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戰國稱雄 作者:任語丁(已完結)

 
BloomCaVod 2015-12-8 13:1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7 15723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3
第二十六回 實戰特訓(上)

    集市上,趙括遭遇一群無賴,這種把戲最是常見,不過是藉著各種理由索要好處,現世之中早已形成固定的詞彙與行當,碰瓷!

    「碰瓷」是清朝末年的一些沒落的八旗子弟「發明」的。這些人平日裡手捧一件「名貴」的瓷器(當然是贋品),行走於鬧市街巷。然後瞅準機會,故意讓行使的馬車不小心「碰」他一下,他手中的瓷器隨即落地摔碎,於是瓷器的主人就「義正詞嚴」的纏住車主按名貴瓷器的價格給予賠償。對這個基本上是趕時間的人進行訛詐(據說成功的機會很高)。久而久之,人們就稱這種行為為「碰瓷」。

    隨著社會發展而不斷演化。尤其是進入到21世紀以來,它的花樣不斷地翻新。一般操此種手法的騙子,均具有吸引路人駐足、與陌生人攀談的本領。這種招術的表現手法有很多,其中使用得較多的應當算是「拾金平分」。此外還有:你軋我腳了、你剮了我的車、你把我撞倒了等等,不想在幾千年前的戰國時代能夠遇到。

    若是向惡勢力低頭,只會助長惡勢力的氣焰,當然沒有足夠的實力最好不要招惹,眼前的趙括就是最好的例子。

    趙母睜大眼睛發出一聲驚呼,「括兒,我的括兒怎麼了!」

    只見趙括鼻青臉腫,原本俊俏的一張臉完全變成一張豬頭,從集市回來,一路上專門挑人少的地方走,遠遠看到府門,低聲交代幾句,秦婉點頭答應,男人最是講究面子,趙括來到門前用手輕輕一推,大門沒有上鎖,探出頭去,沒有人,臉上露出喜色,只是這張臉必然帶著更多的滑稽,不敢發出聲音,腳步放輕進入院子,四下無人,加下加快,一道身影快速向房間衝去,這幅樣子如何見人,還是躲避一時為好。

    猛然一道身影斜著衝出,趙母心中惦念,兩個人出去大半天始終不見回來,於是放下手裡夥計來到門口守候,看見趙括鬼鬼祟祟心中好奇,躲在牆角想要一看究竟,趙括腳下加快連忙露出身形攔住去路,看到趙括的一瞬間頓時驚呆,趙括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腫起的嘴角,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趙母瞪大眼睛看著趙括,如果不是自己親生,還真是認不出眼前這個就會自己的寶貝兒子趙括。

    「快說啊,想急死娘是不是!」趙母心裡著急,仔細檢查臉上傷勢,好在只是皮外傷,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如何能不急,大聲質問,今天一定要弄清楚才行,趙家的男人可不是隨便可以欺負。

    「不小心摔的,娘沒事。」趙括被問得急,無奈只得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別想騙娘,邯鄲城裡一沒高山二沒深溝,你一個年輕人腿腳靈便,哪能摔成這個樣子,多半是出去惹事,婉兒,你告訴娘臉上的傷是怎麼弄得?」

    秦婉愣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尤其是那句『你告訴娘』,心底頓時一熱,不想騙眼前這位善良仁慈的母親,更加不想出賣公子,一時陷入兩難,只得低著頭默不作聲。

    「你這個丫頭怎麼也不說話了!」趙母眼見愛子弄成這個樣子,更是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手指輕輕在臉上一按,「括兒,疼不疼?」

    趙括搖頭,「一點都不疼。」多半是說話時動作過大碰到嘴邊傷口,咧著嘴,「哎呦,哎呦!痛,痛。」

    趙母看在眼裡,「這個孩子!真是的,出去一次弄成這樣!真是不讓娘放心。」

    這時趙奢從門外走入,正好看到母子二人在那歪著腦袋不知做些什麼,快走幾步同樣愣住,如果不是兒子那張臉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眼前的這個人必然無法認出。

    「怎麼回事?」七分關心帶著三分威嚴,身為都尉平日裡早已習慣這種盛氣凌人的陣勢,身為家主更是擁有絕對的權威。

    趙括聽見連忙扭過頭去,身為男人,一個要成為戰國時代真正強者的男人,必然不想被人看到今天自己的慘樣。

    趙奢冷哼一聲,「還不好意思,男子漢打輸了就要認,下一次贏回來,這樣才不會被人看扁。」

    趙括轉身,「父親,你都知道了?」

    趙奢點頭,「集市上發生的事已經有人和我說了,這件事做得對,不丟人。」說完拍拍趙括肩膀,眼神之中流露出讚許的目光邁步離開。

    趙母一臉疑惑,「你們爺倆這是說什麼呢?什麼集市,丟不丟人的,兒子被人打成這樣也不知道心疼一下,這個人真是的。」

    「娘,真的沒事,今天遇到一群無賴想要調戲秦姑娘,括兒當時就急了,上去和他們理論,不想那些人先動手,人又多,打倒十多個,最後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這個熊孩子,和娘實說就是了,保護婉兒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一會煮個雞蛋好好揉揉也就是了。」提到揉字時不忘衝著秦婉使了一個眼色,秦婉連忙低頭。

    趙母離開,趙括連忙逃回房間,想著今天集市上被人狂毆的一幕恨得牙直癢癢,你們

    等著,總有一天老子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一道身影來到門前,十分熟悉必然是秦婉,「進來吧。」

    秦婉推門而入,手裡端著食盤,上面放著三個紅撲撲的雞蛋,這種用熟雞蛋滾臉的方式對消腫有一定的功效,拿在手裡必然很燙,依然快速剝開放在趙括臉頰輕輕按揉。

    第二天一早,趙括早早起來,身穿厚重盔甲,趙奢出門辦差正好看到,「括兒,臉上有傷怎麼不好好休息休息!」

    「業精於勤荒於嬉,習武同樣如此!」

    趙奢點頭,「好!說的好。」

    「父親,孩兒帶回來那些墨者如今身在何處?」

    「軍營之中,墨者身份特殊,所以並沒有入邯鄲城。」

    「能否調入邯鄲幾人?」

    「這個簡單,只是不能胡鬧。」

    「放心吧,在那裡摔倒就在那裡爬起來,對付幾個潑皮無賴孩兒一個人足夠。」

    「好吧,正好今天去軍營巡視,需要幾個人手?」

    「四個!」

    趙奢離開,秦婉從身後走出,「公子,為何調墨者入城?」

    「昨天集市上失利不是學藝不精,而是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所以現在開始要增加才行,有了墨家一眾弟兄幫忙,進行實戰特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3
第二十七回 實戰特訓(下)

    「實戰特訓?」

    趙括點頭,「只有通過實戰才能發現自身的缺點,然後找出可以彌補的辦法。」

    秦婉點頭,「當年秦婉學藝之時,師父每天都要求秦婉與人一對一比練劍術,應該就是公子說的實戰。」

    趙括點頭,「秦姑娘劍術出眾,尊師必然是一位劍術名家!」

    秦婉笑道:「家師隱居山野不聞於世,秦婉下山之時出門遊歷,若是有緣必然引薦!」

    傍晚時分,趙奢帶著四名墨者回到府上,四人手持長劍,邯鄲城身為趙國都城有明確規定,普通人上街不准攜帶兵器,特殊人除外,趙奢身為都尉,身兼防護重任,自然屬於特殊人。

    四人快步上前低頭見禮齊聲道:「公子!」

    「諸位墨家兄弟,看到你們實在太好了!」

    趙括上前,四人不由得同時眉頭一皺,多半是看到趙括鼻青臉腫的樣子,「公子,你的臉!」

    趙括擺手,「沒事,軍營那邊怎麼樣?」

    「按照公子吩咐,訓練一批兵士,進展還算可以,不過想要形成戰力還需要不停磨練才行。」

    趙括點頭,「那邊有你們在自然放心,這種事急不得,這次請你們來是要進行實戰特訓。」

    「實戰特訓?」四人同時一愣,這樣奇怪的稱呼還是第一次聽到。

    秦婉道:「公子正在練習武藝,想要多增加一些實戰的東西,所以才會請四位墨家兄弟前來。」

    「原來是這樣!」

    「墨家最講究實用,那些花哨的東西根本不放在心上。」

    吃過晚飯立刻開始,話不多說,火把點亮,趙括一人站在中間,四名墨者將趙括圍住,頓時有一種被困入囚籠的感覺,四人身上產生的壓迫感和那些潑皮相比完全不同,畢竟墨者經過專門訓練,武功上更是要高出許多。

