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動力王朝 作者：千年靜守（連載中）

第233章　考慮一下

　　依舊是CA770經典的前高後低的船型車身，依舊是CA770對開式車門以及3排側窗的造型，依舊是CA770原形帶散熱孔的車燈和筒狀翼子板造型，依舊是CA770「九樑十八柱」寓意的前柵格設計，只是前格柵略呈扇形，依舊是CA770傳統宮燈狀的尾燈造型和貫通前後的車身線條相呼應，陳耕設計的這輛全新的大紅旗效果圖，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大紅旗。

　　但，這輛只是存留在紙面上的效果圖與自己設計的CA770又有很大的不同，這輛車更大厚重，更加大氣磅礴，更加威武、更加莊重和氣勢雄渾，同時也更加具有時代感。

　　一切，都源自自己設計的大紅旗，但卻脫胎於自己設計的大紅旗。

　　做個比喻的話，就像是三四十年代的勞斯萊斯與現代的勞斯萊斯之間的區別，雖然大家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輛再傳統不過的大紅旗，但與自己設計的那款大紅旗相比，這輛大紅旗的造型比自己設計的CA770要豪華的太多了。

　　只是如此，賈延良反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顫聲道：「這真是你設計的？」

　　「如果是別人設計的，也不可能給我吧？」陳耕笑道。

　　賈延良頓時默然。

　　陳耕說的沒錯，這張效果圖雖然只是一張效果圖，但不是那種隨後在草紙上畫出來的、不具備可行性的所謂「概念圖」，這是一張真正具備了相當可行性的效果圖，設計出了這樣的效果圖，證明設計師心裡對如何製造一輛大紅旗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概念和思路，整個設計工作可謂已經完成了近半，能做到這一點的設計師，是斷然沒有可能將自己的設計給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這幅效果圖真的是陳耕自己設計的。

　　陳耕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連2009年的國慶檢閱車CA7600J大紅旗搬出來都鎮不住賈延良，那未免也太失敗了。

　　只是默然的同時，賈延良更多的還是不可思議，指著效果圖震驚的道：「可是這……怎麼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陳耕笑著反問：「您當年開始接手CA770項目的時候不也只有24歲？」

　　「……」賈廷良瞬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不是麼，自己當年接手CA770大紅旗這個項目的時候也只有24歲而已，既然24週歲的自己可以接手CA770大紅旗這個項目、並且成功的做好了，哪怕同樣24週歲的陳耕為什麼不行？

　　只是被陳耕這句話一堵，賈延良心裡稍稍有些不舒服，一句話從衝口而出：「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找我？」

　　這個邏輯就是：既然你這麼有本事，你自己幹就是了，為什麼找我？

　　這話一出口，賈延良就後悔了：這話是怎麼說的？這不擺明了自己是在嫉妒這小子麼？

　　陳耕沒想到賈延良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也是一愣，下一刻，他就幾乎笑破了肚皮：這位前大紅旗的總設計師，竟然嫉妒了！哈哈哈哈……

　　這個發現可真是出乎陳耕的意料，也讓賈廷良從高高在上的雲端一下子落入了凡間：哦，敢情大紅旗的前總設計師也是會嫉妒的啊。

　　「首先一個，未來的潤華實業肯定不止是一款車型，也必然會有主打國內豪華車市場的車型，我希望您能夠擔任這一系列車型的總設計師；其次，我個人雖然懂一些設計，但在當前，我的精力肯定主要要放在企業的發展上面，所以我需要有個人幫助潤華實業掌好設計部門的舵，放眼國內，這個位置除了您之外不做第二人只想，所以……」

　　陳耕說的很直接，賈延良根本就沒想到陳耕會說的這麼直接，一時間，他反倒是不好接話了。

　　他在……猶豫？陳耕再三觀察，才確定了這一點，既然賈廷良在猶豫，那就是……

　　有門！

　　雖然不知道賈廷良此刻為什麼忽然沉默了起來，但賈延良的沉默讓陳耕看到了希望：在這場與中信的人才競爭中，看似完全不具備任何競爭力的潤華實業，竟然讓競爭的目標：賈廷良先生猶豫了！

　　這可真是再好不過的信號！現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火。

　　掃了外面的那輛W123一眼，陳耕故意問道：「賈老師，外面那輛梅賽代斯是中信公司給您的配車吧？」

　　賈廷良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還沒上任就弄了一輛標軸版的奔馳E級給賈廷良當座駕，中信對賈廷良的愛才之心陳耕汁看到了，他誠懇的道：「賈老師，不瞞您說，我們潤華實業現在正在發展當中，如果您來我們潤華實業，W123肯定是配不起的，只能給您配一輛伏爾加GAZ-24、上海或者桑塔納，不過我一直是都認為，對於一名汽車設計師來說，屁股下面坐一輛什麼車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屁股下面的那輛車是不是自己設計出來的。

　　咱們中國現在缺的不是一個優秀的建築設計師和室內裝修設計師，而是是一個真正優秀的、能夠在國際上證明中國汽車工業的、旗幟性的頂級汽車設計師，我不客氣的說一句，我將來有機會成為這樣的頂級設計師，但從現在開始往後的20年時間裡，您是咱們中國汽車設計界當之無愧的棋手，您應該坐在自己設計的車裡。」

　　我是今後20年內中國汽車設計界的旗幟性代表？陳耕的話，讓賈廷良猛然一震！

　　從一汽出來去中央美院進修研究生之後，賈廷良就沒怎麼考慮過這一點，在完成了人民大會堂的幾個打聽的室內裝修的設計之後，他更是直接將汽車給忘到了腦後，一度認為這才是自己想要的、喜歡的工作，但此刻陳耕的這番話如同洪鐘大呂在他的腦中迴盪：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當然，設計師也是要吃飯的，我堅決不贊同一味強調奉獻的做法，我堅決認為一名員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就應該得到多大的回報，畢竟大家都要靠著努力工作養活一家子老小，如果我付出了十分努力，最終卻只得到五分的回報，任誰心裡都不舒服。

　　賈老師，如果您願意屈尊來我們潤華實業，現在我能給您的，除了5萬的年薪之外，還能夠享有配股分紅。」

　　話說到這裡，陳耕覺得差不多了，再說不免就會過猶不及，而且，5萬的年薪啊，摺合成每個月的月薪那就是4000出頭，這可真是從來沒有人能夠拿到的超級年薪，除了那些跨國企業派駐在中國的負責人，從來沒見過誰能夠拿這麼高的工資，哪怕是人人羨慕的那些在外企工作的白領，月薪也不過在800至1000而已，更不要說還享有股份分紅，從這一點上來說陳耕真的是誠意十足。

　　但就在陳耕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賈廷良忽然開口了：「這輛車，你們準備量產嗎？」

　　「嗯？」陳耕愣了一下。

　　「這輛車。」指了指陳耕面前的文件袋：「你們準備量產嗎？」

　　陳耕下意識的嚥了嚥唾沫：「您是說這輛車？」

　　「沒錯。」

　　「很難！」沉吟了一下，陳耕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如果我是一汽的廠長，我敢說我一定將這輛車生產出來，而且一定能夠得到良好的社會反饋，但潤華實業……」

　　陳耕苦笑了一聲。

　　雖然沒說，但賈廷良卻很明白陳耕的意思：先不說潤華實業能不能生產出這輛車，就算能生產的出來，老百姓們認麼？

　　不認！

　　這一點毫無疑問！

　　如果這輛車掛一個大紅旗的標，大家會說「臥槽！這車真尼瑪霸氣！果然不愧是紅旗！」，可如果這車掛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汽車品牌的車標，就是沐猴而冠，成為大家嘲笑的目標，也就是所謂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不是你造一個勞斯萊斯幻影，然後標個高價就能拉昇你的品牌形象的，吉利曾經也弄了一個極度類似勞斯萊斯幻影的概念車，定價也不便宜，但那款概念車在推出2年後誰還知道它的影子？

　　「不過如果將來有機會，我們可以依據這個推出推出一個私人訂製系列，算是潤華實業高端車型當中的頂級存在。」說完，陳耕又補充道。

　　賈廷良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就像是基於梅賽代斯—奔馳頂級的W126系列重新開發的Pullman定製系列一樣？」

　　「沒錯，就是類似於Pullman。」陳耕點點頭。

　　「我需要考慮考慮。」沉吟了一下，賈廷良終於給了陳耕一個答覆。

　　雖然依舊很模糊，但這個回答足以讓陳耕意外和驚喜了，他連忙道：「當然當然，這是一件大事，您當然需要慎重考慮。對了，在2年內，我們會爭取在首都設立一個設計和研發中心，到時候您不但可以回首都工作和生活，公司也可以幫您在首都置業。」

第234章　有師若此

　　PS：兄弟們，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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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說服了他？」宋鏡瀛老師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

　　雖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賈廷良答應了見自己這個學生一面，但宋鏡瀛老爺子心裡明白，小賈真的是純粹的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見陳耕一面，至於去潤華實業工作？拜託，連宋鏡瀛老爺子自己也十分不看好。

　　但就在這種情況下，賈廷良竟然真的願意慎重考慮去潤華實業工作，而非是敷衍的那種，一時間，宋鏡瀛老爺子心中不免有些懷疑，是不是賈廷良的話讓陳耕產生了什麼誤會？

　　「我相信賈老師會願意慎重考慮的……」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宋鏡瀛老先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其實也沒聊什麼……」

　　聽陳耕娓娓的道來，宋鏡瀛老先生時而面帶微笑，時而拈鬚微笑，等到後面，他再也忍不住了：「你真的要給他開４萬的年薪？」

　　知道宋鏡瀛老先生為什麼這麼驚訝，老先生不是擔心陳耕開不出這份工資，也不是見到陳耕給賈廷良開這麼高的工資眼紅，而是純粹的替陳耕擔心：這麼做會引起很大的社會爭議的。但對於這一點，陳耕的態度十分堅決：「賈廷良老師的才華值這個價！」

　　「我當然知道小賈值這個價。」宋鏡瀛老爺子嘆息一聲：「如果是在國外，小賈拿５萬美元的年薪我都不奇怪，但這是在國內啊，現在有多少企業，一年下來的淨利潤都未必有５萬塊錢？」

　　「我覺得這沒什麼，看著眼紅？你們有賈廷良老師的這份本事，我也給你５萬的年薪，而且我覺得這不是壞事，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潤華實業肯給員工開高工資，您說，會不會吸引大量的優質人才來我們公司？這麼一來，反倒是壞事變好事了。」

　　還是討論的越厲害就對潤華實業越有好處的那種。

　　「也是，不過這麼一來有些人、有些單位可就要恨死你嘍。」

　　願意走、同時自信自己倒了一個新地方之後有資格拿這麼高的薪水的人，無意不是本單位的技術尖子，現在技術尖子被人挖走了，等於潤華實業將這家單位的心頭肉給挖走了，這些單位的領導能不跳腳、能不罵娘麼！

