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劍冥刀 作者:鐵竹(已完結)

 
BloomCaVod 2016-1-20 10:54:3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 2960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6-4 23:55
第二十一章 女賊

    「他就是你稱為小劍的男人吧?」雷古拉聳了聳肩說,「能令你如此牽腸掛肚的男人一定不平凡,我也很有興趣見他一見,這個忙我幫定了,包在我身上。」

    「能不能趕在獵魔群英會之前到達?」龍綾宵問。獵魔群英會是年度一次的獵魔師選拔大會,屆時參賽者必須通過多項考核,最後能脫穎而出的就能成為新秀獵魔師。雖然過關人數不限,但通常能戰到最後的一次不足十人,有時甚至連一個都沒有。因此,可以肯定,能當上獵魔師的人一定有非凡之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強者。

    「只要是龍小姐的請求,就一定可以,不會有半點含糊。」雷古拉說。

    龍綾宵聞言,緩緩翻身下床,站起來對雷古拉說︰「既然這樣,那還等什麼?現在馬上動身吧!」雷古拉說︰「現在天色已晚,你不多睡一會嗎?」龍綾宵道︰「我睡的還不夠多麼?」

    雷古拉哦了一聲,接著說︰「也對,好吧!美女的請求總是難以拒絕啊!」

    龍綾宵聽了呵呵一笑,道︰「你的眼光還不錯嘛!」

    雷古拉說︰「美女我是見了不少,可像龍小姐你這般性感而又有韻味的美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龍綾宵聞言道︰「你是不是想泡我?」

    雷古拉聽後先是一怔,隨即哈哈一笑道︰「龍小姐真是語出驚人!通常都是女人對我主動的投懷送抱,說真的,我還沒試過努力去博取一個女人的芳心。不過,或許你會是第一個也說不定……」

    「自信是好事,自戀可就不太好了。」龍綾宵說,「你打算怎麼送我去皇城?」

    雷古拉說︰「你放心,方法有很多,我身上的獵魔師徽章可以提供我們很多方便。不過在正是出發之前,你得先換一件衣服。」說著,目光下移,盯在龍綾宵上衣撕裂處外露出來的白色內衣上。龍綾宵此時也察覺到自己衣衫不整,春光外洩,慌忙互抱雙臂,擋在胸前說道︰「你在我昏睡的時候做了什麼?」

    雷古拉說︰「龍小姐想哪去了?我不過是替你敷了藥,幫你療傷而已,其餘的百分百沒做。」

    龍綾宵聞言看了看肩頭,果見傷口處殘餘著一層淡淡的藥物,藥味還沒有散去,隱隱可聞,這時心頭才放寬了些,抬頭望向雷古拉說︰「你救了我的命,我得感謝你。不過這不代表我會以身相許,你以後還是少碰我為妙,要是你對我做出一些越軌的行為,本小姐一定跟你拚命!」她咬字清晰,說得不緩不急,但言語中帶有一種女性的威嚴,讓人不敢輕視。

    雷古拉只笑了笑,開口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敢自稱君子,但對女士從來都是彬彬有禮的。若非情不得已,我是不會觸碰你的玉體的。我只是不想你身上留下三道永不磨滅的傷痕才幫你敷了這種神藥。世事難料,以後說不定你對我的態度是欲拒還迎啊!哈哈……」說罷,大笑著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龍綾宵向雷古拉問了句。

    「你先等我一會,我給你弄一件新衣服。」這時雷古拉的聲音已經很小,似是去得遠了。

    龍綾宵急忙追出去,左右張望,卻哪裡還有雷古拉的影子?雖然找不到雷古拉,但她卻在屋子外的圍欄邊上發現了正熟睡的小狡。

    龍綾宵喜出望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蹲下身輕輕撫摸那小動物毛茸茸的身體。不消一會,那小生靈便緩緩睜開眼,一見到是主人,立即偏頭貼在龍綾宵的手背上,輕輕的摩擦著,既像是親熱,又似是撒嬌。「小乖乖,你可嚇壞我了。幸好你沒事,不然我不知要傷心多久呀!」龍綾宵索性抱起小狡,轉身返回小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雷古拉便回來了,徑直走進小屋,將手中的一套粉色女裝交給龍綾宵,對她說︰「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吧,我在外面等你。」龍綾宵接過衣服看了看,眼神中流露出讚賞之色,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抬頭時見雷古拉早行了出去。

    很快,龍綾宵換上一身新衣,將她傲人的身段更加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了。修長結實的**,酥胸半露,圓潤如削的雙肩,令人望之**。她穿著這套粉色勁裝,緩緩走出了屋子。

    突聞一陣節律有致拍掌聲響起,接著便聽雷古拉說︰「龍小姐,這身衣服簡直就似是為你度身定做的,簡直是太美了!」

    「只是衣服美而已嗎?」龍綾宵問。

    「應該說這身衣服更能襯托出你的美麗與魅力,再好看的衣服也要依附在美人身上才能顯出其高貴華麗的氣質,不是嗎?」雷古拉說。

    「我倒是很想知道,這荒山野嶺的,你哪裡弄來的這套衣服?」

    「我不過是利用了我的獵魔師身份行了些小方便,你不必太在意。」雷古拉並沒有正面回答,接著故意岔開話題道︰「不是說要趕夜路嗎?本來打算好好睡上一覺的,現在只好捨命陪美人了。」說完,轉身先行離去。

    龍綾宵也不追問,抱起小狡,隨後跟進。

    「難道就沒有可以代替腳力的工具嗎?這樣走下去就算本小姐受得了,也不可能及時趕到皇城。」龍綾宵邊走邊對雷古拉說。

    「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雷古拉不以為然地說,「若不能在獵魔群英會之前送你到皇城,你怎麼處置我都行。」

    「本小姐就姑且相信你。」龍綾宵說,「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通向哪裡?」

    「通向一個小鎮,照現在的速度,估計去到的時候差不多天亮了,正好可以找地方用早點,當然是我請。」雷古拉這樣說。

    「那就走快一點,我可不想一直徒步跋涉,最起碼也要找輛馬車代步。」龍綾宵說著腳步加快了不少。

    雷古拉悠悠然說道︰「深夜的俊男美女二人組,漫步在這清幽的林間小徑上,這感覺也不錯啊!」

    龍綾宵聽了無言以對,也不太在意,只顧走路。這一男一女就這樣結伴前行,不久已將那林間小屋遠遠拋在身後了……

    話分兩頭,且說冷劍當時救人心切,不慎從空中掉落到湍急的河流之中,還好他精通水性,順流而下,爬上岸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渾身濕透,頗為狼狽。

    雖然冷劍向來習慣了獨來獨往,無牽無掛的生活,但仍舊是踽踽獨行,此刻的他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他走路向來都是昂首挺胸,目視前方,不過此刻他卻微垂著頭,臉色依舊是冷峻,卻似乎刻上了一道淡淡的憂傷。他將要何去何從?他壓根兒就沒有去想腳下的路通向何方,走著走著,忽聞前方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

    冷劍緩緩抬頭,正見一藍衣少女迎面奔來,時不時還向後回顧,似乎後有追兵。不消一會兒,那少女已欺近冷劍。冷劍猝然止步,不料那少女竟然一頭撞在他的身上,騰地倒了下去,也不知是意外還是故意的。

    冷劍眉頭微皺,卻還是很快向地上的少女伸出了援助之手。藍衣少女卻不領情,自己爬了起來,一下就躲到冷劍身後,情急道︰「這位小哥,請救救我,我遇到強盜了!」

    冷劍聞言,正思疑間,已看到一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穿一身粗布簡裝的短髮少年疾奔了過來。「女賊,別躲躲藏藏的,快出來受縛!」那少年在冷劍面前一丈外停下,身體前傾,握緊雙拳,咬牙切齒地吼道。

    「這分明是賊喊捉賊啊!」冷劍身後的少女嚷道︰「小哥,快幫我趕走他,他不但是強盜還是淫賊,他要強暴我!」

    那少年聞言,不禁吃了一驚,顫聲道︰「我……我要……強暴你?」

    「你就是想強暴我!」那少女從冷劍背後露出半邊臉,啐道︰「小淫賊,不知羞,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想上……」

    「你……」那少年怒目圓睜,振聲道︰「這種話豈能亂說?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話聲方落,人已高高躍起,欲縱身越過冷劍去擒那少女。

    冷劍望見那少年氣勢甚凶,霍然亮出佩劍,護在少女身前。

    「別擋著我,快讓開!」那少年朝冷劍喝道。

    冷劍不作聲,只報以朝天一劍。那少年吃了一驚,身體斜掠而去,避過這一劍,落到冷劍身後。

    「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和這女賊一夥的?」那少年瞪著冷劍這樣問。

    冷劍道︰「我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女賊偷了我的錢,我要抓她去見官!」那少年一本正經地說。