    「公子,我們可是要動手了!」

    「不要留情,全力出手!」

    四人同時發動,四道拳影直接打在趙括身上,避無可避,即便能夠打倒一人,另外三人的攻勢如何化解,趙括一聲悶哼,拳上的力道必然不小,四人身形同時後退。

    「再來!」

    依然是四道身影,趙括身形一矮,用出一招轉身雲劍的招式,雙拳向外,隱約之中碰到墨者攻來拳風,可惜還是無法擋住,肩膀,胸前同時擊中不由得眉頭一皺。

    「公子,要不要歇一會!」

    「再來!」

    趙括一咬牙,以後自己所面對的或許不是四個人而是更多,如果遇到那樣的情形又當如何,只有在實戰中摸索出經驗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沒有絕對的實力所有的夢想都是虛幻沒有任何意義。

    拳風陣陣,怒吼連連,火把掩映下趙括目光堅定,趙奢躲在暗處眉頭緊皺,平日裡那個總是喜歡浮誇言談的兒子變化如此之大,堅定的眼神,身子重重倒下,多少次以為必然無法重新站起,那道瘦削的身影給人更多的是希望,究竟是什麼樣的動力在背後默默支撐。

    角落裡,趙母眼中含淚,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括兒,娘不想讓你做什麼大英雄,只想好好的,不要怪娘有私心,娘只是一個女人,夫君、兒子就是一個女人的全部,兒子大了,他的路只能自己去選,沒有人可以左右。

    夜,重新回歸平靜,趙括躺在床上,渾身上下痛得厲害,不知中了多少拳,好在墨者手下留情,即便如此,整個身體猶如散了架子一般,躺在那不敢翻身,哪怕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痛得醒來,腦海裡快速閃現今天比試時的情形,墨者之間的配合十分精妙,進退有序,如果不能第一時間瓦解對方攻勢,想要擊敗四個人根本無法做到。

    天光剛亮,四名墨者從後院走出,正好遇到出門的秦婉,「秦姑娘。」

    「幾位墨家兄弟!」

    「在軍營早已習慣了,出來活動一下。」

    「秦姑娘,公子臉上的傷勢?」

    秦婉笑道:「既然公子不想說就算了,這段日子就要辛苦幾位兄弟!」

    「公子昨晚太累,依我看還是不要驚擾為好,這樣練下去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李兄說的極是!」

    「走吧,公子應該已經在院子裡等著我們!」秦婉快步上前,四名墨者連連搖頭,走過拐角同時愣住,趙括身穿盔甲站在中間,不想真的被秦姑娘說中,心中更是暗暗佩服。

    趙括早早起來按照昨天所想的方式演練一番,有五成的希望可以擋住第一波攻勢,眼見秦婉帶著四人來到習武場,「四位兄弟,莫要手下留情,全力出拳!」

    四人瞬間將趙括圍在當中,一人拳頭一晃率先攻出,其他三人隨之出手,面前之人第一個出手確實最後一個攻到,目的就是吸引對手注意,趙括身子斜著衝出,身子躍起一拳攻向左側墨者,只有以最快速度擊倒其中一人方能解開四人圍攻之勢,拳頭接近,墨者左腿猛然踢出時機把握恰到好處,一道身影瞬間倒下,這一下必然不輕。

    「公子,都怪屬下太過用力。」

    趙括摀住胸口,「做得好,若是有所保留不肯出全力,這場特訓便失去效果。」

    「公子,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挺得住!接著來。」

    怒吼聲再次響起,一晃一個月過去,趙括臉上的傷早已痊癒,背著手臉上帶著笑意,四道人影發動,趙括身形一閃,避過一道拳風,左手順勢一勾,右拳直接打出,拳擊中一人膝蓋順勢抬起,那人只得後退,身形跳躍,拳頭向上一挑,四人聯手攻勢頓時瓦解,趙括左右開弓,左拳一晃直打對方腰間,墨者揮臂格擋,拳頭消失,一腳踢出,腳尖一點,身形猛然躍起,接連踢出幾腳,三道身影連連後退。

    「公子贏了!」

    趙括收拳,這段時間的實戰特訓拳腳上的功夫精進許多,招式上更加連貫,對劍術同樣大有裨益,辛苦沒有白費。

    四人抱拳,「公子真乃神人!」短短一個月,四人聯手已經不是趙括對手,這樣的速度試問有誰能夠做到。

    趙括拳頭一晃,報仇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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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硬漢黑巴

    一聲怒喝從破廟後傳出,趙括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秦婉同樣眉頭一皺,只見來人身形魁梧一臉凶相,臉上帶著疤痕,必然難惹,不想這群潑皮的後面還有人,秦婉暗暗打量,如果是自己對上這個人究竟能有多少勝算,無論如何,必然不會讓公子冒險,幾名潑皮臉上露出喜色,「老大,老大,賴三他!」

    黑臉漢子冷哼一聲,「剛才正好看到,退到一旁。」

    一眾潑皮倒是聽話,快速向旁邊一閃,黑臉漢子邁步上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賴三,不想下手這麼重,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地方,有人上門鬧事,如果不出手日後如何服眾,來到趙括近前,「這位兄弟,為何無緣無故打我的人?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黑巴必然不會手下留情。」

    「因為該打!」

    「狂妄!不要以為學了一點拳腳就可以出來欺負人。」

    「欺負人的應該是你們的人才對,本公子這次來只是為了討個說法。」

    黑巴回頭,「怎麼回事?」

    狗六面帶難色,「以前有過過節,上一次在集市打了這人一頓,誰想到被人上門尋仇!」

    黑巴哈哈大笑,「夠豪氣,不過打了我的人總該有個交代才行。」

    「你想怎樣?」

    「拳腳上見分曉。」

    「大哥,我來!」一直站在黑巴身邊男子從身後閃出,目光落在趙括身上,既然要動手自然不能讓大哥親自上陣。

    「兄弟小心!」

    那人身形一晃來到近前,「請!」

    趙括不敢大意,左拳一晃,身形順勢跟上,不過是一記虛招,那人身形一閃避過,趙括身子跟上猛然發力,一拳打向那人胸口,黑巴臉上露出笑意,自己這個兄弟最是清楚,拳術一般,所有功夫都在腳上,那人身形一閃,趙括一拳打空,心中暗道,好快的速度,身形向前剛剛停穩,那人已經到了身後,身形躍起,人在空中雙腿接連踢出,好一招連環腿,趙括聽見風聲,身形向前一滾避開攻勢,身形尚未站起,對方第二輪攻勢已到,無奈只得再次翻滾。

    一眾潑皮紛紛叫好,那人身形極快,雙腿不停,每一次落地輕輕一點順勢再起,這樣的腿法即便是一旁的秦婉同樣連連稱讚,趙括連續幾次躲避,始終無法避開,無奈只得硬接,身形一轉,雙手護住胸前,擋住對方攻勢向外一分,那人腿上力道不小,趙括每天訓練體力同樣氣力出眾。

    兩股力道相撞趙括略佔上風,雙手順勢一抓,那人動作靈活,腳尖在手臂上一點,整個人借勢躍起。

    「白兄弟,退到一旁,由黑巴來會他!」

    黑巴看的清楚,這人拳法沉穩,白英身法出眾,可惜力道不足,必然無法取勝,話音落下,那人身形一閃退到一旁。

    「公子,這個人交給我!」秦婉邁步上前,絕對不允許公子吃虧。

    趙括擺手,「不礙事。」

    黑巴點頭,「是條漢子,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趙括!」

    「計取麥丘的公子趙括。」

    這件事早已傳開,趙括更是聲名遠播,黑臉漢子聽見眼前之人說出趙括兩個字同樣臉色一變,方才與趙括交手那人同樣神情一變,一雙眼睛上下打量,多半不相信傳聞之中那個詩書謀略出眾的趙國公子趙括武功同樣不賴。

    「正是!」

    黑巴冷笑,「休要騙我,趙括根本不懂武功,打了我的人,更是冒充我的恩人,黑巴絕對不會放過你!出手吧。」

    說完手臂一伸,亮了一個架勢,趙括不敢大意,一拳打出,只用了三成力道,黑臉漢子冷哼一聲,一拳打出,帶著風聲,趙括眉頭一皺,另外一拳同時迎上,完全使出全力,兩個拳頭打在一起,兩道身影同時後退。

    「力氣還差了些!」

    趙括並不言語,黑臉漢子拳上的力道確是要比自己強出許多,半年的特訓,氣力上還是無法與戰國時代的這些猛男相比,只能以巧應對。

    黑巴出手,拳風陣陣,趙括不敢迎接,只得躲避,老大佔據上風,潑皮連連叫好,賴三被人扶起,看到來了幫手,鼻涕一把淚一把,那個樣子著實令人覺得有些可憐。

    趙括身形竄上,速度明顯加快,黑巴左腳跨出一步,一記直拳打出,趙括身子一矮,拳頭直接打向黑臉大漢腋窩,這裡畢竟是人的軟穴,黑巴只得退身,趙括順勢跟進,左膝撞向黑巴胸口,左拳順勢向上一挑,其中配合十分精妙,黑巴冷哼一聲,不想失了先手,對手的招式更是詭異,不敢大意,雙拳一晃手臂擋住,身體向後一彎,趙括一拳打中黑巴手臂,用足十成力道,黑巴後退兩步站穩身形。

