趙括故作平靜,「姑娘言重,那些不過是市井傳言罷了。」

    趙雅歪著頭用手比劃一下,趙括頓時清楚,是要自己借一步說話,不清楚這個小丫頭要做什麼,想想自己畢竟是他未來夫君,怎麼會怕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跟著趙雅來到一處僻靜處。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今天偷看母后洗澡的事一筆勾銷。」

    趙雅話音一落,趙括頓時臉色一變,剛才那一幕,不想還是被趙雅看到,已經足夠尷尬,還要被這個丫頭威脅,怎麼辦,是繼續裝傻充愣還是曲意奉承。

    「姑娘不要說笑。」

    趙雅看著趙括,一雙大眼睛清澈透明,趙括頓時有些心慌,剛才自己從浴室門裡出現的那一刻難道真的被這個丫頭看到不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30
第十四回 趙雅的心(上)

    只見趙雅手指慢慢抬起,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手指慢慢伸出,撫向趙括胸口,她要做什麼,一顆心頓時懸起,趙雅手指輕輕在趙括身上一捏,一瓣紅色的花瓣頓時出現在趙雅手裡,纖細的手指夾住,在趙括眼前輕輕一晃,必然是剛才從浴室裡爬出時不小心在地上沾到,這些丫環也是的,好好的花瓣就這麼糟蹋,不丟進水裡反而落在地上,都應該脫光光打屁屁。

    「這種花瓣只有母后的浴室才有,加上本公主剛才看到的一切,如果說出去你說會怎樣?忘了告訴你,我是趙雅,趙王的女兒,我的話絕對有說服力,沒有人會誣陷自己的母后清白。」

    趙括連忙施禮,「趙括見過公主。」

    「現在你的名頭在整個邯鄲城已經足夠響亮,不過依本公主來看,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說完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趙括頓時心虛,畢竟被人抓了一個現形,連耍賴的資本都沒有,更是在趙雅心裡留下這樣的壞印象,趙括啊趙括沒事鑽什麼浴室,鑽也就鑽了,還鑽進去偷窺人家母后,趙雅果然厲害,小小年紀就懂得世故,更是把所有條件擺清,令趙括完全陷入被動。

    趙括無奈,「公主究竟想怎麼樣?」

    趙雅撲哧一聲樂出聲來,「放心,本公主不會叫你去做什麼壞事,只是讓你陪我出去走走,父王管的嚴,想要走出這個王宮都很難,如今有你這個護身符在身邊,一切變得不同。」

    「陪公主出去走走,就這麼簡單?」

    「那你以為是什麼?」

    「為了公主趙括甘願上刀山,下火海。」

    趙雅看著趙括,樣子倒還算英俊,只是長得一副白面小生,這種人最是靠不住,如果不是聽人提起趙括才學過人,這次更是計取麥丘,即便父王提起都是連連稱讚,完全可以當成一個典型的世家二代青春無敵大無賴,膽子倒是不小。

    「想要為本公主去死的人不在少數,看你這麼聽話,就算你一個好了。」說完做了一個鬼臉轉身離開,換做別人真想狠狠給她一個耳光,想想自己也是高富帥,多少人女人盼著巴結還來不解,到了她這,只是勉強算一個,更是萬千之中的一個。

    不知為何,想到兩人將來的身份,還有那張美豔的小臉,所有的氣一下子沒了,身在王宮身受萬千寵愛,多少王公世子想要得到這位身份尊貴寶貝公主的青睞,真是不知道當初那個趙括用了什麼法子最終將趙雅勾到手,一定要找機會好好修理一下才行。

    趙括跟著趙雅沿著石階回到正殿,正殿之中不時傳出笑聲,其中夾雜著父親的聲音,趙國當年實行胡服騎射,一舉擊潰外族,更是成為七國之中僅次於秦國的強者,文有上卿藺相如,武有戰國名將廉頗、都尉趙奢,政治清明,國力鼎盛,此次攻下麥丘險地,齊國是一頭蠻牛,麥丘可以稱得上是牛鼻子,只要利用得到完全可以牽制。

