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六道共主 作者:香菸的世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2-4 23:43: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6 27577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1
140章 引魂入境

雲天海的舉止神情,出乎雲飛的意料,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他會有這種神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如此。雲飛心頭有些亂,想了很多種可能,但他想到那一種可能時,靈魂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如果真如他猜測的那般,當年的雲天海未免太過可怕,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便被雲飛扔出了腦海,他不相信雲天海會做出那種事。

就在雲飛胡思亂想時,雲天海的聲音如同青煙一般,飄進了雲飛的雙耳中,那個剛剛被他扔出去的念頭,瞬間又飛回了腦海。

那滿含情意還有濃郁愧疚的話,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對著墳塋中同門訴說,又像是在對雲飛傾訴,每一句話,都像一柄重錘重重的敲擊著雲飛的靈魂,讓他顫慄,讓他顫抖。

那是血與淚的交織,那是神情與愧疚的纏綿。

彷彿間,雲飛來到了三十年前,親眼見證了那一幕血腥的廝殺與搏鬥,他聽到了那些前輩們在死亡前的不屈,也聽到了一些人的哀嚎與慘叫,他們是那般的絕望,那麼的無助。

彷彿間,他又聽到了玄陽宗等四宗那些人猖狂的笑聲,還有那一柄柄沾滿了清風宗弟子鮮血的長劍,滴血的大刀,猖狂而鳴的戰戟。

看著一位位前輩倒下去的身軀,雲飛星目泛紅,湧上了血絲,小手也不禁緊握在了一起,鮮血流淌,淹沒了他的雙腳,濃郁的血腥氣讓他瘋狂。

短短片刻的功夫,清風宗弟子倒下了大片,往日平靜的鱷魚谷瞬間被屍山血海填滿,雲飛前世也曾見過大場面的血戰,但卻從未見到過和他有關係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這一世,他見證了慘劇的發生。

他的靈魂在經受著失去親人痛苦的鞭打,靈魂在承受著煎熬,那些人和他沒有過交集,更是素未謀面,那也是清風宗的弟子。

雲天海已經停止傾訴,看著站在一旁,眉頭深鎖,拳頭緊握的雲飛,雙眼身陷的眸子,陰森早已不見,只是變得凝重了許多。

「引魂入境大/法能夠錘煉靈魂,但願你能憑自身的毅力扛過去。」雲天海低聲自語。

靈魂的煎熬與錘煉一般人很難承受的住,更是鮮少有人能夠堅持下來,因為這一步是凝神境必須經歷的一關,只是現在的情況,雲飛比其他人提前了一步而已。

這並不是說,雲飛現在就能夠直接凝神,進入凝神境,而是在為將來的那一步打基礎,而且是非常堅實的基礎,一旦到了那一步,必然會呈現井噴之狀,讓他修為突飛猛進。

這種舉動,雲天海可謂是非常的冒險,他根本就沒有去考慮雲飛是否能夠抵擋住那些血腥的殺伐戾氣,就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將他帶到了三十年前的戰場。

這一步,一個不慎就會讓人沉淪其中,嚴重者會承受不住那些戾氣而暴斃,輕者心神受損,修為大跌。

所幸的是,再世為人的雲飛,靈魂無比的強大,見過的大場面也有幾次,這樣的戰場對前世的雲飛而言,只是小兒科而已,所不同的是,那些倒下去的人,和他有他莫大的干係。

靈魂在不知不覺間飛回到三十年前的雲飛,正在承受著心神的煎熬與磨練,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一個人,怎麼能夠忍心看到和自己和清風宗有關的人一個個的死去,他做不到,他想大聲的怒吼,想要加入戰場。

可是,他的嘴張不開,腿腳邁不動,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弟子就在他的面前,被一個人劈成了兩截,可她卻沒有就此死去,痛苦的哀嚎著,那雙如同秋水般的眸子看著前方的虛空,就像在看雲飛一般,因為,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美目中充滿了血絲與絕望,她艱難的伸出手,向著雲飛探來,在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只是魂體的雲飛一般。

雲飛想要伸手幫助,想要將靈兒進入沉睡前留下的丹藥送給那名女弟子,可是,他的手卻如同萬斤重的巨錘,抬不動分毫。

他憤怒,他不敢,他想要仰首怒吼,可就是做不到。

他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雙眸血紅無比,濃郁到幾乎要流出鮮血來,他猛然抬頭看去,那是一張如同惡魔一般猙獰的面孔,身上還殘留著清風宗弟子濺出的鮮血。

這人他認識,他就是摩崖洞當今的宗主,楚綬。只是,這時的楚綬已經化身成了一個惡魔,將那名女弟子劈成兩截,他還不肯善罷甘休,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斬去了她的四肢,聽著她的哀嚎與絕望,楚綬猖狂的大笑不已。

這該是多麼深的仇,這又該是多麼大的恨,讓楚綬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那名女弟子才在痛苦與絕望的哀嚎中死去,其中的痛苦沒有人能體會,但云飛卻是感同身受,那一刀似乎就劈在他的身上一般,那嚎叫更是衝擊著他的神魂。

看著那名女弟子已經徹底死去,楚綬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又狠狠的啐了一口,這才轉身投入了其他的轉圈。

雲飛的肺都要欺詐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楚綬的做法未免也太過殘忍了些,他的目光遊走,想要鎖定楚綬的身影,可他的速度太快,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正當雲飛準備接著尋找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年輕時的雲天嵐。此時的他,渾身鮮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他手中的劍,正是滄瀾劍。

年輕時的雲天嵐資質非凡,修為不弱,在敵人堆中殺進殺出,死在他手上的敵人不知凡幾,但人力畢竟有限,他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倒下,雲天嵐一雙虎目通紅如燈,憤怒化成了力量,手中的滄瀾劍當成了大刀,橫掃而出,招招朝著敵人的要害斬去。

每一次出手,滄瀾劍都會帶走一條性命,很快,在他的腳下躺下了七八具屍體,他殺紅了眼,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雄獅,展示出自己最鋒利的爪子,撲向敵人。

這一戰,殺的天昏地暗,狂風驟起,颳起漫天的灰塵,可這並不影響戰鬥的激烈,相反的,拚殺更加的如火如荼。

「走!」

就在這時,一聲斷喝傳來,只見一道白影從天而降,落在雲天嵐的身邊,他像是從天而來的天神,銳不可當,將包圍雲天嵐的十多人,一劍滅殺。

這人一身白衣,面若冠玉,丰神如玉,眉宇間更是英氣逼人,氣勢十足,仔細觀察之下,雲飛震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山洞中的雲天海,他的大伯。

只見雲天海落在雲天嵐身邊的瞬間,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腳尖一點地面,如同一隻展翅而飛的獵鷹,朝著谷口處疾掠。

山谷上,四方人馬為首之人一直在關注著場中的形式,瞬間便明白了雲天海的意圖,只聽他們醫生斷喝,峽谷上方幾條身影急撲而下,朝著雲天嵐兩人撲去。

那速度,那氣勢,一點都不比雲天海弱上多少,這些人都是一宗中的天之驕子,資質逆天,實力非凡。

這些人,雲飛也認識,分別是現如今玄陽宗,落雲谷,黑風宗的宗主,至於另外幾人,雲飛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否也屬於四宗之人,但卻不影響他心中對他們的仇恨。

這是一筆血債,要用血來償還。

雲天嵐兩人被逼落下身影,陷入了他們的包圍圈,此時他們兩人距離山谷不足一箭之地,若是平時,以他們現如今的實力與修為,自然可以輕鬆的破關而出,逃出升天。

可惜,包圍他們的人,無論實力還是修為都和雲天海相差無幾,即便有兩人弱上那麼一絲,雲天海應對起來也相當的吃力,更何況他還要保護已經重傷的雲天嵐。

「你們當真要趕盡殺絕不成?」

短暫的交手,雲天海背部就中了一劍,鮮血染紅了白色的長袍,很是刺目,他憤怒的大吼,眼中有著諸多的不甘之色。

「那你以為呢?」玄陽子怪笑一聲,陰測測的回應道,而他的攻擊也變得更加的凌厲而狠辣。

事到如今,問這些問題無疑是自取其辱,現在形勢已經非常的明朗,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將清風宗所有參加試煉的弟子全部埋葬在這座山谷中,沒有意外的話,清風宗從這天起,將會在萬里疆域中徹底的除名。

雲天嵐兩人氣的咬牙切齒,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原本尋找的機緣,卻變成了一個死局,他們不甘,甚至產生了絕望的情緒。

而玄陽子等人一邊圍攻,一邊聽著山谷中那淒慘的叫聲,攻勢變得更加的猛烈,且猖狂的大笑,那種慘叫聲,似乎能夠給他們帶來快感一般。

雲天海的心性不凡,在面對幾名同階的敵人圍攻下,依然能夠保持著絕對的冷靜,這一點雲天嵐相對差上一些,雖然後者還在舞動著手中的滄瀾劍,但劍法卻是紊亂了許多,每一招,每一式,都只能發揮出不到三成的威力。

反觀雲天海,招式不僅沒有一絲的紊亂,反而是超常發揮,護住周身三尺的距離,將他們的攻擊全部化解,向著谷口移動著。

「今日一個人都別想活著出去。」玄陽子一刀橫掃雲天海的腰腹,高喝一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2
141章 浴血奮戰

雲飛站在戰場的正中心,看著雲天嵐兩人艱難的突圍卻無能為力,這讓他很是不甘且憤怒,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去想,自己的靈魂為何會出現此地,他只在想著如何才能幫助那些受傷的人,幫助清風宗的前輩度過眼前的死局。

雲天海實力再強,也擋不住對方如狼似虎的一群的圍攻,很快,他便有些體力不支,劍招雖然還沒有出現紊亂,但只能將敵人的兵器震開一尺而已,和先前將敵人連人帶劍逼退丈許相比,已經是到了強弩之末。

不僅是他本人察覺到了這種狀況,圍攻他的敵人,對這一切也是瞭如指掌,他力竭了,趁他病要他命,他們的攻擊更加的猛烈,甚至有一人不惜以傷換傷,讓雲天海身上再多一條血槽。

鮮血滴滴答答流淌而下,從交戰之地,到谷口足有兩丈的距離,而鮮血也就那麼一直的流淌著,他沒有及時的包紮傷口,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將雲天嵐護送出山谷。

「哥,我托住他們,你趕緊逃生,只要你活著,我們清風宗就還有希望。」

雲天嵐一把抓住雲天海的肩膀,閃身擋在他的面前,直面攻擊而來的利器,很顯然,他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用自己的性命,為雲天海換取一線生機。

在生存與死亡面前,選擇無疑是最為艱難的。

可是,對於雲天嵐兄弟兩人,似乎並不存在這種問題,只見雲天海牙關一咬,浩若星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

雖然此時他們兩人距離山谷不足丈許,但谷口處卻是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很顯然,四宗的人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特意在谷口處放置了重兵,儘管那些人的實力不高,但所謂螞蟻多也能啃死大象,更何況,就連雲天海現在也是身受重傷,突圍的希望變得十分的渺茫。

「嘖嘖,真是兄弟情深啊,放心,今天你們清風宗的人全部都要死在這裡,任何人都別想活著出去。只要你們兩人放下武器,本少爺保證給你們留個全屍,不然,本少將會將你們身上的肉一寸寸的割掉,直到你們死亡為止。」