    黑巴站穩身形哈哈大笑,「有兩下子!」

    賴三哭喪著臉,「大哥,給三報仇,這小子打我,老疼了!」

    「像個爺們,就是被人打死了也不能哭。」

    「希望好好約束你的人,不要四處惹事生非,好男兒身逢亂世應當有所作為,豈能如同一灘爛泥一般。」

    黑巴抬頭,「你真的是公子括?」

    「如假包換!」

    黑巴猛然單膝跪地,「見過恩人。」

    趙括一時愣住,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黑臉漢子的恩人,連忙上前,「使不得,趙括何時成了大哥恩人?」

    黑巴站起身形,「我叫黑巴,這些年四處遊蕩很少回家,家裡有個妹子,聽說被那狗官秦玉給霸了,於是帶著幾個兄弟回去拚命,到了才知道,妹子已經被人救了,還分了糧食送了回去,麥丘百姓都說是趙國公子趙括救了大家,不然所有人都要餓死,於是一路來到邯鄲,賴三是前幾天收的手下。」

    秦婉上前,「妹子現在可好?」

    黑巴搖頭,「那段噩夢一時之間無法散去,只能慢慢恢復。」

    「秦玉這個狗賊,一定不會放過他!」

    「都過來,見過大哥!」

    狗六屁顛屁顛過來,「見過大大哥,小弟以後鞍前馬後。」

    賴三一臉愕然,另外一人上前,黑巴用手一指,「這是我義弟白英,腿上功夫極其了得!」

    白英上前,「白英見過公子。」

    趙括點頭,「如果諸位不嫌棄可以隨我一同回去,入軍營為民請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4
第二十九回 秦國信使

    趙括痛扁賴三報了當日之仇,不想從破廟後面走出一名黑臉大漢,身邊跟著一名灰衣年輕人,賴三頓時一臉哭腔訴說心中委屈,黑臉大漢雙拳一晃來戰趙括,氣力上趙括佔據下風,好在連日與墨者肉搏近身搏鬥經驗豐富,趙括報出名姓,麥丘一戰打跑秦玉,更是與黑臉大漢有關,這樣的結局完全出乎趙括預料,平添幾位好手,帶著黑巴、白英等人回到家裡,四名墨者手持長劍從裡面走出,一人喜道:「巴大哥!真的是巴大哥,怎麼會和公子在一起。」

    黑巴喜道:「劉兄弟,是你們!真是太巧了。」

    趙括看在眼裡,「你們認識?」

    劉姓墨者點頭,「巴大哥為人豪爽,可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當年在齊時沒少幫過我們!」

    黑巴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這就是緣分,俗語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日後都是我趙括的好兄弟!」

    不表趙括等人,邯鄲城門外,兵士分列左右,長矛林立,一輛馬車緩緩駛入,城門前恭候的正是趙國上卿藺相如,藺相如深得趙王器重,國事大小必然與其商議,在趙國的地位更是舉足輕重,究竟是什麼人能夠出動這樣的陣勢,馬車慢慢停住,藺相如邁步上前,「藺相如奉趙王令在此恭候,如今已經到了邯鄲城門,貴使請下車。」

    裡面傳出一聲冷哼,「難道趙國就是這樣對待上賓不成?試問大國的禮數何在!」

    「賓即是客,無論上賓還是下賓,都要客隨主便,這是規矩,禮數可以變,規矩確不能!貴使請下車。」藺相如義正言辭,話語鏗鏘有力,不愧是趙國第一鐵嘴鋼牙,氣勢上毫不示弱。

    馬車中人聽罷冷哼一聲,簾子掀開,先是露出兩隻腳,接著是身子,懷裡抱著一件白色的棍子,上面掛著一個織成的龍形之物,這是信使特有的標誌,又稱符節,古代派遣使者或調兵時用做憑證的東西,一般用竹、木、玉、銅等製成,刻上文字,分成兩半,一半存朝廷,一半給外任官員或出征將帥,這種帶著龍首狀的「王命傳」銅龍節代表的是重要使臣。此外還有作牛形、鸞形、燕形和鳧形的。

    使者慢慢從車上下來,只見來人三角眼,羅圈腿,兩撇小鬍子,腦袋尖尖,神情傲慢,這幅相貌能夠成為使者必然有過人之處,馬車後面跟著一隊兵士,服飾明顯與趙國兵士不同。

    藺相如高聲道:「歡迎秦使入城。」鼓樂升起,一聲聲低沉的響聲,一根根長長的管子隨著雙臂向上舉起。

    「是秦使!」

    「秦國人來到我們趙國做什麼!」

    秦人凶悍,地處偏僻私鬥成風,秦穆公時代開始參與中原爭霸,可惜始終不如晉、齊、楚,歷經商鞅變法推行法治,廢除世襲制,獎勵軍功,重農抑商,編制虎口,實行連坐之法,秦國從此強大,秦昭王野心勃勃,大有吞併六國之意,如今六國之中數趙國最強,武有名將廉頗,文有藺相如,當年秦王貪圖趙國和氏璧,仗著自己勢強,表面應允十五座城池交換,所有人清楚秦王的意圖,趙王一時陷入兩難,給,捨不得,不給,擔心秦王趁機報復,最後藺相如出使秦國,玩的就是膽大,玩的就是心跳,一曲『完璧歸趙』成就美名。

    趙王端坐大殿之上,廉頗一臉陰沉,秦使邁步走入,兩旁兵士手中長矛架,嘴裡發出一陣陣喊殺聲,秦使邁開兩條羅圈路,一臉傲慢手抱信使旗絲毫不懼,秦趙暫時未有戰事,即便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規矩。

    秦使站定歪著頭,廉頗咳嗽一聲,「秦使見到我王為何不跪!」

    秦使哈哈大笑,「身為使者,代表的是秦國,試問趙王見了我王是否行跪拜之禮?」

    趙王擺手,「算了,秦使此次出使趙國不知所謂何事?」

    秦使從袖子裡掏出一份捆好的竹簡邁步上前,立刻有侍衛過來,秦使停住,臉上露出輕蔑的眼神,「不想趙王如此膽小!」

    「讓他上來!」趙王言語之中透出冰冷,不想眼前秦使樣貌一般,話語確是如此刻薄,這裡畢竟是邯鄲城,本王有何懼哉,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諸侯恥笑。

    秦使慢慢上前,大殿內的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壓抑,廉頗怒目而視,手放在劍柄之上,只要秦使一有異動立刻出手將其擊殺,秦、趙勢強,秦國狼子野心,一直虎視眈眈,兩國一戰在所難免。

    秦使接近,竹簡恭恭敬敬奉上慢慢退回,竹簡打開,趙王看罷不由得眉頭一皺,「秦使遠道而來,還請去驛站歇息,待明日本王自當與你回覆。」

    秦使施禮,「還請大王早些決斷,本使也好回去覆命!以免惹怒我王平添干戈。」說完一甩衣袖轉身下殿,廉頗頓時臉色一沉,如果不是看在使者的身份必然沖上去暴打一頓。

    秦使走出大殿,廉頗冷哼一聲,「大王,此人真是可惡!」

    大殿內,趙王眉頭緊皺目光一直不離桌上的竹簡,藺相如躬身道:「大王,秦王此次又耍什麼把戲?」

    趙王嘆口氣道:「秦王邀本王澠池相會!」

    藺相如聽罷同樣神情一變,無緣無故為何邀大王前往澠池,秦昭王此舉是何用心,難道是當日沒能拿到和氏璧所以懷恨在心,躬身上前,「大王意下如何?」

    趙王嘆口氣道:「秦昭王性子霸道,更是蠻橫無理,當年若不是上卿早已將本王的和氏璧奪走,此次恐怕絕無善意,當日楚懷王被秦王無理扣押,歷經波折方能回到國土,故本王不願赴約。」

    「萬萬不可,如果真是這樣,秦人必然恥笑我王膽小,日後趙國如何在諸侯國前揚威。」廉頗站起身形,雙臂一抖,身上盔甲發出聲響,必然是動了氣。

    趙王抬頭,目光與廉頗相對,廉頗說的沒錯,只是這次澠池之約心裡沒底,如果秦國趁機發難,自己豈不是性命不保,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時難以決斷。

    「藺上卿以為如何?」

    藺相如思慮一二,「既然是秦王相邀,不去必然不妥,只是大王的安危同樣要考慮在內,不能丟了氣勢,更加不能失了禮儀,同樣不能被秦要挾。」

    「可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大殿內頓時陷入一陣沉寂,藺相如眉頭深鎖,廉頗手捋鬍須,猛然一拍大腿,「有了!」

