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831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5 20:31
第2401章:回國

    楊香聽後怒道:「原來是個大貪官啊!怪不得他肥頭大耳的!哼,我就恨這種官兒,整天不想著怎麼為民做好事,只琢磨怎麼利用手裡的權力搜刮民脂民膏,搜刮飽了以後就帶著親屬小蜜什麼的,滿世界的飛啊玩啊吃啊喝啊,簡直該死!這也就是現代,這要是古代,我一定做一回女俠,取了他的狗頭,替老百姓討回個公道!」

    李睿淡淡一笑,道:「你不用取他狗頭,你只要幫忙想想辦法,看怎麼查出這裡面的內情,就一樣能讓他官帽落地。對於這種人來說,你讓他官帽落地,會讓他比死了還難過。」

    徐達微笑說道:「這事簡單,等回國後看我的,我有辦法。」

    李睿與楊香一同看向他,先後問道:「你有什麼辦法?」「你打算怎麼幹?」

    徐達湊過來,對二人低語一番。

    李睿聽後又是驚喜又是擔憂,道:「這倒不失為一個良策,可是不會對你帶來影響嗎?如果周宇林投訴你公權私用……」

    徐達笑道:「他也得能找到投訴我的地方才行啊。」說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為計畫作出佈置。

    又等了一陣,終於開始登機,一行人隨著人流緩緩走入登機通道,穿過廊橋後,坐進了飛機裡。整個過程中,李睿都偷偷觀察周宇林的位置,避免和他過近而被他認出。

    半個鐘頭後,飛機起飛,航線為一路向北,將陸續穿越美國北部、加拿大、北極、俄羅斯,最後回到中國北京,幾乎是翻越了小半個地球。漫長的距離背後是同樣漫長的時間,十三個小時,想一想就令人覺得枯燥無趣,但比起能夠救回紫萱,這點難過就算不上什麼了。

    一路無話。

    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上時,已經是次日的午後,艙門還未打開時,徐達就已經先一步走了過去,他需要先行一步出去準備。李睿也緊隨其後,看能不能找到聆聽訊問的機會。

    至於楊香與紫萱等人則不急,高國泰已經為所有人訂了回靖南的機票,航班在兩個小時後起飛,他們出去也不過是在同一個航站樓坐著枯等,慢慢出去即可。

    艙門開啟後,李睿與徐達兄弟倆腳步匆匆的走了出去,一路疾行,前往出口。路上徐達撥了個電話,得到確認後,對李睿點頭道:「都佈置好了,就等目標出來!」

    李睿很是高興,笑道:「能不能給我找個聆聽的機會?」

    徐達沉吟道:「目標認識你,所以你不能在現場……這樣,我跟你保持通話狀態,再把我手機接聽模式改為免提,你就能聽到我們對話了。」

    李睿道:「可以,我要想和你說話了,就咳嗽一聲,你就把免提取消!」

    ……

    十分鐘後,周宇林和女兒隨著人流來到了出口這裡,周宇林拖著一個粉色的小行李箱,應該是他女兒的。

    徐達把這一幕看在眼中,對身邊一個便裝穿扮的年輕男子說道:「就是那個拖粉色行李箱的。」

    那年輕男子道:「好嘞徐哥,您就等著瞧好兒吧。」說完轉過身,對旁邊站著的兩位機場派出所民警道:「麻煩兩位了,幫忙把那個拖粉色行李箱的男子扣下,他就是我們秘密監控的對象。」

    兩位民警裡為首的中年警官道:「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請兩位稍等。」說完帶著另外一個民警走向周宇林。

    周宇林和女兒已經開始排隊走出關程序了,由於父女二人今晚還要在北京過夜,所以神情都比較輕鬆,絲毫不因排隊焦急。

    兩個民警走到周宇林身側,為首警官臉色嚴肅的對他說道:「你好同志,請出示身份證和護照!」

    周宇林一下懵住了,他雖然貴為常務副市長,但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出國,而且是去的世界上最發達、與我國關係最微妙的美國,因此他根本不知道回國後的出關程序是什麼樣的,略微愣怔後,還以為這是例行抽檢,忙放好行李箱,拿出護照與身份證,遞了過去。

    他因為種種原因而刻意保持了低調本分,但他女兒可不像他這麼低調,當下就不高興了,冷著臉發作道:「同志,你們這是干嘛呀?憑什麼別人的不檢查,單單檢查我爸的呀?我爸又沒犯法,正相反,他還是高級國家干……」

    她剛說到這,周宇林已經一把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別再說下去。別人不知道,周宇林自己最清楚,他這次出國走的可不是「正道兒」,因此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他這個東州市的常務副市長偷偷去了美國。更何況,北京是國家首都,領導幹部一大堆,他這個副廳級的高官在首都根本不算啥,所以不如低調些,免得招來麻煩與恥笑。

    為首警官斜了周宇林女兒一眼,毫不客氣的回擊道:「少廢話,安全抽檢是國家憲法賦予我們的權力,只要我們懷疑誰有問題,就可以依法對其進行檢查。再說,你爸犯沒犯法不是你說了算的。」

    周宇林女兒一下驚叫起來:「哎呀,你什麼意思啊?你這不是明擺著說我爸有問題嗎?我爸有什麼問題啊?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給我說出個道理來,要不然我就向你領導投訴你污衊誹謗!」

    周宇林聽到這心裡也有些不痛快,問為首警官道:「同志,你是懷疑我有問題?我有什麼問題?難道就因為我戴著墨鏡,就不像好人了?」說完特意摘下墨鏡,露出本來面貌。

    為首警官看都不看他,只是盯著他的身份證與護照看了幾眼,隨後說道:「周宇林,現在相關安全部門懷疑你涉嫌與國外商業間諜人員發生瓜葛,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安全人員的訊問。走吧!」

    周宇林登時就傻了,圓睜雙目,嘴巴大開,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周宇林女兒也是大吃一驚,看看老爸,又看看為首警官,怎麼都不敢相信會突然發生這麼一樁事情。

    父女二人很快被帶到了機場派出所設在航站樓的辦公地點,女兒被勒令在外面等候,周宇林則被帶入了一間訊問室。

    周宇林進入房間便發現,屋裡坐著兩個年輕男子,都是便裝打扮,一個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剛剛在哪裡見過,另外一個則完全沒見過。

    「人帶到了,你們慢慢問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們會配合的!」

    為首警官把周宇林帶到小桌後坐下,說了番場面話後,將訊問室讓給徐達二人,轉身走了出去。

    「周宇林是吧?」管徐達叫徐哥的那個小年輕開口問道。

    周宇林懵懵懂懂的看著他,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那小年輕道:「周宇林,首先告訴你,你不要心存僥倖心理,關於你的一切我們都已經掌握了。你是東州市的常務副市長,上週向政府主官以生病手術的名義請假,實則去了美國,並與其間諜人員發生秘密接觸。現在我們懷疑你出賣了重大商業機密給對方,你快將你的所作所為全部老實交代出來,圖個寬大處理,否則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周宇林大驚失色,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叫道:「胡說八道!完全是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我怎麼會認識間諜人員?我又怎麼會出賣重大機密?我可是國家幹部,黨的幹部,時刻維護黨國利益與民族榮譽的,怎麼會……」說到這,陡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懷疑而憤怒的看著徐達二人,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所謂的安全人員嗎?那至少要給我看看證件吧,否則你們有什麼權力對我展開訊問?」

    那小年輕笑了笑,從褲兜裡掏出一個證件,向他展開。

    周宇林定睛看去,等看清楚後又是錯愕又是奇怪,錯愕的是,對方竟然是國家頂級安全部門的工作人員;奇怪的是,對方是真的安全人員不錯,但自己從頭到尾沒有接觸間諜人員啊,對方憑什麼說自己接觸了間諜?

    「現在還懷疑我們的身份嗎?」

    周宇林臉色發青的搖了搖頭,道:「不懷疑了,但我懷疑你們搞錯了,我……呵呵……我再怎麼說,也是高級國家幹部,從參加工作那一天,就深受黨和國家的忠誠教育,發誓任何時候都不會背叛我黨背叛國家,何況我也是有頭腦的人,分得清好人壞人,我怎麼會和外國間諜發生瓜葛呢,這……這實在是太無稽了。」

    那小年輕道:「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你快把你在美國的所作所為從實說來,敢撒謊或者有什麼疏漏,就自己承擔所有嚴重後果吧。」

    周宇林扁了扁嘴,臉色有些難看,道:「我……你們……這個……」

    徐達猜到他的顧慮,道:「你放心,只要排除了我們對你的懷疑,今天在這個房間裡所有的事情,我們都不會外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5 20:31
第2402章:破獲大案

    周宇林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怕實話實說後,自己倒是能洗脫嫌疑了,卻很可能傳回東州或者靖南,那自己頭頂的官帽子就保不住了,現在聽徐達做了保證,便不再有所顧慮,老老實實地道:「我這次去美國,是應邀前往。我分管我們市的煤礦、鋼鐵行業,因此與美國一家大型環保公司建立了貿易合作關係。這家公司感謝長期以來我對他們的支持,這才邀請我前往美國。我去了以後,在他們公司做了參觀訪問,又考察了下紐約的商業環境,其它別的事情什麼都沒做,這不昨天就飛回國了。對方可是世界五百強的前一百強,怎麼會有間諜人員呢?你們肯定搞錯了。」

    徐達語氣淡淡的道:「僅此而已麼?怕是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吧。既然對方是公務邀請你出訪,你為什麼向政府主官撒謊?說是生病做手術?」

    周宇林臉色一變,驚恐的看著他,心說這些安全人員果真是無孔不入無所不知啊,連自己撒謊的事情都搞得一清二楚,那自己的小秘密豈不是全被他們知道了?話說回來,這幫人為什麼會突然盯上自己?難道自己真的無意中與所謂的間諜搞到一起去了?對方用公司高管的合法外衣掩飾他的間諜身份,從而矇騙了自己?

