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靈棺夜行 作者:看門狗(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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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2016-3-24 19:28:3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9 6970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3
第50章 無心人

    鬼霧中穿著大紅三寸小鞋的雙腳慢慢垂掛下來,我看到的瞬間呼吸為之一窒,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鬼妾

    三寸小鞋原本就是張老漢給我的,他們是一夥的,沒想到兩隻鬼同時出現。

    看來今天是非殺我不可了。

    我又恨又惱,當初我居然還相信她,我不甘心,就算要死,也要做一個明白鬼。

    我問道:「是你!你是三寸小鞋裡的鬼妾。」

    鬼妾輕輕的喚道:「名瞳,名瞳……」叫的份外的淒美,然後還嗚嗚的哭了起來,哭的很傷心。

    這分明是她在我墳頭哭墳的一幕。

    我感到無比的憤怒,她根本是借此來嘲笑我。

    我怒道:「真的是你!」

    當初就因為聽到她為我哭墳,心中感動才對她產生了好感,沒想到,她居然是在騙我。

    我道:「我師傅是不是你殺的?」

    鬼妾桀桀笑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桀桀……我告訴你吧,是張老漢,是張老漢,是張老漢那……」

    我道:「他為什麼要殺我師傅?」

    鬼妾桀桀笑道:「你說為什麼?」

    我感覺胸口被皮鞭狠狠抽了一下。

    師傅強行要走我的外套然後送給張老漢的一幕還歷歷在目,千不該萬不該,找一隻厲鬼當替死鬼。

    這等於是自己送上門啊。

    我問道:「倩倩呢,倩倩是不是你殺的?」

    鬼妾冷聲道:「誰叫她懷了葉從文的孩子,葉從文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的好事,我殺他的女人跟小孩不過份吧。」

    上一次鬼妾就說過,他被葉從文打傷的。

    葉從文就是那個假一葉。

    我怒道:「你太狠毒了,你有本事就去找葉從文,殺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倩倩跟別人好了,我心裡是很難過。

    但我們畢竟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而且她還是師傅的獨生女,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實在很心疼。

    這個葉從文也是個混蛋,既然跟倩倩好了,就應該保護好她。

    鬼妾道:「我會找他的,我會的……」

    此時憤怒已經完全佔據了我的心裡。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怒的道:「村裡的事是不是你幹的!我爸媽在哪兒,村裡的鄉親在哪兒,你把他們還給我,還給我!」

    鬼妾桀桀笑道:「你想見他們,那就去陰間找他們吧。」

    說完,陰風大作。

    我看到一股黑風迎面吹了過來,眼前一黑,暗叫,我命休矣。

    心口一疼。

    感覺利爪深深的扎進了我的肉裡,然後就聽到獻血流淌而出的聲音,緊接著是挖開肌的聲音。

    一顆蹦蹦跳躍的心被利爪捏住。

    我感覺不到疼,因為所有的感自都被死亡的恐懼所佔據。

    我用盡最後一口力氣虛弱的加道:「救命!!!」

    聲音很輕,也許只有我自己能聽得見吧。

    突然,一道猛烈的金光衝開籠罩在我跟前的鬼霧。

    是無道僧

    他終於折回來了,看鬼妾在挖我的心,衝了過來。

    他跟鬼妾扭打在一起。

    我的心裡只有一個期盼,我死不要緊,一定要殺了這隻鬼妾,一定要

    爸媽

    師傅

    我漸漸失去了自覺,倒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漸漸醒了過來,耳邊是微弱的木魚聲,艱難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老舊的木屋的木板床上。

    我猛然想起。

    我的心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胸膛,沒有傷口,沒有一點的不適應。

    怎麼回事?

    我明明記得鬼妾挖走了我的心,怎麼沒有傷口,而且一點都不疼,難道是無道僧及時救了我。

    鬼妾的鬼爪明明插入了我胸膛……

    木屋的房門被推開。

    一個老和尚走了進來,正是無道僧,他道:「施主,你醒了。」

    看來真是這樣,無道僧救了我。

    我慌忙起來答謝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那隻鬼妾……」

    我很希望,鬼妾被無道僧給滅了。

    但我還是失望了。

    無道僧道:「那隻鬼妾是隻鬼靈,老和尚又顧著救你,就沒去理會她了,只可惜,你的心……」

    我驚道:「我的心怎麼啦?」

    無道僧露出於心不忍的神情,說道:「你自己摸摸你的心臟。」

    我拉開衣服,胸口完好無損啊,可我總感覺不對,感覺心裡空空的,我伸手摁在胸口,沒有跳動。

    我的心,我的心呢?

    我的眼睛驀然等大起來,我的心被挖走了?

    心都被挖走了。

    我怎麼還活著?

    無道僧道:「你是不是很奇怪,心都被挖走了,為什麼還能活,這是老和尚的一門邪術,壞人用於害人,而老和尚則用來救人。」

    我聽得目瞪口呆,天底下還有這種邪術

    無道僧道:「要維持住這門邪術,必須有一隻鬼經常為你輸送陰氣,要知道陰氣對鬼魂而言就等同於人的陽氣,給了你她自己就會有危險。」

    我聽了感激不盡的道:「感覺大師為我輸送陰氣。」

    無道僧搖頭道:「不是我」,然後轉過身去指著牆壁上那幅畫道:「而是她。」

    是那個孤女

    我愕然的瞪大眼睛,動了動嘴唇,可卻說不出話來。

    這份恩情怎麼報答。

    她在用她的命續我的命。

    無道僧道:「或許你該重新考慮老和尚昨天的提議,孤女是個可憐的人,她只想擺脫孤女的命運而已。」

    我失神了半響。

    沒心就沒心吧,葉二爺跟無道僧都已經說我是半人半鬼了。

    不過孤女的情一定要還。

    不娶她恐怕是不行了。

    走出木屋,無道僧正在整理魂龕,他見我出來,說道:「要超度一個鬼魂,是要安置好對付的屍體才行,老和尚很多時候遇上孤魂野鬼,只是暫時收入魂龕卻沒有找到屍體,久而久之,魂龕都快堆積成山了。」

    原來是這樣。

    不過說來也是,無道僧生活的那個年代,是最混亂的年代,軍閥橫行,名不聊生,餓死路邊的,剋死異鄉的,被人謀財害命,又或者戰死沙場的。

    總而言之人命比狗賤。

    致而孤魂野鬼無數。

    想要一一替他們找回屍體幫他們超度太難了。

    也正是這個特殊的年代使得陰陽師這一行能夠鼎盛一時。

    無道僧道:「如今堆積如此之多的魂龕,往後幾代人都有得忙了。」

    他在暗示我。

    如果我同意跟孤女結陰魂,還得承擔起這份責任。

    我道:「大師,我願意娶孤,也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希望大師能收我為徒。」

    無道僧聽後,面露喜色。

    他宣了一個佛禮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覺你就是那個有緣人。」

    我道:「多謝師傅。」

    看到無道僧如此,我打算跪下行禮。

    無道僧卻拉住了我的手溫和的說道:「出家人無需這種禮節」,拉我起來說道:「但孤女的冥婚婚禮卻是一定要辦,越熱鬧對孤女越好。」

    我道:「一切聽從師傅安排。」

    我現在無親無故,孑然一身,而孤女更是如此,這一切自然都聽無道僧這位唯一的長輩的了。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示意我幫忙把魂龕上面貼著的黃符有破損痕跡的全都幫到木屋裡。

    黃符破損有可能是時間久了。

    另外一個原因,有可能是魂龕裡面鬼魂抵抗造成的。

    穩妥起見還是搬回屋裡重新施法加符。

    無道僧回屋後,拿出一本發黃的書,是易經,他想推算哪一天是宜婚嫁的日子。

    只是不知道陰婚跟陽婚是否相同。

    無道僧道:「三天後就是黃道吉日,就定在三天後吧。」

    他又沉吟了一下,說道:「昨夜那兩隻鬼恐怕不會就這樣罷手,可能會來搗亂婚禮,還是要早點做好準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3
第51章 消失的警察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鬼妾跟張老漢絕不會就這樣罷手的,只是沒想到鬼僧無道竟然對他們也所有忌憚。

    這讓我很不安。

    鬼僧無道生前學貫道佛兩家,死後又修煉累計陰德近一個甲子,照理來說應該是個足以逆天的人物。

    就這樣一個人物竟然對鬼妾跟張老漢有所忌憚。

    這兩隻鬼到底強到什麼地步

    無道僧道:「你也不用太過介懷,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一切自有定數。」

    我道:「是,師傅。」

    鬼僧無道拿了一對蒲團,讓我跟他相對而坐,說道:「為師現在引導你,助你陰陽術入門。」

    我聽師傅這麼說心情一陣激動。

    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他道:「伸出手來。」

    我乖乖的伸出一隻手,本來攤開的,他把我的手擺到豎著的方位,還讓我做出一個c的手型。

    隨即又拿了一張黃符懸在我的手指之間。

    他說道:「老和尚鬆手,你就要夾住掉落的黃符,記住,手不能手,只能用手指。」

    我點了點頭。

    非常專注的盯著鬼僧無道手中的黃符。

    他一鬆手,我就用力一夾手指。

    可惜還是慢了。

    黃符從我的手指之間飄飄落地,速度也並不快。

    鬼僧無道淡淡一笑道:「換老和尚來試試。」

    同樣的。

    我拿著黃符懸在他手指之間,突然一鬆手,師傅顯得雲淡風輕的手指輕輕一動,黃符就被穩穩的被夾住了。

    他道:「看清楚了嗎?」

    這……

    我剛才不以為然,心想這有什麼啊

    不就練習個反應速度麼,而且還可以提前預判,但見師傅展示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師傅是等黃符開始掉落之後,甚至他還等了挺長時間才夾住黃符。