玄陽子舔舐/著嘴唇,一副嗜血的模樣,他在誘惑的同時,也在威逼著兩人,威逼與誘惑兩種手段同時施展,目的是要突破他們兩人的心理防線。

他們人雖然很多,但云天海的實力的確不凡,他雖身負重傷,但身軀卻依舊挺的筆直,像一柄欲要刺穿穹頂的戰戟,散發著赫赫神威。

「呸,老子就是死,也不會任人宰割。」雲天嵐啐了一口血水,怒聲罵道,一場場激烈的搏殺,讓他們兩人幾乎油盡燈枯,而玄陽子等人卻是以逸待勞,兩人身上再次多了幾道傷口。

玄陽子人數雖多,但也都掛了彩,每個人身上都有兩人留下的劍傷,這讓他們的攻擊更加的猛烈。

可就在這時,原本重傷的雲天海氣勢突然攀升了起來,強大的氣場向著四周席捲開去,突然的異狀,讓玄陽子等人心驚,他們不敢戀戰,朝著一旁急退。

他們退的極快,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受到了波及,以雲天海為中心,像一顆炮彈爆/炸一般,將他們直接掀飛了出去,範圍極廣,足有十多丈。

圍攻雲天海兩兄弟的玄陽子等人一個個氣息起伏,口吐鮮血,那些圍堵在谷口的弟子在氣場碰觸到他們的瞬間,就爆開了血霧,一些修為強大的勉強能夠保住性命,但也是重傷倒地。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爆/炸的中央騰空而起,如同一隻落葉,朝著山谷落去,眨眼間,便消失了蹤跡,只有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遠遠的傳來。

「哥…」

玄陽子怒罵一聲,十分的不甘心,可他現在不敢貿然向前,因為那股氣場還沒有完全消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天嵐的身影消失。

「好好活著,將來為我等復仇!」煙霧中,鏗鏘之聲響起,雲天海高聲道。

看著煙霧中的雲天海,雲飛心頭五味雜陳,若論實力,雲天海的實力最強,最有理由活下去,以他的實力,像要逃走絕對不難做到,可他卻寧願將生機讓給雲天嵐。

這種情和血脈無關,完全是一個人的人格使然,這讓雲飛熱血沸騰,更讓他喉結髮堵。

煙塵消散,只有那麼幾息而已。

雲天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此時的他,再也沒有先前那種丰神如玉,一副玉樹臨風的灑脫,而是一個遲暮的老者。

黑髮變白,光潤的臉頰滿是褶皺,臉上毫無血色,煞白的嚇人。

看到雲天海這種狀態,雲飛瞬間明白了過來,他掌握著一門秘術,這種秘術能夠讓他在瞬間爆發出一種強大的力量,前提卻是自己的精血為代價,這一幕和他前世在冥界一戰何其的相似。

秘術,一般都是禁忌的手段,威力強大無匹,不到生死絕境,絕不會輕易施展出來,因為這種秘術太過強大,遭天妒恨,施展者無一個有好下場,就連前世的雲飛也是如此。

選擇死亡固然需要勇氣,可活下來的人,同樣需要勇氣,尤其是身負屈辱,血仇與使命,更能讓人倍感艱難,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為之。

「混蛋,給我去追!」玄陽子惱羞成怒,對著身邊的兩人怒喝道,此刻對於雲天海他倒是不那麼著急了,秘術施展完畢,雲天海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玄陽子身邊的兩人不敢怠慢,帶著一群手下,朝著雲天嵐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你居然敢破壞我的計畫,今日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玄陽子一臉的猙獰,惡狠狠的說道,朝著雲天海逼去,同行的還有葵煞等人,先前的那一波攻擊,他們也都受了傷,這一切都是雲天海造成的,他們自然要找雲天海算賬,在他身上找回顏面。

完美的計畫是讓清風宗的人全部葬身於此,可現在卻有一隻漏網之魚,他們蔫能不怒。

雲天海相當的平靜,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雲天嵐是否能夠逃出生天,看著逼近的玄陽子等人,他淡淡的一笑,道:「你們費勁心機散播出謠言,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深信不疑,讓你們有一個全殲我們的機會。可惜,我沒有識破你們的陰謀算計,連累一干同門葬身於此,我恨,我悔啊!」

此刻山谷中的廝殺已經停止,清風宗的弟子除了雲天海還站立之外,其餘的全部被斬殺,更讓人氣憤的是,四宗的人就連那些屍體都沒有放過,在每一個人的心臟位置都補上了一劍,直到確定他們全部死去,這才罷休。

在他們執行這些動作的時候,嘴裡還說著污言穢語,罵罵咧咧,讓看著這一幕的雲飛氣得咬碎了一口牙齒。

「能告訴我,你們這樣做,只是為了將清風宗從萬里疆域除名嗎?」雲天海接著問道。

清風宗的實力很強,甚至能和玄陽宗角逐萬里疆域第一宗的位置,如果真是這樣的理由,相信他雲天海即便是死,也不會有太多的遺憾。

畢竟,在蒼龍大陸,為了宗門的實力,修煉資源等等,甚至發生過滅門的慘事,和那些斷了香火傳承的宗門相比,清風宗算是比較運氣的了。

「死人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逼近的玄陽子面含怒氣,聲音也是極度的冰冷,從始至終,葵煞等人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就連後來趕來的楚綬也是如此,顯然,他們以玄陽子為首。

雲天海慘然一笑,扯動了傷口,嘴角溢出了鮮血,看著包圍過來的眾人,輕聲道:「我之命由我掌,豈是汝等鼠輩能夠染指。」

即便是即將死去,雲天海的身軀依舊筆直如槍,那股凜然的氣勢,讓玄陽子等人都自愧不如,和他一比,那是神龍與泥鰍的差別。

在群狼環視下,雲天嵐出手如電,手掌中的長劍陡然倒轉,插向了胸口。

「噗!」

長劍透胸而入,半截長劍從背後冒了出來,鮮血從劍尖上滴答著落下,染紅了地面。

他的速度極快,玄陽子等人也僅僅只看到了一片劍光閃過,那長劍便沒入了雲天海的胸膛,想要攔截都不可能,只能任由雲天海自殺身亡。

如他所說,即便是死,也不會讓螻蟻侮辱了他的尊嚴。

長劍拔出,血注濺射而出,玄陽子等人躲避不及,身上臉上沾染滿了鮮血,而在長劍拔出的那一刻,雲天海眼神渙散,生機漸漸消失,直到他斷氣的那一刻,他手拄長劍支撐著身體不肯倒下,像一個雕像一般,聳立在天地之間。

連天接地,屹立在蒼穹之間,他的身軀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偉岸,如同一座聳立在天地之間的山嶽,讓人高山仰止。

玄陽子等人肺都要氣炸了,他們始料未及之下,被雲天海臨死前的鮮血濺了一身,尤其是首當其衝的玄陽子,身上像是被血淋過一般,簡直就像一個血人。

「啊….」玄陽子瘋魔一般的仰天咆哮,大聲怒喝,「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憤怒的玄陽子像失去心智的瘋魔,揚起手中的長劍,對著雲天海的脖頸怒削而去,這一劍下去,雲天海的腦袋肯定離體而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2
142章 淬魂

長劍泛著森冷的白光朝著雲天海的脖頸削去,這一劍帶著玄陽子的恨,他的怒,這一切可斬肉身,也可滅殺靈魂。

就長劍破空,掃向雲天海的脖頸時,山谷內陰風驟起,毫無徵兆,與此同時,陰魂的嘯叫聲響徹一片,那種刺耳的聲音,讓人神魂驚悚,就連以靈魂狀態進入山谷的雲飛也受到了波及。

這那種音嘯,直達人的靈魂,讓人驚懼,惶恐,一種彷彿有萬千鬼魂在啃噬著靈魂。

玄陽子震驚,連忙撤招,急速後退,因為他看到了數條鬼魂朝他張牙舞爪的撲來,濃郁的陰氣讓他驚悚,只要遲疑片刻,數條鬼魂就會撲到他的身上,將他啃噬。

可是,鬼魂不僅僅只有這幾條,那些死去的人,無論是清風宗的弟子,還是其他四宗的弟子,此刻都化成了厲鬼,帶著無窮無盡的怨念,要斬殺時間一切的生靈。

「退!」

玄陽子非常果決,在將一條鬼魂打散後,立即招呼眾人撤出山谷,因為他發現,那隻被他打散的鬼魂並沒有立即消失,而是快速的又凝聚成形撲了過來。

鬼魂本是陰間之物,無形無狀,只有在發起攻擊時,才會幻化出各種形態,或人或獸。無論他們生前多麼善良,只要在死時有絕望,有怨念,有不甘,有無盡的委屈,這些負面的情緒就會將他們變成凶惡的厲鬼。

這個時候,他們沒有理智,腦海中只有殺戮,無論是人是物,只要阻攔了他們的腳步,都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玄陽子不傻,在發現不能將這些鬼魂斬殺,果斷的撤出山谷,當然,他是一馬當先,率先朝著山谷外掠去。

一些修為低弱的弟子,速度遠遠比不上他們,更沒有他們那麼堅定的心智,在鬼魂出現的那一刻,有些弟子就被鬼魂纏住,摔倒在地,哀嚎不斷。

他們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撕扯著自己的臉皮,也有些人站在原地痴痴呆呆,一直傻笑著,舉起手中的長劍,朝著脖子上抹去。

山谷中,血腥氣變得更加的濃郁,到處都是汩汩而流的鮮血,散落的殘肢屍體,這裡變成了人間煉獄,淒慘無比。

雲飛看的真切,那些鬼魂都拖著長長的光尾,撲向還在山谷中的生靈,甚至有數十條鬼魂兜著玄陽子等人的身後,直追了下去。

圍堵在山谷谷口的那些弟子,見到山谷中那種淒慘的景象,早就嚇破了膽,哪裡還敢呆在那裡,一聲嚎叫,朝著遠處狂奔,那些跑的慢的人,痛恨少生了兩條腿,這個時候,玄陽子等人的命令早就失效,這些人只顧逃命,哪裡還想著他們的主子,他們只希望遠遠的逃離此地,不被那些冤魂纏身。

見到那些鳥獸散的宗門弟子,玄陽子恨的牙根直癢,他還準備著能夠讓他們做替死鬼,多抵擋一陣呢,誰知道,他們跑的居然如此之快,眨眼間,山谷的谷口再無一人,就連楚綬等人也是一臉的鐵青色,恨得咬牙切齒。

終於,玄陽子等人逃離了山谷,但他們卻不敢停下,朝著遠處急逃,山谷中追殺的鬼魂拖著長長的光尾,追到谷口時卻停了下來。

他們是被逼停下了追擊,在他們追到谷口的瞬間,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他們禁錮在了山谷中,難以踰越雷池半步。

獵物就在眼前,卻無法得到,他們不甘,瘋狂的咆哮著,啃噬著虛空,那種叫聲變得的更加的刺耳,比起那些地獄中被油炸鬼魂的叫聲還要淒厲百倍。

即便是沒有親自加入到戰場的雲飛,聽聞起來,也是一陣的顫慄與顫抖,這是靈魂在遇到危險時一種本能的反應,人為基本上無法控制。

發覺身後的陰氣消失,玄陽子等人這才停了下來,背後早已濕漉漉的一片,額頭上滿是汗珠。

他們站在遠處看著山谷口淒厲喊叫的鬼魂,一陣的後怕,幸虧他們反應的及時,不然的話,和山谷中那些被鬼魂附身的弟子沒有什麼兩樣,落個淒慘而亡的下場。

玄陽子嘴角直咧,被鬼魂包圍的弟子有玄陽宗的,也有其他三宗的弟子,此刻的他們已經失去了理智,變得無比的瘋狂,有的相互殘殺著,有的在自虐著,更多的則是直接抹脖子自殺,那種痛苦,他們無法承受。