　　不過陳耕倒是挺看得開：「沒事，罵就罵唄，反正好處我們得到了，還不允許人家罵兩句發發火氣？」

　　「你呀你呀。」無奈的指了指陳哥，宋鏡瀛老爺子被陳耕這憊懶的話給氣樂了：「算了，我什麼也不說了，你自己折騰去吧。」

　　說是這麼說，老爺子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之前他可是一點都不看好陳耕能夠說服賈廷良，但現在，賈廷良去潤華實業的可能性居然超過了三成，這可太讓老爺子開心了，這不但說明了自己這個關門弟子的魅力，同時更證明了一點，潤華實業的前途真的很大。

　　眼看著自己這個關門弟子的事業越做越大，老爺子開心之餘，也不由得動了些心思：「我和北汽的關係不錯，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些退休的老傢伙過去？」

　　「真的？真的可以嗎？」陳耕一臉的驚喜。

　　一汽是國內汽車行業的老大哥，當之無愧的NO.1，這一點毫無疑問，但上汽、北汽這兩家汽車製造企業的實力也不弱，如果陳耕能夠從北汽當中帶一些人走，那怕只是一些退休的老傢伙，陳耕也賺到了。

　　「退休了是一回事，可總有人是閒不住的嘛。」老爺子意味深長的道：「人退休了，但不等於廢了，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是不對的，你說是不？」

　　「沒錯，人一閒下來就廢了。」陳耕連連點頭，這一點他有切身的體會，謝閔聲老爺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剛剛從上汽集團發動機廠廠長的位子上退下來不到一年的他，整個人像是老了10歲，可現在再看，別看他忙忙碌碌的，整天喊著要好好歇歇，可整個人的精氣神看上去像個50出頭、年富力強的中年人不說，連黑頭髮都長出來了。

　　得到了老爺子的許諾，眼看著中國最好的汽車設計師又有可能進入自己的彀中，陳耕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帶著這種好心情，再「偶遇」到丁若煙，陳耕的心情就越發的美好了。

　　「你們真的準備生產汽車？」丁若煙側著腦袋，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全都是好奇和驚訝。

　　她實在是太好奇了，陳耕這才畢業半年多的時間，竟然已經要做汽車了，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傳奇一樣。

　　「我們已經在做了。」陳耕點點頭：「不過不是桑坦納這樣的中型車，而是一個比菲亞特126P略大一些的、偏重於家用的車子。」

　　丁若煙對菲亞特126P很熟悉，她立刻點點頭道：「跟小土豆那麼大？不過就算這樣，一般家庭還是買不起吧？」

　　「是。」陳耕點點頭：「所以說是一款定位家用的微型轎車，不過實際上主打的是還是公務和出租市場。」

　　「這麼說過兩年我在首都也能打到你們公司生產的車嘍？」聞言，丁若煙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

　　「不是也能，是一定！」陳耕信心滿滿的道。

　　現在的首都出租車市場不說是一片空白也差不多，在連「黃蟲」都能統治首都出租車市場的年代，一輛帶有空調的「轎車」若是不能在共和國的首都佔據一席之地，豈非是咄咄怪事？

　　看了丁若煙一眼，陳耕笑著道：「而且說不定過兩年你就可以自己買輛屬於自己的車了。」

　　「買輛屬於自己的車？」丁若煙驚呼一聲，陳耕的話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這怎麼可能？」

　　不要說自己家這種背景的，就算是個廳級幹部家的孩子，整天開著車到處亂竄的也不少，但那都是公家的車，與陳耕說的用自己的錢買一輛屬於自己的車那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屁股下面有車開的二世祖們很多，但沒有一個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賺到的錢買到的。

　　「怎麼不可能？」陳耕笑著反問。

　　「小土豆算是最便宜的吧？」丁若煙掰著指頭給陳耕算道：「前兩年的時候是5000，現在一輛小土豆最少也要12000，我7月份上班，一個月的工資才100多，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攢差不多100個月，那就是10年……」

　　「首先一點，工資不是固定不變的，你看看三四年前的工資是多少？現在的工資是多少？過個幾年工資還一定會漲，是不是？」

　　丁若煙認真的想了想，還真是，四年前自己爸媽一個月的工資只有五六十塊錢，現在他們的工資已經200多了，這幾年就漲了這麼多，再過個三四年，工資漲到四五百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點頭道：「就算是吧。」

　　「第二個，其實不用你攢夠了錢再買，我們公司正在和銀行那邊談合作，只要你交一定比例的首付就可以把車開走，之後每個月按時還貸款就行了……」

　　不等陳耕說完，丁若煙就連忙道：「這個我知道，這是外國的汽車分期貸款業務，不過咱們國家的銀行可沒有開通這個業務……」

　　陳耕打斷丁若煙的話，道：「咱們國家沒開通汽車銀行貸款，但開通個人貸款了不是？只要你個人能貸款，又具有償還能力，銀行為什麼不同意借給你錢？無非名義不是汽車貸款罷了。」

　　這樣……也行？

　　丁若煙愣了一下，然後，她的回答是：這樣……為什麼不行？

　　只要是有正經工作的、具有一定的償還能力的人去銀行申請貸款，基本上就沒有不允許的，自己工作後，家裡三口人全都有工資，一家人的工資加起來超過600元，就算拿出100多來償還貸款又怎麼樣？也不怎麼影響生活水平，但這麼一來，自己家就有一輛屬於自己的小轎車了，到時候想去哪兒就可以去哪兒，多方便？

　　想到這裡，丁若煙瞬間激動了，但想到另一個問題，丁若煙的情緒卻忽然低落下來，幽幽的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最多再呆三天……」

　　「哦……我這三天正好課不多……」

　　陳耕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嘴裡乾澀的厲害：「哦……」

　　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輛車裡，有雙眼睛正注視著這邊，眼神很複雜……

　　……………………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陳耕過的很開心，只是心中還有個大大的遺憾：那個電話，自己一直沒等到。

　　就在陳耕滿心遺憾的收拾行李的時候，服務員匆匆的跑來了：「陳經理，您的電話。」

　　「好的。」陳耕的心忽然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快步和服務員來到大廳，陳耕沉聲道：「你好，我是陳耕，請問是哪位？」

　　「陳耕同志，你好，我是賈廷良，我考慮好了，我來你們潤華實業。」電話裡，賈廷良的聲音很平靜，絲毫不像是做了一個足以讓自己後半生的事業出現重大專業的重大決定的樣子。

　　下一刻，陳耕的嘴巴咧的和河馬一樣……

第235章　軍區的擔憂

　　賈廷良雖然答應了入職潤華實業，但還有不少工作要做，比如林業出版社那邊的工作還沒有移交完，比如中信的車都開了好幾天了，現在又告訴中信那邊說：「對不住我不去了哈……」，這種事情也相當考驗人的社交能力。

　　陳耕的意思是自己這段時間先留在首都幫賈廷良處理一下這些瑣事的，但賈廷良卻堅決拒絕了陳耕的要求，表示他自己能處理好。

　　也好，人家好歹也是同學、老師遍首都，處理起這種事情總比自己方便的多，何況一汽的「旅行團」再過幾天也要來了，多方權衡之下，陳耕也就不再堅持。

　　回到公司，陳耕驚訝的發現謝閔聲老爺子竟然不在，隨便抓了個人問了下，被告知正在養豬場那邊。

　　在知道養豬場將來產出的生豬不但供應市場，同時也會供應潤華實業之後，公司的人立刻對這個養豬場投入了巨大的熱情：這意味著潤華實業有了穩定的肉食供應基地了啊。

　　這個養豬場對潤華實業有多重要，通過謝閔聲老爺子對這個養豬場的重視程度就能夠看得出來。

　　一路坐臥鋪回來的，陳耕打算過去找謝老爺子瞭解一下公司最近的情況，並且就一汽「旅遊團」馬上就來的事情交換一下意見，但軍區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陳耕的安排：軍區副政委李雪山同志問陳耕回來了沒有，如果回來了，立刻去一趟軍區。

　　那就沒的說了，陳耕二話不說，立刻跳上車直奔軍區，同時心裡在暗自琢磨著，李副政委這麼著急的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難道說自己去一汽挖人的事情被一汽領導層知道了，一汽的大佬們打電話向華東軍區抗議？

　　有可能！

　　軍區是什麼意思？意識到這種可能，陳耕心裡還真有點忐忑：雖說作為國內七大軍區之一的華東軍區完全可以不賣一汽的面子，但相比於一汽這個誕生了多達近三位數的副部、正部級別領導的牛Ｘ單位，自己一個小小的連級幹部實在是連個渣渣都算不上，華東軍區當然不會害怕一汽，但似乎也不會太給自己這個小破連級幹部面子……估計在不少人眼裡看來機子就是個小破連級幹部……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要見自己的是李雪山。

　　事實證明，陳耕想多了，李雪山的確很關心陳耕去一汽挖人的情況，但對於陳耕的做法他是讚不絕口，陳耕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向陳耕詢問了一番去一汽挖人的情況之後，李雪山話題一轉，問道：「對了，有幾個軍區看咱們的長江750在德國賣的不錯，眼紅了，也打算學著咱們在歐洲賣車，這事兒你知道麼？」

　　難道急吼吼的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這個？陳耕心裡多少有點哭笑不得，卻是點點頭道：「嗯，聽說了。」

　　「你怎麼看這件事？」

　　李雪山盯著陳耕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表情很嚴肅：「我聽說有些同志已經喊出了『我們不賣7000美元，也不賣5000美元，我們只賣2000美元』的口號，你覺得對咱們軍區出口長江750會不會造成很大的衝擊？」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

　　想起在首都的時候丁若煙就和自己提起過這件事，當時自己還不以為意，現在看來問題比自己想的嚴重的多了。

　　原來如此！

　　陳耕不知道華東軍區對這件事的焦慮程度。

　　在年前華東軍區剛剛拿到了第一筆美元：123.67萬，這筆錢讓華東軍區吃了一顆定心丸之餘，更是讓剛剛在出口長江750這件事上嚐到了一點甜頭的華東軍區將這筆生意看成了是自己的禁臠，毫不客氣的說，只要是在華東軍區的轄區內，誰都不能做這筆生意，誰做誰死，哪怕是政府也不行。

　　但如果是其他軍區想要做這筆生氣，華東軍區就力有不逮了：華東軍區的胳膊再長也伸不到其他軍區的轄區內不是？甚至有其他軍區的首長直接就給華東軍區的首長們打了電話，在電話裡直接就說了：「都是兄弟，你們吃肉，不能看著我們連口湯都喝不上吧？」

　　面對對方擺出的這幅「我就是不要臉了，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癩皮狗架勢，華東軍區能怎麼辦？哪怕是咬碎了牙，他們也沒招——總不能把官司打到長老會去吧，何況就算官司打到長老會去也沒用。

　　可就這麼忍了？生生的嚥下這口氣？怎麼可能！

　　都被人騎到頭上拉屎拉尿了，若是再不還擊，還不得被其他軍區笑死？大家不但不會感激華東軍區的寬容大量，反倒是極有可能在首都開各大軍區首長會議的時候當面嘲笑華東軍區的首長們：你們果然是屁招都沒有哈……