    「快說!」那小年輕用不耐煩的語氣催促,神色也有些嚴肅。

    周宇林硬著頭皮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為什麼撒謊,但你們要給我保守秘密,不要外傳……對了,你們只負責安全對吧,不負責紀檢監察?」

    徐達點了點頭,道:「我們對安全之外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周宇林心裡鬆了口氣,略有些臉紅的說道:「其實吧……那家美國公司是邀請我了不假,不過不是商務邀請,而是私人邀請,他們公司負責海外市場的副總是個華人,在東州推銷公司產品期間,和我認識,並拿到了我簽的訂單。他對此非常感謝,就以私人名義邀請我去美國旅行,我正好工作不忙,就過去了。你們看,我女兒還在外面,我是帶我女兒一起去的,這明顯就是私人性質的旅行,絕對和間諜什麼的扯不上關係,我發誓!」

    徐達似笑非笑的問道:「拿到了你簽的訂單?你肯定不會憑白把訂單送給他們公司吧,那位華人副總是不是給了你不少好處?你以為就是普通的商業賄賂,沒往心裡去,可其實那是間諜對你的收買滲透!」說完一下起身,用手拍了桌子。

    周宇林嚇了好大一跳,身子一抖,表情惶恐莫名,忐忑不安的問道:「不會吧?難道他……他真是間諜?」

    徐達冷哼一聲,問道:「他給了你多少錢?給我從實招來,少說一個子兒都不行!」

    周宇林臉色蒼白如紙,眼珠朝上一動不動,顯然正在回憶與那位華人副總的交往過程,想找出能表明他間諜身份的地方。

    「快交代!」那小年輕怒喝一聲。

    周宇林嚇得回過神來,忙道:「兩位同志,我真不知道他是美國的間諜,真的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他給我多少好處我都不會接受的,真的,你們要明鑑啊,我把他當成了普通的跨國名企的高管,他本身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徐達道:「少說廢話,只回答我的問題。」

    周宇林非常尷尬的垂下頭,哼哼唧唧的說:「他前後一共給了我兩百萬人民幣、三十萬美金,還有張大千的一幅畫,另外還許諾給我女兒在紐約的合作公司——也是一家世界名企——安排一份工作,我這次帶女兒過去就是落實這件事,但我真不知道那傢伙居然是間諜啊,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我可以拿我的黨性與名譽發誓的!」

    徐達假作吃驚的道:「嚯,給你的好處還真不少,那你給了他多大的訂單啊?」

    到了這一刻,周宇林什麼都不敢隱瞞,全部老實交代,只求自己能擺脫對面兩位安全人員的嫌疑,道:「我是分管煤礦、鋼鐵的,只要市內環保不達標的煤礦、煉焦、鋼鐵等相關行業企業,我都要求他們採購美國這家公司的環保設備,這家公司前前後後接到的訂單差不多有一個億了吧。」

    徐達好奇地問道:「你強制這些企業購買這家美國公司的設備,沒人投訴你嗎?」

    周宇林搖頭道:「不是強制,只是推薦,那家美國公司的產品也確實好,在同類產品裡佔據龍頭地位,雖然貴點,但確實環保耐用,目前在省裡沒有競爭對手,兩下里一湊,那些企業就只能買他們公司的設備了。」

    徐達問到這兒,覺得電話彼端的李睿已經瞭解了所想知道的一切內幕,也該結束了,便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除去正常商務貿易與私下邀游,那位華人副總沒跟你有別的交易?比如收買重大機密什麼的?」

    周宇林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了,苦笑道:「怎麼可能呢,就算有什麼重大機密,又豈能是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副市長所能知道的?絕對沒有,我可以發誓的!」

    徐達想擺手叫他走,又覺得如果這麼輕易放他走,他反而可能心生懷疑,畢竟涉及到間諜這種敏感事體,不可能問問話就完事,便道:「看來對方還未對你下手,嗯……這樣吧,我們可以放你走,不過你要寫一份聲明,聲明上寫明你和對方的交往經過,寫詳細點,最後寫明如有謊言,將承擔相應法律責任,寫完就可以走了。」

    那小年輕聽到這,走出房間,去和民警借紙筆。

    周宇林又驚又喜,卻也非常疑惑,問道:「這麼說,那個華人副總真是間諜了?他還沒對我下手?目前只是和我結交階段?」

    徐達點頭道:「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等回到東州後,你不要就此事向他詢問,否則可能打草驚蛇,影響了我們的計畫,最後還是要抓你。」

    周宇林忙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問他的……同志,我再說一個情況,能不能算我戴罪立功……呃,不是,我沒有犯罪,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算我立功?」

    徐達一下來了興趣,道:「你還知道什麼?」

    周宇林繪聲繪色的道:「有次在酒桌上,那個華人副總告訴我說,不僅是我們東州,還有省內半數城市,都用了他們公司的環保設備,包括靖南、黃州、南康等中南部地市,還有省煤礦工業廳直屬的省煤礦集團下屬的幾個大礦,另外還有省國資委下轄的鋼鐵集團等等。」

    徐達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地市和這些單位的分管領導,也都被那個華人副總行賄了?」

    周宇林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覺得,如果那個華人副總真是間諜,那我說的這些地市與單位的領導應該也都與他接觸過,你們可以去調查一下,說不定可以找到真正的出賣國家機密的人。」

    徐達道:「過會兒你把這個情況也寫到聲明上面,這很重要!」

    周宇林連連點頭,道:「好的好的,我寫,不過小同志啊,如果你們根據我反映的情況真的抓到了賣國賊,我也不需要什麼功勞獎賞,只要你們對於我和那個華人副總的交往保密就可以了,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啊?」

    徐達道:「放心吧,我們只關心安全問題,你那點破事我們不理會。」

    周宇林陪笑說好,心裡卻隱隱然有些不踏實,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十分鐘後,李睿從徐達手中拿到了周宇林手寫簽名的聲明書——說是一份供認狀更合適,周宇林在上面寫明了和那位華人副總交往的詳細情況,包括多次受賄細節,以及其它地市、單位涉案其中的情況。光是憑著這份聲明,省紀委就可以拿下周宇林這個大貪官了。

    李睿看完這份聲明非常高興,不過並非因為報了昔日之仇而高興,更不是替吳楠解決了對手而高興,而是自覺幫老爺子呂舟行擺平了一起潛在的禍患!

    要知道,這次周宇林受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受賄,而是收受了外企的賄賂,外企行賄國內官員,在眼下這個年代來說,還是非常稀罕的,所造成的社會影響與政治影響也更為惡劣深遠,何況周宇林收受的賄金數目如此巨大。

    另外,還有其它幾個地市、單位被捲入這個案子裡面,相對整個山南省來說,這幾乎可以算是一件群體性大案了,而群體性案件所能造成的社會影響更加巨大,也更加可怕。

    設想一下,如果此事日後在省裡沒有任何防備的前提下,忽然被曝光出來,那包括呂舟行在內的省領導豈不全要被動的坐蠟?而現在卻可以在這件事曝光之前,將其交由呂舟行,讓他主動處理此事,就多了很多選擇,也能處理得更為穩妥,對呂舟行自身與山南聲譽也是一種保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5 20:31
第2403章:化險為夷

    李睿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想搞清楚周宇林出遊美國背後的真相,最後卻查出這麼一樁巨型的外企行賄案,這可真是救出紫萱之後的另外一大驚喜了,不過現在高興還太早,還要考慮下,該如何將此事告知岳父呂舟行!自己是萬萬不能對他老人家說的,否則自己偷赴美國解救紫萱的事就要被他知道了,既然不能通過自己的嘴巴,就只能借他人之口了……

    當天晚上,李睿、徐達、楊香三人與高家三口回到了闊別數日的省城靖南,高冬冬先回家報喜,紫萱則在父親高國泰的陪同下去了省大院找青曼。紫萱臨行之前,李睿交給她周宇林寫的那份聲明,又對她密語了一番。

    至於李睿、徐達與楊香三人,打算先在省城過夜,踏踏實實的休息一晚,明早再趕回青陽。

    紫萱見到青曼後,姐妹倆抱頭痛哭,哭了一陣才慢慢平復心情,很快又說笑起來,隨後二女回到臥室,紫萱將李睿的情況說了說,無非是不方便過來探望,只能等週末再說,最後,將李睿囑咐的正事講了出來。

    「這次回國時,李睿見到了東州的常務副市長周宇林,覺得非常奇怪,後來多方打探,又在徐達的幫助下,搞清了周宇林赴美的內情,原來他收受了外企高管的賄賂,受賄數額巨大。更可怕的是,那個外企高管還可能同時賄賂了其它幾個地市與單位在相關行業的分管領導,牽扯面已經相當大了。這是周宇林寫的一份聲明,其實就是供認狀,裡面有所有細節。李睿讓我交給你,你想辦法明早放在門口,就假做是外人送來的舉報信,讓於紅偉看到,這樣於紅偉就會拿給你爸看了,你爸知道後自然也就會處理這事。李睿說,這件事非常重大,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再次讓山南在全國範圍內揚名,那樣的話,你爸也會受到影響。」

    青曼身為高級幹部,對這件事所能引發的巨大影響噹然是心知肚明,心下暗道一聲僥倖,這多虧老公先發現了這件事,交給老爸去主動積極的處理,要是等著某一天被媒體發現並曝光,或者被別人舉報了,那一定會在國內生成軒然大波,當事人周宇林等人固然跑不了身敗名裂,作為他上級領導的老爸也會被牽連到,最少一個用人不察或者監管不嚴的罵名是跑不掉的,點頭道:「我知道了,過會兒我給小睿打電話確認這件事,明早我起早把這份聲明放到門外,不過缺個信封,我加上一個。」

    紫萱小聲道:「你加信封沒問題,不過別讓呂叔叔認出是你們家裡用的信封。」

    青曼笑道:「放心吧,不會的,我用A4紙疊一個信封出來。」

    ……

    次日早上,李睿與楊香乘坐最早的一班動車,趕回了青陽。李睿到家後換身衣服,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單位,面見老闆宋朝陽銷假。

    他這次請假,對宋朝陽與杜民生兩位領導所說的請假理由並不相同,和宋朝陽是實話實說,和杜民生則打了個馬虎眼,說是奉宋朝陽之命前往黃州做扶貧工作培訓,目的就是怕真相被杜民生得知後,從他口中傳到呂舟行口中,何況杜民生本人極有可能不同意這個外甥女婿去美國。

    本次美國之行,算上飛機上的時間,共用去了四天,除去週日不算,佔用了三天工作日,所用時間極短,也因此,宋朝陽見到李睿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非常驚訝,這哪兒是去了趟美國啊?完全就是在國內轉了一圈的時間消耗嘛,要不是知道他不會撒謊欺騙自己,都要以為他沒去美國呢。

    李睿恢復正常工作的同一時間,他岳父呂舟行也從於紅偉手裡拿到了那封不是舉報信的舉報信,看後又驚又怒,第一時間趕往省黨委大院,找書記黃新年說明此事。兩位首長略微討論後,決定先找到周宇林,向其瞭解這份聲明的真偽,一旦屬實,將利馬派出調查組,徹查此事。

    為防嚇到周宇林、導致他出逃,呂舟行特意用了省府的名義,要周宇林立即趕到省裡參加一個緊急會議。周宇林接到大秘電話的時候,人還在北京,打算帶女兒在北京好好玩玩,接到這個電話,自然是不敢繼續停留下去,也不敢用剛做完手術作為藉口拖延,馬上乘坐最近的航班回到靖南。

    當天下午,周宇林剛剛趕到省府,就被省紀委的工作人員控制起來,隨後被直接帶到呂舟行面前。面對呂舟行所帶來的巨大壓力,還有那份自己親筆書寫的聲明,周宇林一點也不敢抵賴否認,痛痛快快的承認了所有違法違紀行為。呂舟行當即下令將周宇林帶走,暫時控制起來,先不走兩規程序。

    隨後呂舟行與黃新年合計一番,派出數個由紀檢、檢察人員組成的調查組,前往周宇林所提到的涉案地市與單位,對分管負責領導進行調查。此事並未上會討論,而是由兩位首長直接決定,倒不是獨斷專行,而是考慮到走漏風聲的風險,一旦走漏風聲,被涉案的官員聽聞後採取應對措施倒是次之,就怕此事傳到外面生出軒然大波,驚動媒體,那可就糟糕了。

    兩日後,這個驚天大案浮出水面,周宇林反映的情況屬實,共有四座地市、三家省屬國企單位的十一名廳局級官員收受了那家美國環保設備公司的賄賂,總賄金數額達到了數千萬之巨,而總的涉案訂單額更是高達六個多億。

    案情清楚後,省裡對涉案官員進行了雷霆風暴般的迅速處理,並由東州檢察院批捕了行賄的那個華人副總以及手下若干工作人員,等待他們的也將是國家法律的嚴懲。

    此案傳開後,在社會上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不過由於省裡處置迅速且得當,因此不論官方還是民間,對省裡都沒什麼微詞。相反,某個國家級的報社還在微博上對山南省在此案中表現出來的先知果決進行了褒揚,讚揚「監管有力,勇氣絕佳」。

    之所以說山南省在這個案子裡體現出了超強的勇氣,是因為類似涉及到外企行賄的案子,極有可能打擊國外投資商的熱情,儘管大多數的外企都不屑使用行賄的手段開拓市場,但不得不承認,很有一些外企來到國內後,「入鄉隨俗」,學會了國內企業玩的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並通過這些不正當手段獲利巨大,山南省這次展露出強硬的手腕,就意味著那些想要玩黑暗手段的外企不會選擇入駐山南,這對山南來說自然是一種損失。

    不過不管怎麼說吧,在這次危機中,呂舟行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贏得了國家級媒體的讚譽,也算是一個奇蹟,呂老爺子欣慰的同時,也無時無刻不在納悶,到底是誰把那封舉報信放到自家門口的?能進到省大院的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既然能進來大院了,為什麼不乾脆直接交到自己手中呢?

