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娶個死人當老婆 作者:九憐(已完結)

 
BloomCaVod 2016-4-1 17:20: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9 18268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04
第八十章 早來的蛇蛻

    順路買飯,表示再也不敢吃三叔做的飯了。

    我和三叔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玉正抱著孩子在客廳看電視,見我們回來就把孩子給我,收拾飯菜去了。

    我以為三叔會問我什麼,比如劉果一個學生為什麼會認識葉一夕那樣的人,比如葉一夕口中說的師父、師叔是什麼人,比如為什麼劉果要去見那些人……

    但是三叔什麼都沒問,依舊少言寡語,或許他是覺得我也不知道?

    看著三叔坐在沙發上皺眉悶頭思索著,我真想說一句,叔,你問問會死啊?

    但是我沒吱聲,他不問就不問了吧!有些事大人都喜歡知道了裝不知道,有些事大人都喜歡明明可以知道卻不想去知道,雖然分不清三叔是哪種,但三叔謹言慎行,我覺得自己還沒到可以教育長輩的那份兒上。

    吃過晚飯,我和小玉就回房間了,因為蛇仙兒一直躲在我的口袋裡,所以也被我帶到了臥室,我本來想找機會問問它白天說害怕,到底是在怕什麼,但是小玉在,我吃了那個詭異地生胎的事兒不想讓她知道,怕她擔心,這丫頭每天照顧孩子已經夠累的了,不想她再胡思亂想。

    所以我沒問,蛇仙兒也就沒說,快九點的時候,孩子睡著了,我們也就睡了,然後後半夜,天快亮的時候,我被右手腕突然傳來的灼痛疼醒了。

    床頭的夜燈一直開著,我睜開眼抬手看了看,這手腕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被蛇仙兒留下契印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疼,小玉和孩子都在睡覺,我也不敢出聲,悄悄坐起身,環視了一眼臥室,床邊,櫃上,窗檯上,都沒有蛇仙兒的身影。

    手腕的灼痛還在持續不斷,我起身下床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兒,依舊沒找到蛇仙兒,臥室的門關著,它是出不去的,一定還在房間裡。

    莫名的擔憂,每次蛇仙兒的靈氣兒發生動盪的時候我手腕上的契印就會灼痛,這次疼的這麼厲害,那小東西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正不安的轉悠著,床下突然出來了一聲悶哼,我心頭一緊,立刻趴在地上,用手機往床下照了照,這不照還好,一看之下,我瞬間慌了神。

    蛇仙兒就躲在床下面,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但又不敢出聲,就自己咬著自己的身體,在床下翻滾著,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它把自己咬出了血,身體痛苦的一抽一抽的。

    「蛇仙兒!看這裡,仙兒,你出來,過來……」我壓低了聲音說著,伸手試圖去把蛇仙兒拖出來,但是我根本夠不到這麼靠裡的位置。

    蛇仙兒向來很聽話,無關於契印,無關於主僕,是很單純的聽話,但是這次蛇仙兒並沒有聽我的,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只是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身體,痛苦的在床底無聲的翻滾。

    我可以理解它的痛苦,因為我的手也很疼,但是我沒有辦法替它承受,能做的也不過是一起遭罪,不過就算再痛這對於我一個人類來說也不算什麼,可是蛇仙兒不一樣,看樣子它是整個身體都很痛苦。

    靜靜的趴在地上看著,時間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蛇仙兒這才逐漸的安分了下來,直到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下鬆開了咬著自己身體的嘴,我手腕上的灼痛也消失了。

    但是蛇仙兒躺在床下不動了,我讓它看我這裡,讓它過來,它都沒反應,而且平時看上去晶亮的黑豆兒小眼,也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渾濁的有些無神。

    蛇仙兒是不是快死了?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但是不等我想辦法拖它出來,蛇仙兒就無力的吐了一下信子,說了一句,「石頭,我沒事,你去睡覺吧!別管我……」

    「你怎麼了?」聽到蛇仙兒說話,我頓時一喜,一想不對勁兒,隨即又皺眉問道,「是不是因為喝了我的血?」

    「不是,不關你的事兒。」蛇仙兒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剛才被自己咬過的地方還殘留著血跡,看上去很是狼狽。

    見蛇仙兒一副不想讓我管的樣子,我是更不放心了,催促道,「你過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那個傷口沒事的,不用多久就可以自己痊癒了,」蛇仙兒似乎完全不在意身上的傷口,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石頭,我想歇會兒,你先去睡吧!今晚不會有事了。」

    是不想被我看到它這副狼狽的樣子麼?還是害怕我?不想靠近我?

    蛇仙兒從來沒有這麼倔強過,我也不想強迫它,只好看著蛇仙兒無神的眼睛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回到了床上,天已經快亮了,我也沒有再睡覺,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身體也莫名的煩躁,早上小玉早早起床給孩子換尿布,看到我瞪著天花板發呆,問我是不是在擔心果兒。

    我猶豫了一下,這才搖了搖頭,實話實說的說道,「蛇仙兒好像出了什麼事,昨晚契印一直在疼,我起床看到它躺在床下打滾兒,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床底下?」小玉頓時一愣,眨了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這才條件反射的看了看窗簾的角落,發現蛇仙兒確實不見了,有些著急的問道,「它現在還在下面?」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你還在這傻愣著幹什麼?」小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我,見我沒動地方,直接過來拽著我的說道,「你下來,把床挪了!」

    「額……」反應遲鈍的應了一聲,我這才下床,和小玉一起將床往旁邊推了推,躺在床下的蛇仙兒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在地上趴著。

    小玉過去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蛇仙兒的腦門兒,皺眉說道,「仙兒,你是不是要蛻皮?」

    「石頭他媳婦兒……」蛇仙兒聞言頓時就嗚嚥了一聲,似乎是要哭的樣子。

    「沒事沒事,不怕的,會沒事的,」小玉立刻伸手過去小心翼翼的將蛇仙兒從地上託了起來,似乎是怕弄疼了蛇仙兒,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這才繼續安慰道,「蛇類一年要蛻皮好幾次,以前沒出事,這次也不會出事的。」

    蛇仙兒沒有說謊,它身上的咬傷果然已經癒合了大半,但是在那樣小的身體上,看起來還是有些觸目驚心,我站在一邊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蛇類會蛻皮我知道,一年要蛻皮好幾次我也知道,但是蛻皮是這麼痛苦的麼?而且為什麼折騰了這麼就都沒蛻下來?

    蛇仙兒似乎是有些激動,微張著下顎,不停的吐息著,片刻之後這才調整呼吸說道,「我的生命流逝的很緩慢,百年才蛻皮一次,每次都是在生死邊緣的掙扎,我害怕,這是第八次蛻皮了,可我還沒活夠八百年,蛇蛻提前了……」

    蛇仙兒話讓我頓時一愣,小玉也是一愣,但是我沒有吱聲,因為我知道,蛇仙兒蛻皮的時間提前很可能就是因為昨天吸了我的血,反倒是小玉湊過去用手指壓了壓蛇仙兒的腦門兒說道,「蛇類蛻皮是為了長大,早早蛻皮只是說明小蛇仙兒要長大了,不要太擔心,沒事的。」

    我不會安慰人,嘴笨,小玉性情溫和,至少大部分時候性情溫和,善於開導人,懂得如何抓住重點,三兩句話下來蛇仙兒就放鬆了。

    不管小玉說的是不是真的,至少可以讓人覺得安心,哪怕只是一種安慰,蛇仙兒至少聽進去了。

    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六點,小玉讓我去客廳拿藥箱,看樣子是想給蛇仙兒擦擦傷口,說是就算可以自己痊癒,處理一下的話,恢復起來應該比較快,而且可以減少一些疼痛。

    我打開臥室門的時候,卻看到客廳裡空蕩蕩的,三叔不在,我以為是去廁所了,也就沒在意,拿了藥箱就回臥室了。

    小玉正在給蛇仙兒清理傷口,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想都沒想就直接接通了,有可能是AL,也有可能是葉一夕,不管是哪個,我都迫切的想要知道消息,任何消息都行,孩子的,果兒的……

    但是手機接通之後卻並沒有人說話,我低聲喂了幾句,依舊沒有人說話,手機那頭一直傳來一種類似於翻書的嘩啦聲,不是很清晰,然後一聲刺耳的雜音,這電話就掛斷了,我拿著發出忙音的手機看了看,通話時間不到一分鐘。

    是騷擾電話麼?瞬間皺眉,覺得這電話有些莫名其妙,我也就沒在意。

    大概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又是那個號碼,又是翻動紙張的嘩啦聲,依舊是一聲刺耳的雜音之後掛斷了電話,甚至連通話時長都沒變。

    我這次是真忍不住,就打了過去,結果那邊沒有人接,不是沒打通,我甚至還聽到了彩鈴聲,只是沒有人接。

    怎麼想都覺得是惡作劇,但這是非常時期,又由不得我不在意,到客廳去找三叔,打算再去醫院找一下葉一夕,順便拿我昨天的化驗報告,但是客廳裡還是沒人,廁所也沒人,廚房也沒有。

    意識到不對勁兒,我這才發現昨晚拿給三叔的被子原封不動的放在沙發上,他根本就沒蓋過,也就是說他昨天晚上就離開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05
第八十一章 陰人老鬼

    大半夜,他一個鄉下來的大叔能去哪?難道是因為嫌棄我家的沙發,所以出去住旅店了?還是覺得一不小心給我下了毒,所以內疚離開了?

    不著邊際的想著,不管是哪種可能,三叔似乎都不是干那種事的人,應該是有事離開了,可是他能有什麼事,除了找果兒,三叔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事。

    在客廳愣了一會,我拿出手機又撥打了一次那個電話,這次手機裡的彩鈴響了一會兒就掛斷了,我還以為是那邊有人,就又撥了一次那個號碼,但是手機裡的提示音換成了關機提示。

    好像是沒電了……

    這一大早的變故太多,我有些理不清頭緒,最後還是打算先去醫院看看葉一夕在不在,回到臥室看了看蛇仙兒,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很沒有精神,我說三叔不見了,現在想去醫院一趟,再問問果兒的下落。

    不等我把話說完,小玉直接開口說是蛇仙兒的身體很虛弱,不適合出門,問我自己去行不行,還說我自己可以獨撐一面的,不能總是依賴著蛇仙兒,這樣蛇仙兒會很累,心累,腦累,因為我太笨。

    我有時候是挺笨的,但是蛇仙兒好像也沒少幹了白痴事兒,根本就是物以類聚,那就誰也別說誰了,我點了點頭,本來也打算自己去的,不想拖累著這樣半死不活的蛇仙兒出門,萬一遇到什麼危險,這小東西估計就掛了。

    若是換做平時,蛇仙兒一定會貧嘴幾句的,但是今天蛇仙兒只是小聲的說這幾天可能都沒有辦法跟隨我了,因為它看不見了,身體也正在步入蛇蛻期,靈氣減弱,所以就算跟我也幫不了什麼忙。

    我安慰了蛇仙兒幾句,說沒事,讓它好好休息,就自己一個人出門了。

    早晚是要獨當一面的,而且這段時間小玉一直在幫我修習過陰掌和陰八卦,我覺得自己的進步還是不小的,至少各方面都可以運用了,或許沒有那丫頭熟練,而且還時靈時不靈的,但攻擊力絕對不弱,至少我覺得現在這種程度,在應對鬼魂方面完全可以和蛇仙兒不相上下了。

    我出門沒有打車,因為醫院的坐班醫生上班的時間大概要八點以後,所以不急,坐公交車,轉了兩站,才到醫院,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但是我等到了九點半,也沒有等到葉一夕,問了問他同事,那個醫生說不知道,沒聽說他請假,他也很少休班。

    覺得莫名其妙的,我去拿了自己昨天的化驗單,那大夫說沒什麼事兒,各方面都很健康,就是以後少吃點兒油膩的東西,適當的補補身體是好的,但是補過了就不好了。

    我覺得這醫生有些不靠譜,我他娘的都快窮的叮噹響了,最近吃的都很清淡,什麼時候吃補品了?