　　雖然聽起來十分不可思議，但在左右思量之後，華東軍區的首長們無奈的發現，除了讓陳耕這個始作俑者想個辦法之外，自己似乎還真的沒有其他好招可想了。

　　「衝擊肯定是會有的。」對於這一點陳耕並不否認：「但我認為這種衝擊並不會很大。」

　　「嗯？」李雪山頓時精神了：「為什麼？」

　　陳耕道：「原因很簡單，因為質量和可靠性，我們的長江質量和可靠性更好。」

　　「……」李雪山眨了眨眼：「怎麼說？」

　　「您還記得當初我堅持要留下一筆錢在德國麼？」

　　「記得，是有這回事。」李雪山點點頭，他對這件事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這筆錢當初就是他幫助陳耕向軍區申請留在德國的：「我記得你說過，這筆錢是要在德國建設售後服務中心的，嗯，這個和你說的有關係？」

　　「有關係，而且關係還不小。」陳耕也不賣關子，不等李雪山開口詢問，他主動的道：「首先一個，德國人以及整個歐洲國家都很重視產品的售後服務，你單純的把產品拉過去賣而不提供售後服務，這種商業模式其實是很難得到歐洲人的認同的。」

　　「唔……這個你說過。」李雪山再次點頭，這個陳耕之前的確說過，當時不以為意，但現在陳耕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想起來了：「但是難道就沒又例外麼？」

　　「例外肯定是有的，比如和你合作的單位有很強大的實力，他們自己就有自己的售後服務體系，並且能夠與你提供的這個產品兼容，但這種情況下，銷售廠家對供貨方的供貨能力的要求必然會很高，各大軍區一年能出口多少輛車？撐死三四千輛吧，這點銷量，我不認為他們能找到有哪個有足夠實力的合作伙伴；

　　又比如第二種情況就是你自己獨立搞一套售後服務體系，但我不認為幾大軍區捨得花這筆錢，甚至我不認為他們會意識到售後服務的重要性。

　　至於售後服務中心的第二個好處，您也知道，咱們的長江750的質量穩定性不怎麼樣，經常出毛病，所以所有運到德國的長江邊三輪摩托車，除了需要貼上Black Star的標之外，還需要對各部分進行嚴格的檢修，我們還與德國的一些汽配件生產企業建立了合作關係，針對於那些經常出故障的零件、一些比較核心但精度偏低的零件專門定製了高精度、高可靠性的換上去，單就產品的可靠性和穩定性來說，咱們軍區的長江750絕對完爆其他任何軍區的車子，絕對不可能出現行駛幾百公里就毛病頻出的情況，所以……」

　　兩手一攤，陳耕表示別看那幾家軍區蹦躂的歡實，但他真心不看好他們的前景。

　　李雪山這才鬆了一口氣：尼瑪啊！當初陳耕要留下一筆錢在德國打造售後服務體系的時候，很多混蛋還不樂意，捨不得這麼一大筆錢，老子幾乎說幹了唾沫才勉強讓那些葛朗臺鬆了口，現在知道老子的好了吧？

　　只是雖然如此，他還是不太放心：「難道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那倒也不是。」陳耕道：「也不排除有些德國的小商人看到我們靠著這個摩托三輪賺錢之後眼紅，想要藉著這個機會賺一筆快錢，又或者我們現在的合作伙伴想要藉著這個機會跟我們壓價，希望能夠用更低的價格從我們手裡拿貨……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對我們的影響遠不如我們降價的影響來的大，和我們簽訂合作協議的這些企業、組織只要不傻，就知道和。」

　　李雪山聽明白了，所以他笑的很開心：「所以我們基本上沒什麼好擔心的，對吧？」

　　「怎麼說呢……」遲疑了一下，陳耕道：「其實我不怎麼擔心德國的情況，我比較擔心國內的情況。」

　　「你是說其他軍區？」

　　「那倒不是，我擔心的是洪都機械廠。」陳耕道：「據我所知洪都機械廠的日子可不好過，如果他們知道了咱們靠著出口長江750吃的滿嘴流油，我不認為他們會無動於衷，什麼也不做。」

　　李雪山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倒的確是個問題……」

　　人家是長江750的生產廠家啊，其他軍區根本沒辦法跟廠家比，最要命的是，人家可以拿這個來威脅華東軍區：你要是不讓我搭船，我就不給你供貨……

第236章　房子

　　李雪山一臉期待的望著陳耕，意思是你小子趕緊給我一個答案。

　　可這種事情你讓陳耕怎麼回答？

　　陳耕苦笑著道：「首長，這麼說吧，如果洪都機械廠沒有盯著這塊生意就罷了，可如果他們也盯上了這塊生意，咱們還真沒辦法甩開人家。」

　　「生產邊三輪的廠家不少吧？」李雪山有些不高興了：「難道咱們非得在他們洪都機械廠這棵樹上吊死？」

　　「生產邊三輪的廠家不少是沒錯，但質量說得過去的也就井岡山、湘江和洪都這三家廠，井岡山廠和湘江廠只要是生產警用邊三輪的，質量和可靠性上都不如咱們生產軍侉的洪都廠，連洪都廠的車子都得經過改進之後才能夠出售，如果是井岡山廠和湘江廠的車子……」陳耕兩手一攤，一臉無奈的望著李雪山，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換了是你，你敢用嗎？何況你又怎麼保證他們不會提出跟洪都一樣的要求？

　　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誰能對金燦燦的錢無動於衷？

　　李雪山沒招了，陳耕說的的確沒錯，這種事情不是你想甩開誰就能甩開誰的，沒有洪都機械廠的支持，華東軍區也撐不了多久。唯有滿心不甘的道：「那就暫時先這樣吧，真是便宜他們了……」

　　陳耕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主意：是時候趕緊開發新車型了。

　　陳耕覺得今天的談話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卻不成想李雪山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對對這次化油器的事情你怎麼看？」

　　化油器的事？

　　陳耕毫不猶豫的道：「要說情緒和不解肯定是有的，但既然領導們已經下了命令，第三軍械維修廠一定會不打絲毫折扣的完成命令！」

　　與此同時，陳耕心裡撲通撲通直跳：難道第三軍械維修廠私下裡制定的政策被軍區首長知道了？

　　但同樣出乎陳耕意料的是，對於陳耕的這個回答，李雪山只是點了點頭，隨即拍拍陳耕的肩膀道：「別多想。」

　　這個命令這讓陳耕大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卻立刻道：「是！」

　　有一點陳耕倒是可以確定了，那就是這次華東軍區答應魔都警備區的要求真的是別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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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陳耕再次回到公司的時候，謝閔聲老爺子已經回來了，老爺子紅光滿面，看上去心情好到了極點：「不錯不錯！這次你們真不錯，竟然拉來了這麼多人！」

　　陳耕笑道：「還是有點少，要是能有個30多人就好了。」

　　到了首都後陳耕也沒斷了與張向陽的聯繫，據張向陽彙報的情況，現在已經有10多人對潤華實業有了意思，其中包括2名七級技工和4名一汽汽研所的工程師，雖然在陳耕看來這個數字有點燒，但謝閔聲老爺子卻非常滿足，連連擺手道：「不少了，慢慢來，慢慢來，一下子來太多的人，咱們也不好安置，正經是來一點咱們就能消化吸收一點，能夠讓這些資源為我們所用。」

　　「您說的是。」對於老年人，多哄著點兒肯定是沒錯的，比如現在就是：「正是有您這樣經驗豐富的大管家在家裡坐鎮，我才敢在外面撒歡……老爺子，這些人來了之後，吃飯、住宿不成問題吧？」

　　謝閔聲就喜歡聽這些，聞言，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大手一揮，自豪的道：「成問題？能成什麼問題？我告訴你，等你想到這些問題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

　　陳耕什麼也沒說，只是向謝閔聲老爺子高高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對了，這次分房子，我給你留了一套，二樓，三室兩廳的。」謝閔聲忽然壓低聲音對陳耕道：「你小子馬上也要結婚了，到時候稍微改一下，不但小孩的臥室有了，還能弄出一間書房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該分房子的時候了，不同於這個時代建設的最多的筒子樓，在設計這些居民樓的時候陳耕就直接借鑑了後世多層居民住宅的設計，所有的房子都是南北通透、帶大陽臺和大飄窗的設計，採光好，房子更是精緻漂亮的一塌糊塗，絕對是整個海洲最漂亮的房子。

　　早在年前一樓封頂之後，就有人不停的來看房子，哪怕上面還有還幾層沒蓋好呢，也不妨礙他們對各個功能房間指指畫畫，設想著這裡放個什麼、那裡放個什麼，並且三天兩頭如此，樂此不疲，對於這些能夠分到房子的人來說，哪怕只能遠遠的站在工地外面看看每天一個模樣的房子也只一種莫大的快樂。

　　當潤華實業蓋的房子是多麼漂亮和精緻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每天專程來看房子的人一下子多了好多倍，連帶著周圍的小賣部的生意都被帶動著好了不少，陳耕偶爾也會看到這種情況，對此，他不但是樂見其成，而且是非常享受這種感覺的，但聽說自己有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陳耕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按照規定，我的不是一套兩室兩廳的房子麼？怎麼是三室兩廳的？」

　　房子應該如何分，細則早就出來了，按照細則，每個人能夠分到一套什麼樣的房子大家都心裡有數，雖然還有沒分到房子的，不過在陳耕許諾今年一定還會再蓋房子的情況下，大家的情緒很平靜，對於陳耕能夠分到一套兩室兩廳的房子也沒有人說什麼，大家都覺得這是陳耕應該得到的——如果沒有陳耕，別說這麼好的新房子了，就算是一套老掉牙的筒子樓也分不到不是？

　　陳耕並不反對自己拿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但這違反了規則，要命的是，這還是自己制定的規則。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這個我不管還真不行。」陳耕的語氣難得的認真起來，望著謝閔聲，陳耕正色道：「這個規則和計算方法是我自己制定的，如果我這個廠長自己都不遵守自己制定的規則，那我還能指望別人遵守……」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這麼一副臭脾氣。」沒等陳耕說完，謝閔聲忽然開懷大笑起來：「放心吧，那套房子是我的，我把我的房子讓給你了。」

　　「您的房子？」陳耕驚訝的道。

　　謝閔聲老爺子的確是有一套房子的，而且作為從外面引入的高端管理人才，按照規定他可以分到一套三室兩廳的大房子，也就是說，哪怕謝閔聲老爺子只有一個人，他也可以分這麼一套房子。唯一的問題就是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未免孤單了點，不過還在年前的時候謝閔聲老爺子的愛人終於放心不下他，擔心謝老爺子照顧不好自己，搬到海洲來了，老兩口在長達四個月的分離之後終於再次聚首。