    他納悶的時候沒有向背後看過,如果看過去,就會發現,自己的女兒正在偷笑。

    ……

    李睿那邊廂,在回國後的第一個週六的晚上,面對了來自紫萱的求愛,後者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要把身子給他,為此偷偷的一個人跑來青陽面見情郎。

    「你少說廢話,我被恐怖分子囚禁的時候就已經後悔得要死了,為什麼不早和你做了夫妻,那樣即便我死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還能有個念想——希望閻王爺看在咱倆有情無份的情面上,讓我下輩子投胎和你做個真正的夫妻;而等你們救我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這次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做你老婆,你敢說一個不字,我就大嘴巴抽你。你再說,你再說……」

    打扮得花枝嬌豔的紫萱微微揚起雪白的下頜,一張美臉冷冷板起,目光凶狠的瞪著身前的李睿,右手已經揚起,作勢要抽他耳光,一副野蠻女友的姿態。

    李睿好笑又感動,道:「這樣吧老婆,我不拒絕,可現在也不答應,因為什麼?因為咱倆真的做了夫妻,會影響很多人和事,你也不會再有後悔的機會。我給你兩年時間,這兩年時間你可以用來後悔,也可以嘗試去尋找你的真愛,要是兩年結束後你還遇不到真愛,那我就要了你,而且從今以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你也別說別的,就這麼說定了,你要當我是老公的話,就乖乖聽話!」

    紫萱抬手擰他的臉,當然力道很輕,罵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勉強還算年輕,你不趁我年輕的時候要我,等我老了才要,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嫩女人嗎?我已經鐵了心的跟你了,哪怕一輩子無名無分,別說等兩年,再等八年十年,我也不會改變初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5 20:32
第2404章:中標

    「不,一定要等兩年,這兩年你的心智會變得更成熟,或許會發生改變,相信我……」

    當天夜裡,李睿說盡好話,才最終勸服紫萱,二人訂下了兩年之約。睡前李睿暗罵自己迂腐,以自己和紫萱的關係,除去沒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外,夫妻間能做的幾乎都做了,這和做了夫妻又有什麼分別?自己還堅持那道底線有什麼意義?但潛意識裡又有個聲音在說:你這樣做是對的,如果你真愛她,就應該給她足夠漫長的時間用來後悔或者尋找真愛,否則對她就是一種褻瀆和傷害。

    轉過天來是週日,李睿送別紫萱後,從丁怡靜那裡得到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她這個月親戚沒來串門,買來孕檢試紙一測,竟然懷孕了!

    李睿接到這個消息大驚失色,傍晚下班後第一時間趕去見丁怡靜,要向她問個端詳,他清楚地記得,上次和丁怡靜行周公之禮時,可是用了安全護具的,又怎麼可能懷孕?難道用的那個安全用品是假冒偽劣產品?

    丁怡靜不在二人的愛巢裡,而是在雕刻廠,等李睿趕到後便即下班,開車帶他駛到北三環輔路上,停到一個僻靜路段,語氣平靜的將情況做了個簡要說明。

    其實上次兩人恩愛過後,丁怡靜就有點心緒不寧,總感覺哪裡有什麼不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產生這種感覺,結果日子匆匆而過,等到了大姨媽該來串門的日子,居然遲遲不至。她以為這次來得稍晚,就耐心多等了兩天,可還是不到,她這才意識到不妙,去藥房買了孕檢試紙,到家一測就懵了。

    「不可能的,我上次戴了……」

    丁怡靜不等李睿分辨完畢便截口道:「就是你戴的那個東西惹的禍!」

    李睿臉色一變,道:「難道那一盒真是假冒偽劣產品?」

    丁怡靜搖搖頭,從坤包裡取出一個小盒遞給他,道:「這就是上次用的那一盒,裡面還有兩隻,你拿出來,仔細在側面摸一摸。」

    李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依言照做,可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出來。丁怡靜打開頭頂閱讀燈讓他仔細觀瞧,他看了半天才發現,套子包裝紙在側面竟然有一個肉眼極其難以發現的小孔。

    「被人用針紮了窟窿!」丁怡靜語氣冷淡的說道。

    李睿啊的失聲驚呼,這東西就是因為全封閉才被稱為安全用品的,要是被紮了窟窿,不就漏了嗎,還怎麼保證安全?既驚且怒的叫道:「這是誰幹的?買的時候就這樣的嗎?」

    丁怡靜悻悻地道:「當然不是,這根本不是買的,而是上次我媽硬塞給我的,你忘了那次我跟你說過?這窟窿應該也是我媽扎的。」

    李睿聽得匪夷所思又哭笑不得,道:「你……你媽好端端的扎這個幹什麼?」

    丁怡靜幽幽嘆了口氣,道:「她用意我就不跟你說了,免得你記恨她,這次怪我自己,誰讓我收下來了呢?我已經吃藥了,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李睿牽起她的素手,道:「你得跟我說啊,要不然我蒙在鼓裡多鬱悶啊。你也放心,我不會記恨你媽的,怎麼說她也是你媽。」

    丁怡靜聽了又嘆,道:「我說可以,但是你別生氣。」

    李睿嗯了一聲,丁怡靜道:「我媽知道咱倆的關係,因此想讓我懷孕,再用肚子裡的孩子脅迫你離婚,再跟我結婚。」

    李睿聽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道:「她怎麼會這麼想?哦,我明白了,她是看中我的發展潛力了。」說到這,既驚詫於丁母的精明頭腦,又厭惡她改採用的這種邪惡手段,但話說回來,人家作為一位母親,一心一意為女兒考慮,想讓女兒有個好歸宿,而不是一輩子做人家的情兒,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如此一想,對丁母一點恨意都沒有了,反倒覺得自己對不起身邊的愛人。

    丁怡靜道:「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去超市找她理論!」

    李睿搖了搖她的手,道:「算了吧,她這麼做也是為了你,我們應該體諒她。真要算起來,罪魁禍首在我這兒呢,要不是我一直追著你不放,你可以有更美滿幸福的婚姻生活的。」

    丁怡靜撇了撇嘴,詫異的盯著他,道:「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寬廣的胸襟了?還把責任攬到你自己頭上?」

    李睿笑罵道:「靠,你老公我從來都是這麼胸襟寬廣好不好?」

    丁怡靜笑道:「寬廣你個頭,小時候咱倆吵架,每次都是我主動跟你和好,你還好意思說自己胸襟寬廣?不過責任也不全在你,也在我,要不是我心軟接受了你的追求,也不會鬧這麼一出。」

    這番對話說完,這個小風波也已經消弭一空,二人的感情不僅沒有出現半點裂痕,反而更深了一重。

    「雖然你原諒了我媽,但我也要過去找她說說這事兒,讓她再也不打你的主意。我先送你回家再去,走吧!」

    丁怡靜說著話,踩下油門,車子開始加速。

    李睿道:「急什麼,先吃飯啊,我還沒吃飯呢。」

    二人在北三環輔路上找了家餐廳,進去吃了晚飯。吃完後李睿眼看時間還早,還想多和丁怡靜膩一會兒,就陪她一起去了她媽開的那個超市,反正心裡並不怨恨丁母,也就沒有與她見面的尷尬。

    車到天宏超市門口,李睿剛要下車,卻忽然接到朱海英打來的電話,便先留在車裡接聽。丁怡靜熄火後,逕自下車走進超市。

    「喂,小睿,你在哪啊?現在有沒有時間,出來見個面唄。」

    朱海英話語說得非常親熱,語氣裡帶有幾分嗲勁兒,令人聽了非常舒服。

    不過李睿聽在耳中卻很彆扭,畢竟對方不是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而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一個人老珠黃的婦女,哪怕仗著化妝還能勉強做到迷人,也已經沒有了發嗲的本錢,內心彆扭之外,還有幾分疑惑,她為什麼突然找自己見面?應該不是見面那麼簡單吧,肯定是有事找自己,這種人屬於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類型,笑道:「朱姐,我現在沒空兒啊,跟朋友吃飯呢,您要是有事就說。」

    他說完心頭打了個突兒,這位朱姐突然找自己,不是因為上次的事吧?上次自己在「首扶會」召開前夕,去九坡鎮做最後一次檢查,發現了這位朱姐玩的貓膩——竟然攛掇貧困村安裝了高價廣場照明燈塔,隨後匯報給老闆宋朝陽,結果就壞了她的生意,讓她少賺一筆,她這次突然找過來,不是向自己興師問罪吧?想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她要興師問罪,早就問了,不會等到今天啊。

    耳聽朱海英說道:「哦,那你先和朋友吃飯吧,吃完飯再說,我確實有事兒找你,而且必須得當面說,呵呵,你吃完給我打個電話啊。」

    李睿越發奇怪,卻也沒有多問,道:「好的。」

    掛掉電話,李睿收起手機,推門下車,還沒邁步,先看到超市門內人影劇烈晃動,又有人聲喊叫,依稀間還能聽到丁怡靜的呼喝聲,微微吃驚,忙快步跑了過去。

    他跑進超市一看,在幾個收銀台外站了稀稀拉拉一圈人,人群中間有四個人,左邊是兩個小夥子,又高又壯,都在一米八零往上,看樣貌都很年輕,估計在二十歲出頭,兩人站在一起,應該是一夥兒的,此刻兩人正表情凶惡的怒視著對面地上一人,各自握緊了拳頭。

    對面地上倒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面皮腫脹,如同被暴打了一頓的豬頭,鼻子下面血跡斑斑,灰色的短袖T恤衫上也沾了血跡,半倚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呼呼喘氣,似乎是爬不起來了,他也正憤怒的仰頭瞪視著那兩個小夥子。

