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娶個死人當老婆 作者:九憐(已完結)

 
BloomCaVod 2016-4-1 17:20: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9 18268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8:52
第七十章 等價談判

    沒有回答我,打開包裹著孩子的小棉被,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孩子的身體,付九泉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針灸的包裹。

    我看到那孩子的時候,瞬間就沒有心情追究小玉出事的責任了,這個孩子的臉色發青,雙目緊閉,明顯已經沒有呼吸了……

    手上用酒精棉球給銀針消毒,付九泉瞄了我一眼,這才喃喃的說道,「孩子沒事兒,為了以防萬一,抱孩子出來之前,我已經讓孩子進入了假死狀態,崑崙玉胎的續命很成功,是個女孩兒。」

    我接連遭受了太多打擊,付九泉的話讓我覺得像是在黑暗的崩潰邊緣看到了一絲曙光,而且也確實如他所說,他只是用銀針在孩子的胸口紮了兩下,原本身體僵硬,臉色發青的孩子,瞬間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隨即又開始了哇哇大哭……

    確確實實的聽到這新生命勁力十足的哭喊,我終是鬆了一口氣,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神棍沒有帶走這個孩子,因為帶回一個『死嬰』他無法交差,反倒是麻煩,不如丟給李大龍。

    看著李大龍用命換回來的孩子,我儘量平復著心緒,小玉出事了,但是日子還要過,她還在等著我去帶她回來,思緒逐漸冷靜,我轉而看向付九泉,這才繼續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不覺得那個女人可以從你的手裡帶走小玉。」

    「是那個水管工啊,石頭,他拿雄黃酒潑我……」蛇仙兒掐著個嗓子,委委屈屈的說著,搖擺了一下泡在水裡的身子。

    「左明翰?他來做什麼?」我頓時一愣,上次古墓一別,我已經幾乎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蛇仙兒聞言,聲音一顫,說道,「他把……」

    「把素問令拿走了!」付九泉立刻打斷蛇仙兒的話,冷冰冰的說了一句,隨即看著我解釋道,「左明翰是衝著我來的,小玉出事是我的責任,但帶走小玉的是AL的那個女人,不用多久他們就會派人聯繫你的,他們的目的你也知道,現在你要做的只是做出選擇,是小玉還是那四分之一的金杖?」

    付九泉低聲說完,扯過沙發上的毯子,把包裹著孩子的帶血被子換下來,這才皺眉問了一句,「怎麼這麼多血?你受傷了?」

    「不是,是李大龍搶回來的孩子,他死了……」我無神的回了一句,這才說道,「我不會放過AL的人,但是小玉不會出事,如果他們來找我,我會答應他們的任何要求,換回小玉。」

    付九泉聞言,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快速的給孩子換好了被子,然後端起蛇仙兒所在的水盆,走向了衛生間,進去之前還招呼了劉果一聲,「果兒,你的傷口也需要處理,順便把孩子的奶粉拿進來。」

    付九泉的聲音冷冰冰的,劉果卻是沒有半分的質疑,立刻起身拿起沙發上裝著奶粉的袋子,有些氣沖沖的跟去了衛生間。

    我無力的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抱過孩子心裡多少留下了一絲安慰,付九泉和蛇仙兒還有劉果,這三個貨不知道在衛生間搞什麼,過了很久才出來,劉果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蛇仙兒也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付九泉依舊黑著一張臉,手裡拿著兩個奶瓶,一個裝著水,一個裝著奶。

    我看了看他們,覺得有點兒怪怪的,但是當時也沒有心情多想,滿腦子都亂糟糟的,防來防去還是出了事兒,尋思著,看來真的是要和AL好好的交流一下了,他們無非就是想逼著我去找出那四分之一的金杖,而且看這架勢,他們也認定了,我若是知道那四分之一金杖的作用是打死也不會交給他們,所以他們才抓了我身邊的人來要挾我……

    我想起了慘死的父母,被殺的李大龍,現在他們又帶走了小玉,AL背負了太多的人命,血債血償,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我對照顧孩子是一竅不通,付九泉是手把手的教我,其實他也不會,但是顯然他在之前研究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籍,因為那個時候我在學陰八卦,所以這種事兒還要他這個當舅舅的來準備。

    收拾了雜亂的房間,當天下午,我和劉果就去醫院認領了李大龍的屍體,果然一切和AL有關的案件派出所都不會插手,我也不好私自處理屍體,只好用李大龍的手機給他遠在鄉下父母打了電話,但是不等我說清是怎麼回事,手機那頭好像是李大龍的父親,罵著李大龍是個畜生,說他沒有這種兒子,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我再怎麼撥打那個號碼都沒有人接了,無奈借了劉果的手機打過去,我先說明了李大龍已經死了,這才問他父親要不要來見大龍最後一面。

    但是結果依舊是一樣的,手機裡那個貌似蒼老的聲音只顫聲說了一句死得好,屍體隨便我們處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虎毒不食子,世上不會有希望自己孩子死的父母,我這大龍兄,你他娘的到底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兒才惹得老爹老娘都不認你了?

