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577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48
第50章:好生為難

    關維偉順勢走過來嘆道:「是啊,雪兒也挺可憐的,你就要了她吧……」李睿衝他一瞪眼,他就不敢說話了。

    侯雪兒抱住李睿的胳膊撒嬌。李睿好生為難,不知該怎麼辦?

    關維偉忽然呵呵一笑,道:「行嘞,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兄弟,我不讓你為難;雪兒,我也不讓你跟別人,這樣……」說完走過去跟侯雪兒低低私語了一陣。侯雪兒聞言大喜,道:「謝謝偉哥,真是謝謝你。」

    關維偉也不說別的,把著李睿的肩頭就往電梯裡走。李睿納悶的問:「你跟她說什麼了?」關維偉說:「我讓她回去告訴她乾爹,她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李睿哦了一聲,心裡竟然有幾分不舒服。

    他沒留意到,身後的侯雪兒望著他的背影,臉上現出甜甜的笑。

    從酒店出來剛坐進車裡,李睿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不看不知道,一看竟然是老上司袁晶晶發過來的,心下激動得不行,醉意利馬就醒了大半,忙點開來看。

    袁晶晶短信裡寫的是:你跟你老婆怎麼樣了?

    李睿又驚又喜,難得她還關注著自己那件已經成為過去的爛事,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她這時候應該在家裡吧。可是,她怎麼敢有膽子當著公公馮衛東與老公的面給自己發短信呢?這可是兩人認識以來破題兒頭一遭啊。哦,對了,應該是她老公沒在家吧?帶著心裡的疑問,回覆了她的短信:已經離了。你怎麼好聯繫我?不怕你老公知道嗎?

    袁晶晶很快回覆了他:他不在家。

    李睿忽然間就興奮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喝酒太多的緣故,腹中燃燒著一團火焰,大著膽子繼續回覆袁晶晶的短信:我想你,想見你。

    袁晶晶還是回覆得很快:行啊,只要你敢來我家。

    李睿看到這條回覆,嚇了一跳,寫短信道:你公公在家嗎?

    袁晶晶回覆很簡單:沒跟他們一起住。

    李睿這才明白,原來她夫妻二人跟馮衛東分家獨居,而現在馮衛東的兒子不在家,她獨守空房,怪不得敢主動發短信給自己呢。從她發來短信的字裡行間,似乎可以看到她的寂寞與空虛,而她在寂寞的時候主動聯繫自己,那豈不是代表她對自己……當下欣喜若狂,發短信過去:好,我去你家找你,告訴我地址。

    發完這條短信後,他讓關維偉停車:「偉哥,我還有點事,你把我放下吧。今天謝謝你宴請,又介紹那麼多的好朋友給我,改天我回請你。」關維偉說:「自己兄弟,還客氣什麼?你去哪啊?我送你不得了?」李睿心裡甜絲絲的笑道:「不用,沒幾步路,我走過去就得了。」關維偉道:「好吧,你別跟我客氣就行。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聚。」

    李睿下車後跟關維偉擺手再見,目送他遠去後,看向手機屏幕,袁晶晶的短信已經回覆了,上面寫明了她家的地址,只看得心癢難撓,反向走了十幾步,招手叫停一輛出租車,上車後讓司機往袁晶晶給的地址趕過去。

    青陽城區並不大,車開了十來分鐘就到了。

    李睿下車後就驚呆了,心中震駭莫名,自己可怎麼從來不知道,在市內竟然還有別墅群?

    在他面前,是一座簡單的小區門戶,像是一個大牌坊,牌坊上面印著三個紅字:潤水苑。門戶雖然簡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一般,但是往裡面望,卻是一排排的獨棟小別墅。這些別墅外觀一模一樣,都是兩層高的小樓,造型別緻,外觀靈秀,哪怕是在夜色的籠罩下仍是難掩富貴大氣。可能是別墅群靠路邊的地方被兩棟高大的寫字樓擋住了,所以儘管李睿曾經從這條路上走過,卻並沒留意到這裡竟然是片別墅區。

    雖然早就知道袁晶晶富貴逼人,後來又知道她是馮衛東的兒媳婦,家境更不一般,可兩人總是天天碰頭,互有齷齪,是故李睿始終不覺得她高人一頭。但,今天晚上,見到她所居住的環境,這才終於感受到她的家世之顯赫,心裡頗有幾分自慚形穢,腳步遲遲不動,竟然不敢進去見她了。

    他在門口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暗想:「靠,老子自卑個屁啊?她袁晶晶再有錢再富貴,也不是她自己賺來的,都是靠她公公老公才得到的,她不比老子強多少。再說了,老子曾經上過她白花花的身子,她在老子跟前根本就抖不起威風來。她該怕老子才是,老子何須懼她?」想清楚這一點,暗哼了一聲,邁開大步就往裡進。

    小區路上,他摸出手機給家裡去了個電話,告訴老父李建民,今晚在外面有應酬,回去要晚點了。李建民囑咐他少喝酒,回家注意安全,然後就掛了。

    李睿在別墅群裡繞來繞去,好容易才找到袁晶晶家所在的八號小樓。如果說,從小區環境上來看,只能看出袁晶晶家的富貴豪奢,那麼從門牌號上就能看出她家……準確的說是馮家的威勢。畢竟,這等吉利數字的門牌號可不是一般人想要就能要到的,有的時候,這種號碼你就算有錢都買不到。

    李睿小心翼翼跟做賊一般的來到了房門口,四下環顧,發現附近沒人,這才松了口氣,伸手要去按門鈴,忽的心中一動,且慢,別急,先搞清一件事再說吧,今晚袁晶晶一反常態的誘自己上門,是真的只為尋自己排遣寂寞,還是在家裡佈置好了陷阱,只等自己上門就喊打喊殺?要知道,甭管現在兩人關係再怎麼和睦,也無法掩蓋自己強暴過她的事實啊。她身為小肚雞腸的女人,怎麼可能徹底既往不咎?嘶……這女人的心思實在古怪,不得不防啊。

    他忽然間很後悔,為什麼要受她的激將法找過來,如果她設了什麼陷阱對付自己,那自己不是自投羅網?唉,看來喝酒就是誤事啊。酒一喝多,想法就強,人在想法的驅使下,很容易就頭腦發熱,做出平時不敢做的事情。還好自己臨門勒馬,否則,說不定自己今晚上就栽在這兒了。

    他正站在門口暗呼慶幸,房門忽然無聲無息的開了,一股香而涼爽的風從門內撲將出來。他一個沒防備,被這股香風吹個正著,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定睛看時,驚喜不定,是袁晶晶迎了出來。

    哇,袁晶晶今晚上穿得好迷人啊,身上只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薄紗睡裙,藉著門口的燈光,可以輕易透過薄紗看到她的虛影,睡裙裙襬極短,將那雙雪白修長的大腿露出了多半。往地上看去,她那纖瘦秀美的玉足上蹬著一雙粉紅色的麻質涼拖,在拖鞋的映襯下,她的腳丫顯得越發玲瓏動人。再把目光轉回她頭上,只見她披著一頭濕漉漉的秀髮,面上素顏朝天,美眸微微眯起,下頜略抬,表情似笑非笑,實在是冷豔勾人。

    李睿本來還在懷疑她給自己佈置了陷阱,可是現下見到她的真人,魂都飛了,哪還顧得上別的,又是驚豔,又是自慚形穢,結結巴巴的說:「主……主任,你……你好。」

    袁晶晶面帶譏笑的瞧著他,語氣輕飄飄的問道:「既然有膽子來,怎麼沒膽子敲門?」李睿愣住了,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已經來了?」袁晶晶說:「我有眼睛,可以看呀。」

    李睿看看她,又看看她所在的別墅的格局,發現最少有三扇大窗正對著自己走來的方向,那就怪不得她能提前發現自己了,笑道:「我……」

    袁晶晶似乎根本就沒期望得到他的回答,將柳腰一擰,身子就側開了,淡淡的說道:「進來吧。」李睿往門裡望瞭望,可惜,這只是一道門廊,並不長,什麼都看不到,仔細辨聽,屋裡似乎沒有什麼額外的動靜,可越是安靜越是心虛,試探著問道:「你……你家裡真沒人?」袁晶晶鼻間輕嗤,冷笑兩聲,看都沒看他,也不說話。

    李睿被她一激,惱羞成怒,腦袋一熱,邁步就往裡進,心說今天裡面就是龍潭虎穴,老子也要闖上一闖,就不信了,她袁晶晶真有膽子暗算老子?

    他經過袁晶晶的身邊,聞到一股幽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伊人臉色譏誚的跟他對視。

    李睿低聲道:「好香啊你。」袁晶晶不為所動,輕描淡寫的說:「你喝酒了?」李睿說:「喝了,還喝了不少呢。」

    他邊說邊往裡進,由於不熟悉屋子裡的格局,便只是順著門廊往裡走。袁晶晶反手將門關了,舉步跟上去。

    李睿繞來繞去,不知道怎麼的就來到了客廳裡。客廳裡的佈置與裝修讓他大開眼界,就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徹底被這裡的豪華氣派所震懾住了。

    袁晶晶走過來說:「怎麼不走了?」李睿說:「我得換鞋吧?」袁晶晶看了眼他的皮鞋,搖頭道:「用不著。」

    兩人說著話,已經到了沙發跟前。李睿把公文包放在沙發一邊,小心翼翼的坐在這架巨大寬闊的棕黃色真皮沙發上,不坐上去不知道,一坐上去,舒服得簡直無法形容。

    袁晶晶對他還算客氣,給他沏了茶水放在身前茶几上。

    李睿也是真渴了,端起來就喝,喝了兩口後放下茶杯,瞥見袁晶晶正盯著自己,訕笑了下,問道:「你老公怎麼不在家?」袁晶晶反問說:「打聽這幹嗎?你怕他突然回來?」李睿尷尬的笑了兩聲,道:「我就是隨便問問。」袁晶晶譏諷他說:「既然你沒膽子,那就不要來。」李睿聽了這話,氣往上撞,道:「得了吧,袁晶晶,你打的什麼鬼主意,趁早明說,別跟我兜圈子。」袁晶晶冷笑兩聲,道:「我打鬼主意?說你豬腦子真是抬舉你啊,你連豬腦子都不如。你可別忘了,是你說想見我的,不是我主動請你來的。打鬼主意的是你,不是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49
第51章:入美人彀

    「哈……」,李睿勉強幹笑了一聲出來,暗道一聲慚愧,道:「我……自然也沒打鬼主意,就是有日子不見你這位老領導,心裡挺想念的。」

    袁晶晶沒再譏諷他,問道:「你跟你老婆離了?」李睿心下一疼,好像被她揭起了傷疤,剛剛笑著的表情又蔫下去,無精打采的道:「是啊,短信裡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難得你還惦記我這破事,謝謝你啊。」袁晶晶淡淡的說:「離了不該高興嗎?如今你貴為市委書記的秘書,在青陽市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了,離了正好再換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媳婦,那才配得上你的身份。」李睿笑了笑,道:「還是算了吧,美女可不好伺候。就像你,你覺得你好伺候嗎?」袁晶晶翹了翹嘴角,沒說話。

    李睿又拿起茶杯,把裡面的水一氣喝光。袁晶晶冷淡的說道:「喝那麼多茶水,你晚上不睡覺了?」李睿笑嘻嘻的說:「要是你能陪著我,一晚上不睡覺又算得了什麼?」袁晶晶也不生氣,淡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今晚上不打算走了?」李睿心頭咯噔一跳,厚著臉皮笑道:「我可沒說,不過……」袁晶晶似是故意在放縱他,直勾勾的盯著他,柔柔的道:「我老公今晚上不回來。」李睿又驚又喜,結結巴巴的說:「是……是麼?」袁晶晶抱起胳膊,道:「你要是想住下來,那就快去洗澡吧,時間也不早了。」李睿喜不自禁,道:「啊?」袁晶晶說:「你跟我過來。」

