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我本飛揚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結)

 
mk2258 2015-12-16 21:01:0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556095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0:44
第60章 討價還價

    “梆梆”。

    響起了敲門聲。

    臥室裡兩人對視一眼,青衣女子去開了房門,梁文站在門口,嘴角上翹,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兩位,我的工作已經完成,明天就可以動手。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具體的行動計畫了?”

    雙方早就約定,行動計畫由嚴先生兄妹擬定,梁文只要照做就是了。

    “可以。”

    青衣女子木然說道,隨即大步走到了客廳。

    客廳的光線很亮,不過拉著厚厚的窗簾,從外邊絕對看不到屋裡的動靜。

    瘦高男子緊隨其後。

    桌面上已經擺了好幾個雜物,瘦高男子毫不在意,隨手將那幾個雜物扒拉到一邊,將一張地圖在桌面上鋪開。

    梁文吃了一驚。

    這居然是一張手繪地圖,談不上多麼精緻,勝在一目了然。該標注的地方標注得很清楚,無關緊要的一筆帶過,十分的簡潔明快。可見繪製者是個十足的實用主義者。

    “這裡有印象吧,鳳凰新區。”

    瘦高男子將纖長的手指指向地圖一角。

    “當然。”

    梁文點了點頭。

    前不久他們還策劃綁架過蕭雄的兒子,對鳳凰新區怎會不熟。只是心裡暗暗奇怪,不知他們明天的行動計畫,與鳳凰新區有什麼關係。

    燕飛揚可不住在那裡。

    “明天一早,蕭雄的女兒蕭瀟,要從那裡出發,去衛週一中上學。她通常是自己騎單車去學校,大約早上七點半左右,從鳳凰新區出發。那個時間段,鳳凰新區附近沒有多少人,很方便下手……”

    瘦高男子開始介紹他們擬定的計畫。

    “等一下……”

    梁文滿臉的疑惑。

    “這和燕飛揚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這個蕭瀟,是燕飛揚的女朋友。”

    “女朋友?”

    梁文更加莫名奇妙了。

    “他們可都還是學生。”

    “誰告訴你學生就不能談戀愛的?不然,你以為燕飛揚為什麼會為了救蕭觀而殺了你弟弟?”

    一提到梁武,梁文的目光立即就變得陰沉沉的,臉色也變得陰沉沉的,冷冷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綁架這個女的,引他上鉤?”

    “對。”

    “咱們可以在這個丁字路口下手,等她經過這裡的時候,開車把她撞倒。這樣就算有人看見,也以為我們是送她去醫院,不會懷疑我們是綁架她。”

    瘦高男子解釋自己的計畫。

    青衣女子馬上介面說道:“到時我來開車。”

    “為什麼?”

    青衣女子淡淡說道:“這個度要掌握好,我們只是要用她當誘餌,可不是要撞死她。”

    梁文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肯定就掌握不好這個度?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別的不敢說,綁架乃是我的本行!

    你們說的這個方法,老子也不知道用過多少回了。

    “再說,只要拿到她的手機,讓燕飛揚確信她是在我們手裡就可以,再往後,她是死是活,有什麼關係?反正最後都要被我炸死。”

    梁文冷冷說道。

    “最起碼你得讓她能夠和燕飛揚說幾句話,一個死人是不會有人為了她去拼命的。”

    “我知道。”

    瘦高男子和青衣女子對視一眼,瘦高男子微微頷首,青衣女子就不再堅持。

    其實梁文說得沒錯,蕭瀟的死活不是重點,只要她能活著與燕飛揚說幾句話,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問題是,這麼做有效嗎?所謂女朋友,是不是值得燕飛揚冒險?他們都還那麼小!”

    燕飛揚和蕭瀟都是中學生,這種男女朋友到底靠不靠譜,梁文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

    瘦高男子笑道:“正因為他們年紀小,所以這麼做就有效。”

    梁文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但細細一想,卻又不得不承認,瘦高男子說得真的有道理。成年人思想複雜,可不見得會為了女朋友冒生命危險,倒是年紀小的單純,很容易就熱血沸騰了。

    燕飛揚再了不得,也是個十七八歲的少男,少男心性一樣是不可避免的。

    “約他在哪裡贖人?”

    “這裡!”

    瘦高男子隨即指向城北的一處地方。

    “這裡有一個倉庫,早已經廢棄了,平時根本就沒什麼人去。在這裡裝炸彈,不會被人發現。事成之後,轉移起來也方便。那裡靠近公路。”

    梁文點了點頭。

    那個廢棄倉庫他知道,綁架蕭觀的時候,就想過要將那裡當作落腳點,考慮到那裡做飯不方便,最終選擇了梅園的果農小屋。

    這一次,他沒必要把肉票留在手裡太長時間。

    一個上午,也許還不要一個上午,就解決問題了。

    “那我們走吧,去實地看看。”

    對這一點,嚴先生兄妹自然沒有意見。

    當下三人離開房間,在樓下上了一台半新半舊的桑塔納。

    這種桑塔納在衛周城裡很常見,一點都不顯山不露水的,完全不會引人矚目。

    半個小時後,桑塔納就停在了城北廢棄倉庫旁邊。實地考察後,梁文很滿意。這裡很安靜,不會有什麼人意外闖進來的,而且廢棄的倉庫就好像一個迷宮,不利於搜捕。

    “行,就定在這裡了。從現在開始,這台桑塔納歸我使用,剩下的十萬,兩位也必須馬上支付給我。”

    梁文微笑著對嚴先生兄妹說道。

    “嘿嘿,梁先生,不對吧?我們當初可不是這麼約定的。”

    瘦高男子嚴先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我改主意了。”

    梁文一樣的皮笑肉不笑。

    青衣女子一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五指如鉤,慢慢收緊,梁文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張大了嘴呼呼吸氣,無論他怎麼擊打扭擰青衣女子的手臂,都好像蜻蜓撼石柱一般,毫無作用。

    青衣女子的身材並不比普通女子高大多少,和梁文一比,更是顯得嬌小玲瓏。越是如此,這種對比就越強烈,畫面就越震撼。

    青衣女子死死盯住他的眼睛,目光冰冷。

    “別耍花招,不然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冷冷說完這句話,青衣女子才猛地一鬆手,梁文立即雙手捂住咽喉,彎腰屈背,劇烈咳嗽起來,足足一盞茶功夫過去,咳嗽聲才漸漸平緩下來,梁文慢慢站直了身子,斜斜乜著青衣女子,嘴角又浮起了那種桀驁不馴的神情。

    “嚴小姐,別跟我講狠。我知道你們是江湖上了不得的大人物,捏死我梁文就和捏死個螞蟻一樣,毫不費勁。但是,你們捏死我容易,想要再找一個梁文,可就不那麼容易了。請兩位三思。”

    青衣女子的面容還是木木的,沒多大變化,眼中跳動的火苗卻清清楚楚地表明她心中的憤怒之意。

    “嚴先生,嚴小姐,我不知道你們與燕飛揚有什麼仇怨,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們不願意親手殺他,想要借刀殺人。這沒問題,我完全合作。但俗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梁文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連個幫手都沒有。事成之後,你們兩位要是反悔,我還真沒辦法把你們怎麼樣。所以,我堅持我的要求。二十萬必須先給,這台車也必須歸我,今晚上我就在車上睡覺。如果這兩個要求你們不能答應,那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

    梁文緩緩說道,不時咳嗽一聲。

    青衣女子剛才那記“鎖喉”,力道實在太強。梁文心裡清楚得很,如果動手過招,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會被解決掉。

    也要這樣的強悍,才能配得上他們被“老譚”敬畏有加的身份。老譚也不是省油的燈,絕不是什麼熊包軟蛋都能讓他敬畏的。

    問題是,這兩個人不是為了殺他梁文而來的。

    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至少在幹掉燕飛揚之前,他們不會殺他。否則所有的準備都白做了,數日心血,付諸流水。

    “哼,如果你反悔呢?”

    青衣女子冷冷反問道。

    梁文就笑了,笑著說道:“嚴小姐,你覺得我會反悔嗎?如果不是為我弟弟報仇,我早就在數千里之外舒舒服服過小日子了。”

    蕭雄可是給了他一百萬現金。

    我如果要反悔,我當初就不會回來。

    這句話極有說服力。

    “再說了,我有的是辦法搞錢,為什麼要為了區區二十萬和一台二手車,得罪你們兩位這樣厲害的大人物?”

    梁文嘴角依舊掛著笑意,在兩名大高手面前,侃侃而談。

    “可以。車歸你。錢,我們一回去就付給你。”

    瘦高男子極有決斷,當即說道。

    “好,嚴先生爽快。請嚴先生記住,我還是老規矩,只要舊鈔不要新錢,尤其不要連號的錢。這一點,請嚴先生體諒。”

    梁文微笑著說道。

    反偵破手段極強的傢伙,時時刻刻都在注意這些細節性問題。

    “沒問題。”

    “那就太好了,謝謝嚴先生。”

    梁文一下子變得彬彬有禮。

    一回到城裡,瘦高男子果然守信,不多久就將十萬現金交給了梁文。梁文將所有炸彈都搬到車裡,然後就在車裡睡覺。

    這樣一來,如果有誰想要半夜裡在這車上多裝點東西,比如一個炸彈什麼的,肯定瞞不過梁文。

    他必須確保這台車沒有被嚴先生兄妹做什麼手腳。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0:48
第61章 廢倉庫

    蕭瀟在上學路上被綁架之時,燕飛揚並沒有異常的預感,還是像往常一樣,吃過早餐就去了學校。然後就接到了蕭瀟手機發過來的資訊,說是感冒了,要去醫院看一下,拿點藥,要晚點才能去學校,讓燕飛揚幫忙請兩節課的假。

    燕飛揚隨即回了信息,不疑有他。

    梁文的電話打過來,剛好是在第二節課快要下課的時候。

    第二節課是化學課。

    公孫蘭站在講臺上,做總結性的講授,燕飛揚的電話就震動起來。為了不影響課堂秩序,有手機的同學在上課的時候都會很自覺地將手機調為振動模式。

    正在上課,本不合適接電話,燕飛揚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燕飛揚,快來救我……”

    電話裡,忽然傳來蕭瀟的哭喊聲,又是惶急又是害怕。

    燕飛揚“騰”地站了起來,臉色立變。

    電話那頭隨即換了一個陰冷的男聲:“燕飛揚,我是梁文,你女朋友現在在我手裡,想要她活命,就必須聽我的指揮……”

    “對不起,孫老師,我要請假!”

    燕飛揚急匆匆地撂下這麼一句,也不待公孫蘭作答,三步並作兩步跑出了教室。

    不少同學注意到,從來都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驚的燕飛揚,臉色變得鐵青,甚至額頭上冷汗都滲出來了。大家都意識到,肯定是出了大事。

    “對不起孫老師,我也要請假……”

    緊接著,李無歸也跑出了教室。

    儘管燕飛揚什麼都沒跟他說,但以他倆之間的默契度,根本就不需要說什麼,他知道這當兒燕飛揚肯定需要他的協助。

    “下課。”

    公孫蘭簡單明瞭地說了這麼兩個字,也走出了教室。

    留下其他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愕然。

    直到這時候,下課鈴聲才向起來。

    “怎麼回事?”

    李無歸邊跑邊壓低聲音問道。

    “蕭瀟被梁文綁架了,讓我去城北的廢倉庫……”

    燕飛揚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李無歸吃了一驚,詫異道:“怎麼會這樣?一點預感都沒有?”