    李睿看到這一幕,立時就明白了,這兩伙人是打架來著,中年男子以一敵二,可惜不論年紀還是力量都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被打倒在地,身受重傷,這也是剛才超市內人影劇烈晃動的緣由。

    李睿目光掃過這三位打架當事人後,轉到人圈中第四人丁怡靜臉上,不看還沒事,看後大吃一驚,但見她那精緻尖巧的鼻子下面流出了鮮紅的鼻血,劃過鼻溪還有鮮豔的紅唇,順著雪白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怎麼回事?她還挨打了?」

    李睿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憐惜,忙快步上前,問丁怡靜道:「你沒事吧?怎麼流血了?」

    丁怡靜搖頭表示沒事,低聲道:「他們在超市裡打架,我上前想要拉開他們,結果反被打了一下。」

    話音落下,超市經理彭丹也已經快步拿了紙巾過來,幫她輕輕擦拭血痕。

    李睿只聽得怒火中燒,恨恨地問道:「誰打的你?」

    丁怡靜猜到他這個問題的深意,是要替自己報復回來,搖搖頭,低聲道:「算了,對方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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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5章:總是有惡人

    李睿怒道:「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啊,快告訴我是誰,我非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不可。」

    丁怡靜蹙眉覷著他,小聲道:「你別忘了,這超市是我媽開的,我也算是超市的老闆,我能在自家超市裡毆打顧客嗎?那以後誰還來啊?」

    李睿愣了下,心說自己這個老婆的覺悟可是越來越高了,道:「那你就白挨這一下了?」

    丁怡靜不再理他,將他推到一旁,先把地上那個中年男子攙扶起來,隨後開始為雙方勸架,倒很有超市老闆的風範。

    李睿在旁問彭丹道:「這怎麼打起來的?」

    彭丹是現場目擊者之一,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當下簡單說了說。原來,挨打的那個中年男子與那兩個小夥子分別在超市裡購物,後來湊巧在同一條貨架通道里遇上,兩個小夥子中的一個大馬金刀的走在通道中間,撞了那中年男子一下。那中年男子當然不高興了,可懾於對方的體格,也不敢說別的,只是怨艾的看了對方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撞他的小夥子不爽了,在幾句簡單的辱罵過後,對他動了手。

    兩個小夥子把那中年男子推搡到賣場外面,對他大打出手。彭丹與超市員工上前勸說攔阻,卻根本攔不下,只能站在外面看熱鬧。但丁怡靜為超市名聲考慮,毅然上前,想要拉開雙方,結果被兩個小夥子裡的一個臉上長瘊子的回肘一撞,就被撞破了鼻子。兩個小夥眼看打錯了人,打傷的還是一個美女,就暫時停了手,那中年男子才逃過一劫,要不然還要受傷更重。

    李睿奇怪地問道:「我丁阿姨不在嗎?」

    彭丹苦笑道:「她剛和朋友出去吃飯了,她前腳走,你和怡靜後腳到的。不過就算她在店裡,怕也攔不下,那倆小夥子太凶了,個頭兒也太壯了……」

    丁怡靜那邊廂,正在向那兩個打人的小夥子提出要求,一個非常合理的要求——向那個被打的中年男子道歉。原本就是二人主動惹事並動手,還把對方給打傷了,於情於理都要道歉,甚至還涉及到賠償。

    丁怡靜作為超市管理者(丁母不在的前提下),也有責任和義務向施暴者提出這個要求,以維護受害人的人身權益。相反,她要是不這麼做,這事兒傳出去,以後誰還敢來她們家超市購物?哦,在她們家超市挨打就白挨了,那憑什麼還去她家超市購物啊?

    那中年男子見丁怡靜維護自己,非常感激的看著她。

    彭丹趁便給她臉上增光,對那中年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超市二老闆。」

    旁邊圍觀的顧客眼看超市老闆能站出來替弱者主持公道,也都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丁怡靜。事實上,像丁怡靜這樣能在自家地盤上為顧客主持公道的老闆,在這個社會上極其稀少,碰到類似的事情,很多老闆都是採取和稀泥的態度,兩邊都不得罪,雖然這樣做將自家店舖的風險降到了最低,卻已經失了人心,更助長了惡者的囂張氣焰。

    那兩個小夥子一聽可是不高興了,無意間打傷丁怡靜、臉上長瘊子的那個小子(以下稱「小瘊子」)桀驁不馴的斜視著那個中年男子,冷笑道:「給他道歉?憑什麼呀?他算老幾啊我給他道歉?」

    另外一個小夥生著雙肉乎乎的三角眼(以下稱「三角眼」),也罵道:「沒他麼揍死他就算是便宜他了,還給他道歉,做夢吧你!」

    小瘊子還不忘調戲丁怡靜,嬉皮笑臉的對她說:「讓我給美女你道歉還差不多,我可不是故意打你的,誰叫你拉我呢。」

    丁怡靜俏臉一寒,道:「用不著向我道歉,我沒事,你們只要向這位大哥道歉就行了。你們要是不道歉,我就只有報警了,讓警察來主持公道。」

    那三角眼面色一沉,瞪著她道:「哎我說美女,這事兒關你屁事啊?你憑什麼站出來說三道四啊?還你報警,先不說你報警有用沒用,我就問你,你他麼憑什麼報警?我又沒揍你!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李睿聽到這聽不下去了,抬手指著他喝道:「你說話給我文明點!」

    三角眼瞥他一眼,罵道:「糙,你他麼又是誰啊?誰褲襠開了把你個孫子露出來了?你要是想找揍就明說,正好我們哥們還沒打夠。」

    李睿氣極反笑,道:「好啊,這可是你說的,那咱們就出去練練。你爸媽看來沒教育好你呀,那我今天就替他們教育教育你!」

    三角眼剛要發作,丁怡靜把李睿扯到身後,冷肅說道:「到底道不道歉?不道歉我真報警了啊。」

    那中年男子也已經氣飽了,掏出手機叫道:「我報警!這倆小兔崽子太狂太欺負人了,我看只有警察能收拾他們了。」

    三角眼哼哼兩聲,大喇喇的道:「報啊,我就站這兒看著你報,看你又能拿我怎滴?白痴!你以為警察會幫你?我告訴你,警察是為我們這種人服務的。」

    李睿聽得心頭一動,問道:「你們這種人?你們是哪種人?警察是為人民服務的,什麼時候單為某一種人服務了?」

    三角眼上前一步,抬手抓住他衣領,道:「孫子,你他麼不是嚷嚷著出去練練嗎?走啊!誰不去誰是孫子。」

    旁邊那小瘊子也跟著拱火兒:「媽的,干死這孫子,讓他多事,我就恨這樣的。」

    丁怡靜見二人要對李睿動手,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去推三角眼的手臂,道:「放手!幹什麼?你們還想打人啊?」

    李睿笑著推開她的玉臂,道:「沒事,我正愁教訓不了他們呢,他們主動找茬是最好,走吧,出去打,別讓超市裡頭顧客看了笑話。」說完當先往門口走去。

    三角眼見他有恃無恐,也是微微詫異,但很快邁步跟出。在他心目中,李睿僅僅是在身高方面有點威脅,但打架可不是光看身高的,還看體重與力量,何況自己也不矮啊,根本不用朋友相幫,一個人也能打倒這傢伙。

    丁怡靜情急失色,也快步追出。旁邊看熱鬧的顧客們眼見有新的熱鬧看了,也是呼啦啦都跟了出去。

    那中年男子原想報警的,但聽了三角眼的話,猶豫起來,擔心對方有背景,就算報了警也拿他無可奈何,現在眼看戰事又起,越發猶豫不決,半天沒撥出去。

    走到門外空地上,李睿突然停下,霍地轉身,揚起右手巴掌,對準三角眼的左臉就是狠狠一個大嘴巴。反正這場架是避免不了了,既然如此,當然是先下手為強了。作為打老了架的李睿,在這方面可是經驗豐富得很。

    三角眼根本想不到他會突然動手,一點防備都沒有,但聽啪的一聲大響,臉上早著。

    李睿這下打得特別狠,立時將他紅膛膛的臉蛋抽出了幾個青白色的手指印。三角眼一下子被他打蒙了,但很快回過神來,兩眼冒出無限凶光,抬起左臂就朝他前胸抓去,右拳揚起,對準他面門砸下,嘴裡叫喊著:「我¥%@#的,你他麼敢打我,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李睿見他左臂抓來,側身讓過,反手叼住他的手腕,猛地一較勁,抓住他的手腕順時針旋轉。三角眼左臂剛剛伸直,卻也已經在李睿用力旋轉的力道下扭成了麻花,只疼得嘴裡啊喲亂叫,身子跟著轉了一百八十度。

    李睿將他手臂反扣在他後背上,用力向上扳起,讓他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然後抬起腳來對準他的膝窩狠狠踹下,嘴裡斥道:「那一嘴巴是因為你打女人,這一腳是因為你罵我!小兔崽子,人不大嘴是真髒,我今天就替你爸媽教訓教訓你!」

    這一腳直接將三角眼踹得跪在地上,但聽他嘴裡叫道:「哎喲,草尼瑪的,你他麼放開我,我告訴你你今天死定了。」

    旁邊小瘊子見夥伴失算,凶神惡煞的舉起拳頭沖李睿腦袋砸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叫道:「你他麼給我死吧!」

    李睿餘光看到他的攻勢,右手往前一推的同時,腳下滑步,向後躲避。三角眼被他推得一跤趴到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小瘊子眼看一擊不中,上前繼續攻擊。李睿卻已經做好反擊準備,見他衝過來,右腿高抬,一腳就踹在他小肚子上。小瘊子痛呼一聲,被踹得向後倒退,趔趄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那邊廂三角眼正在撐地起身,李睿眼看他還有找場子的意思,蹂身上前,右腿凌空飛起,一個側踢,狠狠踢在他後腦勺上。三角眼的腦袋如同被巨斧劈中,發出一聲悶響,他本人承受不住這一腿的力道,再次撲倒在地,腦門重重砸在地上,雙手抱頭暫時動不了了。

    小瘊子本來也要衝過來再戰,但眼看李睿如此神勇,哪還敢再動手,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4-3 16:43
第2406章:誰都有女神

    包括丁怡靜、彭丹在內的圍觀眾人,看到李睿三拳兩腳就收拾了這兩個惡徒,都是心裡暗喝一聲彩。

    人群後面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叫好聲:「好,打得好,打得太好了!這倆小畜生就該這樣狠狠收拾。」

    眾人都回頭望去,見說話的是剛才那個挨打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看著倒在地上的三角眼,滿臉俱是興奮之色,似乎身上受的傷也不疼了。

    丁怡靜走到李睿身邊,低聲道:「適可而止吧你,不要在咱家超市門口打人,這樣影響不好。」

    李睿聽到「咱家」這個詞,立時眉開眼笑,肚子裡的火氣也為之消散,道:「聽你的。」

    這當兒小瘊子已經把三角眼扶了起來,兩個小子一個惡狠狠的瞪著李睿,一個臉上已經現出對李睿的懼色。

    李睿冷冷地道:「還牛皮哄哄啊?還拽啊?怎麼不牛了?怎麼不拽了?」

    三角眼眯了眯眼睛,指著他罵道:「你他麼敢打我,我爸都不打我!行,你他麼給我等著的,看我怎麼弄死你!」

    李睿也沒往心裡去,冷笑道:「想弄死我的人多了去了,誰弄死我了?你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再給我放狠話,我把你牙都抽下來。」