    「他胡說!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不信你可以搜。」藍衣少女向冷劍大叫冤屈。

    冷劍並不理會,只對那少年說︰「你要抓人,先試著把我打敗吧!」

    「你不要逼我出手!」那少年道。冷劍此刻不知為何,突然燃起一股一發不可收拾的戰意,只想大干一場,恰好遇到了對手,豈容錯過?當即堅定地回了一句︰「這事我管定了。」

    「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少年疾呼一聲,人已經瞬間欺近,速度之快,簡直不可思議!冷劍被攻個措手不及,左胸中了一記快拳,身體向後倒飛出去。這一拳疾如流星,攜著虎嘯龍吟般的一陣勁風,刮在路邊站著的藍衣少女臉色,令她感到肌膚隱隱生痛。冷劍立即魚躍而起,卻早見那少年又迎面壓迫過來,鋼鐵般的拳頭離他已不到三寸之距。「好快的速度!」冷劍暗暗稱奇,須臾之間錯身讓過這一記直拳。

    冷劍還沒站穩腳跟,第三拳又至,匆忙間,舉拳力抗,兩拳交接碰撞到一起,瞬間將二人震開兩丈之遙。冷劍急舞巨劍,凌空劃出一道弧月劍氣,直射向少年。那少年硬抗了這一劍,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甚至連一聲呻吟都沒有!

    冷劍不覺一驚,正要變招搶攻,卻早見那少年舉起右拳,大喊一聲︰「烈焰神拳!」右臂一伸,一團巨大的火焰化成一個巨大的拳頭像炮彈一樣直向冷劍轟了過去。「這力量……」冷劍雙目瞪得渾圓,想要躲避卻是慢了半拍,宛如實質的巨拳直撞在他胸前,只聽「碰」的一聲震響,將他擊飛足有五六丈之遙!「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我?」那少年緩緩放落高舉起來的右手,朝倒地的冷劍說。

    冷劍覺得胸口一陣灼痛,過了一陣才慢慢爬起,拾起掉在身旁的巨劍,緩步向那少年逕自走去。「我的烈焰神拳居然傷不了你?」那少年大感困惑地望著漸行漸近的冷劍說。

    「沒想到你也擁有火焰的力量,可惜欠缺點火候,還不足已將我打倒。」冷劍走近那少年這樣說。

    「我剛才只用了三成的力量,別逼我下重手,我不想殺人!」少年說。

    「不必再戰,勝負已分。」冷劍說著收劍入鞘,接著道︰「你在招式上已經勝了,請問尊師是誰?」

    「我師父是……」少年欲言又止,轉而說道︰「算了,既然罷戰,你就不要再插手此事了,我要帶走那個女賊。」正說著,轉身看時,卻早不見了那藍衣少女的蹤影。

    「她已經走了。」冷劍淡然道。

    「可惡!你當初為什麼要阻攔我?你到底是不是跟她一夥的?」少年恨恨地道。

    「我之前從沒見過她。」冷劍說,「我只為戰而戰,並無他意。而且我一早就知道那位姑娘在撒謊。」

    「你知道?」

    「其一,如果有人意圖強暴她,她的衣著應當不會如此光潔齊整;其二,你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強盜,強盜通常只謀人錢財,而且多少會有點心虛,不至於對一個身無長物的小姑娘窮追不捨。」冷劍分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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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舞空術

    「你既然早知道,還妨礙我捉那女賊?」那少年憤憤地說,「你可知道放縱了一個小偷會給多少人帶來不幸?」

    「她偷了你的錢?」冷劍問。

    「幸好我及時發現,要了回來。」那少年應道,「我正要捉她去見官,不料這丫頭狡猾得很,居然詐傷騙我,不小心被她逃脫了,好不容易追到這裡卻被你壞了好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已經物歸原主,又何必非置人於死地不可?」冷劍這樣說。

    「你還在替那女賊說話?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錯的!」那少年一咬牙根,又要舉拳再戰。

    「住手!」突聞一聲沉喝,走過來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人。

    「師父,你怎麼來了?」少年扭頭望向那青年,頗感意外地說。

    「怎麼我才剛走開,你又跟人打架了?」青年文士目光如炬,盯著少年肅然說道。

    「師父,你不知道,這小子袒護賊人,所以我才忍不住……」

    「夠了,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跟我回去吧!」青年文士背負起雙手,轉身走出,對冷劍可謂不屑一顧。

    冷劍朝那文士青年說道︰「作為武者,難道連正常的切磋都有錯嗎?」

    那文士聽了,停下腳步,緩緩轉身望向冷劍,過了一陣才悠悠說道︰「武者?何為武者?你也配叫武者嗎?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會舞兩下劍的小生而已。」

    冷劍被這般冷嘲熱諷,卻也能神色自若,心平氣和地說︰「那麼怎樣才能成為真正的武者呢?」

    「在你身上,我感覺不到半點武者之氣。你現在的力量根本就微不足道,不信你可以試著用盡全力砍我一劍試試。」青年文士這樣說。

    「那麼,在下就得罪了!」冷劍決定一試身手,立即橫劍出鞘,雙手握住劍柄,舉過頭頂,氣凝於掌,再灌輸至劍身,陡地一聲斷喝,揮劍望文士頭頂傾天斬落。

    那文士不緊不慢,右手微微一抬,輕描談寫間擋下了這一劍,就像於身前劃出一張無形無邊的防護層,把劍鋒格了開去。冷劍咬著牙關,竭盡了全力也無法令巨劍再挺進分毫。

    那文士猝然撒手,一錯步,令冷劍收勢不及,身體瞬間前傾,險些跌倒。

    「你現在知道自己是什麼水準了?」文士以和緩的口吻說。

    「前輩身懷絕技,在下失敬,還望前輩指點一二。」冷劍是心悅誠服,誠心求教。

    「我看你也不像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不過以你的身手,能在這群魔亂舞的世界裡倖存下來還真是個奇蹟。」文士並細細打量著冷劍,並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話。

    「小弟自知力量渺小,只是從未遇到像前輩一樣的強者,今日在機緣巧合之下幸得和先生相見,小弟誠心求教,還望成全。」冷劍一本正經地說。

    「你剛才是不是中了烈焰神拳?」文士看到冷劍胸前衣衫裂開一個大窟窿,身上有灼傷的痕跡,於是大膽推斷道。

    「師傅,你說得沒錯,他是第一個中了烈焰神拳能立即站起來的人。」文士的徒弟插話道。那文士聽了,隨即對冷劍說道︰「看來你的抗力非同尋常,你能在亂世中保全自身也就不足為奇了。」

    「無論如何,請先生一定要幫我,我要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冷劍雙腿一彎,半跪在地上懇求道。那文士垂頭望著冷劍問道︰「你要用這股強大的力量做什麼?」

    「我要去救我的同伴。」冷劍幾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那文士哦了一聲,似乎頗感意外,接著又問︰「你同伴現在在哪裡?」

    「她被雷光魔龍擄走了,還有一個生死未卜,也不曉得現在怎麼了……小弟自愧力量微薄,當時沒能保護好她們……求先生成全。」冷劍一直跪在地上說道。

    文士側身走出幾步,仰首道︰「如果是被魔龍擄走的話,估計是凶多吉少了。就算我肯教,要想有突破性的提升也非一日之功,你這想法豈非太過天真?」

    「師傅,既然這樣,我們就替他去救人吧!」文士的徒弟搶著說道,「你不是常教導我習武者應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嗎?」

    「不行,別忘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文士正色道,「你說得固然沒錯,但也得分輕重,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任何事都得有所取捨。小兄弟,恕我們愛莫能助。」

    冷劍無奈,只好緩緩站起,接著又對那文士說︰「既然先生有要事要辦,我也無謂強求。先行告辭了……」轉身欲走,突聽那文士叫了一聲道︰「小兄弟,此去不遠有一個巨大的山谷那裡聚居了不少魔龍,如果幸運的話,應該可以找到你朋友。」

    「我就是要去那裡。」冷劍說著已經舉步走了開去。

    「你打算徒步去嗎?」文士這樣問。

    「先生可有更好的辦法?」冷劍止步反問道。

    「我可以傳授你舞空之術,助你一臂之力,不過只限半天時間,能不能領悟就靠你自己了。」文士說。

    「若是如此,小弟自當感激不盡,請先生教我。」冷劍喜道。

    「師父,這麼好的本領你怎麼一直沒有傳授給我?」冷劍身邊的少年略帶埋怨地說。

    文士青年回道︰「舞空之術不是每個人都能精通的,你現在修習還為之尚早。」說完又轉向冷劍對他說︰「小兄弟,你試著用全力一躍,我想看看你能去到什麼高度。」

    冷劍點點頭,立即張開弓步,身體微彎,頭望天,雙足勁力勃發,瞬間拔地而起,一躍到了空中,少說也有六七丈之高。過不一陣,冷劍從空中落回地面,對文士抱拳道︰「請先生指教!」