    他很清楚,燕飛揚不是普通人,是三脈術士,這個等階雖然不算多高,但也已經有了許多異于常人的奇特之處,對於發生在身邊親近人身上的意外,通常都會有著神秘的預感。

    “沒有。”

    燕飛揚也有點納悶。

    兩人速度很快,片刻間就到了學校門口。因為住處離學校很近,通常他們都會走著上課,交通工具就放在樓下。

    “幹什麼?正上課呢,不許出去……”

    門衛大爺毫不客氣地攔住了他們。

    自從出了“薑鴻盛事件”之後,一中的門衛措施進行了加強,不過也就是做做樣子,一中有好幾處圍牆都坍塌了,臨時用一些木板什麼的封堵起來,許多人貪圖便利,直接從那些坍塌處進出,完全不必經過門禁。

    但“不醉無歸”就在學校門口不遠處,走學校大門是最近的。

    燕飛揚和李無歸也懶得給門衛大爺解釋,彼此對視一眼,忽然加速,“噌噌噌”幾步沖了過去,在門衛大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輕而易舉地翻越了學校的大鐵門,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翻滾,就穩穩站在了鐵門之外。

    “對不起了大爺,我們有急事……”

    大爺還沒聽清楚他們的解釋,兩人已經去得遠了。

    “這哪個班的?一定是體育生……”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門衛大爺喃喃自語地念叨了幾句。

    與此同時,城北廢棄倉庫一角,蕭瀟被綁在水泥廊柱上,雙腳點地,腰間綁著一個炸彈,手臂,膝蓋上和額頭上都有血漬,顯見得受了傷。嘴巴被一條毛巾勒住,不管她如何掙扎,都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梁文就坐在旁邊的水泥塊上,左手持槍,右手放在一個自製的起爆器上,起爆器下有好幾條電線,連到了很遠的地方,嘴角帶著冷酷的笑容,不時打量著蕭瀟,像是饒有興趣的樣子。

    “嘿嘿,小美人,就這樣炸死你,真有點可惜了。早知道蕭雄的女兒這麼漂亮,當初我就不該綁你弟弟,直接綁了你多好,晚上就不至於太寂寞了,你說是不是?”

    蕭瀟極力掙扎,死死盯住他,眼裡如欲噴出火來。

    如果目光能殺人,這當兒梁文身上早已千瘡百孔了。

    “就不知道你家男人……啊不,還不能說是你男人,你們肯定還沒睡過吧?嘿嘿,可能連嘴沒親過,都是些小屁孩,懂個屁啊……你那個小男朋友不知道會不會來救你?你說會不會?我看啊,他就是個怕死鬼,不會來了,肯定會報警!”

    明知蕭瀟開不了口,梁文還在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可見他的內心深處其實很緊張,壓根就沒有表面那麼輕鬆。

    雖說這回要對付的是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但梁文心裡很清楚,這個高中生很可能是他有生以來碰到的最強悍的對手,一不留神連命都可能丟掉。

    燕飛揚殺他弟弟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猶豫,一擊斃命。

    那是個狠角色!

    就在離此間不遠處的二樓,也是一間淩亂不堪的廢棄倉房裡,青衣女子絲毫不顧滿地的塵土,就這麼靜靜趴在那裡,手中烏黑發亮的手弩,指向牆壁的破洞。從這個破洞裡,她可以居高臨下地監視著綁架現場的一切。

    手弩上短短的弩箭,閃耀著死亡的寒光,正正指向梁文。

    這裡和梁文的直線距離不超過四十米,正在手弩的有效射程之內。只要她輕輕一扳鐵牙,梁文不會有任何閃避的時間。全鋼結構弩機所提供的動能,在這樣的距離上,足以將任何人體破開一個大洞。

    在倉庫的另一側,瘦高男子手裡一樣的舉著一支手弩,從另一個方向瞄準了梁文。

    只要等他一幹掉燕飛揚,前後交叉火力就立刻送他上西天。

    完美無缺的計畫。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這種感覺非常之好。

    “我警告你啊,小妞,如果你男朋友不來,那你就是我的了……殺不了他,我就搞他的女人。嘿嘿,嘿嘿嘿……”

    梁文狂笑起來。

    狂笑聲戛然而止,梁文猛地板下臉去。

    只見倉庫那頭,一個高大的少年,已經慢慢走了過來,目光冷峻。

    正是燕飛揚!

    原本已經消停了一點的蕭瀟,又死命掙扎起來,滿是淚水的大眼睛裡又是欣慰又是擔憂,嘴裡不住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警告燕飛揚,千萬不要過來。

    “站住!”

    梁文一聲斷喝。

    燕飛揚不理他,依舊一步一步往前走。

    “特麼的給老子站住!”

    梁文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來,一手拿著起爆器,大拇指按在起爆按鈕之上,一手拿著手槍,大步走到蕭瀟身邊,舉起槍來,頂在了蕭瀟的太陽穴上。

    “再不聽話,老子一槍崩了這小妞!”

    “嗒”的一聲,打開了手槍保險。

    燕飛揚終於停住了腳步,遠遠站定,雙眼微微眯縫,眼裡不住跳躍著憤怒的火苗。

    “手拿出來……”

    燕飛揚的右手,插在褲兜裡。

    “手裡拿著什麼?雙手舉高,張開,給老子看看。別搗蛋啊,敢搗亂,你女朋友腦袋馬上開花!”

    “嘣!你不想看著她腦漿迸裂的樣子吧?實話說,這小妞長得還真好看……”

    梁文絮絮叨叨,嘴唇神經質地抖個不停。

    他現在和燕飛揚的直線距離,大約有三十多米,理論上在手槍的有效射程之內,但梁文沒打算開槍。

    射擊是個很專業的活計,尤其是立姿手槍射擊,沒有經過長時間專門訓練的傢伙,三十米內想要一槍命中對手,難度不小。

    何況梁文手裡這槍不是正品,而是地下黑工廠出產的山寨貨,連高仿品都算不上。

    這種槍的精度和可靠性都非常之差,多數時候,打一槍之後就有可能卡殼。和真正的軍用制式手槍比較而言,這種山寨貨的唯一優點,大約就是威力強大。子彈的殺傷力,有時候比制式手槍還要強。

    但這也是極不靠譜的事情。

    還是等這小子靠近之後,用炸彈炸死他最靠得住。

    燕飛揚緩緩舉起了雙手,十指張開,手心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梁文,你跟你弟弟梁武一樣,都是個孬種!”燕飛揚冷冷說道,神情極度不屑:“殺他的人是我,有什麼事沖著我來就是了,你綁架我同學,算是怎麼回事?”

    “呸!同學?你特麼騙誰啊?是你馬子吧!”

    “別跟老子鬼扯什麼江湖規矩,你特麼殺我弟弟,我就搞你的馬子。我讓你們兩個小王八蛋一起死,為我弟弟陪葬!”

    “好啊,我現在就站在這裡,有種你開槍。”

    燕飛揚語氣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激越。

    “我就是有一點不明白,你現在手裡有人質,又有槍,已經占盡了先機,那你還埋下那麼多炸彈幹嘛?這好像不是全部用來對付我的吧?”

    燕飛揚的眼神,落在了那幾條電線之上,蜿蜒曲折,不知伸向何方。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0:52
第62章 乾淨俐落

    “那當然,你還不夠這個資格……用這麼多炸彈炸你,太浪費了。”

    梁文冷冷說道。

    “我只是想要給大夥一個警告,大家都要守規矩,誰要是敢亂來,那就一塊飛上天,都是個死!”

    趴在不遠處二樓的青衣女子,雙眼猛地一眯,迸射出一股極其強烈的殺氣,甚至連搭在手弩鐵牙上的食指都輕輕顫抖了一下。

    這個狗屎不如的綁匪,竟敢威脅她!

    此刻青衣女子只要手指頭略略往下一壓,這個該死的綁匪,胸口立即就會爆出一個大洞。

    只不過,梁文的左手一直都擱在起爆器上,在被弩箭射中死亡的瞬間,很有可能會按下起爆器。這種完全下意識的動作,任誰都無法控制。

    製作炸彈的烈性火藥,是他們提供的,那麼多“火藥”,足以將整座廢倉庫都炸上天。

    這些流竄慣犯,果然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想要輕輕鬆松利用他們,再一筆勾銷,毀屍滅跡,還真的不那麼容易。

    “梁文,給你兩個選擇。”

    燕飛揚穩穩站在那裡,不徐不疾地說道。

    “給我兩個選擇?”

    梁文愣了一下。

    難道現在不是自己佔據了全面主動麼?

    “第一,你現在就走,離開這裡,我保證不阻攔。第二,你一意孤行,大家都死在這裡。包括你自己。”

    燕飛揚很冷靜地說道。

    “大家都死在這裡?你還真自信啊。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梁文忽然將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指向燕飛揚,叫道。

    蕭瀟再次使勁掙扎起來。

    燕飛揚就笑了,冷笑。

    “就憑你?我知道你當過兵,但當過兵不代表著你的槍法很好。現在我們倆之間的距離超過三十米,你用的是黑槍,這種槍的準頭極差,後座力很大,你一隻手根本沒辦法進行有效的瞄準和射擊。在這個距離上你要想打中我,必須雙手握槍。”

    “你敢放開起爆器嗎?你敢嗎?”

    燕飛揚的聲音很冷,語氣中充滿不屑。

    “王八蛋,你以為老子不敢?老子不要炸彈,一槍就把你幹掉!”

    梁文勃然大怒,左手竟然真的從起爆器上移開,雙手握住了手槍。

    這一刻,梁文的思維很簡單。雙方相距三十多米,他手中有槍,尚且不能確保百分之百射中燕飛揚,赤手空拳的燕飛揚,又用什麼來威脅他?

    理論上,這很正確。

    但實際上,往往會有很多豈有此理的事情發生。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燕飛揚手臂一甩,在空中劃了一個極其漂亮的弧線,一道寒光從他衣袖之中直射而出。與此同時,借助這甩臂動作的慣性,身子迅速向一側臥倒。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呼呼”風生,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準確無誤地擊中了起爆器。

    起爆器頓時就飛向一邊。

    “王八蛋……”

    梁文大驚失色,大吼聲中,不顧一切地扣動了扳機。

    手裡的山寨手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蕭瀟嚇得猛地閉上了眼睛。

    槍聲只有一響,然後就恢復了安靜。

    忽然之間,倉庫裡就變得死一般寂靜。

    蕭瀟睜開眼睛,就看到梁文呆呆地站在那裡,雙手依舊緊緊握住手槍,脖頸上卻插著一柄刀子,準確地說,梁文的脖子上只露出一個刀柄,刀刃全部沒入他的脖頸。

    鮮血瞬間將他脖頸處染得通紅。

    蕭瀟嚇得渾身打了個寒顫,又猛地閉上眼睛,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

    梁文的屍體僵立了片刻,轟然向前撲倒。

    灰塵四起。

    這一下兔起鶻落,所有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梁文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而他視為大殺器的炸彈起爆器,已經落在了李無歸手裡。

    梁文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正面的燕飛揚吸引住了,壓根就沒注意,李無歸已經欺到了他身後不遠處,時時刻刻盯住起爆器,只要他的手一離開起爆器,李無歸立即動手,沒有半分遲疑猶豫。

    只要炸彈失去作用,縱算梁文手裡有槍,也沒什麼可怕的。

    事實也是如此。

    在三十幾米的距離上,這麼一支山寨黑槍,根本就不如燕飛揚的飛刀那麼好使。

    除非雙方近在咫尺,手槍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懾力。

    “……”

    在飛刀射中梁文脖頸的瞬間,青衣女子就知道,今兒的計畫一敗塗地了,刹那間怒火滿腔。

    不過她也沒時間生氣。

    就在這一刻,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忽然在她的身後升騰而起。

    青衣女子想都不想,猛地一揚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扳動了手弩的鐵牙,“嗖”,烏黑的弩箭快如閃電般往身後射去。與此同時,豐滿凹凸的身子就好像裝了彈簧似的,一躍而起,飛身向前撲出。

    她藏身在倉庫的二樓,和一樓之間的高度大約是三米五到三米六。

    這個高度對普通人來說,就這麼跳下去足以造成巨大的傷害,但於她而言,自然不值一提。雙足著地的瞬間,就勢往前一個翻滾,將大部分衝擊力化解掉,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向倉庫外飛奔而去。

    無論身後來的是誰,她都不想與其交手。

    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是完全沒必要。在這裡多耽擱一分鐘,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他們的易容術能夠輕易騙過梁文這樣的外行,卻沒有十足把握瞞過內行的目光。

    “哼,跑得還真快!”