    袁晶晶把李睿帶到了洗手間裡,又給他找來拖鞋和浴巾。李睿將浴巾拿在手裡,怔怔的看著她那俏美無鑄的臉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不相信也不行,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李睿洗澡的十分鐘裡,就感覺自己好像是一片棉絮,飄在天上,輕飄飄、軟綿綿,絲毫不著力,隨著微風蕩啊蕩啊的,越飛越高,慢慢的脫離了地球……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這個女冤家留宿在家。如果說當初強暴她那件事發生之前,自己還曾經在腦袋裡幻想過強暴她出氣,那今天被她留宿,可是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不是沒想過,是根本就不敢想。可是,這件事偏偏就發生了,難道……難道因為自己強暴她以後,她真的愛上自己了?靠,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自己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他洗完澡後,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因此就不敢穿得太隨意,把衣服原樣穿上,赤腳踩在拖鞋裡面走了出去。袁晶晶已經不在客廳,不知道去哪了。側耳聽了聽動靜,樓上似乎傳來輕微的聲響,瞥眼看見通往二層的樓梯,便試探著走了上去。

    上了二層,只有右拐的狹小走廊裡亮著燈。李睿走進去,在左手邊的房間裡發現了袁晶晶的身影。她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睿看到她露出來的大腿瘦生白嫩,在燈光映射下散發出晶瑩的光澤,腦袋裡不小心回想起上次強暴她時候的激情場面,腹中的邪火就開始熊熊燃燒起來,再有酒精的催化劑作用,更是燒得全身血液沸騰。

    袁晶晶發現了他,似笑非笑的說:「洗完了怎麼不進來?難道還要我去拉你?」

    李睿聞言猛地握起右拳,以很小的幅度用力揮了一下,好像給自己鼓了鼓勇氣,邁開大步走進屋去,反手關上了屋門。

    這間屋子好像是待客的房間,因為床上只有一個枕頭與一床夏被。不過,李睿並沒有關注這些。他眼睛裡只有一個物體,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袁晶晶又說:「關燈啊。」

    李睿愣了下,下意識回頭看向門邊牆上的電燈開關,心說關了燈還方便嗎?袁晶晶忽然探出手將床頭櫃上的床頭燈點亮了。李睿這才明白她有些害臊,似乎羞於在大燈燈光下跟自己親熱,嗯,一定是這樣,忙樂不滋兒的按下開關,屋頂大燈便熄滅了。

    袁晶晶冷淡的表情忽然變得嫵媚起來,往床上一片腿,已經上了床去,仰靠在床頭,妙目含笑,只是覷著他。李睿心中歡喜的都要唱歌了,心說這位姐今天怎麼這麼開放,自己可真是好豔福啊,不敢表現得太急色,磨磨蹭蹭的蹭到床邊。袁晶晶似乎覺得他矜持的樣子很好笑,嘴角浮出笑意。

    李睿見她笑靨如花,在床頭燈暗紅色燈光的映射下,美豔不可方物,立時就給痴了,忍不住說:「晶晶你真美。」袁晶晶微微眯起美眸,問道:「以前我對你那樣,你……不恨我嗎?」李睿說:「過去的就算是過去了。我從此只會喜歡你愛你,絕對不恨你。」袁晶晶用撒嬌的口氣說:「是嗎?」李睿忙道:「我對天發誓不會再恨你。」袁晶晶坐直身子,抬起左臂,用手輕輕撫在他臉上,道:「如果再恨我呢?」李睿已經興奮得要爆炸了,叫道:「如果再恨你,我就出門讓車撞死,吃飯讓米飯噎死。」袁晶晶聞言咯咯嬌笑起來。

    李睿見她嬌笑之下,眉目含情,花枝亂顫,不自主就靠過去,伸手就去摟她。袁晶晶一動不動,並不反抗。李睿看她沒有反抗,心底更是大樂,俯身湊嘴過去吻她。袁晶晶笑著轉臉閃躲。李睿沒親到她嘴上,卻親上了她的臉蛋。

    李睿只覺得自己在做夢,從今晚被關維偉接走赴宴開始就一直在做夢,而且是標準的黃粱美夢,夢裡權貴與美女並存,全部圍繞在自己身邊,直跟做了神仙也似。真怕夢醒以後,一切都失去了,自己又變回水利局防汛辦那個小小的副主任科員……心裡想著這個,吻的便有些不太專心。

    袁晶晶低垂眼皮看著他,接受了他的熱吻卻並不逢迎,忽的,伸出雙手抱住他,身子一翻,翻過身來將他壓在了下面。李睿愣了下,喜上眉梢,難道她要玩女上位嗎?啊哈,這個女上司真懂情趣啊。

    「啪嗒」一聲,床頭燈熄滅了,臥室裡忽然陷入黑暗當中。李睿心頭一緊,她要來真格的了嗎?這個女人真夠主動啊,用激將法激自己爬上她的床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使用女上位來佔據主動,早知道她如此風騷,之前何必跟她裝什麼矜持?

    燈光消失後,袁晶晶將他雙臂從身上推開。李睿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也完全順著她的心意,把她身子放開。袁晶晶在他腰間坐直身子,兩隻素手放在他的胸脯上,幽幽問道:「你做好準備了嗎?」李睿欣喜若狂,道:「好晶晶,你儘管來吧。」袁晶晶呵呵笑起來,道:「我真要來了,你怕是受不了。」李睿以為她在跟自己調鬧,當下用更放浪的話語回答了她:「你還不知道我的本事嗎?」袁晶晶吃吃笑道:「你本事再大,能堅持得了一宿嗎?」李睿徹底驚呆了,瞬間變得狂喜,道:「寶貝,你……你要跟我……一宿?」

    袁晶晶笑著反問道:「你說呢?」說完伸手執住他左右兩手,輕輕提起來,往他腦後上方推過去。李睿並不知道她在玩什麼花樣,自作聰明的以為她嫌自己雙臂礙事,所以推開了去,心裡還說呢,這女人花樣可真多,自己今晚上可要享豔福了。袁晶晶直把他雙手推在這張充滿舊時西洋風格的席夢思大床頭上的花式欄杆上。李睿手指碰到欄杆,下意識就抓在了上面,暗想,她嫌自己胳膊礙事,自己就一直抓在這兒,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花樣。

    袁晶晶左手抓在他右手手腕上不放,右手輕輕扶在他胸膛上,隔著襯衣輕撫。李睿雖然並沒有什麼興奮的感覺,但心裡很期待她下面的動作,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給自己脫衣服,想到這,得意的偷笑起來。袁晶晶的右手忽然從他胸膛上滑落下去,他也沒有察覺出什麼,全身心都處於一種高度興奮當中。

    袁晶晶忽然膩膩的說道:「我來了。」李睿嘿嘿傻笑道:「總要先把衣服脫掉吧?」話音剛落,右手手腕上一涼,似乎被什麼東西套住了,又似乎傳來一聲輕響,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可仔細聽吧,那股響聲又消失了。

    「咔嚓」又是一響,從他右手所抓的欄杆上傳來。

    李睿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動靜?」袁晶晶笑嘻嘻的說:「你說呢?」李睿傻笑道:「我不知道呀。」袁晶晶放開他右手,轉而斜過身握住了他的左手,很快的,他左手手腕上一涼,隨後一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套住了,再又是嘩啦聲響傳來。再之後,袁晶晶忽然一翻身從他身上爬了下去。

    「啪嗒」一聲,床頭燈忽然開了。

    李睿眯起眼睛看時,袁晶晶已經站到了地上,納罕之極,問道:「你……你幹什麼去?」袁晶晶瞧著他冷笑道:「李睿啊李睿,真是想不到,你這麼精細的人,也有上當的時候。」李睿直覺自己被她耍了,卻不知道怎麼被她耍了,愣了下,訕笑道:「你……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啊。」袁晶晶冷笑道:「你也真是色迷心竅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呢。你瞧瞧自己雙手。」

    李睿自言自語的說:「我手怎麼了,不是被你推到欄杆上了嗎?」說完下意識想把手臂放回來,可是不放不知道,這一放,手臂竟然被什麼東西套牢了,根本就拿不回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49
第52章:不聽使喚

    他大吃一驚,仰頭向腦後上方望去,只見自己左右兩手手腕正被兩個不鏽鋼的手銬銬在欄杆上,怪不得手臂不聽使喚,敢情是這個緣故。

    李睿只驚得全身泛起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心頭大悔,剛才登門之前,還曾懷疑過她會設下陷阱坑害自己,可誰知道她親自開門迎接,弄得自己受寵若驚,也就忘了這個茬兒,想不到,她到底是設下了陷阱,而且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他媽的,這女人真歹毒呀。

    他想到這裡,已經是後悔不迭,心裡大罵袁晶晶狠毒奸狡,臉上卻露出訕訕的笑,問道:「晶晶,你這是玩什麼花樣?別鬧了好不好?」袁晶晶笑眯眯的看著他,道:「我在跟你鬧嗎?」李睿硬著頭皮笑道:「老領導,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這……這種事還是要你情我願的,如果你不願意,我……我也不會逼你,呵呵,可是你這樣玩就太過分了吧?放開我吧,大不了我起來走人。」袁晶晶冷笑道:「想走?你都來了,還想走嗎?」李睿苦笑道:「袁晶晶,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放開我吧。我一個大活人,又沒犯罪,你給我上手銬子幹什麼?你……你這手銬子哪來的?」袁晶晶鼻間輕嗤,冷笑道:「我公公是公安局局長,我家裡有幾副手銬很奇怪嗎?」

    李睿心頭咯噔一響,叫苦不迭,自己什麼都想到了,卻又一次忽略了她公安局長兒媳的身份,以她的身份,別說她家裡有手銬了,就算是有手槍都不稀奇,苦笑道:「主任,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回,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袁晶晶道:「你還叫我主任?哼哼,我現在可不配當你的主任嘍。」李睿訕笑道:「你一天是我的主任,一輩子都是我的主任。」

    袁晶晶看笑話一樣的冷眼瞧著他,說:「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本來,你不招惹我,我也懶得理你。可是如今你主動招惹我,而且自己送上門來,我還能放過你嗎?」李睿叫起撞天屈來:「今晚明明是你主動給我發信息的好不好?」袁晶晶冷笑道:「我只是問你跟你老婆怎麼樣了,沒說別的吧?你卻趁機說瘋話招惹我,現在你怪得了誰?」

    如果此時雙手自由,李睿一定會狠狠朝自己英俊的臉上來幾個大嘴巴。可惜,他現在只能飲恨。

    袁晶晶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會兒,得意的說:「好了,我不陪你玩了,你自己玩吧,我走了,呵呵,呵呵,哈哈哈。」李睿嚇了一跳,道:「別,你別走,我的祖宗,你走了後我怎麼辦?」袁晶晶笑道:「你一個人在床上玩啊。」李睿驚呼道:「我靠,我玩個屁啊我。我手都讓你銬死了,恐怕覺都別想睡了。你快放開我,這樣鬧下去會出事的。」袁晶晶問道:「出什麼事?」李睿說:「我手臂這樣反向扭著,血液不暢,手臂肌肉會壞死的。」

    袁晶晶嘿嘿一笑,道:「我記得我剛才已經問過你了,問你能不能堅持一宿,你雖然沒回答,但以你的本事,應該是沒問題。所以,現在你就別給我裝可憐了,我走了。」李睿哪料到她會把剛才的話茬兒引申到這裡反諷自己,真是又氣又羞,見她舉步就走,忙掙紮著挺起上半身,叫道:「袁晶晶,你不許走。」袁晶晶根本就不理他。李睿怒道:「我靠,你還真走,你……你他媽的……」袁晶晶走到門口,拉開門後回頭衝他嫣然一笑,道:「我早跟你說過,咱們總有一天老賬新帳一起算。呶,你是不是全當耳旁風聽了?哼哼,哈哈哈。」笑聲中已經出了門去。

    李睿呆呆的看著房門被關上,半響後無力的摔倒在床上。但短短的三秒後,他再次挺起身來,可是限於手臂被扣,上身只能離床三四寸的高度。他又用力猛掙手腕,但是欄杆結實無比,手銬的堅韌更不消說,根本就掙脫不開。這次抗爭的結果,是他徹底心灰意冷,再次倒在了床上。

    「晶晶,袁晶晶,主任,主任……」李睿忽然放聲叫喊起來,可是,叫了差不多有三分鐘,也沒人應他。袁晶晶不知道是去睡覺了,還是去樓下了,根本就聽不到他的叫聲似的。

    「你姥姥!」李睿破口大罵,自然還是無人應聲。

    悔恨,羞慚,絕望,失落……一起湧上心頭,李睿就覺得肚子裡好像打翻了調料鋪子,酸甜苦辣咸,各種滋味都有,非常的不好受。

    「這個袁晶晶,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當日我強暴了她,她最多不過是給我穿小鞋把我發配到了災區一線,以後也沒報復我。但是今天,我沒有對她怎麼樣,一點不恭敬都沒露出來,她卻說翻臉就翻臉,突然就把我銬起來了,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還說我招惹她,我不過是跟她調笑了兩句而已,又能算是招惹她嗎?再說了,這種事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啊,只是我招惹她,她不理會我,我也沒機會來她家裡啊?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睿苦思不得其解,想要找袁晶晶來問個明白,眼看她已經躲出去了,那是決計不肯再回來的。似乎,今晚上只能這樣睡一宿了。可是雙臂被反扣在頭頂欄杆上,兩條手臂都要凌空放置,根本就不能持久,哪裡睡得著呢?