    我看著躺在冷凍箱裡的李大龍,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決定,先火化了再說,他是為了我的孩子死的,按理說我應該給他一場葬禮,但是沒有親屬的葬禮又有什麼意義?

    忙活完了,晚上回到家,我就接到了AL的電話,我的手機基本上摔散架了,電話是直接打到付九泉手機上的,AL是手眼通天的人,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們甚至算準了我回家的時間打來電話。

    沒有電話之前,我一直提心吊膽的,但是對方真的打來了電話,我反倒是放鬆了下來,現在是他們有求於我,儘管他們的手上有對我來說很重要的籌碼,但是,以尋找金杖的複雜程度,我有資本談條件不是麼?

    我從付九泉的手中接過手機,手機裡傳來的卻不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也不是刀疤臉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不過,聽聲音,對方似乎年紀不大的樣子,聽我接過了電話,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廢話我不想說,你的女人很安全,給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放人。」

    「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東西。」這人的態度很張狂,我不爽的回了一句,這種時候我越是軟弱,小玉就會越是危險。

    那人沉默了一下,這才漠然的說了一句,「四分之一的金杖。」

    「那是什麼?」我不是裝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是鑰匙,金杖的形狀,普通鑰匙的大小,顏色無法確定,但絕對是金屬物品。」那人這次倒是答得爽快,似乎是打定了要用我出手的主意。

    我拿著手機愣了一下,從來沒有想過所謂的金杖會是個小東西,不過也難怪,鑰匙大小的東西,隨便塞到一個磚縫裡就找不到了,沉默片刻,我這才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個東西可能和我的太爺爺有關係,但我對太爺爺是一點都不瞭解,我應該瞭解一下老劉家的過去,對不對?」

    手機那頭的人,也沒猶豫,直接回了一句,「明天我就派人過去。」

    對方話音剛落,我低聲繼續說道,「那最後一件事。」

    「說。」爽快的回答,可見這人是AL裡可以拍板的人,我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深呼吸一口氣,我直接低聲說道,「我想要那個獨臂老神棍的命。」

    良久的沉默,對方似乎是在考慮是否答應我,也似乎是在重新審量我這個人,總之是思索了很久,那人才低聲說了一句,「明白了。」

    然後對方掛斷了電話,我把手機還給付九泉,付九泉卻是有些不快的說道,「我以為你會說想見小玉一面,這樣我或許可以救她回來。」

    「沒必要,小玉不會有事,我會讓他們先放人的,」皺眉看向付九泉,我認真的說道,「就算我們現在想辦法救出小玉,也還會有下一次,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幼兒園都不敢去,他們不是想要那四分之一的金杖麼?我就給他,事情總要有個終點的。」

    付九泉看著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去給孩子沏奶粉了,蛇仙兒和劉果整天都有點兒垂頭喪氣的,似乎是有什麼窩心事兒,小玉出事,我已經儘量的糾正心態了,這倆人總不會比我還想不開,是有什麼問題麼?

    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劉果和蛇仙兒,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問二人,二人也說沒事,不是藉口餓了,就是藉口困了……

    晚上付九泉怕我照顧不好孩子,就搬去臥室照看孩子了,我反而被趕到了客廳睡地板,這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就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發呆,就連一直以睡覺為天職的劉果似乎都失眠了,蛇仙兒也一直在我周圍爬來爬去的,似乎很是毛躁不安。

    這詭異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多,我也懶得再問他們什麼了,就一直保持著沉默,最後還是劉果先開口問了我一句,「磊子哥,那個孩子……取名字了麼?」

    「取了,大龍哥取的,劉念,挺適合女孩兒的。」我緩聲回了一句。

    「呃,如果,我是說如果,」劉果再三強調,這才繼續說道,「如果今天這個孩子出了事,你會不會倒下去?」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4-1 18:56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8:53
第七十一章 算卦的騙子

    劉果的問題讓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蛇仙兒聞言也不轉悠了,直接呆愣愣的趴在我旁邊靜靜的聽著,似乎是在等我的答案。

    「也許會吧?」我低聲敷衍了一句,心裡卻也是沒有答案,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小玉被我的弒親仇人綁架了,李大龍為了救孩子死了,若是這個孩子真的沒了,我想我或許會瘋掉,或許跌進崩潰的深淵。