    那文士不緊不慢地說︰「你的跳躍能力算是優秀的,但你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快掉下來嗎?」

    「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冷劍坦言。

    此時日光普照,微風不起,冷劍卻忽然感到面前刮過一陣強勁的氣流,轉瞬即逝。定神看時,那青年文士兩指間已多了一片樹葉。這片樹葉原來是他用隔空取物的絕技從附近的一棵大樹上捏來的。冷劍不禁歎服。

    那文士將手中的樹葉拋向空中,任憑它在空氣中緩緩漂浮著,過了一會才對冷劍說︰「這片樹葉之所以能再空中漂浮,是因為周圍有空氣托著它,加上它的質量極輕,所以下落的速度也極慢,而且微風一起,它就可以飄移很遠而不著地。人當然不能把身體變得像樹葉一般輕便,不過我們卻能通過馭氣來達到類似的效果,可以讓自己像一根羽毛一樣漂浮在空中。」

    「馭氣?」冷劍若有所思地說。

    「不錯,不僅要學會駕馭體內的氣,還要學會用體內的氣來駕馭體外的空氣,這就是舞空術的必修課。」文士解析說。

    冷劍凝神靜聽,正等文士說下去。那文士頓了頓,接著說︰「這裡說話不方便,你隨我來吧!」話畢,叫上徒弟,先行走了出去。

    為了敘述方便,趁他們三人仍走在路上的時候,先透露一下這對師徒的姓名。文士打扮的青年叫霍敬元,那少年即文士的徒弟叫周鐵山。至於更多關於他們的資料,隨著故事的發展會慢慢明朗。

    三人走了不遠來到一個小鎮,入鎮前可以看到在黃石小路上插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三個字︰長樂鎮。

    霍敬元把冷劍帶到一個荒廢的院子裡,二人開始正式交涉。周鐵山則遵從吩咐守候在院子外面。

    「冷小兄,我有個疑問,不知是否會有些唐突。」霍敬元問冷劍。

    「但問無妨。」冷劍說。

    「我想知道尊師何人?」霍敬元問。

    「實不相瞞,我是在金牌獵鷹社長大的,教導我的老師也是社團中的一個普通教練,說了你也不會認識。這……很重要嗎?」

    「原來你是金牌獵鷹社的人。其中成員不乏精英,以你現在的身手,幾乎可以說是吊車尾的,你的老師似乎對你有所保留啊!」霍敬元思索著道。

    「或許吧……不過我一直很敬重他,他不單教我武功,還教會我很多生存的技能,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這次我不辭而別,實在對不起他老人家,但我已經不能回頭了。因為我已經決定離開這個社團,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個獵魔師,希望自己變得更強。」冷劍認真地說。

    霍敬元兩指托腮略微思忖一陣,方才望向冷劍對他說︰「接下來我會傳授你舞空術,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意下如何?」

    冷劍鄭重地點點頭說︰「沒問題。」

    「我傳授你舞空術是為了幫助你去救你的同伴,你越快學會救人的希望就越大,要是學得晚遲了,恐怕也只能去提你同伴拾骨了。我要你答應的事就是學會之後不可再教授於他人。你能做到嗎?」霍敬元肅然道。

    「我答應你。」冷劍立即回道。

    「好,我相信你。」霍敬元說,「接下來我會傳授你運氣的口訣,你用心聽好。我會適當做下示範,能否在短時間內領悟就靠你自己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6-4 23:56
第二十三章 黑豹戰魔龍

    一個時辰之後,霍敬元將舞空術的基本功講解完,也示範和指點過了,最後又對冷劍補充說︰「記住,鎮北郊外的河邊有棵大樹,如果你遇到瓶頸,無論如何無法突破的時候,可以到那裡找答案,我會把關鍵字刻在樹上,以助你突破瓶頸,練成舞空術。 不過要等到日落後你才能去,若非迫不得已,我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離日落還有大約兩到三個時辰,這段時間你務必抓緊練習,我就不當陪練了,就此別過。」

    冷劍感激之餘,也心存疑惑,只是不好多問,隨即說道︰「先生的話,我定會遵守。教授之恩,小弟更是銘感五內,請先生保重,有緣再見的時候,再報此大恩!」

    霍敬元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是爭取時間修煉,好去救你同伴。據我所知,雷光魔龍極少會獵殺人類,不過要是被擄到魔龍谷裡,可就難說了,畢竟它們都不是吃素的。」說完此話,隨之轉身拔步走出院子。冷劍目送霍敬元離開,自己則留在院中回想舞空術的馭氣秘訣,漸漸的閉起雙目,宛如一個入定的老僧。

    冷劍心裡早暗下決心,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成功,而且要在最短時間內成功,因為他要去救風輕柔,還有龍綾宵,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冷劍已經嘗試了不下一百次,但都以失敗告終,不是從空中掉落下來就是無法在空中維持高度,試來試去總覺得欠缺了些什麼,可謂心有餘而力不足。他越想成功,就越是心浮氣躁,一旦失敗受到的挫折感就越強,這無疑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冷劍本來是個處變不驚,任何時候都能冷靜分析問題的人,可現在他卻判若兩人,變得沒有耐性,急功近利了。為什麼?因為救人心切!冷劍知道問題所在,開始力持鎮定,就地盤腿而坐,開始定神細想,回憶著霍敬元說過的話……他要在下一次嘗試的時候一舉成功,時間稍縱即逝,他不能再等,等多一刻,風輕柔她們就多一分危險。

    過了不久,冷劍緩緩張開眼,站直身子,他要再作一次嘗試,這次他抱有志在必得的決心,已是做足了功夫。冷劍又一次縱身躍起,身體升到空中,同時在他周圍產生一股強有力的氣流穩穩托住了他,腳下就像踩著一團滑流的空氣,可以在空中直線前進,而且一連前進了很長一段距離而不下墜。冷劍在空中滑翔了前所未有的一大段距離!他正感驚喜,忽然心口一陣絞痛,在空中打了個趔趄,整個人就直墜了下來,重重倒在地上。

    冷劍的身體抗力驚人,摔幾個觔斗當然沒什麼損傷,只是他這次的試飛又失敗了,這種心靈的創傷才是最要命的!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到了瓶頸?」冷劍捂胸爬起,心裡大感困惑。

    他不甘心,急欲再試,卻驚訝地發覺只要運功提氣,就會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無論如何也飛不到空中了。他試著調整好狀態,連續又嘗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他不得不妥協了。此時天已近暮,他不能再浪費時間,情急之下忽然想起了霍敬元的一句話。於是,他決定到鎮北的郊外尋找突破的方法。

    一路往北,出了小鎮,來到河邊。此時暮色已濃,藉著殘陽的餘暉,冷劍走到河邊一棵大樹旁,看到上面刻著兩個字,雖只有巴掌大,卻是異常清晰奪目。

    「人血!」冷劍全身打了個冷戰。沒錯,樹上刻著的字的確是「人血」。他立即聯想到風無浪。「難道真的要飲食人血才能突破瓶頸,習得舞空術?」冷劍惘然了,「難道這就是霍先生要求我不能外傳的原因,他連自己的徒弟也沒傳授,難道也是因為如此?」他現在可謂疑團塞胸,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的……」冷劍使勁搖了搖頭,想道︰「我不相信修煉這種絕學非要以人血作為輔助嗎?萬一這是真的呢?如果不盡快學會舞空術,風姑娘可就神仙難救了……」他該何去何從,如何作出抉擇?正所謂一唸成魔,一唸成佛,他是要繼續修煉還是毅然放棄?

