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劍冥刀 作者:鐵竹(已完結)

 
BloomCaVod 2016-1-20 10:54:3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 3015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47
第六十集 秘籍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雪雲衝向秋鴻葉拱手稱謝。

    「不必客套,你幫過我,我救你是應該的。」秋鴻葉轉過身對雪雲沖說,「我來找你是想瞭解一下那把唐刀的情況,它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瞞前輩,我真的不知道。」雪雲沖道,「自從上次與你分別後,發生了很多事,我得慢慢向你細細道來。」

    「說說看。」

    於是,雪雲沖把得到唐刀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秋鴻葉,只是把唐刀無關的物事略去不談。

    秋鴻葉認真的聽完,道:「真的很難想像你會有這般奇遇,到了海底之國,又死而復活。」

    雪雲沖點點頭,「事實本來就很難預料,現在我對那把刀的去向全然不知,除非找到我師妹。」他一提起師妹,忽然心頭一震,忙道:「不知道我師妹現在怎麼了,希望她還沒回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雪雲沖的話猶未了,他忽然看到秋鴻葉身子一顫,跪倒在地,表情因痛苦而微微扭曲起來。

    「前輩,你怎麼了?」雪雲沖忙伸手想將秋鴻葉扶起。

    「沒什麼大礙,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走。」秋鴻葉說完自己支撐起身體,轉身走了開去。

    雪雲沖跟隨秋鴻葉來到山上一處相對偏僻的空地,在臨近懸崖邊上,秋鴻葉停了下來。

    「前輩有什麼要跟我說?」雪雲沖好奇的問。

    秋鴻葉環視一遍四周,確認沒有外人後,這才轉身面對雪雲沖,鄭重其事的問:「你想不想找回自己的武功?」

    「我現在經脈盡廢,還能習武嗎?」雪雲沖帶著一絲期待問。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按我的方法去做,我便能讓你的經脈重新恢復如初。」秋鴻葉一本正經的說。

    「真的?」雪雲沖大喜。

    「我答應幫你,但你得先答應我兩個條件。」

    「前輩請講,只要我能做到。」

    「第一,此事不得和任何人提起;第二,你要用自己的力量斬妖除魔,捍衛正義。」秋鴻葉道,「我的條件就這麼簡單。」

    雪雲沖認真的點點頭,道:「我答應你!」

    「好,我相信你能信守諾言。」秋鴻葉說完自懷中摸出一本藍皮書,「我這裡有一本兵器譜,上面記載了一種絕妙的內功心法,現在我授予給你。但我不能親自教你,因為時間不多,你只能靠自己的悟性慢慢領悟。現在你打開它,翻到第十八頁。」說完便將書遞給雪雲沖。

    雪雲沖接過藍皮書,很快地翻到了第十八頁,只見此頁白紙黑字寫著一個醒目的標題:凝心訣。

    「從這一頁開始,一直到最後,一共二十頁,全是記載這種心法的修煉方法,你能快速將它記住嗎?」秋鴻葉這樣說。

    雪雲沖自小聰慧,記性甚好,他自信可以,於是說:「我試試。」

    過沒多久,雪雲沖便快速的將心法過了一遍,然後合上書,道:「我想我已經背下來了。」

    「好,我果然沒看錯人。」秋鴻葉喜道,「只要你悟透了這心法,並且勤加修煉,很快你的經脈就會復原了,而且你的內力會大增,突破到越高層次內力就會翻倍,其威力是無可限量的。」

    雪雲衝將書還給秋鴻葉,不解的問道:「如此珍貴的心法為何要傳授給我?」

    「因為我自知時日無多。」秋鴻葉說。

    「你受了傷?」雪雲沖關切的問。

    「並非如此,只不過我練功過度,導致真氣逆流,我能撐到現在也算是上天的庇護,好讓我秋鴻葉替家人了血海深仇,也算是死而無憾了。」秋鴻葉冰冷而滄桑的臉變得暗淡起來。

    「前輩雙眼……」雪雲沖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這雙眼就是練功過度導致的,不過我早練成了天眼,雖然眼睛看不到,卻能通過第三隻隱形的眼睛洞察四方,雖然看不大清楚,配合我敏銳的嗅覺和聽覺就跟常人無異了,有時候甚至比有眼睛的人看到的東西更多,更全面。」秋鴻葉說。

    「原來是這樣……」雪雲沖沉吟少許,又問:「那前輩所殺之人都是殺害你家人的凶手咯?」

    「正是!」秋鴻葉正色道,「那些人為了搶奪兵器譜,幾乎殺了我全家的人,除了我,還有一個妹妹倖免於難,只不過我一直尋不到她,也不知她去了哪裡,變成什麼樣了。」

    「前輩打算繼續找你妹妹嗎?」雪雲沖接著問。

    「恐怕我是辦不到了,希望她一切安好。」秋鴻葉冰冷的臉上此刻又掠過一絲哀傷。

    「我想上天會保佑她的。」雪雲沖安慰道。

    「小兄弟,我看與你頗有緣分,所以才傳你心法,這心法可是習武之人都夢寐以求的,你一定要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好好修煉。」秋鴻葉說,「至於那把唐刀,日後要是遇見,千萬要妥善處理,切莫讓它落入魔人之手,否則被封印的魔王魂魄一旦被釋放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那把刀果然是封印著魔王的魂魄?」雪雲沖訝道。

    秋鴻葉鄭重地點了點頭,「我該說的就這些了,江湖險惡,群魔亂世,你自己多加保重,等你功力大成,就去做你該做的事。」說完,他倏然轉身,展開飛縱術自懸崖飛了下去。

    「前輩!」雪雲沖還想說些什麼,又或者再道謝一番,卻來不及了。前一刻秋鴻葉還站在懸崖邊上,這一刻卻成了空中一個小紅點,過不一會便消失不見。

    雪雲沖目送秋鴻葉離開之後,獨自站在懸崖邊上,望著秋鴻葉消失的方向佇立良久,心中思潮洶湧。忽然間,他又想起了師妹冷初惠,於是立即轉身拔步跑出,在擎雲門中裡裡外外找了個遍,始終沒發現冷初惠的蹤跡,這使他長鬆一口氣,至少可以肯定她沒有遭那魔人毒手。雖然魔人這次血洗了擎雲門,門內弟子死的死,走的走,這令雪雲沖十分心痛,可只要師妹安全,他的心靈就會得到一絲慰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47
第六十一集 別院
  
    話說當日冷初惠在回程途中遇襲,還差點**於人,幸得葉秋香所救,總算保住了貞操和性命。

    秋葉香把冷初惠帶到朝哥附近的青竹別院,在裡面一座亭子將她放下,略施小法將她救醒。冷初惠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坐在亭子裡一張石凳上,亭子四周是一片青翠的竹林,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身穿緊身紅袍的葉秋香。

    此刻葉秋香正背對著冷初惠,但她已經察覺到冷初惠正睜眼看著她,於是先開口淡淡的說:「你已經沒什麼大礙,隨時可以離開。」

    「是你救了我嗎?」冷初惠緩緩站起來問。

    「是……」葉秋香答。

    「多謝,我還有一個問題,不知姑娘有沒有見到與我同行的朋友?還有一輛馬車!」冷初惠急切的問。

    「看到了。」葉秋香仍舊是淡淡的說。

    「那,我朋友和那輛馬車現在在哪?我朋友他怎樣了?」冷初惠連忙追問。

    「不曉得……」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冷初惠說著轉身便走,神色十分焦急。

    「我勸你還是別回去的好,此去幾十里路,而且路上還有妖魔擋道,頗不安寧。」葉秋香奉勸了一句。

    「什麼?幾十里……」冷初惠聞言不由得一驚,止步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青竹別院。」葉秋香答。

    「為什麼把我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冷初惠問。

    「因為這裡風景不錯,也相對安全。」

    冷初惠不再發問,暗自思忖片刻,復又折了回來,來到葉秋香面前,她正要說些什麼,忽然怔住。因為她沒料到這個救命恩人居然長得極美,只是那美麗的容顏散發出一種冷傲肅殺之氣,就像嚴冬盛開的梅花,帶刺的梅花,讓人不太敢接近。

    「你想跟我說什麼?」葉秋香要比冷初惠高一些,所以她微微垂首,這樣才能迎上對方的目光。

    「我……姐姐叫什麼名字?」冷初惠目光游移,刻意迴避葉秋香冰冷的目光,輕輕的問了一句。

    「我叫葉秋香。」

    「葉姐姐,我想請你幫個忙,能帶我回去找我朋友嗎?」冷初惠提出請求。

    葉秋香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道:「不可以,因為我還要趕路。」

    冷初惠沒料到自己會被幹脆的拒絕,努力努嘴,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她始終十分放不下,於是又硬著頭皮懇求道:「葉姐姐,我求求你,你幫人幫到底,我知道你一定是個武功高強的奇人,這對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葉秋香聞言,淺淺一笑,道:「你以為我救你是為了回報?那只不過是因為你我同為女人,我不想看到你被那些猥瑣禽獸玷污罷了。」