    趙王忙道:「快快講來!」

    廉頗道:「太子聰明仁慧,大王離開邯鄲時,只要發佈消息趙國由太子執政,即便挾持我王同樣沒有任何作用,這樣必然可以斷了秦王的念頭,末將願意帶齊兵馬趕奔河西外澠池憑廉頗手中大刀必然可以保大王周全。」

    藺相如聽罷連連搖頭,「廉將軍切不可離開邯鄲,秦所畏懼者乃廉將軍,如果一同趕赴澠池,一旦被圍,趙國根基盡毀,太子又當由何人輔助。」

    趙王聽罷連連點頭,廉頗驍勇,指揮得到戰無不勝,威震列國,更是深通禦敵之法,這一點秦國同樣敬畏,一旦澠池布下陷阱,豈不是將趙國前途盡數葬送。

    趙王目露難色,「廉將軍固守邯鄲最適合不過,只是此次澠池之行何人為將?」

    藺相如拱手道:「都尉趙奢!」

    「趙奢!」

    「趙奢治軍嚴謹,如今麥丘大勝士氣正高,雖無法與廉將軍相比,只是趙國之中無第二人選!」

    趙王點頭,「只得如此,立刻命趙奢父子整頓兵馬擇日趕奔澠池赴約!」

    命令下達,傳令官快步跑出,廉頗站起身形,「大王,既然已經決定,廉頗自當全力守護趙國。」

    「廉將軍莫要急著離開,這裡有一份秘信還請將軍過目!」藺相如說完,手伸向袖子裡,在兩人目光中慢慢拿出竹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4
第三十回 齊燕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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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頗回頭,只見藺相如面帶笑意,其中必有玄機,對於藺相如最是清楚,趙王目光同樣落在藺相如身上,一時搞不清上卿此舉是何用意,既然已經答應秦王之約,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整頓兵馬有所防範,難道還有其他要事不成,藺相如從袖子裡掏出一份竹簡,竹簡的樣式明顯與秦使帶來的不同,廉頗自然認得,正是佈置在各國的暗探送回的消息。

    形勢瞬息萬變,各國之間相互制衡,一時風吹草動都會對局勢產生影響,所以能夠及時得到消息至關重要,各國消息紛紛派出人手化成各種身份潛伏各國,目的就是通過一些細微的變化事先預知,一旦發動戰事能夠及時防範。

    能夠勝任這樣的重任必然是善於言辭,同樣值得信任之人,一旦送回的情報有所偏頗難免遭受滅頂之災,為此極為重視,身為密探身份不被外人所知曉,多半化成商賈進入各國,伺機收買權貴打探消息,甚至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關鍵時刻影響時局,一旦得到確切的消息,通過秘密通道傳出快馬送回,只是路途遙遠,消息送達,時間上幾乎要有一月有餘,有的甚至更長。

    廉頗道:「上面寫了什麼?」

    藺相如一字一句說道:「田單復齊!」

    廉頗一臉錯愕,「燕國敗了,不可能,齊國早已是強弩之末,加上樂毅的才能,絕對不可能,那個田單又是什麼人!」

    樂毅指揮才能出眾,更是懂得把握時機,當年帶領幾國合縱之兵一舉擊潰強大的齊國,斬殺齊將韓聶,攻城掠地如入無人之境,身為百戰之將這一點廉頗對樂毅同樣極為推崇,要知道想要將幾國兵馬指揮得當是一件極難的事,如果沒有絕對的才能魄力,沒有人願意聽從別人指揮,最後只能猶如一盤散沙各自為戰。

    藺相如打開竹簡念道:「田單,臨淄人,田齊宗室遠房的親屬,曾任齊都臨淄的市掾。其他不詳!」

    廉頗冷笑,「都說市井之中出豪士,看來不假!」

    趙王道:「田單如何成為齊國領兵之將!」

    市掾不過是寫寫字負責記錄的文官,和打仗根本無法聯繫到一起,傳回的消息上既然寫的是田單復齊,必然軍事上打敗樂毅率領的燕國大軍才是,趙王同樣感到有些糊塗。

    藺相如道:「樂毅率兵攻破臨淄城時,田單帶著族人逃難到安平,樂毅的軍隊又迅速攻到安平;為了盡快擺脫敵軍的追擊,田單命令族人把車軸多餘的部份截短,並用鐵皮把車軸包起來,族人紛紛不解,逃走之時才發現,長長的車軸相互碰撞影響速度,經過改良的車子,輕便而堅固,跑的慢的都被燕人殺了,田單帶著族人順利到達即墨!」

    齊湣王兵敗失去大片城池無奈只得請求楚國出兵對抗燕國,當時齊國只剩下莒和即墨兩個地方,楚國出兵,名為援助,實為攻擊,楚將淖齒虐殺齊湣王,想要自己做齊王,淖齒又被憤怒的齊人殺死,莒和即墨兩地齊人奮起誓死保衛齊國,兩地互為犄角抵抗燕國大軍,即墨守將戰死,當地百姓於是推舉田單為將軍,擔任守城的指揮工作。」

    趙王聽罷眉頭一皺,「單憑一個即墨城,如何能夠抵禦燕國大軍!」

    藺相如道:「即墨為齊國較大的都邑,地處富庶的膠東,靠山近海,土地肥沃,財物豐富,有堅固的城池和一定的人力用於防守,若是強攻必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樂毅深通其道,兵臨城下,若是一味強攻,城內兵士、百姓為求活命必然孤注一擲,想要攻下這樣的堅城付出的代價必然極大,所以樂毅圍而不攻。」

    廉頗道:「即便如此,田單手中並無可用兵將,樂毅謹慎善戰,這樣的結局無法想像。!」

    藺相如笑道:「也許是天不滅齊,轉機恰恰出現在燕國而非齊國。」

    趙王猛然想起什麼,「莫非是與燕昭王病逝有關!」

    廉頗一拍大腿,「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樂毅能有今日完全是拜燕昭王所賜,如今先王離世新王剛立,自然無法興兵,對士氣同樣有所影響。」

    藺相如點頭,「*軍之言在理,樂毅聽聞燕昭王病逝同樣想過退兵,只是一旦退兵多年心血付諸東流,更是有違先王之意願,不出一年城內斷糧無援必然投降,於是鼓舞士氣,不想新立的燕惠王與樂毅不合,樂毅畢竟是魏人,燕昭王在時對樂毅極為信任,到了燕惠王一切變得不同,樂毅手握兵馬,燕惠王坐立不安,擔心樂毅功高蓋主打敗齊國之後趁機謀反,田單得知之後,派人前往燕國散步謠言,樂毅早就想做齊王,只因為先王對他恩重如山,他實在不忍心背叛,所以故意慢慢攻打莒城和即墨;現在先王去世了,他將不再聽從新王的指揮,若不迅速撤換樂毅,等到他自立為齊王,就來不及了。燕惠王早就懷疑樂毅,聽了謠言,更是信以為真,於是派騎劫接替樂毅!」

    「騎劫!空有餘勇!難成大事。」廉頗聽到騎劫頓時連連搖頭,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好大喜功,完全沒有任何好印象,不想燕惠王這樣糊塗用騎劫取代善戰的樂毅。

    「後來怎麼樣?」

    「騎劫到任後,一反樂毅的做法,改用強攻,不出樂毅所料,齊**民拚死守城,連日搶攻損失不少兵馬,依然寸步未進,田單為了進一步激勵士氣,誘使燕軍行暴,便散佈謠言說,齊軍最怕割鼻子、挖祖墳。騎劫果然中計,即墨軍民看到燕軍的暴行,個個恨之入骨,憤怒異常,紛紛要求同燕軍決一死戰。」

    田單故意將穿盔甲的勇士埋伏在城中,只派老弱婦孺上城防守,以鬆懈燕軍的戒心,收集即墨城中的金銀珠寶,派人送給燕軍,表示即將獻城投降,騎劫不知是計,原本以為勝利在望,高興萬分,於是舉行慶功宴,狂歡痛飲,一連數日,軍心渙散守備鬆懈。

    「無能之輩,該殺!」廉頗越聽越氣,最是看不慣這種自恃生驕之輩,身為將領自當潔身自好,戰場之上奮勇向前,這樣才能得到兵士的愛戴,帶出一支不怕死的鐵軍。

    藺相如點頭道:「田單十分聰明,看到燕國兵營情形,看到即墨城內兵士百姓人人憤怒的眼神,深知時機已到,於是命人暗中收集一千多頭健壯公牛。」

    「這樣多的公牛!要來何用?」

    「這便是田單的過人之處,燕軍實力遠在齊國之上,即便騎劫大意同樣無法取勝,於是想出一招火牛陣!」

    「火牛陣!」

    「牛角上綁著利刃,牛身上披著彩布,毛尾上綁著稻草,淋了許多油脂,排成陣勢,只要見到明火立刻變成無往不前的火牛,稱之為火牛陣。」

    廉頗連連點頭,「田單這一招倒是高明!以火牛陣破敵倒是聞所未聞,正是應了那句天下兵法本無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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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火牛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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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王目光落在竹簡之上,上面只是詳略介紹,遠遠沒有藺相如說的那般生動,猶如親臨一般,上千條火牛一起衝殺何等壯觀,可憐騎劫尚且坐著自己的美夢,更可憐的燕國,燕昭王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田單挑選五千名壯士,身上畫滿了油彩,猶如鬼怪一般,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田單下達攻擊令,一千多頭武裝公牛,尾巴上的稻草被點燃,疼痛受驚,沒命地向燕軍的陣營中奔去。