    二樓廢棄房間外邊,李媽媽陰沉著臉,盯著頃刻間就已經竄出去十幾米的青衣女子,並沒有打算去追。

    此人既然連頭也不回,一個照面都不和她打,那就說明早已經設計好了撤退的路線和逃離此地的交通工具,基本不大可能追得上。

    青衣女子見機極快,順利從李媽媽手底逃脫,她哥哥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負責對付瘦高男子的是李不醉。

    李不醉還是一身小餐館廚師的打扮,甚至腰間還圍著白色的圍裙。

    燕飛揚和李無歸回到“不醉無歸”的時候,李不醉正在準備中午的食材。既然開了餐館,不管是不是真的靠這個吃飯,該做的工作還得做好。

    平日裡總還有幾個客人來吃飯的。

    忽然聽到這麼個消息,李不醉連圍裙都來不及解下,就這麼跑過來了。

    他的武器,是一把菜刀。

    看上去這菜刀很普通,和市面上出售的尋常菜刀多大的區別,一定要說有區別的話,就是李不醉的菜刀刀背比較厚,相對來說,比普通菜刀要重一些。

    如此而已。

    和青衣女子一樣,也是在李不醉快要靠近門口的時候,瘦高男子才察覺到危險。他沒有聽到腳步聲,任何聲音都沒聽到,察覺到危險完全是出自本能。

    到底不愧是兄妹,兩人處置這種情形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轍。在察覺到危險逼近的瞬間,手臂往後一揚,一扳鐵牙,弩箭激射而出。

    這樣倉促間射出的弩箭當然不會有什麼準頭,原本也沒指望傷敵,只是要略略為自己爭取到多一點時間罷了。

    弩箭從李不醉兩尺以外的地方射了過去。

    瘦高男子縱身而起,就要向前沖出。

    身後忽然響起沉悶無比的破空聲,似乎有某件重物,正在向他飛射而來。

    那是李不醉的菜刀!

    從這破空聲就能聽得出來,這把菜刀比普通菜刀重了不止一點點,簡直就是一柄斧頭。

    將菜刀當飛刀使,也要李不醉才幹得出來。

    瘦高男子大驚之餘,揮舞手中的手弩迎擊上去。

    他還是沒看清菜刀的來路,完全是憑著感覺在格擋。真正的高手過招,這樣電光石火的瞬間,其實多數時候都是憑感覺出手的。

    弩機本身雖然不是什麼有殺傷力的武器,卻是全鋼結構,堅硬無比。

    事實證明,他這個決策完全正確。

    如果是別東西,勢必會被菜刀一剖為二,基本起不到招架的作用。鋼弩就不同了。

    “當”地一聲巨響。

    瘦高男子只覺得手臂巨震,情不自禁地手一松,手弩掉在地上。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虎口已經被震開了。

    好強的勁力!

    瘦高男子大驚失色,知道來的是一位極強的高手,再不敢存絲毫僥倖之心,腳下半點不停,飛身向樓下跳去。

    耳邊又響起了破空之聲。

    不過這一回的破空之聲極其尖銳,毫無疑問是小巧的暗器,不是沉重的菜刀。

    還沒等瘦高男子作出什麼反應,只覺得肩頭一麻,已經被暗器擊中了。

    這當兒,他壓根就沒時間去察看傷勢,身子一著地,立馬起身,拔腿飛奔而去,速度奇快無比。

    李不醉也沒有追,而是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的手弩。

    被他的菜刀砍中,這具手弩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基本已經成了廢鐵,整個弩身都變形了。

    說起來,這兩個都算得是狠角色了,見機極快,而且極有決斷,撤退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經過專門訓練的,絕不是尋常江湖中人。

    不知道能不能從這手弩上找到一點線索。

    不過從他們的行事作風上看,這種可能性還真是不大。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0:55
第63章 夜行女

    青衣女子直接沖向倉庫外邊的公路。

    在那裡,他們還藏了一台車,也是毫不起眼的半舊桑塔納。倒不是他們對這種方頭方腦的德系車有偏愛,而是這些年桑塔納比較普及,大眾見得多了,有審美疲勞,不容易記住。

    一切都很順利。

    瘦高男子左肩上有血流出,一枚柱狀的短鏢,只有一小半露在外頭。整條左臂都沉甸甸的,抬不起來。估計已經傷到骨頭了。

    李不醉的峨眉鏢可不是開玩笑的,短距離內的殺傷力比某些手槍還強。

    不過只要他們沒追上來就行,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危險之地了。

    但顯然,他對形勢的估計過於樂觀了。

    就在他剛剛轉過彎時,耳邊忽然呼呼風生,一道黑影已經殺到近前。

    瘦高男子不愧是行家,反應極其敏捷,猛地一頓身子,向旁邊閃去,右臂揚起,連消帶打,乾淨俐落地化解了對方的偷襲,百忙之中,甚至還反擊了一招。

    端的是名家風範。

    這時候,他才看清楚,向他出手的是一個女人,一身黑衣黑褲,黑紗蒙面,竟然是標準的夜行者打扮,甚至連頭髮都箍在帽子了,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靈動至極的眼睛。

    身材極其嬌俏苗條。

    瘦高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怔,腦海裡飛快閃過幾個疑問:為什麼要這樣妝扮?是不想讓他看到真實面目嗎?難道是熟人?

    還沒等他想得明白,蒙面女子已經猱身而上,快如閃電般向他發動了連環攻擊,往往舊招未曾用老,新的招數已經連綿而來,整套攻擊一氣呵成,沒有半分遲滯,當真快到了極點。尤其難得的是動作優雅,雖然蒙著面,卻也賞心悅目至於極點。

    這當兒,瘦高男子自然沒有心思去欣賞她的優雅,只能竭盡所能,全力抵禦。

    若在平日,這蒙面女子武功雖高,攻勢雖然淩厲,他也凜然不懼。但眼下左臂受傷,幾乎抬不起來,單單靠著一條右臂,十成功夫轉眼只剩下五成,許多厲害招數都施展不出來。而且李不醉夫婦,燕飛揚李無歸等人就在附近,隨時都有可能追殺出來。一旦失手被擒,麻煩就大了。

    一時間,竟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勉強招架。

    眼見蒙面女子的攻勢越來越是淩厲,大有非要將他留在此地之意,瘦高男子情急之下,陡然生出拼命之心,忽然間拳風一變,對蒙面女子的進攻視而不見,立掌如刀,直取中宮,竟然使的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拼命啊……”

    蒙面女子輕輕一笑,攻勢忽然打住,雙手一封,擋住了他的掌刀,身子如同鵝毛一般,飄然向後退去,轉眼就隱入到倉庫的廊柱之後,不見了蹤影。

    瘦高男子不由一愣。

    “快上車……”

    便在此時,青衣女子開著桑塔納,疾馳而來,急匆匆叫道。

    瘦高男子狠狠向蒙面女子消失的地方瞪了一眼,飛身上了小車,青衣女子頓時一腳油門踩到底,小車渾身一抖,“轟”地一聲,向前飆了出去,很快就開出老遠,消失在滾滾的煙塵之中。

    這邊廂的惡鬥,燕飛揚沒心思去理會,他忙著給蕭瀟鬆綁。

    “哇……”

    蕭瀟嘴上的破布被解開的瞬間,淚水奪眶而出,當即伏在燕飛揚懷裡,嚎啕大哭起來,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燕飛揚一張臉漲得通紅,刹那間有些手足無措,只能輕輕摟著她纖巧的小蠻腰,一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撫摸著烏亮的長髮,不住低聲安慰。

    “好了好了,沒事了,別哭……”

    別看燕飛揚本事大,碰到這種情形卻變得十分口拙,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乾巴巴的幾句話,了無新意。

    李無歸便朝他眨了眨眼睛。

    燕飛揚瞪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等蕭瀟的情緒略微平靜了些,燕飛揚才輕輕推開她,柔聲說道:“好了,別哭了,我先給你拆掉炸彈……”

    “這真是炸彈啊?”

    蕭瀟又大為惶恐。

    燕飛揚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難不成她一直以為這是綁匪在和她開玩笑?

    “沒事,引爆器已經拆掉了,這玩意不會有危險啦。”

    李無歸舉起手中的引爆器搖了搖,說道。

    說起來,李無歸還真是個多面手。不過對於一個立志要成為全世界“偷王之王”的傢伙來說,這些都只是基本功而已。連這樣簡單的起爆器都不會拆除,“偷王之王”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人家炸的。

    一些藏寶庫的關防之嚴密,簡直難以想像。

    梁文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在部隊當過幾年兵的尋常綁匪,不可能製作出太過複雜精良的爆炸裝置。

    不過燕飛揚在幫蕭瀟拆除綁在身上的炸彈之時,還是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

    “哎呀,燕…飛揚,你負傷了……”

    蕭瀟忽然叫了起來。

    她分明在燕飛揚的右肩處看到了一個冒血的窟窿,鮮血已經將肩頭染紅一片。

    “不要緊,擦傷。”

    燕飛揚毫不在意地說道。

    說起來也夠巧的,梁文臨死前開的那一槍,還真打中了燕飛揚的肩膀,好在只是擦肩而過,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沒有傷到筋骨。幸虧他那一下向旁邊躲閃非常及時,不然的話,還真危險。

    “真的是擦傷?”

    蕭瀟不信,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他的肩膀,卻又不敢,倒不是怕血,而是怕傷上加傷。

    “真的是擦傷,不要緊的,你看我現在活動自如。”

    燕飛揚說著,活動了一下手臂,好讓她放心。

    “別擔心我,你傷到哪了?”

    燕飛揚將炸彈取下來,輕輕放到一邊,看到蕭瀟胳膊,腿上,額頭上都有血痕,就很心疼,連忙問道,一手抓起她的小手,右手三根手指,已經搭在了蕭瀟的脈腕之上。

    “我也不知道,到處都疼,他……他開車撞我……”

    燕飛揚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蕭瀟立馬就感到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實在剛才太過緊張,她都忘記了疼痛。

    “不要緊,沒有內傷……”

    見她脈相穩定,沒有大礙,燕飛揚輕輕舒了口氣,隨即扭頭望向李無歸。

    “報警了?”

    “嗯。衛姐說他們馬上就到。”

    燕飛揚點點頭,畢竟又開了殺戒,梁文的屍體躺在這裡,總要給員警一個交代的。

    “這混蛋,真他媽不知死活!”