    「你剛才說什麼?」冷初惠心頭一震,驚訝地眨了眨眼,心裡立即聯想到一些邪惡的羞煞之事。

    「沒什麼,反正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還要趕路,你的事我不會多管了。」葉秋香說完提劍環手,轉身走了開去。

    「葉姐姐!」冷初惠連忙跟上,「葉姐姐,你要不肯幫我,告訴我回去的方向,我自己回去便是了。」

    「你真的要回去?」葉秋香轉身問。

    「我必須回去!」冷初惠用力點了點頭。

    葉秋香盯著冷初惠看了一陣,她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份執著,堅定,無畏的精神,不知為何,漸漸的她竟然被折服了,於是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就再幫你一次吧!」

    「真的,多謝葉姐姐!」冷初惠一臉的喜悅,連聲道謝。

    「他們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葉秋香緊接著問。

    「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是我師兄,只可惜他已經死了……」冷初惠說著微微垂下頭,神色悲哀。

    葉秋香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默默的走前幾步,然後對冷初惠說:「你到我背上來吧,不然你跟不上我。」

    冷初惠恩了一聲,照做了。於是,葉秋香背著冷初惠,雙足一踏,展開鷹翔功,沖霄而起,幾個起落便成了天邊一個小紅點。

    過不多久,二人回到那條密林小徑,葉秋香將冷初惠放下地面。

    冷初惠十分確定沒找錯地方,因為現場還殘留著血跡和黑衣人的屍體,但惟獨不見了馬車和陸嘉。

    「為什麼,為什麼都不見了?」冷初惠四處搜尋不果,正急得團團轉,「難道是小陸把師兄的遺體帶走了嗎?」她自我安慰著說。

    「既然他們都不在這裡,也沒必要再找了,前面不遠就是朝哥城,說不定你朋友早進城了,不如到城裡打探打探。」葉秋香提議道。

    「也只有這樣了……」冷初惠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有沮喪地點點頭。

    「時候不早,我們該走了。」葉秋香朝冷初惠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冷初惠箭步跟了過去,來到葉秋香身邊道:「葉姐姐,你不用飛的了?」

    「我有點累了,想進城找地方歇息一番,順便填飽肚子,不然飛不動了。」葉秋香這樣說。

    「那我們就走著進城吧!」冷初惠說完緊緊跟在葉秋香身邊。

    一路上並沒遇到什麼危險,走了數里光景,此時朝哥城已能遠遠望見,這時冷初惠才開口問:「葉姐姐,你會幫忙找我朋友嗎?」

    「你想我怎麼幫?」葉秋香道,「你打算沒完沒了的纏著我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冷初惠連忙否認,此刻她目光閃動,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於是試探著說:「不如葉姐姐教我武功吧,你這麼厲害,我只要學到一招半式就受用不盡了。」

    「你的武功很差嗎?」葉秋香問。

    「我武功要是好就不會連那些江湖草莽都打不過了。」冷初惠說。

    「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路,為何要襲擊你們?」葉秋香奇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一直要我交出什麼……兵器譜……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冷初惠回憶著說。

    「兵器譜?」葉秋香沉吟著。

    「你知道兵器譜?」

    「不,看來那幫人不簡單……」葉秋香喃喃自語,心裡嘀咕著:「他們很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只是找錯了對象,我要多加小心才行。」

    「葉姐姐,你在想什麼呢?」冷初惠打斷了葉秋香的思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48
第六十二集 傳授
  
    葉秋香聞言,忙道:「沒什麼,剛才你說想跟我學武?」

    「嗯!」冷初惠立即點頭,「我要變強,只有變強才能找仇人報仇!」

    「仇人?」葉秋香聞言心頭不由得一震,顯然她對報仇一事十分敏感,「你要報什麼仇?」

    「家仇!」冷初惠直言道,「我爹被魔人殺害,可我武功低微,就算再練上十年也肯定不是那人對手,所以我才想請葉姐姐教我。」

    「你要殺的人是誰?」葉秋香又問。

    「不知道,只知道他武功很詭異,邪裡邪氣的,長了一雙紅色的眼睛。」冷初惠道。

    「紅色的眼睛?」葉秋香似乎聯想到什麼,臉色微變,沉吟少許接著問道:「你爹是誰?」

    「流雲真人便是我爹。」

    流雲真人這名號在江湖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葉秋香自然聽過,她震驚的不是這個名號,而是連流雲真人都能殺死的凶手。

    「原來你是流雲真人的女兒。」葉秋香若有所思,接著又問:「流雲真人也算是一位高人,你是她的女兒為何武功竟然如此不濟?」

    冷初惠聞言雙頰泛起兩朵淺紅,頗感羞愧的說:「我……我平時比較貪玩,所以……而且爹爹也沒怎麼教我武功,他並不大喜歡我學武,我的武功大部分都是跟師兄學的。」

    「你要跟我學武,你就那麼肯定我能打過殺害你爹的凶手?」葉秋香這樣問。

    「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比我師兄厲害很多,如果你不教我,可能就沒人教我了。」冷初惠道。

    「你讓我考慮下。」葉秋香潛意思很想幫助這個不幸的小夥伴,但她向來習慣了獨來獨往,並不想有個人一直跟著自己,更沒想過要收徒,所以她心裡正矛盾著。

    「太好了,我還怕你會立即拒絕我呢!」冷初惠大喜,就好像葉秋香已經答應了似的。

    二女進城後,一道吃過飯,然後便出城返回青竹別院,因為葉秋香已經決定教冷初惠武功,而那裡正是修煉的好地方。

    「初惠你聽好了,一定要切記要學會上乘的劍招必須先磨練好筋骨。」葉秋香對正在閉目打坐的冷初惠解釋說,「我剛才傳你的磨練筋骨的心法一定要勤加練習,等會我再傳你幾招劍式,以你目前的功力肯定不能將劍招發揮到極致,甚至施展不出來。不過你只要牢記發招的方法即可,只要你心法達到一定境界自然會得心應手了。」

    過了一會,葉秋香才又說:「好了,你先收功起來,我先演示一遍劍招給你看。」

    冷初惠謹遵吩咐,緩緩睜開雙眼,收功站起,看了葉秋香一眼,好奇的問:「師傅要演示什麼劍招?」

    「不要叫我師傅,這麼快就忘記了?」葉秋香向冷初惠拋去責備的目光。

    冷初惠吐了吐舌頭,認錯道:「對不起,徒兒……不,我一定改。」

    「你給我記住,我從來沒收過徒弟,以後也不會。」葉秋香望著冷初惠,正色道,「我教你武功是因為同情你的遭遇,還有跟你頗有緣分,但絕對沒師徒的名分,明白了嗎?」

    「明白了!」冷初惠用力點頭,「我會謹記的。」

    葉秋香冰冷的目光在冷初惠身上凝聚少許,這才舉起手中的劍,拔將出來,說:「我先演示一招流星亂墜式。這招適合近戰搶攻,對付一般的敵人更是先發制人的神技,且消耗內力不多,無需強大的心法根基,只要掌握出招的敲門即可。」接著她舞起長劍,手腕疾抬,一口氣向前方刺出十餘劍,劍光點點宛如星飛電閃,陣陣破空之聲密如雨點,劍勢磅礴,不留餘地。

    「這一招叫白浪奔襲!」葉秋香又使出第二招劍式,掄劍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最後自劍尖發射出一連串劍氣,疾射向一塊巨石。「彭」的一聲震響,巨石立即被劍氣分崩瓦解,轟然碎裂成無數碎片。

    「這一招叫鴻飛碧落!」葉秋香一劍扔出,劍似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直線迴旋擊出,「唰唰唰」一連削斷好幾根柱子然後又飛旋回主人手中。

    「這招叫紫電青霜!」

    「乘風掃落葉!」

    ……

    葉秋香一口氣演示了十多招劍式,看得冷初惠直呼過癮,拍手稱絕。

    「好了,我要傳你的劍招都演示完了,接下來我會詳細指點你一番,至於什麼時候能施展出來,就完全靠你自己了。」葉秋香說完將劍合上,拋給冷初惠。

    「我一定會好好練習的。」冷初惠接過劍,充滿幹勁的點了點頭。

    當晚,皓月當空,風高氣爽。

    漸漸的,月已偏西,夜已經很深。青竹別院裡仍能聽到霍霍的舞劍聲,卻是冷初惠仍在苦練著尚未掌握的劍招。

    葉秋香剛靠著亭子的石柱小睡了一會,一覺醒來看到冷初惠仍在練劍,於是走過去對她說:「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師……葉姐姐,你去睡吧,我不累,還想再練習一會。」冷初惠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邊舞劍邊說。