    三角眼臉色死黑,目光先後掃過他和丁怡靜,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們都是這個超市的對吧,你們他媽給我等著的。」

    李睿以為他在放狠話,通過場面話找面子,也沒以為意,說:「我等著你,就怕你不敢來。」

    三角眼狠狠瞄了他一眼,再沒二話,轉身走到路邊,鑽進一輛白色的保時捷Macan越野車,小瘊子也急忙跑過去鑽進車裡。

    越野車引擎發動後,忽然喇叭狂響,震得包括李睿在內的眾人耳朵嗡嗡亂鳴,什麼都聽不到。

    李睿走兩步看向車駕駛位,發現三角眼正在用力按動方向盤上的喇叭,心中暗暗冷笑,這小子還是年紀輕啊,所作所為都太幼稚了,也就是自己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要不然今天還真就不放他們走了。

    喇叭響了一陣,越野車發動機響起轟鳴聲,很快跑遠。

    那個挨打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欣喜不已的對李睿說:「你剛才打得太好了,就是打得太輕了,這種小畜生,就該打個狠的。也不知道他爸媽是怎麼教育的,教出這種垃圾孩子來……」

    李睿笑了笑,沒說什麼。

    丁怡靜吩咐旁邊的彭丹道:「看看這位大哥需要不需要醫治,如果需要的話,就由咱們超市派人送他去醫院。另外他今天買的東西全部免單,算在超市賬上。」

    旁邊圍觀眾人聞言紛紛稱讚:

    「這老闆真大氣!」

    「是啊,年紀輕輕這麼會辦事,真讓人服氣。」

    「這老闆怎麼這麼仁義啊!」

    彭丹詫異的看著丁怡靜,臉上慢慢現出佩服之色,點頭道:「好的……」說完問那中年男子要不要去醫院。

    李睿與丁怡靜走到一旁,李睿笑眯眯地說:「行啊老婆,很有老闆風度啊!」

    丁怡靜嗔怪的瞪著他,道:「你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又是個小領導,幹嗎還總動手打架?你就一點不覺得掉身價嗎?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你丟人。」

    李睿腦中嗡的一響,如同被敲響了警鐘,心頭大震,臉上卻哈的一笑,道:「知道了,以後儘量不動手,我這不也是在享受最後的快意恩仇的時光嘛。」

    丁怡靜蹙起秀眉,妙目微彎,表情疑惑而又好笑,分外迷人,道:「最後的快意恩仇的時光?什麼意思?」

    李睿嘿嘿笑道:「我現在還不算是真正的領導,等過兩年升為副處了,才勉強算是,那時候自持身份,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手了,就算想動手,也要讓別人代勞。」

    丁怡靜好笑不已,嗔他一眼,道:「你這話我記住了,我等著那一天,從那一天開始我會監督你,你敢違背你說的話,我就不理你了,哼!」

    二人都以為這場小風波已經結束了,殊不知這只是剛剛開始……

    從丁怡靜這裡離開後,李睿打車趕奔了家門口那家茶樓,他還有個和朱海英的約會。朱海英也已經接到他的電話,正在開車往那兒趕。

    李睿趕到茶樓底下時,朱海英還未到,他便在門口等,等了不到五分鐘,就見這位朱姐開車來到,忙上前相迎。

    朱海英居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從駕駛位下來後,副駕駛位也下來一個人。

    那人是個女子,藉著茶樓映射出來的燈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四十多歲年紀,臉容比朱海英要嫩一些,但也相差不大,生著一張圓潤臉龐,眉目如畫,煞是美豔,留著一頭黑色的披肩長發,在額頭那裡三七分,顯得時尚而又富有風姿,上身裡面一件白色的吊帶內衣,外套件粉紅色小衫,下邊穿了條淺青色的長裙,裙襬直達腳踝,腳上穿著雙白色的魚嘴高跟皮鞋,身形不高不矮,略微豐腴,正是一個極其美豔迷人的熟婦。

    李睿看清她的容貌氣質後,心中大為驚豔,在他所認識的四十多歲的女人中,論起美貌,孫淑琴就算是拔尖的了,可眼前這個美婦,居然比孫淑琴還要更美三分,不論姿容還是保養,或者氣質,都要高過孫淑琴,就連他這個三十出頭的小男人,一瞬間都有些心動,可見此女的美豔程度。

    「小睿,你早到了啊?」

    朱海英走到李睿面前,親熱的打了招呼,臉上笑盈盈的,似乎忘記了之前那場不愉快。

    李睿將目光轉回到她臉上,笑著說:「我也是剛到。」

    那美婦此時也已經走到朱海英身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起李睿來。

    朱海英主動為李睿做了介紹:「小睿,這是我老同學,當年我們班的班花梁潔虹,她可是你老闆當年的暗戀女神哦,當然現在還暗戀著也說不定,你叫梁姐吧。」

    梁潔虹似乎是個非常靦腆的女人,被朱海英如此介紹,面子上有點過不去,刷的就紅了臉,在燈光的映射下嬌豔無比,容光動人,竟然現出了花季少女才能有的青春風采,她輕輕打了朱海英一下,嗔道:「哎呀,海英你又瞎說,你再這麼說我可走了啊。」

    朱海英笑眯眯地說:「我可沒瞎說,上次同學聚會你沒到,你不知道宋朝陽多難過呢。」

    李睿笑著打招呼道:「梁姐您好,歡迎您來青陽玩。」

    朱海英不等梁潔虹說話,搶著介紹道:「小睿你說著了,你梁姐就是來青陽玩的,既然來了青陽,作為青陽的東道主、宋朝陽他肯定得親自招呼接待她啊。不過我知道他忙,所以先帶你梁姐過來找你這個大秘書,讓你幫忙給傳個話。」

    梁潔虹忙道:「哎呀,宋朝陽那麼忙,哪有空招待咱們,你帶我走走逛逛就得了。」

    朱海英打趣她道:「他再忙,聽說你來了,也得抽出空來陪你,你信不信?我之所以沒直接給他去電話,就是要通過小睿的嘴巴,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梁潔虹越發害臊,索性不再理他,轉目看向李睿。

    李睿被她妙目一掃,儘管美人目光裡沒有任何的意味,卻仍是覺得身子發麻,心尖發酥,暗暗震撼,這女人都這麼大歲數了,居然還這麼迷人,年輕的時候該有多美啊?!估計最少也是楊貴妃那個級別的吧,笑道:「梁姐,您就別客氣見外了,您作為宋書記的老同學,如今來了青陽,他說什麼也要招待您的,他最重情誼的,您既來之則安之,就在我們這兒好好玩幾天吧。」

    朱海英道:「嘖嘖,小睿真不愧是當秘書的,這張嘴可真會說話,怪不得老宋那麼喜歡你。」

    這話怎麼聽怎麼感覺有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李睿心裡頭有點不太舒服,抬眼看向朱海英時,伊人卻很快轉移了視線。

    梁潔虹見李睿這麼會說話,也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不好意思的笑著說:「謝謝你小睿,這回給你們添麻煩了。」

    朱海英道:「走吧,進去說吧,別在外面晾著了。」

    李睿聞言請二人先行,三人走入茶樓,找了個包間坐下,要了壺碧螺春。茶水上來後,李睿親自給兩位大姐倒上茶水,隨後找個藉口,走出包間給宋朝陽打電話。他沒留意到,他走出去的時候,朱海英正看著他,眼底劃過一道冷色。

    「老闆,您現在說話方便嗎?」

    電話彼端的宋朝陽聽了這話,微微停頓了下,道:「什麼事?」

    李睿低聲道:「朱海英朱姐,帶著一個叫梁潔虹的女人來了青陽,說要您這個東道主好好招待她們。」

    宋朝陽半響沒說話,就在李睿以為他苦於無法出門的時候,聽他說道:「好,你過來接我。」

    宋朝陽說完這話,電話沒掛,李睿聽到彼端響起孫淑琴的話語聲:「誰打的?小睿?」

    只聽宋朝陽道:「嗯,工作上有點急事,我讓他來接我。」

    又聽孫淑琴好奇地問道:「什麼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4-3 16:44
第2407章:人皆有女神

    宋朝陽笑著說道:「什麼事都不關你的事,你啊,就少操點心吧,好好休養。我忙完了就回來,你困了先睡!」

    李睿聽完夫妻的對話,電話也被宋朝陽掛掉了,覺得這是宋朝陽有意讓自己聽到的,暗示自己,過會兒到他家後,要說是工作上的急事,如果孫淑琴問起,還要想好一個藉口,呃,想一想還挺費神。

    回到包間,李睿和兩位姐姐說明去接宋朝陽過來,朱海英把車鑰匙丟給他,讓他開自己的車過去。

    李睿可不敢開她的車,畢竟市委大院內外人多嘴雜,可不能留下任何宋朝陽和朱海英有關係的痕跡,當下把車鑰匙還給朱海英,下樓回家,開上自己的寶馬X5,逕自駛向市委大院。

    趕到宋朝陽家中,孫淑琴果然詢問起是什麼急事。李睿也不知道她是因身患重病而變得敏感了,還是只隨意一問,將早已編好的瞎話說了出來:「省裡黃書記的秘書石培德石處長要下來發展,他剛給我打來電話,讓我跟書記說一聲,趕緊給安排一下。這事比較緊急,還要和市政府那邊於市長商量,所以我趕緊來接書記。」

    石培德要來青陽基層的事,宋朝陽早早就知道了,也已經給石培德安排好了工作崗位,但李睿覺得孫淑琴應該不會知道這件事,所以這時候拿出來當個藉口。

    孫淑琴果然不知道這事,一聽是省裡領導的秘書要下來,就沒再多問,道:「那你們趕緊去吧,安排完了早點回來。」

    宋朝陽暗道一聲慚愧,在門口鞋櫃那裡穿好皮鞋,在李睿的陪伴下走了出去。

    坐進車裡,宋朝陽語氣有些激動地問道:「她們現在在哪?你真看到梁潔虹了?」

    李睿暗暗好笑,自己這位老闆也是一個痴情人啊,一聽是暗戀女神到了,利馬跟變了個人似的,半點市領導的氣勢都沒有了,不過這樣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更值得人敬重與欣賞,道:「我看到了,我管她叫梁姐,沒想到她比孫老師還美幾分,她們現在在我家旁邊的茶樓裡,一會兒就到。」

    宋朝陽仰靠在座椅上,感嘆說道:「小睿,不怕你笑話,這個梁潔虹,是我當年上高中時的暗戀對象,我很喜歡她,和她關係也很不錯,不過因為學業要緊,就沒有跟她發展其它的感情。後來高中畢業後,各奔東西,我就再也沒見過她,聽說她嫁人了,不知道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班裡組織好幾次同學聚會,她都沒去,沒想到今天她居然跑來青陽了。這個朱海英真是神通廣大,連她都能找出來。」

    李睿原本對朱海英帶著梁潔虹來到青陽沒有任何感覺,聽了老闆這最後一句話,才倏地醒悟過來,覺得這事不太對勁,朱海英現在緊緊抱住老闆的大腿,拚命邀寵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把老闆的暗戀女神帶過來見他?她雖然化妝後姿色也不錯,身材也超過梁潔虹,但綜合顏值與氣質比起梁潔虹來差得遠,何況梁潔虹還是老闆的傾慕對象,老闆對其用情很深的,她就不擔心梁潔虹搶走她在老闆那的寵愛嗎?