    燕軍防守鬆懈,連日吃喝玩樂,兵士完全沉溺在睡夢之中,眼前一頭頭帶著火光的怪物猶如從天而降,斗大的眼睛,鋒利的牛角,燕國兵士完全亂成一團,顧不得抵擋紛紛抱頭鼠竄。

    火牛吃痛,在燕國陣營之中橫衝直撞,燕國兵士亂成一團相互踩踏,死的死,傷的傷,牛尾上的火燒到帳蓬,頓時一片火海,跟在牛群後面的五千赤膊死士趁勝追擊,當者披靡。轉眼間,燕軍全部潰敗,騎劫昨夜醉酒,眼見兵士亂成一團無法成陣,只得逃走,田單手持利刃率眾追殺,騎劫落馬死在齊人刀下,燕國死傷無數,以前被燕軍攻佔的齊國城池,聽說齊兵得勝,紛紛叛燕歸齊。

    廉頗拍手稱讚,「好一個田單,好一招火牛陣,好一個糊塗的燕惠王!」廉頗連用了三個好字,燕國實力遠在齊國之上,田單能夠以千人之眾擊敗燕國數萬精兵,致使瀕臨滅亡的齊國得意光復,用『田單復齊』來形容最貼切不過。

    田單逐退燕軍,收復失去的城池,帶著兵將返回臨淄,立即恭迎當時的齊襄王返都,田單身為宗親即便自立為王同樣不為過,畢竟齊國是別人的,自己搶來又有何用,齊襄王感激涕零,原本以為齊國無望,來到祖廟告慰神靈,大肆封賞有功之士,田單任齊國宰相。

    「原來是這樣,這場齊、燕爭鋒也算是告一段落!」

    「齊國雖勝,實力受損必然無力攻燕,燕國新敗,更加無力攻齊,眼前的局勢已經明了,兩國罷兵休養生息。」

    趙王點頭,「一切的根源都在燕惠王一人,如果不是聽信讒言懷疑樂毅有異心,如何會有此大敗,樂毅是否平安回到燕國?」

    藺相如嘆口氣,「上面同樣有提及,樂毅擔心被人陷害並沒有回燕國,如今不知去向!」

    「真是可惜!」廉頗不由得嘆口氣,同樣身為將領必然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如果所遇明主尚且好些,一旦遭遇燕惠王這樣的人命運可想而知。

    「立刻派出人手,樂將軍若是願意可來趙國!本王必然厚待之。」

    「大王高見!」

    廉頗笑道:「若是樂毅能來最好不過,趙國又添一猛將何懼秦國。」

    趙王一臉冷峻,「立刻回覆秦使,澠池之約本王答應,命他速速回去告知秦王。」

    趙王提筆,快速寫下五行字,其中正是此次田單復國的關鍵所在,這種錯誤必然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反間燕人,誘敵易帥。乘燕國新王方立之時,田單使人去燕國宣揚說:樂毅「以伐齊為名,實欲連兵西南而王齊」,燕王信以為然,使騎劫去前線代樂毅為帥。

    尋奉「神師」,詐言神助。田單讓城中人吃飯前在庭院中祭祀祖先,許多飛鳥下來啄食,燕人覺得驚異,田單讓人乘機宣揚說:「天神下來幫助我們。」不久又找來一名士卒,將其裝扮成「神師」,每次發令,總要秉告這位「神師」,以示得到神靈許可。

    誘敵施暴,借敵激士。田單使人宣揚說:「齊人最怕燕軍將俘虜施以劓刑。」燕軍聽到後,果然濫施劓刑。不久,田單又派人出城散佈說:「即墨人最怕燕軍挖掘城外祖墳,凌辱祖先。」燕軍聽說,遂即在城外掘墓焚屍。城中人先是非常驚恐,大家相戒堅守,生怕被俘;繼而非常憤怒,情願與燕軍決一死戰。

    伏精示弱,假降詐敵。田單讓城中精銳士卒隱藏起來,令老弱婦女登城防守,同時又派人與燕軍商議投降之事。他收取民間金銀,讓城中富豪暗中帶去「賄賂」燕國將領說:「你們受降入城後,請不要擄掠我的家族妻妾。」燕軍將士大喜,只道即墨是掌中之物,坐等齊人來降。

    飾牛縛刃,火牛陷陣。田單收集城中千餘頭牛,給披上紅綢衣服,畫上五彩龍紋,將利刃縛於牛角,又把浸蘸了油脂的蘆葦捆於牛尾,晚上燒著一端,從早已鑿開的城牆洞穴中驅趕出去,五千名精壯士兵緊隨其後。牛尾受燒,撲燕營橫衝亂撞,燕兵於火光中被龍紋之獸角殺無數,驚駭潰逃,不及逃跑的被五千齊兵砍殺。田單乘此一勝,收取失陷的七十餘城。

    趙王心中暗暗盤算,樂毅是忠勇之士,可惜那燕惠王不懂用人,更是無法容人,自己收下的不僅僅是樂毅,而是天下豪士的心,要讓天下人知道趙王有容人之量,到時候必然有無數的士人進入趙國為己所用,趙王站起身形,目光落在窗外,一陣風吹過,枝葉不停搖晃,是時候好好會一會秦昭王。

    秦王邀約,趙王心中不免膽怯,廉頗、藺相如一力主張赴約,決不可示弱與秦,趙王眉頭深鎖,「廉將軍關係趙國安危不可一同前往,傳本王令,命都尉趙奢統領兵馬攜其子趙括一同赴約!」

    一道指令快速送達趙奢府邸,趙奢看罷身形從椅子上站起,侍衛施禮道:「都尉大人,指令已經送到不便久留!」侍衛轉身離開,趙奢心思完全放在指令之上,上面列數趙奢父子功績,大加讚賞之詞,後面提及立刻整頓兵馬,帶領精兵一同赴秦王之約,其中重點提及,趙括同往。

    趙奢指令收好,左右尋找,侍衛早已離開,快步走出書房,三步並兩步,徑直來到趙括平日練習劍術的場地,原本最是熱鬧的地方如今變得格外清靜,習武場內不見趙括人影,這個時候能去哪!趙奢左右尋找,正好看到一名家人經過,咳嗽一聲,「可有看見公子?」

    家人一愣見是都尉大人連忙施禮道:「大人,公子應該在後院,方才看見帶了一撥人過去。」

    「跑去後院做什麼?」趙奢一臉狐疑,自從帶回來黑巴、白英這些人之後,整天泡在一起不知暗地裡鼓弄什麼東西,平日裡最喜歡的詩詞盡數拋在腦後,這樣的趙括不知是該欣喜還是擔憂。

    家人搖頭,「這個就不清楚!」

    「好,去忙吧!」

    家人答應一聲,拎著手裡的雜物快速離開,多半是不想再被人問東問西,公子的事自己如何敢過問,自從府裡來了這些無賴之後弄得烏煙瘴氣,原本好好的公子現在整天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時間一長難免被帶壞,這件事大人總該管管才是!