事發突然,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那些死去的人鬼魂是那麼的恐怖。

玄陽子非常的不甘,此時他的身上還殘留著雲天海的鮮血,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的也有,他們都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看著雲天海的屍體矗立在山谷的門口。

那筆直如槍一般的身軀,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們的心頭,即便三十多年過去,想起那道筆直的身影,他們幾人心裡都很不舒服。

「未能斬下他的首級,真是可恨。」玄陽子恨聲道。

「這山谷十分詭異,居然能夠禁錮鬼魂,以我看此地不宜多呆,還是早些離去為妙,以免引火燒身。」葵煞目光一縮,心有餘悸的勸說道。

楚綬和另外幾人也十分的贊同,附和著點頭示意,這詭異的山谷不能再輕易的踏入,不說那未知的危險,就是那些殺不死的鬼魂,也讓他們驚懼,害怕。

玄陽子本想斬下雲天海的首級炫耀一番,可惜他並不能如願,只能帶著忿忿不平的情緒,揮手帶人離去,而他們離去的方向,正是雲天嵐消失的地方,很顯然,他雖然不甘,憤怒,但卻沒有忘記斬殺雲天嵐。

玄陽子等人離去,留下了一地的屍體,還有滿山谷亂竄著,哀嚎的鬼魂,那一聲聲的慘叫,似乎在向天傾訴他們的冤屈。

置身在山谷中央的雲飛,在承受著那非人的尖叫,他像大海中的小舟,在經受海浪一次次的衝擊,靈魂上終於傳來劇烈的疼痛,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撕扯著他的靈魂,要從中間裂開一般,劇痛無比。

山風吹進山谷,血腥氣並沒有消散,而是變得更加的濃郁,雲飛像是置身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經歷著一次次的洗刷與衝擊。

山洞中,雲天海目不斜視的關注著雲飛的表情變化,肉身狀況,此刻他的臉上佈滿了凝重之色,因為他看到,雲飛的小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痙攣,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下來,地上早已被他汗水浸濕了大片。

「我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雲天海輕聲自語,因為此刻雲飛的小臉上那種痙攣變得更加的眼中,眼睛,鼻子,嘴巴幾乎都合攏在了一起,都能清晰的聽到傳來的骨骼碰撞聲,那是雲飛臉上的骨骼在移位。

骨骼移位的痛苦,通過肉身傳到靈魂,劇痛變得更加的猛烈,雲飛緊咬牙關,讓自己保持絕對的空明,這個時候,他恍然醒悟了過來,這是在凝練他的神魂。

煉魂,只有凝神境的強者才敢做這一步,可雲天海卻讓他比常人更早的接觸到了這一步。

這種感覺,和他前世突破凝神境時稍微有些差別,那種痛苦比現在更加劇烈百倍不止,可以說,現在的煉魂對雲飛而言還不到極境,即便如此,也非常人所能承受。

雲飛心裡清楚,這是一場機遇,一場造化,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放棄了抵抗,任由那強烈的衝擊波撕扯他的靈魂。

「砰!」

脆裂的響聲傳來,雲飛的靈魂變成了碎片,一片片的白光在虛空中飛舞,又凝聚成了雲飛的有些稚嫩的模樣。

那種痛苦,可以說是非人的折磨,靈魂上的劇痛傳到肉身,讓他的身軀都一陣的搖晃,身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露了出來,像一條條青色的小龍爬滿了全身。

「莫非這小傢伙放棄了抵抗?」一直關注著雲飛的雲天海低聲自語,他原本只是讓雲飛先體驗那種煉魂的痛苦,為將來突破凝神境打下基礎,卻沒有料到雲飛更狠,直接放棄了抵抗,任由靈魂碎裂。

雲飛靈魂的碎裂和山谷中那些靈魂被擊散不同,前者有知覺能夠感受到痛苦,而後者卻是喪失了感知,只有一種本能的殺戮,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但願你能撐過去啊!」

雲天海心中自語,雲飛的大膽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不過十歲的少年,眉宇間還有稚氣的少年,居然敢做出這麼一步。

此時此刻,即便是雲天海也干預不得,除非雲飛自願出來,不然的話,他要是強行干預,會適得其反,說不定會造成雲飛靈魂缺失的狀況,他不敢冒然出手,除非雲飛陷入了絕境,不然,他不會出手。

靈魂一次次的碎裂,每一次的痛苦都在成倍的提升,化成碎片的靈魂又匯聚成完整的身軀,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匯聚成一個圓形的磨盤,對雲飛的靈魂無情而霸道的碾軋著。

不知過了多久,雲飛再一次凝聚出完整的身軀時,足足花費了一刻鐘的時間,現在已經到了靈魂所能承受的極限,如果再繼續下去,煉魂將會適得其反,說不定會就此淪陷。

在凝聚出身體時,雲飛不再任由磨盤的碾軋,而是心神一動,化成一片白色的光芒,回歸肉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2
143章 雲天海的心結

靈魂回歸肉身,身體極度的虛弱,臉色蒼白如蠟,腦海一陣的眩暈,險些摔倒,幸好被一隻關注著他的雲天海扶住,這才免受皮肉之苦。

「你太大膽了,萬一有什麼意外,你讓如何跟天嵐交待。」雲天海一臉的嚴肅,雖是責備的語氣,但言語間滿是關切之意。

雲飛搖了搖頭,此時他精疲力竭,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輕微的搖了下頭,以示自己並無大礙。

看著臉色蒼白,小臉上卻滿是倔強之色的雲飛,雲天海暗自點頭,這種心性和毅力和他當年極其的相似。

「不虧是我雲家的兒郎。」雲天海心中讚歎道。

「先去休息一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等你恢復過來,我會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你。」雲天海連忙將雲飛扶到山洞中的一間石室中,關切的說道。

雲飛依言而行,輕輕的點了下頭,便盤坐在石床上閉目休憩起來,這一次,他的靈魂消耗的十分嚴重,但收穫也是巨大,至於會增強到何種境界,只能等他恢復後才能知曉。

雲天海退出了石室,消瘦如刀刻般的臉龐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他有種直覺,這個和他有『血脈』關係的少年,一旦崛起,絕對是一個風雲人物。

「天嵐,你生了個好兒子,真讓大哥有些嫉妒呢!」

站在山洞中央,他仰望著洞頂處,那裡有一道光柱直垂而下,將他籠罩,他輕聲自語,心中十分的欣慰。

三十年,他從未踏出山谷一步,不是他不想,而是有著外在的因素,將他禁足在其中,想到這裡,他的雙眸閃過一絲的黯然,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現在雲天海心情很好,一掃三十多年的鬱悶情緒,嘴角處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而這抹笑容從雲飛的靈魂歸體後,一直未曾消失。

一個家族,一個宗門是否能夠延續,能夠繁榮,除了先輩的努力和實力強大之外,看的就是年輕一代。

如果一個家族或者宗門出現一個資質逆天之輩,他們都會重點培養,將其視為珍寶,傾盡全力守護與栽培。

當然,也有那些見不得別人好,出手抹殺這些少年天才的人,因為他們害怕幼苗一旦成長成大樹會對他們產生威脅。

「也許他能夠滿足那個條件也說不定。」雲天海嘴角翹起,低聲自語著。

石室中,雲飛雙手相扣,九衍訣在體內運轉開來,一絲絲的光芒從虛空中被剝離出來,順著周身毛孔鑽進體內,滋養著疲憊不堪的靈魂。

靈魂一旦受損,最快的恢複方法就是吞服蘊含修復靈魂的靈丹妙藥,可他身邊有個靈兒,那些能夠恢復靈魂的靈藥,早被精靈古怪的小丫頭吞噬一空,哪裡還留下一絲一毫。

因此,雲飛不得不用最為原始的方法來恢復,湧入體內的靈力將神魂包裹,那個只有寸許高黯淡無光的『小雲飛』被白色的靈力包裹,看上去像是一個光繭在氣海中央沉浮。

這種恢復靈魂的方法時間無疑是最為漫長的,即便兩世為人的雲飛,也足足用了兩天時間才將靈魂給恢復到了八成,這若是換成其他人,至少半個月下不了地,雲飛靈魂的強大讓雲天海都為之震驚。

「你確定完全康復了?讓我檢查一下,可別留下後遺症。」

看到走出石室的雲飛,雲天海一個箭步迎了上去,言語間的關切表露無遺。說話間,他的手掌已經抓住了雲飛的脈門,靈力進入雲飛體內,查看著他的靈魂狀態。

氣海中,那個寸許高的小人懸浮著,雖說比起強盛時期稍顯黯淡了幾分,但總體來說並無什麼大礙。

看著滿是關切之情的雲天海,雲飛心中淌過一股暖流,這種被親人關切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

儘管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但在雲天嵐的關懷下長大,也沒有缺少父愛,如果他不是重生之人,前世沒有發生那場災難,說不定他一直會認為雲天嵐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雲飛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已經恢復了七八成了,大伯無需擔憂。」

雖說如此,但云天海還是將他的身體全部檢查了一遍,確定確實沒有留下什麼隱患,這才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其實這兩天來,雲天海一直都守護在石室門口,那種小心與謹慎讓處在恢復中的雲飛頗受感動。

這個山洞雖然沒有人來,但云天海卻還是做出了如此嚴密的防護,很顯然,他對這個侄兒相當的看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天海欣喜,因為他發現雲飛的靈魂凝實了許多,如果說先前的靈魂是一團霧氣的話,那麼現在卻是清晰而凝實了許多,變得不再那麼的渙散。

「大伯,剛進入山洞時,您為何會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還要懺悔,對不起同門師兄弟呢?」

雲飛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想知道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儘管雲天嵐曾經和他提及過,但卻是相當的模糊。

「哎…」

雲天海長長嘆息一聲,眸子中有著追憶之色,更多的卻是一種悔恨,轉過身,邁步走進石室,一種滄桑的口氣,讓雲飛感覺到鼻子有些發酸,他開口講述了起來。

原來,當年有人放出鱷魚谷出現古墓時,他曾經懷疑過是種圈套,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相信那種說法,儘管試煉秘境中會有上古強者的古墓,但一向謹慎小心的雲天海,還是決定親自前去探查一番。

他來到了鱷魚谷,此時的鱷魚谷中匯聚了摩崖洞和黑風宗兩宗的人馬,他們在相互對持著,那種架勢一看就知道是因為寶物起了衝突,因為一旦有一方的人馬衝進山谷中,都會被對方拚命的攔截,甚至期間還有傷亡出現。

雲天海隱藏在暗中,他修為高出在場的人很多,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雲天海存在,趁著他們對持的空檔,雲天海悄悄的潛入了山谷,當他來到鱷魚谷分叉處,也就是鱷魚尾的地方,他看到了葵煞和楚綬正在廝殺。