    剛才的一切好像都變的緩慢了起來。

    怎麼會造成這種視覺衝擊的。

    我啞然道:「怎麼會這樣?」

    無道僧道:「這就是陰陽師所追求的力量。」

    我隱隱的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好像又什麼都沒明白,抓不到那個飄忽的點。

    無道僧道:「你的注意力不夠集中。」

    我問道:「我剛才已經全神貫注了。」

    無道僧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說道:「還差的很遠很遠,人的關注度或者說注意力集中的程度是無限的。」

    我豁然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

    注意力在瞬間集中所到達的程度就是陰陽師力量的差距,難怪陰陽師修煉都是打坐,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這真的是很需要天賦。

    我道:「我再試試。」

    鬼僧無道再一次把黃符懸在我的手指之間,他還提醒我,現在修煉的不是反應速度,更加不是預判,要等黃符開始掉落再出手。

    我點了點頭。

    摒除一切雜念,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黃符上,原來注意力高度集中時真的會忘卻周圍的一切。

    而眼中的黃符也變的緩慢了起來。

    看到師傅鬆開手指,黃符緩緩飄落,我應激的一夾手指。

    中了

    我看到黃符被我夾住,心中一陣興奮。

    鬼僧無道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讚許的表情,說道:「你的天賦確實很驚人,真不愧是通靈之人。」

    我問道:「師傅,如何動用人火。」

    無道僧道:「等你的修為達到一定地步時,就能感覺到人火的存在,那麼就水到渠成了。」

    原來是這樣。

    難怪瞎子說調用人火要十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我不知道要用幾年?

    無道僧看了看外面的日頭,說道:「吃飯吧。」

    門口擺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碗煮熟的米飯,跟兩盤素菜。

    我詫異的望向無道僧。

    他微微一笑說道:「你吃吧,是她弄的。」

    這個她應該就是指孤女了,鬼僧無道是鬼,孤女也是鬼都用不著吃飯,這應該是特地為我做的。

    心裡微微觸動。

    說起來我還真餓了,端起來就狼吞虎嚥……

    隱約聽到女子的輕笑聲。

    她應該看著我。

    我偷偷的用通靈術照了一下笑聲傳來的方向,雖然昨天在畫像裡看到過她,但那時候沒想法也就沒細看。

    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

    現在真的要跟她結冥婚了,我自然很想再看到她,看清楚她的樣子。

    但卻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我的通靈術級別太低了。

    根據以往的判斷現在的通靈術只能應對孤魂野鬼這種級別的,厲鬼就有點困難了,因為當初在紡織廠我就找不到倩倩。

    倩倩就只是厲鬼級別。

    那麼也可以以此推斷出孤女應該是厲鬼或者厲鬼級別以上。

    吃完我說了聲謝謝。

    她沒有答我。

    估計她也害羞吧。

    無道僧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嘴角含著笑,對我說道:「按照陰婚的規矩,婚前不可以見面的。」

    我靠

    這老掉牙的規矩到底誰定的。

    無道僧又教了我一些陰陽師的基礎知識。

    眼看天色要黑了。

    我起身跟無道僧告辭,他希望我留下來,待到三天後結完陰婚再跟孤女一起下山。

    可我總得跟林東報個信。

    以林東的性格見我這麼久都沒回去肯定要著急了,或許現在正滿世界的找我。

    跟無道僧說明情況。

    他叮囑我下山後一切要小心。

    我本來想跟她打個招呼卻也不知道對著哪裡說話,想想還是算了。

    離開木屋後,沿著擺放魂龕的小道一路往前,就看到了昨夜路過的傳出怪聲的樹林。

    這裡應該是有鬼祟的。

    說來也奇怪,這裡離小木屋這麼近,無道僧怎麼不收她,好像有點於理不合。

    鬼祟終究是禍害啊。

    就像魂龕一樣。

    如果說魂龕因為是處理不了,收拾這樹林裡的鬼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怕麻煩?

    還是因為慈悲為懷?

    要是真慈悲,他應該抓住這隻鬼祟,洗去鬼祟的戾氣,然後超度,讓它重新投胎才是正途啊。

    想不通。

    心裡感覺怪怪的。

    下了青雲山,我路上沒有耽擱直接就回家了。

    林東不在家,不知道是安心的在上班,還是出門找我了,可我也沒辦法聯繫他。

    不管怎麼樣。

    我總算是拜了鬼僧無道為師,我給瞎子打了電話,把事情跟他說了。

    瞎子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像我想像中那麼高興。

    他只是應了一聲。

    隨後我把在青雲山上遇到張老漢跟三寸小鞋裡的鬼妾跟他說了,這讓他吃驚不小,聽說我沒事才放心下來。

    我並沒把我心沒了要靠陰氣才能活的事告訴他。

    我不想讓人知道。

    感覺被人知道了會被人歧視。

    我還跟他說了我要跟孤女結陰婚的事,瞎子聽了說要吃我的喜酒。

    我當然樂意了。

    林東我是不打算請的,這畢竟是陰婚,我怕對他不利,而瞎子是個陰陽師應該沒問題,說起來他也是我唯一能請的人了。

    我們又聊了幾句才掛掉了電話。

    我剛掛了電話,電話就響了起來,聽到林東急切的聲音:「名瞳,我同事說看到你回家了,你現在趕緊來警局。」

    我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林東激動萬分的道:「有人看到李長樂?」

    李長樂?

    我問道:「誰是李長樂?」

    林東道:「你忘記了?我給你看的照片,李隊長的弟弟,我的大學同學,當年調查封門村案子失蹤的那個警察。」

    我猛然想起。

    就是因為李長樂失蹤才讓李長宇跟林東為封門村的案子來來回回折騰了四年。

    他出現了

    失蹤了四年突然出現,他會不會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

    我緊張了起來,說道:「好,我馬上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4
第52章 山鬼

    掛掉電話,我感到莫名的緊張,彷彿李長樂的出現能解開師傅出殯當天所發生的一切謎團。

    但謎團不是弄清楚了麼?

    鬼妾都已經承認村裡發生的事情是她做的了。

    可我為什麼還會感到緊張呢?

    這種緊張分明是對即將知道真相的那種期待,難不成我對鬼妾還抱著期望,希望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希望她是無辜的!

    我為我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也許我是真的對她產生了感情,讓感情沖昏頭了。

    到達警局時。

    林東已經焦急的等在門口,看到我飛快的迎了上來,神情緊張的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出大事了!」

    刑警隊今天原本是追捕一個逃犯的。

    執行任務的途中。

    有人看到了類似李長樂的人。

    李長宇跟林東苦苦尋找了李長樂四年,別說是類似他的人出現,就是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連同刑警隊幾位同仁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一路追蹤到了烏山。

    他們追到烏山時已經是晚上了。

    林東知道夜裡上山忌諱多,容易撞上髒東西,就提議第二天再上山,可李長宇是不信邪的人當然不會同意。

    林東沒辦法只好跟著一起上山。

    結果出事了。

    李長宇包括幾個兄弟回來後,渾渾噩噩的,叫他們都像聽不到,至今沒說過一句話,跟丟了魂似的。

    只有林東沒事。

    我道:「丟魂當然是不可能的,應該是撞邪了。」

    山中多有妖魅。

    撞上基本是回不來的,撞上又能回來,應該是遇上山魈了,回來的人多半是中邪了。

    林東道:「撞邪!為什麼我沒事?」

    我道:「估計跟你身上的鬼繭有關,那東西能把鬼魂完全封印住,鬼祟見了必然害怕。」

    林東摸了摸胸口,說道:「那我同事怎麼辦?」

    我沉吟了一下。

    林東見我這副樣子很自覺的說道:「六個人,一人七百,四千二,明天去銀行取了給你。」

    其實這次我沒想著收錢。

    我手頭已經寬裕了,剛才是在想辦法,可他自己提出來要付錢,嘿嘿,那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民間有很多驅邪的辦法,其中一個土辦法就是圓頭大蒜別剝皮生吃。

    我對林東道:「喂他們吃大蒜,連皮一起吃。」

    林東道:「直接喂?」

    我點了下頭。

    跑去超市買了大蒜,林東強行掰開中邪的同事的嘴巴,硬把大蒜塞進去。

    大蒜驅邪

    他們吃進大蒜,沒過多久迷濛的眼神為之一清,撥雲見日一般清醒了過來,全都詫異的看著林東。

    然後就發現滿嘴都是大蒜,呸呸呸的吐了起來。

    我趕緊就逃了出來。

    林東跟他們解釋也好,不解釋也好,我都管不著了。

    過了好一會林東才出來。

    林東也沒說他們中邪了,全當一場惡作劇,因為他覺的以李長宇不信鬼神的脾性,說了反而要挨罵。

    林東道:「李隊還不死心,還要馬上去烏山,好說歹說才同意明天白天再去。」

    李長宇又不是傻子。

    今天的事情這麼詭異,他心裡應該有數的,只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又或者他認為是中了瘴氣。