    李無歸重重踢了趴在那裡的梁文一腳。

    鮮血汩汩而下,早已將梁文身下染紅的一大片。

    燕飛揚緩步走過去,在梁文屍體前蹲下,伸手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抬了起來。

    “蕭瀟,閉上眼睛,別看。”

    燕飛揚沉聲說道。

    蕭瀟忙即聽話地閉上眼睛。

    她雖然在女孩子之中算是膽子大的,這樣血腥的場景看在眼裡總歸是十分違和。

    燕飛揚抓住梁文脖頸處外露的刀柄,略一使勁,將解腕尖刀抽了出來,抽刀的速度不快,控制得恰到好處,省得鮮血迸濺。

    寒光一閃,李無歸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差不多樣式的解腕尖刀,向燕飛揚拋了過去。

    “用這個吧。”

    燕飛揚一把抓住,看了看,微微頷首,拿起這柄解腕尖刀,再次從梁文的脖頸傷口處插了進去。手腕再一翻,那柄沾染著梁文脖間血液的尖刀,就不見了蹤影。

    “哎,這是幹什麼……”

    蕭瀟卻在這當兒睜開眼睛,正好看到燕飛揚換刀的一幕,頓時頗為不解。

    李無歸笑了笑,說道:“這是兇器,員警來了,要收繳歸檔的。那把刀是飛揚珍藏的好刀,他不想讓員警拿走,就用這把刀來代替了。”

    “哦……”

    蕭瀟似懂非懂,也就不再動問。

    李無歸這麼解釋,也不算騙她。

    置梁文於死地的那柄解腕尖刀,正是燕飛揚的本命兵刃,打小就養著的,絕不可以落到別人手裡。只不過本命兵刃這種概念,很難和蕭瀟解釋清楚,索性就跳過去好了。

    “飛揚,他是那個梁武的哥哥是不是?壞蛋都死了吧?”

    蕭瀟來到燕飛揚身邊,緊緊拉住他的手,心有餘悸地說道。不知不覺間,她對燕飛揚的稱呼已經起了變化,透著十分的親密。

    “都死了,放心吧。”

    燕飛揚很肯定地說道。

    其實剛才的打鬥,他是知道的,梁文佈置了那麼多炸彈,很明顯也不是為了要對付他一個人。此事必然還有其他人牽涉其中。只不過這些就不用告訴蕭瀟了,白白讓她擔心,全無必要。

    不久之後,警笛呼嘯,好幾部警車開到了倉庫之外,“砰砰啪啪”開關車門的聲音響成一片,隨後就是急促的腳步聲。

    “不許動——”

    “不許動——”

    一疊聲的呵斥聲響起。

    “燕飛揚,蕭瀟,沒事吧?”

    衛無雙穿著便衣,雙手持槍,大步走了過來。

    “都沒事。”

    燕飛揚沉聲答道。

    “這是……梁文?”

    “對,就是他。”

    衛無雙來到屍體面前,慢慢蹲下,抓起梁文的頭髮,拉了起來,頓時“嘶”地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又是這麼血腥的場面。

    這小子還真不是省油的燈,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絕不容情。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0:59
第64章 生死契

    蕭雄和蕭媽媽隨後趕到,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和蕭瀟渾身血跡,蕭媽媽幾乎當場暈倒,隨即便摟住女兒大哭起來。

    原本已經停住哭泣,心情漸漸平復的蕭瀟,也伏在媽媽懷裡,流淚不止。

    蕭雄望了一眼趴在血泊中的梁文屍體,伸手拍了拍燕飛揚的肩膀,重重點了點頭,神情頗為感概。然後他就發現了燕飛揚肩膀上的血痕,頓時眉頭一蹙,低聲說道:“受傷了,要不要緊?”

    那柄山寨手槍,依舊緊緊握在梁文手裡,丟在旁邊的炸彈,更是令人觸目驚心。雖然大夥沒有親歷,但想來當時一定是千鈞一髮,危險萬分。

    在這樣的危險之下,燕飛揚依舊幹掉了綁匪,將他女兒救出來,這可不是一句感謝就能了事的。

    “不要緊,擦傷。蕭瀟也不要緊,沒有傷到筋骨,也沒有內傷。當然,還得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

    燕飛揚說道,儘管他對自己的醫術非常自信,但正所謂關心則亂。受傷的既然是蕭瀟,那麼再詳細檢查一遍就是完全必要的。

    “去醫院去醫院,快去醫院……”

    這邊話音剛落,蕭媽媽已經一疊聲地叫起來。

    當下也不徵求員警的意見,摟著女兒就往外走,員警倒也沒有阻攔。詢問案情可以押後。

    “媽,飛揚也受傷了,他也要去醫院。”

    蕭瀟忙即說道。

    燕飛揚說得輕鬆,蕭瀟卻很是不放心。

    這男孩,有時候就是嘴硬。

    尤其燕飛揚這樣驕傲的男孩,更是如此。

    “對對,飛揚也去飛揚也去……我看看,傷在哪裡?”

    蕭媽媽大步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燕飛揚肩頭的血漬,頓時又大呼小叫起來。

    蕭瀟就在一旁解釋:“媽,這是被槍打的,那個人,他向飛揚開槍……飛揚就用飛刀殺了他……”

    “哎喲,多危險啊……”

    蕭媽媽便拉住了燕飛揚的手,不住拍打著,連連點頭。

    “飛揚啊,你又救了蕭瀟,阿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啊……飛揚,以後呢,我家就是你家,阿姨就是你媽媽一樣,有什麼事,儘管和我開口,知道嗎?”

    “謝謝阿姨。”

    燕飛揚微笑應諾。

    蕭雄便輕輕頷首。

    這小子果然對他胃口,一點都不假惺惺的客氣,說什麼“蕭瀟是我同學,我救她是應該的”之類廢話。就算是真正的男女朋友甚至是夫妻,肯為了另一半豁出性命的,也不多。

    當下一行人上了蕭雄的賓士車,直奔衛周市人民醫院而去。

    在車上,蕭雄就給醫院的一位負責人打了電話,他交遊極其廣闊,幾乎市里每個行業都有熟人朋友。等他們一到醫院,早已有人在那裡候著,馬上就領著蕭瀟去做各種檢查。

    顧白蓮陪著燕飛揚去包紮。

    “當時什麼情況?”

    顧白蓮問道,語氣淡淡的。

    這還是他頭一回主動和燕飛揚說話。

    燕飛揚便言簡意賅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顧白蓮眉頭微微一蹙,說道:“為什麼不及時通知我?”

    他相信燕飛揚也看得出來,他們才是屬於“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江湖”的。

    燕飛揚淡然說道:“李叔和李嬸都去了,四比一,沒必要再驚動太多人。”

    顧白蓮便微微點頭。他見過李不醉,知道此人深不可測,乃是一等一的高手。聽燕飛揚這麼說,李不醉的老婆也是個厲害角色。四比一,確實是足夠了。

    至於為什麼沒有在現場見到李不醉和他老婆,顧白蓮沒有問。

    很明顯他們不願意曝光自己的真實身份。

    術師江湖的很多人都特立獨行,就好像他顧白蓮,別人也很不理解,為什麼他會給蕭雄當保鏢,而且一當就是十來年,絲毫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都是他自己的事,不足為外人道。

    “你什麼時候離開蕭家?”

    轉過一個彎,燕飛揚忽然停住腳步,盯住了顧白蓮,沉聲問道,目光爍爍。

    顧白蓮猛地一震,雙眼立時眯縫起來,毫不客氣地迎著燕飛揚的目光盯了回去,稍頃,才低聲說道:“你什麼意思?”

    燕飛揚淡淡說道:“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閣下天中塌陷,印堂眉心相連,眼神不固,亂紋入理。在在都是短命橫死之相,照理,你早就應該死了,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

    這話聽起來,簡直惡毒無比,任何一個人聽了之後,都會暴跳如雷,那脾氣暴躁的,只怕立即就會和燕飛揚兵戎相見,拼個你死我活。就算脾氣很好很懦弱的人,也會和他大吵大鬧。

    顧白蓮沒有吵,也沒有動手,而是臉色大變,望向燕飛揚的眼神,倏忽間變得遊移不定,像是瞬間失魂落魄一般。

    良久,顧白蓮才輕輕舒了口氣,說道:“你既然已經看出來了,就應該知道,我不會離開蕭家的。”

    燕飛揚冷冷說道:“可是你這麼做,實在太損人利己了。蕭叔叔原本是大富大貴的命相,你這樣損他的福祿,延自己的陽壽,難道不覺得太狠毒了嗎?”

    蕭雄的命相,原本貴不可言,若放在古代,那就是位極人臣的命格,放在現代,也能大富大貴,直上雲霄,成為了不得的大人物。結果現在人過中年,都還局處在衛週一隅之地,並且家人接連遇險。雖然和蕭雄自己撈偏門有關,被顧白蓮“借走”了福祿,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那你讓我怎麼辦?眼睜睜等死嗎?你要是我,你會甘心?”

    顧白蓮反問道,語氣並不十分犀利,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哀傷之色。

    燕飛揚略略愣怔了一下。

    “而且,我只是借了他的福祿,並沒有借他的貴氣,不會影響到他的根本。錢這個東西,也不見得就是越多越好。他縱算富可敵國了,日子就一定比現在過得舒心嗎?”

    顧白蓮沉聲問道。

    “你這不是借,是偷!”

    燕飛揚毫不客氣地駁斥道。

    “好,就算不是借,是偷。但我這些年,跟在他身邊,為他做了多少事?救過他幾次命,你知道嗎?你是相師,你應該知道,大人必有大難。我不但為他擋過刀,還為他擋過子彈。我堂堂顧家二少,委委屈屈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躲就是十來年,你覺得這還是偷嗎?”

    顧白蓮說著,竟略略有些激越起來,要算是前所未有的情形了。

    燕飛揚冷哼一聲,說道:“那你至少也該告訴他,讓他自己來做決定。你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算什麼?”

    顧白蓮就笑了,淡淡說道:“你覺得他會信這個?若不是你突然冒出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們那個世界的事。術師江湖,有多少人會相信?我如果告訴我,我要借他的福祿活命,會讓他損失很多錢,當然這些錢是他現在還沒賺到的。你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會!

    燕飛揚知道,如果顧白蓮真這麼問了,答案只有一個。

    蕭雄一定會答應的。

    因為他壓根就不信這個,什麼“借福祿”,簡直笑死人了。

    這麼多年,蕭雄早就習慣顧白蓮跟在他的身邊,至少安全感十足。就算為了自己的性命,顧白蓮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蕭雄的。

    至於讓他為此損失一些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未來的錢,蕭雄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況且,我跟他訂的是‘生死契’,就算我現在肯走,也沒用了。”

    “生死契?”

    燕飛揚大吃一驚。

    顧白蓮點點頭,瞧燕飛揚的樣子,就知道他聽說過“生死契”。並不是術師江湖的每個人都懂得“生死契”,但燕飛揚既然主修的是“相師”,那聽說過“生死契”就很合理。

    “我這一輩子,算是跟定他了,生雖然不是為他而生,死卻必定要為他而死。”

    顧白蓮歎了口氣,神情一下子變得極其落寞。

    燕飛揚倒是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術師十六門,白蓮教位列中八門,在江湖上也算是很有實力的一個流派,顧家則是白蓮教的主要大支,很多時候,顧家就代表了白蓮教。顧白蓮堂堂顧家二少,在術師江湖上的地位非同小可。此人又一身本事,人才風流,原本該高高在上,春風得意。如今卻要一輩子為人“當保鏢”,實在也是夠憋屈的。

    尤其讓燕飛揚吃驚的是,懂得為人訂“生死契”的,至少也得是六脈大術師的等階。縱算是五脈術師,都沒有這個本事。

    六脈大術師,在術師江湖,也絕對堪稱是稱霸一方的超級大人物了,每一個都聲名顯赫。

    而且還必須是六脈大相師。

    如果是主修其他功法的術師,縱算達到了六脈等階,也無法為人訂“生死契”。

    各類術師之中,相師的地位是最高的。

    卻不知這個為顧白蓮訂“生死契”的大相師,是不是顧家的尊長。果真如此,有六脈大術師坐鎮,顧家的實力,恐怕比傳聞中還要強大得多。

    顧白蓮跟定了蕭雄,也不能說完全是壞事,至少蕭雄本人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燕飛揚沒有再說什麼,舉步向處置室走去。

    顧白蓮也不再開口,默默跟在後邊。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1:02
第65章 到底是什麼人?

    蕭瀟檢查完畢,剛剛在留觀室住下,茅先鋒,衛無雙和專案組的另外兩名警官,就趕到了醫院。

    蕭瀟的檢查結果是沒有大礙,但蕭媽媽堅持要住院觀察一兩天。

    開玩笑呢,那個該死的混蛋開車撞她女兒!