    想了半天,他終於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將身子往後拱,把脖頸以上部位儘量靠在床頭欄杆上,這樣雙臂的手肘部位便能拄在床上。可這樣一來,雙臂倒是舒服一些,但腦袋肩頭靠著硬邦邦的欄杆又不舒服了……

    李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這應該是人生有史以來最難進入的睡眠吧。睡著不久後,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他跟袁晶晶瘋狂的親熱。可能是這個夢做得太真實,他太投入,竟然不小心跑馬了,並且噴薄出來的髒東西還不少,不僅弄濕了褲衩,還把褲子也玷污了。人家是綺夢了無痕,他是一褲子的濕痕。

    早上李睿醒過來,只覺得脖子肩頭手臂手腕腰肢無一處不痛,但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不能忍受的就是濕噠噠的褲衩與長褲還穿在身上,弄得全身不得勁。更噁心的是,房間裡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這股氣味自然全部來自於他綺夢中噴出來的東西。

    「袁晶晶!」李睿醒過神來以後,如同發怒的雄獅一般嘶吼著這個名字,如果現在可以抓到她,那一定會殘暴的將她撕成碎片。

    說曹操,曹操就到。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曼妙長裙打扮的袁晶晶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走了進來。但她剛剛走進來,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抽鼻子聞了聞,奇道:「這是……什麼味道?李睿你……你尿褲子了嗎?哈哈,哈哈哈。」

    李睿怒罵道:「給我滾,你才尿褲子了呢。老子告訴你,這是我弄你的味道。」袁晶晶臉色倏地一沉,冷冷的看向他。李睿被她的表情變化嚇了一跳,心說這是怎麼了,她已經不是自己上司了,怎麼看到她發威還是害怕,難道自己這輩子注定被她壓得死死的嗎?訕訕的罵道:「你最好趕緊把我放開,我……我要洗澡換衣服。」袁晶晶目光在他身上巡視了一圈,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冷峻的面孔忽然消失了,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點了點頭,道:「其實你要是告訴我你要上廁所的話,我會放開你的。」說完忍俊不住,還是笑了出來。

    李睿氣得牙癢癢,心說你特麼的現在說這些便宜話幹什麼,昨晚上就算老子真喊給你要上廁所,你會真把老子放開嗎?剛想到這,眼睛忽然發現,對面的賤人正盯著自己褲襠處看,而且面帶譏誚之色,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忙儘量抬頭看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羞怒交集,氣得都要吐血了。

    就在他那條淺黃色褲子的褲襠上側所在,印著一個形狀不太規則的圓形濕痕,非常明顯,不是他昨晚綺夢時噴出來的精華浸濕的又能是什麼?

    袁晶晶目光回到他臉上,悠悠的問道:「你不會恨我的,對吧?」

    李睿都快被她給氣糊塗了,憤憤的瞪著她,暗想,你特麼竟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來,你對老子所做下的罪惡簡直是罄竹難書,你還假惺惺的暗示我不要恨你,憑特麼什麼啊?姓袁的,你別放開老子,你敢放開老子,我起身就再強你一回,心裡這般想著,氣鼓鼓的瞪著她,只是不說話。

    袁晶晶冷笑著說道:「如果我記性不錯的話,昨晚上某人當著我的面發了一個誓,說從此以後只會喜歡我愛我,不會恨我。如果恨我的話,出門被車撞死,吃飯被飯噎死,有這回事吧?呵呵,呵呵呵。」

    李睿聽了這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張床上,氣得一翻白眼,翻倒在床,無奈的說:「你……袁晶晶,你特麼簡直……簡直就不是人,我算是……算是徹底服了你。」

    袁晶晶蓮步輕移,走到床頭,瞧著他用奚落的語氣說:「嘖嘖……到這當兒了你還在怪我,你怎麼不想想,要不是你心懷不軌,我怎麼可能得逞?要怪啊,還是怪你自己色迷心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49
第53章:後悔藥

    李睿聞言有些萎靡不振,她袁晶晶說得沒錯,要不是自己心懷不軌,絕對不會鬧到這步田地。可是話說回去,貌似昨晚上都是她在引誘自己吧?要不是她給自己機會,自己怎麼可能上了她的床。當然,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現在說出來也沒用了,她是不會承認的。

    袁晶晶似乎已經玩厭了,掏出鑰匙給他打開了手銬。李睿雙手甫得自由,爬起身來就想將她壓在床上,撩起她的裙子狠狠打她的屁股。

    但是袁晶晶識破了他的想法,很快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報復我,不過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如果你不怕回家洗澡換衣服加吃飯會導致你上班遲到的話,那你就對我動手好了,我無所謂。我反正已經被你欺負過一次了,再被你欺負一回也就那樣了。」

    李睿手都伸出去了,聞言打了個寒戰,手停在半空中,恨得上下牙直打架,心說這女人太特麼狡詐了,簡直比狐狸精還要狡猾,什麼都算到了,自己在她跟前如同三歲的孩子一樣反抗不了,真特麼的憋屈。

    他當然不擔心上班遲到,對於他現在的工作崗位來說,根本沒有遲到早退一說。他最擔心的是怕耽誤了接宋朝陽上班。那個後果可比遲到大得太多太多了。

    袁晶晶見他被自己的話嚇住,嘿嘿冷笑。李睿只聽得頭暈無比,想要跟她對罵兩句,還真怕耽誤時間,老周七點半就要去家裡接自己的,自己耗在她這兒算怎麼回事?忙跳下床,找到拖鞋後穿上,快步走出屋去,到樓下洗手間門口換穿皮鞋。

    袁晶晶看著他走出門去,輕輕吁了口氣,嘴角浮起得意的笑容。

    李睿沒在袁晶晶家裡洗澡,因為洗了也沒衣服換,穿好鞋襪後直接拿著皮包跑路。

    袁晶晶在樓下客廳裡叫住了他,指著一架造型古樸的古羅馬座鐘,慢悠悠的說道:「別著急,你看看時間。」

    李睿順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見座鐘時針分針剛剛指過六點位置,愣了下,心說這賤人剛才告訴自己已經七點多了,怎麼現在才六點呢?又想了一遭,這才醒悟過來,她是怕自己報復她,所以故意把時間說晚,以圖嚇跑自己,而自己真的老老實實地上了她的惡當,想到這裡,又是憤怒又是羞慚,同時也對袁晶晶神鬼莫測的手段感到驚悚,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轉頭就走。

    袁晶晶送他到門口,不無得意的說:「歡迎你下次再來玩。」李睿回頭望了她一眼,走得更快了,卻沒提防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趕忙回頭看著前路。袁晶晶失笑出聲,望著他走遠,臉上的笑容很久很久沒有消散。

    李睿在小區門口打了輛出租車趕到家裡邊,飛快的洗完澡換好衣服,開始忙著做早飯。

    李建民走過來說:「昨晚不回家怎麼也不說一聲。」李睿這才恍然醒悟,昨晚上自己被袁晶晶銬住後,只顧得生氣,卻忘了給家裡來個電話說明一下,心下悔恨不已,忙說:「以後不會了,昨晚……是真忙,真忙。」

    吃早飯的時候,李睿邊吃邊在心裡恨恨的想著,該怎麼報復袁晶晶一回,讓她徹底知道自己的厲害。

    上午九點四十五分,省裡召開防汛工作緊急電視電話會議,傳達貫徹省委、省政府防汛減災緊急會議和省的書記黃新年對全省防汛抗洪工作作出的重要指示精神。會議由常務副省長呂舟行主持,要求全省各市市委政府領導與水利防汛部門人員參加,無故不得缺席。

    李睿陪同宋朝陽來到多功能會議室以後,發現裡面已經基本是座無虛席,該來的人都到了,市長孫耀祖也已經在列。在第二排,他還發現了老領導水利局局長張建設的身影。

    在張建設身後的第三排位置上,坐著一個身段惹眼、長相美豔的裙裝女子。李睿似有意似無意掃過她的臉,只氣得拳頭捏緊了。真是冤家路窄啊,想不到她袁晶晶也來了。

    其實要說起來,袁晶晶有權力參加這個會議,人家到底是青陽市政府防汛抗旱指揮部辦公室主任呢。

    宋朝陽走向自己的位置。不用旁邊工作人員引領,他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因為他的位置就在孫耀祖旁邊,而且桌上已經標名掛號。

    李睿走向後排找自己的座位,這種會議不會有他的專座,他只需找個空位就行了。

    他在過道里走動吸引了張建設的注意,張建設側過臉對他點頭微笑示意。

    李睿報以微笑,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得意。以前在水利局的時候,哪怕撞個正面,自己主動跟張建設打招呼,他都懶得用正眼看自己,答應一聲就已經算是好的了。今天可好,他竟然主動示好。這自然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而是自己成為市委書記秘書的緣故。啊哈,這可是真正的一飛衝天啦。

    李睿目光從張建設臉上劃過,落到了後面的袁晶晶臉上。袁晶晶似乎已經用餘光看到了他,可就是不拿正臉給他,只是嘴角帶著詭異的笑,似乎在暗示著什麼。李睿想到昨晚上她對自己的虐待,就恨不得撲上去扒掉她的衣服狠狠打她的屁股。

    李睿走到最後一排,本來坐在最邊上的一個人立時站起身往裡面進了一個位置,主動跟他打招呼道:「李處您坐。」李睿根本就不認得這個人是誰,卻也不好相詢,只得低聲道:「好,謝謝。」

    此時距離開會還有幾分鐘的時間,主席台上高掛的液晶大電視裡已經現出了省委會議室主席台的畫面。有些領導已經就座,但是作為會議主持的常務副省長呂舟行還沒到。所有人都在等他。

    李睿目光緊盯袁晶晶的後背,心裡想著該怎麼才能好好的報復她一回。你還別說,美女就是美女,甭管正面側面還是背面,都是同樣的惑誘動人。袁晶晶身段曼妙,脖頸修長,香肩如削,儘管李睿只能看到這些部位,卻也已經被深深迷住了。

    「真是不敢相信啊,自己竟然跟這等美女有過春風一度!」

    突地,液晶電視大屏幕上人影晃動,有人坐下。李睿心神一凜,急忙看向屏幕,知道大領導就座了,會議即將開始。

    還真叫他給猜對了,剛坐下的人正坐在主席台的正中,不用想也能知道是常務副省長呂舟行。別人也沒那個膽子坐在這個位置上。

    李睿打開筆記本,準備練速記,目光無意間瞥過那個呂舟行的臉膛,忽然間整個人都石化了。

    「我暈,怎麼……怎麼會是他?那麼像他……這是他嗎?」

    李睿心底震駭莫名,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腦袋裡一團漿糊。怎麼會這樣?