    林東問道:「你怎麼想?」

    我道:「如果李長樂跟邪祟扯上關係的話,白天去一定什麼都查不到。」

    林東道:「你的意思是現在就去?」

    這也是林東所希望的。

    我們倆準備好了傢伙事就開著警車往烏山出發。

    說來不知是不是巧合,烏山就是上一次坐師傅靈車路過的烏村所依榜的大山。

    臨近西川,車程不過二十來分鐘。

    這一次深夜上山,我跟林東已經有了經驗,林東主動拿香點了起來,還分了我一半。

    我問道:「還記得路嗎?」

    林東點頭。

    他是一個刑警,這方面接受過最專業的訓練。

    遵守忌諱。

    上山就變的很順利了,沒有遇到麻煩,林東帶著我來到了一處山坳,停了下來。

    我一進入這片山坳就感覺不對勁。

    前庭有穴。

    幽篁遮天。

    這裡終日照不到陽光,陰氣凝聚成灘,是個極適合鬼祟生存的地方。

    隨風吹來的夜風中參雜著異香。

    是香燭的氣味。

    我心中奇怪,深山老林,半夜三更怎麼會有人在這裡燒香燭。

    不對,是有人在這裡做法

    我示意林東趕緊把香給熄滅了,半夜三更在陰氣如此之重的地方做法,這個陰陽師八成不是良善之輩。

    林東慌忙熄滅後問道:「怎麼啦?」

    我輕聲道:「附近有人在做法。」

    抓起地上一把泥土,然後微微鬆手,泥巴隨風飄散,是西南風。

    我低聲道:「要過去嗎?」

    林東點了下頭。

    貌似李長樂的人是在這一帶消失的,又恰巧有人在這裡做法,恐怕不是巧合。

    我倆順著風勢慢慢潛伏過去。

    吹來一陣夜風。

    不是我敏感,而是這陣風太奇怪了,我們是迎著風走的,但是這陣風是斜側方吹過來的。

    風向不動。

    有古怪。

    我慌忙拉住林東蹲了下來,除了我這樣不著調的菜鳥陰陽師,很多陰陽師都會養鬼。

    這陣風應該就是陰陽師養的鬼出沒帶起的陰風。

    我跟林東應該暴露了。

    林東道:「怎麼啦?」

    我道:「有那東西。」

    林東臉色變了變。

    要說對付鬼祟當然是我的事,林東幫不上忙,但林東要對付陰陽師應該比我管用。

    人家有槍。

    我低聲道:「等那隻鬼現身,我留下來對付他,你衝向那個陰陽師。」

    林東臉上的肌肉緊了緊。

    我保持著下蹲的姿勢解下書包從裡面拿出了老酒泡過的糯米,紅繩,八卦鏡,黃符,桃木劍。

    抓了一把糯米塞進林東的兜裡。

    我道:「如果等一下那隻鬼追的是你,你就用糯米灑他。」

    林東點了點頭。

    我感覺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窺探著我。

    突然。

    他毫無症狀的撲了出來。

    我跟林東雖然一直準備著,但這一刻真的來臨時,還是有點措手不及。

    想起無道僧跟我說過的話。

    陰陽師的力量是瞬間注意力集中的程度,我摒除一切雜念的盯住撲過來的黑影。

    黑色,赤目,發黃,被身。

    不是鬼

    而是山鬼

    山鬼跟鬼的本質區別就是山鬼是有肉身,而且力量很強。

    但他同樣懼怕桃木劍。

    我抓起桃木劍就刺了過去,喊道:「快去。」

    林東是警察。

    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刻絕不會拖泥帶水。

    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可看到山鬼撲到我跟前的時候,我感覺不妥,桃木劍畢竟是木頭,很容易折斷,用來對付沒**的鬼魂沒問題。

    可要對付有**的山鬼有可能會折斷。

    改刺為削了。

    桃木劍劃過山鬼左肩,他吃痛的一聲怒吼,手掌拍了過來,桃木劍竟然啪的一聲應聲而斷。

    我靠

    我被這一幕驚呆了。

    桃木劍對付山鬼雖說不像對付鬼魂這麼管用,但也不至於這麼不濟吧。

    一下就斷

    沒待我反應過來,胸口挨了一擊。

    感覺撞上了一輛高速行駛的大卡車,整個人被撞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雜草叢中,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散架了。

    我從沒摔過這麼狠。

    腦袋全是白星星。

    懷疑是不是腦震盪了,反正天地有點在旋。

    山鬼根本不給我喘息的機會,怒吼了一聲,又撲了過來。

    生死時刻抓起一把糯米灑了過去。

    心想就算不能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也起碼能遲緩他一下。

    可沒想到的是。

    糯米灑在他的身上完全沒有作用。

    泡過六十八度老白干的糯米對屍氣有很強的洗滌作用,但山鬼身上沒屍氣,並不能對他造成傷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4
第53章 半吊子

    剛才我被打飛的那一下應該是腦震盪了,意識都不清楚了,但我心裡很清楚,再不自救就要死了。

    就地一個側翻。

    就在我翻過去的瞬間,一股強風從上而下撲打下來,隨即山鬼落地,身旁的大地為之一震。

    如同一輛高速行駛的大卡車在我身旁翻車。

    這要是壓在我身上。

    骨頭都碎成粉末了。

    強忍著暈眩的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

    想要找傢伙事。

    摸摸兜裡就一個打火機,還有六十八度老白干浸泡過的糯米,沒待我反應過來,屁股狠狠挨了一腳。

    整個人就跟坐了火箭炮一樣飛了出去。

    從足足兩米高的半空摔下來。

    也算我命硬,掉下來摔在濃密的草叢泥地上,向前滾了二三圈才停下來。

    這要是掉在石塊上,小命早沒了。

    這一下也夠我受的了。

    沒待我緩過勁來,山鬼又撲了過來。

    我暗暗叫苦。

    雙手緊握著打火機跟糯米。

    這糯米可是六十八度老白干浸泡的濕漉漉的上面有很高的酒精,我直接用火機點燃了。

    火焰遇到酒精。

    嗡的一聲,冒出一大團火焰。

    我早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第一時間向迎面撲過來的山鬼甩去。

    燃燒的糯米正中山鬼。

    山鬼的毛髮沾火就燒了起來。

    啊

    山鬼驚慌的叫了起來,他從半空落在地上,拚命拍打自己身上的火焰。

    可惜就一把糯米沒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但是他怕了。

    我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傢伙怕火,我嘞個叉叉的剛才揍的我很爽是不。

    擰開裝糯米酒的瓶子抓了一把在手裡。

    山鬼見此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竟然往後退了一步。

    看來真的是怕了。

    用火機點燃糯米,我又在火焰冒出來的瞬間,把糯米向山鬼灑去。

    這傢伙身上茸毛多糯米火粘身就著。

    不過他手腳很快,一著火就拚命拍打,不至於全身都燒了起來。

    我一把火糯米,一把火糯米的追著他,往他身上扔。

    我嘞個叉叉。

    剛才差點就被弄死了,這孽畜。

    山鬼被火燒的嗷嗷直叫。

    可就是打不死,他總是能及時把火撲滅。

    這火只是一般的火,糯米對他又造不成傷害,如果是符火,早把他燒的粉身碎骨,連渣都不剩了。

    一直打不死他,我不由的急了。

    不停增加糯米數量。

    可我一門心思的想弄死他,突然發現糯米沒了,用光了。

    糟糕

    山鬼見我突然停了下來,意識到我手裡沒糯米了,憤怒無比的衝我咆哮,向我反撲過來。

    在這瞬間。

    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打算跟他搏命。

    能對山鬼造成傷害的就只有無道僧給我的那張驅邪符,想要讓符燒到他太難了,除非跟他近身肉搏。

    但這無異於自殺。

    可除了這個沒其他辦法了。

    還沒等我準備好,沒來得急拿出黃符,就被他一下子摁倒在地,更加讓我絕望的是,倒地的瞬間打火機也甩了出去。

    不知道掉到哪裡了。

    我奮力的跟他扭打在一起。

    我的力氣算不錯的,畢竟是農村孩子,還是有體魄的。

    但跟這孽畜一比。

    簡直就是嬰兒跟大人較力。

    完全被碾壓了。

    山鬼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下來,我用手掌往上脫住他的下巴,使勁往上頂,力道不夠就用技巧彌補。

    但力量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再巧妙的技巧都沒用。

    我的手臂反而被他的下巴給壓了下去。

    他鋒利的牙齒已經貼近我的臉頰,口腔裡全是泥腥味,嘴巴張開來足有我腦袋這麼大。

    不行

    我不能死在這裡。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辦法?

    唯一讓那張符燒起來的辦法就只能調用人火。

    可要調用人火。

    沒十幾年的修行是根本做不到的。

    可這是唯一的希望了啊。

    無論如何都要試試,按照無道僧今天教我的,無窮盡的去集中注意力。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

    我擯棄了一切的念頭。

    忘卻當前的危局,忘卻恐懼,整個世界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靜謐的沒有一點聲音。

    好像自己跟外界隔絕了一般。

    只想這那張貼身的符。

    燒

    燒

    燒

    嗡的一聲響

    然後我就聽到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聲。

    身上的龐大壓力突然沒了,睜開眼睛,看到山鬼滿身是火,痛苦的哀嚎著在地上打滾。

    剛才驅邪符真燒起來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

    但山鬼真的在被火燒,而我衣服口袋上還有一個燒焦開的口子,那個地方正是放驅邪符的。

    真的成了

    我真的調用人火把符燒了起來

    剛才我是怎麼做到的?

    視線重新落在地上燒著的山鬼身上,山鬼這種無根無魂之物,最後會燒的一乾二淨。

    但是情況有點不對勁。

    山鬼還在掙扎。

    山鬼的身軀已經完全燒盡,在掙扎的是陰魂。

    奇怪

    山鬼是沒有魂的,但這只山鬼怎麼有陰魂。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一股黑氣向遠方逃去,而在地上燒出一個人形輪廓。

    想逃

    我估計應該是那個陰陽師,應該是他給山魂注入了陰魂。

    好高明的手段。

    不能讓陰魂逃走,不然我以後恐怕要麻煩了。

    我快速拿出一根蠟燭藉著山鬼的屍體邊還有一點火苗,點燃了插在地上,又快速的拿出八卦鏡打向陰魂。

    聽到一聲慘叫。

    陰魂掉落下來。

    要平時一道普通的八卦金光根本不可能對它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現在它元氣大傷,根本無力抵抗。

    我讓八卦鏡照射出來的金光壓在陰魂之上,找準位置,把八卦鏡插在地上。

    騰出手後。

    我從書包內拿出一根紅繩,牽引著一頭放在陰魂之上,再牽引著另外一頭,凝神靜氣,

    想用人火點燃紅繩。

    燒

    紅繩沒反映。

    再燒

    還是沒反映。

    我又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我靠

    剛才用人火點燃驅邪符難道是瞎貓遇上死耗子?