    心裡犯著嘀咕,我又跑到四樓葉一夕坐班的診室去看了看,依舊是沒人,這才死了心,打算回家,這時之前我問過的那個醫生突然叫住了我,問我是不是有什麼急事,看我一趟又一趟的跑,若是有急事,他有葉醫生的電話,問我要不要。

    要,當然要,傻逼才不要。

    我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拿出手機將那人說的電話號碼記了下來,這才發現這號他娘的就是早上給我打騷擾電話的那個號碼。

    真心覺得蛋疼,我只好說這個號碼打不通了,問那醫生有沒有葉一夕家的地址,我去登門拜訪一下。

    那醫生猶豫了一下,但似乎是看我真有事的樣子,還是把地址給我了。

    這個地方距離醫院並不是很遠,應該是為了方便上班租住的公寓,我坐公交十分鐘就到了,是個不錯的小區,比我住的那裡強多了,但是我找到他家的時候,按了一會兒門鈴,出來開門的卻不是葉一夕,而是一個留著披肩長發的漂亮女人。

    這女人看到我的時候也是一愣,不等我開口說話,就問我找誰。

    我只好尷尬的回了一句葉醫生在家麼?我是他朋友,有點事兒。

    那女人聞言,搖了搖頭說是一夕說昨晚上夜班,所以沒回來,這會兒可能還在醫院。

    我聽著女人的話,細細一想,葉一夕昨晚說去找他師叔的,怎麼可能上夜班,而且他現在也不在醫院,顯然他是怕這女人擔心,所以撒了個謊。

    點了點頭,我也不好戳破,就告辭了,想回家看看三叔回來了沒有,找個附近的公交站等車,站在路邊的十多個人我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一股子辛辣的刺鼻氣味兒。

    頓時心中一緊,我早就已經不是開始的那個愣頭青了,這刺鼻的味道我也是再也熟悉不過了,這是屍臭,很濃很濃的屍臭,第一次聞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狐臭,是果兒告訴我這是屍臭的。

    遠遠的停住腳步掃視了一眼站在站牌的前的十多個人,並沒有我上次在大青山見過的那個陰人,因為那人的特徵太過明顯,若是在這些人之中絕對是鶴立雞群,我不可能看不到的,但是這氣味兒也絕對不會錯。

    雖然我沒有蛇仙兒那種可以清晰辨別每一個人的靈敏嗅覺,但是這幾乎刺激到神經的辛辣臭味兒我絕對不會記錯。

    細細的看著站在站牌前的十多個人,我緩步走了過去,在我距離那群人不到四五米的時候,一個穿著深灰色運動衫的中年人後退一步,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那人的背影,一咬牙跟了上去,就是這人不會錯,因為這屍臭味兒實在是太濃了,我分不清到底是誰身上的,不過剛才那人轉身的動作,是先後退,後轉身,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警惕動作,若是正常情況下一般都是原地轉身,或者上前半步轉身,這人應該是因為看到了我,所以產生了防備的心。

    也就是他認識我,而且不想與我產生交集。

    雖然沒有信心可以干趴這個人,但是我當時也沒多想,果兒不見了,就連尋找果兒下落的三叔和葉醫生都不見了,我覺得我有必要瞭解一下這個玉清門到底在什麼地方,至少要見果兒的師叔一面。

    否則那三人跟肉包子打狗似的,去一個沒一個,我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人雖然不是玉清門的人,但如果他真是那天我和果兒在大青山下遇到的陰人,至少應該知道玉清門在什麼地方,甚至找到玉清門的人,哪怕是個小弟子也行,順藤摸瓜,也得有藤給我順是不是?

    那人的腳步很快,順著馬路一直往前,我緊追在後面幾乎是用小跑的,最後追進了一條廢棄的巷子,這巷子裡堆滿了廢舊物品,那人往裡走了一段距離就停下了腳步,回頭不耐煩的看向了我。

    我其實也很緊張,畢竟上一次見面這人差點兒將我一擊斃命,還是果兒為我擋了一下,我才逃過一劫,若是他想,我覺得我隨時都有可能交代在這裡。

    見對方沒有說話,我也不想自己表現的太過弱勢,便主動開口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他認不認識玉清門的人,如果知道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在哪裡可以找到。

    然後我就看到那人扯了一下嘴角,沒有笑出聲,之前不耐煩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嘲諷了,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在看一個傻逼。

    難道這人不是上次的那個陰人麼?我細細打量這個中年人,比上次那個老鬼年輕一點,外貌也沒有那麼可怖,看上去就是一個平常人,那種扔在人堆兒裡找不出來的普通人。

    見我傻愣愣的看著他,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這人便往我這邊走了一步,見我沒有動作,就又走了一步,然後那雙滿是嘲諷的眼神瞬間一凜,同時腳下發力,頃刻間,這人已經身形極快的衝到了我的面前。

    只是我已經不是原來那隻待宰的羔羊了。

    短暫的一瞬間,我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這人就是上次那個黑不溜秋的老鬼,因為他的攻擊招式就是爪,而且勁道十足,尤其是瞬間輾轉的爆發力堪稱完美。

    條件反射的抬手化掌,橫推了一下對方的猛抓過來的手腕,翻身跨步與其擦背而過,轉到了這人的身後,我抬手就是狠狠的一掌,只是慢了一步,打空了。

    那老鬼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我會有所迎擊,眨眼的瞬間已經與我拉開了四五步的距離,冷眼看著我,沒有再攻擊過來。

    我又強調了一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找玉清門的人,簡單的問個路而已,那人依舊沒出聲,轉身往巷道外走了去,但是快走到巷道口的時候,這人似乎又改變了主意,抬手一甩,飛過來了一張名片,然後怪笑了兩聲,身形極快的不見了。

    這笑聲,聽的讓人心裡發毛,我側頭看了看不遠處劃進牆面一半的名片,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這才松了一口氣,抬手抽出了那張名片。

    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打算下午照著這地址去找找看,說不定會有所收穫,玉清門的師叔來陽泉,就連果兒那樣的小弟子都去了,我相信隨便一個玉清門的人應該都可以帶我去找到果兒的師叔。

    拿著名片往巷子外面走,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那個老鬼的易容天衣無縫,會不會,會不會是左明翰做的?或許他們是認識的……

    想起那老鬼剛才看傻逼一樣的眼神,我險些氣的背過氣去,但是我追出巷子的時候,那人卻早已蹤影全無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0
第八十二章 近天堂

    付九泉在大青山的時候,除了我和劉果,也就這兩個不速之客去過了,怎麼想都覺得左明翰和這老鬼之間有所交集。

    孩子已經被左明翰帶走一個多月了,不知死活,剛才那老鬼就在我面前,我居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明明是同一個人,外貌卻完全的不一樣,這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偽裝的,甚至連付九泉都做不到。

    只有左明翰,那個人的偽裝術堪稱一流,我剛才竟然傻乎乎的不知道追問那老鬼孩子的下落,反而去問什麼玉清門,果然是個傻逼。

    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懊惱的想著,我又拿出那張名片看了看,是那種很普通的紙質名片,沒有林老爺子的名片豪華,但是這人的職業有點兒奇葩,是某個夜總會的出納。

    夜總會管賬的人,會是玉清門的人麼?

    這無疑是不可能的,就算玉清觀的弟子俗家居多,但也不至於什麼人都收。

    我回到家的時候,蛇仙兒已經好了很多,孩子已經睡了,小玉正在客廳忙著拖地,見我回來,問我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線索。

    拿出那張名片遞給小玉看了看,我沒敢把對那老鬼的猜測告訴小玉,那個孩子已經不見了一個多月,凶多吉少,不想這丫頭再受什麼刺激,只是說晚上可能要去那個夜總會轉一圈,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玉清門的人,也不管這是不是那老鬼的算計,我都得走一趟,不然就只能停滯不前了。

    小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我自己小心。

    三叔依舊沒有回來,我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和劉果、葉一夕一樣出事了,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有一張吞噬人類的大嘴,躲在暗處靜靜的窺探著這個世界,等著獵物自己送上門。

    晚上吃過晚飯,囑咐小玉早點睡,我不在家的時候,有人敲門不要開,我這才出門,下了樓道,我拿出手機給刀疤臉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那個孩子有沒有著落了,刀疤臉說正在查,已經有點眉目了,而且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兒。

    我問他是什麼事,他也不說,似乎並不打算告訴我,我這才悻悻的岔開了話題,把那張名片上的夜總會和人名說了一下,問他知不知道這人是做什麼的,那刀疤臉先是愣了一下,問我找那人做什麼,我也沒多說,就說是有點事兒。

    刀疤臉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那人是個萬事通,不過,若是有什麼事的話,希望我能直接通過AL解決,現在既然彼此已經是合作關係,他們也在付出,不希望我因為別的事而耽誤尋找金杖。

    說白了,就是怕我因為別的事情掛掉,那他們就是得不償失了。

    我也懶得多做解釋,就說是小事,就不勞煩他們動手,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就算我不說,AL的人若是想知道我這發生了什麼事兒,隨便一查也就知道了,或許我可以拜託他們去找劉果,但畢竟是殺父仇人,沒有低頭的打算,面對AL,我就是要活的高高在上。

    點燃一支菸,我這才大步走出樓道,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直接奔那個夜總會去了。

    既然不是什麼危險人物,老鬼給我這名片的意思應該是讓我自己來這裡問,他明顯是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玉清門的人,不過,似乎不方便告訴我。

    想讓我知道,又不能說,指給我一條近路,也算是一個折中的辦法。

    到了地方,這裡掛的招牌是酒吧,名字還有點兒小文藝,叫近天堂酒吧。

    名片上印的是夜總會不會錯,這路段地址也對,那就是這裡了,招牌什麼的估計是掩人耳目用的。

    推門進酒吧,這裡面倒不是我想的那般烏煙瘴氣,簡直高雅的掉渣兒。

    酒吧裡迴蕩著悠揚的鋼琴曲兒,一對對的小情侶三三兩兩的坐著,我頓時就是一愣,有些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正要出門再去找找,酒吧的服務員就叫住了我,問我是不是來唱歌的。

    唱歌……那不是KTV麼?

    聞言,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心說難不成這地方還別有洞天?皺眉想著,我拿出那張名片給服務員看了看,說是想找這個人,問他這裡有沒有。

    那服務員看了一眼名片,就點了點頭,說是在樓上,三樓的303,讓我自己過去。

    居然沒走錯地方!這裡就是名片上說的那個夜總會……

    我嘴角抽搐的又環視了一眼和這三個字完全不搭調的環境,這才順著服務員指給我的樓道往樓上去了。

    酒吧上面都是客房,安靜的好像沒有人,我一路往上,到三樓轉了轉,找到303便敲了敲門,片刻之後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中年人打開了門,很是不耐煩的打量了我一眼,這人倒是一副相貌堂堂的樣子,可惜這造型有點兒敗壞形象。

    頭髮亂的跟雞窩一樣,嘴裡叼著根兒抽了一半的煙,眼窩深陷掛著兩個黑黑的眼袋,就連臉色都黃的發黑,看得我直想說一句,施主,你印堂發黑,最近必有大災將至……

    就在我看著對方走神兒的時候,這人直接拿下嘴裡的煙,揉了揉眼睛,問了一句,幹什麼的?