    原來,屏幕上端坐在主席台正中的常務副省長呂舟行,其容貌像極了李睿在九坡鎮山洪中所救出來的那個老帥哥,也就是阿冰……白冰的老公,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她嘴裡的老公。

    那個男子雖然已老,但很帥很有男子氣派,李睿對他也很有好感,因此對他記憶頗深,自信絕對不會認錯人。如今,這個呂舟行就如同跟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怎麼能不讓李睿震驚如斯?

    很快的,他再一次被震住了,因為這個呂舟行開始講話,而他的話語聲也就是音色,跟那天夜裡那個老帥哥的幾乎一樣。天底下相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相貌與音色兩者都相似的人就屈指可數了,哪怕是孿生兄弟,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水平。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這個呂舟行就是他救下來的那位老帥哥。

    李睿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事實,自己竟然無意間救了常務副省長的性命?不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倒是好解釋了,為什麼籍籍無名的自己會被市委辦公廳調進來。好嘛,常務副省長一發話,市裡敢不聽?可是又不對了,堂堂的常務副省長,怎麼會私下陪著白冰那樣年輕貌美的大美女去省內偏遠郊區遊玩?不說他有沒有那個時間,他若真是副省長,怎麼會跟白冰這般年輕的女孩保持曖昧關係?他就那麼不愛惜羽毛?

    懵了,徹底懵了!

    李睿悶悶的思慮了好一陣,忽然靈機一動,摸出手機,給剛認下的乾妹妹白冰發去了短信:你老公是常務副省長呂舟行?

    進會場之前,他已經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倒也不擔心白冰來電影響會議進行。

    短信發出去沒多久,白冰就回覆了:你怎麼知道的?

    這句回覆基本已經確定了事實真相,李睿愣了下,忽然欣喜若狂,但一向縝密謹慎的他,還是再發了條短信過去:妹子,我在開會,省委召開的全省防汛減災電視電話會議,會議主持是常務副省長呂舟行,他跟你老公實在太像了。

    白冰再次很快回覆:那就是唄,嘻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50
第54章:老同學

    李睿突然幸福得要暈厥過去了,自己竟然救了常務副省長那麼大的官兒,那可是首長一個級別的呀,自己要是能搭上他的線兒,別說在青陽市委辦公廳工作了,就算以後想去省裡混混,還不是他老人家一句話的事情?偏巧這個老帥哥還是重情義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被自己搭救之後將自己火速提拔。自己又有幸認了他的小女友白冰為乾妹妹,有大把的機會可以親近他們,若是能跟他結交一番,以後飛黃騰達都是小意思啊……想到這裡時,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的都要跳出來了。但他不是張揚的人,高興了一會兒後,把手機默默的收起來,聚精會神,認真聽起呂舟行講話來。沒過一會兒,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以為是白冰來電,打算先拒接等會後再給她打回去,摸出來看時,卻不是白冰,而是老同學楊鵬,看到這個名字,心頭一暖,但還是毫不留情的按下了拒接鍵。

    會議開完之後,李睿陪著宋朝陽回到辦公室,抽空給楊鵬回了電話。

    楊鵬罵道:「擦你媳婦,掛我電話干毛?」李睿微微一笑,低聲道:「開會來著。」楊鵬罵道:「你他媽個破水利局有什麼**會可開的。」李睿笑道:「什麼事?」楊鵬說:「同學聚會。」李睿問道:「什麼名目?」楊鵬罵道:「還他媽要什麼名目,呃……初中畢業十三年聚會,夠不夠?哈哈。」李睿笑道:「什麼時候?」楊鵬道:「週六晚上,不就是他媽明晚上嗎?」李睿想了想,道:「行,有時間我一定去。」楊鵬道:「你個沒出息的貨,瞧瞧你都讓媳婦管成啥樣了,同學會都不許你來。我告訴你,這回你必須來,嘿嘿,丁怡靜也來喲。」

    前面還是嬉笑怒罵,後面突然說出一個女人的名字來,轉折不可謂不快。李睿本就沒想到他會忽然說出這個名字來,何況內心又對這個名字頗為敏感,瞬間就驚呆了。

    丁怡靜,這是一個他死了都不會忘記的名字。

    丁怡靜,是李睿的初中同學,準確的說,是李睿初三那一年的同學。更精確的說,是他初三那一年的同桌。

    這是一個外表秀美、氣質清雅、性格刁蠻、出身富貴的大小姐,初三那年轉學到李睿所在的市十二中讀書。擁有了這些條件的她,很自然成為李睿所在班的新晉班花。或許是兩人前世今生有什麼冤孽,冥冥之中注定要發生點什麼,當時的女班主任把她分給了李睿為同桌。

    兩人成為同桌之後,一個俊男,一個靚女,卻沒像狗血小說裡的那樣迅速陷入早戀。原來,二人皆是性格高傲之輩,既然你不主動理我,那我就也不理你。

    經歷了兩三週的對峙之後,兩人關係才因為某件小事有了緩和,相熟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迅速打得火熱起來。儘管當時沒有確定早戀關係,但在別的同學的眼裡,兩人已經是「好」上了。

    敏感的女班主任發現了這個情況,生怕耽誤兩人的學業,所以很快就把丁怡靜調到了另外一桌。

    兩人間產生了距離,不過並沒隔斷感情,還是經常在一起廝鬧。再後來,隨著中考的臨近,李睿感覺到了壓力。原來,之前全部把心思投在了俏美活潑的丁怡靜身上,卻荒廢了學業。眼看中考臨近,很多科目還沒展開複習。若是繼續跟丁怡靜好下去,怕是要考不上市區最好的高中了。

    李睿知道自己的家庭情況,母親早逝,老爹李建民既當爸又當媽,把自己撫養成人很不容易,還盼著自己學業有成,一路順利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支撐家裡。而若是自己與丁怡靜長期糾纏下去,怕是連高中都考不上,何談考大學?考不上大學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還好說,至多耽誤自己這一輩子罷了,可是如何對得起老父的含辛茹苦?如何對得起他對自己的深切期望?考慮到這一點,他當機立斷,做出了一個讓他後悔至今的決定。他找了個由頭,跟丁怡靜大吵一架,從此以後安心學習,最後終於考上了市內最好的高中,最終得以考上大學。

    有得到就有失去,他得到了學業與工作,卻失去了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女孩、曾經幻想娶為老婆的女孩。成人後每念及此,他都是後悔不已。無數個晚上,午夜夢迴,夢到初三時代兩人嬉笑打鬧的場景,夢到兩人吵架後丁怡靜那幽怨的眼神,醒來後眼睛都濕潤了。

    這個情況在與劉麗萍結婚後變得更加的惡化,因為劉麗萍開始暴露出越來越多的問題與毛病,她的不好,反過來襯出了丁怡靜的好。儘管李睿明知,就算真把丁怡靜娶到家裡,她未必有劉麗萍那麼好伺候,但就是一廂情願的思念她,想見她,想告訴她,自己當初要跟她吵架分開的真正原因。

    如今,不聲不響中,距離初三畢業後已經十三年了,跟她也有十三年不見了。她,還好嗎?

    楊鵬幽幽的問道:「又開始思念同桌的你了?」李睿咧嘴苦笑,道:「這七八年來的同學會,每次你都說她會來,可是她來過一次嗎?」楊鵬信誓旦旦的說:「我保證她這次會來,是賈媛媛說的。」

    賈媛媛也是他們初中一個班的同學,女性,是丁怡靜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如果她親口確定了,丁怡靜或者真的會來。

    李睿苦笑道:「就算她真來了又怎樣?她肯定也早結婚了吧?」楊鵬笑道:「結婚了又怎樣?結婚了照樣也給她鬆鬆土。」李睿嘆了口氣,道:「到時候再說吧,我有時間一定去。」楊鵬罵道:「你水利局忙個蛋哪?而且是週末,我告訴你啊,你必須給我來。你要是不來,丁怡靜來了的話,可沒人護花……」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李睿忙道:「我儘量去。」

    丁怡靜當年實在是太美太有氣質太吸引人了,他們這個班沒有一個男生不喜歡她,偷偷給她寫情書的多了去了,還有在她家門口堵她的。光李睿自己聽說過的,就有七八個男同學在暗戀或者明戀她。如果丁怡靜真參加這次同學會的話,說不定會被那些人圍住吃了。他必須過去保護她……呵呵,就怕她已經有了護花使者,甚至還會帶到同學會上去,那樣自己可就是自作多情了。

    掛掉電話之後,剩下的多半天,李睿都有些神情恍惚,儘管當著宋朝陽或者杜民生的面不敢表現出來,他卻自知心境很差。

    有的時候,選擇難分對錯,自認為正確的選擇,未必不會悔恨終生。

    下班時間很快到了,宋朝陽從裡屋走出來,和煦的說道:「小睿,你先回去吧。」

    李睿微微一怔,自己可是越來越不喜歡聽到這句話了,要知道,市委書記是一市權柄最大的人物,權力越大,責任也越大,肩頭擔子就越重,平時工作也就越忙,而自己這個秘書就是要給書記分擔工作的,如果他什麼事情都不交給自己做、到點就讓自己下班的話,那自己這個秘書還有存在的必要嗎?難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已經被他拋棄了?想到這一點,忽然有些心驚肉跳,忙起身道:「老闆,我回去也沒事,就讓我……」

    宋朝陽微微一笑,擺手道:「我告訴你,從下周開始,我就要在全市範圍內展開調研,三區十二縣,我要走一個遍,你當然是要陪我一起的,會很忙碌。你今天就先回去,利用週末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同時呢,也做一下準備,最主要是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我聽秘書長說,你父親身體不大好,你忙起來以後就照顧不到他,這樣怎麼行?我用你也用得不放心嘛。你回去主要就處理這件事,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好不好?」

    李睿聽他說下周調研帶著自己,先就吃了一顆定心丸,待聽到他後面的話,更是感受到他對自己濃濃的關懷之心,非常的感動,說:「我這還沒怎麼給您出力,倒要因為自家的事情給您添麻煩,我真是……對不起您。我這裡請您放心,也做個保證,一定好好處理這件事,保證不會影響今後的工作。」

    宋朝陽笑著點點頭,道:「嗯,那你就下班回家吧。順便告訴老周,今晚我不用車,他也可以先走了。」

    李睿感慨萬千,自己跟老周這是多好的命啊,跟了這麼一個好領導。

    六點出頭的時候,李睿已經回到了自家小區樓下。可還沒等他走上台階,就被人叫住了。他回頭看時,卻見剛剛結拜的乾哥哥李明從一輛越野車裡走了出來,心中一動,他怎麼來了?又是誰告訴他自己家地址的呢?

    兄弟兩人熱情相見,握手把臂,相當親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50
第55章:同學會

    李明說:「老弟,咱自己人,我就長話短說了。我聽說干爹身體不好,家裡又沒人照看,而老弟你又是市委的大忙人,平時很少在家,那怎麼照顧老爺子?我就自作主張,給你家裡找了個保姆。這保姆也不是外人,是我一個鄉下表妹,人挺勤快利索的,最主要是人品好。我今天把她帶過來認認門,從明天開始就過來照顧老爺子的起居吃飯,也幫著操持家務……」

    李睿聽得驚呆了,這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開心的呢?可是且慢,他李明剛剛跟自己認識,是怎麼知道自己家裡情況的?還有,他這明顯是看在自己身為市委書記秘書的份上才送來的保姆,自己怎麼能收呢?這算不算行賄?