那種廝殺不像作偽,每一招都朝著對方要害招呼,一副將對方置之死地的架勢,而他們的身後,一閃石門半掩半開著,璀璨的光華從裡面爆射而出,異常的刺眼。

見到這一幕,雲天海對鱷魚谷出現古墓的說法深信不疑,為了能夠分一杯羹,讓宗門的實力增強,在這一瞬間,他做出了讓他後悔一生的決定。

清風宗的人馬來了,傾巢而出,沒有落下一人,畢竟這種機緣一旦得到,實力將會大幅度的提升,每一個人都會獲得不少好處。

而且他很自信,即便和其他宗門弟子拚殺,他也有能力護住同門的周全,畢竟,萬里疆域的六宗明爭暗鬥多年,彼此不睦路人皆知,他不擔心他們會聯手對付清風宗。

按照常理,這種事情的確不會發生,畢竟他們之間也是競爭的關係,將其中一家打壓下去,對另外幾宗勢力未必都有好處。

可惜,他想的太過簡單,當他們來到鱷魚谷後,玄陽宗,黑風宗,摩崖洞,落雲谷等四宗的弟子全部進入了山谷,本想著能夠進入山洞中獲得上古強者留下的傳承,卻不成想,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個天大的險境。

當他們進入到山谷腹地,正在對持和廝殺的四宗人馬立即停了下來,並且還有很多人朝著山谷外湧去。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當雲天海意識到上當時,他們已經被全面包圍,被四宗人馬包了餃子。

這一講述,兩個時辰悄然而過,雲天海可以說將其中的細節全部將了出來,比當初雲天嵐將的要細緻許多,包括每一個人的表情,還有他們的神態,都非常的細緻。

「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衝動,那些同門師兄弟就不會死,說不定還會有人進入到天擎宗,成為其中的一份子,就是因為我,他們才英年早逝,你說我如何能夠不悔,不恨。」

說到這裡,雲天海情緒沒有一絲的激動,也沒有仇恨的光芒湧現,因為,那種恨已經刻入了他的骨髓,隱藏的十分的深。

這也是雲天海三十多年來的心結,那場殺戮,像一個夢魘一般纏著他,讓他心神不寧,呆在山谷中,有時他還能聽到那些同門的慘叫聲,質問聲。

「大伯,這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敵人太狡猾,演戲太逼真。」雲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聲音異常平淡的說道。

雖說雲飛不止一次聽到三十年前的慘劇,更是親眼看到清風宗弟子被屠戮的景象,但再次從雲天海口中聽到,恨意不減反增,他將這份仇恨,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雲天海沒有想到雲飛的反應如此的淡定,這種血海深仇,放到誰的身上都會怒火衝天,難以壓制,而眼前的這名少年表現的卻是如此的淡定,是心性堅定,還是麻木抑或是他連最起碼的同情心都沒有?

「難道你不恨他們嗎?」雲天海面無表情,盯著雲飛的一雙星目問道。

他在期待著雲飛的回答,他想知道這件事這名少年該如何對待,血仇,不就是該用鮮血償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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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章 骨鑰

看著雲天海那副期待的眼神,雲飛心頭嘆息,這件事對他影響的太深,太過久遠,他自責,他懺悔,因為這一切他看成了因他而起,他主動攔下了全部的責任和罪責。

若說恨,雲天海的恨意要比雲飛濃郁百倍,畢竟,他的一手葬送了上百名弟子的性命。

「恨,這是血仇,我蔫能不恨。」雲飛開口,輕聲說道。

「有仇必報,這才是我雲家的男兒。」雲天海欣慰,他唯恐雲飛會退縮,畢竟那可是四大宗門,沒有一定的實力,報仇只是妄想。

「不過,在報仇之前必須要提升自己的實力,不然,一切都是空談。」雲天海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畢竟那是四宗的實力,只憑我們清風宗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抗衡,那些精銳弟子都葬身在了這座山谷中,三十年的沉澱太短,報仇也只能往後拖延了。」

雲天海話中不無唏噓之意,因為他也明白,那些精銳弟子已經死亡,要想再恢復到三十年前的鼎盛時期,沒有一定歲月的積累與沉澱,根本做不到那一步。

他雖然躲在試煉秘境未曾踏出一步,但腦子並沒有生鏽,想的問題,也比較全面,所以,他雖然很恨,但卻沒有貿然行事。

雲飛深以為然,不過,雖然不能找當初那些人報仇,也可以找進入試煉秘境的弟子先收回一些利息,而且,在他聽到雲天嵐的講述後,就有了這個想法。

「對了大伯,大戰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雲飛話題一轉問道。

在那一戰中,他清楚的看到雲天海將長劍刺進了胸膛,他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雲天海未死,還有,既然他沒有死,為何還有那麼多的骸骨遺留在山谷中。

儘管,那些骸骨中有其他宗門弟子的屍體,但裡面肯定還有清風宗弟子的屍骨,為何他沒有全部收斂?

「不急,慢慢聽我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雲天海微微一笑,再次開口講述了起來。

那一戰,雲天海的確將長劍刺進了胸膛自殺而亡,可不知為何,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居然恢復了一點知覺,能夠隱隱的感覺到胸口處傳來的疼痛。

慢慢的,他有了意識,雖然還是重傷之身,可卻能夠邁動了腳步,雖然只是挪動,但畢竟是有了生機。

他慢慢的朝著現在所處的山洞走去,對那些慘叫的鬼魂置之不理,就這樣,他走進了山谷,盤坐在地上養傷,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他才完全的恢復了過來。

至於當時發生了何事讓他死而復生,直到此刻,他都沒有想明白,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而他的猜測,也許是有人出手救了他。

這點解釋,雲飛不大相信,畢竟,進入試煉秘境的只有六大宗門還有天擎宗的一些執事,誰會出手救他,退一步講,即便有人救他,那滿山谷的鬼魂,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進入山谷的生靈。

再者,若是救了,為何不將雲天海直接帶出山谷,為何還要將他留在原地,自己恢復傷勢。雲飛猜測,雲天海能夠從鬼門關活著回來,很大的可能,就是當時那柄長劍沒有刺中要害,只是碰觸到了心臟的位置,讓他出現了一種假死的現象。

無論是何種因素,雲天海終歸是沒有葬身在山谷中,這對雲飛來說,甚至整個清風宗來說,都是幸事。

後來,雲天海傷勢痊癒,前往山谷中收斂同門的屍身,誰知,剛收斂了幾十具屍體,遠處傳來一聲獸吼聲。

這聲音震天動地,雖遠隔十多里,但山谷上的巨石被震落下來,這讓雲天海十分震驚,他不敢在山谷中久留,迅速回到山洞,將洞門關死。

洞門和山體的顏色十分的接近,不仔細的觀察很難發現這裡會有一處山洞,真不知道當時玄陽子等人是如何尋找到此處的。

剛躲進山洞,地動山搖般的震感從山谷中傳來,山谷中那些鬼魂傳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似得。

雲天海屏聲靜氣,小心的釋放出自己的感知,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蒼白,因為對方的氣息太過強大,讓他有種無力感,生不出一絲抵抗之心。

那是一隻妖獸,體型十分的龐大,根本看不到全身,看著它鯨吞般蠶食著山谷的鬼魂,他目疵欲裂,那裡不僅有其他四宗弟子的魂魄,還有清風宗弟子的魂魄,這讓雲天海難以接受,但實力的察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心中不甘的咆哮。

通過他的描述,雲飛知道了那隻妖獸的身份,噬魂獸。

「那妖獸吞噬了山谷內的靈魂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盤踞在山谷之中,雖然它受了傷,我也不是其敵手,只能隱藏在山洞中,一邊修煉,一邊等待機會收斂那些屍骸。直到它離開,我才尋找到機會收斂那些骸骨,沒想到你就來了。」

說著,他看向雲飛,嘴角帶著一抹欣慰的笑意道:「在你踏入山谷的那一刻,我就發現了你,看著你那恭敬的態度,我知道你一定是清風宗的弟子,若是其他四宗的弟子,絕對沒有那麼虔誠的態度,也是因此,我沒有打攪你,等你收斂完畢,我才釋放出一些氣息,讓你察覺。」

聽到雲天海的講述,雲飛這才恍然,為何直到他收斂完屍骨才發現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在作怪。

不過,雲天海的講述,將雲飛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徹底的瓦解,他有種撥雲見日,豁然開朗的感覺。

「大伯,這裡的事情已經有了個了結,不如隨我離開試煉秘境吧。」雲飛開口道。

雲天海搖了搖頭,嘆息道:「這裡有同門的屍骨,也是他們的埋骨所在,我在這裡陪著他們,也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那麼孤獨。更何況,即便我出去,天嵐和父親他們兩人是否能夠原諒我?算了,我在這裡挺好,就不出去了。」

雲天海在這裡被困了三十年,卻沒有磨掉他身上的那股銳氣和傲骨,他總覺得自己是負罪之人,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心安。

「這次參加試煉,父親特意交待要來到這裡收斂前輩的屍骸,讓他們魂歸故里,若是父親知道大伯還活著,只會驚喜,還怎麼會怪罪於您呢!」聽到雲天海自責的話語,雲飛勸解著。

說到底,這件事情還真怪不得雲天海,只能說他是好心辦壞事,當時若是換做雲飛,他一定也會做出一定的選擇,不過,他也許不過投入全部的力量。

雲天海看著他,有些事情他並沒有開口去問,即便他們關係匪淺,但他卻知道,那是眼前這個少年的秘密,他不能隨便的詢問。

「這事還是容我想想!」雲天海沉思良久,終於嘆息一聲,而後,問道:「你父親和爺爺可好?清風宗可好?」

說完往事,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時辰,三十年枯燥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可說的,他的人雖然被困在試煉秘境,但那顆心還一直牽掛著清風宗以及宗門中的師兄弟。

雲飛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說動他離開試煉秘境,隨他一道離開。

看著欲言又止的雲飛,雲天海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直接開口道:「你儘管說,大伯還沒有你想的那麼差,不管是好,還是壞,都全部告訴我!」

他雖這樣說,但云飛從他的話語中,卻讀出了凝重,擔憂與焦急的氣息,他還在牽掛著他的宗門,他的兄弟。

雲飛點頭,嘴唇蠕動,對著雲天海娓娓道來,雖然他不知道三十年前,清風宗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必定和其他四宗脫不了干係,因為他從未見過雲天海口中所謂的爺爺。

「你說什麼,從你懂事起,就沒有見過我的父親,你的爺爺?」

聽完雲飛的訴說,雲天海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再也沒有先前的淡定,再也沒有先前的穩重。他憤怒,雙眼噴射著憤怒的火焰,先前在講述三十年前那淒慘的一幕時也沒有這種神態。

很顯然,雲天海想到了某些可能,那就是為了保護宗門,他的父親出事了。

雲飛坐在那裡沒有吭聲,看著發洩的雲天海,拳頭砸在山壁上,隆隆作響,碎石從上面滾落而下。

片刻後,雲天海才從失態中警醒過來,這是他三十年來首次這麼失態,很顯然,清風宗的現狀給他帶來了強烈的衝擊。

雲飛沒有嘲笑,只是覺得十分的心酸,清風宗是歷代雲家先祖的心血,到了他們這一代卻變得如此的沒落,這對於他而言,很難接受。

「這些年來,也真苦了天嵐了。」

雲天海一頭黑髮披散,狀若瘋魔,站在山壁前,看著上面的拳印,輕聲的說道:「這東西你先拿去,等到神殿出現,我會出現。」

很顯然,在知道清風宗的現狀後,他在這裡呆不下去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看到清風宗沒落,更何況,他心中還有另外一層想法,出去後務必要查探清楚他父親的下落。

說話間,一物朝著雲飛去,被他伸手一抄接在了手中,伸張手掌定睛看去,手中多了一把鑰匙,只不過,這枚鑰匙是由骨頭打磨而成,是骨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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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章 石壁