　　「我們兩個老人家住這麼大的房子幹什麼？有一套兩室2廳的就足夠了。」謝閔聲擺擺手：「倒是你，你們家房子那麼小，藉著這個機會淘換一套大一點的。」

　　「別可是了，就算你不為你爸媽考慮，總要為你將來的孩子考慮考慮吧？」

　　「我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呢，考慮孩子是不是太遙遠了些？」陳耕哭笑不得的道。

　　「遠？怎麼會遠？」謝閔聲的臉色難得的嚴肅起來：「你今年都24週歲了吧，看看你們廠和你差不多大的人，孩子都能去打醬油的一抓一大把，你媽都不知道跟我說過多少回你的終身大事了，你還覺得你自己是個小孩子？哼！」

　　「哼……」聲中帶著無窮無盡的鄙視之意：都這麼大的人了，擱在古代指不定再過幾年就該當爺爺了，竟然還把自己當成個孩子？我呸！

　　竟然被鄙視了？陳耕登時哭笑不得：我真的覺得自己還小啊。

　　不過這也的確是這個時代的國情，雖然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但計劃生育主要卡的是生孩子，對於青年男女結婚時的年齡要求並不高，女的滿18週歲、男的滿20週歲就可以結婚，但實際上早結婚的比比皆是，陳耕今年24週歲，如果正好卡著這個時間點結婚，孩子真的可以去打醬油了。

　　謝閔聲老爺子終究是一片好意，而且他們就老兩口，住這麼大的房子自己都覺得不舒服，陳耕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那……這樣吧，暫時先這麼安排，如果期間出現了什麼特殊情況，咱們再調整。」

　　「也成。」謝老爺子一臉無所謂的答應下來，特殊情況？在他看來能出現什麼特殊情況？

　　「對了，光顧著聊天，差點兒把正事給忘記了。」謝老爺子臉色忽然一肅，道：「海洲方面向咱們追加了100輛出租型摩托三輪的訂單，算上其他的意向訂單，咱們的兩款三輪摩托車的總意向訂單數量已經超過了2000輛，怎麼辦？」

　　「已經這麼多了？」陳耕驚訝的道，生產線還沒有搞起來呢，現在竟然有了超過2000輛車的訂單了？雖然知道市場是一片空白，需求量巨大，但這個數字還是超出了陳耕的想象。

第237章　先來後到？NO！

　　PS：兄弟們，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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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算多？」謝老爺子誇張的比劃著：「這是咱們不敢放開口子，只要咱們放開口子，你信不信我半個月時間就能給你拿到2萬以上的訂單？你是不知道，好多來的人直接就是扛著一麻袋的錢來的，到我的辦公室，二話不說，直接就是把裝錢的麻袋往地上一放，跟我說：『謝廠長，您說是多少錢一輛咱們就多少錢一輛，我絕對不帶跟您討價還價的，只好您能給我車怎麼著都好說！』，你聽聽！你聽聽！當時我搶錢的心思都有了。」

　　「臥槽！」陳耕不由自主的爆出了一句粗口。

　　雖然他知道整個90年代一直到90年代中後期，國內的經濟一直都過熱，但即便是上一世，從事設計工作的他對生產這一塊涉及的不多，並沒有什麼直觀的概念，更多的還是聽人說起了一些當時社會上瘋狂各類物資的景象，比如扛著一麻袋錢去買東西的，他並不懷疑這種事情的真實性，畢竟是一個特殊時代的產物嘛，但陳耕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別臥槽了，你趕緊想想辦法吧，沒看老頭子我頭髮都愁白了麼？」

　　您老人家的頭髮這都開始由白轉黑了好不好？陳耕心裡吐槽著，口中卻是連忙問道：「濟二機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設備還有多長時間能到位？」

　　「已經安裝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設備了，不過等設備全部安裝到位之後還要進行調試，另外他們的設備和咱們的組裝線有不小的區別，工人還要再培訓……」

　　陳耕打斷謝閔聲老爺子的話，乾脆的問道：「這些我都不管，我就想知道，最快多長時間能夠投產？」

　　「最快也要一個月！」謝閔聲老爺子乾脆利索的道。

　　「太慢了！」陳耕毫不猶豫的道：「告訴他們，20天！我只給他們20天！20天之內，他們必須完成所有設備的安裝、調試、人員的操作培訓……否則以後的訂單就徹底沒他們的份兒了。」

　　「20天？那也太緊了，光安裝剩下的設備和調試的時間也要差不多20天……」

　　「那我不管，要怎麼做是他們的事，想要賺錢就別怕吃苦，總之就是20天。」陳耕極其霸道、相當不給謝閔聲面子的道：「你告訴他們，現在可以一邊調試已經安裝的設備，一邊教授工人們操作這些設備，剩下的那些設備必須安裝、調整和人員培訓同時進行……」

　　「另外。」想了想，陳耕又道：「您告訴濟二機的同志們，以25天為限，每提前一天完成任務，我們獎勵他們1000塊錢。」

　　「如果能提前5天，那就是5000的獎金？」謝閔聲老爺子不確定的問道。

　　濟二機在這裡幫助潤華實業安裝和調試設備的人之有20多個人，這意味著如果能夠提前5天完成任務，他們每個人能拿到差不多200塊錢的獎金，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其實依著陳耕的意思，他恨不得直接將獎金的數額提到5位數才好，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代的國企們的尿性，如果每個工人發個一兩百的提前完工獎金也就罷了，可如果這個數字超過1000、不，不用超過1000，只要超過500，就能被他們單位以各種名義給收上去：比如生產工人加班加點也很辛苦啦、比如所有的設備都是大家辛辛苦苦協作才生產來的，每一位同志都有功勞，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啦……等等等等，這麼一來，說不定最終到大家手裡的還沒有200這麼多。

　　既然如此，陳耕索性就將這筆錢直接給現場的工人算了。

　　「這樣倒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濟二機那邊……」

　　「不用理會他們，只要他們還想從咱們這裡拿訂單，就不會亂跳騰……還有個事，您手裡的這2000個訂單是個什麼情況？」

　　「就是……明確表示要拿車的啊，有問題？」謝閔聲老爺子有些不解。

　　「問題倒是沒有，不過，憑什麼啊？」

　　憑什麼？

　　陳耕的這個問題直接把謝閔聲老爺子給問傻了，他愣了足足有好幾秒，才不確定的道：「當然是……當然憑他們是先來的，沒錯，就是這個，先來後道嘛！」

　　陳耕笑了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這裡面有個問題，咱們是一家公司啊，一家以賺錢為目的、以營利為目的的公司啊。」

　　「……」謝老爺子眨了眨眼，更加迷糊了，他不太明白陳耕的意思：咱們是一家以賺錢為目的、以營利為目的的公司這個當然沒錯，但這個和你問的這個問題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麼？

　　好在陳耕沒有賣關子的惡習，他隨即給謝老爺子解釋道：「所以嘍，既然我們是一家公司，在大家基本上沒什麼交情的情況下，所以我們看的是錢，誰先提車，不是看誰排在前面，而是看誰先交錢。」

　　「你的意思是，現在就交錢，誰先交錢就就能提車？」謝老爺子一面懵懂的瞅著陳耕，好一會兒，才很不確定的向陳耕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陳耕肯定的點頭。

　　「可是……他們誰會樂意先交錢呢？」謝老爺子再次小心的問道：「如果他們不願意交錢怎麼辦？這麼做生意會不會……太沒有人情味了？」

　　「他們不樂意？那就在後面慢慢的排隊嘍，反正有的是願意先交錢的！」陳耕根本不認為這是什麼問題：「你不是說了麼，有大把大把的人扛著一麻袋一麻袋的錢來找您，就是希望能夠先提到車，什麼樣的客戶才是好客戶？這樣的客戶才是好客戶！作為一家有理想、有目標、有追求的企業，我們有什麼資格不優先照顧這樣的客戶？」

　　「可是……」

　　陳耕的話對謝老爺子的生意價值觀簡直是一種翻天徹底的顛覆，饒是謝閔聲臉上的每一道褶子裡都是智慧，可一時間也有點發懵，

　　「我知道您的意思，不管幹什麼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嘛，可咱們是一家公司，不講究那麼多，咱們只要對股東、對咱們的員工做到儘可能的公平就成了……實際上任何一家公司對自己的員工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絕對公平……至於其他的可以留在以後再考慮，現在是有人手裡拿著大把錢提不到貨，有的人一分錢沒出反倒是排在了前面，您說，對咱們公平麼？」

　　陳耕的喋喋不休把謝閔聲老爺子給說懵了，老爺子眨巴了倆下眼睛，也覺得陳耕說的似乎、好像也有點道理，終於猶猶豫豫的道：「好像是……」

　　「這就對了！」拍了拍巴掌，陳耕繼續追問道：「再一個，您說咱們公司現在缺不缺錢？」

　　「缺！」對於這個問題，謝閔聲老爺子回答的十分乾脆。

　　潤華實業發展到現在，雖然幾大授權汽車改裝廠的生意很火爆，給潤滑事業帶來了龐大的現金流，但潤華實業的開支也同樣巨大，海洲摩托車產業基地、設計研發中心的成立、兩款三輪摩托車、對XJ750發動機的持續改進、與湘江機器廠合作開發的家用微型轎車……這麼多項目同時進行，資金每天如同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實話實說，別看潤華實業的生意很紅火，但資金的壓力也不小。

　　「這就是了，既然咱們現在很缺錢，而且生產線一開動，咱們總要給那些零配件企業貨款……雖然壓後一段時間，但手裡有錢總不是壞事對不對？再一個，總沒有送上門的錢不要的道理，您說是不是？」兩手一攤，陳耕道。

　　沒錯，送上門來的錢的確沒有不要的道理，而且接下來的大規模生產，也的確需要從現在就開始大量備貨，現在要節操，但接下來馬上就會資金壓力山大，所以……節操什麼的，還是愛去哪兒去哪兒好了。

　　不過想到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錢，他隨即就興奮起來：那一麻袋最少也要有個十多萬吧？說不定能有個二三十萬？將來那會有多少錢？多了不敢說，先收個上百萬的「預付款」應該不是問題，可這麼一來問題也來了……

　　「咱們要收多少輛車的預付款？」謝老爺子問道、

　　「嗯……」陳耕想了想：「就按照3個月的產能來吧。」

　　「嗯，三個月。」陳耕肯定的點頭：「考慮到生產線、人員在前期還需要磨合，咱們前三個月的總產能就暫定在10000輛上，所以咱們就先預收前10000輛車的預收款，只接受全款，誰先付款誰先提車，公平的很。」

　　頓了頓，陳耕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一點情面也不講那肯定是不對的，比如以咱們和海洲政府之間的關係，肯定要額外照顧一下，可以把海洲的這100輛車的訂單排在前面，老爺子您覺得意下如何？」

　　「話都讓你小子說了，我還能說什麼？」狠狠的瞪了陳耕一眼，可惜，謝老爺子還是沒憋住，哈哈大笑起來。

第238章　小錢錢,真心甜

　　雖然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驗證，證明陳耕設計的這兩款車都很優秀、很科學，但謝閔聲老爺子心裡還是沒怎麼有底，他想當然的以為讓大家先交錢，然後按照交錢的順序再提貨的方式可能會遭到大家的抵制，畢竟錢攥在自己手裡才是自己的錢，交到別人的手裡自己可就說了不算了，以至於在向大家轉述公司的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心裡還挺慚愧。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謝廠長，是不是如果我第一個交錢，而且交100輛車的錢，這前100輛車就是我的？」扛著一麻袋的錢去了謝閔聲辦公室的A君立刻問道。