    事實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主動給自己製造情敵,何況是朱海英頭腦這麼精明的女人?呃,這事裡面貌似另有玄機啊,過會兒可要細細觀察一番,看看能否發現朱海英的真意。

    十分鐘後,宋朝陽在茶樓包間裡見到了朱海英與梁潔虹,他見到朱海英只是隨意一瞥,目光轉到梁潔虹臉上,立時就現出驚詫激動的笑容,口唇囁喏,卻是說不出話來。

    梁潔虹見到宋朝陽也是俏臉含笑,眉梢眼角帶著幾分羞澀,很快說道:「怎麼,不認識老同學了?」

    宋朝陽兩隻手無意識的握到一起,連連揉搓,訕笑著說:「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只是沒想到會在青陽見到你。」

    朱海英笑呵呵地說:「你們老同學好久不見,見面是不是應該擁抱一下啊?」

    宋朝陽與梁潔虹聽後都有些羞臊,但宋朝陽作為男人,臉皮相對來說要厚一些,如今又是位高權重的大領導,這種場合也就能放得開了,當下走到梁潔虹身前,展開雙臂,笑道:「來吧潔虹,擁抱一下,挺想你的。」

    梁潔虹不知道是對他也有舊情,還是不願落了他的面子,忸怩的張開雙臂,與他擁抱了下。

    二人都沉溺在老同學重聚的幸福時光中不能自拔,也就沒有察覺朱海英剛才所做的幫襯之功,但作為局外人的李睿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心頭越發震撼,這位朱姐今天是怎麼了,把梁潔虹帶到青陽來見老闆,就已經很出格了,眼下她居然還攛掇宋梁二人擁抱,卻並不吃味,這也太不正常了吧?有所謂「事若反常必有妖」,她到底安的什麼心?

    宋朝陽與梁潔虹擁抱過後,請她歸座,他自己也坐下,坐在朱海英對面、梁潔虹身邊。李睿上前為他倒上茶水,又為二女續了茶,儘管內心很不想走,想留下來瞧瞧朱海英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卻也知道這個場合自己不能留下,只能硬著頭皮提出告辭。

    朱海英似乎巴不得他走,聞言道:「行吧小睿,反正現在也沒你事兒了,你趕緊回家休息吧,喝完茶我送朝陽回去。」

    宋朝陽揮手叫住李睿,眼睛盯著梁潔虹,嘴裡卻問朱海英道:「潔虹住哪兒安排好了嗎?」

    朱海英嘖嘖讚歎道:「潔虹,瞧見沒,朝陽現在做了這麼大的官兒,可和以前仍然一樣,一點沒變,還是那麼關心你,嘖嘖,看得我都吃醋了,什麼時候他也能對我這麼關心啊,呵呵。」

    梁潔虹被她這話說得臉孔泛紅,嗔道:「海英你又來,討不討厭啊你。」

    宋朝陽笑著問:「說正經的,潔虹住哪兒啊?」

    朱海英道:「住我那兒唄,我不是在你們青陽租了房子嘛,不過潔虹這樣的大美女,住我那兒可有點寒酸,大書記,你給安排一下吧,也顯示一下你的心意。」

    宋朝陽要的就是這話,雖然心裡也很納悶,朱海英今天為什麼屢屢幫襯自己,但在強烈的興奮之下,已經沒心情去深思了,大手一揮,吩咐李睿道:「小睿,馬上給你梁姐在盛景酒店開個房間,開最好的那個。」

    朱海英臉上帶著笑,低頭抿了口茶水,其他幾人誰也沒有看到,她嘴角劃過一絲陰冷,但很快消失。

    梁潔虹忙擺手道:「哎呀,朝陽你別客氣,海英開玩笑呢,我住她家就行了,住什麼酒店啊。」

    朱海英抬頭笑道:「美女你就別推辭了,這是朝陽對你一份心意,你得給他表現的機會呀。」

    宋朝陽也笑道:「老同學你不用客氣,這對我來說就是正常待客之道,可不是對你的特殊待遇。」

    朱海英道:「就是,人家好歹是青陽最大的領導,給老同學安排個五星級酒店就跟玩一樣,美女你不用替他省錢。」

    兩人這麼一說,梁潔虹也就不再說什麼。

    李睿道:「那我現在就去盛景訂房,過會兒梁姐您過去後,到總台找一個叫宋秀秀的前廳接待就好了,她會帶您去房間。」

    他說完這話就要走,朱海英卻又叫住他,道:「你可得多訂幾天,你梁姐要在青陽待幾天呢。」

    李睿說聲好,快步走了出去,屋裡便剩下宋朝陽與兩位美女同學。

    「潔虹,這些年你都住哪兒啊?為什麼我從來沒見到過你?」

    宋朝陽迫不及待地問出了這個心中留存已久的問題,目光火熱的看著梁潔虹,毫不避諱朱海英在旁。

    「東州,我當年嫁到東州去了,基本逢年過節才回靖南,所以就見不到你們這些老同學……」

    梁潔虹靦腆的做出了回答,面對宋朝陽的火熱目光,她實在有些彆扭,但又另有幾分滿足。

    不等宋朝陽說什麼,朱海英插口道:「潔虹當年嫁了個煤老闆的兒子,家裡有錢,趁個好幾億,現在煤老闆的兒子早就變成煤老闆了,不過心也變壞了變髒了,在外面養了好幾個年輕漂亮的小老婆,一年也難得回幾次家。潔虹實在氣不過,就回了娘家,呆了一段時間有些氣悶,就想起我這個好朋友來了,給我打電話,我正好在青陽發展業務,就帶她上青陽散心來了。朝陽,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公司業務可是忙得很,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潔虹,你這個東道主可要替我多陪陪她。」

    宋朝陽聽了朱海英這番描述,又驚又喜,當下毫不猶豫就脫口說道:「我義不容辭!」

    梁潔虹見朱海英對宋朝陽曝出自家醜事,又羞又臊,卻也無可奈何,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低頭喝了口茶水作為掩飾,抬起頭來看向宋朝陽,轉移話題道:「我真是沒想到,當年咱們班的老同學,學習最好的不是你,表現最好的也不是你,但現在發展得最好的卻是你,都當上市委書記了,整個山南省一共才十來個市委書記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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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8章:深意

    朱海英也趁機誇讚道:「嘿,你別說是咱們班了,就算咱們學校,從建校開始,一直到現在,差不多一百年了吧,出過的學生裡面最牛的也就數朝陽了!」

    宋朝陽聽了兩位美女誇讚,雖然自覺當上市委書記也不算什麼特別了不起的成就,可還是心裡樂開了花,嘴上謙虛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運氣好一點而已。你們可別把我當成什麼大官兒,我官兒再大,在你們面前也只是當初那個老同學宋朝陽。」

    二女聞言都笑了起來,似乎又找回了當年的同窗時光,之前多年不見的那一點點生分也在迅速消失……

    九點鐘出頭,宋朝陽與朱海英一起,把梁潔虹送到盛景大酒店,朱海英去總台那裡找到宋秀秀,從她手中取了房卡,三人乘專梯上行,到達樓頂的酒店最豪華的行政豪華套房。

    梁潔虹儘管嫁給了煤老闆的兒子,這些年過的都是豪奢浮華的生活,但驟然見到裝修如此高檔、佈置如此典雅的房間,也是頗為驚豔,俏臉上現出陶醉滿足的神色。

    宋朝陽看在眼裡,暗暗喜歡,卻也沒有趁機邀功,囑咐梁潔虹早睡,明早再來接她,便和朱海英一起道別離開。

    回到停在地下一層停車場的車裡,宋朝陽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散,他忽然轉頭問朱海英道:「你怎麼把潔虹給帶到青陽來了?」

    之前面對著梁潔虹,宋朝陽身心都沉浸在不盡的興奮與快活之中,縱然心中有什麼疑問,也不想多想,更不去多想,但是現在,已經不對著那位魂牽夢縈的女神了,他的心智也恢復了一絲清明,便想搞懂心中的疑惑:朱海英作為自己的情兒,又仰仗自己撈金,理應不斷鞏固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既然如此,為什麼突然把自己暗戀多年的梁潔虹帶過來?她就不擔心梁潔虹挖了她的牆角嗎?

    朱海英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臉上一笑,道;「我好心好意成全你們倆呀!」

    朱海英當然不是真心成全宋朝陽與梁潔虹,她有著更深層次的目的。首先,上次因為攛掇九坡鎮貧困村安裝照明燈塔,她被宋朝陽發作了一頓,宋朝陽雖然沒怎麼K她,甚至都沒怎麼罵她,卻也讓她感到了一絲危機。她覺得,宋朝陽可能是因為得到自己了,所以對自己不再珍惜,而自己又不小心犯了錯誤,導致他更加的厭惡自己,如果自己再犯錯誤的話,很可能被他一腳踢開,因此,很有必要修復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就算不能讓他更寵愛自己,也要恢復到他和自己初次建立關係時的甜蜜狀態。

    正好,梁潔虹突然出現,給了她一個妙到極致的機會。宋朝陽暗戀喜歡梁潔虹,對於熟悉他的人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朱海英就很熟悉宋朝陽,和他關係從同學時代就一直很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最終和他好上。她被梁潔虹主動聯繫上後,第一念頭就是把她帶到宋朝陽面前去,並製造各種機會撮合二人。她的目的非常明確,撮合二人,等二人好上以後,宋朝陽龍心大悅,她作為促成此事的最大功臣,肯定少不了來自宋朝陽的獎勵與恩寵。

    在這一點上,朱海英看得很開,她其實並不在意自己在宋朝陽心目中的地位,她只想抱住宋朝陽這條大腿,在這幾年狠狠的撈它幾桶金子,所以在定下這個計畫之後,她就不擔心梁潔虹會搶走她在宋朝陽心目中的位子。只要宋朝陽還對她有一絲感情,她就能利用起來撈金,甚至就算宋朝陽對她沒有情愛了,對她只有感激之情,她也依然能夠如願。這就是她為什麼要把梁潔虹帶來青陽並「獻」給宋朝陽的原因之一。

    目前看來,她這個目的似乎初步達到了,因為宋朝陽與梁潔虹重遇後確實很滿足,也很快活,相信只要他不傻,接下來就一定會苦追梁潔虹,而她也會使出渾身解數撮合二人。

    其次,朱海英也想借這個機會報復李睿。要不是李睿多事,她也不會在宋朝陽那裡挨批!她一想起這事就氣憤得不行——以她和宋朝陽的關係、以她的年紀、以她的身份地位,居然被他李睿一個小年輕一句話就折了面子丟了臉,更是痛失與宋朝陽多年的感情積累,實在是可氣可恨,這口氣要是能嚥得下去,那就沒有什麼嚥不下去的氣了。不過怎麼報復李睿,是個問題。正好現在有撮合宋朝陽與梁潔虹的大好機會,倒是可以利用下,讓李睿與宋朝陽反目成仇。