一枚骨鑰靜靜的躺在雲飛的手心,握著這枚骨鑰,能夠清晰的感覺上面傳來的溫和感,這枚不知由何種妖獸骨骼打磨而成的鑰匙,散發著晶瑩的光芒,它只有中指長,通體的瑩白色,看上去不像是骸骨,而是一塊被精心雕琢過的美玉。

「這是…」雲飛愕然,不知道雲天海給他這枚骨鑰是何用意,疑惑的目光看向山壁前那道有些蕭瑟的身影。

「這是在山洞中一具屍骸上無意間發現的骨鑰,據那人死前留下的訊息,這枚骨鑰和一座上古強者留下的古墓有關。」現在的雲天海很平靜,轉過身,眸光清澈的看著雲飛說道。

「就是說,三十年前那個消息不是假的?」雲飛震驚,既然骨鑰在這個山洞發現,又和上古強者留下的古墓有關,那是不是意味著,古墓就在這個試煉秘境中。

「空穴並非無風,只不過不是這座山洞,據那些前輩留言,骨鑰共有四枚,只有全部集齊骨鑰,才能打開那座上古強者留下的古墓,這座古墓在何處,那位前輩並沒有說明,只是說有緣人得之。」

雲天海度步來到雲飛的身邊,一隻枯瘦的手掌拍著雲飛的肩膀,輕聲道:「我們這一代都老了,機緣應該留給你這樣的少年,好好努力修煉,爭取在試煉中取得好成績,為我們清風宗爭光。」

「大伯,這骨鑰是你得到的,你比我更有資格擁有。」雲飛將骨鑰伸到他雲天海面前,開口道。

雲天海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搖了搖頭,道:「我心有羈絆,此生只想守護宗門,贖罪,你還很年輕,前途遠大,你先收下。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說罷,雲天海轉身便走,雲飛咧嘴無奈的一笑,將其收進了圓盤空間,抬步跟了上去。其實,雲飛對他心存感激,既然雲天海發現了他收斂屍骨,肯定知道他身上有空間異寶,可他卻不聞不問,似乎從未發現一般,這讓雲飛對他的好感倍增。

所以,平白無故的接受雲天海得到骨鑰,他心裡有種虧欠的感覺,儘管這人是他養父的親生兄弟,那種感覺卻不曾有一絲的減少。

走過幾個拐角,雲飛跟著雲天海來到了一間石室,這間石室不大,方圓不過百丈,牆壁通體的漆黑色,光線十分的黯淡,只有在用夜明珠光芒的照射下才能看清楚石室中的擺設。

石室中只有一張寬三尺,長七尺多的石床,上面一塵不染,顯然是被人清掃過,無論是牆壁還是石床,都是一種漆黑色的岩石構成,就連見多識廣的雲飛,一時間也說不出這種石材的來歷與淵源。

「那位前輩就是在此坐化,當我收拾他的遺骸時,才發現在他的屍身下鐫刻的字跡,想來這位前輩也是有意為之,就連你手中的骨鑰也是如此,不然,這種機緣早就被其他人奪去,也輪不到你我兩人。」

走進石室,雲天海指著石床的中央,開口說道,只是從他的話語種,多少有些落寞的意味,也許他想到了以前的往事,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只怕他也如那位前輩一般,坐化於此了。

雲飛懷著敬畏之心走到石床旁,觀看上面的文字,文字很小,不是太多,內容的大意無非是骨鑰留做有緣人,這些信息雲飛直接過濾,目光直接定格在下面的一行蠅頭小字上。

「看到此字即為有緣人,吾乃清池,一生追求大道而不得,適逢上古強者之墓出現,吾孤身前往,在那裡吾有幸得見前者之筆墨,迷霧消散,心中枷鎖破除,奈何吾天命有限,不能洞悉大道真諦。

人固有一死,不求留名萬古,但求無悔於此生。清池不願一身修為失傳,特建此間密室,以深海暗黑之鐵鑄造而成,上面有吾留下的靈訣一卷,乃吾一生之精華。

以免心術不正之人學之,吾以秘術掩去石壁上的字跡,只有心存善念,心存大義之人方才有機緣悟透,從而得吾之傳承。

吾一生無牽無掛,唯一放心不下的乃是我的女兒,清孌。若是日後有緣得見,還望將吾之骨骸轉交與她,若是不願,也可將吾的屍骸就地埋葬。

清池,絕筆。」

看完清池的留言,雲飛久久未語,大道一途鋪滿荊棘,充斥著數不盡的危機與坎坷,一個不慎就會葬身前進的路途上。

前世時,雲飛身為神皇座下的使者,可以說是風光無限,萬人敬重,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還不是為了一朵輪迴之花,差點死在輪迴司之中。

從清池的留言上,他也不難看出,此人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至少是上古時期,因為只有上古往前的歲月,才會自稱「吾」。

按照歲月推算,他最後的遺願只怕不能實現了,畢竟,經歷了這麼久的歲月,他的女兒清孌是否還在人間,還是兩說之事,即便是她還在人世間,可這天地如此的遼闊,又讓他去哪裡尋找,這也難怪雲天海會將他的遺骸埋葬在山洞中。

雲天海沒有打攪雲飛,讓他消化那些信息,當初他移動清池的遺骸,看到上面刻著的文字時,內心也深受觸動,非常的震驚。

不過,這一切並不是無跡可尋,清池留言曾說,這間密室是由深海中的暗黑之鐵鑄造而成,這麼大量的暗黑之鐵,沒有一定歲月的積累,根本不可能辦到。

前世時,雲飛曾聽聞過此鐵的來源,那是地處極北之地的北海獨有產物,雖然知道其產地,但想要得到,那是相當的困難,不說有沒有海族的人阻攔,即便是沒有,想要深入千萬丈深的大海中撈取此物,也非易事。

片刻後,雲飛才轉過身,看向雲天海,問道:「大伯可能悟得牆壁上的靈技?」

雲天海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道:「不曾。三十年來我不曾放棄過,可每一次都被上面的秘術彈開,直到最近,才勉強的模糊的看到一片朦朧的空間,再也存進不得。」

當初,山谷被噬魂獸霸佔,雲天海不敢離開此地半步,只能呆在山洞中,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發現了這座被封閉的密室,自從他發現石室的秘密後,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密室感悟一番,可惜,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久而久之,他心灰意冷,可心中的那份不甘,還是驅逐著他不斷的嘗試,直到最近一兩年,他才徹底的放棄。

當他感覺到牆壁上的靈技要失傳時,試煉秘境再次開啟,而且還將雲飛送到了他的面前,這一切是否早已注定,也許他能夠破開石壁上的秘術,獲得上面的靈技。

看到雲飛的那一刻,他看到一線曙光,雖然他不能完全保證雲飛能夠感悟到上面的靈技,但還是決定讓雲飛嘗試一番,不管成功與否,至少心中不會留下遺憾。

雲飛心中一嘆,連雲天海都不能感悟到牆壁上的靈技,更何況是他,畢竟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以用鴻溝來形容,即便雲飛的靈魂強大,也不見得比雲天海能夠強上多少,他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夠破開上面的秘術。

「離試煉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你先在這裡感悟石壁上的靈技。切記,實在不行,就不要勉強,免得神魂受創。」雲天海盯著他,諄諄告誡道。

「嗯!」雲飛重重點頭,這種有挑戰性的東西,他很想嘗試一番,儘管他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也願意一試,畢竟,牆壁上到底是什麼靈技,他也十分的好奇,想要得到。

「好,那你在這裡慢慢感悟,我先出去。」雲天海拍了拍雲飛的肩膀,轉身邁步走出了石室,轟隆一聲,石門關閉,石室中只剩雲飛一人。

雲天海走了,離開了石室,至於他去做什麼,雲飛沒有問,而是來到牆壁處,伸手觸摸一番,感知著上面的溫度。

碰觸之下,一副溫涼感順著手臂傳來,和普通的鐵塊並沒有多大的差別,也沒有什麼異樣傳出,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普通,那麼的不入人眼。

換做任何人,如果不移動石床上的遺骸,看不到石床上刻印的蠅頭小字,都會認為這是一面再普通不過的密室。

誰又能想到,就是在這種普通的外表下,卻蘊藏著駭人聽聞的秘密。

「呼!」雲飛長吁了口氣,走到石床上盤坐了下來。

端坐在石床上,十指內扣,調整呼吸的頻率,漸漸的,雲飛心神寧靜,靈台空明,外界的一切都被屏蔽,是那麼的靜謐,彷彿間,這個天地,只剩下他一人。

雲天海以引魂入境大/法,將雲飛的神魂不知不覺間帶到了三十年前血拼的一幕,他的神魂經受著痛苦與撕裂的煎熬,靈魂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強大,感知力釋放開去,方圓三里內的一切盡收腦海,就連地上的螞蟻都能清晰的看見。

感知力釋放即收,將整間密室全部包裹進去,溫暖感傳進腦海,他的感知力像一條靈蛇,在石壁上快速的蔓延,感知著石壁上的不同,既然石壁上有秘術掩蓋,肯定會有不同之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4
146章 對抗秘術

感知力是一種無形無質但卻又真實存在的東西,只有施展的人,才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和神識相比有很大的差別,可以說,感知力只是神識的雛形。

在感知力遊走牆壁時,極其微弱的波動從一面石壁的角落傳來,沒有遲疑,感知力朝著波動源頭疾奔了過去,誰知,當雲飛的感知力剛接觸到那股微弱的波動時,一股強大的反震力傳遞了過來。

感知力被反彈開去,那種感覺只能用一個「痛」字來形容,那種痛雖然不及山谷中靈魂撕裂開來的萬分之一,但還是讓雲飛一陣的呲牙咧嘴。

莫不是我也得不到認可,還是沒有找對方法,抑或是那位前輩故意為之,旨在考驗欲要得到靈技之人?

雲飛反覆試了幾次後,都被那股難以察覺到微弱波動給反彈開來,他沒有用強,而是閉目沉思。

反思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心急還是其他的原因,讓他看不到牆壁上的字跡,經過一番思量,他覺得很有那股波動很有可能是那位前輩故意所為。

只是不知道當時雲天海是否也如他一般,是這股波動將他阻攔在了門外,因為雲天海沒有告訴他,所以,他不知道。

思索一番後,雲飛再次釋放出感知力,向著那股微弱的波動匯聚過去,這一次,其他幾面石壁上的感知力都被他收了回去,全力的對付那股微弱的波動。

這種對抗,比身體對抗更讓人感到疲累,畢竟神魂是人的中樞,也是人的最為虛弱之處,一旦神魂被滅殺,那此人也就必死無疑了。

一連嘗試了十多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每一次被反彈後,疼痛都是成倍的提升,甚至最嚴重的一次,直接讓雲飛咳了一口鮮血。

「這種秘術還真是夠強大的。」

看著發出微弱波動的牆壁角落,雲飛眼睛虛眯,低聲呢喃道,他有種直覺,那位在牆壁上留下靈技的前輩,實力絕對非常的恐怖,這種保護自己一聲修為精華的手段,太過逆天了,至少在前世雲飛都沒有見過這種手段。

和那股微弱波動對沖了十多次,雲飛的靈魂之力消耗也被大量的消耗,他已經能夠感覺到了頭暈,虛弱感襲上腦海。

他本來就沒有完全康復,如今又接連劇烈的消耗,雲飛也不敢再貿然行事,將感知力收歸身體,閉目調息起來。

要想得到牆壁上的傳承,只有兩種辦法,一種以無上神力強行破開上面的秘術,那樣也許會得到牆壁上的靈技,但也有可能會損毀上面的字跡,二種則是以無比的耐心,強大的毅力,堅定不移的信念,感動上面的秘術,得到他的認可,從而獲得上面的靈技。