    「我現在命令你先別練了。」葉秋香臉色一沉,冷冷地說。

    冷初惠不想違抗葉秋香的意思,只好收劍停下,問:「葉姐姐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你陪我去一個地方。」葉秋香拋下這句話,不再理會冷初惠,逕自先行了出去。

    冷初惠沒有多想,插劍回鞘,連忙急步跟上。

    葉秋香帶著冷初惠,二人一前一後走沒多久,來到一條小河邊停下。

    冷初惠好奇的看了看四周,並沒發覺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覺得這裡靜得出奇,甚至就連鳥啼蟲鳴都聽不到,只聞潺潺流水聲。

    月色輕盈,流水潺潺。二女臨河而立,片刻,冷初惠忍不住問道:「葉姐姐,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葉秋香道:「現在四處無人,你陪我到河裡洗個澡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49
第六十三集 共浴

    冷初惠一聽登時愣住,訕訕的說:「洗……洗澡?」

    葉秋香開始寬衣解帶,一面解一面說:「你還愣住幹什麼,難道要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冷初惠雖有些不情願,可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垂頭輕聲道:「我自己可以了。」

    雖說大家都是女人,然而冷初惠是名門閨閣,別說和人一起洗澡,長大之後和人共處一室的情況幾乎都沒有,如果說她此刻沒一點害羞和不自在是假的。

    葉秋香則不同,她涉足江湖已久,隨遇而安,性情不羈,思想豁達,做事從來都是利索迅速,連脫衣服也不例外。不消一會,葉秋香已經將裡裡外外的衣服全部褪去,露出一身冰肌玉膚,在月光映照下,顯得分外誘人。她就這樣一絲不掛的邁進了河水之中,河水漸漸淹沒到她的大腿,漫上小腰,再浸到胸前……

    而這個時候,還在岸上的冷初惠才慢悠悠的將內衣除去,雙頰升起的兩朵羞紅越發明顯。

    「別磨磨蹭蹭的,趕緊下來幫我擦擦背。」葉秋香不耐煩地朝冷初惠喝了一聲。

    「這就來了……」冷初惠急忙應了一聲,慢慢趟進河水之中。

    「你這丫頭,大家都是女人,還害羞,真是的……」葉秋香不禁搖頭說道。

    「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洗澡的……」冷初惠臉色緋紅,羞答答的沒入河水中,垂頭輕聲說道。

    「像你這種名門千金,這也難怪。」葉秋香道,「來,幫姐姐擦擦背。」

    「嗯!」冷初惠點點頭,涉水來到葉秋香身後,開始澆水給葉秋香擦拭身體。

    儘管冷初惠已將身體羞處盡沒入河水之中,但她還是不習慣在這麼開闊的露天場所洗澡,總覺得有種芒刺在背,被人窺視著的感覺,於是邊擦著背邊說:「葉姐姐,你經常在這種地方洗澡嗎?」

    「偶爾……」葉秋香淡淡的應道。

    「萬一這時候遇上敵人,那可怎麼辦呀?」冷初惠擔憂地說。

    「這裡四周潛伏著不少幽魂野鬼,就算是白天也罕有人跡,更何況是晚上,不會有人的,你多心了。」葉秋香倒是顯得一點不擔心,一面說一面悠悠的洗刷著綢緞般光滑的手臂。

    「你說這裡有鬼?」冷初惠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霎時間感覺河水變得冰冷刺骨。

    「的確有不少地間陰魔,不過不足為慮,我足夠應付得來。」葉秋香這樣說。

    就在這時,在距離河邊較遠的一棵樹上忽然閃出一道白光,就在白光閃出那一刻,葉秋香立即警覺地揮起一道水花,凝氣於指,發力一彈,「嗖」的一聲將一滴水珠當做暗器彈射而出,直飛向遠處那一點點白光。

    頃刻間,聽聞遠處傳來一聲痛叫,接著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冷初惠糊裡糊塗的問,她完全不知道剛才葉秋香都做了什麼,因為這變故來得實在太快。

    葉秋香的動作同樣很快,她一擊得手之後,立即飛躍上岸,眨眼的功夫已披上那件緊身紅袍。她利索地拉緊衣襟,束緊腰帶,正如脫衣一般快捷,最後提劍朝剛才發出白光的方向飛縱而去。

    「葉姐姐,你要去哪?」冷初惠大聲叫喚著,也匆匆忙忙的跟著上了岸,草率穿好衣服,展開輕功追了過去。

    「女英雄饒命,不要殺我,有話好說!」一個面如冠玉,身穿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正躺臥在地上,盯著胸前雪亮的長劍皺眉苦聲的說。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偷看我們?」葉秋香冷聲逼問,手中的劍又推進了幾分。

    「我不是壞人,我正在尋我朋友,剛好路過,所以……」

    「你身旁那個是什麼東西?」葉秋香目光游移,落在男子身旁一個長筒狀的物件上。

    「哦,那個是……是望遠鏡,只可惜剛才被你打壞了。」此男子便是陸嘉,那個望遠鏡也是神之手的智慧產物,一般人自然不知道,更加不瞭解是什麼東西。

    「望遠鏡?」葉秋香沉吟少許,忽然目光一收,冷冷的盯著陸嘉,「我怎麼沒聽過?」

    「你沒聽過的東西多了,它就叫望遠鏡,顧名思義就是可以用它看到很遠處的事物,而且看得很清楚。」陸嘉本想炫耀自己的寶貝一番,他剛說完忽然就後悔了,正要解釋,卻來不及了。

    「你作死!」葉秋香怒壞,「竟然用這種東西偷窺本姑娘?那就讓你留下一對招子吧!」

    「不要啊!」陸嘉嚇得閉目大叫。

    「葉姐姐,不要!」這時,冷初惠剛剛趕到,她一眼就認出了倒在地上的人正是陸嘉,故不假思索,立即叫停。

    葉秋香聞言果然收住了劍,回首好奇的望著冷初惠,問道:「你為什麼阻止我?」

    「他……他就是我失散的那位朋友。」冷初惠道。

    葉秋香眉頭微皺,緊接著道:「這小色狼真的是你朋友?你沒搞錯吧!」

    「冷姑娘,不,初惠妹子,我可找到你了!」陸嘉為瞭解除葉秋香的疑心,連忙向冷初惠打招呼,「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很高興!」

    陸嘉脫口叫出冷初惠的姓名,葉秋香便不再懷疑,只是她仍舊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這個用望遠鏡偷窺自己洗澡的小流氓,決意要懲罰懲罰他,於是又用劍抵在陸嘉胸前,肅然道:「就算你是初惠的朋友,小懲大誡是免不了的!」

    「這是誤會呀,我剛才不過是想爬到樹上探一下路,沒想過會看到你們,這完全是意外!」陸嘉忙擺手解釋,「再說了,我什麼都沒看到,就被你不知用什麼妖法將我打下來了,連那望遠鏡的鏡片都被打碎了,你說我還能看到什麼?」

    「葉姐姐,這小子不是第一次偷窺我洗澡了,我跟他的仇比你更大些,不如就把他交給我處置吧!」冷初惠主動提出請求。

    葉秋香聞言,緩緩扭頭看了一眼冷初惠,將信將疑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這臭小子死性不改,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他!」冷初惠憋紅了臉說。

    「好,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葉秋香說著把劍伸給冷初惠,對她說:「就用我教你的劍招在這小白臉身上施展一番吧!」

    「葉姐姐,你是認真的?」冷初惠嚥了一口唾沫,怔怔的望著葉秋香,並沒有伸手去接。

    「當然是認真的,難道你剛才在跟我開玩笑?」葉秋香正色道。

    「他不會武功,他會死的……」冷初惠道。

    這時,陸嘉吃力地爬了起來,暗暗慶幸自己的腰骨沒有折斷,用手輕輕拍去衣服上的泥土,開口對冷初惠說:「初惠妹子,你是瞭解我的,難道你也不相信我的話嗎?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偷窺你們……洗……洗澡。」

    冷初惠聞言,睨了陸嘉一眼,緊接著箭步朝他走了過去,揮手就是一巴掌:「你就會狡辯,上一次你說是意外,這次又說是意外,哪有這麼多巧合?我看你就是一個死性不改的下流色狼,我就不該相信你!」