    他並沒作多想,一咬牙關,右手握拳狠狠地擊打在樹幹上,使上面刻著的「人血」兩字變的模糊不清。他沒了主意,慢慢地倚樹坐下,垂著頭,眉心皺成一個倒八字。

    不覺時間飛逝,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冷劍仍舊獨坐河邊,背靠大樹,心裡五味雜陳,苦澀,懊悔,擔憂,失落,失望……現在心知同伴有難卻又偏偏什麼都做不了,他越想越納悶,越是自責,沮喪已極……恰在心亂如麻之際,一個人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後。冷劍卻渾然未覺,直到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畔響起︰「為何不去救你同伴,卻在這裡暗自神傷?」說話的正是霍敬元。

    冷劍聞言,立即轉身站起,一見是霍敬元,不禁大為驚奇,過了一陣才道︰「原來是霍先生,弟子笨拙,無法習得舞空術,所以去不成。」

    霍敬元盯著冷劍,一本正經地說︰「你有沒有按我的意思去做?」

    「恕弟子愚昧,我是真的學不來,此事就請不要再提了。」冷劍這樣說。

    「你不是學不來,你是欠缺了些什麼。」霍敬元說。冷劍終於忍不住應道︰「若真要以人血作為輔助,我是不會學的。」

    「你難道不想去救你的同伴了嗎?」

    「就算是我老子也一樣。」冷劍毅然道。

    「你要救人,往往就得犧牲一些人,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嗎?」霍敬元道。

    「這不同!如果為了救人而去害人,這不是君子所為。」冷劍義正詞嚴地說。

    「這麼說,你自視是個正人君子了?」

    「不敢當,不過絕對不做違背良心之事。」冷劍說得擲地有聲,毫不含糊。

    「好,我欣賞你。」霍敬元笑著拍了拍冷劍的肩頭,從容說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口心一致,我沒有看錯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冷劍覺得霍敬元是話中有話,不禁有此一問。

    霍敬元接著從懷中摸出一本藍皮書,教給冷劍說︰「這是我編寫的秘籍,如今就贈予給你,你認真把它看完就會明白了。」

    冷劍接過藍皮書,看到封面寫著「初級舞空術」五個大字,心裡頓生疑惑,隨即向霍敬元問道︰「你之前不是把基本功都教我了嗎?為何……」

    「我說過,你還欠缺些什麼……」霍敬元截道,「你看完就會明白,往往眼見不一定為實,不要被表面的現象所矇蔽。」說罷微微一笑,背起雙手,轉身走了出去。

    冷劍似乎想到些什麼,呆立了一陣,隨即翻開手中的藍皮書,以極快的速度逐頁瀏覽下去,一口氣看到了最後,心裡頓時大徹大悟,合上書本時,臉上的愁雲已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歡慰的笑意。

    「原來人血不是指飲食人血,而是要我運用體內流淌之血去打通身上的經脈。」冷劍想道,「這一定是霍先生為了考驗我而設的一個局,這也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吧?」他當下也不作多想,立即盤腿坐下,開始按照書中的說明去修煉初級舞空術的最後一個階段。

    沒過多久,冷劍就收功站起,準備進行關鍵的一次舞空嘗試。這一次,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結果,他真的做到了,並沒有多大的喜悅,因為這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冷劍的身體就像一根羽毛漂浮在空中,並且能快速向前滑翔,雙足不動卻如履平地般安穩。試飛了一大段距離後,他翩然落回地面,從懷中取出那本藍皮書。

    「霍先生說過,不能將此絕學轉授他人,留著這本書也沒用,不如將其銷毀。」冷劍這樣想。打定主意,他很快在郊外生起一堆火,把秘籍付諸一炬。書雖然燒燬,但裡面的內容卻牢牢印在他的腦中,他自己就是一本活秘籍。

    完事之後,冷劍立即運起舞空術,先折返到初遇魔龍的山頭,並沒有發現龍綾宵,最後只好轉向魔龍谷進發。

    不說冷劍如何去魔龍谷,且將事件回放,分解下風輕柔的情況。那頭巨龍擄走風輕柔並沒有返回魔龍谷,而是在中途的就停了下來。這是因為它受了傷,飛不動了。風輕柔被放落在一片遼闊的草地上,魔龍就伏在她身旁,身上不時溢出血水,此時氣息已十分虛弱。

    風輕柔心有餘悸,坐倒在地,身子微微發顫,並未敢挪動分毫。突聞那頭魔龍一聲低吟,雙翼抖了抖,似要奮力爬起。風輕柔吃了一驚,美目圓睜,盯著魔龍以手代步,連連後退數尺。那魔龍只挪動了一下身軀,隨即又定了格,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射前方,似是高度戒備著什麼。風輕柔察覺到異常,順著那魔龍的目光看去,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令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驚非同小可!原來在前方叢林之中,不知何時竄出來一個體大如鬥牛,渾身黑如墨斗的巨豹,兩隻金光閃閃的眼珠宛如黑夜中兩點鬼火,燃得正烈。

    論體型,這黑豹和魔龍比起來無疑是小巫見大巫,但魔龍受了重傷,兩獸廝鬥起來的時候還難定勝負。魔龍戒備的正是這頭黑豹,但黑豹的獵物卻並非魔龍,而是風輕柔。

    這頭黑豹正裂著嘴,瞪著眼,發出陣陣低沉的嗷叫,不消一會便即撒開四腿,向風輕柔疾奔了過去。這時風輕柔離魔龍足有數丈之遙,她已經完全暴露在黑豹的目標範圍內。

    眼看這頭黑豹越趨越近,風輕柔全亂了分寸,鋪天蓋地的恐懼席捲而來,以致使她忘記了逃跑。事實上,她根本無處可逃。那黑豹一聲咆哮,身體陡地一躍而起,朝風輕柔直撲了過來。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颳起一陣狂風,把跳到空中的黑豹直吹了出去。原來是魔龍搧動巨大的右翼救了風輕柔一把。那頭黑豹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踉蹌爬起,抖了抖身子,隨即伸長脖子朝那魔龍發出一聲示威性的咆哮,更像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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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落水

    魔龍勉強支撐起身體,還以黑豹一聲低鳴。它已經無力發出聲震長空的龍吼咆哮了。

    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擱淺灘被蝦戲。魔龍現在的處境就是如此。

    那頭黑豹已經對魔龍虎視眈眈,隨時可能發動攻擊。只是它還有所顧忌,畢竟在體型上它是處於劣勢。然而,黑豹很快就發現魔龍*根本沒有威脅,它決定要放手一搏了。

    又是一聲撕裂長空的咆哮,黑豹又再撒開四蹄,像一支疾飛的流矢,射向魔龍。

    黑豹和魔龍相去只有數丈,轉眼的功夫,二獸已經纏在一起,展開一場殊死肉搏。魔龍本來就不擅長陸戰,它的武器只有雙翼,而敵人一旦近身,巨大的雙翼壓根兒發揮不了作用。

    黑豹就不同了,它有強勁有力的四條腿,每條腿都有堅硬鋒利的鋼爪,完全可以將一些體型較小的獵物瞬間撕裂!不過,它面對的是一頭體型大過自己數倍的魔龍,想在短時間內將其獵殺並非易事。

    黑豹在騎在魔龍身上張牙舞爪,拚命想將它的皮肉撕爛。魔龍則拚命扭動身軀,想將黑豹甩出去,身體不斷地在地上晃動,打滾。二獸鬥得好不劇烈,在風輕柔看來簡直是驚心動魄!

    二獸纏鬥得一陣,只見那魔龍的雙翼劇烈地抖動了幾下,突然振翅飛起,把身上的黑豹一起帶到了空中。才飛沒多高,魔龍一甩頭,同時身體倒轉過來,把黑豹拽射向地面,再飛得一陣,雙翼忽然停住,龐大的身軀也從空中直墜下來。

    魔龍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之態。再看那頭黑豹,雖然受了傷,卻還神氣活現,一副生猛無比之態,這時已經重新站起,使勁晃了晃腦袋,長嘯一聲,似乎又要發起進攻。

    魔龍躺伏在地,身上已有多處創傷,暗紅的血不住地從傷口處滴落,滴落。黑豹似乎對頻死的魔龍沒有興趣,轉而向風輕柔猛衝了過去。

    這一次,似乎沒有什麼懸念,黑豹志在必得,可是結果出人意料,它這一撲又落空了。原來是風輕柔身旁的魔龍垂死一搏,故技重施,張開巨翅將黑豹打飛出去。緊接著,魔龍仰天長吼,口中含著一團白光呼之慾出,看似它要以最後一口氣發動終結技——雷光球!