    我立刻拿出名片給他看了看,說是一朋友讓我來找他的,有點事兒想問。

    那人一聽,無所謂的讓開了一條路,說讓我進去說話。

    我也沒客氣,跟在這人後面進屋了,這房間倒是不錯,寬敞大方,只是已經亂的跟豬窩一樣了,烏煙瘴氣的,到處都是吃完的零食包裝袋,被子掉到了地上也不撿,電視、電腦都開著,屋子裡東一個菸灰缸西一個菸灰缸,都堆滿了菸頭兒,但這完全不耽誤這人隨手磕菸灰,茶几上,沙發上,電腦桌上,甚至連床上都是菸灰……

    見我愣在門口,沒往裡走,那人回頭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問我傻愣著幹什麼,都是大老爺們,他又不會吃了我,還說讓我有屁快放,有什麼事問完了趕緊滾蛋,他忙著呢……

    看了看堆滿包裝袋,猶如垃圾場一樣的地面,我只好擰著鼻子進屋了,那人指了指沙發示意我坐,然後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喝。

    我斜睨了一眼髒亂不堪的沙發,不想坐,但也不能一直就這麼站著,只好硬著頭皮扒拉了一下沙發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坐下,這才說是想問問他知不知道陽泉市哪裡有玉清門的弟子。

    那人在這方面倒是毫不拖沓,點了點頭,問我是不是找那些臭道士驅鬼,還說他知道一個在醫院上班的,那人是玉清門上一代掌門的嫡系弟子,有可能是下一代掌門。

    我一聽在醫院上班,立刻就想到了葉一夕,便問他是不是姓葉,那人果然點了點頭,反問我這不是知道麼?

    知道是知道,但這葉醫生他喵兒的肉包子打狗了……

    我蛋疼的搖了搖頭,示意不行,問他還知不知道別人,這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自顧自的猜測著我是不是被什麼千年冤魂纏了,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代掌門的葉醫生都不行,我這是想找活神仙?咂吧著嘴感嘆,那鬼是得有多厲害……

    我正想解釋不是被鬼纏了,我他娘的是找不到肉包子打狗的葉醫生了,但是不等我說話,那人猛吸了一口煙,眯了眯雙眼,這才說,要不這樣吧,你直接去找葉醫生的師叔,雖然我沒見過,也不怎麼瞭解那人,不過既然是葉醫生的前輩,應該很有一套。

    聞言,我頓時一愣,忙活這半天,我可不就是要找他們的師叔麼?

    還真沒想到這人居然真的什麼都知道,我立刻問他,知道葉醫生的師叔在哪兒?

    那人點了點頭,到電腦桌上拿了紙和筆,字跡潦草的寫下了一個地址,這才說,葉醫生的師叔是外省人,他不是很瞭解,不過這人來陽泉一個多月了,應該還沒走,但是他不能保證這人還在那個地址,說我只能去撞大運了。

    撞大運就撞大運,不管是好運厄運,在我這裡總沒有太平的時候,我拿著那張皺巴巴的紙看了看,這才起身告辭,就打算走了。

    結果那人直接叫住了我,語氣不善的說,小子,情報是要花錢買的知道不?然後跟我要三百塊錢,看那架勢,我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了。

    可是三百塊好黑,爺最近都快沒錢打車了好伐!

    窮歸窮,該拿的錢還得拿,給了那貨三百塊,我說以後有什麼事再打電話問他,就不來這裡了,那人說行,問題是得先給錢,網上支付什麼的……

    聞言,我出門前瞄了一眼這人的電腦,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這年頭都高科技了,世道也變了,人都在網上賣情報了……

    離開近天堂酒吧,我也沒回家,反正都出來了,剛才那人給我的地址距離這裡不遠,但和我家是反方向,今天不去,明天去又得花一筆車費,心酸的想著,我一咬牙,索性攔了一輛出租車,先去看看再說。

    坐公交什麼的雖然省錢,但是不送到準確地方還要浪費時間等車,實在傷不起。

    那張皺巴巴的紙上所寫的地址,是距離這不遠的一片老房區,似乎最近正在策劃拆遷,所以已經沒多少人住了,又不是什麼豪華別墅,更加沒有酒店之類的,果兒的師叔是在那有房產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1
第八十三章 老房有鬼

    出租車開進有些老舊的街道,最後停在了一棟高牆小院前。

    打發了司機,我站在這宅子外看了看,心裡有些發虛,總覺得這地方有點兒陰,倒不是感覺到了什麼陰氣,只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上前敲了敲門栓,並沒有人來開門,我又加大力道敲了敲,依舊沒有人出來,現在這時間不過九點多,也還沒到睡覺休息的時候,難道果兒的師叔已經不住在這裡了?

    皺眉猜測著,我試探性的用手推了推這高大的木門,『吱呀』一聲,這門很是輕易的就打開了,並沒有上門栓,院子裡也黑漆漆的,似乎是真的沒人住在這裡了……

    打開手機的屏光往黑漆漆的院子裡照了照,這地方破破爛爛的,雖然院子裡鋪著磚,但磚縫間還是生出了一層雜草,一棵老槐樹巨大的樹冠幾乎遮住了大半個院子,這院子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荒廢,我甚至有些懷疑劉果的師叔是否真的在這裡住過,酒吧的那個人會不會是忽悠我的?

    往院子裡走去,正房也是一副很陳舊的樣子,接近地面的地方都長滿了青綠色的苔蘚,不過門窗似乎是不久前換過的玻璃,儘管木框有些老舊,到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破敗。

    站在完全掉漆的門前敲了敲門,依舊沒有人回我,我用手機隔著玻璃往屋裡照了照,這裡是外廳,擺著一些陳舊的木質家具,不過很整潔的樣子,似乎真的是有人住過。

    兀自推門進屋,我嗅到了一股子寺廟裡才有的檀香味兒,手機的屏光並不是很亮,我在外廳站了一會兒,左右看看沒有找到電燈的開關,只好繼續往裡屋走,不管人是不是還住在這裡,至少先開燈再說。

    但是進屋我就愣住了,手機一晃的功夫,我好像看到裡屋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頓時覺得全身一緊,我又用手機照了過去,果然是有個人……

    那是一張老式的靠背椅,而那個人也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著上半身,被綁在了椅子上,我以為是果兒,或者是葉一夕,就緊張兮兮的走近了些,這才注意到綁著這人的繩子上纏滿了黃符。

    有問題?

    我立刻停住腳步,用昏暗的手機屏光照了照這人的臉,這人不是果兒,也不是葉一夕,沒見過,不過看上去很正常的樣子,閉著雙眼,似乎完全不知道我的靠近。

    但是,他沒有影子……

    是被黃符封住的鬼魂麼?不過這東西被綁著,又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危險。

    經歷慣了那些詭異的事兒,也就不覺得驚異了,而且這鬼一副和常人無異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可怖的外表,這也讓我放鬆一些緊繃的神經。

    轉身繼續去找電燈的開棺,我在門口的右側看到了兩根類似於燈繩的東西,過去拽了拽,除了卡簧彈動的脆響,並沒有什麼效果,這地方到底是沒燈還是沒電?劉果他師叔就摸瞎住在這裡麼?

    我正嘴角抽搐的環視房頂,想看看有沒有燈,瞬間一陣冷風從外廳吹了進來,這感覺有點兒涼颼颼的,瞬間我全身的汗毛都乍起來了。

    我有些分不清這玩意兒是不是陰氣,但如果是陰氣,這陰氣的強大程度,無疑是撼動到我了。

    站在裡屋,我直愣愣的看著門口被冷風吹起又歸於平靜的簾子,有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那張布簾的後面,似乎站著什麼,正靜靜的看著我。

    絕對是有東西,我警惕的將手探到口袋裡抽出了一張黑符,然後收起了手機。

    窗外的月光不是很亮,但是適應了黑暗之後倒也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布簾後的那東西一直都在,我可以感覺到它直愣愣的站在那裡,短暫的對峙,又是一陣陰冷的涼風掃過,布簾被揚起了很高,我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影,這人的衣服有些刺目,是那種老舊的偏扣紅衣,紅衣紅褲紅襪紅鞋,是簡樸的喜服。

    我沒有看到這人的臉,因為轉瞬間被冷風揚起的布簾又落了下去,不過這是個女人,我看到幾乎拖地的長發。

    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我聽付九泉說過,活著的喪鬼,死了的喜娘,是陰陽夾縫中最陰的東西,但是我並沒有看到很重的怨氣,上次李大龍家鬧鬼,那怨氣重的幾乎讓我什麼都看不見。

    不是所有的鬼都有怨氣,但是有怨氣的鬼絕對很危險,而這沒有怨氣的鬼也不見得就是來打醬油的。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間,外面的鬼顯然也是看到了我,頃刻間驟風狂起,就連院子裡的老槐樹都使勁兒的搖曳著拍打著玻璃窗,一直隔擋在我和女鬼之間的布簾也直接被冷風掃飛了。

    蒼白的面容,猩紅的薄唇,這鬼微微低頭,皺眉直勾勾的抬眼看著我,臉上帶著一股子邪氣,但看外貌這東西化鬼時的年紀也就十五六歲,是個挺年輕的小丫頭。

    不過,這是一個死了很久很久的鬼了吧?只有老時候才會讓這麼小的丫頭成親。

    我戒備的看著這小鬼,卻不敢輕舉妄動,就她揚起的這陣氣勢,足以和我第一次被百鬼纏身的時候媲美了,就算她體型嬌小,也小看不得。

    顯然對方也是在試探我,畢竟這裡是玉清門長輩居住的地方,每一個來這裡的都是稍有道行的異術中人,這小鬼估計能感覺到我非凡的陰氣,卻摸不準我的來頭。

    一個道教老輩居住的地方,居然有鬼,我也是醉了。

    就算是去林老爺子那異常詭異的空宅我都沒有遇到鬼啊!

    頓時有些後悔貿然闖進來了,我捏著黑符的手有些發汗,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死撐,那小鬼比我矮一頭,見我沒有主動攻擊她,便回神看向了被綁在椅子上的那個男鬼。

    我瞬間心頭一緊,似乎知道了什麼,這小鬼想帶男鬼離開,但這不是我的地盤,我也沒有擅自做主的資格,而且,若是我放開了這男鬼,這夫妻倆再合夥兒宰了我怎麼辦?

    見我無動於衷,那小鬼似乎是踏不住氣了,氣勢十足的往裡屋邁了一步,頓時冷風四起,將那幾乎拖地的長發撩撥的甚是凌亂。

    我感覺到了很重很重的陰氣,有些壓迫,僅是一門之隔,一步之遙的接近,我已經敗落下風,這小鬼到底是什麼來頭,如此強而富有凝聚力的陰氣讓我瞬間就想起了,付家老爹出棺時的寒冷。

    對方有所動作,我也沒閒著,立刻在左手畫了一道小八卦,隨即拉開架勢,把我主動權衝了過去,打得過我就打,打不過我就跑吧!