    誰知道有沒有什麼隱患,還是住在醫院比較靠譜,萬一有什麼情況,隨時可以處置。蕭家又不差錢。

    燕飛揚也沒有急著回學校,李無歸和衛無雙他們一起來的。他倆是當事人,總要向員警同志解釋清楚前因後果,做完筆錄,才能告一段落。

    更何況,綁匪已經死了。

    根據刑警們現場勘察,當時這個廢棄倉庫內,最少還有四個人在。廢棄倉庫積滿灰塵,眾人留下的腳印非常清晰,時間倉促,縱算是李不醉和李媽媽,都沒來得及處理乾淨自己留下的痕跡。

    但員警想要憑著幾個模糊不清的腳印找到他們,基本屬於癡人說夢。他們又沒有在公安局留案底。

    現在燕飛揚,李無歸和蕭瀟的描述,就成了破案的關鍵線索。

    員警當然想要搞清楚,這四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全是梁文的同夥還是別的什麼人?當時他們在那裡想要做什麼?

    詢問就在病房裡進行。

    蕭雄和蕭媽媽都堅持要旁聽。

    鑒於蕭瀟是受害者,燕飛揚和李無歸也不是犯罪嫌疑人,他們的這個要求得到了允許。而且世紀之初,偏僻小城的員警辦案,規矩也不是守得太嚴。茅先鋒可不願意因為這樣的原因去得罪蕭雄。

    嚴格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原則問題。

    蕭瀟說她只看到了梁文,沒看到別人。

    當時她很緊張,驚惶不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梁文身上,實際也不大可能感應到嚴先生兄妹的存在。連撞車的時候,也是梁文一個人出手。

    說來也巧,她被撞倒的時候,那個丁字路口沒有別人,梁文輕而易舉就將她綁了起來,丟進後座,直接開到了廢棄的倉庫。

    燕飛揚和李無歸的描述也如出一轍,都說沒有注意到其他人。他們描述的重點,放在如何幹掉梁文的細節之上。

    茅先鋒他們也很願意聽這個細節。

    相當傳奇!

    用飛刀幹掉一個持槍的綁匪,面對面解決,茅先鋒他們以前不要說沒聽說過,連想都沒想過。

    大夥的眼神都直直地盯在燕飛揚棱角分明的臉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你來地球,啊不,你來衛周的目的是什麼?

    插在梁文脖頸上那柄沉重的解腕尖刀,連法醫都撮牙花子。這種刀,鋒銳無比,是絕對的殺人利器。很難理解,一個高中生隨身攜帶這樣的兇器做什麼?

    茅先鋒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懷疑講了出來,死死盯住燕飛揚,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燕飛揚就笑了,淡淡說道:“茅支隊,我是去救人。”

    人家綁匪都直接給我打電話了,我能不帶件防身的武器?

    那廢倉庫裡又找不到合用的長竹竿子,不然用竹竿幹掉梁文也可以考慮。

    好吧,茅先鋒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被打臉了,只要接受了燕飛揚這個解釋,不過還是咕噥了一句:“有一條人命啊……”

    燕飛揚笑而不語。

    蕭雄卻插話說道:“茅支隊,當時情況很緊急了,出手就要毫不容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在那種情形之下,恐怕是你們員警在場,也會毫不猶豫開槍吧?”

    “對,蕭董說得有道理,那傢伙死有餘辜,就算現在不殺他,後面肯定也是判死刑,我就是心裡有點膈應……”

    茅先鋒也是直爽人,笑著說道。

    蕭雄笑著搖頭。

    誰說不是呢?

    眼前這小夥子,手裡已經有兩條人命了。雖說是迫不得已,總歸讓心心裡頭不大舒服。

    其實也就是在太平盛世,承平日久,才有這樣的感慨,若是在亂世,人命如草芥,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誰還會在意這個?

    刑警支隊的工作效率還是蠻高的,病房的詢問很快就結束了。

    考慮到綁匪還有同伴在逃,茅先鋒安排了員警在蕭瀟的病房外守護。

    “蕭瀟,你安心在醫院養病,我們先回去上課了。”

    眼看時間也不早,燕飛揚便向蕭瀟告辭。

    小丫頭臉上立即就流露出依依不捨的神色,似乎很希望燕飛揚能留下來陪她,畢竟剛剛經歷過那麼大的事,根本就是驚魂未定。不過這要求,卻是不好當著父母的面說出來,只好委委屈屈地答應了一聲,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那放學後你來不來看我?”

    等燕飛揚和李無歸向蕭雄兩口子告辭之後,還沒走到病房門口,蕭瀟終於忍不住嚷嚷起來,一張小臉隨即漲得通紅,說不出的嬌羞可愛。

    “當然來。”

    燕飛揚就笑了,笑得很燦爛。

    蕭瀟只覺得一天的烏雲都散了,笑著向他揮了揮手,眼淚卻莫名奇妙地滑落下來。

    蕭雄兩口子對視一眼,俱皆含笑不語。

    片刻之後,蕭雄說要回公司處理點事情,也起身離開病房,蕭媽媽忙即跟了出去,輕輕帶上房門。

    蕭雄便停住了腳步,他看得出來,妻子有話要跟自己說。

    蕭媽媽遲疑了一下,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老蕭,你看這小燕,到底是什麼人啊?”

    蕭雄雙眉微微揚起,反問道:“怎麼啦?”

    “他……他說他是吳山的,打小沒有父母,和爺爺一起長大……你看,我們是不是叫個人去吳山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庭?”

    蕭媽媽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仿佛在和蕭雄耳語。

    也不怪她滿腹狐疑,實在燕飛揚的表現太出格。往重了說,這是殺人不眨眼啊。雖然說兩次殺人都是情形危機,迫不得已,但總也要他能下得去手才行。

    一般的高中生小男孩,哪裡就敢殺人了?

    燕飛揚文武全才,少年老成,固然讓人訝異,倒也還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唯獨這“辣手”,實在讓人有些心驚膽顫。

    眼下他和蕭瀟關係好,將來還有可能更進一步,對他們蕭家似乎是無害,但這個也不好說。

    萬一哪天吵翻了呢?

    只要一想到這裡,蕭媽媽就不寒而慄。

    本來她並不是這麼敏感的性格,但這段時間實在太不順了,先是兒子被人綁架,受了很大驚嚇,迄今都沒有完全復原,又白白丟了一百萬,現在女兒又被人綁架。雖然都順利救了回來,但兩次都有死人,尤其梁文倒臥在血泊中的恐怖場景,讓她印象太過深刻了。

    蕭瀟剛才說了,燕飛揚當著她的面,一刀就幹掉了綁匪。聽上去是解氣得很,細細一想,卻極其恐怖。蕭媽媽很懷疑如果換作自己,是不是會當場嚇暈過去。

    這種可能性極大。

    蕭媽媽一下子就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蕭雄的臉色完全沉了下去,變得極其嚴厲。

    “人家救了你兒子,又救了你女兒,你還在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簡直豈有此理。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想要成大事,就不能優柔寡斷。這種事,我幹得也不少。我有對你不好,對你家裡不好嗎?”

    蕭媽媽不由得愣住了。

    “別再胡思亂想了,尤其不能對蕭瀟說這樣的話,記住了!”

    蕭雄嚴厲無比地說道,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醫院裡發生的這一幕,燕飛揚和李無歸誰都沒有看到,徑直回了學校,若無其事地回班裡上課。

    事實上,也沒人知道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燕飛揚和李無歸匆匆而去,大家都猜測發生了要緊的大事,但也只是猜測而已,誰也沒想到居然是蕭瀟遭到了綁架。

    這樣的事,對普通高中生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沒事怎麼會往那個方面想呢?

    至於老師那裡,蕭雄早已親自打電話關照過,一個個都閉口不言,就好像這個事壓根就沒發生過,誰都不問燕飛揚李無歸到底去了哪裡。

    下課之後,燕飛揚收了化學作業本,給孫老師送過去。

    這個工作原本在化學課下課後就該做的,當時急著去救人,就耽擱了,現在補上。

    化學組辦公室靜悄悄的,大多數老師都上課去了,只有孫蘭在靜靜伏案工作,燕飛揚一推門進去,公孫蘭就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如空谷幽蘭一般清麗脫俗。

    “上午去哪了?”

    公孫蘭輕聲問道,臉上露出適度關心的神色,一切都和尋常的科任老師沒有任何區別。

    她的化學課代表在上課的時候打著電話就跑掉了,于情於理,她都要問上一句。

    燕飛揚也很禮貌地答道:“家裡出了點事,我急著去處理一下。”

    “哦。那處理好了嗎?”

    “已經處理好了,謝謝孫老師關心。”

    燕飛揚表現得彬彬有禮,一點都不像個剛剛動刀子殺人的“壞小子”!

    公孫蘭微笑頷首,又垂下頭,專注於她的工作了。

    燕飛揚告辭而去。

    當房門從外合上的瞬間,公孫蘭倏忽抬起頭來,望向門外,清澈如水的眼睛裡,精光閃耀,就好像瞬間換了個人似的。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1:05
第66章 誰是大人物?

    夜色漸深。

    李不醉夫婦的房間裡,還亮著燈。

    透過厚厚的絨布窗簾,完全看不到屋子裡面的情形,看上去,燈光似乎也很昏暗。其實不然,屋子裡的燈光十分明亮。

    李不醉,李媽媽,燕飛揚,李無歸圍桌而坐。

    桌面上堆著一大堆現金,粗粗一看,足有一二十萬之多,全都是百元大鈔,不過鈔票比較陳舊,一萬一萬的捆紮得很好。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證件,紙張,香煙之類的東西,五花八門。

    “這些東西,都是從車裡搜出來的。”

    “黑色的桑塔納,六成新,出廠日期是四年前,不是本地牌照,三個月前從省城二手車市場買的,車子本身沒什麼問題,也查不到買主是誰。”

    “除此之外,車裡沒有其他線索了。”

    李不醉言簡意賅地介紹了情況。

    這台車,是他們從廢棄倉庫那裡開回來的,基本可以肯定,這是梁文用來作案的車輛,車頭處還有明顯的撞擊痕跡。

    梁文就是駕著這台車撞了蕭瀟。

    這其實是很重要的物證,照理要交給員警的,不過從李不醉的神態來看,他壓根就沒有這個意思,否則當初就不會直接將車開回來了。

    員警也在找這台車,不過從現場痕跡判斷,案發時還有好幾個人在現場,估計這台“作案工具”被犯罪分子的同夥開走了。

    對於李不醉來說,梁文屁都不算。

    這種最低端的流竄犯,讓李不醉拿哪只眼睛看他?

    他關心的是梁文背後的人。

    毫無疑問,那兩個傢伙才是真正想要針對燕飛揚的人,梁文不過是柄殺人的刀。

    “那人身手很敏捷,當真交手,他不會敗得那麼快。”

    李不醉回憶著和瘦高男子交手的過程,認真說道。

    從瘦高男子的行為來看,很明顯他不想糾纏,只想馬上脫身。

    這反倒更加可疑。

    李無歸卻對那具手弩興趣濃厚,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查看,嘴裡嘖嘖有聲,說道:“好精緻的手弩……”

    這種手弩一看就是工業產品,批量生產的。在製造業極度發達的今天,批量生產的工業品絕不再是粗糙低檔的代名詞,反倒是工藝精湛,威力強大的同義詞。

    比如這具全鋼手弩,就絕不是冷兵器時代任何一具手工製造的弩機能夠比得上的。

    殺傷力是古代同類弩機的好幾倍。

    精度更是無法相提並論。

    在古代,弩機是一種覆蓋射擊的遠端打擊兵器,因為沒有可靠的瞄準具,弩箭又沒有箭羽,很難做到精確射擊。但經過現代工藝打造的弩機,卻絕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安裝了瞄準具之後,五十米內,這具手弩完全可以做到百發百中。

    “爸,我很不理解這兩個人的目的。”

    李無歸把玩了一陣手弩,忽然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臉上,李無歸舉起那具手弩,說道:“這個東西的威力,不用我說了吧?如果他們要針對飛揚的話,在那樣的距離上,如果沒有事先留意,基本上是不可能躲得開的。”

    事實上,三十幾米的距離,縱算是全神貫注地留意,躲開的幾率也非常之小。

    當然,燕飛揚遠非普通人可比,在事先留意的前提下,他躲開的概率還是比較大的。

    “他們手上不想沾血。”

    李不醉直截了當地回答了兒子的疑問。

    “不然的話,壓根就不可能去找梁文那樣的廢物合作。”

    燕飛揚就笑,輕聲說道:“李叔,這是什麼意思?”