　　「呃……是這樣的……」

　　「那我要200輛！」A君二話不說，吩咐自己身旁的祕書回去抗錢，然後回過頭來一把拉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從裡面掏出五沓子10元大鈔，二話不說就放在了謝閔聲的辦公桌子上，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自謙一臉諂媚的對謝閔聲道：「謝廠長，我身上就5000塊錢，這算是我預先交的定金，剩下的錢，半個小時內我一準交到您手裡，您看……能不能先給我登記了？」

　　這樣都行？謝閔聲老爺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和A君住同一家招待所的其他同樣帶著現金準備提車的老闆們立刻不樂意了：我擦姓王的你不地道啊，你竟然想要搶個頭籌？

　　「憑什麼啊？憑什麼姓王的你搶了個頭籌？」

　　「是啊是啊，老王你要是交了全款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憑什麼你只交了兩個定金就要預定前202輛車？」

　　「不服！謝廠長，我們不服！」

　　眾人頓時群情洶洶。

　　面對大家的圍攻，A君也不發憷，哼了一聲，挺著腰板理直氣壯的道：「說我？我問你們，你們身上誰帶夠錢了？」

　　「呃……」

　　這話問的眾人面面相覷：是啊，誰閒著沒事整天扛著一麻袋的錢亂轉？

　　「這就是了。」A君得意洋洋的道：「既然大家都有帶錢，那我先交個定金預訂200輛車有什麼不對的？不管是誰，如果他身上現在帶足了現金，我老王二話不說，現在就把這個位置讓給他！」

　　這話說了等於白說，謝廠長在喊大家過來之前只是說有點事要和大家說一下，誰能想到竟然是這個事？一時間，大家心裡都是後悔不迭：早知道是這樣，老子就把錢帶來了。

　　可現在，既然沒有一個帶錢的，那大家自然是什麼也不用說了，雖然很不爽老王的做法，但任誰也沒法說老王的做法不對，更有腦子反應快的，反倒是覺得老王這個辦法不錯：不管怎麼樣，我先交點定金把位子佔下來再說，大不了回頭拿錢唄！

　　力壓群雄、不戰而勝的A軍此刻已經得意洋洋的轉過身去，隨即滿臉堆笑的對謝閔聲老爺子道：「謝老，您看咱們就按照這個規程來成不？這5000塊錢是我預定200輛……哦，不，300輛車的定金，半個小時內我把所有的錢都給您送來，如果半個小時我送不來，這5000塊錢我就不要了。」

　　為了能夠先佔一個好位置，A君也是拼了。

　　謝閔聲老爺子卻是有些驚訝，問道：「你剛才不是要200輛車麼，怎麼又要300輛了？」

　　A君呵呵的笑著：「看咱們廠生意這麼好，我覺得200輛車可能不太夠，乾脆就定300輛好了。」

　　「好吧。」謝閔聲點點頭，他雖然在懷疑A君是否是打算轉手就將那200輛車加價賣出去，不過那是人家的自由，只要A君付錢了，那就不是問題。望著眾人，謝閔聲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知道大家都沒錢，我給大家說一下公司的規定吧，每輛車的定金是100元，餘款在一個星期內付清，如果不能在一個星期內付清的，訂金全額退回，訂單取消，潤華實業想要和大家做朋友，當然不會佔朋友的這點便宜。至於取消的訂單，後面的以此向前順延，不知道大家對這個辦法有什麼異議？」

　　一個星期這個數字是陳耕和謝閔聲老爺子慎重討論之後做出來的決定，10000輛車想要預定出去還是很需要一些錢的，雖然很有幾個扛著麻袋去謝閔聲辦公室的土豪老闆，但這樣的人畢竟少，怎麼辦？那就延長交款時間，讓大家有足夠的時間回家取錢再回來。

　　果然，聽謝閔聲說居然有足足一個星期的交款期，人群裡清晰的傳出一陣放鬆的呼吸聲：只要給自己一個星期的時間，再多一倍的錢自己也能籌到手。

　　潤華實業這種對經銷商是個重大利好的做法當然不會有人反對，立刻就有人拍起了謝閔聲的馬屁，一時間馬屁如潮，A君更是急不可耐的道：「那……謝老爺子，我這5000塊錢……」

　　「只能訂50輛車。」謝老爺子臉上滿是笑容，但態度卻是無比堅決，絲毫不肯退讓。

　　「可是……可是……」

　　「老王，你帶的錢不多，其他朋友帶的錢也不多不是？」謝閔聲「好心」的提醒他道：「你回去取了錢再來排隊也是一樣的。」

　　A君愣了一下，然後，二話不說，轉身就往門外跑。

　　老子要去取錢！

　　老子要下訂單！

　　老子要狠狠的下訂單！

　　其他人則是一臉羨慕的望著A君：唉，雖然自己身上帶的錢不多，可也不敢就這麼走了，還指望著先佔下一筆訂單呢。

　　謝閔聲老爺子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大家不要爭，不要搶，我們這次拿出來5000輛車，大家人人有份……」

　　謝閔聲不說還沒關係，現在一聽竟然只有5000輛，剛剛還在心裡安慰自己「車子很多，不用搶也能輪到自己」的人登時就急眼了：什麼？尼瑪只有5000輛？！

　　5000輛聽著是不少，不過看看在場的人最起碼也有20多口子，每個人定200輛，這5000輛就算是分完了，要命的是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定一點呢？原本只打算訂100輛的主兒立刻就改變不了主意：不行！我得多訂點兒，嗯……200輛吧，大不了我回去借點錢，不管怎麼樣也得先把車子定下來再說，只要有車子，就不愁賺不到錢。

　　人人都在打這種小算盤，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有趣了……

　　……………………

　　至於為什麼說好的10000輛變成了5000輛，咳咳……

　　當天晚上，A君偷偷摸摸的敲響了陳耕家的門，然後他一臉驚愕的發現B那傢伙也在，而且陳耕家裡還不止一個人，其中有幾個似乎還是海洲政府部門的。

　　裡面，陳耕正在慢悠悠的說話：「諸位，大家的意思我知道了，說實話，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有錢賺誰不想賺？可5000輛已經是我們公司2個月的產能了，就算工人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可能增加一輛，而且大家都是交了定金的，我騰誰的訂單？騰誰的也不是……」

　　「是是是，陳經理說的是。」B君諂媚的聲音響了起來：「陳經理，我們不要這5000輛車之內的訂單，我們現在能不能先預定這5000輛之後的車？」

　　「這樣啊？」陳耕的語氣似乎有些為難：「倒也不是不行，可那都是第三個月的事了啊，大家能等？」

　　「沒關係沒關係，能等！肯定能等！」

　　「沒錯，我們能等。」

　　「我們也能等……」

　　…………

　　最終，陳耕咬了咬牙，一臉為難的到：「那這樣吧，我把三月份的2500輛車的產能給大家拿出來，不過先說好，大家都要做好保密工作，誰都不許說出去啊。」

　　「肯定的，肯定不能說出去！」

　　「反正我是不會說。」

　　「誰說誰是小狗……」

　　與此同時，在謝閔聲老爺子的家裡，謝閔聲老爺子則是拼命的搖頭：「不行不行，5000輛車的訂單已經讓我們的生產線騰不出一絲餘地了，堅決不行，絕對不行……」

　　————————————————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10000輛車的全額預付款悉數到位，有了這筆錢，潤華實業的資金壓力瞬間小了很多，銀行方面則登時急眼了：有了這幾千萬，潤華實業還能從自己這裡貸款嗎？

　　四大銀行的boss們每天跟上班打卡似的準時來陳耕這裡報道，話裡話外的探究陳耕的意思：老弟，你們潤華實業到底還貸不貸款了啊？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的，就憑咱們兄弟的交情，老弟你可不能坑哥哥我……

　　在提前完工就有不菲獎金的刺激下，濟二機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快了不少，在濟二機安裝、調試生產設備的過程中，潤華實業的工人們創造性的發明了一種新的生產方式：利用調試和學習的機會，努力生產出合格的零件，然後在公司原有的那條實驗性質的組裝流水線上對車輛進行組裝。

　　雖然效率不高，但每天的產能也能打到100輛三輪車，這個多出來的產能讓陳耕喜出望外。既然已經有了產能，那就什麼也不用說了，陳耕大手一揮：出租車，上！

第239章　非典型的212吉普

　　「陳經理，可以了。」杜思睿搓著手，臉上全都是興奮，竟然看不到一絲的緊張。

　　「不會出現昨天那樣打不著火的情況了吧？」望著前面的212吉普，陳耕打趣道。

　　「不會！絕對不會再出現那樣的情況了。」杜思睿的臉瞬間一紅，連忙辯解道：「您放心，我們對車子進行了最嚴格的檢查，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想起昨天，自己信心滿滿的請陳經理試車，可誰能想到陳經理上車之後竟然死活打不著火，最後一檢查，竟然是點火系統燒了，自己這個項目負責人在陳經理面前丟了好大一個臉，今天要是再出現這樣的情況，自己簡直不能活了。

　　與是否能打著火相比，陳耕更關心的是是否找到了原因：「再出現一次也沒關係，問題是找沒找到問題所在？還有，212吉普這個車原本就有容易跑電的毛病，這個問題你們解決了嗎？」

　　「找到了。」杜思睿連忙點頭道：「是點火線圈的漆包線不合格，短路了，我們已經和廠家溝通過，如果以後他們不把控好質量，我們就取消與他們的合作。容易跑電的問題您也儘管放心，這個車上以前的一些小毛病我們都處理了。」

　　「辛苦了。」陳耕敬佩的道，只有從事汽車工程的人，才知道這些小問題都多煩人，也才知道想要解決這些小毛病有多麼費功夫。

　　汽車工程和汽車製造其實是一個很好玩的東西，如果你要做的只是一輛能跑的車，那其實很簡單，比如現在的第三軍械維修廠都可以做到，唯一的問題只是毛病頻出而已，千禧年之後國內很多民間汽車愛好者自己動手打造一輛汽車的消息基本上每年都能聽到幾例，所以但就「造」來說，製造一輛汽車其實很簡單，這玩意兒是可以用「一組沙發、四個輪子」來定義的，但對於一個汽車製造企業來說，做到這一步，其實一輛車只算是完成了50%。

　　但如果想要遭一輛好車，遭一輛可靠耐用、皮實抗造的好車，那就很費功夫了，各個部件之間性能的驗證、整體性能、舒適性、人機工程學、NVH、平均無故障時間……

　　如果說從0做到50%的難度是1的話，那麼從50%做到這，難度就是100，而今天，擺在陳耕面前的這輛212吉普，算是潤華實業在沒走完前50%的情況下向60%探索的第一步。