兩種辦法,都能得到牆壁上的遺留,毫無疑問,第二種方法雖然笨,但卻是最好的辦法,畢竟,他現在也沒有第一種辦法的實力,即便是有,雲飛也不會貿然的使用,畢竟,誰都不知道上面的靈技究竟是什麼品階的,萬一是天階的呢,別說是損毀,就是缺失那麼一點,都會讓人懊悔一輩子的。

一連七日,雲飛都沒有離開過石室一步,到了他這種修為,不吃不喝半個月也是小問題,在這七日中,他用盡了所有能夠想到的般,嘗試了不下數百次,可每一次都沒有讓那股微弱的波動後退半步,甚至一絲都沒有。

不過,雲飛沒有氣餒,秘術的頑強激起了他的倔強,失敗了再來,直到達到靈魂所能承受的極限,他才停下來休息,恢復了再繼續,就這樣,一連七天,他像一隻陀螺一般,不知疲倦,不知勞累的衝擊著那股微弱的波動。

當然,這七天他吃足了苦頭,也收到了一些好處,他的靈魂變得又凝實了一分,雖然他沒有進入化魂境,離那個境界還有一大步要跨越,但靈魂的強大,可以說絲毫不弱於那些化魂境圓滿境的人。

這期間,雲天海沒有出現過,很顯然,他不想打攪雲飛的感悟,除非雲飛自己走出密室,不然他不會出現。

「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盤坐在石床上,雲飛低語一聲,目光清澈,眼神堅定無比,他是一個倔強的人,也是一個執著的人,越是解決不了事情,他越是有興趣,非要研究個底掉才會罷手。

值得一提的是,這七天中,雲飛曾做過一件蠢事,在發現感知力無法突破那股微弱波動時,他調動體內所有的靈力,準備以蠻力將其破開,後果可想而知,反彈力變得更強,直接將他震飛了出去,嘴角溢血。

從那一次後,他再也不敢貿然用蠻力妄想破開那股波動了,只能用感知力去讓秘術認可自己,不然的話,下場肯定很悲催。

強行不可以,他便嘗試著以溫柔之力化解微弱波動的反彈,那份溫柔,就像當初他哄哭鬧不休的圓盤一樣,可是,這一次失靈了,那股波動雖然沒有將他的感知力反彈開,可也沒有買賬,甚至還傳出一種鄙夷的波動,讓雲飛哭笑不得。

雲飛深吸一口氣,平穩下有些開始煩躁的心緒,這才將感知力釋放出去,朝著那股微弱的波動包圍過去,這一次,和先前的多次都不一樣。

這一次,全部釋放出去的感知力,不再是一種分散的狀態,而是匯聚到一處,像一片汪洋大海,攜帶著洶湧的波濤,以雷霆萬鈞的氣勢,對著那股波動碾壓了過去。

那股微弱的波動一陣的顫抖,像是怕了雲飛的感知力海洋,而且開始閃躲起來,讓雲飛驚訝的是,它居然準備逃離那個角落。

發現這個異狀,雲飛怎麼能夠輕易的放過,說不定這就是一個突破秘術的關鍵所在,希望就在眼前,雲飛忍不住有些小激動起來,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中升起,便被他果決的壓制了下去。

有希望,並不意味著就能夠得到,只有到了手中,被自己完全吸收,消化,那時再歡喜也不遲。

那種樂極生悲的事情,他可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畢竟,能夠以如此強大秘術掩蓋的靈技,肯定非凡,這是他這些天來最為強烈的感覺。

所以,在那股波動出現緊張而要逃走的瞬間,如同汪洋一般的感知力瞬間將其包圍,壓迫而來。

這些天連續不斷的衝擊,對那股波動而言也是一種無形的消耗,雲飛是執著的,和雲天海不同。

雲天海在和它交戰的時候,總會歇息上一段時間,然後再想辦法將其收服,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

如今,遇到雲飛這塊頑石,這個神秘的波動終於敗下陣來,準備逃走,雲飛怎麼能如他所願,這些天來,他可被這傢伙折磨的夠嗆,如果不是他堅持不懈,根本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種一面倒的局勢。

這是機會,稍縱即逝的機會,他怎麼能夠放過。

「嘿嘿,看你這次往哪裡跑!」

雲飛嘴角一咧,嘴角上掛著淡淡的壞笑,他似乎能夠看到,那神秘的波動這次真的畏懼了,甚至有種討饒的的架勢。

可雲飛卻不為所動,海洋般的感知力越縮越緊,包圍圈也是越來越小,它左衝右突,卻是怎麼都逃不出去。

最後,它不動了,又回到了先前它呆著的牆角,像一個生氣的小孩,掐著腰,鼓著小腮幫,等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氣惱的看著雲飛。

這是一種感應,那種波動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性化的形態,畢竟,他沒有生命,並非活物。

終於,感知力以壓倒性的優勢佔了上風,儘管那股波動還在頑強的抵抗,最終是沒有抵得過雲飛的碾壓。

它,失敗了,且屈服了。

璀璨的白色光華從牆角處升騰而起,且向著四周迅速的蔓延開去,只是眨眼的功夫,石室的四面牆壁全部籠罩上了白色的華光,放在石床上的夜明珠,就像皓月下的螢火,光華顯得十分的暗淡。

雲飛震驚,它的速度太快,讓來不及做出反應,四壁的光華,向著屋頂處湧去,白色的華光顯得靈性十足,猶如一條條白色的銀色小龍,蜿蜒盤旋,在屋頂處凝聚成一團白光,璀璨無比,散發著聖潔的氣息,足有人頭那麼。

光芒氤氳著,像是人的雙眼在眨動著,雲飛抬頭望去,百思不得其解,因為石床上曾經名言相告,牆壁上刻有傳承的功法靈技。

現在石室內亮如白晝,室內的一切纖毫畢現,連螞蟻的觸角都能用肉眼看個清楚。石壁光滑如鏡,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雕琢過的跡象。

難道那位前輩在說謊?

雲飛暗自腹誹,有點小鬱悶,本來懷著獲得靈技的心情,費了七日的時光方才打敗那團詭異的波動,除了屋頂那團白色的光球還閃爍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靈技,他怎麼能不鬱悶,不失落呢。

盤坐在石床上,抬頭看著那璀璨如同皓月的光球,雲飛咧嘴苦笑,他也明白,機緣到來時,你想躲都躲不掉,沒有機緣時,想要強求,也是萬難。

機緣,飄渺而無形,無處不在。

當雲飛感到有些失望之際,屋頂那團白色的光華,突然光芒大盛起來,一道人腿粗的光柱激射而下,雲飛震驚,急忙起身後退,可那道白色的光柱速度太快,勢若流星,瞬息而至,將他囊過而進。

雲飛消失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4
147章 清池

雲飛消失了,不見了,連同那一道白色的光柱一起消失,消失在了石室的壁頂處。

這次是真的消失了,不僅僅是靈魂,而是連同肉身一起消失不見,石室內空空如也,四面的牆壁依舊是漆黑如墨,只有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在石床上閃爍著清冷的光芒。

這一切來的很突然,很快速而且沒有一絲的聲音,就連那璀璨似驕陽的白光,都沒有透射出一絲,盤坐在山洞內,充當門神的雲天海毫無察覺。

一股撕扯力傳來,讓雲飛那堅若木石的肉身都出現了一絲裂痕,不過還好,也只是多了幾道傷口,沒有傷及到根本。

除了身上傳來的疼痛,強烈的眩暈感,讓他倍感難受,比他第一次做傳送靈陣還要強烈百倍不止,睜不開雙,口不能言,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他禁錮。

這種痛苦和失去自由的滋味讓他很是不爽,不過,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只是一瞬而已,他眼前便是一亮,腳踩在了堅實的地面上。

雲飛一臉的驚訝之色,眼前看到的一切出乎他的想像,這裡實在太美了,美不勝收,讓人忍不住讚歎,讓人不想回到現實世界中。

這裡樓台亭榭應有盡有,茂密的古樹遮天蔽日,天空湛藍無比,像是海洋,祥雲漂浮,偶爾還有幾隻仙禽飛掠而過,這些飛鳥,前世時雲飛未曾見過,甚至連聽說過都沒有,他翻遍腦海中所有的記憶,也想不出那些飛禽叫什麼名字。

有的色彩斑斕,拖著長長豔麗的尾巴,在空中留下一道光華,遠遁而去,還有幾隻長著三顆頭顱的飛禽,不過看上去並不恐怖,因為它們身上都繚繞著祥和的氣息,讓人暗自咂舌。

雲飛看的直吞口水,先前那種撕扯的疼痛也在這一刻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忘記的一乾二淨。

遠處的山巔處,一道瀑布順勢而下,氤氳著濃郁的靈力,七彩霞光映照,讓它看上去美輪美奐,讓人忍不陷入其中。

他搜腸刮肚,也找不出適合這處美景的詞語,只能暗道一聲,仙境啊!

這裡的確和仙境毫無差別,不僅有亭台樓閣,仙霧繚繞,祥雲飛翔,就連那靈氣也是十分的濃郁,呼吸一口,讓人毛孔舒張,通體的舒坦,且空氣中,還散發著滲人心脾的果香味。

就在雲飛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突然時光變幻,異變突起,原本的亭台樓閣,仙禽異獸消失不見,一股黃色的大風,帶著邪惡的氣息從天邊席捲而來。

瞬息間,整個空間變了,不再是仙境,而是一片荒涼,且還有濃郁的血腥氣鑽進雲飛的鼻孔,那氣味,讓久經沙場的雲飛,也有一種忍不住嘔吐的感覺。

雲飛眉頭微挑,這處空間太詭異了,時光變幻的如此的快速,讓他來不及細想究竟為何這般。

黃沙漫天,遮天蔽日,這裡便成了一個沙漠的海洋,沙漠的世界。

可這一切並沒有結束,因為時光還在變化,漫天的黃沙消失,血腥氣味不在,換上了一片冰雪世界,寒冷刺骨。

就這麼片刻的功夫,這處不知名的空間,接連變化了四個季節,而每一個季節和外面的都有些不同。

當這處空間換上春暖花開,豔陽高照時,時光不再變化,雲飛原以為,會這樣無休止的變幻下去,它卻停止了下來。

這一切,詭異中透露著神奇,讓雲飛驚訝連連,目瞪口呆。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屬於首次,從來沒有見過,超出了他的認知。

「終於有人進來了啊!」

就在雲飛不明白這個空間中四級更迭的如何的頻繁,準備一探究竟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耳際邊響起。

「誰,是人是鬼,給我出來。」

雲飛警覺,大聲喝問,一個縱翻,向後倒飛了丈許,銳利如同鷹隼的目光,警惕著四周,體內的靈力更是被他全部調動了起來,嚴防死守。

先是神秘的石室,接著便看到了石床上的留言,上面說的牆壁上的字跡並沒有出現,而是將他帶進了這個空間,而這裡又處處顯得是那麼的詭異,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不是人,也非鬼。小傢伙無須緊張,老夫並無惡意。」

是一個蒼老的聲音,話語中並沒有責備雲飛的唐突之意,語氣相當的溫和。

雲飛面前不遠處的虛空如同漣漪一般波動了一下,光芒從四周匯聚而來,凝聚出一個老者的身形。

雲飛目光一縮,自從他重生後,他見過兩次這樣的狀態的人,一是靈兒,二是面前的這位老者。

老者滿頭銀發,白髯飄飄,就連眉毛也是白的,身著一身白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鶴髮童顏,臉上沒有一絲嚴肅與威嚴,反倒像一位和藹可親的鄰家老爺爺,這讓雲飛心中的警惕放鬆了不少。

雲飛前世所見所聞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看過的人,遇到過的事多如牛毛,一個人為惡為善,雖不能一眼看穿,但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而眼前這位的老者,出現的方式,出現的地方,都透露著古怪,但卻並不一定是為惡之人。

「老人家,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雲飛心態放鬆不少,有些疑問也毫不客氣的問了出來,他很是不解,自己為何會被那白光弄到了此地。

「呵呵,少年人,先別急,等下老夫自會為你一一解答。」白髮老者溫和的一笑,看著雲飛道:「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老夫倒有一個問題問你一二。」

雲飛歪著頭,摸著右耳垂,看著白髮老者,沉思了片刻,道:「老人家儘管問,只要我能回答的,絕不藏私。」

老者微笑著點頭,道:「密室中,老夫的遺骸你是如何處置的?」

一聽之下,雲飛震驚,這老者居然就是密室的主人,清池。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會以靈魂的形態出現在這裡?