    現如今的安分,也確實是因為這孩子的哭聲拉了我一把。

    劉果和蛇仙兒沒有再說什麼,都自顧自的去睡覺了,但是我知道他們沒有睡,我可以聽到劉果翻身的聲音,聽到蛇仙兒撞沙發的聲音,這兩個傢伙似乎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思忖著,後半夜才睡著,具體的時間我已經不記得了,讓我意外的是我又做夢了,那個夢境居然是我去過多次的陰陽夾縫,我在那裡看到了小玉。

    我看到小玉蹲在那個清澈的湖邊哭,我有些分不清這是真的夢,還是那個所謂的陰陽夾縫。

    遠遠的看著,我還沒有靠近,小玉就喃喃的問了我一句,「磊子,咱們的寶寶找回來了麼?」

    「找回來了,可是……大龍哥為了救孩子死了,不過,他給孩子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名字,劉念。」這似乎並不是夢境,我皺眉看著小玉抱膝蹲在湖邊的背影,緩步試探性的走了過去,畢竟小玉也是貫穿陰陽的一代繼承人,存在於這個空間很正常,我怎麼忘了這個?

    「別過來!」蹲在湖邊的小玉卻大叫一聲,制止了我的靠近,有些歇斯底里的問道,「那另一個呢?另一個呢!」

    「什麼另一個……」我頓時一愣,還沒回過神,一陣稍顯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愣是將我從那個白茫茫的空間拉回到了現實。

    我煩躁的睜開眼看了看時間,天已經有些濛濛亮,才六點多,我也就睡了三四個小時,回想著剛才那個類似夢境的一幕,覺得腦袋有些發蒙,搖搖晃晃的起身去開門,吃一塹長一智,我這次並沒有毛毛躁躁的打開門,而是先問了一句,「是誰?」

    門外沉默了片刻,這才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你不是要聽故事麼?我是來講故事的。」

    是AL派來的人?那個跟我通電話的人說話倒是算數,但這也太早了吧?才六點多……

    瞬間皺眉,我稍顯不滿的打開了門,頓時一愣,門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白髮老人,老人戴著一個厚厚的老花鏡,身後跟著一個西裝男,和一個小護士,輪椅上還掛著點滴。

    我頓時被門外的這架勢搞懵了,直接問了一句,「你們是找我的?」

    「找姓劉的小娃娃,你是麼?」那老人靠在輪椅上,半死不活的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我沒回答,而是閃身,讓開了進屋的路,回手打開客廳的燈,劉果還在睡,似乎是昨晚失眠,和我一樣後半夜才睡著,但是蛇仙兒醒著,直接從沙發下面探出腦袋看了看,助威似的攀到了我的手腕上。

    那小子佔著沙發,我就坐到了一邊的小沙發上,心裡不禁有些犯嘀咕,幸虧這老人是自備座椅,不然還得站著……

    那個西裝男推老人的輪椅進屋,小護士隨後跟進來,回手悄悄的關上了門,這幾人明顯是AL的人派來的,但卻少了之前那些人的氣勢,鋒芒盡斂,看上去就是三個普通人,或者,本就是三個普通人?

    「我妻子還好麼?」本就是敵人,我也不打算客氣,直接撿著重要的問。

    那老人費勁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我雖然沒有見到你的妻子,但是從掌櫃的言辭之間不難看出,他很重視你,有價值的籌碼,待遇總是能夠優越的高人一等。」

    聞言我心中也算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轉而皺眉疑惑道,「掌櫃的?」

    「嗯,就是AL的現任老大,是他讓我來的,說是老友的後輩想聽我這老頭子講故事。」老人提到『老友』二字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稍顯淒慘的笑容。

    我皺眉打量了一下這老人的外貌,看樣子應該已經百十來歲了,這年紀,他說的老友難道是我太爺爺?