    那黑豹見狀,緩緩挪腿向後倒退,並不敢欺近魔龍半步。

    伴隨著一聲長嘶,雷光球從魔龍口中噴射而出,目標是兩丈開外的黑豹。

    那黑豹無處可逃,身體登時騰空而起,被雷光球炸飛出兩丈有餘。這一下變故可謂兩敗俱傷,二獸都躺倒在地,氣息十分微弱,再也沒能爬得起來。

    風輕柔看到這一幕,料定二獸再無威脅,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她沒作多想,立即站起來奪路跑出。她驚魂未定,跑起來一步一跌的,還不住的往後張望,生怕那黑豹又再追來。這樣才跑沒多遠,忽然被石頭絆了下,身體瞬間失去重心,向前傾倒,整個人趴在了草地上。

    她正要爬起,驀地發現面前多了一雙腿,從其衣物款式來看顯然是男性的。她順著雙腿抬眼望去,見一個身穿黑色外套,劍眉星目,儀容堂堂,氣度不凡的少年正俯視著自己。

    「小姐,你是不是迷路了?」那少年先開了口,接著向風輕柔伸出了右手。

    風輕柔被那少年拉了起來,緊接著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叫馬洛,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那少年自報了姓名,這樣問。

    「馬……馬洛?」風輕柔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接著道︰「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沒問題。」馬洛說,「不過,在帶你離開之前,我得先完成一件事。」

    「什麼事?」風輕柔忙問。

    「我要先把那頭魔龍除掉。」馬洛說著舉起帶著銀白色拳套右手,左手握住右腕轉了轉便即向那魔龍走去。

    「不要!那魔龍已經沒有威脅了,為何一定要置它於死地?」風輕柔忙出言阻攔。

    馬洛卻哪裡肯聽勸,才走得幾步,身體陡地騰空而起,右拳高舉過頭頂,望那魔龍的頭顱傾天擊下。「碰」的一下巨響,這石破天驚的一拳直轟而下,正打在魔龍頭殼頂,登時血箭噴射,腦袋開花!馬洛望著滿地的鮮血和腦漿的混合液體,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緩緩直起身子,從魔龍身上走下。

    風輕柔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不禁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這時,馬洛已經走到她身旁,對她說︰「小姐,現在可以啟程了。不過,我得先把身上的血污洗掉。」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幫忙,你這個冷血動物,離我遠點!」風輕柔望著馬洛倒退數步說道。

    「冷血?如果我不除掉它,難保它不會去傷人,我只不過是為民除害,這樣做有錯嗎?」馬洛持理不饒人的樣子。

    「你知道什麼?它可是救過我的命!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大開殺戒,還說自己不是冷血?」風輕柔也毫不讓步。

    馬洛聽了哈哈一笑,道︰「它救過你?它不過是為了守護自己的獵物罷了!剛才二獸相爭的一幕我都看到了,你寧可相信異類也不相信能真正解救你的人類嗎?」

    風輕柔的心有些動搖了,她雖然覺得馬洛所言不無道理,但對他殘暴虐殺的行為多少有些反感。過了一陣才緩緩開口道︰「你先把我帶出這個森林再說吧!」

    「樂意之至!」馬洛欣然接受,接著又說︰「穿過前面一片密林,再渡過一條河,馬上就可以進城了。」

    「那還等什麼,趕快走吧!」風輕柔迫不及待地要離開了。

    「你會游泳嗎?」馬洛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風輕柔訝道。

    「我說過要進城必須渡河,可惜沒有橋,如果你會游泳就省事多了。」馬洛說,「可以免造木筏嘛!」

    「就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嗎?」風輕柔問。

    「有,不過要翻山越嶺,只怕你更加受不了。」馬洛聳了聳肩說。

    「那就只能做木筏了。」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會游泳。

    「既然這樣,我們先到河邊再作理會。」馬洛說,「做木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風輕柔只好遵從馬洛的意思。二人並肩而行,過不多時已來到河邊。馬洛先把沾有血污的臉洗淨,隨即對風輕柔說︰「你先在這裡等我,我過去弄些做木筏的材料,好運的話或者還能找到船家。」

    「你要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風輕柔有點不情願。

    「怎麼,你害怕嗎?」馬洛問。

    「不……不是。」風輕柔不甘示弱,「那你快去快回。」

    「遵命!」馬洛俏皮地行了個禮,隨即轉身跳入水中。只聽到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接著就沒了聲息,水面漸漸回覆平靜,窒息般的平靜。這就像一塊石頭投入水中,直沉了下去般,再沒了蹤影。風輕柔覺得有些不妥,不禁暗暗擔憂,忍不住向前走近幾步,站在河沿上傾出身去叫了幾聲︰「馬洛……馬洛……你在哪?別嚇唬我啊!」

    正焦急間,突聞「嘩啦」一聲,從水中鑽出一個人來,卻不是馬洛又是誰?風輕柔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倒退兩步,身上的衣裳卻還是被水花潑濕了。「你……你這個鬼!」風輕柔怒目圓瞪,盯著從水中探出半邊身子的馬洛說︰「幹嘛突然冒出來嚇人?」

    「不好意思,我突發奇想,有一個能送你過河的快捷辦法,所以就中途折回來了。」馬洛這樣說。

    「什麼辦法?快說!」風輕柔好奇地追問。

    「你到這邊來,我馬上告訴你。」馬洛向風輕柔招手道。

    風輕柔也不多想,帶著疑惑走前了兩步,「現在可以說了?」

    「這辦法當然就是……」馬洛話未完,伸出手一把將岸上的風輕柔拉落水中。風輕柔始料未及,一下就栽進了水裡,慌得七魂不見了六魄,在水中直掙扎。

    「別慌,我馬上帶你過河,你要做的就是放鬆身體,屏住呼吸,一會就好。」馬洛緊緊摟住風輕柔不盈一握的纖腰,攜著她望對岸奮力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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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掘墓鬼

    河面並不算寬,河水也不算深,可馬洛還是費了不少勁才把風輕柔帶過對岸。風輕柔也因此喝了不少河水,等到了岸上,身心俱創,不知何時已昏了過去。

    馬洛讓風輕柔平躺在草地上,對她說︰「喂,大小姐,我們已經過河了,快醒醒吧?」說著又用手輕輕拍了拍風輕柔那嬌柔可人的臉蛋。

    馬洛反覆嘗試了好幾次也沒能將風輕柔喚醒,心裡不禁納悶。隨即想道︰「你最多不過喝了幾口河水,不至於這樣吧?」接著他有探了探風輕柔的鼻息和脈搏,發覺氣息尚存,只是略顯微弱,心裡登時寬了不少。

    儘管可以確認風輕柔沒什麼大礙,但馬洛還是不大放心,於是又伸手強行掰開風輕柔的雙眼,仔細查看一番,確認沒有異常後才真的放寬了心。

    「我的大小姐,你快醒醒吧,難道真的要我幫你做人工呼吸嗎?」馬洛望著雙目緊閉的風輕柔喃喃自語道。「對了,她肺部進了水,若不給她點空氣,或許真會窒息的。」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馬洛下定決心要這麼做了。

    馬洛一低頭,對準風輕柔的兩片薄唇吻了下去,並且開始往她口中吹氣。過不多時,馬洛覺得自己呼吸困難,於是抬頭換了口氣,當他正要繼續的時候,風輕柔的雙眼已緩緩張了開來。這時,他們正面朝面,兩唇相距不到三寸。馬洛見到風輕柔突然醒來,不禁吃了一驚。而風輕柔更是驚怒交疊,慌忙將壓在自己身上的馬洛推開,臉色染上了一層緋紅,輕嗔薄怒地道︰「你……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給你點空氣。」馬洛期期艾艾地說。

    「你……你剛才吻我了?」風輕柔咬了咬小芳唇,帶著幾分嬌羞說道。

    「我也是情非得已,不這樣做的話,我怕你會有事啊!」馬洛替自己辯解道。

    「流氓!你分明是早有預謀的,不是你拉我落水,我又怎麼會溺水?」風輕柔怒道。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已經把你送過河來了,要不要繼續跟我這個流氓一起走,隨你吧……」馬洛說著站了起來,轉身走出。

    「站住!」風輕柔急忙叫道,「誰批准你走了?你佔完我的便宜就想一走了之嗎?你不但不能走,還要補償給本小姐。」

    「你要我怎麼補償?」馬洛回轉身問道。

    風輕柔想了想才道︰「你把我的衣裙全弄濕了,你要到城裡買一件新的賠我。」

    「你不就是想我帶你離開這裡嗎?」馬洛說,「好,我接受。趕快起來趕路吧!」

    風輕柔努了努嘴,又瞪了馬洛一眼,這才慢慢站起身來。

    「前方或許還有不少牛鬼蛇神等著我們,你要緊跟著我,不要走散了,知道嗎?」馬洛提醒風輕柔說。「你少騙人,我才不會那麼容易被嚇到。」風輕柔雖然口頭倔強,心裡卻有點毛毛的感覺。

    「我只是說或許,小心駛得萬年船嘛。」馬洛說,「對了,還未請教你芳名呢!」

    風輕柔又瞪了馬洛一眼,啐道︰「就不告訴你!」

    「這不公平呀?」馬洛說,「我一早就自報了姓名,你怎麼好意思不告訴我呢?我又不是要你自報年齡或是三圍什麼的。」

    「就你有理!我就是不告訴你,你待怎樣?」風輕柔說著已經舉步行到了前面,「走啦!再不走,我自己走了。」

    馬洛無奈地搖搖頭,隨後跟了過去。

    「既然你不肯透露姓名,我還是按慣例的稱呼你一聲大小姐吧!」馬洛邊走邊對身邊的風輕柔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和同伴走散了,落難到了這裡來的,對嗎?」

    風輕柔並不否認,說道︰「我是被那頭飛龍捉來的……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同伴?」