　　這是一輛「非典型」的212吉普，雖然外觀看上去還是一輛212吉普，但除了殼子是個212吉普的殼子之外，其他的任何地方與北汽212吉普已經沒有了任何共同之處。

　　發動機機艙裡面搭載的是上汽發動機廠生產的金風680Q型2.2L直列六缸汽油發動機，但潤華實業沒有繼續使用金風680Q上搭載的那臺雙腔化油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組六個化油器並聯的供油系統，經過這麼一番改進後，這臺原本最大功率只有90馬力、最大扭距只有160N·M的發動機，一舉將最大輸出功率提升至102馬力，最大扭矩也被提升至175N·M；

　　傳動系統方面，既然沒有使用北京內燃機廠的那臺2.5L直列四缸汽油發動機，自然也就不會使用那臺四速手動變速器以及分動箱，這輛全新的2123吉普上使用的同樣是上海SH760A上搭載的那臺四速手動變速器，看到這裡，很多朋友要問了，那分動箱怎麼辦？

　　的確，這是個問題。

　　上海轎車上搭載的這臺變速箱，在一開始進行設計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到配合分動箱，所以沒有能夠與之匹配的分動箱，動力從變速箱出來後，直接進入後驅動橋，也就是說，這輛有著硬派越野車結實的底盤大梁的212吉普，其實是一輛後驅型吉普車……對於這麼一輛不具備四輪驅動能力的吉普是否還有資格被叫做吉普，此前潤華實業內部還很是爭論了一番。

　　最終討論的結果是未來要開發能夠與之匹配的分動箱，但在能與之匹配的分動箱開發出來之前，我們先做一個「兩驅版」的212吉普。

　　傳動系統方面幾乎是「煥然一新」，與動力系統、傳動系統相比，懸掛系統則是直接換了一個人，前後硬軸加鋼板彈簧的「經典」懸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若干年後被無數人痛罵的「前麥弗遜獨立懸掛+後扭力樑半獨立懸掛」的經典前後懸掛搭配。

　　這個方案是陳耕一力堅持才確定的，按照杜思睿他們團隊的吐槽，就是「前麥弗遜加後扭力樑，這是越野車該有的懸掛嗎？」，在他們看來，整天走在鋪裝路面上的轎車才能用這種「軟塌塌的」懸掛，至於越野車？那就應該是前後硬軸加鋼板彈簧的硬橋硬馬，至於舒適度……咳咳，那是一輛越野車該考慮的問題？

　　但最終他們還是被陳耕給說服了，陳耕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這是一輛舒適取向的後驅吉普，那我們為什麼不在舒適性方面再進一步？否則越野性能不如普通吉普，舒適度也不如我們改裝的吉普，我們憑什麼讓大家認我們的產品？」

　　這個理由很強大，杜思睿連同他們的團隊被說服了：沒錯，公司要靠這款車掙錢呢，雖然這輛車才打到P8工程階段，還沒到S階段……

　　當然，拜這種「經典」的懸掛結構所賜，在取消了分動箱、並且對懸掛系統減重之後，哪怕對簡陋的車身鋪設了隔音棉，原本自重高達1.5噸的212吉普依舊成功瘦身到了1.15噸，使用桑坦納上的那套避震器剛剛好。

　　這樣正符合陳耕的心思，之前潤華實業是與上汽簽訂了合作協議的，上汽每年都會向潤華實業提供一定量的避震器，只是陳耕在將212吉普的懸掛的彈性元件從桑坦納的螺旋彈簧換成了扭杆彈簧之後，上汽那邊定期送來的避震器就一直在倉庫裡放著，考慮到這種「改進型」212吉普的產能，這批避震器正好物盡其用。

　　伴隨著發動機的一陣轟鳴，陳耕在這個臨時搭建的簡陋試車場地上奔馳起來，他細細的感受著這輛車的改變：嗯，沒有助力系統，方向盤依舊沉的要死，不過通過對轉向手感的重新建立，方向盤的指向性總算是沒有模糊的像是一個麵糰了，雖然依舊忽忽悠悠的，可總算是可以用「指向性」三個字來形容了；

　　動力系統與傳統系統之間的配合也不錯，就是噪音有點大；

　　雖然在底盤、車門和車頂鋪設了隔音棉，但這種隔音的方法太過簡陋，對高頻噪音的過濾還不錯，但對於低頻噪音的過濾很糟糕，不過比起完全沒有任何隔音措施的212吉普來說那真是好的太多了；

　　還有就是傳動軸高速轉動時「嗚嗚嗚……」的噪音還是比較刺耳；

　　不過改進的散熱系統倒是不錯，自己以低檔位大油門跑了差不多10分鐘了吧？可水溫依舊不錯，看來換裝的大面積散熱器以及更高轉速的散熱風扇起了不小的作用……

　　一邊在場地上飛奔著，陳耕一邊在心中默默的記著這些問題，這些問題都是接下來需要進一步改進的。

　　……………………

　　還沒等車子停穩，杜思睿就迫不及待的衝上來，急切的問道：「陳經理，這車怎麼樣？」

　　「整體來說比212吉普算是有了很大的進步。」陳耕點點頭，道。

　　「嘿嘿……」杜思睿瞬間咧開了嘴，興奮的笑了起來：忙活了這麼長時間，此刻能夠得到陳耕這麼一個評價，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總算是值了。

　　「先別忙著高興，現在這輛車事實P8階段，是你們一點點手工組裝起來的，距離正式投產還早得很呢，正式投產之後能不能保證這個質量可不好說。」在這個時候，陳耕卻很不留前面的潑了他們一盆涼水：「還有，剛剛試車時我發現的問題也不少，傳動軸的噪音依舊太明顯，不但刺耳而且很粗糙，另外整體的NVH簡直渣的一B……」

　　杜思睿以及他帶領的這個團隊正在仔細的聽著陳耕訴說的這些問題，但聽到NVH這個英文名稱，眼睛頓時一亮：「NVH是什麼？」

　　陳耕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雖然一直以來世界的汽車具有們都很重視汽車的舒適性，而舒適性正式VNH工程最核心的理念，但NVH這個概念還十分前沿，國內的汽車企業們基本上不了解，即便是一汽，對於NVH的理解也僅限於「舒適度」，沒錯，NVH的目標是儘可能提升乘坐的舒適度，但NVH可不僅僅是舒適度這麼一個詞就能形容的，這是一個相當嚴密的系統工程，需要有大量的數據做支撐。

第240章　成立汽車研發中心

　　PS：兄弟們，已修改。

　　————————————————

　　陳耕道：「NVH是一個比較先進的汽車理念，是噪音、震動和聲振粗糙度，Noise、Vibration和Harshness這三個英文單詞的縮寫，大致上來說就是一輛車對整車的噪音、震動和聲振粗糙度的控制和管理，此外還包括汽車零部件因為震動、鹽鹼以及老化等引起的強度和壽命問題。」

　　杜思睿立刻道：「就是舒適度。」

　　「可以將舒適度理解為NVH工程的一部分，但遠遠不是全部，這樣吧，回頭我找些國外NVH方面的書籍和資料，你們到時候可以看一下。」

　　「好啊好啊。」杜思睿急不可耐的點頭。

　　陳耕在汽車工程方面絕對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家，聽他的總沒錯，這一點已經是潤華實業內部所有人的共識，在這一點上，大家自動的就忽略了陳耕的年齡。

　　一直在一旁沒怎麼說話的謝閔聲老爺子笑眯眯把話接了過去，道：「不管怎麼說，雖然咱們潤華事業的造車能力差了點，但咱們公司在整車研發方面已經走在了國內的前列，而且水平也是國內數得著的，就這一點來說，值得慶賀，咱們要好好地吃一頓。」

　　「沒錯，咱們是應該好好地吃一頓！」陳耕大笑著道：「咱們不但要好好地吃一頓，還要好好地放個假休息幾天。」

　　雖然這輛「換心後驅版」212吉普在陳耕看來還很粗糙、很簡陋，在很多地方都不夠完善，但這卻是潤華實業靠著自己的技術力量改進的第一款乘用車輛，並且是在短短4個半月的時間內就將這個項目做到了P8階段，身為汽車設計師的他非常清楚這有多難。

　　雖然整個改進方向是陳耕提出來的，但實際的工作確實杜思睿他們這個團隊做的，僅就這一點來說，杜思睿以及他的這個團隊為了這輛非典型212吉普下了多大的功夫，哪怕想一想都覺得恐怖，所以，好好吃一頓，放個假好好休息一下在陳耕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

　　但杜思睿卻不同意陳耕的建議，他認真的對陳耕道：「陳經理，現在P8階段還沒有完成，距離整個項目完工還有這麼長的時間，哪有現在就放假的道理？吃一頓、讓大家放鬆放鬆就行了，放假就沒必要了。」

　　陳耕有些驚訝：還有不樂意放假的？

　　但不放假不但是杜思睿的意見，他的整個團隊也是這個意見：

　　「經理，現在就不放假了，等到項目完工之後您再給我們好好放個假就成。」

　　「到時候給我們放個半個月的長假……」

　　「我們能享受旅遊假吧？」

　　「廢話！當然能享受，經理，到時候我們能帶上家人一起去嗎？」

　　「…………」

　　望著這一雙雙真誠的面孔，陳耕的眼眶有些泛紅。

　　這就是自己的員工，他們這麼努力的工作，所要求的也不過是到時候能夠帶著家人一起享受個假期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陳耕大聲道：「沒問題！等S3階段之後，你們所有人都可以享受一個15天的國內遊長假，可以帶著家人和朋友，除了公司規定的每人1500的旅遊開支之外，公司再額外獎勵你們每人500！」

　　那就是每個人能拿到2000塊錢？！大家一怔之後，隨即熱烈的歡呼起來：「經理萬歲！經理威武！」

　　「至於現在麼。」陳耕笑眯眯地道：「還是要在吃晚飯之後給大家放個假，不過這個假不長，只有2天時間，這兩天裡大家好好放鬆、休息一下，該看看家人的看看家人，改幹嘛的幹嘛。」

　　愣了一下，大家再次歡呼起來。

　　雖然大家主動提出不放假，可有兩天的假期總不是壞事，團隊裡的很多人為了這輛非典型的212吉普車已經10多天沒有回家了，家裡的情況怎麼樣？自己不在，孩子有沒有淘氣？老婆一個人管著整個家也是很辛苦的，這次回去該給她帶點什麼禮物呢……

　　想到老婆，當了10多天的一群「和尚」們的某個部位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謝閔聲老爺子一臉欣慰的看著陳耕，這半年以來，陳耕以驚人的速度在成長著，自己剛來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除了技術幾乎什麼管理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可半年的時間過去，現在再看看他，這小子已經飛速的成長為一個不錯的企業領導人了……他有種看著自己地裡的莊稼在茁壯成長時由衷的滿足感。