    李不醉便遲疑起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燕飛揚也沒有等他回答,接著說道:“有人想要我死,但又不想親手殺我,所以要假手於人,是這個意思吧?”

    李不醉笑了笑,有點尷尬,說道:“飛揚,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不見得是正確的。”

    燕飛揚笑道:“我也覺得不靠譜。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一個高中生而已,又沒得罪什麼厲害角色。他們犯得著為我花這麼大的力氣?”

    “誤會。”

    李媽媽笑著說道。

    “應該是個誤會,他們找錯人了。”

    “嗯,是誤會。”

    燕飛揚點了點頭。

    整件事雖然迷霧籠罩,但也並非沒有蛛絲馬跡可循的。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確實是有人想殺他,而且有這個能力置他於死地,卻偏偏要假手於人,始終都不肯親自出手。

    在眼睜睜看著梁文被殺之後,他們也沒有出手。

    這只有一個解釋——親自出手,一旦被查出來,後果太嚴重。

    但這裡就是說不通。

    除非燕飛揚是個極其重要的大人物,重要到任何人親手殺了他,都會吃不了兜著走。燕飛揚覺得大人物不應該是自己這樣的。

    待遇不對!

    只能是找錯人了。

    雖然這很狗血,卻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爸,媽,難道就一點都看不出來,那兩個人到底是何門何派的?”

    李無歸有點鬱悶地問道。

    “哼,他們跑得太快,壓根就沒交過手,怎麼看得出來?”

    李不醉比他更加鬱悶。

    “飛揚,這事你就沒一點預感?”

    李媽媽問道,臉色有些疑惑。

    神秘的第六感,是術師的必修課,尤以相師為最。燕飛揚年紀輕輕,就到了三脈相師的境界,論到相術,就算她和李不醉,都遠遠不如燕飛揚。

    他們兩口子,也是下五門聶家的傳承,聶家不精通相術。

    照理,這種危險發生,燕飛揚應該會有預感。

    “沒有……”

    燕飛揚臉上也露出了疑惑之意,雙眉微蹙。

    “可能對方也有人精通相術命理,將氣息完全遮蔽掉了。”

    這是比較合理的解釋。

    “這麼說來,確定是同道中人了?”

    李不醉說道。

    燕飛揚笑著說道:“多半應該是的。不過是一群不敢抛頭露面的鼠輩而已,不必理他們了。他們這回弄錯了,下次不會再來了。咱們商量一下,眼前這些東西怎麼處理吧。”

    “那還商量什麼,當然是全部沒收了。”

    李無歸乾淨俐落地說道,眼睛直接盯在那堆積起來的二十萬現金之上。

    李無歸很喜歡錢,他絲毫都不隱瞞自己這個愛好。

    錢能買到很多東西。

    李無歸想要買的很多設備和工具,都是業內聞名的精品,沒有一大筆錢,是萬萬入不了手的。這二十萬其實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

    燕飛揚點點頭,他不反對李無歸的建議。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贓款,就不知道是梁文的錢還是其他人的錢。但這毫不重要。有人想要他的命,如今這些贓款落在他手裡,哪有再交出去的道理。

    燕飛揚認為,這錢在他手裡,作用比在梁文手裡大得多了。

    “無歸,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個徠卡的單反相機嗎?咱弄一個吧。”

    燕飛揚笑著說道。

    “好啊……”

    李無歸頓時興奮不已。

    高性能的單反相機,不但是李無歸的愛好,也是他將來“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工具。拍攝的照片越清晰,行動之時就越安全。

    李不醉和李媽媽對視一眼,也沒有反對。

    實話說,這點東西他們絲毫都沒放在眼裡,不過恪守著規矩,李無歸沒有正式“出師”之前,不會給他提供太多的金錢。

    眼下這筆錢,也算是他們自己掙回來的,想要怎麼花,由得他們去決定。

    “咱們村裡那個小學,也該修一修了。”

    燕飛揚接著說道。

    李無歸笑起來:“就是,給他們買點文具,作業本,圖書什麼的,讓小傢伙們樂呵樂呵。”

    他們倆算是從吳山走出來的佼佼者,但吳山深處的許多鄉村,實在是非常貧窮落後,燕飛揚一直都想著要好好支助一下。

    也算是術師消業的一種手段。

    否則,憑藉窺探天機來謀取好處,卻從不消業,天譴反噬之力就吃不消了。

    “車怎麼處理?”

    李無歸眼裡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看得出來,他是想要留下這台車,很多時候,有車就是比較方便。

    燕飛揚說道:“這車我們可以留下,不過得處理一下。不然總歸是個隱患。”

    “沒問題,交給我來處理。保證煥然一新。”

    李無歸笑著說道。

    他最大的特點就是手巧,動手能力極強,對任何機械類東西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對於下五門聶家那樣的傳承來說,李無歸也算是傑出的天才了。

    “不過暫時別急著處理,咱們明天還得用一下這個車。”

    燕飛揚說道,臉上的笑容有點神秘。

    “哦?”

    李無歸的腦子高速運轉起來,在思考著燕飛揚這個笑容背後隱藏著的真實意圖,下一刻,他就嚷嚷起來。

    “那一百萬……”

    “對了。”

    燕飛揚微微一笑。

    當初蕭雄為了配合他們,可是支付了一百萬的贖金,就是被梁文弄走的。梁文一直沒有落網,這一百萬也就下落不明。

    如今梁文被燕飛揚一刀斃命,那一百萬就得找回來。

    對別人來說,這幾乎不可能,梁文一死,所有線索就斷了。

    但對燕飛揚而言,卻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線索,他的解腕尖刀上,就沾滿了梁文的鮮血。有了這些線索,要找到那一百萬,難度並不大。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1:09
第67章 單刀赴會

    星期六上午,一台白色的三菱帕傑羅越野車駛出了衛周市,沿國道線向省城開去。

    衛周市連接省城的國道線前兩年大修過,路況很不錯。

    杜鵑雙手緊握方向盤,漸漸將速度加上去,不時瞥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公孫蘭。公孫蘭正在閉目養神,耳朵裡塞著一副耳機。

    長途旅行的時候聽聽音樂,是大小姐的愛好。

    杜鵑給大小姐開車已經好些年了,對大小姐的一些習慣十分瞭解。但對於這一次大小姐的作法,杜鵑完全不能理解。

    她實在想不通,大小姐為什麼好端端的,會突然跑到衛週一中去當老師。

    這簡直太瘋狂了。

    在杜鵑想來,除了那幾所最頂級的大學,全國沒有任何一所學校,夠資格讓大小姐去給他們當老師。更不用說衛週一中這種莫名奇妙的破學校了。

    杜鵑可不是無知無識,除了開車什麼都不會的專職司機,她正兒八經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

    雖然她的衣著打扮十分男性化,長相也偏于“陽剛”,卻並不表示她沒有文化。

    杜鵑的學歷越高,就越對大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她以前上大學時的教授,和大小姐比起來,簡直就和文盲差不多。

    大小姐的知識面太廣泛了,可以說天上地下,無所不知。

    杜鵑就沒見過有什麼問題難得住大小姐的。

    在沒有給公孫蘭開車之前,杜鵑不大相信這世界上有所謂的天才,身為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她知道尋常人眼裡的天才是個什麼樣的水準。

    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她自己就被老師同學鄰居朋友當成“天才”。

    僅僅給公孫蘭開了幾個月的車,杜鵑就死心塌地地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但天才也有莫名奇妙的時候,比如這次。

    這幾天,實在將杜鵑憋得夠嗆。

    衛周不比省城,杜鵑必須小心謹慎,大小姐明白吩咐,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倆之間的關係。在衛周,大小姐不再是大小姐,而是衛週一中高二年級的化學老師,名叫孫蘭。

    這麼一位元年輕的化學老師,自然不可能有專車,更不可能有專車司機。

    在大夥眼裡,這是巨富或者高官才能享受的待遇。

    但杜鵑又要隨時待命。

    所以她的活動範圍就有限得很,不敢離開租住的屋子太遠,對於活潑好動的杜鵑而言,這簡直就和坐牢關禁閉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她更不敢抱怨。

    她很清楚,在公孫家,違抗大小姐的命令,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這一點,杜鵑完全能夠理解。

    大小姐的內心深處未必就真的那麼冷酷無情,但她要掌管如此龐大的一個家族,掌管那麼多產業,有那麼多人追隨著她,靠她吃飯,養活一家老小,規矩就一定要嚴。

    否則,一切都會亂套,到時候,吃苦頭的就不止一個兩個人了。

    兵法雲:慈不掌兵!

    “杜鵑,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回去衛週一中當老師,很莫名奇妙?”

    一直在閉目聽音樂的大小姐忽然開口問道。

    對於大小姐能夠一眼就看穿她內心的想法,杜鵑早已見怪不怪,大小姐就是這麼神奇的,當下嘿嘿一笑,說道:“大小姐這麼做肯定有道理,是我笨,看不透而已。”

    公孫蘭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頗值得玩味的笑容,淡淡說道:“這回啊,咱們玩個大的。要麼就大獲全勝,要麼就一敗塗地。”

    “啊?”

    杜鵑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

    她做夢也想不到,大小姐去衛週一中當老師,竟然懷著如此巨大的目的。

    連大小姐都說玩個“大的”,這回玩的,到底有多大啊?

    杜鵑覺得自己要暈了。

    公孫蘭隨即又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中午時分,帕傑羅到了省城郊外,沒有進城,徑直上山,開進了那座古色古香的院子。

    老爺子正坐在後花園的亭子裡吃午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爺子的午飯很豐盛,一點不清淡。圓桌的正中央,就擺放著一碗油津津的大扣肉,老爺子面前,則是一個同樣油津津的紅燒獅子頭,其他幾樣菜肴,無一不是營養豐富的肉菜,重油重色,只有一條清蒸全魚略顯清淡,卻也是全肉菜。

    老爺子還沒開始吃飯,在喝酒。

    高度白酒,本省產的全國聞名的白酒,真正的酒中老饕,一聞酒香,就知道是地道的十年陳釀。

    老爺子喝一口酒,就一塊扣肉,吃得酣暢淋漓,滿嘴流油。

    就算看著他吃,也禁不住的食指大動。

    其實很多老人都喜歡吃肉,尤其是體力消耗大的,甚至是無肉不歡。究其原因,就在於肉類能夠最大限度地補充體力。

    氣吞萬里公孫霸!