    陸嘉被那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他用力甩了甩頭,直到眼前只看到一個冷初惠,這才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摀住臉頰說:「初惠妹子,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殺了我好了,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沒什麼遺憾了,你動手吧,我很容易殺的,不必用那些花哨的招式,輕輕捅我一劍就死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50
第六十四集 獵兔
  
    一直冷眼旁觀的葉秋香終於沒了耐性,她一揮劍,冷如劍鋒的目光電射向陸嘉,急速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想死容易,讓我代勞在你身上開一個窟窿吧!」

    「葉姐姐,把劍給我!」冷初惠忽然提出請求。

    「接住!」葉秋香見冷初惠主動提出,焉有不答應之理,即時把劍拋給了冷初惠,「這小混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自己看著辦吧!」

    冷初惠一手接過長劍,半天才慢慢的舉起,指著不閃不躲的陸嘉,僵持了片刻,忽然把頭一偏,放下手中長劍,道:「你走吧……」

    「初惠妹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嘉眨了眨眼,訝道:「你不殺我,證明你還把我當朋友,我們好不容易才重聚,為何要趕我走?」

    冷初惠復又抬頭,問了一句:「我師兄的遺體去哪了?」

    陸嘉聞言,回道:「我……我也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馬車消失了,於是我一個人進了朝哥城,後來就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這裡才發現了你們。」

    冷初惠聽了,柳眉微皺,沉吟少許,垂頭嘀咕著:「奇了,師兄的遺體能到哪裡去?難不成詐屍了?」

    陸嘉被冷初惠這麼一說,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忙道:「初惠妹子,你可別嚇唬我,大白天的,你師兄身上還有那顆護顏珠,怎麼可能詐屍?我想一定是被人盜走了。」

    「那就更奇怪了!」冷初惠立即道,「一般強盜小偷只求錢財,誰沒事閒著抬走一個死人?」

    「你們一人一句要說到什麼時候?」葉秋香忍不住打斷,轉向冷初惠,對她說:「初惠,你要麼跟你這個無賴朋友走,要麼跟我走,我現在就要答覆,你自己選擇吧!」

    冷初惠幾乎不假思索,脫口道:「我當然跟葉姐姐走了!」接著,又扭頭向陸嘉使了一個眼色,「小陸你還是先走吧,我要跟葉姐姐學武,顧不得你了。」

    陸嘉是精明人,一聽就明,他清楚明白冷初惠只是暫時和自己分開,而且她已經很努力地在維護自己了,於是當即答應:「沒問題,我最近會留在朝哥城的天字一號酒樓,你隨時可以去找我。」

    「嗯,我遲些會去的,你趕緊走吧,自己多保重……」冷初惠頷首道。

    「那我這就走了,記得到朝哥的天字一號酒樓找我,要是不記得,你就尋朝哥最豪華氣派的酒樓就行,你不會找不到的。」陸嘉再三提醒說。

    「得了,知道了,你快走吧!再不走,又要惹葉姐姐不高興了!」冷初惠一面催促一面推著陸嘉往前走。

    「我在朝哥等你,不見不散!」陸嘉說完,不再拖沓,只回頭又看了冷初惠一眼,便即拔步跑開,頭不回地走遠了。

    等陸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的時候,葉秋香才盤起雙手,倏然轉過身說:「你對這小流氓還挺仁慈,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冷初惠一聽,忙擺手辯解:「怎麼可能!他只是我普通朋友,我才不會喜歡他!」

    「好了,我也沒興趣管你們的私事。」葉秋香說著移開蓮步先行了回去,「算那小子走運,要不是你出手阻撓,我一定挖了他兩個招子,看他以後還怎麼偷看女人洗澡。」

    「這樣做會不會太……太殘忍了些?」冷初惠垂著頭,跟在葉秋香身後低聲問道。

    「我看是你太心軟了,你要跟姐姐好好學學,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留情面,尤其是對那種油腔滑調的小白臉!」葉秋香冷冷的說。

    「知……知道了。」冷初惠不想反駁,當即點頭敷衍了事,默默地跟在葉秋香身後。

    當晚,二女一道返回青竹別院過了一宿,一夜無話。

    次日天明,葉秋香又指點了冷初惠一番,把心法進階的要領都傳授給她,又向她解釋一些較難突破的招式使用技巧和運氣的敲門。時間飛逝,不覺已是正午,葉秋香頓覺飢腸轆轆,於是對冷初惠說:「你繼續在這裡練功,我去城裡買些干糧回來,到了晚上再考驗考驗你。」

    冷初惠當即點頭答應,繼續練功不提。

    就這樣,在葉秋香辛勤教導下,冷初惠苦練了三天的劍法,未敢疏懶。到了第四天清晨,天才濛濛亮,葉秋香便對冷初惠提出準備離開,她說:「這幾天你已經下足了功夫,雖然不可能將我所教融會貫通,卻也是略有小成。我打算今天就啟程回去,臨走前要對你做一個測試,如能通過,就算合格,表示沒白費我一番苦心。如果失敗了,那你就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替家人報仇。」

    冷初惠聽了有些失望,也有些失落,但她清楚的明白,沒有不散的宴席,而且她也經歷過生死離別,這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於是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緒,認真的說:「我不會讓葉姐姐失望的。」

    「你隨我來吧!」葉秋香吩咐一聲,轉身走在前面引路。

    「葉姐姐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去到便知!」

    冷初惠當即閉嘴不語,緊緊跟隨而去。

    過不多久,二人來到一片叢林裡,這裡蓊蓊鬱郁的長滿不知名的大樹,地上則雜草叢生,即便是白天,陽光並不能朗照,所以給人一種幽深莫測的感覺。

    「這片林地之中有一種叫疾電兔的生物,其外形似兔,行動快如疾電,性情不溫,不會主動襲擊人,不過這不代表它就沒有威脅。」葉秋香在林地邊緣處停下,對冷初惠解釋說,「你的任務就是擊殺一隻疾電兔,給你一個時辰時間。我可以提醒一句,只要用好我教你的一招紫電青霜,就可以輕鬆拿下,也只有速度比疾電兔更快的招才能傷到它。如果你失敗了,可能會遭到反擊,以疾電兔的速度,你能不能躲閃還是個問題,如果遇到危險,就大聲求救,我會趕去幫你。我要說的就這些,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吧!」

    冷初惠認真的聽完,點了點頭道:「那我這就進去了。」

    「去吧,我留在外面等你。」葉秋香說,「你要更深入一些才有機會找到疾電兔。」

    「瞭解,你等著吃兔肉就可以了!」冷初惠信心滿滿,嘻嘻笑著跑開了,很快消失在叢林深處。

    冷初惠一直深入,一路上除了自己「梭梭」的腳步聲,幾乎連蟲鳴鳥語都聽不見,更別說什麼疾電兔了。她一邊走,一邊遊目四顧,嘴裡喃喃著說:「疾電兔啊疾電兔,你在哪裡?乖乖出來跟我比試一下,看誰的速度更快一些。」

    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又不知走了多遠,仍舊沒發現疾電兔的蹤跡。正當冷初惠感到沮喪之際,忽然,她看到前方不遠的草叢間有東西在蠕動。她立即繃緊了神經,輕手輕腳的走向前去,沒走幾步便霍然發現一隻灰褐色的兔子狀動物正津津有味的啃著嫩草。

    這隻兔子狀動物是冷初惠走了許久第一次發現的生物,可它究竟是不是疾電兔呢?又或者只是一隻比普通兔子要大一些的野兔?這個疑問很快就消散了,因為她分明看到那隻兔狀生物瞬間化作一道褐色閃電消失不見了。

    「疾電兔!」冷初惠驚喜不已,卻又有些苦惱,好不容易找到一隻疾電兔,就這樣在她眼皮底下閃電般飛速溜走了。她立即朝疾電兔消失的方向追去,跑沒多遠,果然又看到了那隻疾電兔,只不過這次是在好幾丈遠的地方。

    冷初惠心中嘀咕:「如果我冒然上去,肯定又會把它嚇跑。既然不能靠近,那只有拔劍了!」想到這,她便輕輕的把劍拔將出來,準備蓄勢向疾電兔發起突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51
第六十五集 斬首
  
    劍拔,劍起,但還沒有揮出這一劍。

    疾電兔早已驚覺,逃得不知去向。

    冷初惠原本以為可以以劍氣將疾電兔一舉擊殺,然而她大大的錯了,這疾電兔的警覺性出奇的高,稍有異動就會迅速逃竄。要發出劍氣就得揮劍,要揮劍就得抬手,而這每一步的動作似乎都被疾電兔所注意,除非不抬劍就能發射劍氣,又或者自己是個隱身人。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抬劍,揮劍,出擊渾然一體,幾乎沒有間隙的一氣呵成!而這樣的劍招,這樣的速度,這樣的爆發力,必須得靠一招紫電青霜才能做到!