    沒轍,只能從草叢中找出丟失的打火機,老老實實的用火機點燃了紅繩,火焰沿著紅繩燒了過去。

    啊!

    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陰魂被燒的魂飛魄散。

    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收服一隻鬼祟,雖然凶險萬分,但終於是完美收場。

    心中有點小興奮的。

    糟了,林東

    我想起林東趕緊趕了過去,可我並不清楚他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大叫道:「林東。」

    林東大聲的回應道:「名通,我在這兒。」

    我趕緊跑了過去。

    在崖邊擺著一個法壇,一個身影跑向遠端,是一個少女的身影,還有點眼熟。

    像是商場裡遇見的少女葉小晴。

    心中詫異萬分,是她?

    林東叫道:「名通,快救救長樂。」

    林東懷裡抱著一個男子,頭髮散亂,消瘦的皮包骨了,兩頰凹陷,但輪廓是李長樂無疑,他雙眼緊閉呼吸微弱,怎麼叫都不醒。

    我伸出手指翻開他眼瞼,咋看沒異常,但在通靈術下散發著詭異的綠光。

    這應該是鬼氣。

    李長樂就是被這一股邪氣控制了。

    要破這個並不難。

    我從書包中拿出一支毛筆,沾上畫符的硃砂,在他印堂眉心點了一下。

    硃砂也是能驅邪的。

    再翻開他的眼瞼,綠光變的暗淡了,但卻依舊沒有散去。

    應該還有什麼東西牽引著這股邪氣。

    我伸手掰開李長樂的嘴巴,嘴裡果真含著一道符,我把符從他的嘴巴裡取了出來。

    眼瞼的綠光失去牽引,慢慢暗淡下去,直至消失。

    林東叫喚道:「長樂,長樂……」

    連叫幾聲都沒有反應。

    怎麼還不醒。

    我也納悶了,控制他的邪氣已經驅除了,照理應該醒的。

    林東道:「怎麼會這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5
第54章 醒來

    按理說把李長樂身上的鬼氣驅散,符也找出來了,這陰陽術就算破了,應該是能清醒過來的啊。

    怎麼還不醒,不會死了吧?

    沒道理啊,控屍跟控制活人的陰陽術完全不同。

    控制屍體要難得多。

    而控制活人要相對簡單一些,也流傳廣泛一些。

    但是保不齊有什麼意外。

    伸手搭在李長樂的脈搏上,我當然是不會搭脈,可試試有沒有脈搏還是會的。

    還好,還有脈搏。

    不過很虛弱。

    如果李長樂真死了,線索斷了姑且不說,林東苦苦追查了四年,到頭來這樣的結果,真怕他接受不了。

    抓著李長宇的手腕就跟握著一根骨頭似。

    我道:「快,快送他去醫院。」

    這應該跟陰陽術沒關係,而是李長樂自己身體虛弱,快不行了。

    這四年他有可能一直被陰陽師控制著。

    只用極少的食物吊著他的命。

    林東一聽我說送醫院就明白我的意思,背起李長樂就往山下趕。

    我望了一眼那個陰陽師遠去的方向。

    那背影真的很像商場裡遇見的少女葉小晴,瞎子說她要害我,還要帶我去鬼門關。

    真的是她嗎?

    難道她就是控制李長樂的人?

    她會不會就是葉文強叔叔的女兒葉小晴?我們已經證實葉小晴已經死了,完全有可能保留少女的容貌。

    可她看到我們為什麼要逃?

    以她的實力要收拾我根本不用費什麼勁啊。

    跟林東下了山。

    林東上車第一時間打了110,讓救護車往烏山方向來。

    十分鐘後。

    我們兩車在中途回車。

    隨車醫生給李長樂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後,就給掛上了生理鹽水了,轉移上了救護車。

    林東也上了救護車。

    而讓我開著警車跟在救護車的後面

    我們都希望李長樂盡快醒過來,也非常迫切從他口中得到線索,他有可能目睹名花流村變故的經過。

    或許還知道我爸媽跟村民的下落。

    進入西川市區後。

    我開著警車一路尾隨,在明湖路段,我無意間看到了路旁一個靚麗的身影,身段優雅,腳步輕盈。

    是少女葉小晴

    剛才在烏山遇上的到底是不是她?

    我有一種強烈跟蹤她的**,把警車靠邊停了下落,然後橫穿馬路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後。

    跟蹤她。

    我得格外小心,無論她是人是鬼都是極難惹的。

    被發現的話小命都有可能交代。

    但我必須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誰?

    跟了六七分鐘後,離開喧鬧的路段,周圍變的安靜了起來,這給我的跟蹤帶來了難度。

    我不敢靠近。

    保持五十米開外的距離遠遠跟著。

    沒多久,她進入了一條巷子。

    這讓我心裡犯嘀咕,西川巷子多,而且都是窄巷,有一點聲音都顯得特別清楚。

    我要是跟進去肯定會被發現。

    只能等在巷子口。

    在心裡默算著她的腳程差不多出巷子了才追進去。

    再從巷裡出來時,已經看不到她了。

    前面的大馬路上車來車往,對面則是西川市第一小學,卻就是沒有她的身影。

    還是追丟了。

    我重新折回停車的地方開車往西川市人民醫院趕去。

    我趕到醫院時。

    李長樂已經接受完檢查,掛著各種鹽水,戴著二十四小時監護器,躺在病床上。

    我問道:「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醒。」

    林東說道:「醫生說身體沒問題,不至於昏迷不醒。」

    我聽了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這麼說的話還是陰陽術的事情,可能是我陰陽術修為低下沒找到原因。

    我道:「我去找瞎子過來幫忙。」

    我先打了個電話給殯儀館,殯儀館的人說是瞎子今晚不值夜班不在,那估計就是在家裡了。

    我攔了一輛車就去了。

    這個點不知道瞎子睡了沒有,他的家黑乎乎的,反正他是瞎子從來不點燈。

    我伸手敲了敲門,裡面傳來瞎子的聲音:「誰?」

    我答道:「是我,名瞳。」

    瞎子起來給我開了門。

    進屋後,我的目光就向衣櫃的方向望去,那裡空了。

    衣櫃沒了

    一定是被瞎子轉移走了。

    衣櫃裡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不會因為這裡暴露給我,就把衣櫃轉移了。

    瞎子道:「出什麼事了?這麼晚過來找我。」

    我道:「當年調查我們村失蹤的那個警察找到了」,

    瞎子驚道:「找到了,他都說了什麼?」

    我把去烏山的情況更他說了。

    著重的說明了李長樂的狀況,讓他想想辦法。

    瞎子說道:「那個警察還有一股鬼氣在胸口,沒出來,所以醒不過來。」

    我道:「那怎麼辦?」

    瞎子道:「我隨你走一趟吧。」

    重新回到醫院,病房裡面來了很多人。

    李長宇,刑警隊的同事,還有幾位應該是李長樂的親屬。

    看到我進來。

    李長宇迎了上來說道:「謝謝你救了長樂。」

    說完全是我救的也算不上,但說有一半功勞實不為過的,不過,我這人臉皮薄,被人罵幾句無所謂。

    感謝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只是幫了林東一點小忙。」

    李長宇由衷的說道:「不管怎麼樣,謝謝!」

    他的眼中泛著淚光,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誠,苦苦尋找了四年的弟弟終於找回來了,這份心情一定很激動。

    我道:「他也是因為調查我們村的案子出事的,我有責任救他。」

    李長宇點了點頭。

    我轉而對瞎子道:「先生,麻煩……」

    但林東卻偷偷向我搖頭。

    我有些不解。

    大半夜的去把瞎子請過來,就是想要讓李長樂早點醒,早點弄清楚四年前發生的事情。

    這會怎麼搖頭了。

    我知道了,是李長宇的關係。

    他是一個無神論者,恐怕不會接受我們替李長樂驅邪。

    可都什麼時候了。

    我也顧不上許多,說道:「李隊長,李長樂警官的胸口還有一口鬼氣沒出來,所以昏迷不醒,我已經請來了高人,他能幫李長樂警官把那口鬼氣弄出來。」

    李長宇聽我說完,臉色都有點發青。

    估計是強忍著怒氣。

    李長宇道:「你救了長樂我很感激,但請你不要再這裡發表鬼神之論,我弟弟是營養不良,補充養分後很快就能清醒。」

    李長宇為人也太固執了。

    他難道就不會想想那天踢了火盆招惹了鬼祟的事,上山中邪的事。

    林東勸說道:「李隊,要不讓名瞳試試。」

    李長宇憤怒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別忘了,你是一個警察。」

    林東老實的閉上了嘴巴。

    這下難辦了。

    我把瞎子拉到一旁,問道:「需不需要很誇張的動作才能把李長樂胸口的鬼氣弄出來?」

    瞎子搖頭道:「這倒不需要,只要用硃砂筆把鬼氣導出來就行。」

    那確實不難。

    瞎子如果早點說都可以不用來,我就能搞定,他還不知道我現在陰陽術的水準。

    我解下書包從裡面拿出毛筆沾上硃砂。

    李長宇等人都盯著我看。

    我正色道:「李隊長,我手裡的是毛筆沾了硃砂,我要在李長樂警官身上畫幾筆,既然你不信,想必也不會在意吧。」

    林東附和道:「對啊,就畫幾下,又沒關係的。」

    李長宇實在推脫不掉,才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我讓林東把病床搖起來。

    然後把李長樂的下巴抬高,嘴巴微微張開,先用硃砂筆點在氣門,再點咽喉,最後一筆沿著順著咽喉一路往上到下巴。

    李長樂的嘴裡詭異的冒出一陣白煙。

    李長宇跟幾個警察看得都傻了。

    而病床上的李長樂的睫毛先是顫動了幾下,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見他醒來,心中激動了起來。