    李明還沒說完:「……這丫頭就在車裡,先跟你見個面認識認識,以後你就只管用,別的不用操心。不滿意告訴我,我給你換人。」

    李睿自然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所謂「別的不用操心」,就是說這保姆工資待遇什麼的全不用管,都有他那邊負責了,心中到底有些感動,剛要客氣兩句。

    可是李明根本不給他時間說話,轉身拉開後車門,叫道:「小紅,出來見見我兄弟,你要叫哥知道不?」

    從車裡面走出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來,十八九歲的年紀,身高在一米六左右,貌相清秀,性格似乎有些內向,看向李睿的時候很是矜持,怯生生的叫了聲「哥」,就羞澀的低下了頭。

    李睿看她長相很滿意,穿得很樸素但是干淨利落,心裡很中意,卻不敢一口答應,拉著李明走到一邊,低聲道:「大哥,我首先要謝謝你的厚愛啊,可話說回來,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我何德何能,一個副科級的小幹部,家裡配保姆?這事要讓紀委監察局知道了,還不得第一個查我啊?就算不查,傳出去影響也不好啊。」李明說:「老弟你多慮了,你家裡情況特殊,你工作崗位也特殊,請個保姆操持家裡照顧父親是天經地義,誰敢說個不是?再說了,你我對外都不要說是請了保姆,就說是遠房表妹過來家裡幫忙來的。誰還能按住這事追查下去?再說了,誰敢查你?呵呵,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對幹爹的一點心意。」說完又道:「老弟,我還得趕一個飯局,我大舅子那邊請客,就不多留了。改天我親自登門看望乾爹,這次你可別怪我禮儀不到,呵呵。好了,我先走了啊,明天小紅就過來了。」

    李睿根本來不及多說什麼,李明已經帶著小紅上車了。一聲輕輕的喇叭響過後,越野車掉頭駛去。

    李睿百感交集,望著越野車駛去的方向,好久好久沒有動步。

    回到家裡,李睿覺得該跟李建民坦白自己已經成為市委書記秘書的事情了,要不然,以後類似李明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家裡朋友賓客也會很多。老爸那麼敏感,早晚會被他猜出來,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呢。

    吃飯的時候,李睿用平淡的語氣說了這些事情。李建民聽了以後又驚又喜。父子倆一連叨咕了兩個多小時。李睿又說起明天小紅過來的事情,李建民自然是連連推拒。

    李睿知道老爸心氣高,自己能做的事情絕對不依賴別人尤其是外人,但是,他的歲數到了,身體又不好,各種情況制約著他,他已經不可能再一個人包打天下了,只能是慢慢勸他。

    李建民最後才被勸服,唉聲嘆氣的說自己不行了,淨給兒子拖後腿。李睿聽了這話,愈加的心酸,要不是控制著恐怕就哭了。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七點多,小紅就上門了,兩手拎了蔬菜瓜果,儼然是剛從菜市場買菜歸來的樣子。

    李氏父子趕忙把她迎進來,一個請她落座,一個給她倒水,把她弄了個受寵若驚。

    從這天開始,小紅就在李家做起了保姆。她對外自稱是李睿的遠房表妹,每天早出晚歸,從不留宿。李建民說給她買菜錢什麼的,她也從來不收。幾乎就是現實版的田螺姑娘。

    拋開小紅的事情不提,李睿覺得,李明送了自己父子如此好大一個人情,自己不回禮表示表示,實在是不夠意思。但問題是,自己家裡要錢沒錢,要禮物沒禮物,能送李明什麼?而且他是市南區政府的二把手,家裡能缺什麼?就算缺了什麼,會看得上自己送的?看來啊,想回報他,只能從官場裡走了,他圖的應該也就是這個。

    李睿在心裡默默記下李明這個人情,打算今後有機會回報他。

    小紅來到李家的當天傍晚,李睿被楊鵬接走,去參加所謂的「畢業十三週年初中同學聚會」。

    事實上,李睿這個班的聚會幾乎每年都有,前幾次他還是參加的,但是隨著後來混得越來越差勁,劉麗萍又嫌他每次同學會都花不少錢,他也就懶得去了。現在想想,即便自己省下了參加聚會的錢,卻也沒有真的省下來,而是被劉麗萍花了,而且被花得不明不白,自己反而忽視了跟老同學的感情,等於是兩頭吃虧,自己真他媽的是個白痴。

    楊鵬邊抽菸邊開車,眼睛還不時四下巡視街邊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忽然問道:「怎麼沒見你媳婦?」

    楊鵬是李睿當年班裡的死黨之一,初中時代就戴起了眼鏡,人長得雖然瘦小,但是家族裡面哥們弟兄多,很有勢力,也算是當年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他家條件比李睿家強點,但是也強不了太多。他學習不好,也不愛唸書,初中畢業後就走入了社會。在社會上闖蕩了這麼多年,如今是功不成名不就,靠在一個旅館裡擺麻將桌為生。開著一輛二手奧拓,風風火火的,倒也像個小老闆。這人雖然混得不如意,但是有個好處,市區裡的三教九流他基本都認識,這應該也算是他最大的資產了吧。

    李睿說:「離了。」楊鵬哈的一聲冷笑,用手指戳著他的腦袋,罵道:「我擦!我他媽早就告訴過你這種女人不能要,當時你不信,結果呢,現在還他媽不是離了?」李睿嘆了口氣,道:「後悔沒有早聽你的話呀。」楊鵬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瞪眼瞅著前路,道:「現在也不晚,嘿嘿。今晚上丁怡靜不是也來嘛,她要是還單身的話,你跟她正好湊一對兒。」李睿苦笑道:「怎麼可能?這都奔三的人了,她還比我大一歲,今年正好三十,怎麼可能還單身?」楊鵬吹鬍子瞪眼的罵道:「誰他媽立下規定了說女人三十不能單身?我艹你媳婦,她就不能跟你一樣剛離婚?」

    李睿笑了笑,沒說話。這個楊鵬說話從來都是這樣,粗魯無狀,不過與旁人那種純粹的粗魯還是有很大不同。他雖然滿口髒話,但是讓你聽了很舒服,能聽出一股子親熱味道。這也能算是說話的藝術吧。

    兩人很快趕到了聚會的「春天大酒店」。

    據楊鵬說,這次聚會來了三十多口子,當年他們班裡一共六十多人,但是到了他們現在這個年紀,人人有家有業,還有去外省市打拚的,能湊齊三十多人已經很不簡單了。聚會在這座四星級酒店的大宴會廳裡舉行,花銷費用採取老樣子,AA制。

    兩人乘坐電梯上了四樓,在裝潢得幽雅素淨但稍嫌昏暗的走道里向宴會廳走去。走著走著,楊鵬肩頭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叫了一聲:「哎喲我擦……」說著停下腳步,側頭看去,罵道:「誰啊這是?敢特麼拍我?」

    旁邊響起一個年輕女子的笑語聲:「楊鵬啊楊鵬,你這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一張嘴還是滿口噴糞?」

    李睿聽這聲音很耳熟,似乎是賈媛媛的,轉身去看,果然是她。她似乎剛剛從身後的衛生間裡走出來,手裡正捏著張紙巾擦拭雙手。

    他與賈媛媛也很久不見了,雖然兩人都在市裡,但他平時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圈子,很少在外面閒逛,因此與這些老同學們見面次數很少。仔細回想,也有四五年不見了吧。四五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四五年呢?凝神打量起她來。

    賈媛媛身材不高不矮,一米六五上下,身段稍嫌幾分豐腴,膚色微黃,晶瑩如玉,以前總是留著千年不變的齊耳短髮,現在卻是一頭茂盛濃密的披肩秀髮,彰顯出熟好女人風範。她生著一張白淨無暇的圓臉盤,蛾眉,大大的桃花眼,一笑起來兩腮就現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長相甚是甜美。事實上,在她的好朋友丁怡靜轉學過來之前,她一直都是班花,還有個身份是文藝委員。而就算丁怡靜轉來以後,因為兩人美貌各擅勝場的緣故,她還是很有一批追求者的。當年學校要選一批禮儀小姐迎接市教育局領導,年級六個班裡面一共選了八人,其中就有她,反而沒有丁怡靜。原因是她長相甜美,符合大眾化審美眼光,比之丁怡靜那種清麗秀雅的臉龐更有市場。有人曾給她取了個綽號,「小楊鈺瑩」,由此可以想像她貌相甜美到了何種程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51
第56章:高傲出塵

    當年,李睿在丁怡靜轉學過來之前也曾默默的喜歡過她,美女誰不愛呢?不過那時候這位美女性格偏內向,跟人說話的時候,尤其是跟男同學說話,未語三分羞,尋常男子很難跟她接近。而且她那個時候對於男女早戀也特別排斥,有一次上自習課的時候她忽然哭起來,原來是有人偷偷往她課桌裡塞了封情書。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給她寫情書,怕嚇壞她。真是想不到,當年那麼羞澀矜持的女孩子,現在也變得開朗活潑起來,竟然敢主動拍打楊鵬的肩頭調笑。

    四五年不見,這位美女容貌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昔年的甜美動人,令人懷疑她好像永遠不會老似的。

    李睿暗暗感嘆,時光在美女這裡都是有情的呀,目光放到她的身上,她上身一件粉紅色的雞心領雪紡衫,很是寬鬆,看上去非常涼爽,下身穿著一條短短的熱褲,露出了修長豐滿的大腿,腳上踩著一雙平底瓢鞋。如果給外人瞧見的話,絕對不會相信這個長相甜美、打扮時尚的美女已經三十歲了。

    賈媛媛也看到了李睿,笑眯眯的說:「我就說你這次一定會來,果然吧,呵呵。」

    李睿讓她這話說得非常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因為丁怡靜才特意趕過來的,儘管事實上也是如此,可是被人說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楊鵬還在追究賈媛媛剛才的說話,罵道:「我噴糞?咱倆這是誰剛噴完糞出來啊?」賈媛媛被他弄了個哭笑不得,道:「真粗魯,簡直沒法跟你溝通。」楊鵬故意跟她打岔:「你怎麼知道我的粗?哈哈,哈哈哈。」

    賈媛媛被楊鵬這句葷話弄得窘迫之極,也不理他,轉身望向通往裡面衛生間的通道,奇道:「怎麼還不出來啊?」

    也就是她話音剛落,裡面已經走出一個女人來。李睿無意間順她目光望過去,也看到了這個女人,儘管相距有些遠,但勉強可以看清相貌,待認出這個女人的面目來,心頭狂震,整個人開始發熱發燒,激動得幾乎要暈過去了。

    裡面走出來的女人似乎正是丁怡靜。

    楊鵬也認出了她,高聲喊道:「喲,這不是咱們的丁大美人嗎?」那女人疑惑的說道:「你誰呀?」說完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李睿眼睜睜看著她走到賈媛媛身邊,此時離得近了,相距也就是一米左右,看得真真切切,不是丁怡靜又是誰?她也已經捨棄了當年的學生頭,換上了時尚成熟的披肩髮,臉型還是當年那樣瓜子臉中略帶幾分嬰兒肥,美眸還是當年那般的清秀靈氣,口唇單薄一如當年的英姿颯颯,氣質也是高傲出塵,與賈媛媛的甜美可親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別,整個人除去髮型外一點變化都沒,半點都不顯老……

    這下李睿心情更激動了,想要跟她打招呼,卻不知道怎麼說;不打招呼吧,明知現在是難得的私下相處時間,等過會兒到了宴會廳裡,礙於自尊不好主動靠近她,那就別想著有跟她單獨溝通的機會了,真是左右為難,一時間急得額頭鬢角開始冒汗。

    楊鵬哼道:「連我都不認識了?操,真不給老同學面子。」丁怡靜淡笑說道:「原來是楊鵬啊,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怎麼變啊。」楊鵬說:「聽說你跑到省城發展去了?嘖嘖,省城那可是大城市啊,是不是早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小城市的土包子了?」丁怡靜輕描淡寫的說:「怎麼可能呢。」楊鵬道:「那之前的同學聚會你怎麼一次也不來?」丁怡靜說:「忙啊,真是沒時間回來……」楊鵬又問:「那這回怎麼有時間回來了?」

    丁怡靜笑了笑,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太過幼稚,沒再理他,目光轉到李睿臉上,笑容慢慢凝住,但是始終沒有消失,淡淡的說:「李睿也來了。」李睿聽到她的語氣,再聽到她指名道姓的說話,痛得心都快碎了,勉強笑道:「是啊。」