    冷初惠此時回憶起葉秋香的教導,終於明白了紫電青霜的重要性,而這次考驗可以說就是對紫電青霜這一招的考核。

    「紫電青霜,我一定要使出這一招!」冷初惠暗下決心,堅定了信念,繼續小心翼翼地四處尋找疾電兔的蹤跡。

    搜索沒多久,終於又在十步開外的地方再度發現目標,不同的是,這一次疾電兔並沒在啃草,而是全神戒備著,寶石般的雙眼直勾勾的注視著冷初惠,此刻似乎還燃燒出一絲絲敵意。

    冷初惠並沒有抬劍,她在等,等一個時機,一個施展紫電青霜絕技的時機。

    疾電兔也沒有逃,相反地,它竟然向冷初惠撲了過來!

    這一撲真如風馳電掣般,迅猛如電,直似一道褐色霹靂橫著劈向了冷初惠!

    冷初惠瞳孔瞬間放大,她只感到眼前閃過一道褐色光芒,緊接著胸口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被撞飛向後去,在地上滑移了很長一段距離方才停下。幸虧草皮比較柔軟,不然這樣一摩擦,背脊肯定得掛綵。儘管背部沒事,可胸前被那一猛擊可不是好受的。冷初惠摀住胸口,好不容易才以劍支地,爬將起來,身子仍舊搖搖欲墜,還沒站穩,又是一道凌厲的閃電劈來,正中她背部小腰間。

    這一下,真可謂腹背受敵,疾電兔雖然只有一個,卻像分裂出十多個一樣,圍繞著冷初惠竄來飛去,左衝右突,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很快,冷初惠在疾電兔的猛攻之下,身上已是多處瘀傷,她除了十分配合疾電兔的進攻節奏發出陣陣呻吟之外,幾乎連站穩腳的機會都沒,更別說揮劍了。

    她雖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但開口大叫總可以的,只是她一旦這麼做就相當於宣告測試失敗,所以她只咬牙忍了!

    忍總不是長遠之計,反擊才是王道。

    而且,再這樣下去,冷初惠也深知自己一定會體力不支,負傷過重而昏死過去。

    在冷初惠正感為難,一籌莫展之際,那疾電兔忽然停下了攻勢,敢情可能是累了。

    這是反擊的大好時機,焉能錯過?

    創造時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但時機來了卻把握不住那就是大大的過失!

    冷初惠清楚地知道,或許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她必須凝神發出這決定性的一擊!

    紫電青霜!

    這一招,冷初惠也不知道練習過多少次,但每一次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這一次,在危機關頭,她再度施展出來。

    「唰」的一聲,抬劍,揮劍,出擊一氣呵成,人劍合一,身體也似閃電一般帶動劍刃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數丈之外的疾電兔擊出!

    只可惜,她這一次還是慢了,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疾電兔又躲了過去。

    緊接著,又是疾電兔的反擊。這一次,似乎真的觸怒了這只快如閃電的小畜生,它這猛地以身體一撞,結結實實的頂在冷初惠小腹。

    「啊!」冷初惠即時噴出一口鮮血,像斷線的風箏快速向後跌飛出去。

    冷初惠的身體又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打滾了幾圈,趴倒在地上不動了,手中長劍也掉在一旁。

    良久,冷初惠的單薄的身軀才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才勉力支持起負傷的身體,但卻仍舊只是支撐在地上並沒能立即站起來。她顯然受了內傷,頭有些混沌,發脹,疼痛,更要命的是視野也開始有些模糊,朦朧之間她又看到始終和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的疾點兔。

    那隻疾電兔雙眼似發光的紅寶石,那種耀眼的眼光此刻似乎已經不是警覺,而是嘲諷,挑釁。

    「我連一隻畜生都鬥不過……我……我怎麼替爹爹報仇?」冷初惠迎著那隻小畜生嘲弄似的目光,不禁也暗自嘲諷起來,她忽地一咬銀牙,握緊了拳頭,低聲自語:「不行,我一定要成功,我一定可以的,不就一招紫電青霜嗎?一定是哪裡使錯了,再好好回憶葉姐姐的話,再試一次……」

    強烈的意志促使冷初惠的傷立即好了幾分,她又站了起來,而且站得筆直。她神色肅穆,不緊不慢地走前幾步拾起地上的劍。那隻疾電兔居然就一直靜靜的看著冷初惠,盯著她看,雖然依舊懷有敵意,卻一點也不緊張,也不竄逃了。因為,或者這只小畜生早認定自己能輕鬆躲過冷初惠的襲擊,所以它只是在等,等冷初惠的劍再度出擊。

    劍在握,氣勢早已出來,冷初惠也不必擺出唬人的姿態,因為她此刻的那股認真勁兒就夠煞氣了。

    「紫——電——青——霜!」她一字一句的說著。突然,最後一個字的聲音尚未在空氣散去,劍招已經發動了,劍隨人動,人動似電,劍氣如虹,勢同疾電!

    「唰!」的一聲,冷初惠的身影瞬間便到了疾電兔身後,手中的劍陡然揮出,幾乎沒有破綻,沒有銜接,沒有停頓,血已經在滴落,劍刃上有血。

    那隻可憐的疾電兔就這樣被冷初惠一劍削去了腦袋,鮮血灑了一地,沒有頭的身體還在抽搐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52
第六十六集 耳光
  
    「我成功了……」冷初惠內心的暗喜終於變成吶喊:「我成功了!」她很高興,俏顏如花的雙頰泛起淺淺紅暈,她體內熱血沸騰起來,幾乎忘了傷痛,興奮不已。

    儘管疾電兔並不是什麼高級妖物,但它的移動速度和敏捷度絕對是上乘的,能逮到它或者將其制服的人一定有不小的能耐。而這次冷初惠成功將其擊殺,不僅證明了自己不再是泛泛之輩,也領會到紫電青霜的精髓,真可謂受益匪淺。她提著疾電兔的屍身回去覆命的時候,連葉秋香都不禁咋舌。不可否認冷初惠的確做得很出色,那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驅使著她進步,只要堅定了信念,世間很多事情都可以事半功倍的,習武也一樣。

    「你做得不錯,孺子可教,真不愧對我對你這三天的栽培。」葉秋香拍拍冷初惠的肩頭,讚賞有加,接著又說:「我現在沒什麼可教你的了,至於什麼時候能領會所有招式,就看你的悟性和造化了。」

    冷初惠微微頷首道:「葉姐姐,你這就要走了嗎?」

    「是的,我已經延誤了幾天的行程,不能再拖了。」葉秋香道,「以你現在的功力,在這附近活動已經不會有什麼危險,可以自行離開,想去什麼地方就去吧,我就不和你同行了。」

    「這一別,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冷初惠依依不捨的問。

    「隨緣吧,你也無需惦記著我,只要惦記著我教你的東西就行。」葉秋香道,「你一定要勤加修煉,將來遇到仇人才能為父報仇。」

    冷初惠又鄭重的點點頭,她並沒有問葉秋香要往何處去,因為她知道問了也是無果,之前有嘗試問起,卻得不到回答,此刻臨別在即,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葉秋香乾脆果斷,打破了一陣小沉默。

    「朝哥城方向在那邊,我走這邊,就此別過吧!」葉秋香往冷初惠身後一指,說完,轉身朝相反方向走離開。

    一陣清風拂面,冷初惠雙眼不覺有些濕潤,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漸漸遠去的葉秋香背影,最後輕啟嘴唇,輕輕地,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擠出一句話,寥寥幾字:「葉姐姐……保重!」

    朝哥城,天字一號酒樓。

    好一個豪華大氣的酒樓!此酒樓高七層半,佔地面積甚廣,坐落在繁華的商業街,其裝潢美輪美奐堪比貴族宮殿。如此豪華奢侈的酒樓在偌大的朝哥城也是獨一無二的了,儘管一般平民很少消費得起,但白天進出酒樓的人還真為數不少。而且,這些人要麼是達官貴人,要麼是闊家大少,又或者是莫某暴發戶,總之要麼有錢要麼有地位,只有這樣的人才會經常出入其中。

    酒樓不單止賣酒,還賣肉,賣藝,甚至賣色,春色,桃色,姹紫嫣紅的女色。

    冷初惠很容易就找到了這裡,因為這酒樓幾乎成了朝哥城內的一種象徵和標誌性的建築,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姑娘,你幾位?喝酒吃飯還是打尖?」這裡的店夥計機械地招呼著冷初惠,要不是看在她姿色出眾,像這樣的江湖人是不會太受歡迎的。