    反正我和這小鬼無冤無仇,還不至於你死我活。

    小腹一陣躁動,我可以感覺到使用陰八卦後全身激盪的陰氣,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遷出陰氣,雖然可以湊活著使用,但是用完了我卻沒有辦法將這陰氣完全壓回去。

    撐起一股勁力,掌風迎面而至,我是覺得這小鬼應該會躲一下,沒打算多做糾纏,錯身離開就好,但是那小鬼卻倔強的不肯躲開,愣是抬手,用那雙小巧的鬼手接住了我的攻擊,反之將自己的陰氣瞬間凝聚反推了回來。

    陰氣與陰氣對撞,或許我真的會敗落下風,但八卦克邪,這快速的對掌一擊,我並沒有承受到什麼衝擊力,只是後退了一步,有些驚詫這小鬼居然不讓我離開,這完全是關門打狗的意思。

    而那小鬼接了我一掌,愣是沒有後退半步,反而上前一步,又朝我逼近了一分。

    很明顯,她是打不開男鬼身上的繩子,就是逼著我動手放了男鬼,否則就殺了我。

    這男鬼是斷然不能放的,否則我就真的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一咬牙,不等小鬼有所動作,我提起一口氣,單手撐住身邊的土炕,翻身躍上去,兩個大跨步,撞開窗子,從窗戶翻了出去,任憑身後狂風肆虐,刺耳的尖吼,我都沒有停滯半分。

    但是從窗口撞出去,兩個翻滾,我還未站起身,突然腰間一緊,下意識低頭去看,一把烏黑的長發從窗戶探出來纏住了我的腰。

    我不想節外生枝,更加不想與這等陰物結下因果,可是,奈何她不肯放手,隔著黑符,我一把抓住了那屢纏住我腰的黑髮,抽出匕首,用力一劃,巨大的掙動力,讓我翻倒在了地上,無意間抬頭,我瞬間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清冷的月光下,這頭頂的老槐樹樹幹上掛著好多死嬰,好多好多,這些死嬰有大有小,卻都是臉色發青,肉肉的小手死死的抱著樹幹,全部在低頭靜靜的看著我,似乎是怕自己掉下來。

    我連滾帶爬的站起身,雖然見過鬼,但是什麼時候見識過這樣的陣勢?不害怕才怪,但是片刻的愣神,我想跑卻是已經晚了,裡屋那個小鬼不知何時探出一把黑髮纏住樹幹,用力的拉了一下,然後那些死嬰的鬼魂瞬間從樹上掉下了許多,沾染在地上的鬼魂開始發出痛苦的淒厲啼哭,少部分鬼魂已經在瞬間消散,有的還在努力的重新往樹上爬,有的朝我這邊爬了過來。

    就在我拿著張黑符,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很是冰冷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你在幹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2
第八十四章 樂極生悲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條件反射的回身,以為是又冒出來了一個神秘怪東西,直接把手裡的那張黑符朝那人的腦門兒貼了過去。

    『啪』的一聲,還粘著數根小鬼黑髮的黑符直接被我乎那人的腦門兒上了,妥妥的!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定神一看,站在我身後的是個穿著白色盤扣大褂的老人,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頭髮已經花白,但是他的臉被黑符擋住了,我看不到。

    「毛頭小子。」那老人並沒有因為我的黑符而被定住,反而是冷哼一聲,抬手撕下黑符隨手扔到了地上。

    我頓時已經,後退一步,皺眉看著這白衣老鬼,卻看對方從袖中抽出了一張黃符,夾於兩指之間,口中唸唸有詞,低吟一聲,瞬間黃符無火自燃,隨後隨著這黃符的燃燒,老鬼又將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的粉末撒在了黃符上。

    瞬間一股熟悉的馨香撲鼻而來,我傻愣愣的看著那人,不用說也知道了,這是人,不是鬼,而且貌似就是劉果的師叔,這熟悉的香味兒,不是驅魂香又是什麼?

    趴在地面上不斷爬過來包圍我的死嬰鬼魂在這瞬間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中,周圍頓時恢復了安靜,那老人斜睨了我一眼,似乎很是懶得搭理我,轉身朝老房的門口走了去。

    我立刻往前追了兩步,想告訴他房子裡有鬼,但是話未說完,那個紅衣小鬼就從窗戶躥了出來,蹲到了老槐樹的橫桿上,無聲的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很是怨毒,很是倔強。

    老人沒有回頭,沒有看我,也沒有看那個紅衣女鬼,只是兀自推門進屋了。

    這人絕對是劉果的師叔,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女鬼的存在,但這人似乎沒有要對女鬼出手的意思,我在院子裡看著蹲在樹上的女鬼,愣了一會兒,見老人進屋沒有關門,就追了過去。

    這老房子裡果然是沒有燈,老人進屋,在外廳點了一盞油燈,然後就坐到了老舊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並沒有搭理我。

    我尷尬的站在外廳,瞄了一眼裡屋綁在椅子上的男鬼,這才說道,「我知道您是玉清門的老前輩,別的事兒我不想管,我只想知道,劉果和葉一夕去哪了?」

    老人依舊愜意的搖著搖椅,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

    見這老人不急不躁的樣子,我頓時皺眉,不禁覺得這人看著仙風道骨,但是卻少了一分天陽道長身上的親和,儘管天陽道長的脾氣有點兒古怪,而且不怎麼待見我,但他也是一個敞得開話的人。

    而這個人就不一樣,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看上去高高在上不說,做事也絲毫不留情面,而且,我總覺得這裡怪怪的,睡覺的屋子裡綁著一個鬼,窗外守著一個鬼,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院子裡的老槐樹上掛滿了死嬰的魂魄,住在這種地方的人,。

    就算外表再怎麼慈和,一個對這些都無動於衷的人,我實在是沒什麼好感,甚至下意識的多了一絲敵意。

    果兒的這個師叔有點兒邪門兒,他和葉醫生又在來過這裡之後出事了,而且那個情報販子說葉醫生很可能會成為下一代掌門人,這是被篡位的節奏麼?看來天陽道長的仙逝似乎讓玉清門陷入了不小的動盪。

    在屋子裡站了一會兒,這老人躺在椅子上似乎是睡著了傳出了輕微的鼾聲。

    我不禁皺眉,心裡有些不滿,既然他懶得搭理我,我還在這裡愣著幹什麼?明天我就報案讓民警來搜這老頭子的老窩,說不定還能夠找到什麼線索。

    回到院子的時候,那個紅衣小鬼兒依舊蹲在老槐樹上靜悄悄的看著我,我快步走到大門口,猶豫了一下,又悄悄的退了回來,站到老槐樹下看了看樹上數不清的死嬰鬼魂和直勾勾看著我的紅衣小鬼兒,我下意識的咬了咬牙。

    心說既然這老頭子不拿我當盤兒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心一橫,我無聲的站到裡屋的窗戶外,悄悄扒上窗檯,目測了一下距離,手腕運勁,唰的一下將匕首甩了過去。

    鋒利的匕首瞬間便割斷了那個男鬼身上的黃符繩子。

    有一報還一報,管你是不是什麼高人,是不是什麼師叔,我覺得你是在作孽,你就是在作孽,這就是我的道。

    眼看著那根黃符繩子瞬間斷開,崩斷到了地上,那個男鬼頓時睜開了雙眼,麻木的環視了一眼房間,然後站起身動作極快的衝出了窗戶。

    我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赤洛著上半身的男鬼已經站到了老槐樹上,懷裡抱著紅衣小鬼,看了我一眼,瞬間消失不見了。

    額……那鬼的身上似乎有一片黑乎乎的胎記,之前都沒有注意,藉著月光我這才看清,頓時一愣的功夫,回過神時,老槐樹上只剩下那些可憐巴巴的死嬰鬼魂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外廳傳來了老人有些倉皇的腳步聲,我一聽這聲,也顧不得管那些死嬰的鬼魂了,立刻跑出了大門,順著老舊的街道一直往前,回到了馬路邊。

    不是我做事不經大腦,我是真心覺得這個所謂的師叔有不小的問題,明天我還會再來的,到時候果兒和葉醫生的下落應該就可以明了了,但願兩個人沒有出什麼事兒。

    順著寬闊的大馬路溜躂了一會兒,遇到一輛出租車,我就直接打車回家了,那棵掛滿死嬰魂魄的老槐樹,我要去問問小玉,這之間應該有什麼說道,好端端的一棵樹,不可能引來這麼多死嬰的魂魄,而且那些死嬰的魂魄似乎並不是自願在上面的,反而像是被困在了樹上。

    人是人,鬼是鬼,鬼不可以害人,人也不可以害鬼,付家堅持的理念沒有錯,正邪一念間,我覺得是正就是正,我覺得是邪就是邪,善惡的信念,不會因為事件所牽涉到的人而有所改變。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雖然忙了一天依舊沒有果兒的下落,但是,想到那個狗屁師叔看到男鬼蹤影全無時會有的表情,我也是不禁暗爽了一把。

    小玉和孩子已經睡了,我也不敢出聲,就悄悄的爬上了床,準備先睡覺,其他的事兒明天再說,但是我還沒躺好,鼻子一熱,似乎是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他大爺的!

    心中暗罵一聲,我立刻抬手摀住了鼻子,腳步倉皇的衝出臥室,躲到衛生間,用涼水洗了又洗,和上次一樣,依舊不見好,反而整個人都熱大腦袋發蒙。

    沒多久我就聽到了蛇仙兒的聲音,蛇仙兒在喊我,讓我開門,我說了句沒事兒,就繼續用冷水洗臉,不想讓蛇仙兒再吸我的血,總覺得蛇仙兒之所以會提前蛇蛻是因為我。

    鼻血一直在流,但是量很少,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熱的像個火爐,除了燥熱就是餓,餓的難受,前心貼後背的想吃東西。

    雙眼發花的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我已經聽不到蛇仙兒的聲音了,彷彿是有什麼東西猛地躥進了我的大腦,瞬間失去了知覺,我醒過來的時候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雙手雙腳被床單綁著,就連嘴巴裡都塞了一塊小念兒的尿布子。

    小玉抱著孩子在臥室溜溜躂達的哼著催眠曲兒,我見她沒發現我醒了,就掙動了幾下,想說話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但是那丫頭看了我一眼,似乎並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反倒是滿懷敵意的說道,「我說你個怪東西,你這都掙半天了,你累不累?別覺得自己不怕黑符就了不起了,等我哥回來,看你還敢鬧事!」

    怪東西?掙半天了?我茫然的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時間,外面的天還沒有亮,掛在牆上的鐘也不過才一點多。

    顯然是發生了什麼,把小玉和孩子吵醒了,而罪魁禍首就是我。

    似乎是看到我愣愣的發呆,小玉探究的看著我皺了皺眉,這才試探性的說了一句,「磊子?」

    聞言,我立刻猛點頭,唔唔的嚷著,讓小玉把我嘴裡的尿布子拿出去,這股子味兒,受不了了……

    這丫頭半信半疑的看著我想了一會兒,這才放下孩子,拿出了堵著我嘴巴的尿布子,問道,「你沒事了?」

    「我就是流個鼻血,你至於跟對待羊癲瘋兒似得把我捆起來麼?還用念兒的尿布子堵我的嘴,你聞聞這股子臭味兒,你以後還親不親了?」我一臉憋屈的念叨著,小玉卻似乎完全不當回事兒,挑眉看著我。

    我見小玉的眼神兒有些不對勁兒,這才有些心虛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兒麼?」

    哪知道我這話剛說完,小玉直接一抬手,把手裡的尿布子摔在了我的臉上,有些氣呼呼的說道,「磊子,你這個笨蛋!是不是被鬼纏上了?為什麼發了瘋似的要抓仙兒?要不是我發現的早,仙兒的命就沒了!」

    小玉的意思是我被鬼上身了麼?