    趙奢急於找到趙括,王命下達不能有絲毫耽擱,快步趕奔後院,遠遠聽到歡呼聲,不明所以,想看看究竟在做什麼,放輕腳步湊到近前,只見一名白臉年輕人,手中拎著一樣十分奇怪的東西,頭上似乎是一把類似雞爪的鐵爪,一頭用繩子拴住,只見白臉年輕人手中繩索一抖,準確無誤套中一顆粗大的樹幹,雙腳連踢,幾個瞬間已經到了七、八米高的樹幹之上,這樣的速度著實令人稱奇。身形一抖,手中繩索一晃,整個人從樹上落下,輕飄飄落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5
第三十二回 研發飛爪

    白英身形一蕩,動作靈活,雙腿接連踢出,整個人從空中落下,一身白衣動作瀟灑,頓時引來一陣叫好聲,趙奢眉頭深鎖,這件東西倒是有趣,平日裡未曾見過,可以依靠繩索的優勢彌補人身體上的不足,足足十幾米的高度可以輕鬆攀上,令人歎為觀止,趙括站起身形連連點頭,身邊圍著一群人,正是最近收來的那些人,白衣人來到近前,「大哥,這東西倒是好用!」

    趙括點頭,「那也要用得其所才行,白兄弟真是好本事!」

    白英面帶喜色,「從小跟著父親打獵,別的本事沒有,就這條腿速度快,莫說是樹,即便是險崖有了這個寶貝同樣可以輕鬆通過。」白英一拍胸脯臉上儘是得意之色,這恰恰是趙括想要看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之處,只有利用得當才能發揮最大的優勢。

    「換一個!」白英聞聲退到一旁。

    話音落下,人群之中走出一人,只見那人身形瘦削,彎著腰,衣服裂開大半,從地上拿起繩索,一頭拎在手裡亮了一個相,總是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一眾潑皮連連叫好,狗六有些得意,學著白英的樣子,手中繩子輪開,猛的一拋,不想力道上差了一些,時機更是沒有把握好,直接打中樹幹,繩索頭上的鐵爪彈回,狗六身形順勢一滾險險避開。

    「狗六成狗熊了,真熊!」

    「今晚不給狗六飯吃!」

    「大大哥,狗六可是盡力了,誰曉得這東西也狗眼看人低,專門欺負老實人!」狗六氣急敗壞,別人都能做得自己為啥做不得,繩索丟在地上,不時抬頭看看樹幹,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白英上前,仔細講解其中的玄妙,不時用手比劃著,狗六連連點頭,從娘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過,白英退到一旁,狗六手中繩子輪圓,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的鐵爪,抓住時機猛然向上拋出,準確無誤饒了一圈勾住樹幹,狗六臉上露出喜色,身子一蕩,繩子頓時成了鞦韆,人在半空十分得意,不時做著各種鬼臉,猛然上面的繩索一鬆,蕩在半空中的狗六直接摔下,狗六身形靈活,身子蜷住並沒有摔得過重,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手裡拎著繩子一臉得意。

    「好了,算合格。」

    「謝,大大哥!」狗六聞聲退到一旁。

    趙奢咳嗽一聲,所有人回頭,見是府上的老爺,大大哥的老子頓時規規矩矩站成兩排,趙奢上前,「括兒過來,有話和你說。」

    趙括答應一聲,「你們先練著!」

    兩人來到僻靜處,「這些人成分複雜,總在這裡不是辦法!」

    趙括笑著答道:「父親放心,這些人身上雖然有市井之氣,不過都是熱血的漢子,只要加以約束必然可以成為可用之才,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身。」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把握,就由著你,剛才那件東西是什麼來頭?」趙奢同樣對白英等人手上的東西感興趣。

    「那是孩兒發明的小玩意,叫飛虎爪!」

    「飛虎爪?」

    「當日攻打麥丘時眼見攻城損失太大,如果遇到城牆堅固更是一時無法攻破,於是想出這樣的辦法,利用前端的鉤子加上後面的繩索,趁著夜色完全可以摸進城內,神不知鬼不覺打開城門,那樣豈不是省去很多麻煩!」

    趙奢咳嗽一聲,「戰爭始終要靠正面廝殺才行,這些耍小聰明的東西最終還是上不了大雅之堂。」

    「不過是閒來無事訓練訓練這些人,父親來找孩兒可是有事?」

    趙奢點頭,「好好準備一下,你我父子二人要隨大王出行!」

    「出行!陪大王出行,父親,這次是要去哪?」

    「澠池!」

    「與秦王澠池相會!」趙括一時嘴快,無意中想起當日書本上看到的秦王與趙王兩人澠池會盟,雖然細節大多忘了,不過好像又彈琴又擊缶的弄得十分熱鬧,不想自己有幸可以親眼見到這樣的大事。

    趙奢愣住,「這件事括兒如何知道,為父也是剛剛從傳令官那裡拿到指令!」

    趙括連忙道,「不過是猜的,除了秦王之外試問還有誰能夠令大王如此緊張!」

    趙奢點頭,「不錯,秦人凶殘,一直對我趙國虎視眈眈,秦昭王更是以霸道著稱,所以這一次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趙括點頭,「父親放心,孩兒必然全力協助!」

    「你的那些朋友還是送入軍營為好,你我離開之後,家裡都是女眷總是不便!」說完邁步離開,不想同樣是小氣之人,也是,想想自己在戰國時的這個娘,年輕時必然貌美如花,不想看中這個古板、寡言少語的男人,多半是看中內在的才華。

    趙括回到後院,一名潑皮同樣做到,順著繩子慢慢下來,畢竟無法和白英腿上的功夫相比,「諸位兄弟,趙括有事要出門。」

    「大大哥,這是去哪?」

    「去澠池會秦王!」

    「大大哥,你真牛,要不也把我們帶著見見世面,聽人說秦人長得高大和怪獸一樣,六子就不信了,都是人怎麼能那麼嚇人。」

    「你們呆在軍營,好生練習,記住不准搗亂,否則軍法伺候。」

    「公子,該吃飯了!」

    秦婉快步來到近前,十幾個潑皮嗷的一聲直接衝過去,自從府上來了這些人可是忙壞了廚房,如果不是看在自己是公子的面上,早已將這些愛搗亂的傢伙轟出去。

    「巴大哥,這件東西怎麼樣?」

    黑巴拿在手裡掂了幾下,「份量上還是輕了一些,虎爪的長度最好能稍微長上一點,城牆不比樹幹,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增加成功度!」

    「這些事還要勞煩幾位墨家兄弟!」

    「公子哪裡的話,我們墨者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趙括心裡暗中盤算,真是後悔沒有帶過來幾張衝鋒槍的圖紙,憑藉墨家弟子的手藝必然可以做出來,戰場之上架上,管你什麼高手通通死翹翹,研發的事要等澠池回來之後再說。

    「走,一起去吃飯,然後就要去軍營,巴大哥,那些人就交給你!」

    「嗯公放心,哪個敢放肆扒了他們的皮!」

    黑巴一晃胳膊,臉上露出狠相,有黑巴在,這些潑皮必然不敢鬧事,在軍營裡歷練總好過出去一天無所事事,整天想著坑蒙拐騙,孟嘗君手下尚且養了一群雞鳴狗盜之徒,看來我趙括也要學學才行,不管什麼人都有他的優點,只要利用得到關鍵時刻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手裡拿著虎爪,份量上還算可以,虎爪確實短了一點,回來之後還要和墨者好好研究一番才行,狗六蹲在椅子上,手上抓著一塊肉,不時指指點點,黑巴一個巴掌過去。

    「哪個孫子打老子!」

    「是你黑爺爺!」

    「大哥打的好!」

    「以後都學著點,坐要有坐相,吃要有吃相。」

    狗六捂著腦袋嘴嘀咕著,多半是那一下太疼,「好了,慢慢來,大家儘管吃。」

    趙母端著菜從裡面走出,正好看到狗六眼淚汪汪坐在那,「這娃怎麼了,這麼瘦多吃點,來,這個都給你!」

    「娘,你就是我親娘!」

    狗六一臉感激,筷子夾起一塊瘦肉,翹起的腿慢慢坐正,眼中隱約顯出淚花,在這一刻人世間最溫暖的地方得到觸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5
第三十三回 澠池相會

    每一次點擊,每一次收藏,每一個真摯的留言都是認真寫下去的動力,一次成,難免有錯漏之處,還請指出,一定第一時間改正,感謝之至,衷心祝願每一位關心戰國稱雄的好朋友萬事如意,愛情甜蜜。

    澠池之名來源於古水池名,本名黽池,以池內注水生黽,黽為一種形態奇特的水蟲而得名。上古屬豫州,西周時為雒都(今洛陽)邊邑,春秋時屬虢、屬鄭。戰國時韓滅鄭,澠池屬韓,秦國勢強,澠池距秦近而遠趙,一旦生變不便調動兵力,加上楚懷王之事,趙王心裡始終放心不下,藺相如、廉頗立諫赴秦王之約趕赴澠池,不然有失國威,更是要被諸侯恥笑,趙王思量一二隻得同意。

    眾人準備妥當,黑巴帶著白英等人跟著墨者前往軍營,趙括事先有所交代,第一不可生事,第二要嚴於律己樹立榜樣,第三勤於訓練,眾人連連點頭,「大哥放心,這群猴崽子有黑八看著必然不敢鬧事。」

    趙奢點齊五千精兵,各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經歷諸多大小戰事,作戰經驗豐富,兵在於精不在於多,澠池之地並不適合大規模作戰,五千精兵足以保護大王周全。

    趙括隨行跟在趙王身邊,一身裝扮與平時完全不同,儼然成為趙王隨身侍者,秦婉換了一身男子裝扮混在軍中,三日前秦使得到消息趙王答應赴約,不敢停留,連夜帶人出城回覆秦王,趙王派人護送,若是在趙國境內使者出事,豈不是被那秦王抓住把柄,更是影響趙國聲譽,不敢大意這裡暫且不提。