    見我滿面狐疑的沒有說話,這老人便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幾十年了,我們幾個,只剩我這把老骨頭苟延殘喘的活著了,不過,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小娃娃,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直說,老頭子我今天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劉家,或者說是我太爺爺,和AL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AL想得到的四分之一金杖會被認定在我家?還有這金杖到底有什麼用?」我低聲問出心中的疑惑,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既然是四分之一,也就是還有另外三個?」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深深呼出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這才說道,「我的這條腿就是當年奪金杖的時候廢的,那個時候年輕,心高氣傲的不知天高地厚。」

    聞言,我順著那老人的目光看過去,輪椅上蓋著老人腿部的毯子右側有些凹陷,顯然這個老人只有一條腿,不禁疑惑,「是黑道之間的拚殺?幾十年之前?」

    「在這個時代回看那種動盪的年代,或許會給你這種感覺,不過,老頭子我雖然長相糙了一點,但也是活了一輩子的文化人兒,怎麼會拿著大砍刀去街上拚殺呢?」老人扯動嘴角露出了一絲自嘲,見我面露尷尬之色,這才繼續說道,「劉家的事,其實很簡單,AL是一個跨國的偷盜團夥,你太爺爺當年只是個走街串巷的卜卦小先生,年紀輕,愛胡扯,不過啊,我至今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能窺探天機啊?還是腦子太過好使,精明的都快成精了?」

    「算卦的騙子?」我頓時一愣,有些接受不來,本來還想著值得AL如此大動干戈,怎麼著我太爺爺當年也應該是個風雲人物兒不是?我甚至還想著,說不定太爺爺這土到掉渣兒的『劉傳後』大名還會是化名什麼的……

    那老人一聽我直接叫自己的太爺爺騙子,瞬間就樂了,那開心勁兒就差沒笑的背過氣去了,之後我才知道,幾十年前,這老人對我太爺爺的專稱一直是「算卦的騙子」。

    沒辦法,文化人都不迷信,這是老人的話。

    他覺得我太爺爺只不過是精的有點兒過頭兒了,什麼玄學占卜,什麼窺探天機,都是幌子,除了腦子精明點兒,我太爺爺就是個屁本事沒有的小騙子。

    幾十年前,信的人,都叫劉傳後一聲劉半仙兒,不信的人,都說劉傳後就是個猴兒,猴精猴精的,所以我太爺爺年輕的時候有三個外號,劉半仙兒,猴兒,還有算卦的騙子……

    太爺爺與AL的相遇,源於一場大火,老人說那時候是在四川的一個小鎮上,一家挺有錢的大戶一夜之間連主人帶僕人全部葬身火海,然後那附近就出了邪門兒的事,老人那時候是個留學回來的無神論者,經過那火場廢墟的時候聽到有人談論這附近鬧鬼的事兒,就湊過去看了看。

    那陣兒的人大多數都迷信,很多人圍著看熱鬧,老人穿過人群去看了看,看到一個穿著破爛布褂的小子正端著一個很舊的八卦羅盤在那黑乎乎的廢墟裡溜躂,嘴裡還一直唸唸有詞。

    那個時候老人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才留學回來的洋學生,看不慣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子在那裝逼,就上前,打算教訓一下這宣揚迷信的神棍。

    當然,他說的那個裝逼的小子就是我太爺爺,聽這老頭兒的意思,我還以為兩人會和付九泉與劉果一樣論一下道,結果……

    這老頭過去只是說了兩句,我太爺爺就把他拖到還未倒塌的斷壁裡,自己承認他其實就是個騙子,但在這做法驅鬼又不收錢,就是給附近的人安個心,免得整天嚷著有鬼,搞得人心惶惶的。

    老人當時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覺得這行為算是一種心理解壓,不算迷信。

    但是就在兩人嘀嘀咕咕在那商量的時候,從人群裡走出來兩個穿著軍裝的人,二話不說就把兩個人拖上車帶走了。

    後來這老人才知道那個一夜起火的大宅主人,就是AL的成員之一,當年那人和其餘幾個成員在執行過一次任務之後,幾乎是在同時一夜之間葬身火海,所以AL準備查查這是怎麼回事兒,然後就誤抓了,他和我太爺爺。

    兩個人直接被丟進了牢房,雖然是個留學回來的洋學生,但哪見過這種場面,一直在抱怨是我太爺爺沒事宣揚迷信,結果害他被抓了,我太爺爺反倒是不著急,一副被抓慣了的樣子,說反正有飯吃,在這關著也不錯。

    不過,很快就有人來審訊了,可惜的是,被審的不是我太爺爺,而是這老人,不用想也知道,在那個年代,一個留洋回來的學生和一個走街串巷的神棍,自然是前者的身份比較敏感。

    說到這地方,那老人神神秘秘的告訴我,其實那時候他是怕極了,但不想在我太爺爺那種沒文化的人眼裡丟人,所以一直強撐著,始終就沒承認過自己那時候都快嚇尿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4-1 18:57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8:54
第七十二章 淵源孽緣

    來審訊的是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好像是那城裡哪個富商的姨太太,當時老人就被牢房的看守綁在了用刑的十字架上,我太爺爺就坐在牢房裡,嘴裡叼著根兒草桿兒,悠哉悠哉的看著,聽著那女人嗲聲嗲氣的審問這個留洋回來的文化人。

    那時候的老人根本不知道什麼AL,自然是什麼都答不出來,在問了一堆無果之後,這女人終於惱羞成怒,示意手下動手,還說什麼往死裡收拾,若是知道他就說了,若是不知道死了也沒事。

    老人那時候年輕氣盛,當著我太爺爺的面兒也不好做出那種求饒的事兒,一咬牙,尋思著,自認倒霉吧!是死是活,認了!