    我皺眉想著,上次在醫院的時候蛇仙兒不惜吸我的血也要壓下這股燥熱,還說它害怕,這絕對不是鬼上身這麼簡單,而且,那個大蘿蔔當時已經被切成好幾塊煮了,我只是喝了湯,也不會有寄生的可能,那就是我本身的問題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3
第八十五章 老槐養鬼

    無聲的沉默,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小玉見我不說話,便放緩了語氣,告訴我說蛇仙兒沒事兒,就是受了點兒驚嚇,已經休息了。

    小玉現在一副擔心的樣子,我頓時有些自責,原本是不想她擔心的,現在卻差點兒惹了禍,還是靠小玉才避免了悲劇。

    見小玉有些心疼的過來給我解繩子,我一時沒忍住,把那個地生胎被我吃掉的事兒說了,根本就不是什麼鬼上身,我是因為喝了那個地生胎熬得湯,所以才發生了這種事。

    而且蛇仙兒提前蛇蛻也是因為吸了我的血,雖然在醫院檢查的身體各項都很正常,但是我還是偶爾會流鼻血,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小玉聽我說完,這才皺眉猜測著,說是這或許不是什麼壞事兒,不管那個地生胎是寶貝也好,是邪物也好,按照蛇仙兒對我說的意思,應該是我的身體吸收了什麼類似於靈氣兒的東西,但是那股力量現在被契印壓著。

    至於這流鼻血可能是那兩碗湯的營養過剩,我的身體有些虛不受補,而攻擊蛇仙兒就更好理解了,這股力量會忍不住試圖去吸收身邊任何的靈氣兒,吞噬掉。

    聽著小玉頭頭是道的猜測,我這才茅塞頓開,那個大蘿蔔雖然在林老爺子的書房裡,但是我們去之前,或許它是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的,是蛇仙兒的靈氣兒勾起了它的吞噬**這才醒了過來。

    如此說來,那我以後不是和那棵大蘿蔔一樣了?惦記著吃掉蛇仙兒什麼的,我可不想幹那種事兒,這對我來說簡直比鬼上身還慘,如果是鬼上身好歹還有辦法除鬼,但這玩意兒,我總不能超度了自己吧……

    察覺到我的愁眉不展,小玉繼續勸我說沒事,她反倒是覺得這股力量對我來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只是現在被契印壓著,兩者有些不相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融合了,到時候不止我會強大,就連和我契印相連的蛇仙兒都會變厲害的。

    變厲害……那也得有命活到那時候不是?

    我無奈的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天花板有些走神,別說,我還真有些期待自己可以變強,但是好難。

    小玉的話,我知道的,大部分還是出於安慰,這丫頭就是擅長安慰開解人,讓你即使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會生出一絲希望。

    忍不住扯出了一絲苦笑,我這才點了點頭,故作輕鬆的告訴小玉,若是我下次再發瘋,讓她直接捆上我就行,尿布子什麼的隨便塞。

    這丫頭也不禁逗,瞬間就樂了,笑著說,別急,下次再說下次的,等明天得讓仙兒先報個仇再說。

    說起報仇,我就想起了之前報復那個狗屁師叔的事兒,反正也睡不著覺了,順便把這事兒也跟小玉說了一下,問她知不知道老槐樹上掛鬼嬰有什麼講究,我不是那種多管閒事兒的人,不過想起那些大大小小的死嬰鬼魂,我就覺得心裡有些發酸,都是天地間的輪迴之物,有的人可以活的風風火火,憑什麼他們就得整日掛在那裡受罪?

    小玉聽了我的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並沒有立刻回答我,良久之後反倒是問我那個果兒的師叔人怎麼樣?

    她不問我這個還好,既然她問我了,我當然是差評差評差差評!

    真不是我說,雖然沒接觸,但那老東西給我的感覺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我看人斷事或許不如付九泉,可就是覺得那老東西是個小人,就衝著被我一時興起放走的那個男鬼沒有為難我,也沒有找老頭子的麻煩,就沖這一點,那老頭子絕對是有所圖才綁了那個男鬼。

    我還是那句話,人是人,鬼是鬼,鬼害人不對,人也沒有害鬼的資格。

    見我對那老東西的看法甚是不滿,小玉有些奇怪的看著我,問我,這樣想是不是太武斷了?畢竟我和那人之間也沒有什麼接觸,緊靠一面之緣,就斷定那老東西不是好人,這樣好麼?

    小玉的話我聽進去了,也想了,但還是覺得自己的感覺沒錯,就說了一句,總之那老東西就不是人畜無害的玩意兒,我覺得他沒有果兒的師父正直,有種微妙的差距。

    對於我的態度,和看問題的方式,小玉說我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知道站在另一個角度看問題了,懂得體會鬼魂的處境,這是好事,但並不希望我看事偏執,如果眼睛夠明亮看到的就會是真相,但是若抓不住關鍵,所謂的真相也不過是一種矇蔽。

    我知道小玉的意思,不就是怕我錯怪了果兒的師叔麼?

    反正我覺得我沒有錯怪那老頭子,感覺這種事很難說,我就覺得和那老頭子不對眼。

    見我依舊很堅持自己的看法,小玉這才繼續跟我說,這是你自己的看法,你記住了,我可沒有說什麼誹謗劉果師叔的話。

    聞聽小玉的話,我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那丫頭便又說,槐樹屬陰,尤其是老樹,可以很輕易的滋養陰氣,是最好的養鬼之物,古有老槐成精一說,收斂陰氣這槐木確實比其他的木類要容易許多。

    這個我可以理解,因為最傳統的東西,不是有桃木闢邪這一說麼?那找小玉的意思,那桃木應該就是屬陽的……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小玉皺眉繼續說,養鬼在靈異圈子不是新鮮事,雖然最近這十年的情況她不是很瞭解,但放在十年前,至少那時候養鬼是被玉清觀那樣的門派視為邪門歪道的,不管鬼魂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那時候都是被同道看不起的行為。

    小玉的意思很明顯了,果兒的師叔在養鬼。

    而且照我看到的那些死嬰鬼魂的數量,小玉覺得這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可以找到的數量,果兒的師叔養鬼至少有幾十年了,少說也得超過二十年了。

    因為有的鬼適合養,陰氣會越來越盛,有的鬼不適合養,陰氣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潰散,最後消失,最重要的是我看到的都是死嬰的魂魄,一般未成形的胎兒是沒有胎魂的,成形之後也只有七八個月之後死亡的胎兒才會有固定的嬰兒形態魂魄,七八月之前的胎魂會保持著未投胎之前的上一世形態。

    對於這個我就更加不懂了,但小玉絕對是深有體會,所以我相信既然她這麼說就一定是有依據的,花費數十年的時間,蒐集如此之多的胎兒魂魄,如此看來那劉果的師叔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若是換做正常人,該做的應該是超度才對,但強迫那些胎兒的魂魄留下,以老槐滋養,這老東西的目的不言而喻,絕對不會是干什麼好事。

    看看時間已經臨近清晨,我抓緊時間眯了一會兒,早上到客廳看了看蛇仙兒,這小東西幾乎團成了個球兒,腦袋埋在捲起的身體裡,我跟它說話,它也聽得到,還會支支吾吾的回話,但是就是不肯抬頭,似乎昨天晚上我確實是嚇到它了……

    也難怪小玉會用床單把我綁起來,貌似確實是做了什麼凶殘的事……

    小玉說她會照顧好蛇仙兒,讓我不要內疚,該幹什麼就干什麼去,我這才悻悻的出門,給小玉叫了份外賣,就打電話報了警。

    報警內容就不用說了,我堂弟失蹤了,最後一次去的地方就是那個老宅,不管那派出所當不當回事兒,總是要去那裡看看的,至少可以搜查一下屋子,說不定可以找到線索。

    報完警,我直接去那地方等著了,我到地方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附近的派出所就派人來了,但是我們進去那老宅的時候,那個狗屁師叔已經不在了,房門都大開著,似乎是昨晚就走了,我有些後悔昨晚離開的時候沒有報警。

    那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在屋子裡搜查了一番,沒有什麼收穫,果兒的師叔帶走了自己的東西,這就是一座空房子,那幾個民警臨走還不痛快的看了看我,說下次再瞎報警就告我擾亂公務,抓我進去舒服幾天。

    我一看這事是黃了,只好笑臉陪著,又是說好話,又是遞煙的,送走了這幾位爺。

    看著那破舊的小警車離開,我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回到院子,站在那老槐樹下看了看,樹上的那些死嬰魂魄已經不在了,似乎是被劉果的師叔帶走了,茂密的枝葉間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大鳥兒窩。

    我皺眉看著那個鳥兒窩,猶豫了一下,還是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樹,這老槐樹並不是很高,就是枝椏上有不少的刺兒,我小心翼翼伸手去拽那個鳥窩,想看看裡面還有沒有死嬰的魂魄,卻不小心把這鳥窩給拽散架了。

    腳下不穩,我也被晃了一下,差點兒掉下去,幾乎是與此同時地面上傳來了『啪』的一聲脆響,一隻銀白色的翻蓋手機摔成了四塊兒……

    我心中一驚,立刻翻下樹,撿起那手機看了看,電池和後蓋都摔掉了,這不算什麼,但是顯示屏也掉了,這玩意兒還有救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4
第八十六章 蛇蛻

    站在空蕩蕩的荒廢老宅裡,我瞬間風中凌亂,就說自己手欠,在靠近點兒伸手又不會死,這下可好,好不容易有點線索,還壯烈犧牲了。

    想著先找個修手機的地方看看還能不能修,我就離開了。

    回到市區,隨便找了個看著高檔點兒的手機維修店,那店主一看我這手機,頓時就樂了,問我修這手機想出多少錢,我想了一下,說多少錢都可以。

    那人直接給我來了一句,哥們兒,你傻了吧?

    就這破損程度,修理費夠買個新的了,勸我扔了在他這換一個新的。

    我當然不能扔,這東西是現在唯一的線索了,若是扔了,才是傻逼,也不管那人怪異的目光,我直接拍了五百塊,問他能不能修。

    這五百塊可是掏了我的肺了,再不趕緊找工作,我就要帶著老婆孩子去喝風了。

    那人看著我拍的錢愣了一下,收了二百,然後就去修理了,嘴裡還嘀嘀咕咕的念叨著這年頭瘋子真多,肯花二百塊修一個破手機,這是有多閒?

    我也沒搭理他,雖然不知道這手機裡有什麼東西,但哪怕是一點兒可能,都不可以放過,等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那店老闆這才把修好的手機遞給我,然後拿了條充電線,說讓我試試行了不。

    等得時間有點兒長,我就隨口念叨了一句,這麼長時間?

    那店老闆頓時不樂意了,拿過手機翻開合上的給我看,說是這手機外傷太重,筋脈盡斷,就連內力都耗盡了,能救活就不錯了!