    李長樂一定知道四年前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也不會被人用陰陽術控制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5
第55章 仇恨

    見李長樂醒來他的親屬都很激動的圍了上來。我很想立刻問問李長宇是不是知道名花流巨變的真相。

    但我還沒來得急開口。

    他的親屬擠過來激動的喊道:「長樂,長樂……」

    李長樂疑惑的望著他們。

    李隊長眼中帶淚,激動不已的說道:「長樂,我是大哥,你得救了,沒事了,沒事了……」

    李長樂看了看周圍,茫然問道:「這裡是醫院?」

    他的腦子好像還不是很清楚,陷入了回憶中,一邊想一邊慢慢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在名花流村嗎?」

    他的話就像電擊穿過我的腦海。

    他果然在村裡

    我連忙撥開了其他人,激動地問他道:「你在名花流村都看到了什麼?」

    這個答案,在場很多人都想知道。

    林東也湊了過來。

    瞎子也靠近了幾步。

    包括李長宇也都緊張地看著李長樂。

    李長樂一定看到了

    不然他不會消失了這麼久,還被人控制了四年。

    在我們注視下,他一邊在極力回憶,一邊說道:「人沒了,全沒了,整個村子都空了。」

    我聽了不由的更加激動了起來,著急的追問道:「人怎麼沒了!怎麼沒的,你看到了什麼?」

    我的話音才剛一落,突然!

    李長樂的眼睛瞪了起來,臉上露出極其驚恐的表情,彷彿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

    他抱住頭,瘋狂的大喊:「鬼啊……」

    緊接著就瘋狂的掙紮起來。

    我們幾個人被嚇了一跳,趕緊摁住他。

    李長宇大叫:「醫生,醫生……」

    醫生跟護士聽到叫聲慌忙跑了進來,看到李長樂失控的狀態,趕緊給他注射了鎮定劑。

    鎮定劑推進去後,他就慢慢安靜了下來,不掙紮了。

    看到這樣的狀況,我知道李長樂應該在村裡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導致他一回想就害怕,就感到恐懼。

    但是,讓人無奈的事,照他目前的情況,暫時是問不出什麼了。

    可就在我心中失望之際,李長樂突然指著我,怪笑著說道:「我認識你,你叫名瞳,嘿嘿,你被活埋了,你被活埋了……」

    我吃驚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撼無比。

    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是誰告訴你,是誰?」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突然又正著喉嚨,瞪大眼珠子,怒道:「葉小晴,你這只女鬼……」

    邊上一位親戚痛心疾首的道:「完了,長樂瘋了。」

    「不!」

    李長宇叫道:「不是瘋了,他這是在模仿。」

    林東驚道:「是科普若夫?」

    李長宇重重地點頭,沉聲的附和道:「對,就是科普若夫!」

    我跟其它人全都聽傻了。

    科普若夫?

    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長宇解釋道:「科普若夫是前蘇聯一名優秀的特工人員,他發明了一門特殊的記憶方法,能在喪失意識之前記住自己認為最重要最關鍵的東西,就算瘋了傻了,也能通過潛意識模仿出來!」

    林東道:「在大學我跟長樂選修的就是科普若夫。」

    模仿?

    我腦海之中思緒翻滾:如果真是模仿的話,他在模仿誰?

    剛才他說:葉小晴,你這只女鬼……

    這句話說明了,葉小晴就在事發現場

    而且按照李隊長他們所說的科普若夫理論,李長樂會把最重要的東西記下來的,說明葉小晴跟村裡的變故有著重大的關係。

    但是,他所模仿的這個說話的又是什麼人?

    李長樂自己應該是不認識葉小晴才對啊

    我感覺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忽然,我想起了之前鬼妾已經承認村裡的事情是她做的。

    這麼一結合……

    三寸小鞋裡的鬼妾八九不離十就是葉小晴了

    真的是葉小晴

    我感到一陣眩暈,差一點站不住。

    我一直不肯相信凶手會是葉小晴,更加不敢相信,但現在我不得不信。

    為什麼真的是你?

    難道之前你所說所做,真的都是在騙我嗎?可是,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小晴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你出現在我的墳頭,緊張的叫著我的名字,這緊張是假的嗎?

    滿懷深情的說幫不了,那份無助也是假的嗎?

    墳頭淒淒的哭泣也是假的嗎?

    全是假的?

    全他媽是假的

    我摀住胸口,此刻,我的心應該很痛才對。

    但是,摀住了胸口我才發現自己沒有心跳,現在裡面空了,已經沒有心可以痛了。

    又是她

    她還把我的心挖走了。

    連痛都不讓我痛

    「噗!」

    我感覺一陣氣血翻騰,直衝口腔,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

    周圍眾人全都被我嚇了一跳。

    林東驚慌的叫道:「名瞳!你怎麼啦?」

    他慌忙扶住我。

    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而,剛搖了搖頭,我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往邊上栽倒過去,隨後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趟在一張病床上。

    床邊,只有瞎子一個人坐著。

    我望著天花板,默默地發呆。

    半餉之後,才幽幽問瞎子:「瞎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居然被人耍得團團轉?」

    瞎子沉默了許久,才輕嘆了口氣,道:「世事無常,亦真亦假,是非對錯,須向心頭自問。」

    捫心自問?

    我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悲痛:我還有心嗎,已經被她挖走了……

    不過,瞎子的話似有所指,我問道:「什麼意思?」

    瞎子沉默了一下,我隱約看到他臉上似乎掠過了幾分不忍。

    或許,他是覺的我太可憐了吧

    隨即,他站了起來,只是說道:「名瞳,看開一些吧,別讓自己太難受了」,然後拿出導盲棒離開了。

    事情弄清楚了,他是要離開了嗎?

    不

    這件事還遠遠沒結束

    我驀然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

    葉小晴、張老漢

    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們的,我師傅的仇,倩倩的仇,還有消失爸媽跟村民的仇,我一定會會一一找你們算清楚

    之前對於葉小晴我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但是,此刻這一切已經化作了仇恨。

    我下定決定跟孤女結陰魂,然後跟無道僧學陰陽術。

    我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瞎子走了之後不久,林東來到了我的面前。

    他關切地問到:「名瞳,你沒事吧?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下定了決心之後,我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我抬起頭來問道:「李長樂現在怎麼樣了?」

    林東無奈說道:「剛剛你昏過去之後,他也昏過去了,醫生說他身體太虛,需要再休養休養。」

    我搖頭道:「他被鬼氣侵染了太久以至神智不清,這需要喝陰陽水調養。」

    林東道:「陰陽水?」

    陽水就是燒開的開水,而**就是燒開後放了一夜吸收了天地陰氣的水,兩個混雜在一起加鹽就是陰陽水了。

    林東道:「我會叮囑他喝的,你呢?你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

    我的臉色冷了下來:「還能打算做什麼?當然是報仇!」

    林東打了個寒顫,我知道,他是被我現在的表情嚇到了,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又什麼也沒說。

    我對他說道:「林東,再過兩天就是我的大婚的日子了,可惜,這場婚禮你無法參加……」

    林東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灑然一笑,道:「因為即將和我結婚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女鬼。」

    林東一下子臉色巨變叫道:「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6
第56章 陰婚書

    這場陰婚已經勢在必行了,無論我以前多麼牴觸,現在都必須接受,我已經沒有其它選擇了。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林東說了。

    林東沉默了許久,說道:「你真的考慮清楚了,真的要娶那隻女鬼?」

    我點了點頭。

    林東說道:「是,她是救了你,照道理來說你是應該娶她,但你根本不愛她啊……」

    我苦澀的笑了笑。

    愛?

    我現在的眼裡只有恨,但我知道林東是在為我不值。

    林東道:「名瞳,我怕你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我道:「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林東搖頭道:「你一點都不清醒,你搞清楚陰魂是怎麼回事了嗎?就算我一個不懂陰陽術的人都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

    陰婚不是好事?