    「此次攻破麥丘全仗你父子,本王敬你一杯。」趙王酒杯端起。

    趙奢連忙起身,「一切都是大王神威所向,我將士奮勇殺敵。」

    「趙都尉何必謙虛,早聞都尉大人用兵了得,更是虎父無犬子,有子如此真是令人羨慕。」藺相如談笑風生。

    廉頗聽聞冷哼一聲,「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槍,不怕死的勁頭,豈能依仗那些小聰明,難免誤事。」先前攻打麥丘的是廉頗手下將領,可惜打來打去,人死了不少始終無法取下,最後只得換上趙奢,誰想不到半個月取下麥丘,損失兵馬更是有限,麥丘守軍大多歸降,著實令這位馳騁沙場的老將鬱悶。

    廉頗有心刁難,藺相如連連搖頭,這個廉老黑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倔脾氣直,更是喜歡和人鬥勁。

    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趙王起身道:「本王文有藺相如大可安邦定國,武有廉將軍大可開疆擴土高枕無憂,如今又有趙都尉父子奇謀妙計,真是天助我趙國。」

    「大王英明,天祐趙國。」

    趙王何等聰明,幾句話不僅將自己依附的三大重臣加以襃贊,更是解了剛才的尷尬,廉頗的性子趙王如何能不熟悉,有能者大多桀驁難馴,只有平庸者甘於平淡隨波逐流,所以不僅要有觀人之能,更是要有制衡之法。

    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廉頗哈哈大笑,「要說趙括這小子老夫可是喜歡,從小就聰明,當年一個問題可是就把老夫給難住了。」

    「不過是耍耍小聰明罷了,如何能夠與令公子相比,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趙王點頭道,「我們在打天下,最終能否成就霸業還要看他們才行。」

    「太子聰明仁慧,他日必然是帝王之才。」

    趙王嘆口氣道:「總是覺得性子有些軟弱,最近請了人傳授武藝,希望可以有所改變,趙都尉,麥丘情形如何?」

    「回大王,麥丘百姓歸心,糧食分發完畢,春耕臨近,後續糧食還要調撥才行。」

    「這件事就交給藺愛卿負責。」

    「大王放心,藺相如必然著手辦理。」

    「何人守衛麥丘?」

    「家將趙雲!」

    趙王聽罷不由得眉頭一皺,對於這個人倒是沒有聽過,目光落在藺相如身上,藺相如記憶力驚人,朝廷大小官員出身職位完全都在腦子裡,絲毫不會有任何紕漏之處。

    藺相如咳嗽一聲,「趙雲,趙人,出身邯鄲,其父曾隨先王征戰,每戰必身先士卒,不幸身中利箭而亡,其子趙雲,都尉家將,職位騎兵百戶長。」

    「百戶長!」

    從藺相如口中說出百戶長三個字趙王同樣眉頭一皺,要知道麥丘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即便派上一名得力將軍駐守同樣不為過,如今只是放了一個百戶長在那裡未免太過兒戲。

    「大王,趙雲雖然只是一個區區百戶長,但為人忠勇謹慎,更是精通守城之法,所以微臣才敢大膽啟用,更是秉著舉賢不避親的原則,為我趙國推薦賢能,最後還要大王定奪才行。」

    趙王聽罷連連點頭,「趙雲身為趙人,其父更是追隨先王征戰,身份無需置疑,既然趙都尉認為能力上可以勝任本王自然贊同,諸位若是有良才推薦大可效仿,只要能夠為我趙國所用,必然大力提拔。」

    「大王英明。」

    這時趙雅帶著趙括慢慢接近大殿,守門兵士見是雅公主連忙上前施禮,「見過公主。」

    「你們辛苦了,雅兒要見大王。」

    聲音甜美,兵士頓時煥發神采,能夠得到貌美如仙身份尊貴的雅公主關心必然是無比的榮耀,不想女人還有這樣神奇的功效,如果用來行軍打仗刺激士氣似乎同樣可以起到作用,一人連忙前去通稟。

    「大王,雅公子在門外求見,一同前來的還有公子趙括。」

    趙王笑道:「我們怎麼把這次麥丘取勝的小功臣給忘了,雅兒這個丫頭又來湊什麼熱鬧。」

    藺相如笑道:「雅公主驚為天人,實在是我趙國之福,必然是大王的英明感動天地,所以賜下靈女福佑我趙國。」趙括人在門外聽得清楚,不想藺相如同樣懂得溜鬚拍馬的功夫,當初在課本上見識到的藺相如何等歷練,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隻身一人與秦王周旋,不僅保住和氏璧,更是維護趙國的尊嚴,擁有的不僅是智慧,更是膽識,帶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勢,即便不可一世的秦昭王同樣為之折服。