    「我找人。」冷初惠也沒理會夥計的臉色,冷淡地回了一句。

    「請問你找誰?」夥計打了個哈欠隨意的問。

    「這裡有叫陸嘉的麼?」冷初惠問。

    「陸……陸嘉?」夥計精神陡然一震,「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朋友。」冷初惠頓了頓才說。

    「朋友?敢問姑娘芳名?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夥計兩眼發光,瞧著冷初惠。

    「我叫冷初惠,我第一次來,你怎麼可能見過我呢?」

    「哦!原來是冷姑娘,鼎鼎大名,如雷貫耳,快請,快請!」夥計熱情立即如爆發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連忙做出請的手勢,欠身說道。

    「我朋友人在哪裡?」

    「冷姑娘隨我上樓,你的朋友應該在天字房間喝酒。」夥計說完便領冷初惠上樓去了。

    一直來到二樓,夥計在一個天字號房間門前停下,對身旁的冷初惠說:「陸公子就在裡面。」

    冷初惠站在門口,儘管房門關閉,卻能隱約聽聞裡面傳出行樂嬉笑之聲,這使她有些厭惡。

    「陸公子,冷姑娘來了!」夥計敲了幾下房門,高聲叫道。

    「門沒鎖,讓她進來吧!」裡面傳來陸嘉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恍惚,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陸公子請你進去,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請便吧!」夥計說完,朝冷初惠古怪的笑笑,接著欠身退去。

    冷初惠也沒多在意,等那伙計離開了,她伸手一推,面前的門「吱呀」一聲自內敞開了。

    此刻,雅房之中,有一男兩女,正在喝酒尋樂。男的面目清秀,一臉通紅,已有七分醉意,正是陸嘉,他左擁右抱,一手一個穿得姹紫嫣紅的濃妝姑娘。

    見到這情形,冷初惠一時之間呆住,緊接著不禁粉暈紅腮,她畢竟還是涉世未深的清純少女,見到男女之間肌膚相親的一幕總會有些不好意思。但此刻她雙頰泛起的紅光除了羞澀還有一絲震怒。

    冷初惠不知道說些什麼,倒是帶著醉意的陸嘉率先開了口:「初惠妹子,你來啦!可想死我了!」說完他一把甩開身旁那兩個女子,醉醺醺的向冷初惠靠了過去。

    「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趕緊進來……」陸嘉很快走到門前,一把將冷初惠拉進房內。

    冷初惠噘著嘴,板著臉,甩開陸嘉的手,質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尋樂了!」陸嘉嘻嘻笑著說,「你知道這裡還有一個外號叫什麼嗎?叫醉生夢死樓呀,這裡有得喝,有得吃,還有漂亮的妹子陪伴左右,正所謂**一刻值千金,人不風流枉少年,你說我來這還能幹什麼?」

    拍的一下,清脆的耳光,打在陸嘉左邊臉頰,於是臉更紅了。

    「哎呦,你這野丫頭怎麼亂打人?」當中一個綠衣女子看不過眼,便出口替陸嘉打抱不平了。

    另一個女子立即附和著說:「就是,你可知道陸公子是什麼人?真是沒教養的孩子!」

    「你們兩個閉嘴!」陸嘉忽然不高興地朝那兩女子喝了一句,接著又柔柔的說:「我喜歡被她打,她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怨她的。」

    「你……」冷初惠聞言,氣得臉色微微發紫,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最後一頓足,冷哼一聲:「我不理你了,臭流氓!」說完,轉身便走。

    「初惠妹子,初惠妹子!」陸嘉忙追出去,在門口處一把攥住冷初惠的纖纖玉臂,對她說:「你聽我說,我這幾天一直在等你,等得我心涼了,寂寞了,所以才找人陪我喝喝酒解解悶,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52
第六十七集 餓了
  
    冷初惠聽了,立即回轉身瞪了陸嘉一眼,道:「你為什麼要找女人陪你喝酒?我看你就是個花心大羅卜!大色狼!」

    陸嘉怔了下,緊接著眉頭一挑,不怒反笑道:「怎麼,你生氣了?還是吃醋?」

    「你……」冷初惠指著陸嘉,怒目圓睜,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好了,我是逗你的,其實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陸嘉緩緩將冷初惠的手按下,「我是那種高貴,風度翩翩的儒雅公子,我一向待人都是彬彬有禮的,尤其是女人,漂亮的女人。」

    「你是什麼人與我無關!還有,別跟著我!」冷初惠用手指戳了幾下陸嘉的胸膛,警告他,接著又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陸嘉自然是窮追不捨,一直追著來到一樓。正在招呼客人的夥計見到陸嘉,連忙堆出笑容問好:「陸少,不多玩一會再走嗎?」

    陸嘉哪有空理會這個微不足道的夥計,他只苦苦跟在冷初惠身後,極力替自己辯解著,什麼肢體語言都用上了,可冷初惠就是不買賬,眼看就要離開酒樓。

    陸嘉情急之下,搶在冷初惠前面,伸出雙手擋住她去路,認真的說:「初惠,我是認真的,我跟那些煙花女子沒什麼的,我只喜歡你一個,真的,相信我!」

    「有病,你喝醉了!」面對陸嘉疑似表白的一番話,冷初惠全然不為所動,只冷聲啐了一句。

    「我沒醉,我是認真的,而且我兩次看過你洗澡,我一定會負責的!」陸嘉說得不但認真,而且洪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四周的人聞言都看了過來,而且有的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你要作死嗎?」被人偷窺洗澡,這是多麼羞恥的事情,卻被陸嘉在大庭廣眾說了出來,這令冷初惠多麼難堪,真有一種找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我不怕死,就算你殺了我,我也還是要說。」陸嘉正色道,「你知不知道自從上次遇險分開後,我有多麼擔心你,重遇你的那天夜晚我有多麼欣喜若狂,見不到你的這幾天我又有多麼難熬,你一定不知道,所以我一定要說出來,雖然我怎麼說也無法表達心中的感受,可我……」

    「夠了,請你讓開!」冷初惠忽然打斷道,眉頭微皺,神色深冷。

    「你要去哪裡?」陸嘉緊接著問。

    「不用你管!」冷初惠說完,抬劍輕輕在陸嘉身上輕輕一彈,立即將他推向一邊,接著匆匆行出酒樓。

    離開酒樓之後,冷初惠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開去,她不想看到陸嘉,卻發現陸嘉一路上如影隨形的跟隨著自己,只不過一直沒追上來而已。她終於忍不住倏然轉身朝陸嘉走去,叉腰逼視著他,喝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不跟著你,你要是餓肚子怎麼辦?」陸嘉悠悠的說,「還有,此去擎雲門甚遠,你身上沒盤纏怎麼可以,風餐露宿就算了,連一匹馬都沒有,難道要憑一雙腿走回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冷初惠怒氣未消,忿忿然,虎著臉,轉過身去,並不去看陸嘉。

    「我管定了,因為你是我朋友,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陸嘉堅定的說。

    「我沒你這種朋友,你要是再纏著我,我對你不客氣!」冷初惠說完移開蓮步又行了出去。

    「哎,說來說去,你還是吃醋呀!就因為我找了兩個姑娘陪酒?」陸嘉緊跟著冷初惠說,「好,我向你認錯,以後除了你,我不碰別的女人,這總行了吧?」

    冷初惠聞言忽然止步,只是沒回過頭,柳眉微皺質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又想佔我便宜,你別自作多情了,本姑娘是不會喜歡你的!」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你的大師兄,可惜了,英年早逝……」陸嘉說著也搖頭輕嘆,唏噓不已。

    經陸嘉這麼一說,無疑是相當於掀起冷初惠的舊傷疤,教她心傷不已。冷初惠垂下了頭,默默地失魂地繼續向前走去,竟然沒有大發雷霆,因為她已經沒有那個力氣發脾氣了。

    「對不起啊,我一時情急,說起了你的傷心事。」陸嘉忙追上去安撫冷初惠,「說起你師兄,我其實也有打聽過,有了一些眉目……」

    此言一出,還沒待陸嘉把話說完,冷初惠立即回轉身追問:「我師兄的遺體去了哪裡?」

    「我……我打聽到一個山民說看到有一個身穿披風的怪人把你師兄的遺體帶上山去了。」陸嘉說完,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足足花了兩天時間才打聽到的,實在不容易……」