    聽上去毫無根據,但又覺的有點道理。

    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林東道:「你不是老說人鬼殊途,陰陽不能交泰,這違背常理之事,能有個好啊?」

    我得承認林東這話有道理。

    但我不想再說下去了,因為這事已經定了,別說是結陰婚,只要能報仇,怎麼樣我都願意。

    我從病床上下來道:「不說了,回家!」

    林東道:「你的傷......」

    我道:「就吐了口血,算什麼傷,回家。」

    回到家裡已經快凌晨一點了,我給老太爺上了香,然後跟林東交代我打算明天一早就上青雲山。

    在山上有無道僧的庇佑比較安全。

    另外我迫切的想要學習陰陽術。

    提及陰陽術。

    今晚跟山鬼大戰雖說凶險萬分,但在危難時刻居然調動了人火,這對我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好消息。

    瞎子跟無道僧說過要調用人火得幾年十幾年的修行。

    而我才剛剛入門,甚至連入門都談不上。

    居然成功了。

    可惜後來又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回到房內,拿了一張黃符,然後盤膝坐下來,閉上眼睛,高度集中注意力,就像當時點燃驅邪符那樣。

    摒除一切雜念。

    都說人在危難的時刻會迸發出超強的力量,也許那瞬間我就是這樣。

    而度過了危機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現在無論我多努力。

    黃符就是燒不起來。

    折騰了一晚上,也累了,不知不覺倒在地鋪上睡著了。

    第二天。

    起床笫一件事就是收拾行禮跟整理書包,小棺材還收在書包裡面。

    這口小棺材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小晴說什麼小棺材就是我的命,既然她一直在騙我,那麼說小棺材是我的命也是騙人的鬼話了。

    但有一點很奇怪。

    這口小棺材明明是我先向廟街老闆開口買,後來他送給了我,葉小晴是怎麼知道我有這口小棺材的。

    正好今天上青雲山路過廟街,順便去那家店跟老闆打探一下情況。

    把小棺材塞回書包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林東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了,他道:「吃了再走吧。」

    我聽了感覺怪怪的,搞的跟踐行飯似的。不過,心裡還是滿感動的。

    吃飯前,當然要先給老太爺上香,這是規矩。

    祈求我這次出門能夠平平安安。

    吃完早飯跟林東一起出了門,他去警局上班,而我上了公交車前往廟街。

    不是節假日,而且又是大清早,廟街上沒幾人。

    我根據記憶順著街道往裡,很快就找到了上一次那家辦白事的店了。

    不過木門緊閉著。

    上面用黑紙紅字寫著東主有喜歇業兩天。

    我靠

    這也太巧了吧。

    今天居然不開門。

    貼在門房上的佈告有點奇怪,右下角燒了一點紙灰,這家老闆是做白事生意的,這可是大忌諱。

    他絕不會犯這樣的錯。

    除非他是故意的。

    難不成這張佈告他是……給鬼看的

    再看佈告是黑紙紅字,陽間辦喜事都用紅紙黑字,相反的話......難不成是辦陰間的喜事。

    突然

    我整個人如遭電擊般楞在原地。

    倩倩當年回來對我無端指責,還扔給我一紙婚書,那婚書就是黑紙紅字。

    難道是陰婚的婚書

    張老漢讓我結陰魂,倩倩遞給我的又是陰婚書,現在無道僧還是讓我結陰婚。

    陰婚到底藏著什麼謎團?

    既然老闆家裡有事,只能下次再來問他小棺材的事了。

    隨即我就向青雲山走去,這條路這段時間我走了不下幾十回,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可今天竟然走錯了。

    拐進了一條陌生的小道。

    我是個司機,方向感還是不錯的,我認準了方向覺的前面應該是可以走出去的。

    就沿著小路走了。

    十多分鐘後我還沒走出去,不由的開始感到奇怪,也有點心慌起來,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了一聲:「名瞳。」

    我本能應了一聲,轉身望去。

    身後長長的小巷空空如也。

    根本沒人。

    我的心裡湧起一股很不妙的感覺,巷子裡變的陰森森的。

    不好

    我拔腿就往前跑。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一頭衝進了前面黑暗之中。

    在黑暗之中。

    我看到一張黃符燒了起來,放入一個玻璃杯中,沒待我反應過來,杯口已經罩住了我的口鼻。

    我吸進了大量黃符燒出的白煙。

    頓感一陣窒息。

    隨即,整個人就渾渾噩噩起來,聽到有人跟我說話:「名瞳,名瞳,含住這口鹽水。」

    我很老實的張開了嘴巴,含住了倒進嘴裡的鹽水。

    然後那人插了一根香在我的嘴裡。

    我變的很想睡覺,整個人得了重感冒似的,看周圍變的漆黑一片,這情況似曾相識,是那天少女葉小晴要帶我去鬼門關用的就是這套陰陽術。

    就差一盞鬼燈籠指引了。

    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盞燈火,我知道不妥,不能跟著燈火走,但我控制不住,本能的就跟著燈火走了。

    整個人感覺很虛弱,輕飄飄的。

    我意識到不行,跟著燈火可能就走到鬼門關去了。

    我必須抵抗。

    想起無道僧說過。

    陰陽師的力量就來自於無窮盡的專注度,對陰陽術的抗性也是來自於無窮盡的專注度。

    我靠著最後一點意識努力的去集中注意力。

    不讓自己跟他走。

    雖然這樣很辛苦,但我一直努力著。

    我走的越來越慢,漸漸的一步一頓,到最後,我不走了,站在了原地。

    又聽那人道:「名瞳,名瞳,跟著燈火走。」

    我又渾渾噩噩的跟著燈火走了。

    沒走多久。

    我就又意識到不對了,集中注意力,讓自己別跟燈火走,又站在了原地。

    聽到一聲嘆息。

    前方的燈火滅了,然後我嘴裡的香就被人拔了,周圍頓時亮了起來,我的意識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在小道的盡頭。

    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讓我又恨又怕的身影,他站在我百米開外,遠遠的注視著我。

    憨厚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是張老漢。

    他道:「沒想到你進步這麼快,用普通的藍燈籠已經沒辦法帶你去鬼門關了。」

    又是這老東西。

    還想要帶我去鬼門關,不弄死我,他看來是絕不會罷休了。

    我想要沖上去跟他搏命,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張老漢道:「名瞳,你不可以上山,更不能跟別人結陰婚。」

    我冷笑道:「怎麼?你怕了。」

    張老漢搖頭道:「你只能跟葉小晴結陰魂,你如果跟別人結陰婚,你會死。」

    我怒道:「放屁,你就是怕了,怕我找到了無道僧這樣的強大的靠山。」

    張老漢說道:「我沒有騙你,你們從小指腹為婚,你自己又親手收下了陰婚書,那葉小晴就是你沒過門的鬼妻。鬼是不能騙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7
第57章 命懸一線

    瞎子的書上特地用紅筆警戒寫下鬼是不能騙的,我自己也對林東說過,但從張老漢這個老混蛋嘴巴裡說出來一切都變了味。

    根本是在威脅我。

    說我會死?

    我難道會怕死嗎?死又怎麼樣

    如果我跟葉小晴的陰婚真的已經結到一半,現在又要跟別的女鬼結陰婚,葉小晴恐怕會因此迷失,永遠做一隻準備做新娘的女鬼。

    就像我師父那樣。

    如果真這樣的話,我也算報了仇了。

    死又有什麼關係。

    這場陰婚我結定了

    想到師傅,我的仇恨之火不斷的燃燒,就是這個老混蛋,害了我師傅,讓他成為孤魂野鬼。

    我要殺了他,替師傅報仇,讓師傅可以重新投胎。

    可我現在還沒有實力,手裡連符都沒有,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如何殺他?

    跟他鬥我死的可能性更大吧,而且他今天就是來殺我的。

    如果我死了,就不能跟別的女鬼結陰婚,葉小晴就不會有迷失的危險。

    既然這樣,我就跟他拼了。

    我怒道:「這場陰婚我結定。」

    張老漢目光一凌,閃出一抹駭人的綠光,他的身上鬼氣陰森的起來,說道:「那就別怪我了,我只能殺了你。」

    他臉上的皮肉一塊塊的往下脫落,鮮血淋漓。

    更嚇人的是。

    他右邊的腦袋整個凹陷了進去,腦漿都掛了出來。

    麵館的老闆娘說過。

    張老漢的死因跟師傅一樣,也是被車撞死的。

    他現在的樣子恐怕就是他死後的樣子。

    再看他的手。

    鮮血淋漓中隱見黑的跟碳一樣的皮膚,上面一條條綠色的血脈縱橫交錯,黑漆漆的手指甲又硬又邪。

    我看得整個人都呆住了。

    還沒從震驚從反應回來,張老漢已經到了我跟前,利爪扎向我的咽喉。

    跟山鬼鬥了一場也算有點經驗了。

    右手抓了一把六十八度老白干浸泡過的糯米,雖然對山鬼沒用,但對張老漢百分百有用,而且傷害應該不低。

    我朝著他的臉一把甩了過去。

    啊

    伴隨著這聲突如其來的慘叫聲,這把糯米正中他的臉頰,隨即嗤嗤的冒起一縷縷白煙。

    糯米灼燒他原本就皮開肉綻的臉頰。

    張老漢雙手護在臉前,痛苦的嚎叫不停,背都厚下去了,就跟讓人潑了硫酸似的。

    我趕緊跟他拉開距離。

    解下書包拿出八卦鏡,對著他就照了過去,八卦金光直接壓在他的身上。

    張老漢更加痛苦的嚎叫了一聲,在八卦金光下掙紮起來。

    隨即我另外一隻手握著一根紅繩摔了過去,落在他的身上,這一刻,我的心無比的緊張了起來。

    因為我知道有機會弄死他了。

    手中的火機點燃了紅繩。

    紅繩嗤嗤的燃燒,火焰順著紅繩就朝張老漢燒了過去。

    張老漢大聲怒吼。

    看著火焰燒過去,我更加的緊張了起來,能燒死他嗎?