    馬洛道︰「我一看就覺得你像個閨閣千金,要不是有護花使者同行,你會孤身一人來到這危機四伏的深山野嶺嗎?」

    「算你聰明……也不曉得他現在怎麼樣了……真讓人擔心啊!」風輕柔回想起冷劍為了救自己而從魔龍身上掉落的一幕,前塵歷歷,讓她揪心不已。

    「他就是你的護花使者?」馬洛說,「他連區區一頭魔龍都應付不了,未免太遜了點。」

    「住口!你知道些什麼?」風輕柔柳眉微皺,憤憤不平地說︰「你以為自己本事很了得嗎?就算你比他能打,也沒什麼值得神氣的。」

    「算我錯了,我道歉,我懺悔。」馬洛忙道,「哎,我怎麼不早點認識你呢?」

    「你說什麼?」風輕柔沒有聽清馬洛說的最後一句話,好奇地問道。

    「有嗎?我什麼也沒說呀!」馬洛暗暗慶幸風輕柔沒聽見,他當然不會再重複了。

    「無話不可與人說,你心虛嗎……」風輕柔話猶未了,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是因為馬洛摀住了她的嘴。風輕柔想要撥開馬洛的手,不料自己的手反而被馬洛一把握住,強行將她摟在了懷中。風輕柔的頭深深埋在馬洛的胸前,幾乎透不過氣來,這使她大感震怒。「乖乖的別出聲,屏住呼吸!」馬洛警覺地環視四周,吩咐風輕柔說。

    風輕柔哪裡聽得入耳?一心只想從馬洛懷中掙脫出來,結果卻只是白費勁。最後還得等馬洛自己鬆開手臂,她才脫離了馬洛,退身出來。

    「應該沒事了……」馬洛長鬆了口氣的樣子,目光緩緩轉注風輕柔這樣說。

    「大流氓!」風輕柔怒目圓睜,望馬洛的臉頰一掌揮出,本想給他一個耳光,卻沒有打著。馬洛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認真地說道︰「我剛才救了你,你還要打我?」

    「你分明又在佔我便宜,還想狡辯?」風輕柔怒道。

    「拜託,我要是真有邪念,早就一親芳澤了,這裡四下無人,幹了誰知道?」馬洛望著風輕柔這樣說。

    「你……」風輕柔怒羞成怒,無奈被馬洛所制,動也動不了,罵也無語以對,只好怒目而視了。

    「別鬧情緒了,我是認真的。」馬洛一本正經地說,「剛才我感覺到附近有掘墓鬼的氣息……」

    風輕柔一聽到「鬼」這個字眼,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戰兢兢地用眼角瞄了一下四周說道︰「什麼是掘墓鬼?」

    「顧名思義,掘墓鬼是專替生人掘墓的,也就是說它就像死神一樣,見到它的人極少能生還。它是一個十分難纏的魔化了的妖獸,也有人說它是殭屍女王和變態殺人狂的混種,專門獵殺過往行人,以吸食新鮮屍氣來維持生命。有時候則純粹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總之它是個極度危險的畸形生物,見到它還是走為上。」馬洛說得抑揚頓挫,就像是在對小孩講故事一樣生動。

    「不要再說了,快帶我離開這,我都相信你了!」風輕柔焦急道。

    「也用不著怕成這樣,剛才我只聽聞一聲低沉的怪叫,似是掘墓鬼發出的。不過它應該沒有發現我們,現在我感覺不到它的氣息,估計是走遠了。」馬洛說。

    風輕柔聞言如服了定心丸,長鬆了口氣。

    「你……很怕鬼嗎?」馬洛垂頭望著風輕柔,輕聲問道。

    「最怕你這個小色鬼!」風輕柔在馬洛胸前拍打了一下,轉身走出。

    馬洛搖頭輕嘆一聲,隨即舉步跟進。

    二人沿著一條黃石小路緩步前進,兩邊長滿半個人高的雜草,再遠點就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危機隨時可以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滋生。

    再走沒多遠,突見林間群鳥驚飛,似有異象。馬洛也為之一驚,連忙橫出左手,示意風輕柔止步。

    「怎麼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風輕柔驚道。

    「掘墓鬼……」馬洛自牙縫吐出這三個字。

    「什麼?那趕緊逃啊!還愣著幹什麼?」風輕柔拽著馬洛的衣角催道。

    「來不及了……」馬洛淡淡地說。

    馬洛說的沒錯,只見一個手持鐵鍬,形如乾屍,頭如骷髏的怪物從路邊的草叢中挪了出來。這怪物是直立行走的,微微有些駝背,就像有座大山壓在上面一樣。頭部需要形似骷髏骨,卻有一雙銅鈴般的怪目,散發出陣陣金燦燦的寒光,悠冷逼人。一張佈滿利齒的大嘴向兩腮裂開,好像永遠合不攏似的。

    風輕柔一見到這外形駭人的掘墓鬼,早早就縮到了馬洛身後,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別怕,我不會讓它傷到你的。」馬洛對身後的風輕柔說,「如果你見形勢不妙,就自己一個人逃吧!沿著這條小路一直走,進到城裡你就安全了。」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若打不過它,我也不會獨自逃生的……」風輕柔說。

    「傻丫頭,一個人死好過兩個人死!」馬洛肅然道,「你先退開,我來試試它的虛實。」

    風輕柔遵從吩咐,退身到了路邊。馬洛本想先發制人,不料被那掘墓鬼搶了先機,舉起鐵鍬向他當頭擊落。馬洛斜跳而起避了開去,當即還以掘墓鬼一記重拳。這一拳打出,如泰山崩裂,剛猛無比,正中掘墓鬼的頭殼頂。

    掘墓鬼只哀號一聲,並未造成損傷。馬洛也早料到對手沒那麼容易垮掉,立即蓄力再攻。霎時間,亂箭般的拳頭如翻江倒海般直瀉向掘墓鬼,逼使它連連後退,不時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哀號之聲。「爆裂拳!」馬洛大喝一聲,同時送出最後一拳,打在掘墓鬼腹間,將它轟飛。

    掘墓鬼倒在了五丈之外。馬洛打完收功,緩緩的直起身來。然而,只消片刻,那掘墓鬼便即彈跳而起,開始一步一步向馬洛逼近。馬洛站得筆直,目光如炬,死死盯著眼前的掘墓鬼,正在伺機行動。

    那掘墓鬼再行的數步,突聞「轟」的一聲巨響,似有一顆炮彈在它身上炸了開來,淡綠的皮膚登時染上了大片的燻黑色。原來馬洛剛才那一記「爆裂拳」大有後著,一拳打出,能令中招者承受雙倍的傷害,就像在敵人身上埋下一個定*時炸*彈,過不多久就會自行爆裂,威力足可開山碎石。

    然而,掘墓鬼的皮肉非山石可比,這一陣爆破壓根兒傷不了它。馬洛不禁暗暗吃驚,卻早見掘墓鬼又舉起鐵鍬猛攻了過來。本來掘墓鬼還在三丈之外,須臾間就跳近身來,巨鍬當頭掘落。馬洛閃身避過,這一鍬就打空了,重重敲在地上,登時沙石飛濺,氣勢驚人。

    掘墓鬼真的是怒了,一擊不中,立即變招,對馬洛窮追不捨,把鐵鍬舞得虎虎生風,速度和力度都暴增了數倍。馬洛不敢絲毫大意,儘管已全力以赴,卻還是險象環生。他沒有料到一個妖獸的速度可以去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不禁感嘆世間萬物,真是無奇不有。要知道即便是出色的武者,想要練到如此的進攻速度,也絕非短期之功。

    斗沒多久,掘墓鬼的身體突地向前一傾,以堅硬的頭骨作為武器,直撞在馬洛小腹上。

    馬洛向後倒飛出去,身體還沒倒地,掘墓鬼又如影隨形地逼近身來,一鐵鍬拍打在他背脊上,將他整個人騰空而起。沒待馬洛反應,前胸又中了一記重擊,卻是掘墓鬼跳起來用手中的鐵鍬把他瞬間轟向了地面。這一擊非同小可!如果換成體質一般的武者,相信早已名送黃泉。馬洛絕非等閒之輩,卻終究是血肉之軀,他身體雖然強悍,但也會受傷。馬洛遭受了掘墓鬼三連環重擊,已經不能立即爬起,這又被掘墓鬼搶了先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馬洛被掘墓鬼死死掐住脖子,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但還是不忘提醒風輕柔,吃力道︰「你還不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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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終極爆裂拳

    風輕柔雖然害怕,卻不願一走了之,只戰戰兢兢地道︰「我不走,你一定要把它打倒……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馬洛沒來得及說話,只回以一聲痛叫,卻是被掘墓鬼掐住脖子重重將他摔倒在地上。這一擊剛完,馬洛的身體又迅速被提了起來,又再被摔倒,如此反覆幾次,一次比一次猛烈。等第四次被提起的時候,馬洛已是遍體鱗傷了。