    具體的操作方法,她心裡已經有了模糊的想法,但還要再細細思考一下。當然還要先撮合宋朝陽與梁潔虹成功,讓二人滾到酒店房間的席夢思上去,否則就無法操作。

    最後,朱海英還想借此掌握宋朝陽更多的把柄。她當然想一輩子緊抱宋朝陽的大腿,那樣能夠多多撈金,從此吃喝玩樂貪奢淫慾一輩子,但之前的照明燈塔事件給她敲醒了警鐘,就是——宋朝陽隨時都可能踢開她。她要想保持自己和宋朝陽的關係,除去正面積極向上的努力邀寵外,還要考慮到,一旦宋朝陽翻臉,如何反制他。光憑她自己和宋朝陽的關係,怕是無法作為有力的把柄,何況事情公開後,她也會跟著出醜,在這種前提下,撮合宋朝陽與梁潔虹成事就顯得非常有必要了。

    她不但會撮合兩人成就好事,還會偷偷搞到兩人歡好的各種證據,以此作為把柄與殺手鐧,留待日後所用。不過,這個殺手鐧只是在被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使用,在目前她和宋朝陽關係友好的大背景下,是用不到的。她也儘量暗示自己的內心,不要往這邊想,而要多花時間營造與宋朝陽之間更良好的關係上。

    綜上所述,朱海英把梁潔虹帶到青陽來與宋朝陽會面,可不是她表面上說的帶梁潔虹來散心那麼簡單,更不是她剛剛說的成全二人那麼輕鬆。

    宋朝陽當然不是傻小子,不會輕信朱海英所作出的解釋,笑問道:「成全我們?成全了我們,你怎麼辦?」

    朱海英假作幽怨的嘆了口氣,道:「我啊,我怎麼辦,就看那傢伙有沒有良心了。他要是唸著我的好,當然不會不要我;可他要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顏,我也只能自認倒霉。」

    宋朝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湊過去,把她頭扳過來親了一口,道:「海英,我感覺你這次可不是撮合我們那麼簡單,但不論如何,我真的非常感謝你。潔虹對我來說,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輩子不能『執子之手』的話,我死了都要後悔。」

    他心裡也有一絲明悟,朱海英這次特意帶梁潔虹來見自己,可能和自己上次批評她有關,她擔心自己會厭煩她踢開她,所以玩了一手「獻美邀寵」,古時皇帝后宮爭寵,皇后若是爭不過某個妃子,就可能尋找一個更美麗的女子進宮,令其奪走皇帝對那個妃子的寵愛,皇后打擊了對手不說,還能挽回皇帝對自己的信賴與寵愛,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這是極其高明的手段。朱海英可能是看類似的後宮戲看多了,就也學到了這種手段,進而用到自己身上,儘管用心不純,但念在她滿足自己夙願的份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朱海英被他吻過後,趁機撒嬌:「你這兩天多陪陪她,想執子之手還不簡單?不過你可不能真的有了新歡忘舊顏哦。」

    宋朝陽微微一笑,說道:「看你說的,什麼叫新歡?我和潔虹,只是精神上歡好,不會發生身體上的接觸。我敬她愛她,她就是我的女神,她能跟我說說話,時常對我笑一笑,我就很滿足了。」

    朱海英心中冷笑,呵呵,男人,從來都是這樣,說一套,做一套,口上說只要精神戀愛,可真要是情不自禁了,馬上就變成身體戀愛了,不信咱們就走著瞧,我就不信你面對梁潔虹這等大美女,能壓得住身體的渴求,道:「嗯,那這幾天,你就好好和她玩一玩吧。」

    宋朝陽道:「我只能是儘量抽空陪她,但不可能天天都不上班,專心致志帶她玩。」

    朱海英聞絃歌而知雅意,道:「這還不好說,你有空的時候就陪她,你沒空了我來陪她,總之不讓她寂寞就是了,這樣好不好?」

    宋朝陽嘆道:「海英,你真是我的知己,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睿就接到宋朝陽打來的電話,被告知不用去大院接他,而是去盛景酒店地下停車場待命。李睿一聽就明白了,他這是早起去盛景酒店陪梁潔虹吃早餐了,心中暗暗好笑,當下答應下來,等老周駕車趕到,便趕去了盛景酒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4-3 16:45
第2409章:遊山玩水

    在地下停車場等了半個小時左右,短袖豎條紋襯衣、灰色西褲穿扮的宋朝陽從電梯走出,上了一號車。

    「今天去仙女洞景區一趟!」

    坐好後,宋朝陽似乎自言自語的說了這麼一句,但李睿與老周都知道是在對自己二人說,要自己二人做好準備,一個說了聲好,一個嗯了一聲。

    李睿心裡清楚,老闆這是要帶女神出去玩了,整個青陽市,雖然背靠雄渾壯麗的太行山餘脈,但能玩的地方不多,出名的也就是仙女洞景區,而且那裡遠離市區,能有效避免被人認出來,因此只能帶梁潔虹去那玩,話說回來,那兒的風景確實非常秀美,有山有水,多谷多橋,如若世外桃源。

    趕到市委後,由於是週一,所以杜民生照例和宋朝陽確認本週的日程安排。

    宋朝陽看過日程表後道:「把下午這個會挪到明天,我今天要陪一位友人去九坡鎮轉轉,對方可能有投資意向,估計要傍晚才能回來。」

    杜民生不知真相,懇懇勉勉的答應了。旁邊李睿卻忍不住好笑,強自板住臉皮,一點笑意不敢露出來,老闆今天是要帶梁潔虹去仙女洞景區遊玩,可梁潔虹哪有什麼投資意向了?老闆這可真會找理由。

    過了過手頭的要緊工作,九點出頭,宋朝陽便乘坐一號車出發了。出發前,李睿讓老周拿出車牌套,把一號車的前後車牌都套住,免得被人認出。

    三人先去盛景酒店接上樑潔虹,隨後一路趕往雙河縣九坡鎮。

    趕到仙女洞風景區,李睿逕自去售票處買票,宋朝陽則帶上墨鏡,扮成普通遊客,和梁潔虹一起去檢票口那裡等。至於司機老周,自然是留在車裡。

    「這個景區很深也很高,景緻集中在前半段,我建議我們步行走完前半段,然後乘纜車欣賞後半段的風光,最後乘纜車下來,出景區吃飯。」

    宋朝陽臨時扮演起了導遊的角色,雖然不夠專業,卻勝在態度溫柔可親。

    梁潔虹俏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道:「聽你的,今天你做主。」

    宋朝陽微微一笑,道:「我做主可不行,關鍵是要你玩得開心。」

    梁潔虹被他逗笑了,道:「我會玩開心的,因為你從上學的時候起就是個開心果兒。」

    宋朝陽假作不滿,嘆道:「哎呀,敢情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個惹人發笑的傻小子呀。」

    「咯咯咯……」,梁潔虹歡快的笑了起來,「你才知道啊。」

    二人正說笑呢,李睿持票趕了過來,他沖二人揚了揚手中票,隨後也不招呼,逕自走向檢票口,道:「我們三人的。」說完用手劃了個圈,把自己和宋朝陽二人都劃了進來。

    步入景區後,李睿故意落後,與二人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溜溜躂達跟在後面,留給前面二人充分的自由空間。

    仙女洞景區主要由峽谷構成,前半段峽谷尤其的幽深險奇,有的路段靠近小溪,濕滑之極;有的路段皆是高峭石階,需要攀登;還有的路段存在於石洞之中,需要摸黑穿過,類似的路段對梁潔虹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美婦來說,自然難以度過。還好宋朝陽陪在她身邊,不時出手照應,幫她度過一段段奇景妙致。

    李睿跟在二人身後,遠遠望著,發現最開始的時候,宋朝陽只是偶爾用手臂虛扶梁潔虹的腰肢,後來過一段石階時,開始和梁潔虹牽手拉助,但爬上去以後,就很快松開了她的手,但隨著步步深入景區,兩人互動的動作也越來越頻繁,到了後來,宋朝陽索性牽著梁潔虹的手不放了。梁潔虹最開始似乎不太好意思,曾經掙脫過一次,但後來就適應了,任由宋朝陽拉著不放,這種親密狀態一直保持到上了纜車。

    李睿心中暗自點頭,老闆還是很有女人緣的,當然,他和梁潔虹之間也確實存在某種超乎友情的情意,否則梁潔虹也不會任他牽著手,要知道,女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和某個男人牽手的,哪怕是爬山的狀態下都不行,何況是梁潔虹這樣的大美人。

    李睿隨後也上了纜車,與宋朝陽二人隔著一個纜車,能看到二人肩並肩坐在一起,肢體相接,看上去非常親密,估計二人的手也應該是握在一起的,宋朝陽應該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因為大多數女人都膽小,乘坐纜車凌空虛渡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心情緊張,很多男人就利用女人這種弱勢,頻頻製造類似的機會來盡快得手,宋朝陽帶梁潔虹來仙女洞遊玩,未必沒有這種心思,至少在市區裡,他可沒機會和梁潔虹如此親密,話說回來,梁潔虹若非對宋朝陽有情,也不會答應和他來這玩。

    所以有句話說得好,男女之情,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李睿看著二人享受戀愛的快樂,忽然想起早時自己追求丁怡靜的一幕幕,正胡思亂想呢,手機忽然唱響,掏出來一看,赫然是黃新年的秘書石培德打來的,看後微微吃驚,忙接聽了。

    「李處啊,有時間幫我和宋書記說一聲,黃書記已經幫我安排好了,省黨委辦公廳不日就要下發調令,我可能這周就過去了。」

    石培德語氣穩重,但帶有幾分輕快,很有幾分志得意滿的味道。是啊,他年紀還不大,就要主政一方,另有無限上升空間,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也不過如此,他自然要得意,這也是大多數年輕領導應該有的反應。

    李睿非常驚訝,省黨委辦公廳對他的調令這麼快就下來了?看來,老闆宋朝陽在「首扶會」召開期間,或者別的什麼時間,已經和黃新年就他的工作安排——任職寒水縣代縣長——做了匯報說明,黃新年又找省黨委辦公廳領導說過,才會下來得這麼快這麼穩,笑道:「是嗎,那我可要先恭喜石處長了……不是,是石縣長,呵呵。好的,我這就和宋書記匯報,請他安排市委組織部做好接收準備,等你來了,我再給你接風洗塵。」

    石培德哈哈一笑,道:「老弟啊,不用那麼客氣,以後我還要請你多多關照呢。」

    石培德雖然背靠黃新年這棵大樹,但一來他在青陽任職,要仰仗宋朝陽這位青陽市委書記的鼻息,黃新年是不可能照顧到他的,這就是「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二來,黃新年沒多久也就要退了,是提攜不了他太久的,他以後只能依靠類似宋朝陽這樣的黃新年的門生子弟,而想要依靠宋朝陽,自然繞不過作為宋朝陽秘書的李睿,因此他把自己身價放得很低,著意與李睿結交。