    另一邊,手裡的八卦鏡用力的對準他,生怕他逃出去。

    給老子死

    我心裡發狠了,只要燒死這老小兒,就能替師傅報仇,就能讓他解脫去投胎。

    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

    張老漢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八卦金光並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他奮力一振,就掙脫開了。

    紅繩也從他身上掉落了。

    沒能燒到他。

    只差了一點點,就差這麼一點就能燒到他了。

    張老漢的憤怒無比的瞪大恐怖的眼睛,衝到我的跟前,揚起手中的利爪,向著我的腦袋就拍了過來。

    我幾乎可以預見。

    這一爪如果結結實實的拍在我的腦袋上,恐怕整個腦袋都會掉下來,又或者腦袋在脖子轉幾圈。

    我慌忙一矮身,頭頂感覺一陣風呼了過去。

    躲過一劫。

    我就地往側邊翻滾過去。

    書包裡拿出一瓶老白干,一路退,一路倒。

    張老漢憤怒的轉過身來,注視著我的舉動,冷冷的一笑,他居然不走倒了老白干的地方。

    我叉

    這傢伙死前或者死後是學過陰陽術的,他太清楚這些東西的用途了。

    我先用手機點燃了再說。

    嗡

    地上的老白干沾火就著,熊熊的燒了起來。

    然後,我轉身就逃。

    這傢伙抗性又強,還懂那麼多陰陽術,我跟根本不是對手,再鬥下去,我只會死在他的手裡。

    可他的速度遠比我快的多。

    我轉身逃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深沉的哈氣聲,屁股挨了一覺,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這跟被山鬼踢出去不同。

    前面可是水泥地,摔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在這危難的時刻。

    我摒除一切雜念,讓注意力無比的集中,然後視線一直注視著地面,在快落地的時候,我先用手撐地,就勢一個打滾。

    這樣就卸去了高空落地的作用力。

    就是站了起來。

    難怪陰陽師能斗鬼,原來奧秘在這裡。

    可沒待我站穩,側邊一腳踢了過來,這一次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沒意識到,整個人就倒了出去。

    正中小道邊的圍牆上。

    我感覺五臟六腑都摔的錯位了,痛的我哀嚎連連。

    同樣一條紅繩摔了過來。

    我應激的舉手格擋,啪的一聲紅繩抽打在我的手臂上,連繞好幾圈,這力道猛的就跟皮鞭抽過來一樣。

    更加恐怖的是。

    張老漢手裡燒著一張黃符點再了紅繩上。

    火勢迅速向我燒來。

    張老漢面目猙獰的道:「想不想知道被紅繩燒死的鬼會是怎麼樣?」

    我慌忙伸手去解開紅繩。

    可是張老漢用力一拉,雖然被火燒了的紅繩一拉就斷了,可是我整個人也被拉的往前撲去。

    我想爬起來時。

    背後被張老漢用力一腳給踩住了,他的力量極大,就跟壓座大山似的,根本動彈不得。

    而紅繩已經燒到我跟前了。

    死前粘紅。

    死後一定會變成厲鬼。

    張老漢太歹毒了,殺我還不夠,還要我死後變成厲鬼。

    火焰燒上了我的手臂,我痛苦的哀嚎,咆哮道:「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張老漢面目猙獰,瞪大了眼珠子。

    要死了嗎?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孽畜,休要傷人。」

    這聲音宛如天籟一般。

    不知是誰。

    但來人一定是一位陰陽師,只有陰陽師才會叫張老漢孽畜。

    我拚命的大叫起來:「救命,救命……」

    張老漢聞聲臉色大變,抬起壓著我的腳就要一腳跺下來,他來不及了,只能這樣殺死我。

    可我也不是呆子站著讓他踩死。

    慌忙一個側翻。

    轟

    一腳落在我的身旁的水泥地上,留下一個腳印。

    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遠端了。

    張老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最後只能轉身,逃進了黑暗之中。

    我見他逃了。

    拚命拍打手臂上的火焰,還好火勢沒有完全起來,但手臂已經燒傷了,不過,還好不算特別嚴重。

    但也夠我受得了。

    我望向來人,卻是震驚無比的瞪大了眼睛,叫了起來:「是你!!!」

    他道:「是我。」

    萬萬沒有想到,救我的竟然是我曾經恨到骨子裡的一葉大師,如今已經證實,他是假一葉。

    他的真名應該叫葉從文。

    我道:「你是葉從文!」

    葉從文點了點頭:「名瞳,好久不見。」

    以前我一直恨他,認定是他是一切的主謀,害死師傅,害死了村裡人,但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是葉小晴跟張老漢干的。

    那麼他就是無辜的。

    而他在名花流巨變中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而且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搞大了倩倩的肚子,還沒保護好她。

    搞的倩倩成了一隻厲鬼,下落不明。

    這讓我又對他極反感。

    可就因為這傢伙,我的小命才能保住了,他現在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7
第58章 真相!

    假一葉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說真的,我心裡很感激,但要我對他說出感恩戴德的話,我說不出口。

    他看了看我的傷口道:「你沒事吧。」

    這種小傷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看起來很頹廢,沒有四年前在名花流村初次見面時的意氣風發了,頭髮凌亂鬍子也沒刮。

    樣子看起來也老了一些。

    這讓我微微觸動。

    看來這四年他過的也並不如意。

    葉從文道:「我在追查倩倩的下落。」

    我驚道:「你追查倩倩的下落,那你知不知道倩倩出事了?」

    葉從文痛苦的點了點頭。

    鬼妾說過倩倩肚子的孩子是葉從文的。

    我問道:「倩倩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葉從文又痛苦的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孫子干的

    我的拳頭驀然拽緊,看著他那張討厭的臉就想一拳砸過去,可想起他剛剛才救了我的命。

    我忍了。

    我道:「那你知不知道倩倩懷了孕還讓人變成厲鬼了嗎?」

    葉從文黯然神傷道:「是葉小晴……是我害了倩倩娘倆。」

    他居然全知道。

    我問道:「你跟葉小晴有仇……」

    葉從文臉上露出殺氣:「不死不休的大仇。」

    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從文跟葉小晴原來都是九大陰陽家族葉家的子弟,兩人竟然還是堂兄妹關係,不過葉小晴從小仇視整個家族。

    認為家族害了葉文強夫婦。

    讓她成了孤兒。

    葉從文說道:「葉小晴的性格從小很偏激,甚至很讓人害怕,她總是一個人站在黑暗裡,目光冰冷的注視著我們。」

    我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性格扭曲的小女孩。

    葉從文說道:「她六歲那年……」

    說到這裡葉從文臉上的肌肉緊了緊,說道:「她拿了一把匕首,偷偷潛入我媽的房間,趁我媽睡著,用匕首在我媽的咽喉處用力的割下去……」

    什麼

    我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手臂上的寒毛全都倒豎了起來:「後來呢?」

    他道:「後來……我媽死了!可爺爺念她年紀小,沒有報警,只是把她單獨隔離開來,讓她遠離了人群,遠離了家族,但這讓她更加的憎恨家族。葉小晴雖然性格乖戾但她的陰陽術天賦卻極其的驚人了,又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一門邪術,反出家門,連爺爺都奈何不了她,找了幾個朋友幫忙才把她制服。」

    我道:「這麼厲害!」

    他點了點頭道:「以為把她制服了就沒事,沒想到她自殺了。」

    自殺

    葉小晴竟然是自殺死的。

    葉從文道:「自殺當天,她開壇做法,紅衣加身,死後成了一隻鬼靈。鬼比人更難對付,但葉小晴成了鬼靈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我道:「什麼弱點。」

    葉從文道:「就是你!你跟她有婚約,這讓她有迷失在陰婚中的危險,這制約她,讓她有所顧忌。」

    說到這裡。

    我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所以葉小晴設了一個局騙我跟她結陰婚,而你就是來破壞她跟我結陰婚的。」

    葉從文點了點頭。

    這就是真相

    我還以為是自己賤招惹了女鬼,根本就是葉小晴挖好了坑等我跳。

    說來說去,村裡的凶厄還是我招來的。

    我道:「那你知不知道村民都在哪兒了?」

    他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也有些茫然,他道:「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找不到答案,就是因為我去找這個答案,倩倩才會出事。」

    提起倩倩他的眼中流露出一股黯然神傷之色。

    我想他對倩倩應該是真心的吧。

    我道:「你剛才說有倩倩的蹤跡,你找到了嗎?」

    他搖了搖頭。

    他說道:「我要走了,去找倩倩,聽說一個陰陽師在追他。」

    我靠

    無心法師還在追倩倩,這都多長日子了。

    他問道:「你呢?葉小晴不會放過你的。」

    我道:「我要上青雲山,我拜了一位強大的陰陽師為師,他能護我周全。」

    葉從文道:「青雲山,你說的莫不是鬼僧無道。」

    我點了點頭道:「正是。你認識我師傅。」

    感覺拜一個牛逼的師傅,說話都硬氣了。

    葉從文道:「當然認識,這個圈子不大,在我省範圍內的我基本上都認識,何況是鼎鼎大名的鬼僧無道,他還邀請我參加跟在他身邊孤女的婚禮。」

    說道這裡。

    葉從文瞪大眼睛盯著我道:「要跟孤女結陰婚的人不會是你吧。」

    我點了點頭。

    葉從文叫道:「遭了!」

    我被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葉從文道:「你觸及到葉小晴的底線了,你要跟別的女鬼結陰婚,她會迷失的,永遠做一個等待結婚的鬼新娘的,她絕不可能讓你跟別的女鬼結陰魂的,她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的。」

    我道:「有我師傅在呢,她不能怎麼樣吧。」

    葉小晴雖然很強。

    但鬼僧無道學貫道佛兩家,不能夠比葉小晴弱吧。

    葉從文道:「無道大師雖強,但你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了,她肯定會拚命,恐怕夠嗆。」

    我聽了咂舌道:「不是吧。」

    葉從文皺著眉頭道:「可是我要去找倩倩,不然的話,我跟無道大師聯手應該能制住葉小晴。」

    我聽了也變的憂心仲仲。

    已經有很多人被我連累了,師傅,倩倩,爸媽,村民……

    我不想無道僧跟孤女再因為我遇害。

    葉從文道:「你現在很危險,我恐怕你想上山都難了,你先跟我去一趟無心道場查看倩倩的下落,無論有沒有結果,我送你上青雲山。」

    我點了點頭。

    葉從文說的對,張老漢說不定還埋伏在附近,我獨自上路實在太危險了。

    我倆立刻動身前往無心道場。

    無心道場就在廟街附近不遠,並不難找,而且無心法師在西川市是小有名氣的陰陽師。

    很容易就找到了無心道場。

    道場很有檔次。

    剛進門就有一個穿著道士袍弟子上來招呼:「兩位預約了嗎?」

    我在心裡暗罵。

    實力不咋地,架子還挺大的,居然還要預約。

    葉從文面不改色,遞上自己一張拜帖說道:「平三門葉家,葉從文拜會無心大師。」

    過了一會。

    無心法師就從裡面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葉從文,問道:「你是葉家子弟?」

    葉從文道:「在下葉從文。」

    無心法師眼睛眯成一條線道:「你是來踢館的。」

    葉從文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

    我靠

    居然是來踢館的,踢館竟然帶上我,這不是給我拉仇恨麼。

    不過。

    葉從文一定是聽說無心法師對倩倩窮追猛打,想要替倩倩出出氣。

    無心法師目光一凝閃出一抹凶光。

    而他看到了我。

    無心法師道:「是你!」

    我略顯尷尬的道:「是我!」

    說起來,我跟無心跟這位無心法師過不去,只是今天抽橋,葉從文要找他麻煩。

    無心法師道:「請。」

    陰陽師之間踢館我還沒見過,心裡也挺好奇的。

    進到裡屋。

    中間擺了一張長案,無心法師跟葉從文相對而坐,而我坐在葉從文的身旁。

    無心法師的弟子請上一銅鼎。

    擺在長案的正中。

    然後一人分了三根香。

    這是什麼規矩?