    賈媛媛打趣丁怡靜說:「你要是不來,他才不來呢,他媳婦管得可嚴了。」李睿好像被她這話點中了要害一樣,忽然有些瘋狂的叫道:「誰說的,我離婚了……」說完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忙訕訕的加了一句:「……已經!」賈媛媛失聲道:「真的假的?」李睿尷尬點頭。賈媛媛奇道:「就因為她不讓你參加同學會?呵呵。」李睿聽她開了個玩笑,心情這才好了點,搖頭道:「跟這事沒關係,是別的事情……」

    沒等他話說完,走道深處有人叫道:「丁怡靜,媛媛,趕緊回來啊,大家都等著你們唱歌呢。」

    楊鵬循聲望過去,罵道:「操,這他媽不是班長嗎?李志超,我擦你媳婦,讓兩位美女陪我待會兒不行啊?」那人聞聲走了過來,笑罵道:「這是誰罵我哪?」楊鵬罵道:「老子罵你呢。」

    那人走過來,是個高大英武的男子,一臉的青春痘遺蹟,看到楊鵬後哈哈一笑,上來摟住他的胳膊,道:「別人罵我我可跟他沒完,是你小子那我只能算了。」

    李睿自然認得這人,就是楊鵬嘴裡的他們這班當年的班長李志超。李志超當班長是因為學習好,可是後來,他先後追求賈媛媛與丁怡靜,學業就徹底荒廢了。這個人當年很能打架,班裡大多數男生都怕他。據說,他當年因為嫉妒李睿與丁怡靜太親近,還想揍李睿來著,後來見到李睿把另外一個班某個高高大大的痞子打得爬不起來,這才作罷。

    兩人因為愛慕丁怡靜的關係,彼此並不和睦,平時不過是面子上的交流罷了。這種不冷不熱的關係一直持續到現在,可見爭風吃醋的威力所在。

    現在,李志超見到李睿,只是瞥了一眼,連招呼都懶得打。

    李睿知道他瞧不起自己的緣故,不僅僅是因為丁怡靜的關係,還因為他李志超目前已經是市北區工商分局八一路的工商所所長。雖然兩人同樣都是副科級,但他的工商所長可是實權幹部,油水大大的,比之之前自己那寒酸落魄的市水利局防汛辦的副主任科員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而現在呢?自己已經成了市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准處長、市委書記的秘書、青陽市第一秘書,整天看到的都是市裡最高級別的領導幹部,整日價聽到的也都是外人永遠無法知道的機密要事,連市南區常務副區長都要跟自己稱兄道弟,有了這些身份,自己會懼他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區裡工商所的小破所長?

    想到這兒,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高了李志超一頭,再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只是微微而笑。

    賈媛媛笑著跟李志超說:「大班長,怎麼都在等我們唱?」李志超說:「誰不知道你小楊鈺瑩的厲害?既有楊鈺瑩的臉蛋,又有她的嗓子,唱歌那是第一流的。有你在,誰都不敢唱呀。」賈媛媛被他誇得眉開眼笑,道:「你就拍我的馬屁吧。」李志超說:「走吧,趕緊的,大家都給你點好歌了呢,就等著你一展歌喉。」賈媛媛唱歌確實極好,對此也很自負,一聽李志超這麼說,立時高高興興的挽著丁怡靜往宴會廳去了。

    李睿跟丁怡靜說第二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李志超跟在二女身後,說笑著走了。

    楊鵬拍拍李睿的肩膀,道:「走吧。」

    李睿想起剛才丁怡靜對自己的冷淡,實在是不願意再往裡去,自己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為了她一個人,可是見到她以後呢,自己得到的待遇卻比她給別人的還要低,既然這樣,自己還有什麼必要留下來?

    楊鵬見他不動步,問道:「怎麼了?吃李志超的醋了?哈哈。」李睿冷笑道:「他?還不配讓我吃醋。」楊鵬問:「那你他媽怎麼不走了?」李睿嘆了口氣,道:「她丁怡靜對我實在太……太……沒法說,我覺得沒意思透了。」楊鵬說:「那你他媽怪誰!當年誰叫你跟她吵架的?要是沒有吵那一架,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是你老婆了。」李睿苦笑道:「你這是胡說八道。就算沒有吵那一架,我也娶不了她,她家太有錢了,我家那麼窮……」楊鵬說:「少他媽廢話,快走。」說完就攬著他往裡去。

    楊鵬說:「她不喜歡你,你也沒必要單戀一枝花。草,她他媽有什麼可牛逼的呀?長得還不如賈媛媛好看呢,我一直很納悶,你們為什麼都喜歡她……」

    李睿聽到他這勸慰的話,心頭一亮,是啊,她有什麼可牛逼的呀?論美貌也就是跟袁晶晶並駕齊驅,論氣質不如董婕妤,論乖巧不如徒弟江薇,論對自己體貼溫柔又不如李玉蘭,既然如此,自己何須因她傷神?自己只要跟著老闆宋朝陽好好幹,以後成為青陽市官場的紅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比她丁怡靜更美更有氣質的女人多了去了。想到這兒,咬了咬牙,跟著楊鵬往裡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51
第57章:失意

    兩人走進宴會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聚會的氣氛,熙攘喧鬧,亂如廟集。三十多口子人,分佈成了好幾堆,有的圍在點歌台旁邊,看著賈媛媛唱歌;有的圍坐在沙發上,互訴前情;還有人坐在四方桌旁,正在打升級……李睿與楊鵬走進來,如同雨點落入河水裡,沒有濺出任何的水花。值得一提的是,來的女同學並不多,算上賈媛媛與丁怡靜,不過是三四個。

    兩人先去臨時會計那裡交了聚會經費,每人暫收三百元,多退少補。

    楊鵬身上有點漢高祖劉邦的流氓氣質,跟誰都混得來,這一走進宴會廳,很多人都主動跟他打招呼,他便走過去一一跟他們說話。

    李睿生性有些清高,除了四五個談得來的好朋友,跟其他同學關係都一般。這一走進來,四下里望瞭望,發現李新碩正在對自己擺手,就衝他走了過去。

    李新碩的父親與李睿老爸李建民曾是一個廠子裡的工人,因此兩人打小就認識,李新碩也就成了李睿除去楊鵬外另外一個死黨。

    兩人也是好久不見,見面後說了一陣子親熱話,坐下來,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

    沒一會兒,李睿就發現,丁怡靜坐在靠近點歌台的一座皮沙發上,而李志超就坐在她身邊,滿臉堆笑的跟她攀談。丁怡靜臉上也帶著笑,似乎跟他很聊得來。

    李睿看到這一幕,哪怕是已經決定不再想著她了,還是非常心酸。他自命清高,性格里也有些小孤傲,平時非常注重個人在眾人面前的表現,因此絕對不敢當著大庭廣眾,跑到丁怡靜身邊去獻媚。這不是他的風格。因此,他也就只能遠遠望著。

    廳裡這些人沒有組織的打發了一陣時間,差不多六點半的時候,李志超就跑到台上,手持麥克風開始講話。無非是強調同學聚會的偉大意義等等,又說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到這裡時,他忽然話鋒一轉,號召所有同學熱烈歡迎特意從省城回來參加同學聚會的丁怡靜。

    台下的人們雖然有些納悶,但還是都鼓起掌來。丁怡靜非常驚訝,臉上泛起苦笑。

    李志超再回到丁怡靜身邊的時候,臉上就有了得意的神色,好像在她跟前立了一個大功似的。

    李睿看在眼裡,除了在心裡恥笑某人,也沒有別的可做的了。

    稍後酒宴開始。

    三十多人,分成五大桌,每桌六七人不等。李志超身為班長與組織者,把丁怡靜與賈媛媛兩大美人安排到了自己的左右手座位上。眾人見了都高呼不公平,可是誰也沒辦法,權當個笑話樂了便是。

    也不能說全沒辦法,很多嫉妒李志超的男同胞,不約而同的前往他那裡敬酒。李志超雖然在工商部門歷練了很多年,酒量已經在酒場上練出來了,可還是獨虎難斗群狼,很快就喝高了。這些人還故意耍壞,表面上許可李志超喝多了白酒之後可以喝啤酒或者紅酒,其實是要他喝攙酒,那樣醉得更快。可憐李志超明知道大家是這個意思,礙於面子,卻也不能不喝。

    光楊鵬一個人就敬了他三回,回來後,低聲對李睿道:「給你出氣了。」

    李睿唯有苦笑,看著李志超滿臉通紅、醉意燻燻的狼狽模樣,有些解氣,也有些可憐他。

    人啊,太出頭了不好,尤其是在大眾情人面前強出頭,那樣會死得更慘。

    「出頭的榫子先爛!」李睿默默的告誡自己,永遠不要強出頭。

    吃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李志超已經被灌得跑出去上了五趟廁所。在他某一次再次出去的時候,丁怡靜忽然起身要走。

    她的舉動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李睿表面上對她並不關心,其實耳朵一直高高豎起聽著她那邊的說話聲,聽她要走,心裡很鬱悶。

    賈媛媛忽然叫他道:「李睿,丁怡靜要走啦,你作為她的老同桌,不跟她喝杯酒嗎?」

    李睿聞言又驚又喜,在心裡記了賈媛媛大大一個好,轉過身看過去。

    丁怡靜見他轉過來,也看向他。兩人目光在空中交會,丁怡靜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一刻,他心傷若死。

    賈媛媛還在極力撮合兩人,對他說:「丁怡靜轉到咱們班以後,一共只有兩個同桌,先是你,後是我。我跟她喝過了,你不跟她碰一杯可不像話。」

    丁怡靜聽了沒說話,似乎是無可無不可。

    李睿知道自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否則以後自己在丁怡靜眼裡真就跟普通同學一樣了,忙端起杯走過去。丁怡靜見他過來,就也端起杯,不過裡面只有半杯啤酒。

    賈媛媛忙給她倒滿。

    李睿感激的看向賈媛媛,心說這女人真好,她怎麼忽然對自己這麼好呢?

    在眾人的注目下,李睿與丁怡靜的酒杯碰到一起,兩人對視一眼,剛要喝掉杯中酒,門口忽然有人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大家快出來幫忙,於震讓人給打啦!」

    喊話的是李志超。於震一直是他的死黨,剛剛陪他一起出去解手。既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那肯定不是假的。

    一聽說同學被人給打了,又是班長號召幫忙,人們哪裡還顧得上吃喝,紛紛跑了出去。看熱鬧也好,幫忙也好,總之是都過去了。呼啦一下子,宴會廳裡就變得空空蕩蕩。

    只剩李睿與丁怡靜。

    丁怡靜見人都出去了,包括賈媛媛在內,就把酒杯放回桌上,拎起包,不冷不熱的問道:「你怎麼不去?」

    李睿見她竟然不喝,心中怒極,狠狠的瞪視著她,把手裡的杯中酒咕嘟咕嘟喝了個乾淨,重重的砸在桌面上,也沒理她,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丁怡靜呆了下,看看他那空了的酒杯,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李睿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於震正被一個年輕體健的平頭小夥子踩在腳下,趴在某包間門口,鼻青臉腫,嘴裡罵罵咧咧的,卻是一動不能動。而班裡這些同學們,俱都圍住了兩人,群情激昂,紛紛要那小夥子放人。那小夥子只是冷笑,並不說話,更不放人。

    忽然間,有個跟於震不錯的、名叫張兵的男同學衝了上去,掄起老拳砸向那小夥子的腦袋。那小夥子冷冷看著他,一動不動,眼看拳頭就要打到頭頂了,倏地飛起一腳。

    眾人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他已經收腿回去,再次踩住了於震的脖子。再看張兵的時候,已經被踹得倒退兩步,撞在了人群裡。還好有人扶住了他,要不然他會跌得很慘。