    絕不是徒有虛名的。

    公孫家在術師江湖之中本不算多麼出眾,他們所在的門派,在中八門之中排名靠後,只略強於下五門。然而公孫霸本人的威名,卻絕對超出了公孫家在術師江湖上的排名。

    直上雲霄九天鳳,驚天動地燕如龍;拔山舉鼎項不破,踏雪無痕林清霜;舌戰群英常有理,讀書萬捲曲無爭;氣吞萬里公孫霸,明察秋毫上官鷹……

    這些都是術師江湖當年大名鼎鼎的超級強者。

    每個人都是一段傳奇。

    他們的事蹟,永遠被江湖上一代又一代的豪傑傳誦。

    “爺爺。”

    公孫蘭悄無聲息地來到涼亭,輕聲叫道。

    “丫頭,回來了?來來,坐下,陪爺爺喝幾杯。”

    公孫霸見到孫女,頓時大為高興,一疊聲吆喝,連風乾橘子皮般的皺紋,似乎也舒展開來,就好像一個乾癟的氣球,忽然被注入了空氣,漸漸鼓脹起來。

    “好。”

    公孫蘭也不推辭,翩然在對面坐下。

    早有人快步上前,為她奉上了碗筷杯盞,又將一整瓶烈性白酒擺在她的面前。

    “來,爺爺,我敬你一杯!”

    公孫蘭舉起酒杯,向公孫霸微一相邀,便即仰起脖子,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

    這一幕,如果被衛週一中的師生們看到,只怕連眼珠子都會掉落下來。

    公孫蘭用的不是小酒杯,這一杯酒,少說也有一兩,就這麼一口喝下去,都不帶歇氣的,而且行若無事,面不改色。

    唯一令人覺得還不算太顛覆的是,公孫蘭接下來並沒有和公孫霸一樣大魚大肉,而是夾了一筷子青菜“下酒”。

    這是桌面上唯一的一個蔬菜,幾乎就沒碰過。

    公孫霸估計也是以此來“裝點門面”的,向大家證明,自己好歹也吃了點蔬菜,意思意思。

    要是公孫蘭也跟她爺爺一樣,大塊吃肥肉,那就真的全毀了。

    公孫霸一口酒一口肉,公孫蘭陪著一口酒一口青菜。不多久,兩瓶烈性白酒就見了底,祖孫兩個硬是一個一瓶,平分秋色。

    公孫蘭白玉般的臉頰上,略略浮起了一絲紅暈。

    如果說先前的公孫蘭還略顯得有點“寡淡”,這兩朵紅暈卻讓她瞬間變得俏麗無比,平添了幾許嬌豔。

    “怎麼樣,丫頭,是和你想像的一樣嗎?”

    公孫霸喝了一口儼儼的濃茶,滿足地舒了口氣,笑哈哈地問道。

    “暫時還不能十分肯定,不過很有意思就是了。”

    公孫蘭也端起清茶喝了一口,輕聲說道。

    公孫霸渾濁的老眼便微微眯縫了一下。

    他知道這個孫女的傲氣,既然這麼說了,只怕此事真的大有意思。只是,實在讓人有點意料不到啊。

    “前兩天,發生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公孫蘭輕聲將廢棄倉庫裡發生的一切向公孫霸做了描述。

    “有人想借刀殺人?”

    公孫霸到底不愧是老江湖,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雪白悉數的眉毛,猛地蹙了起來。

    “我看八成是這樣。”

    “這麼說,有人也和我們一樣,起了疑心?”

    公孫蘭輕輕點頭,又端起清茶喝了一口。

    這幾乎是唯一的解釋了,否則,誰會專程跑到這裡來,對一個高中生出手?還要借刀殺人,搞得超級複雜!

    “我和其中一個易容改扮的男子交過手。他使的好像是六丁開山手的路數……”

    稍頃,公孫蘭說道,語氣略有些遲疑。

    “六丁開山手?項家的人?”

    公孫霸吃了一驚。

    六丁開山手乃是項家的成名絕技之一,在江湖上威名極盛,當年號稱“拔山舉鼎”的項不破,就極其精擅六丁開山的絕技,項家子弟多數都修煉這門武功,數十年來,這已經成為項家的“招牌菜”。

    公孫蘭微微搖頭,說道:“我覺得不大像,照理說,既然他們想借刀殺人,不願意留下把柄,就沒有理由暴露出本門武功。六丁開山手實在太好認了。”

    “說得有理。”

    公孫霸很認同孫女的分析。

    “也許他們和項家有過節,故意要把水攪渾。”

    公孫蘭沒有應聲,沉吟稍頃,忽然站起身來,面對公孫霸,左臂下垂,模仿瘦高男子的動作,右臂驟然發力,立掌如刀,直取中宮。

    “爺爺,您認得出來嗎?這是什麼招數?”

    這是瘦高男子在危急關頭施展出來的拼命招數,應該是他的本門武功了。一般來說,在這種要緊關頭,是做不了假的,自然而然會用上自己最熟悉的招數。

    公孫霸已經愣住了,良久才緩緩點頭。

    “單刀赴會!”

    “這是燕家的傳承……”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1:12
第68章 吳山鄉

    公孫蘭回省城的同時,燕飛揚和李無歸駕車去了雲白縣。

    雲白是衛周市下轄的一個縣,縣城離衛周市不太遠,四十多公里,衛周通往雲白的省道線,路況還算不錯,前些年集中修了一下路,交通便利了許多。

    燕飛揚李無歸趕到雲白縣城,只用了一個小時,但在雲白縣城最終確定梁文窩藏贓物的地點,卻花了近兩個小時。

    燕飛揚的臉色有點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顯見得這個定位的過程,讓他耗費了太多的精力。雖然說“九息服氣”和“逆知未來”是燕家的兩大傳承,燕飛揚也堪稱是天才,但畢竟年紀太輕,修為還是太淺,三脈術士的功底,要做到這些,很不容易。

    好在這一回他們得到的資料足夠多,不但有梁文的新鮮血液,還有其他物品,燕飛揚還面對面和梁文對決,這些都是極好的條件,為燕飛揚最終定位他的巢穴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雲白縣城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在衛周市的轄縣之中,雲白因為離衛周近,和其他幾個縣城比較起來,還算是比較“繁華”的。

    不過在真正的城裡人眼中,這個破破舊舊的小縣城實在有夠古老的。

    梁文的巢穴在雲白縣城老街的一個院子裡。

    這是一個古老的四合院。

    破敗不堪,絕對已經夠得上危房的級別,但還住了兩戶人家。燕飛揚和李無歸沒有從正門進入。雖然他們知道,就算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將梁文的住所搜個底朝天,那兩戶人家也絕不會多管閒事的。

    他們在四合院的後牆上,找到了一個後門。

    這幾乎是必然的。

    作為一個流竄犯,梁文肯定要為自己準備一條逃跑的道路。如果這個四合院和他租住的廂房,只有一扇門可以進出,那就差不多是個絕地,通常來說,像梁文這樣有經驗的犯罪分子,是不會租住這種房子的。

    後門上了門閂。

    不過對於李無歸來說,這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他隨便用刀子一扒拉,門閂就開了。

    兩人輕而易舉地進入了梁文的房間。

    這間外表看上去陳舊不堪的廂房,屋裡到還不算十分破舊,配置了合用的傢俱,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可以小便。

    屋子裡十分黑暗,梁文掛了很厚實的窗簾,在在都顯示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流竄犯必備的“素質”。

    燕飛揚和李無歸輕而易舉就在靠牆的木櫃子裡找到了那個編織袋。

    很結實耐用的那種。

    打開編織袋,裡面是一捆捆的百元大鈔,還有不少五十元一捆的鈔票,當時時間緊,銀行已經下班,蕭雄一時間湊不齊那麼多百元大鈔,其中許多都是用五十元一捆的鈔票來代替。

    導致這個編織袋很沉重。

    簡單清點一下,整整一百萬,一分不少。

    燕飛揚和李無歸相視一笑。

    “這下不但萊卡相機有了,連紅外儀,傷痕探測器都有了著落……”

    李無歸大喜。

    兩人早就商量好了,找到這筆錢,不必還給蕭雄。

    他們還有很多其他的用途。

    他們需要消業,蕭雄也需要消業。

    “把錢裝上車,我們回吳山。”

    燕飛揚當即做了決定。

    “好咧。”

    李無歸爽快地答應一聲,隨即胳膊叫勁,將編織袋提了起來,大步出了房間。燕飛揚很小心地將後門的門閂閂好,縱身從不高的院牆上翻了過去。

    兩人迅疾消失在七拐八彎的街頭小巷之中。

    在衛周市,吳山其實是一個大地名,泛指衛周市中部廣大的山區。這是一片混沌的原始山林,縱算在最高等級的軍用地圖上,吳山深處也是一片空白,只大致標注了最高的幾座山峰和海拔高度。

    自古到今,吳山深處就沒有人全部探測清楚。

    不過在浩源縣,吳山則是一個很具體的地名。

    浩源縣吳山鄉。

    雲白縣過去,就是浩源縣。

    浩源縣是衛周市公認的落後地區,全國貧困縣,不要說和衛周市區沒法比,就算和臨近的雲白縣比起來,也相差甚遠。

    浩源縣有一小半的轄區,都是未經開發的深山老林。

    吳山鄉在地圖上並不是浩源縣最偏遠的山區,卻已經是最邊緣地帶的建制鄉鎮。吳山鄉再往深處,就是原始森林了,那裡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山民村落,一部分有登記,多數的山民村落,甚至在政府部門的冊子裡,都是沒有記錄的。

    統歸吳山鄉管轄。

    吳山鄉是浩源縣的“流放地”,幾乎就沒有什麼人願意去吳山鄉工作,連去掛職,蹲點都不願意。

    實在太落後,太偏遠了,與現代生活格格不入,完全不搭界。

    在那裡,不要說電腦,電影,這些,連電視機都是稀罕物,甚至連用電都是限制供應的,文娛生活之貧乏,簡直難以想像。

    只有犯了錯誤的幹部,才會被“發配”到吳山鄉去,基本上只要在吳山待上一年半載,所有“發配”來的幹部都會痛哭流涕,向上級領導痛悔自己的錯誤,保證再也不敢了,領導指到哪就打到哪,絕不敢有二話,只求領導趕緊將自己調回城裡去。

    只有苟鄉長是個例外。

    苟鄉長不是土生土長的吳山人,是十幾年前自動自覺到吳山鄉來上班的城裡人,據說還是科班出身,老家是省城的。自從到吳山之後,苟鄉長就在這大山深處紮了根,一紮就是十幾年,當鄉長也有七八年了。從風華正茂的小夥子,硬生生紮成了快五十歲的中年人。

    曾經有上級領導同情他,想要將他調回城裡去,也享幾年清福。

    結果被苟鄉長謝絕了,信誓旦旦地對領導說,下定決心紮根基層,為山區人民謀福利。感動得上級領導眼淚嘩嘩的,後來還派了報社電視臺的記者專程趕赴吳山採訪,將苟鄉長當成了好幹部的典型來宣傳。

    不過苟鄉長固然精神可嘉,但他當鄉長的這些年,吳山的改變還真的不大。

    哪怕苟鄉長再有改變吳山落後面貌的決心和勇氣,奈何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錢,什麼都免談!