    但是不等那女人的手下動手,我太爺爺突然站起身,走到牢房邊,拿下嘴裡的草桿兒戳著牢房門上的鐵鎖,說那女人想知道的事兒,他都知道,要是想動他們兩個,最好想清楚活夠了沒有。

    那個姨太太想了想,正打算讓人帶我太爺爺出去,我太爺爺就自己開門出來了,臨走還回腳踹了一下那種老舊的柵欄牢門,嘀咕著說是這牢房不如鐵的,鎖也該換新了。

    老人說,當時他看我太爺爺就像是看個經常坐牢的慣犯,其餘的也沒多想,但沒想到的是,就我太爺爺胡蒙亂編的幾句話,那女人就帶手下走了。

    晚上有人過來把他們兩個帶出牢房,送到了城裡的一個大戶,那是老人和我太爺爺第一次正式接觸AL的人。

    原本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見到了不該見的人,無數條平行線彷彿是在這一瞬間被打亂了。

    老人沒有告訴我具體的事件,他只說,我太爺爺是個辦事很直的人,向來只用最簡單的辦法,不管多狠,多黑,即使卑鄙的令人唾棄,他也覺得我太爺爺是個好人。

    後來的尋找金杖的事件是從幾個月之後開始的,開始老人只覺得這件事是我太爺爺拖著他硬攪和進來的,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我太爺爺的明智舉動才保住了他的一條命,AL從來不會留著沒用的知情人,最擅長的事兒就是殺人滅口,崇尚著『不能成為夥伴,那就成為死人』的真理。

    老人說,那金杖是四把不同的鑰匙,AL在我的太爺爺的幫助下得到了三把鑰匙,別問我那麼牛逼的組織為什麼是在我太爺爺的幫助下才得到金杖。

    這是那個老人的原話,我也質疑,我也奇怪,所以我也問了,他說因為我太爺爺夠精明,有超越常人的頭腦,或者我太爺爺真的是有窺探天機的本事,總之就是因為AL的人在計謀頭腦這方面差了一招。

    不過,想想也是,那個老人說那時候的AL掌櫃是個外國人,一個跨越國線的組織,魚龍混雜,又能懂得什麼玄學占卜,可能是被我太爺爺忽悠了,當然也可能是我太爺爺真的是什麼會異術的奇人。

    但是,我不知道,那個老人認識我太爺爺這麼久,他都不知道,我自然也無法確定,不過衝著太爺爺和付家老爹的淵源,估計確實是有什麼說道。

    AL的手上拿了三把金屬物質的權杖型鑰匙,後來AL的掌櫃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死亡,之後上位的新掌櫃制止了那次行動,然後那三把金杖鑰匙,他自己留了一把,交給了我太爺爺一把,還有一把交給了上一代掌櫃的孩子。

    然後我太爺爺就帶著那把鑰匙消失了,不是他離開了AL的掌控範圍,而是那個時候的AL新掌櫃默許他離開了,並沒有加以阻攔,也沒有對此作出任何的反應。

    老人也是那個時候和我太爺爺分開的,但是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斷掉一條腿的他已經無法為AL效力,所以算是隱退了,一直居住在國外,直到三年前才被『請』回了國。

    老人說,其實當年,AL的新掌櫃留給上一代掌櫃的兒子一把鑰匙,只是想做個紀念,但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死掉的那個掌櫃的孫子在三年前開始了謀權計畫,用了兩年的時間殺死了年邁的AL掌櫃,奪回了第二把鑰匙。

    這是那個老人的原話,我也質疑,我也奇怪,所以我也問了,他說因為我太爺爺夠精明,有超越常人的頭腦,或者我太爺爺真的是有窺探天機的本事,總之就是因為AL的人在計謀頭腦這方面差了一招。

    不過,想想也是,那個老人說那時候的AL掌櫃是個外國人,一個跨越國線的組織,魚龍混雜,又能懂得什麼玄學占卜,可能是被我太爺爺忽悠了,當然也可能是我太爺爺真的是什麼會異術的奇人。