    風輕柔看得觸目驚心,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急得幾乎哭了出來。

    「轟」的一聲,馬洛的身體又一次重摔在地上,接著又被提了起來。這次,掘墓鬼或者是累了,並沒有再重複動作,而是將馬洛整個人疾拋了出去。這一拋,恰好把馬洛拋到了風輕柔身旁。

    「馬大哥,你怎麼樣了?快起來呀!我知道你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的……快起來!」風輕柔爬到馬洛身邊,用力搖著他說道。

    馬洛微張雙目,望著風輕柔輕聲說道︰「你好傻,剛才為什麼不走?現在我們誰也走不了啦……」

    「別說氣餒的話,是男子漢就給我站起來!」風輕柔說,「如果是我,就會戰到最後一刻……」話猶未了,掘墓鬼已欺近了身,一把就攥住她的小腿往外拖去。

    「救命啊!快救救我!」風輕柔這一驚非同小可,拚命想掙脫,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在草地上滑移。馬洛見風輕柔被劫走,更是心急如焚,暗罵了一聲「畜生」,咬著牙根爬了起來。

    這時掘墓鬼拖著風輕柔已經走了好一段路,馬洛奮起直追,右拳如星飛電射,「碰」的一聲打在掘墓鬼背脊,只一瞬就將它放倒在數丈之外。

    「你終於站起來了……」風輕柔望向馬洛喜道。

    「為了你,我一定會戰到最後!」馬洛垂頭盯著握緊了的右拳這樣說。

    掘墓鬼盛怒了,齜牙咧嘴地朝馬洛長嘶一聲,似在示威。「你這醜八怪,再來領教下本大爺的拳頭!」馬洛正色道,「這次我要讓你自掘墳墓!」

    幾乎同時,馬洛和掘墓鬼相向疾衝而去,一個掄起銀光閃閃的拳頭,一個高高舉掘墓巨鍬,誰勝誰負就看此一搏了。

    「終極爆裂拳!」馬洛猛喝一聲,右拳再度打出,趕在掘墓鬼之前擊中了目標。仍舊是打在了它的小腹上,不過這一次是打向空中。掘墓鬼直升了上去,馬洛也緊跟而上,舉拳過頂,望掘墓鬼胸前直轟而下。「碰」的一下,又是一聲震響,掘墓鬼躺在了地上,它的背後多了一個大坑,可想而知,這一拳的力度又多剛猛。馬洛一拳將掘墓鬼從空中擊落地面,立即向後躍開,而且一躍就是兩丈。

    馬洛距掘墓鬼兩丈外站定。過得一陣,掘墓鬼便從坑中爬起,它一隻腳剛踏出去,另一隻腳卻永遠也跟不上去了。只聽一聲轟然巨響,掘墓鬼的身體應聲爆裂,炸得血肉模糊,轉眼間只剩下兩條腿,支在地上微微痙攣著,上身已經不見了。

    掘墓鬼的頭被炸飛出去,骨碌骨碌地滾到了馬洛腳邊。馬洛飛起一腳,連同掘墓鬼兩條殘腿一起送進了那個大坑。

    馬洛終於打贏了這場戰鬥,他的體力也消耗了大半。大敵已除,他繃緊的神經也鬆弛了下去,身體隨之疲軟,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馬大哥……你做到了……」風輕柔緩步走到馬洛身邊,輕聲道。

    「不要叫我大哥,叫我馬洛可以了。」馬洛這樣說,「還有,我不姓馬,姓向,向馬洛。」

    「原來是向大哥……啊,向……馬洛。」風輕柔頗感意外地說,「我稱呼你大哥不好嗎?」

    「你叫我大哥,我豈不是要叫你一聲妹妹?」馬洛道。

    「這有什麼關係?我不介意。」風輕柔不知為何對眼前這個少年有了些少好感。

    「可我連你姓什麼都不知道……」

    「風……風輕柔。」

    「哦,原來是風小姐,我記住了。」馬洛點點頭道,「以後我就叫你風小姐,你仍舊是叫我馬洛就可以了。」

    「好吧……你現在還能走嗎?」風輕柔關切地問。

    「沒問題呀!不過如果你允許我坐下來歇息一下,我會很感動的。」馬洛打趣說。

    「現在是我有求於你,你不必將就著我。」風輕柔說,「你要休息我就陪你坐一會吧!」

    「風小姐真是溫柔嫻淑,善解人意。」馬洛說著轉身先坐了下來。

    「不要誇我,我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人。」風輕柔傍馬洛坐下,這樣說。

    「是嗎?幸好我不是那種人。」馬洛作慶幸之態。

    「那你是什麼人?」

    「這個等你自己來評定吧!」馬洛說,「無論如何,我決不做你反感的事就是了。」

    「你用不著這樣,我又不是你的誰,為何對我那麼好?」風輕柔道。

    「我對一個人好還需要理由嗎?」馬洛說,「對了,你渾身濕漉漉的,有沒有覺得冷?」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風輕柔忽然覺得涼颼颼的,不禁打了個冷顫,雙手護肩道︰「被你這麼一說,還真覺得有點冷。」

    「你先把我的外套披上,我們這就進城,給你換套新衣。」馬洛說完先站了起來,脫下身上的外套給風輕柔披上。

    於是,二人繼續趕路,暫且不提。

    且說冷劍運起舞空術,一邊在空中滑翔,一邊俯視下方,四面搜索,希望能發現魔龍的行蹤。一連飛了快一個時辰,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發現了魔龍的屍體。

    冷劍收功著地,走近那頭沒有氣息的魔龍,很快發現它已死去多時,而且腦漿迸裂,死狀甚是可怖。「是誰下手那麼重?」冷劍沉思著說,「從破裂的頭蓋骨來看,應該是死於重拳之下,能有這樣的拳力,恐怕相比秦蒙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四下蒐證,過了一會又自個分析道︰「這一拳一擊斃命,魔龍倒在了這裡。然而地上的血跡並不止一處。這裡的血跡呈噴射狀,那邊的血跡卻凝聚成一塊,不難推斷魔龍是受了傷躺在那個地方,身上的血不斷滴落形成一個血塊。這麼說,魔龍從降落到被殺有一段時間間隔,風姑娘應該有足夠時間逃跑,而且很有可能是被那個人帶走了。」

    「從其死亡時間來看,應該還沒走遠。」冷劍想到這裡,立即動身繼續搜尋去了。

    既然要找人當然朝有路的方向去。而方圓數里,就只有一條林間小徑可走。冷劍很快發現這條迂迴在密林之間的黃石小路有打鬥過的痕跡,接著很容易就見到一個大坑,這裡正是掘墓鬼埋骨的地方。冷劍也稱得上是個閱歷豐富的戰士,一看就知道是掘墓鬼的殘骸。他蹲下身子,望著掘墓鬼的頭顱和殘腿,陷入一陣深思︰「掘墓鬼絕非一般的妖獸,能將其神形俱滅的人,實力真是深不可測啊!風姑娘落在這個人手裡,不知是禍是福?」

    冷劍一直沒能找到風輕柔,只因她和馬洛一道早到了城裡。

    再說風輕柔和馬洛他們。二人一路同行,初次進城,也沒心思四處遊覽,而是先去了服裝店。二人都更換了一套衣服。風輕柔穿上了一身湖綠連衣裙,更顯嫵媚可人了。馬洛則仍舊是黑色外套襯白色內衣,瀟灑自然,英氣逼人。他們走出服裝店的時候,很多路人都投來傾慕的目光,誤認為他們是一對天作之合的情侶。

    「風小姐,穿上這麼高貴美麗的新衣,是不是有種如獲新生的感覺?」馬洛笑著問身邊的風輕柔。

    風輕柔不答反回問道︰「為什麼你剛才只和店主私談了幾句就不用付錢了?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哎呀,沒想到你會在意這個啊!」馬洛攤了攤手說,「我只不過是跟他說我沒帶錢,先賒著罷了。」

    「真的那麼簡單?」風輕柔面帶疑惑地望著馬洛說。

    「當然了,能有多負責啊?」馬洛接著轉移話題道︰「風小姐,你看這城市多繁華,多熱鬧,就等我來當你的導遊,讓你好好享受一下這城市的風光吧!」

    「這麼說,你對這裡很熟悉了?」風輕柔問。

    「我是在這裡長大的。」馬洛坦言道。

    「可是我沒這個閒情……」風輕柔默默垂下了頭。

    「我知道,你在惦記你的同伴。」馬洛說,「既然這樣,我就帶你去找你同伴吧!」

    「真的?」風輕柔大喜,緊接著神情又轉向沮喪,黯然道︰「人海茫茫,該從何處找起?」

    「找人當然不能盲目地大海撈針,總有線索可尋的。」馬洛說,「你告訴我和同伴分散的地點,我們順著線索去找,相信不難找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6-4 23:57
第二十七章 空了的鐵盒