    聞言,我嘴角一抽,有些無言以對,說不過這老闆,只好點了點頭,拿過手機連連稱是。

    還別說,這人雖然嘴巴賤了點兒,但手藝還行,這手機開機之後一切運行正常,貌似也很結實的樣子,我又拿了二十塊錢買下了那條充電線,正要轉身離開,一個人罵罵咧咧的就進門了,嘴裡嚷嚷著今天運氣不怎麼樣,出門踩了狗屎了。

    我聽著聲音有點兒耳熟,就朝那人看了一眼,頓時一愣,那人看到我也是一愣,隨即不等我反應過來,那稍顯肥胖的身軀就直接朝我衝了過來,二話不說掐著我脖子就把我按地上了。

    嘴裡嚷嚷著冤家路窄,孫胖子倒也沒真掐我,但他娘的這體重我有些受不了了,差點兒沒把我砸的背過氣去。

    我吃不消的推了孫胖子兩下,說有話起來說,他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永遠都起不來了……

    反正也沒打算真掐死我,孫胖子意思意思也就黑著張臉起來了,罵罵咧咧的說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裝柔弱,噁心不噁心。

    我是瞬間無語了,就他這身板兒,換誰誰也受不了,險些沒把我砸死。

    一邊的店老闆看著我們兩個,問了一句,哥,你們認識?

    我正想回答,卻被孫胖子搶了先,那貨直接來了一句,這傻逼以前是跟我混的,後來老子轉行,他就失業了,真他娘沒出息……

    你他娘才沒出息呢!你全家沒出息!

    暗罵一聲,我卻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貨手下上班受虐的時間太長了,我他娘的居然覺得被這死胖子數落也沒什麼,還有點兒小舒服,感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太平日子。

    這個店的老闆姓孫,是孫胖子的親弟弟,不是我說,這倆人一點都不像,真不像,一個胖的那叫一個彪,一個瘦的跟猴兒似的,唯獨嘴賤這一點比較像是兄弟。

    孫胖子抓住我非讓我請吃飯,補償他失去翠花兒的創傷,我當然沒去,且不說口袋裡這點兒錢夠不夠花,小玉還在家等著我呢,她一個人看孩子做飯費勁,我總不能餓著自己的媳婦兒。

    孫胖子見我是真有事,也不強求了,跟我聊了會兒,說他轉行了,現在混旅遊業呢,經常東跑西跑的當導遊,跟一些還在上學的青瓜蛋子嘮嗑侃大山,每天也挺悠哉悠哉的,問我有沒有興趣,可以的話就去試試,正缺人呢。

    孫胖子開出的價格不低,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導遊可以掙這麼多,而且我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但是孩子還小,我根本不可能離家,所以婉拒了。

    快中午的時候,我這才坐公交車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那個死而復活的手機充上了電,用孫胖子他兄弟的話說,就是先運送一下內力……

    小玉見我有些垂頭喪氣的,就知道我這趟是白跑了,就安慰我說,沒事,果兒那孩子面相帶著一股子靈氣兒,不會出事的,讓我放心。

    能放心才怪,果兒丟了,現在我三叔也找不到,就連玉清門唯一能說上話的葉醫生也不見,我是有種感覺以後一定還會再見到劉果的師叔,但是那時候會不會黃花菜都涼了?

    最近的人口失蹤的有點嚴重啊……

    我看著那個銀白色的翻蓋手機有些發呆,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機又撥打了一遍果兒的手機號,依舊無法接通的,撥打付九泉的手機號也是無法接通,猶豫了一下,我把電話打給了那個近天堂酒吧的情報販子,這次學精了,先談好價格再問事。

    不過,這一個簡單的電話,我對這情報販子是再次另眼相看了,上次我去找他,他還不知道葉醫生失蹤的事,這次打電話,還不等我說清是怎麼回事,他就直接打斷了我的話,說是,你也別廢話了,不就是找兩個人麼?

    然後噼裡啪啦的給我說了半天,大概的內容就是,雖然他不知道我說的劉果是誰,但上次提到過的葉醫生,那個玉清門仙逝掌門的七弟子葉一夕,昨天早上離開陽泉了,坐火車走的,身邊似乎是跟著兩個小少年。

    我立刻半信半疑的追問了一句,是自願離開的?

    手機那頭的人很是肯定的說是,而且葉一夕身邊的跟著的兩個少年,一個十六七歲,有一個十三四歲,裡面應該有我說的劉果,還說如果想確定的話,最好給他一張劉果的照片,他可以找人辨認一下。

    劉果的照片我自然是沒有,追問那情報販子葉醫生是在哪裡下的車,他卻不能確定,說是讓我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查清楚的。

    掛斷電話之後,我網上支付了那人費用,有些走神兒,覺得整件事都有些莫名其妙。

    失聯一個月,劉果居然是自己不想和我們聯繫的麼?怎麼想都覺得那孩子做不出這麼不靠譜的事兒,或者是受到了什麼要挾?

    最近一堆事情接踵而至,我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發脹,很多事理都理不清,但又似乎有著某些關聯。

    蛇仙兒的身體依舊處於蛇蛻期,靈氣兒弱的很,這對蛇類來說是九死一生的大關,我只好暫時放下了劉果的事,想等蛇仙兒渡過這一關再說。

    大概三四天的時間,蛇仙兒終於開始了蛇蛻,我和小玉都很緊張,不想它出事,蛇仙兒也倔,自己躲在沙發底下不准我們兩個看,我和小玉只好抱著孩子急的在屋子裡亂轉,這種感覺很奇怪,有點兒我等小玉生孩子時的急躁。

    小玉聽著蛇仙兒不停用下顎摩擦地板的,蹭沙發板的聲音,急的直圍著沙發轉圈兒,問我這到底需要多少時間?

    我也想知道,但我是真不知道,蛇仙兒的蛇蛻期和其他的蛇類不同,這時間多長自然也是不同。

    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蛇仙兒這才彷彿重新活過來了一般,從沙發下面爬了出來,剛剛蛇蛻過的身體玉白的有些透亮。

    「仙兒?」小玉見蛇仙兒出來了,立刻抱著孩子坐到了沙發上,探究的看著蛇仙兒,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蛇仙兒說話的聲音依舊是老樣子,掐著個嗓子頗顯得瑟的說道,「玉丫頭,我可是妖仙兒當然不會有事,你等一下!」

    然後蛇仙兒又鑽到了沙發下面,不一會的就把自己剛才蛻下來的蛇皮拖了出來,說是給念兒了,讓小玉做個荷包放進去,可以當做護身符的。

    念兒雖然是個小娃娃,但有崑崙玉胎渡命,又有個過陰的老娘陪著,自然是安全的很,不過,這是蛇仙兒的一片心意,我和小玉都不好拒絕就收下了,這是一條傷痕纍纍的蛇皮,雖然平時看不出蛇仙兒的身上有傷疤,但這條蛇皮是真的有好多傷痕,其中最顯眼的就是付九泉留下的那處貫穿傷……

    蛇仙兒見我和小玉研究那個刀疤,還不好意思的擺了擺頭,說當時糊塗,差點兒幹了傻事,心性這東西一旦走了邪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還說,糊塗的時候確實是需要鞭撻一下。

    完成了九死一生的蛻變,蛇仙兒似乎十分的自我感覺良好,還扭著尾巴跟我說它覺得自己的靈氣兒似乎增長了好多,開玩笑的說,看來以後要多喝喝我的血才行……

    不等蛇仙兒的話說完,我鼻子一熱,一股溫熱的液體又流了出來,鮮紅的鼻血滴到地面上,蛇仙兒這個鬼靈精,直接嗖的一下就鑽沙發下面去了,聲音悶悶的掐著嗓子說了一句,「你別吃我,我以後不喝你的血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4
第八十七章 下落

    我抬手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心裡有些煩躁,小玉一看我這又流鼻血了,立刻放下孩子,到櫃子裡拿繩子把我綁了起來。

    一臉鬱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小玉緊張兮兮的給我擦鼻血,我安慰了她幾句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這是第三次了,小玉不禁皺眉,擔心的說就算是什麼強大的力量,這樣折騰人也不是個辦法,怕我這身體遲早會吃不消,偏偏這個時候付九泉又不在,不然以他的醫術應該可以壓下這股燥熱的火氣。

    蛇仙兒才蛇蛻完,靈氣兒恢復增長了不少,我這就又出事了,身體裡那股肆虐的想要吞噬蛇仙兒靈氣兒的力量是被這新生的靈氣兒勾醒了。

    我坐在沙發上依舊循環著每次都會有的狀態,只是這次似乎更加嚴重了,意識模糊的時候,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很餓很餓,那種感覺就像是身體裡少了什麼,一個巨大的無底洞,正在嗷嗷待哺的等待著我的填補。

    而填補這個無底洞最好的東西就是靈氣兒。

    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有些燥熱,和陰氣陽氣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顯得犀利清晰了很多,這不是邪念,也沒有什麼東西控制我的身體,吞噬掉其他的靈氣兒,這似乎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在感到飢餓的一瞬間,自己主動的想要吞噬掉身邊遊蕩的靈氣兒。

    這種時候,或許蛇仙兒應該出來,吸吸我的血,壓下這股躁熱,但蛇仙兒似乎是怕極了,一直躲在沙發下面沒有出來。

    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掙扎開這繩索,然後把蛇仙兒揪出來,原意或許沒有惡念,但說出口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見我一直胡說八道,小玉直接一掌劈在我的後腦,打暈了我,然後我的意識有些飄乎乎,感覺似乎是有人拉著我的手。

    等我回過神兒的時候,我已經站在陰陽夾縫那片霧濛濛的空間裡了,又是夢?

    很奇怪,之前的燥熱,到了這裡就沒有,我正在愣神,身邊的小玉狠狠的掐了我一把,說是那東西只是對我的身體有作用,並不是思想,循循善誘的讓我堅持住,若是一直這麼起邪念,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丫頭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我也都聽進去了,但這真不關我的事兒,除了那兩碗湯是我主動喝的以外,剩下的完全是那湯的作用。

    就在我和小玉嘀嘀咕咕商量怎麼辦的時候,在不遠處霧濛濛的地方有一個人影朝這邊走了過來,我頓時一愣,問小玉這裡還有別人?

    小玉這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緣故,直接撅著嘴說,當然有別人,你當這裡是咱家後花園啊!來這裡的不是鬼,就是有道行的高人,但活人和付家過陰的人不一樣,這些人是借用法陣,異術進來的,不能待很久,而且進入的次數也有間隔期,不過還是不要招惹這些人比較好。

    就在小玉說話的功夫,我已經看清了那個人影,黑色的大帽斗篷,雪白沒有五官的面具,這人好像是我在劉家墳見到的那個面具人呃……

    我看著那人有些走神,但是小玉說最好不要招惹這種高人,我也就沒敢打招呼,哪知道那人直接朝我和小玉走了過來,小玉沒見過這人,自然是萬分的警惕。

    別說她了,就是我這見過的,也是緊張的不行,畢竟此時我們身處的這個地方太過詭異了。

    但是那人只是走過來,往我手裡塞了一張紙條,就瞬間燃起一道火光,化作了飛散的紙灰。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小玉擋到了身後,但也就是一道火光而是,瞬間就消失了,因為那個面具人消失了,變成了飄落的紙灰。

    有些回不過神的看著那些黑乎乎的紙灰,小玉卻皺眉說這人不簡單,讓我看看那紙條上寫的什麼,我打開紙條看了看,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感覺還不如小學生寫的字,但勉強可以認得出來。

    劉果去找你的孩子了,勿躁。

    我和小玉對視一眼,瞬間多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找我的孩子,也就是劉果查到了孩子的線索麼?他既然一直不聯繫我們,難道因為孩子的失蹤和玉清門有關係?