    每一次點擊,每一次收藏,每一個真摯的留言都是認真寫下去的動力,一次成,難免有錯漏之處,還請指出,一定第一時間改正,感謝之至,衷心祝願每一位關心戰國稱雄的好朋友萬事如意,愛情甜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31
第十五回 趙雅的心(下)

    每一次點擊,每一次收藏,每一個真摯的留言都是認真寫下去的動力,一次成,難免有錯漏之處,還請指出,一定第一時間改正,感謝之至,衷心祝願每一位關心戰國稱雄的好朋友萬事如意,愛情甜蜜。

    時間不長,兵士從裡面跑出,「雅公主,括公子,大王有請。」

    趙雅回頭,眼神落在趙括身上,趙括點頭,意思明確一切按照公主說的意思辦就是,邁步進入,大帳之中四人目光完全落在趙雅一人身上,隨後進入的趙括頓時成了一種陪襯,趙雅絕對是一朵尚未綻放的鮮花,趙括最多算上一片葉子,趙王一臉慈愛,對於自己這個樣貌驚為天人的女兒更是疼愛有加,或許藺相如說得對,真的是上天垂愛,不然如何會生出這樣的美人。

    趙雅舉止高雅緩緩走入,一身白色裘衣更是顯得高貴大方,輕身施禮,「雅兒見過父王,諸位叔父。」

    趙王擺手道:「快,到父王這邊來。」

    廉頗有些發黑的臉龐如今變成暗黑色,多半是酒精的作用,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眼神不免有些迷離,看著趙雅緩緩經過身前邁步走上台階,放下酒杯,身形輕微搖晃,「雅公主真是越長越漂亮,日後給老夫做兒媳婦好了。」

    趙雅不為所動,對於廉頗那個空有一身蠻力的兒子根本沒有放在身上,如果嫁了他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最主要樣子不夠帥,這一點直接已經可以pass掉,即便趙雅願意趙括必然第一個反對。

    藺相如默不作聲,試問在座幾人有誰不想和王室攀親,尤其是趙王最寵愛的雅公主,只是不會像廉頗表現得那麼明顯罷了。

    趙奢面帶笑容,剛才聽到兵士來報,雅公主和括公子一同在外面求見,頓時動了心思,自己這個寶貝兒子論相貌英俊瀟灑,論謀略更是要在其他世家公子之上,唯一欠缺的就是身形不夠偉岸,武藝上略微有些欠缺,人無完人,若是能夠把雅公主娶回來對於趙家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趙王看到愛女心中歡喜,趙雅直接坐在父親座位之上,看似只是普通的椅子,卻是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勢,即便太子同樣不敢有這樣的舉動,以免被人詬病,雅公主畢竟是女兒家,無法繼承王位,同樣不需要避諱。

    「小卿家,這次計取麥丘功不可沒,想要什麼封賞儘管說就是。」趙王目光落在趙括身上,麥丘發生的一切趙奢早已寫好書簡命人騎快馬送回邯鄲,只見趙括面色白皙,斯文中帶著一股英氣,尤其是那種略微有些深邃的眼神令人始終無法看透。

    趙括忙道,「為趙國出力,為大王分憂本是趙括應盡的本分,不敢有所求。」

    趙王聽罷連連點頭,「趙都尉,括兒如今年方幾何?」

    趙奢忙回道:「一十七!」

    趙王連連點頭,「比雅兒大四歲,算一算也快成年,到時候便可以領取官職為趙國出力,虎父無犬子,到時候必然大有作為。」

    趙括以計輕取麥丘,這一仗招收齊國兵士幾千人,加上投軍的百姓,這一仗不僅沒有賠反而賺了,如何能夠不讓趙王欣喜。

    趙括暗暗心驚,不想趙雅只有十三歲,個頭上和成年女子幾乎沒有太大區別,稍微顯得有些瘦弱,一身白色裘衣稍微顯得寬大,即便如此依然無法隱藏裡面暗藏的豐滿,加上天使一般的面孔,絕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絕世尤物。