    趙王的馬車慢慢駛出,八匹高頭大馬,大車更是氣派,能言善辯的藺相如隨行左右,邯鄲城外,一眾臣子跪了一地,趙王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走下,看到眼前情形不免多了幾分淒涼之感,這次會秦王生死未卜,有些事總是需要去面對,不能有絲毫的退縮。

    廉頗手持大刀威風凜凜,趙王有令,廉頗鎮守邊境輔佐太子,馬車旁跪著一人,面色白皙,唇下少須,正是趙國太子,未來的趙王,趙括忍不住多看幾眼,這個人日後必然與自己建立無法分割的聯繫,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這個人,趙王低頭交待幾句,太子連連點頭,嘴角輕抿,眼中泛起淚花,確實少了幾分男兒之氣。

    邯鄲城外旌旗招展戰馬嘶鳴,廉頗人在馬上,「大王,有廉頗在自可安心赴約,若是三十日不歸,自當立太子為王,斷了秦王滅趙之心,情非得已,還請大王明鑑,廉頗自當奮勇殺敵,掃滅秦人!以七尺之軀以報我王。」

    趙王哈哈大笑,「本王只是赴約而已,何必如此,將士們,唱起來,本王喜歡聽,也給秦王聽聽!」

    一股豪邁之音頓時在趙國邊境升起,趙王一臉深沉,掀起車簾,身子向前慢慢回頭,「若是本王三十日不回,便按廉頗將軍說的辦!」

    「恭送大王!」

    韓國勢弱,澠池之地幾乎已被秦控制,秦王選在這裡與趙王相見同樣有所深意,韓位於秦、趙之間,不過是別人嘴邊的魚肉罷了,如果懂得把握時局,最好的方式就是選擇臣服其中一方得以保存,如今便是顯示秦國強盛之時,當年完璧歸趙的事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想到往事,秦昭王不由得冷哼一聲,神情之中透出一股殺意,身旁的侍衛不由得膽顫心驚。

    趙王赴約,上卿藺相如隨行,藺相如處事果斷尤擅口舌之辯,都尉趙奢親率精兵衛隊沿途護送,沿途戒備不敢有絲毫大意,趙括混在其中,兵士之中不乏擅長廝殺的好手,趙國邊境的場面令人動容,兵士紛紛流淚,那種場景令人心酸。

    一路無話,遠遠看到秦國戰旗,始終不見韓國兵將身影,或許早已事先躲避,澠池之地兵士林立,刀明甲亮,車伕手握韁繩,馬車停穩,趙王掀開簾子從車上走下,抬頭向上看去,高高的石階,兩旁手握長矛的秦國士兵,石階之上等待自己的正是秦昭王,深吸一口氣沿著石階慢慢上前,鼓樂聲響起,澠池之上佈置一新,秦王滿面春風,順著石階走下,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最是舒服,趙王身形臨近,秦王哈哈大笑,「趙王,別來無恙!」

    趙王站定,「秦王尚且康健,如何敢生病患!」

    「這樣就好,真怕突然之間驚聞噩耗,失去一位好友!請。」手臂一伸,澠池之上早已準備好酒宴,秦王邁步向前,趙王隨後,眾人落座,趙括彎著身子跟在趙王身邊,其他侍者儘是墨者喬裝,澠池局勢瞬息萬變,趙括心裡清楚,這齣戲有驚無險,只是事關重大馬虎不得,趙奢帶兵外圍擺開陣勢,時刻注意澠池上面動靜,一旦秦王有異心立刻沖上以保大王安全。

    秦王端起酒杯,「趙王遠道而來,陪本王欣賞澠池風光,榮幸之至,你我滿飲此杯!」

    趙王舉杯,「此處涼風習習,水清山秀,倒是一處人間佳境!」

    秦王哈哈大笑,「趙王若是喜歡,本王送你就是!」

    「不敢,這裡畢竟是韓王的地方,你我終歸是客!」

    秦王冷哼一聲,「只要你我聯手,韓頃刻可滅!」

    「趙國只想偏安一隅,過些安穩日子。」

    「不提這些,幹!」

    秦王一飲而盡,身邊侍者端起酒壺慢慢倒滿,兩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秦王故意試探趙王,是否有吞併韓國之意,韓國勢弱,夾在秦、趙之間必然如坐針氈。

    秦王拍手,所有人頓時神情一變,只見一群身披薄紗女子慢慢走入,手臂緩緩抬起,動作輕盈,細細的腰肢不停晃動,隨著鼓樂翩翩起舞,時而輕柔,時而激昂,秦王兩眼放光,不是拍手稱讚,趙王只得附和,心思完全無法放在舞女身上。

    一曲舞罷,「趙王,以為如何?」

    趙王面帶笑意,「何止一個妙字能夠形容!」

    秦王道:「不知指的是人還是舞?」

    「舞妙人更妙!」

    秦王哈哈大笑,「舞樂自古便是自然之聲,隨人身體而成,聲音相互交映形成美妙的樂曲,人在歡樂時,聲音悠揚緩慢,人在悲傷時,聲音淒婉哀涼,人在愉悅時,聲音輕盈流暢,人在憤怒時粗獷暴戾,人在愛慕時溫婉柔和,趙王以為如何?」

    「不想秦王對聲音有這樣深的見解,音,由心而發,樂,貫通倫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6
第三十四回 以死相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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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談及禮樂,秦王連連點頭,「早聞趙王對樂器有所研究,今日你我二人在此相會,風高氣爽景色迷人,令人心中煩悶盡消,趙王何不演奏一曲以助興!」

    秦王話音落下,旁邊立刻有侍者快步過來,懷裡抱著一把古代的絃琴放在趙王身前,趙王明知是秦王故意刁難,不想把事情弄僵,這次相約如果能不得罪秦王最好不過。

    「只好獻醜了!」手指輕輕撥動,悠揚的琴聲從指間傳出,不可否認趙王在這方面的造詣確實非同常人能比,天上飛鳥盤旋不止,一曲終了方才離去。

    秦王拍手稱讚,「早聞趙王先祖烈侯精通音樂,到了趙王這裡依然沒有失傳,如此盛事若是不能流傳下去豈不是可惜。」說完喚來記錄的官員,手裡早已準備好記錄用的工具,秦王高聲道:「澠池之地,秦王令趙王撫琴一曲。」

    趙王頓時臉上一紅,秦王明顯就是故意羞辱自己,藺相如邁步向前,手裡舉著喝酒用餓瓦罐跪在秦王面前,「如今有瓦罐在此,秦王能否打上一曲助興?」

    秦王臉色一變,這個藺相如,當初自己想要和氏璧百般刁難,更是不惜摔壞和氏璧,最後無奈只得歸還,如今舉著瓦罐跪在自己面前請求自己奏曲助興真是豈有此理。

    秦王面帶怒色,藺相如厲聲道:「如果大王不擊,三步之內藺相如打碎瓦罐割斷脖子自盡,藺相如說到做到,難免傷及秦王!」

    秦王大駭,雖有侍衛在,只是藺相如距離這麼近,弄不好真要傷到自己,這次不過是為了羞辱一下趙王而已,根本不想與趙翻臉,眼前最重要的是實行遠交近攻的戰略,進一步擴大秦國優勢。

    藺相如目光陰冷,秦王無奈只得起身在瓦罐上敲了一下算是了事,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殺意,藺相如全然不顧,起身高聲道:「記,澠池之約,秦王為趙王擊缶!」趙王身邊臣子同樣拿出典籍仔細記錄。

    「藺相如,你是什麼身份膽敢要挾秦王!」秦王帶來的臣子之中一人頓時氣急敗壞,猛然從席位上站起,手指藺相如,所有人看得清楚藺相如挾迫秦王擊缶,身為士人無疑是奇恥大辱,秦王面不改色,這些都是文人的事,弄不成什麼大事。

    藺相如針鋒相對,「非也,秦、趙交好,秦王宴請我王,我王是客,客隨主便撫琴,主人自當回禮才是,既然懂得禮樂,為何不懂禮節,莫非是要秦王失禮於人不成!」

    那人一時氣惱,論口才如何是藺相如對手,氣得手指發抖,一張臉變成絳紫色,半天沒說出話來,趙王看在眼裡,如今已經佔了便宜,不想多事,「本王與秦王之間交流禮樂只是私下之情,無關乎禮節,大可不必。」

    秦王咳嗽一聲,那人會意坐回原位,眼睛始終盯著藺相如,秦王笑道:「聽聞齊之麥丘如今已經歸趙,真是可喜可賀!」

    「麥丘原本就是趙國所有,理當如此。」

    秦王哈哈大笑,「好一個理當如此,興國當謀,強國當武,本王有一猛士白起,劍術了得,正好酒前舞劍為諸位助興!」

    趙括不由得神情一變,戰國殺神白起,秦國戰無不勝殺人如麻的魔頭,當日長平之戰坑殺趙國幾十萬大軍就是出自此人之手,當日歷史記載的澠池相會似乎並沒有今天這一段,難道因為自己的出現致使歷史已經改變不成,猛然想起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那段故事,秦王此舉是否抱有同樣的想法。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慢慢走上,手持長劍,在場所有人頓時被來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所吸引,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平凡之中帶著幾分驚豔,他就是白起,其貌不揚,遠沒有廉頗那樣健碩的身形,更加沒有秦人偉岸的身姿,如果不是秦王提起,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的一個人會是名動天下的秦國大將白起。

    白起位列四大名將之首自然有他的道理,完全可以用戰無不勝來形容,所依持的不僅是秦人的驍勇彪悍,自身的指揮、武功、謀略更是了得,每次衝鋒都是身先士卒,手中一桿霸王槍極為了得。

    白起,楚太子建之子白公勝之後。故又稱公孫起,完全可以用戰功顯赫來形容,即便現世穿越而來的趙括同樣對白起敬重有加,四大名將,戰國殺神白起,老而彌堅廉頗,攻無不克王翦,用兵如神李牧,其中二人為秦,二人為趙,注定了秦趙之間的戰國之爭,其中所代表的已經不是單單的領土之爭,所有人心裡憋足了勁,誰能夠笑傲天下成為最強之人!