    但是,我不知道,那個老人認識我太爺爺這麼久,他都不知道,我自然也無法確定,不過衝著太爺爺和付家老爹的淵源,估計確實是有什麼說道。

    AL的手上拿了三把金屬物質的權杖型鑰匙,後來AL的掌櫃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死亡,之後上位的新掌櫃制止了那次行動,然後那三把金杖鑰匙,他自己留了一把,交給了我太爺爺一把,還有一把交給了上一代掌櫃的孩子。

    然後我太爺爺就帶著那把鑰匙消失了,不是他離開了AL的掌控範圍,而是那個時候的AL新掌櫃默許他離開了,並沒有加以阻攔,也沒有對此作出任何的反應。

    老人也是那個時候和我太爺爺分開的,但是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斷掉一條腿的他已經無法為AL效力,所以算是隱退了,一直居住在國外,直到三年前才被『請』回了國。

    老人說,其實當年,AL的新掌櫃留給上一代掌櫃的兒子一把鑰匙,只是想做個紀念,但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在尋找第四把鑰匙的路上死掉的那個掌櫃的孫子在三年前開始了謀權計畫,用了兩年的時間殺死了年邁的AL掌櫃,奪回了第二把鑰匙。

    這是老人告訴我的,他說的是大實話,沒有絲毫的掩蓋,估計也是仗著一把年紀了,不怕死,什麼都敢說,不過,謀權這種事兒,不管是在古代的皇宮,現代商業公司,都是喜聞樂見的事兒,並沒什麼好奇怪的。

    老人的一番話似乎讓我瞭解了太爺爺是個怎樣的人,但我又覺得什麼都沒有瞭解到,那四把金杖鑰匙的作用他也沒有說明,我追問的時候,老人只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當時他和我太爺爺只是闖進那件事兒的兩個外人,那時候的掌櫃也只不過是看上了我太爺爺的本事,才沒殺他們,留用了很久,直到出事。

    我有些好奇我太爺爺算不算是AL的人,那老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說了一句不知道,他說我太爺爺是個受不住拘束的人,當初也是為了保命,不然誰也不想和這樣的組織攪和在一起。

    金杖的具體作用,我依舊是不知道,這老人倒是把我太爺爺和AL之間的淵源說清楚了,之後問我還有沒有要問的,如果沒有他就要回去,說是這具身體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過渡的勞累會加快死亡,他現在還不想死。

    聞言我不禁促狹的看了老人一眼,這老傢伙看這樣子絕對有百十來歲了,都快活成老妖精了,還不想死,這是有多惜命?

    最後又問了問尋找第四把金杖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才放老頭子回去,臨走那老頭兒還笑呵呵的看著我說,論輩兒我應該叫他一聲太叔,讓我有時間去他那兒看看他,還留了張名片給我。

    我拿著那張貌似很豪華的名片,無語的目送老爺子離開,這才關上門看了看時間,說道,「果兒,我知道你醒了,怎麼樣?這老頭子的話你作何感想?」

    聞聽我的話,劉果這才悻悻的從沙發上坐起身,揉了揉眼,說道,「我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小孩子?你還有裝小孩子的時候?」我低聲說著,將名片扔給了劉果兒,這才去倒了杯水,繼續說道,「你聽到了,這不止是我的事兒,這是太爺爺留給劉家的事兒,你也是太爺爺的重孫,我不指著你能承擔多少,這件事至少不要告訴二叔和三叔,我不想他們擔心。」

    「我爺爺知道麼?」劉果沒有回答,反倒是拿著名片,反問了一句。

    劉果的問題讓我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我這才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我明白了,」劉果點了點頭,將名片遞迴給我,這才說道,「這個瘸腿的老爺爺我知道,是美國一所生物大學的教授,很有名,我學校裡很多同學都很崇拜這人。」

    「教授?」我聞言頓時一愣,拿起那張名片是看了又看,對這名字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而且這名片上也沒有寫明是生物教授,只寫著名字,聯繫電話,現居地址……

    劉果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嗯,不會錯的,就是這個名字,年紀也相仿,雖然我沒有看到臉,不過那個教授也是個殘疾人,應該就是他。」

    我了個去,聽了半天太爺爺的故事,合著講故事的這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這正拿著名片發呆,付九泉端著水壺推門出來,低聲說了一句,「這老人不簡單,你有時間去他家走一圈,對你會有好處。」