    浩源縣也好,衛周市也好,乃至益東省,都缺錢。

    誰也不會將大把的金錢丟到吳山這個無底深淵中去的。

    苟鄉長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搞些修橋鋪路的工作,盡力為山民謀些福利。

    好在吳山的鄉民並沒有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自古至今,先輩們都是這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面朝黃土背朝天。

    苟鄉長,吳山鄉政府的存在,更多的時候是一種象徵,表示這裡也是有王法的,並非化外蠻夷之地。

    苟鄉長的日子過得清靜而悠閒。

    尤其是最近幾年,他更是越來越“懶”了,過慣了閑雲野鶴般的日子,連去縣城開會都不怎麼熱心,除了非得要他這個一把手去參加的會議之外,其他不要緊的會議,總是委派自己的副手和下屬去參加。

    當然,大家如果認為苟鄉長是個未老先衰,四十幾歲就佝僂著背,咳嗽不斷的小老頭,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苟鄉長身高一米七五,比這裡大多數山民都要高得多,無論什麼時候,衣服都乾乾淨淨整整齊齊,腰板挺得筆直,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頗有幾分“土皇帝山大王”的威風。

    吳山鄉的幹部群眾都很信服他。

    這一日,苟鄉長點起一支煙,站在離鄉政府不遠處的浩源河岸邊發呆。

    浩源河起源于吳山,流經浩源,再到市里,匯入更大的河流。

    這裡雖然也算是浩源河的源頭,卻是水流湍急,岸邊懸崖陡峭,一進入雨季,河水暴漲,生生將河對岸的鄉民們隔絕在另一頭,需要步行十幾裡地,才能從另一處吊索橋過河。

    苟鄉長一直想在這裡修條橋,就是沒錢。

    這個事讓他有點鬱悶。

    直到一台桑塔納忽然停在他身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才將苟鄉長從沉思中喚醒。

    “苟叔。”

    從車裡跳下來的是燕飛揚和李無歸。

    苟鄉長就笑了。

    這兩個小子,在吳山鄉算是名人,居然不但考上了高中,而且考上了衛週一中這樣的全省重點中學,簡直就是吳山的驕傲。

    不過苟鄉長和燕飛揚李無歸的關係,可不止這麼簡單,他正兒八經算是燕老爺子的徒弟,跟著老爺子學了不少強身健體的竅門,不然那能顯得這麼年輕?和李不醉兩口子的關係也處得非常好。

    燕飛揚和李無歸,都叫他一聲“叔”。

    “怎麼,還在為修橋的事犯愁?”

    李無歸笑著問道,遞給苟鄉長一支煙,自己也叼上一支。

    “可不是嗎?上邊已經答應撥款了,就是不知道錢什麼時候能到位,等到了雨季,施工就變得困難重重了……”

    苟鄉長就著手裡紅紅的煙屁股點起了香煙,深深吸一口,說道。

    燕飛揚將三枚重寶在手指中飛快地轉動著,微笑說道:“沒事,錢我們已經帶來了,五十萬,夠不夠?”

    “夠。”

    苟鄉長笑得眼睛都眯縫起來。

    兩個讀高中的小後生,一開口就說給他五十萬修橋,這位鄉長同志居然毫不起疑,連眉毛都不掀動一下,覺得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苟鄉長的腦回路果然與眾不同。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4:31
第69章 小姑娘的心思

    公孫蘭手裡拿著一本線裝書,緩步向操場走去。

    眼下是下午放學時間,衛週一中校園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多數老師同學不是忙著回家,就是往食堂跑。也有部分老師學生去往操場。

    尤其是這些日子,去操場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原因倒也簡單,天氣漸漸炎熱,正是活動筋骨鍛煉身體的好時候,籃球場上變得特別熱鬧。每天下午放學之後,數個籃球場都會被占滿,到處都是叫好加油之聲,端的是熱火朝天。

    每到春夏季節,衛週一中就要舉辦一些小型的籃球比賽,有正式的也有不那麼正式的,不過每次比賽,都能吸引一大批人圍觀看熱鬧。

    除了本校的老師學生,外單位也有不少籃球愛好者跑到學校操場來打球。

    公孫蘭在衛週一中已經成為一道極其靚麗的風景線,每次她走在路上,都能收穫到最大限度的“矚目率”,不但是學生,許多老師,無論單身的還是已婚的,都會有意無意地向這邊看過來。

    公孫蘭喜歡看打籃球。

    也算是一中消遣。

    燕飛揚和蕭瀟走在她的身後,隔著三四米的距離。

    蕭瀟放慢了腳步,有意無意間,讓這個距離拉得更遠些。

    公孫蘭沒有出現之前,蕭瀟是衛週一中公認的校花,連很多老師都是這麼私下議論的。這姑娘是真的很漂亮,家庭又那麼富有,簡直就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

    蕭瀟早已經習慣了那種萬眾矚目的“焦點生活”。

    但現在,她卻不得不離公孫蘭遠一些。

    單論漂亮程度,公孫蘭不見得就勝過了她,若論嬌俏嫵媚,青春活力,蕭瀟還更勝一籌,公孫蘭太素雅了。然而正是這種素雅,讓公孫蘭擁有了與眾不同的氣質,那種飄然出塵稱,宛如神仙姐姐下凡的味道,是如此的獨特,惹得無數男人心癢難搔。

    相對而言,蕭瀟還略顯青澀了些。

    蕭瀟是含苞待放的牡丹,暫時還沒有展現出最嬌豔的一面,公孫蘭則是完全綻放的空谷幽蘭,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難言的魅力。

    何況公孫蘭身上還有名牌大學生的耀眼光環。

    最要緊的一點就是——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

    蕭瀟從初中開始,就在衛週一中上學,迄今將近五年,一中的許多老師和同學,幾乎是看著她長大,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產生審美疲勞了。

    這當兒,公孫蘭忽然出現,頓時就將原本屬於她的光芒搶去了不少。

    蕭瀟雖然不至於吃老師的醋,但漂亮女孩子的敏感內心,讓她自然而然的對公孫蘭保持著“警惕”,敬而遠之。

    他們也是去操場。

    今天有一場友誼賽,是衛週一中對開元區機關幹部。

    這是老對手了。

    衛週一中在開元區的轄境之內,與區機關相隔不遠,機關裡的籃球愛好者不少,機關籃球隊在整個開元區都赫赫有名,經常會在市里區裡舉辦的籃球比賽中獲得好成績。

    衛週一中籃球隊的水準也不差,以體育老師為主,加上其他籃球打得好的年輕老師和學生,實力強勁,在各種籃球比賽中,時不時會和開元機關隊狹路相逢。

    過往的交手史上,雙方互有勝負。

    因為隔得近,一到天氣好的時候,區機關籃球隊的人就跑到一中校園來,向一中籃球隊搦戰。

    正由於雙方水準都不低,各有主力,所以打起來非常精彩,每次友誼賽,都能吸引到大批的觀眾。

    蕭瀟就是其中最賣力的啦啦隊員。

    每次有這樣的高水準的友誼賽,蕭瀟是一定要去看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何況燕飛揚還是校隊的隊員。

    當然,是候補。

    燕飛揚通常都不怎麼上場。在此之前,燕飛揚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埋頭苦讀的“書呆子”,除了成績很好,在其他方面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打籃球也只是偶爾為之,很多同學甚至是同班同學,都不知道他還是學校籃球隊的正式隊員。

    幾乎都沒見他上過場。

    後來在食堂怒打混混,才讓他“聲名鵲起”,但也僅此而已。

    接下來燕飛揚還是一如既往的低調,他在外邊做出來的一系列驚天動地的大事,因為保密工作做得比較到位,目前在學校裡還沒有流傳開來。很少有同學知道,他手裡已經有了兩條人命,更少有同學知道,他現在還是信達實業有限公司和冠軍夜總會的股東,以及幕後“老闆”。

    大家唯一知道的是,燕飛揚似乎已經確定無疑,要成為蕭家的東床嬌客了。

    這些日子,他幾乎每天都和蕭瀟待在一起。

    蕭瀟一點也不避諱她和燕飛揚之間的親密關係,兩人並肩而行,挨得很近,就差公然手把手秀恩愛了,但走得這麼近,身子是不可避免的時常會挨在一起。

    和公孫蘭一樣,燕飛揚手裡也拿著一本書,並且也是線裝書。

    那種密密麻麻,擁擠不堪的排版,讓人一看就頭痛。

    這是真正的古籍。

    只不過很少有人關注罷了。

    燕飛揚沒穿運動服,他也是去看球的。主要是陪蕭瀟去看球。

    “蕭瀟,燕飛揚……”

    一個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香風湧動,又一個女孩子走到了他們身邊。

    蕭瀟頓時眼裡就閃過一抹不悅。

    是葉小桐。

    葉小桐穿著白底蘭花的連衣裙,白色球鞋,一雙纖長的小腿,粉光致致,烏黑的長髮,用一條粉紅的發帶輕輕束著,柔順地傾灑而下,和前面幾米外的公孫蘭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去看球啊?”

    葉小桐很隨意地走到了燕飛揚身邊,三人並排而行。

    “嗯。”

    燕飛揚微微頷首。

    “我也喜歡看球。”

    葉小桐輕聲說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嬌柔。

    燕飛揚沒有說話。

    對男女之事,他雖然是個“菜鳥”,卻也知道,這當兒還是少說話為妙,否則肯定會惹得蕭瀟不快。沒有哪個小姑娘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心胸寬廣”的。

    “夜總會什麼時候才能正式開業啊?”

    葉小桐又低聲問道。

    葉勇軍被抓之後,因為他涉嫌違禁品交易,連帶的冠軍夜總會也被勒令停業整頓,各個職能部門都上門來檢查,各種整頓的通知雪片般飛來,堆滿了陶德明的辦公桌。

    這種唐僧肉,歷來是大家都要吃上幾口的,不吃白不吃。

    總要放點血才能通過。

    “你家的夜總會什麼時候開業,你自己不知道啊?”

    還沒等燕飛揚開口,蕭瀟就接過了話頭,語氣也不是那麼柔和,隨即從燕飛揚右邊移到左邊,攔在燕飛揚和葉小桐之間。

    葉小桐也不生氣,依舊很輕柔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管這些事的。都交給陶經理和燕飛揚在管。”

    蕭瀟便鬱悶了一下。

    這個事,當初她是很生氣的,都向燕飛揚興師問罪了,結果被燕飛揚一座精緻木雕就隨手化解掉了,蕭瀟本是大咧咧的性格,心裡頭一高興,頓時就將興師問罪的事拋到了爪窪國。

    緊接著又被梁文綁架,燕飛揚親自趕到救她,還挨了一槍,驚心動魄,她就更加將此事忘到了腦後。

    一個男人可以為你面對歹徒的槍口,還有什麼好質疑的?

    現在葉小桐忽然提起這茬,蕭瀟才想起來,原來燕飛揚一直都和葉家有關係的,也許他們之間也有不少時候是單獨待在一起的吧?

    不過,此事既然當初都沒有繼續追究,現在就更不能追究了。

    否則就是不講道理。

    蕭瀟其實內心深處很怕燕飛揚生氣。

    萬一燕飛揚覺得她喜歡胡攪蠻纏,不講道理,說不定就會討厭她了,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你們應該有專門的人管這個事的吧?燕飛揚也不能經常出面啊,他哪裡有那麼多時間?馬上就要參加全國奧林匹克化學競賽,下半年就高三了,明年高考……”

    蕭瀟決定“曲線救國”,從另一個角度探討這個問題。

    在現有的高考機制下,高二下半年就已經足夠緊張了,一進入高三,所有老師恨不得將學生的全部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哪裡還能分心旁騖?

    你們不要打著“股份”的名義,妨礙燕飛揚學習啊。將來他要是因此影響了高考的成績,你們就是“千古罪人”!

    葉小桐微微一笑,說道:“不會的,這個事是我媽在管。這段時間,她身體好多了,燕飛揚給她開的中藥方子,真的非常管用。謝謝你啊,燕飛揚。”

    一想到這段時間媽媽身體上的變化,葉小桐嘴角就浮現出真心的笑容。

    燕飛揚笑了笑,還是不說話。

    這是他應對這種情況的“絕招”,當其時也,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就不會錯!

    “那就最好。馬上就要其中考試了,你準備得怎麼樣?”

    蕭瀟岔開了話題。

    “還行吧,現在家裡的事情都快搞好了,我也能安心學習……你呢?怎麼樣?”

    蕭瀟便得意地翹了翹小鼻頭,說道:“我也還行,原先物理稍微吃力點,飛揚每個星期給我補兩次物理,現在也好多了……”

    葉小桐臉色微微一變,顯然“飛揚”這個稱呼和補課的事刺激到了她。

    就在此時,“咯吱”一聲,一台小車忽然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將兩個姑娘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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