    趙雅道:「父王,不如由雅兒代父王款待括哥哥如何?」

    趙王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父王倒是想知道你如何代父王款待?」

    趙雅嘟著小嘴想了一下道:「女兒可以請括哥哥出去吃好吃的,邯鄲城可是有不少好吃的東西,遠要比宮裡的東西好吃多了。」

    趙王臉色一沉,「多半是你自己想出去淘氣,父王不依。」

    趙雅撒嬌道:「女兒已經好久沒有出去,再說了有括哥哥在身邊陪著一定不會出事,只要天一黑馬上就回宮。」

    趙雅一臉哀求,趙王無奈只得答應,「趙括,雅兒就交給你,記住一定不能讓這個丫頭惹事,還有就是注意安全。」

    趙括上前,剛才被趙雅一口一個括哥哥叫的渾身發麻,彷彿直接被一萬伏高壓直接擊中一般,真是令人受不了,「趙括必然不負大王重託,盡心竭力保護公主。」

    趙奢又驚又喜,喜的是兩個人有獨處的機會,從廉頗一臉不甘已經看出,藺相如不過是表面瀟灑而已,驚的是趙括武功有限,邯鄲身為都城龍蛇混雜,一旦公主有所損傷,責任最後會落在括兒身上,只能暗暗祈禱。

    兩人走出,趙雅故意跟在趙括身後,更是表現出極為乖巧的一面,趙王笑道,「看來兩個人倒是投緣。」

    廉頗放下酒杯,「年輕人混得久了都這個樣子,很多事情不能被表面所矇蔽。」多半是看到趙括與趙雅兩人親密心裡不是滋味,趙奢一臉無奈,對於這位廉頗更是敬重,身為趙國最能征善戰之人,不僅是自己,大王同樣對廉頗十分倚重。

    單說趙雅,帶著幾個丫環侍衛出了宮門,頓時猶如籠中小鳥,張開雙臂一聲歡呼整個人從地上躍起,白色的裘衣瞬間變成白色的翅膀,一種奇怪的幻覺在眼前出現,趙括竟然看得痴了,她好美,令人眩暈的美,這一次可是賺了,天天守著這樣的美人,寧願直接累死在床上,這樣似乎太過壯烈。

    「公主,我們現在去哪?」

    「跟著我就好了,記得我們的約定,是你陪我出宮,而不是我陪你,所以一切都要聽我的。」趙雅一臉得意,帶著丫環順著城牆一直向西,趙括一臉無奈只得屁顛屁顛跟在身後,誰讓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更是要顧忌趙雅安危。

    這條街道畢竟是王宮之地,平日裡百姓很少在這裡經過,倒是顯得有些蕭條,穿過一條大街,來到一間庭院前停住,院落的規模雖然比不上趙王宮殿,只是多了幾分別致典雅,能夠擁有這樣的庭院身份必然不低,究竟是誰在這裡居住,趙雅來到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一時無法搞清楚。

    趙雅上前,兵士自然認得,連忙施禮,「見過公主。」

    「平原君可是在府上?」

    趙括猛然想起,隨著秦國實力越來越強大。各諸侯國貴族為了對付秦國的入侵和挽救本國的滅亡,竭力網羅人才。他們禮賢下士,廣招賓客,以擴大自己的勢力,因此養「士」(包括學士、策士、方士或術士以及食客)之風盛行。當時,以養「士」著稱的有齊國的孟嘗君、趙國的平原君、魏國的信陵君和楚國的春申君。後人稱他們為「戰國四公子」,四人對戰國局勢的影響著實不小,只是趙雅帶著自己來到這裡為了什麼!

    「回公主,平原君前往秦國尚未回到邯鄲。」

    趙雅點頭,「本公主想要進去逛一逛總該可以吧。」

    衛士連忙讓開,這個刁蠻公主最好不要招惹,進入平原君府邸,頓時飄出陣陣花香,現在剛剛過了春天,不想這裡已經是百花鬥豔,必然都是稀奇品種,一座座假山林立,不想這位平原君還是愛花之人。

    順著小路一直向後走去,趙雅步子不免變得有些急,這次藉著自己為由出城,必然是有事要辦,絕對不是簡單出來玩耍這樣簡單,經過一道長廊,假山後面隱約傳出兵器相擊發出的聲響。

    趙雅臉上露出喜色,「你們在這裡候著就好了,本公主有事要處理。」侍衛只得停住,這裡畢竟是平原君府邸,公主絕對不會惹出什麼事,更加不敢逆了公主心意。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