    小玉說剛才送來紙條的只是一個小傀儡,可能已經在這裡等我很多天了,只要有我的頭髮或者指甲什麼的,就可以完成這樣一個跨越空間並且準確找到我的小法術。

    我告訴小玉這人我確實見過,但我絕對不認識這人,因為不管是身材,還是聲音,我所認識的人裡面都沒有這樣一個人,小玉卻覺得有些不以為然,也沒追究這人是誰,只是說了一句讓我心酸的話,她說,我們的另一個孩子可能還活著。

    果然做母親的,在這種時候更加關心的依舊是孩子的問題。

    雖然我可以貫穿這陰陽夾縫的空間,但還做不到和小玉一樣自由出入,小玉帶我離開那裡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身體的那股燥熱也不見了,蛇仙兒正趴在我的腿上滿是探究的看著我,似乎是在研究什麼。

    見我突然睜開眼,這小東西哭喪著個聲音,念叨著石頭,連滾帶爬的從我的腿上掉到了地上,似乎是想鑽去沙發下面,小玉不禁一笑,調皮的抓起了蛇仙兒,說是我這麼想吃它不如就燉湯了吧!省的我老惦記著。

    蛇仙兒一聽,直接攀到了小玉的手腕上,緊張兮兮的嚷著不要,還說什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唸唸叨叨的抱怨著石頭就是個笨蛋,就連小念兒的崑崙玉胎都是靠它才找到的,要是燉了它,念兒長大了會生氣的……

    看著蛇仙兒話嘮一樣的精神抖擻,我不禁失聲一笑,這小東西擺脫蛇蛻期之後,果然歡實了許多。

    我的意識離開身體進入那個陰陽夾縫的空間之後,現實中就停止了掙扎,彷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蛇仙兒是聽半天沒聲音了,這才爬出來看了看,所以果然是這樣,沒有辦法推脫給別的什麼,想吞噬掉蛇仙兒的就是我自己。

    解開繩子活動了一下手腳,之前拿著的那張紙條兒自然是不可能帶回現實中,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但是我的孩子被人搶走,這件事居然和果兒所在的玉清門有關,這個我還真是沒想過,al一直在調查孩子的去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這情況,或許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一張紙條讓我勿躁,但是怎麼可能踏得住心?尋找金杖的事因為無關於自己人,所以我才不著急,但孩子是自己的,雖然小玉嘴上不說,但這丫頭也是日思夜念的想著那個孩子,能找回來自然是好。

    劉果自己一個人去找,總覺得有種深入虎穴的味道,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心心唸唸的想著我又給那個情報販子打了個電話,催了催,讓他抓緊時間調查葉醫生到底去哪了。

    就這樣時間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就在我毛毛躁躁的,不安到睡覺都閉不上眼的時候,那個情報販子才給我打來電話,說是葉醫生搭乘的火車是去內蒙古的,但是在半路就下車了,帶著那兩個小少年轉車去唐山了。

    具體的位置不知道,但他會試著去查查葉醫生在那邊有沒有什麼人脈關係的,聞言,我立刻補充了一句,記著玉清門的人查,看看葉醫生的師叔是不是在唐山。

    那情報販子聞言,愣了一下,這才語氣促狹的問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玉清門的發源地就在唐山開平,以前叫玉清觀,地震之後道觀不復存在,這玉清觀的人也死的死,沒的沒,後來不知從哪裡回來了個玉清門,玉清觀重建之後,雖然玉清一派的人回唐山本地了,但並沒有重掌玉清觀,現在的行動是有點隱晦,可大本營在唐山開平沒有變。

    我一聽,頓時就坐不住,問那貨怎麼不早說,他用一種對待傻逼的語氣回了一句,你他娘又沒問!

    他大爺的!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心中的激動難以平復,唐山開平,就是那裡了,這玉清觀和玉清門的差別,絕對就是天陽道長和他師弟的差別,劉果的這個師叔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的孩子落在他的手上,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而且照這樣推理的話,那一直打壓付家的那個神秘人,就是這玉清門的發源人了?

    這倒是挺聰明的,披著名門正派的外衣,做著禽獸不如的惡事!

    心裡有火,我直接收拾行李,打算去唐山走一趟,果兒自己一個人去那種地方,萬一被老東西發現了,那豈不是找死麼?

    小玉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還勸我不要太衝動,做事要有條有理,說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很不穩定,到處亂跑怕是會出事。

    但是聽我說,孩子和果兒可能都在唐山開平,這丫頭瞬間就換了一個態度,立刻換衣服,抱上小念兒,拖上蛇仙兒說要跟我一起去……

    我了個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5
第八十八章 活人渡壽

    拉家帶口去開平,我當然不想小玉和蛇仙兒跟著,主要是孩子太小,這樣折騰怕孩子吃不消,而且雖然走到哪裡看上去都是朗朗乾坤,但我們要找的偏偏是這朗朗乾坤下的那片黑暗,即將面臨的危險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小玉這丫頭的倔勁兒上來,我實在是沒辦法,而且放她們在家裡,我也不安心,只好帶在身邊了,這本來身上的錢就有限了,去那麼遠的地方,我心裡是一點兒底都沒有了,這娘倆兒跟著我出門,也不想她們受罪,我一咬牙,給孫胖子打了個電話。

    聽我開口就是借錢,孫胖子先是罵了我一頓不正干,然後各種摳門兒,但實際上卻是很痛快的把錢打到了我的卡上,孫胖子這人沒別的,就是嘴賤了點兒,刀子嘴豆腐心。

    臨上車之前,我還給刀疤臉打了個電話,沒有說別的,就說我打算去唐山開平,回來就去幫他們找金杖。

    沒有給刀疤臉說話的機會,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意思很明顯,我要是死在那兒,你們的金杖也就跟你們拜拜了……

    孩子既然和玉清門有關係,果兒一個熊孩子都找去了,我不信al的人沒有查到,    既然他們遲遲沒有動手幫我搶回孩子,那我只能自己動手了。

    到達唐山,直接打車去開平區,我找了一家不錯的小旅館,先安排好了那娘倆兒和蛇仙兒,這才出門打車到重建的玉清觀轉了一圈。

    雖然不知道原來的玉清觀是什麼樣子,但這重建的玉清觀絕對沒有原本了古香古色,大部分建築還是依靠水泥完成的,在街道外面,幾乎成了停車場,顯然這四方已經成了旅遊觀光的景點。

    進去轉了一圈,沒有什麼收穫,我也就有些失望的回去了,那個情報販子說的沒錯,玉清門沒有重振玉清觀,這觀與門的一字之差,我卻看到了天與地的差別。

    回旅店之後,我又給那情報販子打了電話,追問了一下他有沒有查到具體的地址,那人說讓我再等等,晚上給我電話。

    小玉這丫頭比我還急,抱著孩子在屋子裡兜兜轉轉的,看的我眼都花了。

    我心裡也急,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也就罷了,但是真的知道了,而且只差一步之遙了,不急才怪,那個孩子應該還活著,所以才值得果兒不顧一切的追來這裡。

    李大龍為了救小念兒死了,果兒其實一直有點自責,因為那個時候若不是他失手孩子被老神棍搶去,李大龍也不會為了搶回孩子而丟掉命,現在果兒的心情明白,他是想找回我的另一個孩子,以平衡自己對這個孩子的失手。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以劉果這小子向來不服輸的性格,我很是擔心這小子會不會幹什麼傻事,這時間一算,劉果和葉醫生來開平已經半個月了,不知事情有沒有變得更糟。

    左等右等的,晚上出去吃了飯,回來的時候,我們才進屋不久,就傳來了敲門聲,我以為是旅店的老闆,但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刀疤臉。

    看到刀疤臉的時候,我愣了一下,但也是在意料之中的,al的人現在還不想我死,我自己往這風頭浪尖兒上跑,他們也不能由著我瞎胡鬧,抓我回去找金杖,或者先幫我找到孩子,我覺得聰明人都會選擇後者。

    這是減少仇恨,讓我放緩戒心的最好選擇。

    刀疤臉也沒說什麼,直接進屋了,只是看臉色不太好看,明顯是對於我的擅自做主很是不爽。

    小玉挺不待見刀疤臉的,她生孩子那天若不是刀疤臉帶人搗亂,第二個孩子也不會就這麼丟了,但是現在是需要刀疤臉幫助的時候,小玉也不是不知道,明事理的女人就是這樣,知道什麼時候該溫順,什麼時候該撒潑。

    反倒是刀疤臉見到小玉,倒顯得有些侷促,不難想像上次小玉痛失愛子時的撒潑估計是嚇到這貨了,堂堂al的二把手,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會對小玉這樣一個丫頭片子沒辦法,也是夠可以的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有我存在,al的人對小玉不能下死手,所以才顯得被動了一點。

    刀疤臉來找我沒別的事,就是告訴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猜測的沒錯,那個孩子還活著,就在玉清門代理掌門的老宅裡,有個年輕的小夥子照看著,不過,那孩子可能有點不對勁,如果貿然帶離那個地方,怕是會出事。

    我當然明白刀疤臉的意思,甚至比他知道的還清楚,那個孩子是陰命直接渡到人間的鬼胎,沒有崑崙玉胎續命的短命孩子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蹟,因為那是連付九泉都束手無策的難題,現在孩子雖然落在了對立人的手裡,可是至少還活著。

    點了點頭,示意刀疤臉我不會亂來,我這才問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孩子下落的。

    刀疤臉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尷尬的說,他留在小區監視我的那些人有跟蹤劉果,也知道劉果和很多玉清門的弟子在某一天都聚集到了陽泉的一棟老宅,或許只是小道觀的傳道會,當時al的人沒怎麼注意,就等劉果出來,然後打算看看劉果去哪裡,可是那些人散了之後,劉果打車去而又反,在距離老宅很遠的地方就下了車,徒步摸回了老宅。

    那個時候al派去的人一直在附近,不知道劉果要幹什麼,但是他們也不敢跟的太近,然後劉果進那個老宅在那棵老槐樹下站了好久,玉清的代理掌門走出來,跟劉果說了些什麼,就帶劉果離開了,但是並沒有走很遠,距離那棟老宅兩個路口的地方,劉果進了一個二層小樓,然後就再也沒出來。

    al派去跟蹤的兩個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就一個人在那守著,另一個回來請示刀疤臉了,問要不要進去那個二層小樓看看。

    刀疤臉當時也沒多想,更加沒把這玉清門當回事兒,很是隨意的點了點頭,結果進去那個小樓的兩個人,只回來了一個,而且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了,勉強可以知道那座二層小樓裡有個躺在棺材裡的小嬰兒。

    這是al第一次摸索到那孩子的線索,刀疤臉很是意外孩子居然會在那種地方,很快就安排,親自走了一趟,想看看能不能把那孩子帶出來。

    但他去了之後就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那棟小樓的一樓到處都貼著黃符,裡面擺著七口刷白的木棺,那棺材裡的東西刀疤臉不敢想,更加不敢驚動,就從樓外扒上了二樓,那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刀疤臉覺得就算是有人看守應該也已經睡了。