雲飛心中疑惑,但卻沒有開口詢問,因為老者正緊盯著他,等著他回答呢,看著白衣老者能夠洞穿人心思的雙眸,雲飛沒有隱瞞,也沒打算隱瞞,便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老者。

這其中,他沒有摻假,而是據實道來,雲飛雖然想要得到老者的認可,但卻從不撒謊,即便不能得到老者留下的靈技,他也沒有怨懟之心。

原本以為老者聞聽事情經過後會不悅,甚至將自己驅逐出這個神秘的空間,但老者卻是大笑了起來,且直呼造化,機緣。

雲飛被老者弄迷糊了,這是鬧哪樣?

「原來那個一直沒有死心的青年是你的大伯,不過,你能來到這裡也多虧了他引路。」片刻後,老者這才微笑著說道。

很顯然,雲天海三十年來一直嘗試著破開石壁上的秘術,都被老者看在了眼中,只可惜,他沒有成功。

「這一切都是機緣與造化,即便他能喚醒白光,也會被虛空之力絞殺成碎片。」老者又說道。

雲飛一驚,他被白光拖進這個神秘空間時,身體上傳來的撕扯之力,讓他十分難受,身上更是出現了多道傷口,直到現在,那些傷口還留在他的身上,沒有消失。

他原以為,那種力道只是跟傳送靈陣相似,只不過稍微大了些,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虛空之力。

虛空之力,雲飛前世只有耳聞,從未親身體會過,傳聞,強大的虛空之力,能夠將一方小世界吞噬進去。

依照老者的說法,如果真是虛空之力的話,雲天海要是進來,還真會被撕碎成碎片,光是想想,雲飛就禁不住一陣的後怕,如果他不是修煉了陰陽淬體術,只怕他的下場,也會化成一團血霧,消失在人間了。

「老人家,既然你的靈魂能夠洞察外面的一切,為什麼不將自己的屍骸收斂起來,而讓他遺留石室呢?」雲飛摸著右耳垂,不解的問道。

老者撚鬚一笑,道:「我先糾正你個錯誤,首先,老夫現在的神態並非是靈魂,而是一道殘存的意念。其次,將屍骸留在石室,也是一種考驗。」

聞言,雲飛恍然,原來那老者並不是靈魂體,而是意念身,修為高深的強者,一縷神魂,一道神識,甚至身上的一塊肉,一滴血,都能夠凝聚成修煉者本身的樣貌。同時,他也暗自腹誹,將屍骸留在石室中算哪門子的考驗。

老者清池似乎能夠看穿他的心思,輕笑一聲,道:「想要得到傳承,需要經過四道考驗方可。而石室中的屍骸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雲飛搖頭,表示不解,強者的心思,普通人真是不懂。

「呵呵,你聽我仔細道來。」清池老者微微一笑,道:「屍骸是第一關,考驗一個人是否有仁善之心。破開牆壁的秘術,引出白光則為第二關,此關考驗的是一個人耐性,毅力。第三關則是傳送的虛空之力,則是考驗一個人的肉身強度,即便有人過了前兩關,通不過第三關,也是無用。」

清池老者侃侃而談,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傳人,可以說煞費苦心,如果不是雲飛到來,他還不知道要等待多少歲月。

「那第四關是什麼關卡。」雲飛問道。

既然他通過了前三關,那麼接下來,他要面前的便是第四關的考驗,依清池老者前三關的奇特,第四關,還不知他會出什麼古怪的關卡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4
148章 龍行九變

在雲飛想來,前三關都那麼出人意料,這第四關肯定也會另闢蹊徑,這種考驗人的方式,雲飛也是首次經歷,前世時,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所謂的考驗獲得傳承的方式,那些方式,無一例外的都是拚殺,比試,獲勝者才能得到認可。

雲飛心中有了計較,不管清池老者即將出什麼招,他都會盡力的一試,畢竟前三關都過了,沒有理由最後一關不拼一把。

「不知前輩準備怎麼樣考驗小子。」知道了清池的身份,雲飛的態度比先前恭敬了許多,靈修世界以實力為尊,站在他面前的即便是三歲孩童,只要是實力讓他難以生出抵抗之心,他也得恭敬,更何況,在他面前的,不僅實力超絕,存在的歲月更不知多久,儘管是清池的一道意念,那也值得他尊重。

「第四關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這一關考驗的是智慧,若是你回答不出,老夫只能送你離開。不過,既然你已經過了前三關,也有選擇一次機會選擇,你可以選擇不繼續接受考驗,那樣老夫送你一本靈技,就此離去。如果選擇繼續闖關,那也就意味著你放棄了即將得到的靈技,若是闖不過,嘿嘿,那你只能空手而回。」

說到最後,清池老者怪笑一聲,玩味的目光盯著雲飛。

雲飛摸著右耳垂,看著清池老者,他現在即便離開,也會得到一門靈技,品階想必不會太低,畢竟,他很可能是上古時期的人,但若就這樣放棄,還真不是雲飛的性格,不說這一關沒有一絲的凶險,即便是有,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更不會畏懼不前。

「前輩可否說明若是闖過第四關,將會得到什麼樣的獎勵?」雲飛問道。

儘管沒有危險,雲飛也要權衡一番,第四關是否值得闖。

清池老者搖頭,道:「小傢伙,如果你闖不過第四關,問的再多亦是無用,反而會給自己平添無謂的煩惱,老夫只能告訴你,一旦你闖過第四關,你會為你的決定感到驕傲的。」

清池說的沒錯,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要好,有時候知道了,反而會束手束腳,放不開胸懷,讓心靈得到羈絆,不能將心靈放飛。

雲飛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既然如此,前輩儘管出題,小子雖然才智愚鈍,但也願意一試。」

精光在雙眸中浮現,清池點頭,自從他見到雲飛,就十分的欣賞,無論雲飛的毅力還是肉身的強悍,都非常合乎他擇人的條件。

「既然如此,那我便出題。你且聽好,只要你能對上,此關便算你通過。」清池眼眸含笑,環視四周,看到一株古樹上趴著一隻蠶。

這只蠶個頭很大,通體的銀白色,身體上還有靈力光芒閃爍,看上去像一隻雪貂,若是放在黑夜中,肯定會被人誤以為是個碩大的夜明珠。

清池從蠶上收回目光,含笑輕笑道:「蠶為天下蟲。這便是老夫出的上聯,你來對下聯。」

雲飛一愣,上聯雖僅有五個字,但包含的信息卻是不容小視,這是一個拆字聯,須要十分的工整。

雲飛心思明捷,很快就想到了關鍵之處,可要找到合適的字,且十分工整,卻是不易,一時間,倒也難住了。

眼珠轉動,摸著右耳垂左思右想,可依舊沒有好的思路,不能想到合適的字來對應上聯。

「不急,慢慢想。」清池開口,這個上聯他是即興而為,並非事先準備,可見,他也是一名睿智的老者。

「咕嘎,咕嘎。」

在雲飛冥想對策之際,天穹上傳來幾聲鳥鳴。雲飛抬頭望去,只見幾隻丈許大的鴻雁閃動著翅膀,從他頭頂上飛過。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下聯出現在他的腦海,以這句來對應『蠶為天下蟲』再合適不過。

「怎麼,想出下聯了?」清池目光銳利且富含智慧,當看到雲飛眼眸中那一閃而逝的喜色時,便猜測了出來,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飛向天邊的鴻雁,開口問道。

雲飛點頭,輕聲道:「小子才疏學淺,慧光不及前輩萬一,若是對的不好,還望前輩勿怪。」

「你且說來一聽。」清池含笑看著雲飛,心中頗為滿意,他年齡雖小,眉宇間還有稚氣殘留,但卻能保持一顆謙遜的心,這份心性十分的難得。

「我的下聯是,鴻為江邊鳥。」雲飛輕聲道。

「好,好,好極!」

聞言,清池朗聲大笑,對仗工整且同為拆字聯,這樣的對子,不僅要有智慧,還要有敏銳的觀察力,若是換做他人,即便有鴻雁飛過頭頂,也不見得能夠對出如此工整對仗的下聯,也難怪清池如此的開心,有種老懷快慰的興奮。

在神秘空間中等待了無數歲月,如今才得以見到一個符合條件的少年,清池喜不自禁,倒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你通過了第四關智慧的考驗,你擁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有兩種靈技,一種乃是本宗鎮宗靈技,而另外一種則是老夫自身的靈技,你願意選擇哪一種?」清池心情大好,也是老懷快慰,笑著問道。

雲飛沒料到,通過第四關居然還要面臨著選擇,他暗自腹誹,幹嗎非要選擇,直接把兩種靈技都傳授給我不就行了,只見他眼珠一轉,摸著右耳垂,露出可愛的笑容,問道:「能都選嗎?」

「臭小子太貪心。」清池笑罵一聲,並未生氣,笑著道:「靈修一途,在精而不在多,只要你能完全領悟其中一種,足夠你笑傲九天十地,你小子還想兩者都要,就不怕貪多嚼不爛嗎?」

雲飛嘿嘿一笑,道:「那兩者誰最強?」

「這個老夫不能說,要看你的選擇,不然老夫前面的考驗,將變得毫無意義。」清池搖頭拒絕,他讓要讓雲飛自己選擇,至於選哪一種,就要看他的機緣和造化了。

看了眼白衣飄飄,鶴髮童顏的清池,雲飛陷入了沉思,無論是哪一種選擇對雲飛而言都是一場造化,而現在他面臨的是,要將這場造化最大化,哪種選擇獲益最多罷了。

清池並沒有等的太久雲飛便做出了選擇,而後者做出的選擇,也讓清池點頭不已,且眸子中滿是滿意的光芒。

雲飛選擇了清池本人所掌握的靈技,在他看來,能夠在牆壁上佈下那種秘術的人,實力肯定非凡,而那還只是為了考驗設置的,如果他全力施為佈置秘術的話,雲飛相信,當今世上應該沒有幾人能夠破解,更何況是他一個個小小的化丹境初期的小傢伙。