    無心法師一動不動的盯住葉從文,而葉從文卻泰然自若,顯得胸有成竹。

    在我一個外人看來。

    無心法師也是遠遠不如葉從文的。

    瞎子就是他們之間的那桿尺,無心法師不如瞎子,而瞎子是遠遠不如葉從文的,因為葉小晴說過,他被葉從文大傷過。

    無心法師對付倩倩這種厲鬼都不行。

    而葉從文能對付得了葉小晴那種級別的鬼靈。

    兩者高下立判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4 20:29
第59章 鬥法

    陰陽師以驅鬼闢邪為己任,但人總是有爭強好勝之心的,總是要表現出自己比別的陰陽師更強。

    自然就延生出了鬥法。

    特別是開門收徒的,名氣就很重要了。

    一拳敗萬拳來。

    輸過一次,你的深淺就讓人知道了,很多人就會紛至沓來,踩著你的屍體往上爬。

    不能輸。

    這位無心法師是有些真本事,對付一般的孤魂野鬼沒有問題,但還沒辦法跟陰陽家族出來的子弟相提並論。

    他手持三香舉在燭火之上的手在顫抖。

    看起來很緊張。

    而葉從文就從容淡定許多,他好像根本沒到把即將開始的鬥法當回事,反而在觀察整個房間的佈局。

    我是看不懂屋子的奧妙。

    但推門進來就能看到一個八卦圖畫於牆上,貼牆的牆地都繞有紅繩,在紅繩上都竄了銅錢。

    定睛一看。

    銅錢上面用篆書寫著『治平元寶』,是北宋普通錢幣,存世量很多,市場喊價就幾塊錢。

    別看小小一枚古代銅錢可是致鬼的利器。

    因為流通的關係,銅錢從古代至今經過的手人恐怕不下數億甚至數十億,上面沾染了極重的陽氣。

    這些陽氣自然對鬼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以此可見這個房間是布了法陣的。

    法師恭敬的把三炷香插進銅鼎之中,向葉從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葉從文接過無心弟子遞上來的三炷香。

    伸出劍指夾住香頭五分之四的位置,手指一掰,香就被折斷掉了五分之一。

    無心法師見此臉色微變,想要開口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葉從文點了香然後恭敬的插進銅鼎之中。

    兩人都上了香後。

    無心法師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這叫打坐,我現在知道了,這個動作有利於摒除雜念集中注意力。

    而葉從文依舊不動聲色泰然自若。

    這開始了?

    兩人都不說話了,房間內靜悄悄的。

    這鬥上了嗎?

    我心裡這個鬱悶,沒看懂啊,瞎子的書上也沒記載鬥法之類的事。

    過了一會。

    我發現無心法師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臉色也有些蒼白了起來,好像問題是在香案上。

    突然想起瞎子的書上記載的一句話:香靈則燒的快。

    他們比的就是這個?

    我當即觀察起銅鼎內的香來。

    讓我大吃了一驚,因為我發現無心法師的香燒得竟然比葉從文要快,葉從文折掉了五分之一的香,而現在兩人的香差不多持平。

    豈不是說無心法師的香要比葉從文的更靈

    沒道理啊。

    葉從文要比他更強才對。

    搞不好是葉從文託大了,他睜著眼睛,還喝著茶,完全沒當回事。

    要說無心法師已經領先了應該不用緊張的,但奇怪的是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額頭汗珠都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由的納悶了,怎麼領先的人反而成這樣了呢?

    又過了一會。

    無心法師嘆了口氣,睜開了雙眼道:「這一局葉先生勝了,佩服!」

    葉從文淡淡一笑:「承讓!」

    怎麼就贏了。

    我愕然的發現,無心法師的香居然比葉從文的矮了一節,要知道葉從文的香可是折斷五分之一的……

    我突然醒悟過來,香靈則燒的快,但能讓香燒的慢則需要更靈。

    法師收斂心神說道:「這一局由葉先生先請。」

    第一題是無心法師定的。

    那麼第二題自然由葉從文定了。

    他拿了毛筆,硃砂,還有一張黃符,他照著黃符便畫了起來。

    這符我認得就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驅邪符。

    無道僧給過我一張。

    後來用來對付山鬼了。

    沾了硃砂的毛筆在黃符上一路畫下了如同行雲流水,流暢的讓人心中發毛。

    我不由的歎為觀止。

    他畫好驅邪符放在長案上推給了無心法師。

    這又是比什麼?

    無心法師把黃符拿了起來,拉直看了一眼,然後夾在劍指,口中唸唸有詞,嗡的一聲,黃符燒了起來。

    我明白了。

    比人火

    無心法師也拿了硃砂筆畫下一道黃符,推到了葉從文的跟前。

    葉從文連看都不看,拿在手中黃符就燒了起來。

    這葉從文果然強。

    雖然一個表現的很輕鬆,一個表情的很吃力,但終究黃符都是點著的,算是平局。

    既然斗法當然一定要分出勝負。

    葉從文翻手間手指中夾了一塊銅錢,然後推到了無心法師跟前。

    無心法師看到推過來的銅錢臉色大變。

    搖了搖頭。

    葉從文微微一笑把銅錢拿了回來,夾在劍指之中,向無心法師微微示意,隨即把銅錢扔了出去。

    我們的目光順著銅錢望去。

    他把銅錢扔向了紅繩,銅錢正好撞在紅繩上,然後去勢不減的撞在牆上,叮的一聲脆響落地,可隨即紅繩嗡的一聲,竟然燒了起來,火勢沿著紅繩蔓延開來。

    無心法師猛的站了起來。

    望著燒著的紅繩驚駭的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道:「隔空點火,不,不可能……」

    我也是吃驚無比。

    這怎麼可能。

    再高明的陰陽師調用人火也一定要接觸,他竟然可以做到隔空

    這沒道理啊。

    難道葉從文的陰陽術真的到了這種違反常理的地步了?

    好變態

    無心大師無力的癱坐在位子上說道:「我輸了,輸了……」

    葉從文面色從容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說道:「大師就這樣認輸了,不是還有第三場麼。」

    無心振作了起來。

    他道:「對,還有第三場。」

    葉從文指著房間的祭台道:「我看你那裡有一個魂龕,裡面必定養了一隻鬼,不如拿出了練練。」

    無心聽了臉色數變。

    他沉默了起來。

    葉從文道:「怎麼,不願意,那就當你認輸了。」

    無心法師道:「不。」

    他站起身來,走向祭台,燒了三柱香,恭敬的拜了拜,說道:「師祖,今天弟子有難,只能請你老人家現身了。」

    我聽了微微觸動。

    這魂龕裡面收納的竟然是無心法師的師祖。

    無心請出魂龕。

    然後小心翼翼的拿到了長案之上。

    無心道:「葉先生的呢?」

    聽兩人的語氣恐怕是要鬥鬼了,我不由的想起二個月後葉家邀我敲鐘震鬼的事。

    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今天正好觀摩一下。

    沒想到葉從文卻說道:「不需要。」

    無心怒道:「你想自己對抗我師祖。」

    葉從文道:「正是!」

    以葉家的資源,葉從文肯定是養了鬼的,只是他根本不屑拿出來。

    這也太囂張了吧。

    完全沒把無心法師的師祖放在眼裡。

    無心道:「你可別後悔。」

    說完他的手慢慢揭開了封在魂龕上面的黃符。

    我不由緊張的站了起來。

    黃符被掀開後,一縷白煙從魂龕裡冒了出來,消失在房間裡。

    我不由的四處尋找無心法師師祖的蹤跡。

    葉從文還是那麼淡定,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看樣子終於要動點真格了,掌心多了一面小鏡子。

    毫無症狀之下。

    他的鏡子突然朝向牆壁上的八卦圖。

    然後我就聽到鬼氣陰森的桀桀怪笑聲:「你以為,一個小小的八卦鏡能對付得了老夫。」

    嗡

    牆壁上的八卦燒了起來。

    葉從文突然動了,手中夾著一張黃符,直接撲向空白無人的地方。

    他站起的太突然了。

    連長案都被打翻了。

    可他的人已經衝出去了,黃符之下隱現出一個穿著道袍的老人,額頭正中黃符。

    這黃符有點奇怪,黃中帶紅。

    而且感覺很邪氣。

    難不成是血符。

    這可是陰陽師的大忌啊。

    葉從文臉上現出凶像對著無心法師道:「放了倩倩,不然我就燒符,燒死你家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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