　　「老爺子，我和您說個事。」看著歡呼的人群，陳耕輕聲對謝閔聲道。

　　「唔……你說。」謝閔聲點了點頭，道。

　　「我準備成立一個汽車設計和研發中心，你覺得怎麼樣？」

　　謝閔聲點點頭，對於陳耕到底這個想法他並沒有覺得意外，一汽和北汽的「旅遊團」已經來過了，雖然在他們看來潤華實業現階段的條件確實比較艱苦，比已經發展了好幾十年的一汽、北汽差了太多，但潤華實業的未來卻是肉眼可見的欣欣向榮，再加上潤華實業給的薪水和待遇確實非常有誠意，在經過一番考察之後，一汽「旅行團」的一群老工程師、老技師們全都表示要留下來，回去之後就辦手續；北汽方面，不願意來的也只有三個，再加上有賈廷良這個前CA770大紅旗的總設計師，潤華實業的這次挖人行動可以說是大獲成功。

　　但也由此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加上馬上就要新來的人，潤華實業的技術團隊將突破三位數大關，這麼多人來了之後應該怎麼安置？

　　像現在這樣籠統的分成幾個小組那肯定是不行的，效率低，也不利於管理，現在的團隊規模小還不是問題，一旦整個技術開發的大團隊超過了100人大關，為了便於管理和發揮效率，對所有的技術成員進行重組和整合就成了必然，即便是陳耕不主動提出來，謝閔聲也打算近幾天抽個時間來和陳耕好好說說這件事的。

　　現在陳耕主動認識到了這個問題，那當然更好，他只關心一點：「具體的呢，你打算怎麼做？」

　　「成立汽車設計和研發中心之後，不再沿用這種哪個項目需要就抓人上去頂的方式，而是成立一個個的系統設計和開發部，比如底盤設計和開發部，發動機設計和開發部，傳動系統設計和開發部……

　　當然，對於一家汽車製造企業來說，咱們這百十號人太少了，一開始的時候可能很多部門是交叉的，比如動力和傳動現在只能算是一個部門，不過等將來咱們的技術力量和人員充沛了之後必然要分成一個個獨立的部門，這樣也有利於發揮大家的專長，提高工作效率。

　　前期的時候，由我來擔任設計和製造中心的負責人，賈廷良先生擔任第二負責人，等未來咱們的汽車設計和研發中心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我的設想在設計和研發中心的基礎上成立汽車科學院，您覺得怎麼樣？」

　　「賈廷良擔任第二負責人？」謝閔聲卻對陳耕的這個安排有些異議：「以賈廷良在設計方面的能力、威望，擔任設計和研發中心的第二負責人都沒有問題，不過我覺得他倒不是特別合適。」

　　「嗯？」

　　「能力，以及對汽車的理解。」謝閔聲老爺子解釋道：「賈廷良畢竟不是汽車專業出身的，搞設計出身的他對設計和造型上很有一套，但對機械的理解不夠，當初搞CA770的時候，這部分CA72的總設計師……叫什麼來著？」想了好一會兒，謝閔聲老爺子終究還是沒想起來，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尷尬：「忘記了，不過沒關係，當時的賈延良算是CA72的總設計師一把一把的帶出來的。」

　　陳耕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謝老爺子說的的確很有道理，賈廷良老師在設計方面的能力現在已經堪稱大師，但對於機械的理解的確是稍欠火候，自己的這個安排的確是有些欠妥，他虛心的問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賈廷良在設計方面的能力和威望很高，作為設計和研發中心的第二負責人沒問題，但不能主持常務工作，要給他劃片。」

　　「劃片？」

　　「沒錯，劃片。」謝閔聲老爺子重複了一遍：「既然賈廷良擅長於設計，那就讓他以汽車設計和研發中心第二負責人的身份領銜咱們公司的造型和設計部門。」

　　這樣的安排當然是極好的，陳耕左思右想，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合適的安排，不過想到之前自己對賈廷良先生的許諾，陳耕有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之前我對賈廷良老師的許諾……賈老師會不會認為咱們出爾反爾、沒信用？」

　　聽陳耕這麼說，謝閔聲老爺子笑了：「這是讓他更好的發揮自己的專長麼，我覺得只要賈廷良夠聰明，他肯定不會拒絕……這樣吧，我回頭就和他打個電話談一下，我相信他能理解和支持咱們的這個決定的。」

第241章　我是來幫你們解決困難的

　　PS：不好意思兄弟們，本來這一章應該在8點發出來的，但是昨晚寫完第二章之後千年打算去眯一會，結果這一眯就沒爬起來，晚了2個多小時，還請兄弟不要介意。

　　————————————————

　　陳耕以為想要說服賈廷良恐怕會有些困難，畢竟賈廷良的「江湖地位」在那裡，可出乎陳耕意料的是，賈廷良稍作思考之後竟然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這讓陳耕在感慨自己是不是太小人之心的同時，也不得不暗自感慨謝閔聲老爺子在業內的面子之大——換一個人來和賈廷良說這件事，陳耕不認為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

　　海洲的建築企業們無疑是幸福的，海洲摩托車產業基地還沒有完工，潤華實業又要增產，這邊一轉眼，潤華實業又將擴建技術研發中心……

　　雖然現在還沒有「唯GDP論」，但政府已經意識到了投資對當地經濟發展的好處，只是剛聽到風聲，海洲政府的人就來了，而且還是陳耕的老熟人孫大成。

　　對孫大成的鼻子陳耕算是徹底服了：「我說老孫，你這鼻子怎麼就這麼靈？連二郎神的哮天犬都比不上你。」

　　「那是。」孫大成嘿嘿笑了兩聲，現在兩人的關係非常好，開一點無傷大雅的玩笑不算什麼，孫大成自己都拿著開個玩笑：「你們潤華實業現在可是我們海洲的財神爺，鼻子不靈不行啊。」

　　「不是吧？我們現在只是在討論……」

　　「少來。」孫大成一臉鄙視的打斷陳耕的話，撇著嘴道：「老弟，現在誰不知道你們潤華實業要搞一個汽車研究中心，你們的車前兩天都在路上跑了，你跟我說這個有意思麼？」

　　「……」陳耕一臉無語的望著他，良久，才無奈的道：「你們不會安排人專門蹲在我們公司門口盯著吧？」

　　「嘿嘿……有這個想法，要是你們繼續像現在這樣大動作不斷，我們還真的安排個人在你們大門口蹲著了。」

　　海洲方面不傻，或者說地方政府的領導只要不腦殘，他們就一定會明白一家能夠生產汽車的企業對於本地的經濟有多大的拉動作用，只要有了一個汽車製造廠，當地經濟的騰飛就指日可待，經濟發展了，對於地方政府的領導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政績啊！

　　政績有了，升官發財還會遠嗎？

　　雖然海洲摩托車產業基地還沒有完成，但海洲方面已經從摩托車產業方面嚐到了甜頭，摩托車尚且如此，價格動輒好幾萬的汽車豈不是一塊肥美的大豬肘子？

　　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海洲方面立刻就不淡定了。

　　所以陳耕不知道，在知道潤華實業是真的打算搞汽車而不是隨便說說的消息之後，海洲行署和地委的兩套班子當天就召開了辦公會，會議的核心議題只有一個，想盡一切辦法讓潤華實業將這個汽車項目留在海洲——雖然根據觀察，潤華實業似乎也打算將這個項目放在海洲，但其他地方的政府也不傻，萬一他們偷偷的來挖海洲的牆角呢？

　　有這個可能嗎？

　　這個問題，請先將問號去掉再說。

　　現在各個地方的政府領導全都瞪著通紅的眼珠子尋找投資商，如果海洲政府以為潤華實業已經打算將這個項目落戶海洲，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一切都萬事大吉，那就真的錯的太離譜了，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應該提高警惕，海洲地委書記郭海平在會上甚至喊出了「潤華實業保衛戰」的口號，強調現在的海洲必須像護崽的母獸一樣護住潤華實業，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讓外地人趁虛而入，誰的環節出了問題就處理誰，沒有任何的交情和麵子可講。

　　「服了你們了。」陳耕無辜的搖搖頭，一時間他倒是沒想這麼多，道：「就算你不來，我們這個汽車設計和技術研發中心就打算放在摩托車產業基地裡面，你這麼急吼吼的過來幹什麼？」

　　孫大成肯定不能說「我來是擔心你們被外人挖走了，趕緊過來聯絡一下感情的，否則我們現在穩坐釣魚臺，萬一將來有人來挖你們，我們豈不是要抓瞎了麼？」，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他正色道：「如果這個項目成功，對我們海洲的經濟拉動作用太大了，市裡的領導們高度重視，先讓我過來問問咱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來之前領導特意叮囑我，一定要問清楚潤華實業有什麼要求和困難，領導們說，不管咱們潤華實業有什麼要求、有什麼樣的困難，全都可以提出來，市裡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們解決……」

　　就差說「有困難要幫你們解決，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幫你們解決！」了。

　　「這個……老孫，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陳耕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我們要蓋的是汽車設計和研發中心，不是汽車製造廠，這個東西就是一個研究機構，一個純花錢的東西，基本上不會有什麼產出，對地方上的經濟拉動作用基本上等於沒有……」

　　「我知道，不過既然你們已經開始搞技術研發中心了，那你們生產汽車的那一天還會遠嗎？」孫大成反問道：「我們現在就合作，將來你們這個汽車製造廠不就有很大可能落戶在我們海洲了？」

　　「……」

　　陳耕無言以對，孫大成說的太對了，既然都已經開始搞汽車設計和研發中心了，那麼汽車製造廠還會遠麼？

　　唯一的問題是，地方政府什麼時候有這麼長遠的目光和打算了？

　　下一刻，孫大成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他搓著手，嘿嘿笑道：「老弟，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們那輛車？」

　　這個當然沒問題，畢竟孫大成帶著這麼大的誠意來了，更不要提兩人的交情和關係這麼好，陳耕痛快的答應下來。

　　其實在一開始看到那輛非典型212吉普的時候，孫大成心裡是很失望的：你們打算生產吉普車？咳咳咳……

　　第三軍械維修廠之前生產過幾十輛吉普車，但那質量嘛……雖然第三軍械維修廠組裝的那幾批車全都賣給華東軍區了，但海洲方面還是聽說了不少傳聞，比如軍區的某位團長開車好好地泡在路上，跑著跑著忽然一個輪子掉了，而那輛車正是潤華實業生產的……

　　一開始的時候，公務車輛不足的海洲方面還向第三軍械維修廠方面提出過要採購幾輛車，結果還被第三軍械維修廠給拒絕了，但自打知道第三軍械維修廠生產的汽車竟然能夠無緣無故的掉輪子之後，他們就開始慶幸了：今天還是掉輪子，鬼知道明天會不會在拐彎的時候忽然加油門？這玩意一下子衝路溝裡面，老子豈不是死定了？

　　這種心態下，孫大成沒有注意到這輛212吉普的離地間隙比北汽生產的212吉普低了一大截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看到孫大成那失望的小眼神，陳耕笑道：「老孫，我給你說，你別看不起這輛車，這輛車除了用了212吉普的殼子，發動機、變速箱、點火系統、供油系統、散熱系統、傳動系統、懸掛系統、輪胎……沒有一樣是212上面的，這車的懸掛跟桑坦納一模一樣！」