    居然還有一個在門後偷聽的……

    我頓時嘴角一抽,無聲的點了點頭,付九泉拿著水壺到廚房打了熱水,似乎是要給孩子沏奶粉,我這才想起昨晚的那個夢,瞬間拉下臉,皺眉說道,「我昨晚見到小玉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付九泉聞言,雙手一僵,差點兒把水壺扔了,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兒,我又側頭看向了劉果,這小子立刻心虛的別開了眼神,就連纏在我手上的蛇仙兒也是悻悻的從我手上下去,鑽到了沙發下面,只有窗角的老貓直勾勾的看著我,短暫的尖嘯了一聲。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詭異到了極點,片刻之後付九泉這才有些猶豫的說道,「小玉的肚子……月份大的時候我就察覺了,是孿生胎,我知道這個會有遺傳,但是幾率不大,也從來沒想過小玉會生一對龍鳳胎,重要的是崑崙玉胎只有一個,孩子也只能留住一個,所以我沒告訴你,也不打算讓小玉知道的,可是沒想到那天出了狀況。」

    「雙胞胎?不可能的,之前小玉懷孕的時候我在夢境裡見過孩子的影子,只有一個,不是兩個!」我驚詫的看著付九泉,嘴上否認著,心裡卻在想著昨晚小玉的話,早已下意識的默認了是兩個孩子的結果。

    付九泉搖了搖頭示意我,他也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實際上,付九泉雖然是付家的人,但他因為是五陽之體,所以也是付家唯一一個沒有辦法到達那個陰陽夾縫中的人,某些事他不知道,我也可以理解。

    但是我的孩子出生,他為什麼不能告訴我,而且那孩子去哪兒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4-1 18:57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8:58
第七十三章 玉歸來

    我越想心裡越有火兒,這時蛇仙兒灰溜溜的從沙發下爬出來,掐著個嗓子說道,「石頭,孩子被那個水管工搶走了,九泉小哥去追了,所以小玉才會出事,我們是怕你受不住刺激,所以才沒說,而且……」

    我皺眉看著蛇仙兒,這小東西似乎是嚇到了,話說一半又嚥了回去。

    反倒是付九泉接過話茬說道,「而且那個孩子活不長的,沒有崑崙玉胎續命的鬼胎,你覺得能活多久?還是你有辦法讓孩子活下來?」

    我無聲的看著付九泉,想發火兒,卻被他的最後一句話瞬間壓下去了,我有什麼資格發火?我連自己的孩子老婆都保護不好,又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

    按理來說就連付九泉都應該站在我身後的,我應該守護好付家的九陽龍鳳胎不是麼?

    但是……我這爆弱的能力,為什麼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傻愣愣的看著付九泉,我有些走神,心中澎湃的怒意與不甘無處發洩。

    「你不要太過擔心,兩個孩子我們至少保住了一個,而且小玉是落在了AL的手裡,左明翰雖然搶走了另一個孩子,但他的目標是小玉,若是被他帶走的是小玉,我想連救回來的機會都沒有了。」付九泉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自己,低聲說了幾句,就回臥室了。

    劉果見付九泉關上房門,這才喃喃的解釋著說道,「磊子哥,我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你不要生氣,那個孩子沒有玉胎續命,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他來的太早了,被別人帶走也好,免得小玉姐看著傷心。」

    「孩子被搶走了,小玉一樣很傷心。」我收斂心神坐到沙發上,瞬間就想起了小玉蹲在那片清澈湖泊前的孤寂背影。

    劉果安靜的看了我一會兒,這才說道,「找金杖,你是不是要回老家?」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回神堂溝是必然的,那裡是太爺爺最後生活的地方,也是埋了我一家三代的地方,雖然AL的人或許已經在那裡找了不止一次,但是金杖應該就在老家那邊,我感覺就在老家的某個地方。

    「回家的話,做什麼事兒,儘量隱晦一點,老家那邊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普通。」劉果低頭看著地面,不知是意有所指,還是隨口一說,但他這一句話瞬間就讓我想起了上次在劉家墳地看到的那個面具人。

    正在我看著劉果思忖這小子知不知道那面具人存在的時候,付九泉打開門,拿著手機走了出來,皺眉將手機遞給我,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找你的。」

    我接過手機看了看,是昨晚的那個電話號碼,頓時挑眉,放到耳邊,問了一句,「我能見小玉一面麼?」

    電話那頭的人卻已經不是昨晚的那個人,而是換成了那個刀疤臉的聲音,我這話音未落,他就直接開口問了一句,「你的那個孩子還活著麼?」

    「活著,你想再搶一次?」我冷聲反問了一句。

    手機那邊的刀疤臉沉吟了一下,這才繼續問道,「另一個呢?」

    一下子被對方戳中軟肋,我立刻不甘心的說了一句,「不知道!」

    「我是替你女人問的,」似乎是察覺到了我態度的不滿,刀疤臉立刻冷聲說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我老大怕她出什麼事,想和你換筆交易。」

    「什麼意思?小玉怎麼了?」聞聽刀疤臉的話,我頓時一驚,昨晚在那個似夢非夢的空間我就察覺到了那丫頭的不對勁兒,只是並未來得及靠近那丫頭,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給我打來電話的刀疤臉一聽我如此著急,他反倒是不急了,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你不是還有一個孩子被搶走了麼?我們替你搶回來,你替我們完成那件事,怎麼樣?」

    「小玉怎麼了?你們……」我瞬間皺眉,這群人居然放棄了用手上的小玉做交換,是她出了什麼事麼?畢竟是剛剛生完孩子的身體,那丫頭之前又如此的虛弱,會不會是出事了!