    「什麼山?哪座山?」冷初惠緊緊攥住陸嘉雙臂,用力搖了下問道。

    「是在朝哥城外不遠的一座山,你不會也要到山上去吧?」陸嘉擔憂的問。

    「我一定要去!」冷初惠道,「你給我帶路!」

    「你不是認真的吧,那座山去不得,我們上去就下不來了,你知道上面多少毒蟲猛獸,牛*鬼*蛇*神嗎?」陸嘉驚恐地說。

    「我不管,你要是不帶我去,告訴我怎麼走也行!」冷初惠斬釘截鐵的說。

    「好,我帶你去!」陸嘉終於還是豁了出去,「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冷初惠並沒心思理會多餘的言辭,她急著要尋回雪雲沖的遺體,當即轉身要走。

    「喂,你上哪去?」陸嘉一把拉住了冷初惠的手。

    「上山啊!」冷初惠理所當然的說。

    「上山是這邊,你走反了。」陸嘉指了指身後道。

    「你不早說!」

    「不急,天色將晚,不如先在城裡住上一宿,明天天亮再去,這樣比較好一些。」陸嘉提出建議。

    「我不……」

    「你先別急,聽我說,現在出城都已經天黑了,山上黑漆漆的不好走,更何況還不知潛伏著多少看不見的危險,白天去不是更好?」陸嘉解釋說,「再說了,你師兄已經……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又不會又什麼危險,遲一天半天去找又有什麼分別呢?」

    陸嘉說的的確有些道理。

    雖然冷初惠一向有點刁蠻,此刻竟也不反駁,這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的肚子在叫。

    「哦,對了,你一定是餓了吧!」陸嘉道,「多久沒吃東西了?」

    冷初惠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對陸嘉的話不置可否,她的確是餓壞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53
第六十八集 佳人
  
    只要經歷過挨餓的滋味,就會知道那種滋味實在不好受。為了填飽肚子,冷初惠只好勉為其難的跟隨陸嘉回到了天字一號酒樓,她還打算靠他引路上山,當然那是後話了,目前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吃一頓。

    陸嘉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對他喜歡的女子更是揮金如土,不在話下。冷初惠是個嘴饞的女孩,加上肚子餓得慌,也不跟陸嘉客氣,一頓風捲殘雲,不消一會就把為數不多的幾味佳餚一掃而光。

    陸嘉不由得嘖嘖稱奇道:「初惠,沒想到你嘴上功夫也不錯,吃得比我都多,你那小小的肚子能容納得下麼?」

    冷初惠飯飽氣足,心情好了些,此刻看到陸嘉也順眼了些,於是拍拍小肚說:「我消化好,不行麼?」

    「哈哈,你要是真能吃,就算把整個酒樓的菜都包了,我也讓你吃個夠!」陸嘉豪爽地說。

    「只怕你的錢不夠付!」冷初惠只是不信。

    「我的錢是不夠,不過我在這吃喝可不用錢。」陸嘉悠然道。

    「為什麼?你想吃霸王餐不成?」冷初惠訝道。

    「當然不是,因為這家酒樓的東家就是我。」陸嘉神氣活現地說。

    冷初惠聞言,雙眼不由得瞪大了,片刻才道:「我就說,憑什麼你的待遇這麼好,原來是這裡的小主人,那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瞧你神氣的樣子。」

    「人各有一得可取,我就是有錢,難道還不能自我陶醉陶醉?」陸嘉打趣道。

    「你就窮得只剩錢了……」冷初惠頗為不屑的說。

    「錯,我還有你這個朋友嘛!」陸嘉笑了笑說。

    冷初惠正要反駁幾句,忽然聽聞鄰座的人傳來一些敏感的話語聲,於是便禁語靜聽。

    一個胖得流油的中年男子說:「擎雲門算是徹底毀了,如此一個除魔護道的名門正派,竟落地如此下場,被血洗一空,你說這世道真是不給人活路啊!」

    「老兄可別亂說,這麼大一件事我怎麼就沒聽說?擎雲門精英眾多,又豈是說滅就能滅的?」坐在胖子對面的一個瘦中年這樣說,臉上表情顯然不大相信。

    「哎,我跟你說,千真萬確,我也是剛收到江湖百曉生的消息,天下大事小事沒有能瞞得過他雙耳的,他說是就是了。」胖子說,「這次擎雲門不知得罪了誰,招來這橫禍,竟然無一生還,凶手一個活口都不留,真是殺紅了眼了!」

    「不會吧,這麼殘忍!」瘦子不禁暗暗心驚,臉上表情扭曲成一團。

    「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冷初惠終於按捺不住,站起來望向那個胖子,質問道。

    那胖子聞言,扭頭看了一眼冷初惠,悠悠的說:「事實就是事實,也不怕告訴你,我說的是千真萬確,江湖百曉生親口告訴我的,假不了!」

    冷初惠皺眉道:「江湖百曉生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還不是我花銀子買來的消息?」胖子說,「我平常就喜歡聽八卦江湖事,這次重金買來這麼震撼的消息也出乎我意料,我替擎雲門惋惜啊,這麼好的一個門派就這樣毀了……」

    「真的……他們都死了?」冷初惠還是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可百曉生說的話能假嗎?要是有假,他以後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胖子拍一拍雙手,接著又好奇的打量著冷初惠,接道:「我說這位小姑娘,你好像挺關心擎雲門,你是擎雲門的什麼人?」

    「與你無關!」冷初惠不理那胖子,逕自背轉身去,神色暗淡。

    陸嘉見冷初惠情緒低落,於是便開口說:「初惠,我看你是累了,我先送你上樓休息吧!」

    冷初惠沒有反對,她的確是累了,身心疲憊!先是親人去世,接著她心愛著的大師兄也離她而去,現在又傳來門派被滅門的噩耗,她真有點受不住打擊了。她就這樣木木然的跟著陸嘉上了樓,來到一間雅房內,始終一言未發。

    「初惠,你沒事吧?」陸嘉叫了一聲,接著又想安慰初惠幾句,於是說:「我看八成是那死胖子道聽途說來的消息,什麼江湖百曉生,不過是顯擺罷了,你別信他的……」

    「一定是他,我的殺父仇人,一定是他,他又回來了!」冷初惠不由得握緊了粉拳,眼露凶光。

    「你冷靜一些,現在還沒確定消息真假呢!」

    「八成是真的!」冷初惠忽然反駁了一句,接道:「連我爹都不是他對手,他尋刀不著,就大開殺戒,把人統統殺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你……你真的相信那胖子說的話?」陸嘉問。

    冷初惠不答,而是默默的行前幾步,來到床前坐下,垂首不語,似乎陷入深深的苦悶之中。

    陸嘉也跟著來到床前,在冷初惠身旁坐落,對她說:「不如,我明天雇一輛馬車送你回去一趟,你看這樣好嗎?」

    冷初惠也想早些確認消息真假,雖然她自己都覺得是在自欺欺人,可還是微微點頭答應下來,尋找雪雲沖遺體一事只好先擱置了,畢竟死者已矣,活人才更值得她關心。

    「小陸,你陪我喝酒吧,好嗎?」冷初惠忽然提出如此請求。

    陸嘉始料未及,沉吟少許道:「好是好,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多喝,借酒消愁愁更愁呀!」

    「你到底喝還是不喝?」冷初惠頓感不耐煩地說。

    「喝!」

    於是,桌上很快擺了幾罈好酒,二人開始對飲起來。

    「喂,你別喝那麼快,很容易醉的!」陸嘉連連提醒冷初惠。

    「少囉嗦,本姑娘酒量沒那麼小,你醉我沒醉!」冷初惠說著又幹了一大碗酒,倒不像是在喝酒,更像是在求醉。

    陸嘉無奈,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冷初惠,只好陪著她一碗一碗地喝下去。

    過不多久,桌上只剩下一罈酒了。此時的冷初惠也已不勝酒力,有點恍惚,而陸嘉卻還算是清醒的,因為他喝的不多而且也不急。

    冷初惠正要倒酒,陸嘉堅決制止,按住了她的手,道:「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別管我,你不就等著我喝醉嗎?這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冷初惠這樣說,一把甩開了陸嘉按在酒罈上的手。

    「你真的醉了……」陸嘉望著胡言亂語的冷初惠,喃喃自語的說。

    「我沒醉,我沒醉……」冷初惠說著說著竟然倒在了陸嘉身邊,枕著他的臂彎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陸嘉扶住冷初惠,輕輕搖晃了幾下,發現她已經睡得昏沉,正要將她抱到床上,這是忽然聽到冷初惠發出一陣夢囈般的聲音,喃喃說:「師兄,別走,別不理我,我不可以沒有你的……」

    陸嘉的心不知為何突然跳得很快,像一隻小鹿般亂撞,他暗想:「她畢竟還是深愛著她大師兄的……」他並沒再想下去,而是飛快地將冷初惠抱送到床上,正放她躺下,忽然他的衣襟被冷初惠緊緊抓住了。