    馬洛的一番話帶給風輕柔很大的鼓舞。不管能否成功,只有做了才有希望。所以,他們已經在出城的路上了。此時天色已晚,街上行人並不多。當他們經過一條路邊暗巷時,突然聽到一聲尖促的叫喊聲。這分明是女性的聲音,之所以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人猝然摀住了嘴巴。馬洛不作細想,立即循聲衝進了暗巷裡,風輕柔不知發生了何事,也尾隨跟進。

    馬洛一眼望見在巷尾處,一個男人把一個女子按在牆上,正欲施暴。

    那女子拚命掙扎,無奈男人比她強壯許多,始終掙脫不了。聽聞那男子嬉笑道︰「這麼漂亮的小妞上哪找去?你就乖乖的從了本大爺吧!不想在這裡做的話就跟我回去,我家的床又大有舒服,你會喜歡的……」說罷便要將那女子抱起。

    「放開她!」馬洛聲如雷震,朝那流氓喝道。

    「你是什麼人?敢管本大爺的事?」那流氓鬆開手,轉身望向馬洛說。

    「你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嗎?過來這裡我告訴你。」馬洛緩緩掄起了右拳,習慣性地轉了轉。

    「馬洛哥哥,真的是你嗎?」原來那被調戲的女子竟是認識馬洛的。

    馬洛一聽,定楮一看,也認出了那名女子來,不禁啞然。「我管你是誰,今天非教訓教訓你不可!」那流氓咆哮一聲,舉拳朝馬洛直衝了過來。

    「我是你的催命符!」馬洛冷冷說了一句,右拳飛星趕月,打在流氓的左邊太陽穴上,一下就把他的頭打歪了。可憐那流氓的頭轉過了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馬洛一出手就秒殺一人,二女都看得瞠目結舌。

    「他……死了嗎?」追過來的風輕柔怔怔的盯著地上一具屍體,這樣問。

    「是的,這種人死不足惜。」馬洛就像剛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淡定。

    「馬洛哥哥,你……你殺人了。」剛才被流氓調戲的少女顯得有點慌亂。

    「你們認識嗎?」風輕柔聽那少女對馬洛的稱謂,心中大奇,忍不住問了句。

    「認識!」馬洛坦言,「我來介紹,這位是袁大小姐,袁小可。她是我剛認識的朋友,風輕柔,風小姐。」

    「袁小姐……你好。」風輕柔主動打了招呼。

    不料袁小可卻對她愛理不理,目光轉而望向馬洛,對他說︰「馬洛哥哥,你爹生病了,你快回家看看他吧!」

    「少來這套,我是不會回去的。」馬洛轉身背向袁小可,接道︰「我還有要事辦,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說得都是真的,你不但不信,還要趕我走?」袁小可微皺兩彎月眉,嗔道。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不走,我走!」馬洛說著拉起風輕柔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向馬洛!我……我恨你!」袁小可一頓足,轉身掩面奔去。

    馬洛攥著風輕柔的手帶她一直走出了小巷。這時,風輕柔一把甩開馬洛的手,說道︰「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我的大小姐,又怎麼了?我又惹你了嗎?」馬洛搖首嘆道。

    「你沒惹我,但我不想跟你一起了。」風輕柔道,「你真的是冷血的,剛才濫用私刑,一拳把人打死,你甚至連自己父親病了也不回去看望一下,這令我很反感。」

    「你別相信那些胡言亂語,我爹身體硬朗得很,怎麼可能說病就病?就算是病也是傷風感冒之類的小病,用得著我專程回去看他嗎?」馬洛不屑地說。

    「那個女的是你什麼人?」風輕柔試探著問。

    「普通朋友而已,你對她很感興趣嗎?」馬洛說。

    「她剛才是哭著走開的,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多傷她的心?」

    「那個傻丫頭,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她連這都看不透,傷心難過也是活該。」馬洛臉色冷峻,毫不留情地說。

    「你……你怎麼突然間變得那麼可怕?」風輕柔道,「你一點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視人命如草莽……你……你就是一個冷血的儈子手,我真是瞎了眼,識錯你了!」說罷,憤然轉身欲走。

    「等等!」馬洛叫道,「沒有我幫忙,恐怕你找不到同伴,連性命都難保。」

    「這是我的事,就算我死了也與你無關。」風輕柔背對著馬洛說。

    「別這樣嘛!」馬洛語氣轉緩道,「或許你說得沒錯,我是冷血無情,不過對你絕對是痴心一片,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是你一廂情願,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看上你的!」風輕柔留下這句話,隨即移開蓮步向前奔出。

    「風小姐……」馬洛悠悠說道,「你有沒有發現落下了什麼?」

    風輕柔一聽,立即頓住,就像觸電似的。她先迅速在身上摸索一番,隨即轉過身來,沒待她開口,馬洛已攥著一個小鐵盒,在她面前晃了晃說︰「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還給我!」風輕柔伸手要搶,卻抓了個空。馬洛後退一步,笑道︰「我看過了,裡面裝的是骨灰。你隨身帶著,相信一定是你至親的人的遺物,我沒說錯吧?」

    「流氓!你什麼時候偷走的?」風輕柔怒道。

    馬洛嘖嘖兩聲,說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沒保管好,怨得了我嗎?本來我是想等你發現不見的時候,再拿出來給你一個驚喜。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你要怎樣才肯還我?」風輕柔氣急敗壞地問。

    「我現在就還你……」馬洛陰陰一笑,緊接著將盒蓋揭開,裡面的骨灰立即隨風飄散到空中去了。

    風輕柔震驚不已,望著漫天紛飛的骨灰,心碎欲死。

    「我說話從來算數,這個盒子就還給你吧!」馬洛走近風輕柔,遞給她一個空鐵盒子。

    風輕柔杏眼欲裂,恨恨地罵了一聲「畜生」,舉手欲打。馬洛早有提防,一把抓住風輕柔的玉碗,盯著她說︰「你又想打我?我不會對你慈悲心軟了……」

    「我就打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風輕柔粉拳亂捶在馬洛胸前含淚說道。

    馬洛索性把風輕柔雙手都擒住,握緊了說道︰「既然你不喜歡我,就讓你刻骨銘心地恨我,從此你再也不會忘記我了……哈哈……」

    「你好狠毒,好可怕……我恨不得和你玉石俱焚!」風輕柔紅著眼咬牙道。

    「說得好!只是你沒這個能耐!」馬洛幽幽說道,「不過,你生起氣來蠻可愛的,真想親一下你的臉蛋。」

    「無賴!流氓!」風輕柔憤聲罵道。她已經心力交瘁了,馬洛剛才的舉動更是讓她雪上加霜。她忽然感到腦袋一熱,雙目關閉,竟暈了過去。

    「風小姐……風小姐……」馬洛抱住風輕柔的身體,叫也叫了,搖也搖了,就是沒辦法將她弄醒。

    這一變故,馬洛始料未及。無奈之下,他不得不作出決定——回家。

    一個時辰之後,馬洛已經抱著風輕柔回到了家門口。

    「少爺,你回來啦!」一個男管家從屋裡出來,見了馬洛立即喜出望外地迎上來說道。

    「不要聲張,馬上給我去找大夫,我在我的房間等你。」馬洛吩咐一聲,隨即抱著風輕柔進了屋裡。

    那管家唯唯諾諾的應了,也不敢多說,匆匆忙忙找大夫去了。

    原來馬洛竟是全城首富的獨生子,城裡很多商點都是向氏集團旗下的財產,這也是他去服裝店不用花錢,只三言兩語就能把店主擺平的原因。他的家也是全城數一數二的豪宅,不僅富麗堂皇,美輪美奐,而且圍牆高築,防線固如碉堡,除了主人邀請,否則一般人絕不能輕易越入境內半步的。

    馬洛把昏睡不醒風輕柔抱進自己的房間,把她平放在床上,俯首望著她懺悔道︰「風小姐,是我不好,我不該惹你生氣……你放心,等你醒來之後,我一定誠心向你道歉,不再做令你反感的事了。」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馬洛料想不會是大夫來了,隨即不耐煩地朝外面問了句︰「誰呀?」

    「少爺,我是二管家,老爺病得很厲害,你要不要去看看他?」門外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這樣說。

    「能有多厲害?還沒死吧?」馬洛說著還是把門打開了。

    「少爺,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是你父親呀!」二管家是個中等身材的厚實男人,此刻語重心長地對馬洛說。

    「知道了……不過我現在沒空,要是大夫來了就給我通傳,其餘人一概不見。沒其他的事就先退下吧!」馬洛沒等二管家有所表態,已經砰然關上了房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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