    見這小夥子露出了這手功夫,同學們冷靜了很多,雖然依舊在指責那小夥子欺負人,卻沒人敢再次往上衝了。

    李志超四下里望望,高聲喊道:「大夥兒一塊上,把於震救出來,打死這孫子。」

    沒人理他,賈媛媛走出來沖那小夥子說:「朋友,有話好好說,別打人啊。」那小夥子對她挺客氣,道:「明明是他先打我的。」

    賈媛媛尷尬的笑了笑。

    眾同學都知道那小夥子說得準沒錯,於震張兵李志超等人當年都是班裡乃至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沒少跟人打架,甚至把人的肋骨打斷過。這種囂張跋扈的性格,被他們幾人從學校裡帶到了社會上。如今三十歲的人了,依舊是一言不合就要掄起老拳。可惜,今天於震顯然是碰上了硬點子,不是那種可以任他欺負的老實人,他也就終於吃到了自釀的苦果。

    賈媛媛又說:「我們先替他跟你賠不是了,你先放開他吧。這樣……多難看啊。」那小夥子說:「不用跟我道歉,他沒打著我。他調戲我們首長的妹妹來著,活該挨揍。今天我不踩死就是便宜他了。」

    李志超怒了,衝著大夥兒喊道:「他媽的你們到底是不是於震同學啊?剛才還好哥們好弟兄的一起喝酒來著,現在碰上事了全他媽縮了,屬王八的呀?」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更沒人上去幫忙了。很多人還把他也埋怨上了。

    李睿來晚了,只能站在人群外圍,聽到李志超這番話,苦笑著搖搖頭。他李志超被人尊稱一聲班長,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傢伙的領導了,竟然敢跟大家叫囂這種話。就算他是大夥兒的領導,想使喚大家,也不能連喊帶罵啊。這個人,活到現在這個年紀,竟然還是不會做人,真納悶他是怎麼在官場裡混下去的。

    突地,有人輕輕拍了他肩頭一下。他回頭看時,卻是丁怡靜,有些驚喜,卻也有些厭惡,暗想,剛才連杯酒都不肯賞臉,現在又招惹老子幹什麼?

    丁怡靜低聲問道:「於震怎麼樣了?」李睿說:「讓人踩著呢。」丁怡靜吃驚不已,輕啟朱唇,道:「為什麼呀?」李睿低聲道:「好像是調戲女人來著,還打人……」丁怡靜緊蹙秀眉,道:「李志超又沖誰發火呢?」李睿說:「他嫌沒人上去幫忙。」丁怡靜說:「是啊,你們怎麼不上去幫忙啊。再怎麼說也是自己人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52
第58章:高聲歡呼

    李睿聽她順著李志超的口風說話,暗暗不爽,也沒理她。丁怡靜推了他一下,道:「你上去幫忙啊。是不是男人啊?」李睿回頭瞪了她一眼,心說這女人真煩。丁怡靜伸手在他腰側擰了一把,低聲道:「你瞪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李睿被她掐了這一把,不怒反喜,暗想,時隔十幾年,她還能跟自己動手動腳,雖然沒有親熱之意,但也算表現得很親近了,看來,自己在她心目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他剛要藉機跟丁怡靜說句體己話,李志超從人群裡發現了他,指著他叫道:「李睿,你不是會功夫嗎?過來幫忙啊!躲在後面裝什麼孫子?」

    李睿聽了這話,氣得大怒,想要跟他翻臉,又怕被外人笑話;想要置身事外,人家已經點名了,不上去不合適,暗嘆口氣,分開人群走上前。

    李睿走到那小夥子身前一米遠處,道:「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再有什麼不對,你踩了他這麼半天了,也該算了,放他起來吧。」那小夥子倒也不是蠻橫無理之輩,道:「我沒說不放他起來啊,先給我們道歉了再說。你瞧他,罵罵咧咧,一個勁兒的不服,我幹嗎要放他?」

    於震聞言罵道:「服你媽個逼……」小夥子臉色一沉,腳下用力。於震立時被踩得哎喲哎喲叫喚起來。

    李志超罵道:「李睿你他媽是不是男人啊,跟他廢什麼話,揍他啊。」

    李睿有些無奈,伸手往那小夥子肩頭推去,道:「先放了他再說。」那小夥子面無表情的瞧著他,只待他手快到自己肩頭的時候,才陡然飛起一腿。

    這一腿與剛才踢飛張兵那一腿如出一轍,眾人都驚恐的看著李睿,生怕他也被踢飛。

    賈媛媛更是失聲叫道:「李睿小心!」

    丁怡靜聞聲看向她。

    剛才張兵被踢飛的那一幕,李睿全部看在眼裡,現在見這小夥子又用這招,暗暗冷笑,心說你踢飛張兵那種假把式也就算了,還想用同樣的招數對付老子,算你有眼不識泰山。

    小夥子的腿快,李睿更快。其實,這小夥子左肩一晃的時候,有豐富實戰經驗的李睿就已經做出了應對之策。只不過,小夥子腿法陰,他的對策更陰,旁人根本看不出來。

    「砰」的一聲,眾人眼前一花,小夥子忽然單腿連連倒退,撞開了包廂的木門,去勢不減,踉蹌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仰面摔倒。

    眨眼的工夫,他人已經跌在了包廂裡面。

    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只看到李睿忽然往前衝了一下,那小夥子就跌進了包廂裡,誰都沒看到李睿是怎麼出手的。

    李志超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不敢相信的看著李睿那並不壯健的身材,後脊樑忽然冒出一層白毛汗,心下暗道:「多虧當年沒跟他動手……」

    「好樣兒的,李睿,你太棒了!」賈媛媛忽然興奮得高聲歡呼起來。

    她的歡呼聲感染了觀戰的同學們,大夥兒都跟著誇讚起李睿來:「李睿你真棒!」「李睿你好厲害!」「真想不到,李睿這麼棒!」「是啊,早知道早就讓他上了!」「太帥了,原來他這麼能打。」

    跌在包廂裡的小夥子臉色陰沉,忽然輕巧的翻起身,衝著李睿奔過來。

    賈媛媛叫道:「哎呀,他又來了,李睿你小心!」

    李睿後退兩步,凝神以待。

    眾人見那小夥子被激怒了,都是嚇了一跳,緊張的看向李睿,不知道他能否應付得來。有的人躲開了去,免得被殃及。

    丁怡靜情不自禁地走進人群,站到賈媛媛身旁,手裡也為李睿捏了一把汗。

    眼看那小夥子已經衝出包廂,便在此時,他身後一個女聲叫道:「小王,先住手!」話音未落,在小夥子身後,一個嫵媚妖嬈的少婦走了出來。

    這少婦一頭披肩捲髮,濃妝淡抹,色相妖嬈,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那兩團飽滿,隨她走路之際上下顛簸,似乎想要脫離束縛似的。在包廂門口圍著的這些男人們,十個裡面倒有七八個有意無意看向她胸前的波濤。

    這少婦出來的時候蹙著眉,一臉的驚疑之色,等走出來後,四下里望瞭望,待看到李睿的時候,臉上霎時間露出喜色,剛要上前與他相認,瞥見他身後這些圍觀的男男女女,便矜持的笑了笑,打招呼道:「李處長,果然是你!」

    李睿認出這女人面目的時候,也驚呆了,怎麼會是她呢?苦笑道:「李總經理?」

    這少婦赫然是青陽賓館的副總經理李曉月。

    李曉月停在原地,伸出手去,笑道:「我聽到有人喊你的名字,還說不一定是你呢,誰知道出來一瞧,還真是你。」李睿當然不能不給她面子,邁步上前,遞手過去,跟她柔若無骨的白嫩素手握到一起,道:「李總你好……」

    楊鵬與賈媛媛等人聽這女人管李睿叫「李處長」的時候,都有些發懵,他李睿什麼時候升了處長了?

    賈媛媛低聲問楊鵬道:「李睿什麼時候升了處長了?」楊鵬納悶的說:「我也不知道啊。」賈媛媛不無埋怨的說:「你不是他的鐵哥們嘛,這都不知道?」楊鵬罵道:「我艹他媳婦,他他媽連我都瞞著了。」丁怡靜忽然插口問道:「他原先是什麼職務?」楊鵬說:「原先是市水利局防汛辦的副主任科員。誰知道他現在是什麼狗屁處長了。難道不在防汛辦幹了?」丁怡靜說:「很顯然啊。」楊鵬瞥了她一眼,低聲道:「美女,瞧見沒,咱們李睿長得又帥,又能打,如今還是處長了,怎麼樣,動心沒有?」丁怡靜冷冷的說:「楊鵬,我警告你,少拿我尋開心。」楊鵬說:「我說老同學,咱就別裝了,你跟李睿又不是沒好過?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唄。」丁怡靜翻個白眼給他,道:「小時候的事兒,也就是你當真。」楊鵬輕嗤兩聲,道:「我當真?我跟你們有屁關係啊我當真?是李睿當真了好不好?他現在還在當真,心裡頭只有你,要不然他今天怎麼會來?」丁怡靜聽了這話,輕嗤一聲,再也不說話了。楊鵬怒道:「你嗤什麼嗤啊?是不信啊,還是根本就瞧不起李睿?」丁怡靜斥道:「無聊,懶得理你。」

    此時,李睿那邊已經發生了變化,他跟著李曉月走進了包間裡面,那個平頭小夥兒也跟了進去。

    賈媛媛驚訝的說:「李睿怎麼跟她進去了?不怕他們人多在裡面欺負他嗎?快把他叫出來吧。」丁怡靜聽了這話,忍不住說:「你沒見他們認識嘛,既然都認識,肯定打不起來。」賈媛媛恍然大悟,道:「是啊,李睿跟那個女人是認識的,呵呵,我怎麼給忘了。」

    李志超張兵等人趁機把於震扶起來,檢查他的傷勢。賈媛媛等人也都圍上來,慇勤問詢。

    還好下手的小夥子手底下有分寸,沒有下重手,於震只是皮外傷,沒有內傷,爬起來還罵罵咧咧的說:「我擦他媽的我也就是喝了酒了,沒喝酒的話我幹死他個狗草的……」張兵也憤憤的罵道:「真是……要他媽不是喝酒了,老子一個人就抽死他個逼養的!喝多了,這還**暈呢……」

    賈媛媛與丁怡靜聽得直皺眉,又退開了去。

    沒一會兒,李睿又被李曉月滿臉笑意的送了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望著他。這一刻,他是當之無愧的明星。

    兩人在包間門口笑呵呵的說了幾句話,李曉月妙目流轉,從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極有風情的扭起豐臀,轉身回了包間裡面。

    剛才踩住於震的小夥子也走出來跟李睿握手,笑著說了幾句什麼,忽然臉色一變,指著於震高聲叫道:「今天要不是瞧著李處長的面子,饒不了你個狗日的,就你這樣的垃圾,打死了也白死!」

    眾人聞言,先後看向於震與李睿兩人。當然,看向兩人的目光是全然不同的。

    那小夥子罵完於震,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回了包廂裡。現場一片安靜。

    「嘿,李處長……」賈媛媛促狹的叫了一聲。

    李睿側過頭,正看見賈媛媛那促狹的壞笑,心中一動,這丫頭可是越來越美了,含笑走過去,道:「可別亂叫。」

    賈媛媛還沒說話,楊鵬一拳已經打到他的肩胛骨上,罵罵咧咧的說:「草你媳婦,你他媽高昇了也不告訴我。」李睿苦笑著揉搓被他打疼的地方,罵道:「真他媽疼……你也沒問啊。」楊鵬又指著他臉罵道:「你真他媽不夠哥們!」

    賈媛媛笑嘻嘻的說:「咱們李處長現在是哪個處的長了?」李睿從今晚見到她以來,對她好感越來越多,反而對丁怡靜好感越來越差,自然很願意回答她的問題,謙遜的說:「你別聽人家說就隨口亂叫,我可不是什麼處長,勉強就是個副科級小幹部。」賈媛媛搖頭道:「我不信,你少糊弄我,快給我老實交代。」李睿苦澀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市委辦公廳秘書處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14:52
第59章:傷心