    但是透過窗戶白色窗簾的縫隙,他看到二樓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大廳,在中央位置的地面上畫著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太極圖白色那邊的陰眼上有一個一米左右的小棺材,棺材蓋子半敞著,但是他並看不到那棺材裡的情況,劉果就坐在太極圖另一邊完全相反的位置,坐在地面上似乎有些憔悴的樣子。

    除了劉果以外,樓上還有一個青年和一個黑不溜秋的老頭兒,兩個人似乎是在爭吵什麼,但是由於窗戶的隔音效果不錯,二人的聲音也不是很大,所以刀疤臉並沒有聽到,正打算再往上扒一點,至少看看那個棺材裡是不是真的有孩子。

    但是不等刀疤臉收回眼神,樓裡就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口一米左右長的小棺材,原本半掩著的棺材蓋子瞬間自己翻飛,狠狠的砸在了遠處的牆壁上,幾乎是同時棺材裡也傳出了嬰兒啼哭聲,聲音很大,即使是躲在窗戶外的刀疤臉都能夠聽清。

    更加詭異的是,那個青年和黑老頭都是被嚇了一跳,卻沒有人上前去查看,反倒是劉果起身到那棺材邊伸進手去安撫了兩下,然後那孩子就不哭了。

    刀疤臉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但是,劉果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手指已經破了,甚至還在滴血。

    當時,劉果是自願這麼做的,所以刀疤臉可以肯定那個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唯一不能確定的是,那個孩子若是貿然帶走的話,會不會死掉。

    說完,刀疤臉不著痕跡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從我的臉上看到什麼反應,但我的心裡卻揚不起什麼波瀾,刀疤臉說的那個青年應該是左明翰,那小子易容之後al的人應該已經不認識了,黑老頭兒就是那天我遇到的陰人老鬼不會錯了,至於劉果和孩子……

    陰陽調和的太極陣,果兒用自己的三陽之氣平衡著孩子的陰氣,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保住孩子的命。

    一個沒有陽壽的孩子,想要活下來就要有陽壽為他撐著,如此看來,那個被選中的人是果兒麼?

    一個半月的時間,到現在為止,孩子還活著,都是在消耗果兒的陽壽麼?

    我皺眉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劉果是和葉一夕一起離開陽泉的,比那個狗屁師叔早了一天,而且他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孩子,只有葉一夕、劉果和一個小少年,我也相信那個狗屁師叔不會把孩子交給劉果。

    最重要的是,按照那個情報販子告訴我的路線,這三人應該是要去內蒙古的,半路偷偷下車折返向了唐山開平,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和那個狗屁師叔分開了,對方很可能不知道劉果和葉一夕提前來唐山了。

    那這半個月,沒有果兒來渡壽,孩子的陽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16
第八十九章 奪棺

    刀疤臉也證實,那個孩子只在小樓待了半個多月,就被那個青年帶走了,帶到了唐山開平,而劉果一直留在那裡,並沒有跟著,倒不是不想跟著,看那樣子是他師叔不讓他走,也就是被那個死老鬼給軟禁了,然後就如我猜測的那般,葉一夕找到老宅問他師叔果兒的去向。

    令我沒想到的是,那個看似斯文溫和的葉醫生,居然和那老東西動手了,這一切,al的人都在暗中看著,但是不敢輕舉妄動,結果自然不用說了,師侄怎麼幹的過師叔?

    刀疤臉對於這些事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據他自己意思,之所以不告訴我,只是覺得這事不簡單,不想我摻和進來冒險,是為了我好,而且,只要搞清楚孩子的情況,隨時可以帶回去。

    前面他說的那些我相信是真的,但這最後一句,我只能呵呵了,這老狐狸,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是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健康,若是可以帶回來就帶回來,如果實在帶不回來的話,我相信,他會出手殺了那個孩子,然後告訴我孩子死了,並且假裝好心的替我報仇……

    al,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鳥兒?

    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現在倒也沒必要撕破臉。

    刀疤臉知道那個狗屁師叔的住址,問我要不要去看看那個孩子,小玉一聽立刻點了點頭,我卻搖了搖頭,說想先見見果兒。

    葉一夕和果兒離開陽泉之後,是在去內蒙古的半路上,轉車來唐山開平的,既然對方不想要那個孩子的命,還千方百計想辦法救,我也就放心了,該搶回來的,我遲早會搶回來,也不差這兩天。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劉果怎麼樣了,還有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他師叔所作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聞聽我想見劉果,刀疤臉悻悻的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劉果在哪裡,原本跟的好好的,但那個葉一夕也不是什麼吃素的,al的人早就被他甩了。

    現在刀疤臉也不過是只知道孩子的位置,還說前段時間劉果的狗屁師叔,也就是現在的代理掌門連夜趕回來,似乎是在老宅做了一場什麼法術,搞得神秘兮兮的,現在去見那孩子說不定還可以帶出來,因為只有那一個青年看著,但是照這緊張程度,時間一長就說不準了,總覺得是要有什麼變故。

    聞聽這話,我不禁有些猶豫了,要不要先去看看孩子?或許這會是唯一的機會。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一舉得手可以帶回孩子還行,但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給那孩子續命,萬一帶回來養不活怎麼辦?或者這一去打草驚蛇,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察覺到我的猶豫,刀疤臉也沒強求,只是說,孩子是你自己的孩子,該怎麼辦你自己看著,有什麼情況我會隨時來告訴你的。

    刀疤臉說完,就起身告辭了,小玉這才緊張的問我,為什麼不去看看孩子,萬一真是我們的孩子,就搶回來!

    我搖了搖頭,告訴小玉,不用看,這個孩子絕對就是咱們家的寶寶,但現在沒有續命的方法就算是搶回來,有可能反而會害死了寶寶。

    這種時候不知道付九泉在哪裡,我果然還是太弱了,遇到這種能力之外的事,總是有些六神無主。

    在旅店等了兩天,第三天的晚上,刀疤臉又來了,但這次他顯得有些急匆匆的,說是撐不住了,再不動手可能就沒機會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那老東西又在院子裡弄些神神鬼鬼的,看著有些滲得慌,看那樣子像是要用孩子祭祀什麼。

    刀疤臉話音未落,小玉頓時聽不下去了,過來抓著我的胳膊,求我去救救孩子。

    夫妻之間有什麼求不求的?

    讓小玉放心,我直接帶蛇仙兒出門了,刀疤臉開車將我帶到了開平區郊外的一片老宅,卻並沒有直接去孩子所在的地方,而是帶我到不遠處的一棟宅子去了,這地方是刀疤臉為了監視對面,特地租下的房子,院子裡的房上長期趴著人,用望遠鏡監視著對方。

    這刀疤臉也沒耽誤時間,單手一撐不算高的牆頭兒,用力一躍,又攀上房頂,直接上房了。

    我緊跟在後面,上了房,刀疤臉才問趴在房上監視的人,問他怎麼樣了。

    那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手裡拿著望遠鏡,聽到刀疤臉的問題,立刻搖了搖頭,說孩子就在院子裡,可能是要出事,但現在還沒怎麼樣。

    我立刻過去搶過望遠鏡朝那人看著的方向看了看。

    其實就是沒有望遠鏡,那個al所監視的宅子也是蠻顯眼的,整個大宅子都燈火通明,卻沒有幾個人,偌大的院子用火焰畫著一個巨大的八卦圖,刀疤臉所說的那口小棺材就在這八卦圖的中間。

    我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八卦,若是太極,多一分陰,少一分陽,我都看不懂,但這八卦我可是研究透了,隨便一看,什麼都瞞不過我。

    在付家的陰八卦之中,陰符為多,佐於陰,助於陰,但是現在院子裡的那個火焰所成的八卦,陽符為多,孩子是陰命,身上陰氣本就重,陽氣虛弱,已無命火,現在以陽氣如此之盛的八卦圖鎮壓,這不是要了我兒的命麼?

    一看之下,心中頓時起火,我直接扔掉望遠鏡,跳到牆頭上,用力一踏,翻身躍到地上,二話不說,衝出了大門。

    刀疤臉有喊我,但我不想聽他廢話,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想他死!

    順著街道一路狂奔,很快,我就衝到了那個大宅的門前,駐步深呼吸一口氣,抬腳直接踹開了高大的雙扇木門。

    『吱呀——』一聲,沉重的大門應腳而開,我單手抽出身後的匕首,就衝進了院子,不管這老東西是想做什麼,衝著我來好了,付家的,孩子的,我都頂了!

    院子被地面上巨大的火焰八卦陣照如白晝,在這八卦陣的對面站著幾個人,我有些看不清,但那都不重要,我要的只是孩子。

    所謂同性相吸相輔,異性相斥相壓,這陰陽,也是如此,明顯這陽氣極盛的八卦是在壓那孩子身上的陰氣,陽壽沒有也就算了,要連陰命都搞的魂飛魄散,這群混蛋到底是在拿我的孩子做什麼?

    不顧半人多高的火焰,我拿著匕首直接衝進了那個巨大的火焰八卦陣之中,跨越重重火焰,就在那小棺材近在眼前的時候,我緊走兩步,正打算用匕首敲開棺材,一個人影快速的從對面衝了過來,單手一撐那棺材,直接翻身越過棺材,跳到了我的身後。

    狠狠的一記肘擊,我頓時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前心一熱,噗的噴出了一大口血。

    來不及拭去嘴角的血,我翻手就是一刀,同時轉身拉開了與那人的距離,這一刀當然沒能刺中,因為這個人是我的大舅子,付九泉。

    依舊是那張冷冰冰的臉,站在一米多高的火焰前,他在我的眼裡高大的像是一個降世的戰神。

    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見死不救?

    不要告訴我他們這是在救我的孩子,如果是心存善意,他不會如此重創我!

    無聲的看著付九泉,那個小棺材就在距離我不到兩米的地方,但這距離在此刻卻彷彿兩千米這麼遠,想從付九泉的手中搶走棺材,難如登天。

    「桀桀桀……」一陣怪笑傳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黑不溜秋的老鬼,彷彿是等著看熱鬧一般,陰陽怪氣的說道,「付九泉,你要是捨不得下手,就別出這個頭,這裡隨便一個都可以收拾了這小子!」

    跳躍的火焰下,付九泉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彷如常日的死板平靜,我瞬間皺眉,正要質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手下不留情的大舅子,已經抽出自己的匕首,直接衝了過來。

    或許小玉教我的過陰掌是個好東西,但這東西也是真不適合對付付九泉這樣的人。

    簡單的擦招而過,付九泉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彷彿招招都是想致我於死地,我不怕死,我只怕死的不明不白,不過,時至此時,我也很是慶幸,幸虧小玉那丫頭沒有跟來,不然真不知道這對兄妹該如何處之。

    兩把匕首狠狠相撞,摩擦,瞬間暴起火花,快速的過招,不過數秒,已是彼此衝擊多次,我一直找機會試圖靠近那口小棺材,但都失敗了。

    我扛不過付九泉,時間一長,體力就跟不上了,明顯的敗落下風,身上也被劃了數刀,最後,直接被付九泉一腳踹飛出了這火焰八卦陣。

    自始至終,付九泉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表情冷漠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隨手一甩,那把匕首瞬間脫手而出,唰的一聲直接刺進了我的胸口,涼颼颼的冰冷利刃,我甚至聽到了這利刃劃開我皮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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