「哈哈,既如此,老夫就將生平壓箱底的靈技傳授於你,你要好好的領悟,多加磨練,此靈技練至大成,將會成為你靈修路上最大的助力。」

清池朗聲大笑,屈指一彈,一道白光激射而出,朝著雲飛奔去。

雲飛沒有抵抗,因為他知道這團白光是什麼,那是清池口中所說的靈技,白光沒入眉心,瞬息間,海量的信息出現在他的腦海,而這時,清池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老夫這門靈技名為龍行九變,這種身法戰技,不僅能夠讓你速度倍增,更能讓你在與敵時,讓敵人難以近身。你在此處好生領悟,切不可白白浪費了這裡絕佳的修煉寶地。」

在那團白光進入眉心,深入腦海的剎那,雲飛就明白了清池所傳授的是一種身法靈技,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一種靈技。

前世時,雲飛踏遍了很多地方,想要尋找到一本身法靈技,可這種靈技十分缺少,甚至可以說是稀缺之物,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即便他見過的那些宗門的天之驕子,也是鮮少有人能夠施展出身法靈技,這種靈技,一般都被宗門嚴密的保護起來,絕對不會外傳。

雲飛目前身上不缺少攻擊的靈技,但卻唯獨缺少身法靈技,雖然這種靈技只是一種輔助的靈技,但其重要地位卻不能忽視。

試想,與一個擁有身法靈技的同階強者,那處境可想而知,即便你擁有再強大的戰力,攻擊不到敵人身,不能將敵人重創,實力再強也是無用,那種憋悶感,就如同以最強的一拳砸在了虛空中一般,有力無處使用。

聽到清池的話,雲飛當即便盤坐下來,專注的看著腦海中出現的信息,龍行九變的靈技共九篇,每一篇都是圖文並茂,輔助人快速的理解並消化。

以雲飛的領悟力,將這門靈技完全消化並吸收短時間內也無法辦到,只能死記硬背將其刻印在腦海中,只能在日後多加感悟,多加揣摩,多加實踐才能夠將其爛熟於胸,施展時才能夠信手拈來。

清池站在雲飛的身邊,捻著潔白的鬍鬚,欣賞的目光一直注視在閉目盤坐的少年,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很顯然,對雲飛的表現,他相當的滿意。

一個多時辰後,雲飛終於睜開了雙目,小臉上,滿是喜色,雖說只是將口訣強記硬背了下來,但收益也是匪淺,他發現龍行九變的口訣,居然能夠對他現有掌握的靈技有著畫龍點睛的作用,尤其是九衍訣,前世時諸多不解及理解錯誤之處,在這一刻,也徹底的明朗。

「在這裡好好修煉吧,對你而言會有不小的收穫。」當雲飛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清池開口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5 13:35
149章 聚經凝龍


雲飛搖頭,婉拒了清池的勸留,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找到雲蝶等人,不管什麼困難,他都願意擋在那個少女的身前。

「為何?」

清池驚訝,這種修煉的聖地,一般人想得而不能,可他倒好,卻要將眼前的機會白白浪費掉。

說實話,即便清池不說,雲飛早就有此意,這裡的景色美不勝收,讓人流連忘返,但云飛志不在此,他看重是這個神秘空間濃郁的靈氣,還有那些從未見過的異獸,在這裡修煉肯定事半功倍,如果再抓一兩隻異獸當做坐騎或者是拿到外界出售,肯定會得到一筆不小的修煉資源,那樣的話,他們清風宗也就有機會趁機崛起。

可是,他不能,他心中還牽掛著雲蝶等人的安危,這一路尋找下來,他連她們的影子都不曾撲捉到,心中的大石一直懸著,讓他不能專注的修煉。

重生後,他的首要目標就是要保護那個和他朝夕相處,不似親姐弟卻勝似親姐弟的姐姐。為了她,不惜加入試煉的大軍,目的還不是為了不讓雲蝶受到傷害,可如今,在古城發生的獸潮將他們沖散,這一切,都是那名天擎宗的弟子恣意而為。

若是雲蝶在試煉秘境中出現什麼意外,以雲飛的性格,將會以血腥般的手段,不惜一切代價進行報復。

這段時間來,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渴望力量,那種生命不能自主的感覺,讓他幾乎發瘋發狂,這樣有利修煉的條件,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放棄,可見他下的決心並不小,心中也是千般的不願,萬般的不甘。

雲飛抬頭,看著那雙睿智而精湛的雙眸,稚嫩的眉宇間有些愁緒滋生,那種愁緒漸漸變得濃郁,難以化解開來。

「你有牽絆?」清池看出來了,這樣問道。

雲飛點頭,沒有隱瞞,將古城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不過,關於噬魂獸的事情,被他隱瞞了下來,只說自己是趁機逃走。

清池聽聞雲飛的講述,心中更加的讚賞,這說明雲飛重情重義,也許將那件事拜託他最為合適,只聽他笑著道:「在你進入這處秘境時,可曾發現四季變換?」

沒錯,他的確看到了,而且心生疑惑。

雲飛承認,且說出了自己的不解,清池也沒有保留,將為何出現四季更迭的奇景解釋了一遍,不僅讓雲飛眉宇間的愁緒霧開雲散,而且,換上了驚喜的神色。

清池說的事情,讓雲飛震驚,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處神秘的空間居然有這種獨特的能力,這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之物,可從來未曾聽聞過有人擁有過此物,即便是前世,他也沒有見過。

據清池所言,這處神秘的空間之所以四季更迭,是因為時間流速的問題,在這裡呆上十日,外面才過去一日而已,如此一來,雲飛在這裡修煉個幾日,也不會影響試煉,更不會影響他尋找雲蝶的計畫。

不過,據清池所言,這個空間雖然能夠起到時間加速的效果,但由於經過那麼悠久的歲月,維持這片空間的主要部件能量幾乎消耗殆盡,如果再沒有人到來此地,這處空間也會隨之坍塌,而他的那道意念也隨之消失,從此後,世間再也沒有清池此人。

世間最強大的利器不是神兵利器,而是無情的歲月。任你實力冠蓋群雄,任你驚才豔豔,也經不住歲月的洗禮,最後都會化成一堆枯骨,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埋沒在歷史的塵埃裡。

「日後若是你能尋到我的女兒,就將我的屍骸化成骨灰,轉交於她吧。客死異鄉,這種感覺著實讓人心中不舒服。」清池在說此話時,精湛的目光顯得有些黯然。

無論實力多麼強大,在別人面前如何分光無限,在臨終的那一刻,他們所想所做,無一不是想要落葉歸根,可惜,很多人都未能如願,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甚至連靈魂都未曾留下,輪迴更是無從談起。

「前輩所言甚是,晚輩記下了。如果將來有機會清孌前輩,晚輩定會將您的骨灰轉給她,讓您落葉歸根。」聽完清池的講述,雲飛鄭重的承諾道。

話雖如此,對於能否找到清孌,雲飛也是毫無把握,畢竟,過了那麼久的歲月,前者是否還在人世還是兩說之事。他之所以這樣說,只是為了讓清池這位等了無數歲月的老者,能夠得到心靈的慰藉罷了。

清池點頭,眸子中有些顯得激動,他沒有再多言,告誡雲飛抓緊時間修煉後,他便化成了一團白光,從原地消失不見,融入了虛空之中,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已經消亡,因為這個處神秘的空間並沒有坍塌。

看著清池消失之處,雲飛心中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扔出了腦海,找了一個毗鄰水潭的岩石盤坐下來,閉目修煉,感悟龍行九變訣的精華。

體內,靈力沿著龍行九變的心法要訣運轉,那一條條急湧的經脈,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芒,宛若雕琢而成的白玉一般,它們一根根的移動著,相互交錯,盤旋,看上去像是一條條仰首而嘯的神龍,要乘風而去。

雲飛現在要做的就是按照心法要訣的圖上,完成第一種姿勢,九張圖意味九種不同的姿勢,而每一種姿勢做出來都非常的艱難。

經脈的移動無疑最為讓疼痛,和靜脈斷裂再重組相比,都不弱,豆大的汗珠從雲飛光潔的額頭上滾落而下,小臉凝重而緊張,畢竟他這是第一次修煉龍行九變,雖然有圖文參考,但想要融會貫通,卻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那是需要長年累月的沉澱與打磨,方才能夠做到。

經脈移動的痛苦一般人難以忍受,即便是雲飛,也是緊咬牙關,之事幾息的功夫,臉色便變得十分的蒼白,沒有一絲血絲,煞白的嚇人。

而這,也僅僅是移動了一條經脈而已,依照龍形九變口訣心法的要求,需要用九條經脈在體內凝聚成一條神龍,不僅能夠幫助靈修者提升速度,而且到一定境界,還能召喚出神龍對敵,只不過,這一步還很遙遠,他需要不斷的努力。

「呼!」

雲飛深吁了口氣,低喝一聲,「再來!」

雲飛很倔強,即便疼痛難忍,臉色蒼白,但這還沒有到達他的極限,他知道,這離他的極限還差很遠,他要突破自己的極限,一鼓作氣將九條經脈從血肉中剝離出來,凝聚成神龍。

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當他將第二條經脈從血肉中剝離出來,他心神俱疲,氣海中的小人比先前暗淡了許多,身上也出現了細密的裂紋,如同破裂開的瓷器,佈滿了全身。

如果他再不停下來,繼續剝離體內的經脈,很可能會導致靈魂就此破裂成碎片,散落一地。

經脈剝離不僅有損肉身和靈魂,而且還十分的困難,每一根剝離困難的程度,都會成倍的增長,即便有這個神秘空間時間加速功能相助,想要在短時間內凝聚成神龍,不用非人的手段,只怕很難做到凝練成功。

不得已,雲飛只能停下剝離經脈的想法,不是他不想繼續凝練,而是不能。

從圓盤空間中取出療傷的丹藥,雲飛吞服入口,便調息了起來,恢復精氣神,不僅如此,他還運轉了九衍訣,瘋狂的從虛空中汲取那濃郁的靈氣,而後煉化靈力入體,補充自身的損耗。

「不錯,也許你能幫我完成一件事。」虛空中,身穿白袍的清池看著盤坐在岩石上的雲飛,撚鬚而笑接著便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精湛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異色。

當雲飛在神秘的空間中瘋狂的修煉時,遠在不知多少裡外的天陵城,在進行一場唇槍舌戰。

「楚洞主,說話要有真憑實據,別以為我們清風宗現在沒落,就是好欺負的。」雲天嵐和楚綬兩人站在一間大廳中對持著,彼此身上都散發著怒氣。

「哈哈,雲天嵐,你以為自己突破小靈天境就自以為能和我們摩崖洞對著幹嗎?啊,你太天真了,我們摩崖洞要想滅你們清風宗,根本不需要找任何藉口,任何理由!」

楚綬怒極反笑,大聲的喝道:「我兒死在雲飛那個小畜生手裡,他的手下已經招供,你想還想抵賴,真以為我們摩崖洞不敢動手嗎?」

「楚洞主,據我所知,那個叫瘦猴的少年,不過是你們威逼而招供的,那樣的證詞就連三歲孩童也不會相信,莫不是楚洞主的智商淪落到了連三歲孩童都不如的地步嗎?」水月踏出一步,和雲天嵐並肩而立,話語雖然平淡如水,但卻是字字誅心。

「水月洞主,我知道你和雲天嵐私交甚篤,我們摩崖洞敬重你們大師姐,這才處處讓步,不以為有你師姐撐腰,就敢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

楚綬斷喝一聲,道:「這是我們摩崖洞和清風宗的事,還望水月宗主自重,莫要摻和進來,不然,莫怪我楚綬無情。」

「嘖嘖,這裡真夠熱鬧的啊!」

就在雙方爭執不下,吵的不可開交時,怪笑聲從門口傳來,話音未落,幾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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