    二人客套一番,也就掛了。李睿看看前面的老闆,心想,這事兒只能等落地後再告訴他了,好在也不急,至少石培德今天來不了青陽。

    纜車還沒到景區的最高峰,李睿又接到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卻是私人的了,是丁怡靜打來的。

    「不好了,我媽開的天宏超市讓消防隊勒令停業整頓了!」

    李睿一愣,道:「啊?為什麼呀?」

    丁怡靜忿忿地道:「說是存在安全隱患,還要罰款三萬元,但超市開業前,消防設施已經經過消防隊的檢查驗收了,而且所有的消防設備都是用的消防隊指定的消防公司的,可現在消防隊硬說存在安全隱患。我媽和他們理論,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後來被我媽逼問急了,就隱晦的暗示我媽說是得罪人了……」

    李睿聽到這裡,耳朵一震,就感覺面前空蕩蕩的半空中突然升起無數奇峰,問道:「得罪誰了?知道嗎?」

    丁怡靜怨憤的道:「當然知道了,本來我們不知道,後來正主兒出現了我們就知道了,就是昨晚在超市打架那兩個壞小子,後來你揍過他們。消防隊責令我媽關門停業的時候,那兩個傢伙開著車趕到了,下來看熱鬧,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冷嘲熱諷,說什麼這就是得罪他們的下場,還說什麼這下就知道他們的厲害了,還威脅彭經理,超市以後別想開張了。」

    李睿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那倆孫子。昨晚就看出他們有恃無恐來了,敢情真有後台,連消防隊都使喚得動。」

    丁怡靜忿忿地道:「這種人最噁心了,仗著有點勢力,就胡作非為橫行霸道,偏偏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還拿他們無可奈何。」

    李睿冷笑道:「誰說咱們拿他們無可奈何了?我這就奈何他們一回給你瞧瞧。這事兒你別急,也別讓阿姨生氣著急,全包在我身上了。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麼強大的後台……哦,對了,上門的是哪個區的消防隊啊?」

    丁怡靜道:「不清楚,我沒在現場,要不我問問我媽?」

    李睿道:「算了,不用問了,應該是市北消防大隊,市南和高開區的消防大隊也管不到你們家超市。行了,這事我會擺平的,你等消息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4-3 16:47
第2410章:另起波折

    掛了電話,李睿有點迷糊,因為他不知道消防大隊隸屬於哪個部門,只聽說消防員都是武(禁)警的編制,那消防大隊是不是也是武(禁)警隊伍?如果這事涉及到武(禁)警單位,他可就撓頭了,因為他的觸手只能伸到一般的機關單位,而在武(禁)警系統內沒有任何關係,沒有關係,又怎能擺平這種明顯是報復的事端?

    為什麼想要建設法治社會那麼困難,總是面對層層阻力?就是因為地方上很有些類似昨晚那兩個小夥子的人,他們或自己或親朋好友手上掌握著一定的權力,每當遇到私人問題了,就總是動用公權力來解決問題,這樣自然會導致法治建設進程緩慢。

    李睿想了一陣,等來到峰頂走下纜車後,給老哥哥、市公安局副局長紀飛打去電話,向他打聽消防大隊的統屬問題。

    紀飛聽完他的困惑就樂了,道:「老弟啊,不只是你,大多數人都搞不清消防大隊的統屬,我今天給你普及一下,你聽好了啊:消防隊伍,屬於公安隊伍,受公安部門領導,消防隊伍的最高系統為公安(禁)部消防局,具體到省市則是省公安廳消防總隊、市公安局消防支隊;可是消防官兵呢,屬於武(禁)警官兵。消防隊伍的現役人員編入武(禁)警序列,著武(禁)警制服,佩武(禁)警警銜,受武(禁)警指導,享受武(禁)警的待遇。」

    李睿聽了個稀里糊塗,感覺比不聽還亂呢,但也明白了一點,市北區消防大隊,似乎是屬於市北區公安分局管轄的,只要確認了這一點,就能擺平天宏超市的麻煩了。

    紀飛還沒介紹完:「消防官兵的工資、費用等都由國防經費支出,和其他的武(禁)警隊伍一樣,但是消防隊伍的消防車輛、裝備器材等業務經費都由地方財政支出,這一點和其他公安部門一樣。所以說,消防系統的統屬關係比較亂,但老弟你應該和消防官兵產生不了聯繫,所以你問這個幹什麼?」

    李睿呵呵一笑,道:「沒什麼事兒,有個朋友開的超市,被人動用公權力打擊報復,被市北區消防大隊勒令停業了,可我跟這個大隊沒打過交道,所以打算找找它所屬的上級部門領導,這不先跟你問問清楚嘛。這下知道它歸市北區公安分局管了,我也就知道該找誰了,謝謝你啊哥哥。」

    紀飛道:「原來是這樣,問題嚴重嗎,用我幫你找人不?」

    李睿道:「不用,問題不嚴重,小意思呵呵……」

    謝過紀飛後,李睿站原地沒動地方,又給老朋友、市北區公安分局局長譚陽打去了電話,等接通後,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譚陽說明,請他幫忙,將這件事擺平。

    電話很快就打完了,李睿收起手機已經是一身輕鬆,在他以為,譚陽作為市北區消防大隊的上級主管領導,親自出馬,擺平這事易如反掌,說不定到了中午,丁家的天宏超市就能重新營業了,因此也就沒再想著這事。

    峰頂最高處懸崖邊的欄杆前,宋朝陽與梁潔虹正在享受著山風的吹拂,同時觀賞著一覽眾山小的高空美景。以二人所在的位置與高度,不用怎麼刻意遠望,只消抬頭看向前方,就可見群山拱衛,雲霧繚繞,山勢雄渾壯麗,雲形瑰麗古奇,端的令人心曠神怡、心胸大開。

    「在東州在靖南,可是永遠看不到這麼美的景色!」

    梁潔虹看罷美景,發出了內心的讚歎。

    宋朝陽笑道:「東州靖南基本都是平原,地勢太低,自然沒有這樣的景色,相比來說青陽就高得多了,而只有達到一定的高度,才能看到這樣的美景。」

    梁潔虹若有所思一番,似嗔似笑的看著他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在暗諷我們這些靖南的老同學啊?」

    宋朝陽奇道:「哪有?怎麼這麼說?」說完也笑了。

    梁潔虹嗔道:「你在暗示我,我們靖南這些老同學層次太低,而你這個跑到青陽當市委書記的傢伙層次就高得多了,是不是這麼想的?」

    宋朝陽哭笑不得,道:「當然不是,你真會冤枉我。你應該這麼想,我苦苦拚搏奮鬥半生,才達到市委書記的高度,也才有資格和你這個大美女站到一起欣賞這等美景,你的層次才是無限高啊!」

    梁潔虹轉嗔為喜,笑道:「算你會說話。」

    宋朝陽柔聲道:「你喜歡這的景色,以後就多來幾趟。」

    梁潔虹道:「我倒是有的是時間過來,可你這個大書記那麼忙,哪兒有空總是陪我?」

    宋朝陽笑道:「只要你來了,我就是曠工,也要陪你。」

    梁潔虹神情嫵媚的掃了他一眼,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住了,以後我但凡來了青陽,你就是再忙也要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面前。」

    宋朝陽舉手表態道:「完全沒問題,我要是第一時間不到,就……」

    梁潔虹莞爾一笑,道:「不用發誓了,我逗你玩呢,我知道你忙,不會總是過來打擾你的。」

    宋朝陽嘆道:「你要是不總來,我會思唸成疾的。」

    梁潔虹呵呵笑了起來,沒說什麼,信步踱向另一邊。

    從景區出來,已經過了吃午飯的點兒,宋朝陽與梁潔虹都是飢腸轆轆,李睿忙給安排飯食,去了之前李玉蘭帶著去過的那家農家院,山野河鮮的點了一桌子菜。

    梁潔虹常年住在東州、靖南這種城市裡,哪吃過這些山野菜餚啊,一嘗就讚不絕口,胃口大開,筷子連動,吃了個不亦樂乎。宋朝陽見她吃得香甜,也自高興,不停給她夾菜。

    李睿看到這一幕,就感覺自己和老周變成了電燈泡,別提多彆扭了,可又不好去另一桌吃飯,那樣痕跡就太明顯了,反而讓梁潔虹覺得尷尬,只能早早吃完,和老周出去等。

    回程路上,宋朝陽給梁潔虹指點仙女河沿線公路兩邊的民居美化工程以及相關的路政升級項目,並提到部分路政工程已經交給了朱海英去做。

    梁潔虹也是在這一刻才體會到了他這個市委書記的權柄之大,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提攜老同學發達,心中對他產生了綿綿不絕的敬慕之情,當然更多的是得意與滿足,想他作為青陽市的最高領導,卻對自己慇勤備至呵護有加,就差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對於女人來說,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得到這種優秀男人的愛慕更能滿足虛榮心的呢?

    回到市區,宋朝陽先把梁潔虹送回酒店休息,和她約好,晚上過來接她一起吃飯,這才讓老周開車回市委。

    路上李睿把石培德的意思轉述給了宋朝陽。

    宋朝陽說道:「好,回去我就讓組織部準備一下。」說完又道:「石培德履職以後,小睿你可以多和他來往,既是與他交好,以後在官場中多個朋友與人脈,也能熟悉瞭解他的施政理念與思路,對於你日後下基層是有很大幫助的。」

    李睿道:「我會的,我也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對象……」

    話未說完,褲兜裡手機忽然唱響,他掏出來一看,見是譚陽打過來的,估計是不久前拜託他的事情有了消息,忙接聽了。

    「老弟,事情有點麻煩……」

    譚陽一上來就開始叫苦,而這並不是他這個大局長的風範。

    李睿聽得大為奇怪,不是吧,他作為市北區消防大隊的上級領導,都擺不平這件事?是天宏超市的消防設施真的有問題,通不過安全檢查嗎?問道:「怎麼了?」

    譚陽嘆道:「你聽我說啊,我先讓人找的消防隊領導晉朝旭——當時我以為,找個人過去,拿我的名義和晉朝旭一說,這事兒不就完了嘛,哪知道,晉朝旭倒是願意給我面子,不過這事兒後面的正主兒可能不給我面子。原來啊,要報復你朋友那家超市的小子,是晉朝旭的親外甥,叫曾曉盟,曾曉盟不是挨了你的揍了嘛,回去就把這事兒跟他爸說了,他爸一聽就氣炸了肺,就托孩子舅舅也就是晉朝旭,整治你朋友那家超市,算是報復。曾曉盟他爸你可能聽說過,就是新任的市交警支隊長曾遇時。」

    李睿微微吃驚,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件事繞來繞去,最後竟然和曾遇時扯上關係了,曾遇時現在是市公安局黨委班子成員、副處級領導,和譚陽一個級別,他要是不賣譚陽面子的話,譚陽還真拿他無可奈何。

    果不其然,譚陽續道:「我聽下屬回覆了這個情況後,讓晉朝旭來見我,我當面和他瞭解了下。他說曾遇時是出了名的護短,孩子挨了欺負,他是一定要給討還的,要不然也不會濫用公權、以權謀私。晉朝旭讓我最好別找曾遇時說這事,因為說了也沒用,曾遇時是鐵了心的要給兒子報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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