    白起善於用兵,事奉秦昭襄王。秦昭襄王十三年,白起任左庶長,領兵攻打韓國的新城(今河南伊川縣西)。

    次年,白起由左庶長遷任左更,出兵在伊闕攻打韓、魏二國,大破兩國聯軍,斬獲首級二十四萬,俘虜魏將公孫喜,一舉揚名,攻陷五座城池,徹底掃平秦國東進之路,因功晉陞為國尉,渡黃河攻取韓國安邑以東到乾河的土地,秦昭襄王十五年,升任為大良造,領兵攻陷魏國,佔據大小城池六十一個,實力強大的魏國從此一蹶不振,秦昭襄王十六年,白起與客卿司馬錯聯合攻下垣城,秦昭襄王二十一年,白起攻打趙國,奪取光狼城。

    秦昭襄王二十八年,攻打楚國,奪取鄢、鄧等五座城池。次年攻陷楚國的都城郢都,焚燬夷陵,向東進兵至竟陵,楚頃襄王逃離郢都,避難於陳,強大的楚國自從沒落,秦國以郢都為南郡。白起受封為武安君。

    白起不僅武力出眾,更是好殺,人人聞秦色變,聞白起膽寒,趙王聽到白起舞劍同樣神情一變,藺相如眉頭一皺,一時弄不清秦王此舉用意,即便白起如何了得絕對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對大王不利,如果真敢如此必然導致人人自危六國合力伐秦,趙人必然將秦人視為仇敵,秦王何等聰明必然不會甘願冒這樣的風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8 13:47
第三十五回 白起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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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將白起腰挎長劍來到近前,抱拳施禮,「白起見過我王!」聲音洪亮,趙括目光落在白起身上,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大不了自己太多,已經揚名天下,經歷過各種陣仗,當年率領數萬秦兵攻佔楚國都城何等威風,白起施禮過後轉過身來環視眾人,絲毫沒有把趙王放在眼裡,神態傲慢令人生厭,秦王咳嗽一聲,「白起,好大的膽子,為何不與趙王見禮!」

    白起冷哼一聲,「白起見過趙王!」語氣傲慢故意拉長聲調,趙王清楚,這些不過是秦王故意刁難自己設下的把戲,自然不必介意,「早聞白起將軍神勇,請!」

    白起轉身,手中長劍輕輕一晃,趙括不由得眉頭一皺,看似隨意的起劍勢,渾身上下完全顯露在對手攻擊範圍之內,劍光一閃,所有破綻完全消失,劍光舞動,隨著升起的朝陽升起道道光華甚是好看,秦王一臉得意,我有*白起、王翦,試問天下有誰能夠抵擋秦國大軍,你趙王不過是憑著廉頗一人,早晚要被本王吞併,若是心情好可以保你一條性命,到時候做一個端茶倒水餵馬的走卒,至於那個牙尖嘴利不知好歹的藺相如給本王舔腳趾好了。

    趙王同樣被白起的劍術吸引,只見白起手中長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倘若本王身邊有如此勇士何愁大業不成!

    白起身形一閃,手臂向前一伸,瞬間來到趙王座位,手中長劍向前一遞,速度極快,隨行墨者想要出手阻擋已然不及,趙王絲毫不亂,身體一動不動,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劍光一閃而過,一絲秀髮隨風落下,白起身形一轉回到中央。

    「好劍法!」趙王拍手稱讚,剛才不過是賭上一把,著實嚇出一身冷汗,冷冷的劍鋒幾乎貼著臉頰劃過,甚至可以感受到上面傳出的涼意,一絲冷汗慢慢滲出很快消失,趙王畢竟身經百戰。

    「起樂!」

    戰鼓聲敲響,白起手中劍時快時慢,趙括同樣看得痴了,當日見到連晉練劍,瞬間擊落四人手上兵器極為震撼,現在看到白起用劍境界完全不同,連晉的劍太過花哨其中夾雜不少表演成分,目的只是吸引無知的公主趙雅,白起不同,一招一式透出一股極強的殺意,完全是戰場拚殺練就的本事,一劍刺出,完全可以想像得出刺入對方咽喉時的情景,日後若是對上白起必然要足夠小心才行,趙括心裡暗暗盤算,白起劍光閃動頓時將所有人注意力盡數吸引過去,試問有誰會注意趙王身後的一個侍者。

    鼓聲驟變,低沉迅疾,白起劍光連點,手腕輕轉,每一招只是用出七分氣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其餘三分隱藏其中隨時可以發出,鼓聲猛然一震,劍光同時升起,兩者之間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甚至分不清是鼓聲隨著劍光而走,還是劍光隨著鼓聲而鳴。

    鼓聲停息,白起收劍而立,目光中透出陰冷,手中劍背在身後,人與劍猶如合為一體,尤其是上面傳出的殺意令人不禁膽寒。

    「好!」秦王只是說了一句好,這樣已經足夠,太多的話只是囉嗦,對於白起的劍術早已心知肚明,王翦的槍守中有攻,白起不同,一身功夫完全是致命的殺招,甚至有時候在想,如果白起對上王翦究竟誰會獲勝,必然是善攻的白起,畢竟守永遠無法取代攻擊。

    趙王拍手道:「秦王有如此猛將,真是可喜可賀!」

    秦王笑道:「趙王若是喜歡,本王倒是可以忍痛割愛!」

    趙王聽罷哈哈大笑,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不想秦王如此大度,有此愛將莫說十五座城池,即便加上幾倍也是值得!」

    秦王聽罷臉色一沉,當日自己以十五座城池換趙王手中和氏璧,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即便是再珍貴的寶物又如何,自己王宮之中的寶物數不勝數,如何會在意一塊破玉,更加不會白白送給趙國城池,不想被人當場揭穿傷疤,這個趙王真是可惡,還有那個可惡的藺相如。

    白起抱拳施禮,「一個人舞劍未免太過單調,白起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應允!」

    秦王拍手,「莫非白將軍有什麼新鮮玩意助興不成?」

    趙王咳嗽一聲,心裡清楚,兩個人早已算計好,一時不清楚白起到底想要做什麼,「白將軍請說!」

    「不如趙國出一人與白起一同舞劍,趙王放心,點到即止,絕對不會傷人性命!」白起一臉傲慢,廉頗如今固守趙國,調動邊兵輔佐太子執政的消息同樣傳出,試問還有誰能在自己劍下走過十個照面,雖然不至於殺人確是要給趙人一些顏色看看。

    趙王頓時為難,隨行人員之中並無善戰之人,趙奢原本只是田部吏,專門負責收繳稅款,劍術上的造詣有限,藺相如更是文官出身,眼前白起提出比劍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若是無人應戰豈不是被人取笑趙國無人。

    秦王看在眼裡冷哼一聲,「難道趙國無人敢與白將軍比試不成!」言語之中明顯帶著蔑視之意,藺相如眉頭深鎖,不想秦王出了這樣的難題,換做其他倒還可以應付。

    白起哈哈大笑,「聽聞趙國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名叫趙括,計收麥丘,甚是了得,白起最是敬佩少年英雄,不知是否可以上前比試!」

    趙國無人應對,白起更是目中無人,索性點了趙括的名字,趙括心裡咯噔一聲,不想自己名聲在外,可惜劍術略有小成,對付幾個潑皮無賴倒是可以,面對白起必敗無疑,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大王,不如由奴家試試!」聲音落下,所有人目光集中在趙括身上,趙括不緊不慢晃晃悠悠從趙王身後走出,腳步輕移,身形左右搖擺,一雙眼睛更是不停衝著白起放電,嘴上塗著胭脂,一身打扮更是多了幾分陰柔之氣,應該是宮裡的侍者,白起氣得鼻子發出一陣哼哼聲,不想出來這樣一個人和自己比試,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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