    「什麼……」,楊鵬吃了一驚,「你調到市委了?」

    李睿笑了笑,點點頭。

    一旁丁怡靜忽然插話道:「你是秘書幾處的?」李睿愣了下,道:「一處,怎麼,你知道?」丁怡靜臉色訝然,說:「你是秘書一處處長的話,那你豈不是……市委書記的秘書?」這下輪到李睿吃驚了,道:「你怎麼知道?」丁怡靜驚訝的打量他,道:「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你……你真是了不起,竟然……」

    賈媛媛吃驚的說:「什麼,你說李睿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丁怡靜信誓旦旦的說:「嗯,據我所知,市委秘書一處對應市委書記,秘書二處對應副書記,依次類推,市政府也這樣。李睿要是秘書一處處長的話,肯定是市委書記秘書啊。」賈媛媛聞言驚呆了,傻傻的看著李睿,半響撒嬌道:「好啊姓李的,你當了這麼大的官兒竟然瞞著我們,還好意思自稱是老同學呢。你太過分了。我告訴你我饒不了你。」李睿苦笑道:「多大的官兒啊,不過還是副科級……」賈媛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嗔道:「李處長,別的也別說啦,你自己罰酒吧!」

    李志超在旁看著賈媛媛與丁怡靜兩大美女圍著李睿團團轉,心頭湧上一股惡氣,走過去叫道:「李睿,敢情就這麼算了?難道於震白讓他打了?」李睿收起臉上笑意,道:「於震做過什麼,他自己心裡清楚。說實在的,人家這還是放過他一馬了,要不然,說句難聽的,人家打死他,他也只能認了。」李志超大怒:「李睿,你這叫什麼話?你他媽胳膊肘往外拐?」李睿臉色一冷,道:「李志超,你再給我帶一個他媽試試?」

    賈媛媛也說:「就是,李志超你怎麼說話呢?李睿再怎麼也把於震給救下來了,你們不謝他就算了,還埋怨他,太過分了。你就這樣當班長的啊?」

    李志超早被李睿的表情變化嚇了一跳,回想起他剛才打人時那鬼神莫測的手法,下意識後退兩步,咳嗽一聲,賠笑道:「我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於震被人打了,我作為他的哥們心裡也不舒服不是?」李睿說:「李志超,於震自己都沒不依不饒的,你就別跟著起鬨了。你要是不服,自己去裡面找人家理論。但我有必要先告訴你,裡面的人你惹不起。」李志超好奇的問道:「你跟裡面的人認識,他們是什麼來頭?」李睿見他不死心,笑了笑,低聲道:「軍分區政委,你惹得起嗎?」

    李志超嚇得倒退兩步,張大了嘴巴,只是不敢信。

    楊鵬叫道:「我靠,真的假的?」李睿點點頭。楊鵬道:「你怎麼認識軍分區政委?」

    李睿剛要得意的說出「軍分區政委是市委常委,我當然認識了」,旁邊丁怡靜說道:「他身為市委書記的秘書,認識軍分區政委有什麼稀奇的?」

    李睿帶笑對她說:「你是不是也在官場的,怎麼對這一套這麼熟悉?」丁怡靜說:「我表姐在靖南市委辦公廳工作,總是跟我說這些,我就知道了。」李睿說:「我還以為你也在官場呢。」丁怡靜說:「我不在,官場有什麼好的?淨是勾心鬥角。」頓了頓,看看賈媛媛,道:「我得走了。」

    賈媛媛嘆了口氣,道:「嗯,你不走還真不好……」

    李志超忽然搶上來,驚訝的問道:「怎麼你這就走?」丁怡靜說:「有事。」李志超說:「是嗎?那我送你,我有車。」丁怡靜說:「不用了,我打車。」李志超陪笑道:「打車不是還得花錢嗎?咱們自己有車幹嗎不坐……」

    丁怡靜根本就不理他,拉了拉賈媛媛的手,道:「那就先這樣,改天到了省城給我電話。」賈媛媛嗯了一聲。

    楊鵬忽然咳嗽一聲,捅捅李睿,道:「你不是也要走嘛,正好,跟丁怡靜一塊下樓吧。」

    賈媛媛一聽不樂意了,道:「不行,李睿你可不能走。好嘛,升了職也不請大家吃飯,今天好容易逮著你,你必須得自罰三杯,不對……是三十杯。」

    楊鵬瞪了她一眼,又給她連使眼色。賈媛媛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訕笑著說:「好吧,那下次再罰酒吧,下次你可要單獨請我吃頓大餐。」

    李睿知道兩人在全心全意幫自己製造跟丁怡靜獨處的機會,感激的看了兩人一眼,道:「嗯,一定請。」

    丁怡靜卻對他道:「好容易聚一次,你沒事就再玩會兒。」說完,邁步走了。

    李睿聽了她這話就呆住了,心裡老大不是味兒。

    李志超被丁怡靜拒絕,本來正鬱悶呢,眼看李睿也被拒了,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

    楊鵬推李睿的胳膊,低聲道:「還不快去追!」李睿黯然說道:「還追什麼。」賈媛媛說:「去吧,她沒準希望你追上去呢。」李睿聽了這話,心思才活起來,剛要追上去,又停下來,問賈媛媛:「呃……怎麼辦?」賈媛媛哭笑不得,用又大又美的桃花眼看著他,說:「什麼怎麼辦?」李睿嘆道:「她不理我怎麼辦?」賈媛媛苦笑道:「她要是實在不理你,你就只好回來咯。放心吧,回來有我呢,我理你,呵呵。」

    李睿感激的衝她笑笑,快步追了上去。

    李志超看著他去追丁怡靜,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李睿在電梯廳裡追上了丁怡靜,其時她正在等電梯。

    丁怡靜瞥見他追過來,扁了扁嘴,沒說什麼。

    電梯來了,兩人先後走進去。丁怡靜走到最裡面轉過身,李睿站在門口,按了一層。電梯關上,緩緩下落。

    從酒店出來,丁怡靜平淡的說:「我要去醫院看我奶奶,謝謝你送我,你回去吧。」李睿心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李睿追你出來了,這麼快回去算什麼事?臉上現出自討沒趣的笑,只點了點頭。

    丁怡靜見他不動步,眯起眼眸望瞭望路上的車流,再側過頭來的時候,一臉肅然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想跟你說明白。我這次回來,媛媛跟我說,你似乎還……想著我,我是真不明白你怎麼會這樣,你當年不是很討厭我嗎?」李睿聽到這嚇了一跳,忙要解釋:「不是……」丁怡靜沒等他說出第三個字,續道:「好吧,拋開那時候不說,就說現在,一晃十幾年過去,咱倆從沒聯繫過,說句不好聽的,咱倆跟陌生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我已經結婚了,你還想怎麼樣?」李睿聽到這裡,已經是心如刀割。丁怡靜冷冰冰的拋下一句話:「你還有話嗎?沒話我走了。」

    李睿組織了一下語言,想把當年跟她吵架的真正原因告訴她,不求她能原諒自己,只求自己心安,說道:「其實那次我……」丁怡靜看看皓腕上的手臂,說:「好了,我真得走了,你回去吧。」說著走到路邊招停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李睿目送這輛出租車駛入車流當中,而丁怡靜從坐進車裡到離去始終沒有從車窗裡望出來看他一眼。他呆呆的望著車駛去的方向,半響眼圈紅了,耳畔還迴響著她剛才說的話:「你當年不是很討厭我嗎……而且我已經結婚了,你還想怎麼樣?」

    愣了一會兒,他咧嘴苦笑,自言自語的說:「我想了她十幾年,換來的就是這些……」

    忽然間,他滿腔的後悔、委屈、悲涼、失落、無助……在這一刻全部轉化成了悲憤。這股悲憤之氣頂得他胸口直疼,腦殼都要裂開了,瞪大眼睛望著丁怡靜離去的方向,心裡罵道:「他媽的你丁怡靜牛逼什麼?我李睿想你念你這麼多年,為你做過的夢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甚至為你哭過,到頭來你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他姥姥的,你給我等著瞧,總有一天,我李睿要讓你後悔……不只是後悔,我還要讓你把自己今天的話全部吃回去,我還要讓你哭著跪著的求我跟你好,我要死死的征服你,讓你在我李睿面前再也翹不起尾巴來……」

    他這兒正在狠狠的賭咒,背後忽的響起賈媛媛的聲音:「咦,你怎麼沒跟丁怡靜在一塊?她呢?」李睿有氣無力的說:「你怎麼來了?」楊鵬的聲音也響起來:「出了剛才那檔子事,聚會還有啥意思?我們就出來了。」

    李睿回頭看去,見只有他們倆,鬆了口氣,忽然咧嘴笑起來,道:「大聚沒意思,那咱們就小聚。走,我請你倆喝酒。」

    楊鵬與賈媛媛看他臉色古怪,對視一眼,先後點了點頭。三人便另外找了家大排檔喝酒,這一喝就喝到十點多。後來李睿喝多了,趴在桌子上說醉話。楊鵬與賈媛媛哪敢再喝,忙起身結賬,又打車把他送了回去。

    兩人把他扶到家裡床上,驚動了李建民。兩人解釋說是李睿在同學聚會上太高興,不小心就喝多了,還說會照顧他一會兒,等他睡著了再走。李建民是認識楊鵬的,雖沒見過賈媛媛,但見她溫柔穩重,也很放心,就把兒子完全交給他倆,說了些客氣話,回了自己臥室。

    李建民剛回屋,楊鵬就接了個電話,摸出手機去外面打電話去了。

    賈媛媛看著倒在床上的李睿一頭熱汗,微皺娥眉,從手腕上拿下頭繩,把一頭秀髮挽住,出去找到洗手間用臉盆打了半盆溫水,找了條毛巾浸濕擰乾,回到床前替他擦臉擦汗。

    楊鵬打完電話回來,走到房門口時,看到賈媛媛伺候李睿的一幕,心裡笑罵道:「草他媳婦的,這小子倒是好福氣,班花跟到家裡伺候他來了。」又壞壞一笑,也沒往裡去,悄悄把門帶上,轉身出了李家。

    賈媛媛給李睿擦淨面部與頸部後,回到洗手間,把毛巾洗了兩遭晾起來,等出來的時候,左找右找找不到楊鵬,有些納悶,也沒往心裡去,回到床頭,定定的看著李睿那俊朗帥氣的面龐,俏臉上慢慢現出笑意。

    可當她看了手錶時間之後,笑容就全部消失了,臉色急慌慌的,低聲對已經睡過去的李睿說:「你好好睡覺吧,我要回去了……」想了想又說:「今晚的大排檔可不是你請的,下次你可要單獨請我吃大餐,呵呵,我走了啊。」說完,又看了看他,臉上現出悻悻的神情,又無奈的搖搖頭,轉身便走。

    可她剛剛轉過身去,手腕一熱,已經被人抓住了。

    賈媛媛嚇了一跳,差點沒真的跳起來,回頭看時,見是李睿抓住的自己,這才松了口氣,嗔道:「討厭,還以為屋裡鬧鬼呢,原來是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李睿不說話。

    賈媛媛把他火熱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拿下去,轉回身看著他,低聲喚道:「喂,搞什麼啊,你不是睡著了嗎?」

    李睿還是沒反應。

    賈媛媛好奇的打量他,嘀咕道:「難道是夢遊?」

    李睿忽然咳嗽了一聲,緊跟著又是兩聲咳嗽。

    賈媛媛輕呼道:「呀,怎麼咳嗽開了呢?感冒了?」李睿閉著眼,迷迷糊糊地說道:「我……上廁所……」賈媛媛哭笑不得,低聲道:「你上廁所就去啊,還跟我說什麼?」李睿把右手臂揚起來,道:「拉……拉我一把,我……我頭……暈起不來。」賈媛媛沒奈何,扁扁嘴,兩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將他從床上拉坐起來。

    李睿坐起來以後,眼睛也沒完全睜開,勉強認清方向,片腿就要下床。可是他片腿的動作太大了,大腦神經根本把握不了這個平衡度,就見他上半身一歪,就要往床下跌去。

    賈媛媛就在旁邊看著,看得真真的,嚇得急忙一把扶住他。李睿順勢抱住了她,一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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