    他吃了一驚,正要拿開冷初惠的手,卻聽她迷迷糊糊中說道:「師兄,別走,留下來陪我……」

    「她完全把我當成是雪兄弟了!」陸嘉心中暗暗無奈,但瞬間一種強烈的衝動湧上腦門,不由得多看了冷初惠一眼。此刻的冷初惠,雙目緊閉,兩腮桃紅,淡淡的燈光照在她花瓣般的臉上,更顯得嬌豔不可方物,正是可以雲霞比美,和水月爭靈!陸嘉握住了冷初惠的手,騰出另一隻手輕輕伸到了她胸前的衣襟處。此時,陸嘉的手已經觸碰到冷初惠柔軟的酥胸,但冷初惠並沒有抗拒,反而露出一種看似順從,有種任君玩弄的姿態。這就更讓陸嘉把持不住了,他伸到冷初惠衣領口的那隻手幾乎就要解開上衣,但他終究沒有那樣做,而是選擇了懸崖勒馬,心念轉動:「不行,我不能乘人之危,她是好姑娘,我不能對她如此無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0 11:53
第六十九集 掩埋
  
    正是一唸成魔,一唸成佛。世間很多事都是一念之間決定絕然不同的兩個結果。其實連陸嘉都對自己有些陌生了,平時嬉皮笑臉,尋芳無數,不拘世俗禮節的花花公子現在卻規規矩矩的受君子之禮了。他沒作多想,也不敢多看冷初惠,因為他怕自己定力不夠,真的把持不住,以至做出追悔莫及的事來。於是他把冷初惠安頓在床上後,又替她蓋好被子,然後便輕輕的離開了房間。為了讓冷初惠睡得安穩,他又吩咐下人把守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這才逕自回房不提。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陸嘉一大早就備好了馬車,叫上冷初惠一起吃過早飯,然後便結伴上了馬車,往擎雲門方向去了。

    這一次,陸嘉雇了一個專業的車伕駕駛馬車,日夜兼程,不出數日,已來到擎雲峰腳下。歸心似箭的冷初惠一路心事重重,愁眉緊鎖,而此刻內心的忐忑感更盛,她站在山腳下並沒有舉步,輕輕的對身旁的陸嘉說了一句:「小陸,我有中不祥的預感,這感覺很不好受。」

    「別怕,勇敢些,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看到什麼,都要堅強,我永遠是你的避風港!」陸嘉出言鼓舞冷初惠。

    「我知道人總是要面對一些不幸的,走吧!」冷初惠說完,昂首挺胸,大踏步直往山上走去。

    一路往上,可以看到滿山青翠,草木繁盛,景緻依舊,但越往上就越感到陰冷壓抑,死亡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越發濃烈,越發明顯。

    冷初惠已經不抱任何幻想,她提劍疾奔,沿著長長的台階拾級而上,很快便發現躺在地上無人掩埋的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屍體。這些人顯然死了好些天,屍體已經開始發脹發臭。陸嘉從沒見過這麼慘烈的場面,一路上更是不忍直視那些死屍,捏著鼻子跟在冷初惠身後快速跑了上去。跨越長長的石階,也經過了數十具屍體,終於來到擎雲門大殿前的一片空地,這裡同樣橫七豎八地躺伏了不少屍體,這些都是擎雲門的弟子,但現在都成了擎雲門的亡魂了。毫無懸念,除了冷初惠和陸嘉兩個活人,再看不到活口!

    這場屠殺發生在數日前,但冷初惠站在這寂寂蕭索的廣場上,彷彿看到了同門師兄弟正在被魔人屠宰虐殺的一幕。拚殺,嚎叫,鮮血在空中飛舞,這一切是那麼真實,那麼動人心魄!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最後一個反抗的弟子也倒了下去,擎雲門已形同虛設,昔日的名門大派如今成了上百人的露天墳墓!

    嗚呼痛哉,滄海桑田亦不過如此而已!此刻的冷初惠已經欲哭無淚,她已經沒有力氣,更沒有信念再搜索下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垂首默哀。

    陸嘉撓了撓頭,看著四周凋零頹敗的慘狀,臉上表情十分無奈與唏噓。

    「為什麼,為什麼要趕盡殺絕?」冷初惠垂著頭,悲情發問,語氣中帶著憤怒。

    陸嘉看到冷初惠傷心欲絕的樣子,於心不忍,緩緩走過去,伸手輕拍冷初惠的肩頭,說:「別太難過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練好功,去找那魔頭報仇便是。」

    「可以我現在的功力,就算再練十年也未必是他對手……」冷初惠冷淡地說,「我真的很沒用啊,那妖孽殺了我爹,又殘害我的師兄弟,我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可能連凶手都找不到!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如果你對自己沒信心,其實不一定要去報仇的。」陸嘉說,「我想你爹在天之靈只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他也不希望你為他報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冷初惠立即問,似乎十分在意。

    「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涉險,萬一……萬一連你也死在那魔人手上,那就真是大大的不幸了。」陸嘉認真的說。

    「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就算死也得跟那妖孽玉石俱焚!」冷初惠說著緩緩站起,突然手起劍拔發出一道劍氣,在地上轟然劃過一道狹長的氣浪,浪過初一條深深的裂痕清晰可見。

    陸嘉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條,緊接著又不禁瞪目結舌,睜眼看著地上那條深而長的裂痕,半晌才嘖嘖稱讚道:「初惠妹子,你的功力好像進步了許多,可喜可賀呀!」

    「還差得遠,如果我早一些勤奮練習,現在功力也不至於如此不濟,要不是靠葉姐姐指點我幾招,我甚至連一個三流劍客都算不上。」冷初惠說著收起了劍。

    「現在努力也不遲,只要活著永遠不算太遲。」陸嘉這樣說。

    「我是活著,可我身邊的人取都離我而去,這種痛苦你懂嗎?」冷初惠悲情道。

    陸嘉沒有立即回答,過了片刻才輕輕的問了一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這裡本是我的家,現在算是全毀了,我無家可歸了……」冷初惠說著又垂下了頭,神色哀傷。

    「你還有什麼親戚朋友嗎?」陸嘉又試探著問。

    冷初惠搖搖頭。

    「既然這樣,我看你還是先跟我回朝哥吧,兩個人一起也有個照應,至少不會太寂寞,你意下如何?」陸嘉望著冷初惠問。

    「小陸,我想求你一件事……」冷初惠忽然轉身對陸嘉懇切的說,似乎並沒聽到剛才陸嘉的提問。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幫。」

    「我想把這些死去的師兄弟埋在後山,可是我一個人恐怕做不到。」冷初惠微微垂著頭,目光游離,似乎不大好意思提出這不情之請。

    「原來是這事呀,容易,只要花錢請人幫忙就行了,我有的是錢,一定幫,必須幫!」陸嘉拍拍胸膛,爽快的答應下來。

    「謝謝你,小陸。」冷初惠衷心感謝道。

    「客氣啥,我們是朋友嘛,再說我也沒幹什麼,只是花點錢而已,錢對我來說不是問題。」陸嘉說,「話說回來,你對我剛才的提議有什麼表態?」

    冷初惠沉默少許,若有所思,片刻才昂起頭來說:「回朝哥也好,我還沒去找師兄的遺體呢!」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如果你決定要去的話,我們得好好準備一下,不然冒然上山可能真的就永遠留在山上了,這可不是危言聳聽的。」陸嘉不忘提醒冷初惠。

    「我知道了,先回朝哥再說吧!」冷初惠頓了頓,復又說:「不過,我不想回那個天字一號酒樓了。」

    「為什麼?」陸嘉立即好奇的問。

    「我不喜歡那裡的氣氛,感覺烏煙瘴氣的。」冷初惠說出了緣由。

    「那容易,不去就行了,反正我在朝哥也不缺住處,你想清靜淡雅一些的環境也是可以的。」陸嘉說。

    冷初惠點點頭,道:「在出發之前,先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了吧……」

    「那是自然,你在這等我,我下去搬救兵。」陸嘉朝冷初惠會心一笑,不等她答應,已經轉身匆匆下山去了。搬救兵的意思自然就是找力夫搬運屍體,兼埋葬工作。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陸嘉不但有錢,而且出了重金,那有請不動的人?下山之後,沒過多久,他便領了一批精壯的力夫浩浩蕩蕩的上山去了。一行人七手八腳很快就把山上的屍體肅清,全部按照冷初惠的指示,埋葬在後山。完事後,那些力夫領了工錢便各自散去,與此同時,擎雲門被血洗的一事也不脛而走,迅速傳了開去。紙當然是包不住火的,消息遲早會流傳出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冷初惠也顧不得這些了,眼下擎雲門算是完了,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替死去的人報仇,其餘的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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