　　「真的假的？你吹牛的吧？」孫大成表示不信。

　　陳耕沒有解釋，在沒有親自體驗到這輛車之前說什麼孫大成都會本能的不信，所以陳耕只是對孫大成說了句：「上來，我帶你跑一圈。」

　　還沒跑完一圈呢，孫大成的臉色就變了。

　　當然不是車子太顛、太不舒服想吐導致的色變，而是這輛車表現出來的異乎尋常的安靜性和舒適性，如果閉上眼睛不看周圍這些熟悉的212的零件，打死孫大成也不敢相信這是一輛212吉普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嘛。

　　「這真的是吉普？」終於忍不住的孫大成，瞪大了眼睛問道。

　　「這當然不是吉普，這是一輛披著吉普外衣的轎車。」陳耕臉上有些無奈，給孫大成解釋道：「第三軍械維修廠沒有生產轎車的資質，準確的說，是沒有生產國家定義的轎車的資質……」

　　「你說的是桑塔納、紅旗和上海那樣的後面有個屁股的轎車，對吧？」

　　「對。」陳耕點頭：「所以我們算是打了個擦邊球，這輛車用的是轎車的發動機、變速箱、懸掛，舒適度的要求也是按照轎車的標準來的，同時配備了收音機、暖風和空調這些舒適性的配置，舒適度不比轎車差，空間感還更好，現在來說有2個問題。」

　　「你說，什麼問題？」孫大成連忙問道。

　　「一個是這車背景還需要披著一個吉普車的殼子。」

　　「我知道。」孫大成連忙點頭：「需要用這種方式規避風險嘛，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輛車只有後輪驅動，不是四輪驅動的。」

　　「……」孫大成眨了眨眼：「這可就麻煩了，大家還是認為這是一輛吉普車吧？」

　　「是啊。」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辦法正在想，不過總的來說，想要扭轉大家心中『吉普車就是越野車』的概念需要花費不少的功夫……」

　　「唉……」孫大成愁眉苦臉起來，他忽然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自己、沒有海洲政府想的那麼好。

第242章　上汽出事了

　　「孫大和你的關係不錯啊……」看著孫大成的背影，謝閔聲老爺子有些不解。

　　「私人交情歸私人交情，既然討論是公事，就不能摻合太多的私人交情，你看孫大成不也是一樣麼？知道咱們做的是一輛非典型的吉普車，立刻就對之前的話絕口不提了，他就是打著私人交情來辦公家的事。」陳耕笑著道。

　　「也是這麼回事。」謝老爺子點點頭，隨即好奇的問道：「不過你就真的這麼看好這輛吉普車？」

　　陳耕笑了笑：「這輛車就算是隻有兩驅，爬個馬路牙子、走個鄉村土路什麼的也完全沒問題，甚至一些非鋪裝路面的輕度越野也能對付，對於一輛車來說，212吉普強悍的越野能力在絕大多數時間都被浪費掉了，反倒是帶來了油耗的提升，所以這車就算是隻有兩驅，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也足以滿足他們的使用強度了。

　　連菲亞特126P這麼一個還沒有皮鞋大的小車人們都能接受，我想不出大家接受不了這輛車的理由，何況根據我的觀察，以咱們規劃的產能，這車在2年內基本上賣賣沿海省份就留足夠了，至於中西部和西部這些對車輛的越野性能要求比較高的地區？那還早得很！」

　　謝閔聲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你是公司的當家人，只要你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

　　「您千萬別這麼說。」陳耕倒是沒想到謝閔聲老爺子居然會這麼說，連忙道：「我還年輕，不懂的東西太多，正需要您在後面幫我們掌舵、把關呢，老爺子，還是那句話，只要您看著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您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當，您儘管提出來。」

　　謝閔聲老爺子喜歡的就是陳耕這一點，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急不躁，有時候他自己也奇怪，以陳耕的年紀來說，這個年紀的他事業有成，正是意氣飛揚的年代，可為什麼在陳耕身上看不到一點年輕人的跳脫？不過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他還是比較喜歡陳耕的這幅性子。

　　說到陳耕的性子，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隨口問道：「你在上汽的德國朋友有沒有和你說過，狼堡打算在魔都建一個發動機組裝工廠？」

　　「聽說了。」陳耕點點頭。

　　這個事情他還真聽說了，此前上汽普桑項目組組裝的普桑轎車上進口件佔超過93%，但有一個問題，進口的這些CKD零件中，發動機和變速箱是完整的，裝車就可以使用，這當然沒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是，完整的發動機和變速箱的稅率與零件狀態的發動機、變速箱的稅率不太一樣，後者的稅率要低一些，在不犧牲性能的前提下，上汽集團主動向狼堡提出了在魔都建一個發動機組裝工廠，專門用來裝配普桑上的那臺1.8L發動機，後期還會裝配變速箱。

　　話說普桑上裝備的那臺1.8L排量的發動機，雖然還是落後的頂置凸輪軸、每缸兩氣門結構，也就是SOHC，什麼VVT啊、VVT-i啊、D-VVT啊之類的牛X技術是完全沒有，但就整體性能而言絕對是目前國內能夠找得到的最好的發動機，可靠性極其出色，更為難得的是這款發動機的低扭很棒，稍點一下油門車子就往前竄，油門也很線性，所謂的「踩多少有多少」，不是國內生產的那些踩三分之一油門沒反應，再踩一點點猛然就一哆嗦的發動機能比的。

　　但他也就只是聽說了而已，這事兒根本就沒往心裡去，現在謝閔聲老爺子忽然提起了這件事，陳耕心裡倒是好奇起來：「您的意思是……」

　　「你和那些德國人的關係不是不錯麼？能不能和他們說一下，如果這發動機放在國內生產了，能不能讓他們給咱們供應一些？」

　　陳耕這才明白過來謝老爺子的意思，登時就苦笑了：「我可沒這麼大的面子。」

　　老爺子的想法當然很好，只是可惜了一點，德國人不肯幹。

　　陳耕可是記得很清楚，哪怕到了90年代，國內打普桑上那臺1.8L發動機的部門也不是一個兩個，但狼堡方面為了保持所謂的「技術先進性」，打死也不肯向國內其他單位提供發動機裸機或者發動機變速箱總成，這個不提供可不是不提供技術，而是直接不賣給你發動機以及發動機變速箱總成，你不管你出多少錢狼堡就是不賣，人家也牛X：反正老子有錢，不差你那點錢！

　　後來直到2000年之後，奉天航天三菱發動機製造有限公司的三菱4G6X系列發動機投產之後，國內這才算是有了性能還算先進、運行可靠的發動機——但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狼堡還是不肯出售他們的發動機，哪怕到了後來的東安三菱也投產了，狼堡依舊高傲的仰著頭顱：老子說不賣就是不賣！

　　沒辦法，人家狼堡有錢，有錢自然就能任性。

　　但謝閔聲老爺子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在他看來既然陳耕能夠從狼堡那裡弄到避震器，自然也就能夠想辦法弄到發動機和變速箱。

　　雖然那只是一臺1.8L排量的發動機，但整體性能可是比上汽發動機廠自己生產的那臺2.2L排量的金鳳680Q發動機優秀的太多，如果潤華實業能夠穩定的從上汽得到普桑的發動機和變速箱的供應，潤華實業的未來將不可限量。

　　拗不過謝老爺子，陳耕無奈，只好給自己在上汽普桑項目部的另外一位德國工程師打了個電話，只是在掛上電話的時候，陳耕的表情格外沉重。

　　「怎麼了？德國人不肯賣發動機給咱們？」看著陳耕的表情不太好，謝老爺子心裡一沉，連忙問道。

　　「德國人不肯賣發動機給咱們在我的意料之中……」

　　陳耕苦笑著，不知道接下來這話該怎麼給謝閔聲老爺子說，他怕謝老爺子承受不住這麼嚴重的打擊。

　　「那你這是……」謝閔聲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和陳耕認識的時間不長，只有半年左右，但大概是兩人性格方面比較投緣的緣故，在很多事情上兩人已經培養出了良好的默契，雖然陳耕已經在盡力掩飾了，可謝閔聲還是敏銳的意識到了一點什麼，臉色頓時一變：「怎麼回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陳耕猶豫著，不確定是否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謝老爺子。

　　果然是出事了！

　　「沒事，你儘管說，是不是咱們的避震器供應出問題了？咱們的那個車需要重新匹配懸掛？」謝老爺子的臉色很平靜：「沒關係，大不了咱們重新做，無非就是多浪費了一點時間而已……」

　　「不是避震器的問題。」不好再瞞著這位可敬的老人家了，陳耕咬了咬嘴脣，終於還是決定將自己剛剛聽到的情況告訴他：「狼堡那邊同意了上汽集團提出的雙方公共組建發動機變速箱組裝工廠的要求，不過狼堡提出要在上汽集團發動機廠的基礎上組建這個發動機變速箱組裝工廠，要使用上汽發動機廠的工人……」

　　謝閔聲的臉頓時一白！

　　陳耕連忙挺住口，攙著他坐下來：「老爺子，您沒事吧……我不應該說的……」

　　「沒關係……沒關係……」謝老爺子擺著手，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望著陳耕道：「說！還有什麼？」

　　「您……」

　　「我說了我沒事！德國人還打算幹什麼？把你剛剛聽到的都告訴我！」

　　在陳耕面前從來都是一副溫和模樣的謝閔聲，陡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讓陳耕根本無法拒絕。

　　他也沒打算拒絕。

　　老爺子在上汽發動機製造廠工作了一輩子，那裡的一草一木他都瞭若指掌，對謝閔聲來說，上汽發動機製造廠就是他的孩子，哪怕這個現在現在已經獨立出去了、分家過日子了，他也依舊關心著、關注著，現在聽聞狼堡打算對上汽發動機製造廠動手腳，在謝老爺子的心裡，這和有人打算搶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兩樣，哪裡還能忍得住？

　　陳耕能瞭解謝閔聲的這種心情，點點頭，低聲道：「好，您別著急，別激動，我都告訴您，您先調整一下心情，咱們慢慢說。」

　　「好了，你說吧。」深吸了幾口氣，謝老爺子緩緩的點頭道：「別擔心老頭子我，多少大風大浪我都過來了，這點小陰溝還翻不了船！」

　　「狼堡方面的要求是上汽集團發動機廠的設備已經太陳舊、落後，根本無法滿足裝配發動機的最低要求，所以現在狼堡方面要求上汽集團將現在的發動機廠的全部設備都賣掉，雙方按比例出資引進設備，共同組建發動機組裝工廠……

　　另外，狼堡承諾，發動機廠的前期主要是組裝方劑，未來會將發動機的生產工作也放在這裡……」

　　謝老爺子穿著粗氣打斷陳耕的話：「那些王八羔子答應了？」

　　王八羔子？看來老爺子當真是被氣壞了，否則也不可能用這個詞來罵上汽集團的領導層。

　　陳耕默默的道：「現在還沒全部答應，不過問題應該不大，德國人的語氣聽上去非常樂觀。」

　　「娘的！一群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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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先給大家送上，兄弟們，千年現在要出去辦點事，晚上的第三更恐怕會晚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