    「你別激動,考慮一下我的條件,畢竟那個孩子是你剛出生的親骨肉對不對?」見我並沒有詢問孩子的問題,刀疤臉立刻打斷了我的話。

    我閉嘴思索了一下,這次繼續問道,「那孩子若是死了呢?」

    手機另一邊的刀疤臉聞言並沒有立刻回答,聽聲音,似乎是用手摀住了電話,之後去和身邊的人商量了,良久之後,這才猶豫的說了一句,「若是那個孩子死了,我們替你報仇,怎麼樣?」

    「你們的意思是……你們打算放了小玉,然後以彼此之間的出力互助作為交換?」我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儘量鎮定的回問了一句。

    「對,你的女人還給你,你的孩子我們幫你奪回來,若是那個孩子命苦夭折了,我們出力為他報仇,但是相對的,你也要將那四分之一的金杖交到我們的手上。」不管我如何掩飾,刀疤臉似乎依舊是在瞬間就察覺到了我的激動。

    我是有些激動,放下那個孩子的死活先不說,奪走孩子的是什麼人我都不知道,但是AL的人不一樣,以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查清對方的身份,左明翰背後的人,也就是付家的死對頭,這是揪出對方的一個好機會。

    即使是殺父仇人,在生死利益面前,短暫的合作也不是不可,而且,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更何況小玉還在對方的手上,付九泉一直站在一邊冷漠的看著我,我相信電話裡刀疤臉說的話,他都能聽到,儘管沒有插嘴,但我若是繼續讓小玉留在AL的手上,我這個大舅子估計會直接閹了我……

    捫心自問,我也舍不得那丫頭繼續承受母子分離的痛苦,就算那個孩子不在了,這不是還有一個麼?有念兒陪在身邊,小玉或許會減少一些心理上的創傷。

    打定主意,我這才低聲問道,「小玉什麼時候能回來?」

    「馬上,傍晚之前,我會親自送她回去的,不會有出任何的差錯。」刀疤臉漠然的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AL會主動放棄用已經到手的小玉要挾我,可能只有兩個,一是可能這些人只是想緩解改善一下與我之間的關係,但是殺父之仇在這裡擺著,而且他們有絕對的優勢,這個似乎不太可能,二是,我依舊覺得是小玉出了什麼問題,這問題甚至嚴重到了讓他們覺得無法利用小玉要挾我。

    最大的可能是小玉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這不禁讓我擔憂的坐立不安,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付九泉一直照看著孩子,也不敢把那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孩子交給我,劉果快中午的時候出去了,說是他葉師兄給他打來了電話,好像是他那個遲來的師叔終於到地方了。

    我就這麼在家裡乾等了一天,直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我才在窗口看到刀疤臉和小玉走進了小區,很奇怪的感覺,小玉穿著一件連帽的大風衣走在前面,刀疤臉就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貌似並不想靠近那丫頭。

    我看著朝居民樓緩步走來的二人,點燃了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以平復自己的心緒,但還是不禁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他們來了。」

    付九泉拿著剛剛裝好奶粉的奶瓶走過來,朝窗外看了看,這才皺眉說道,「少抽點兒煙。」

    無聲的掐滅手裡的煙,我尷尬的問了一句,「不覺得小玉有點兒不對勁兒麼?」

    付九泉看著我將煙蒂從窗口扔出去,冷聲不滿的說道,「有什麼不對勁的,你少胡思亂想,一會也不要提另一個孩子的事兒。」

    我點了點頭,沒有搭話,這種事兒,我不說就可以了麼?小玉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說忘就能忘了?

    片刻之後,客廳傳來敲門聲,我立刻過去打開了門,站在門外的小玉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走進屋,去臥室看孩子了,刀疤臉索性連屋都沒進,只是在門外說人已經平安給我送回來,他答應的事兒也會做到,希望我也遵守諾言盡快找到那四分之一的金杖,然後就走了。

    刀疤臉走後,我才關上門,臥室裡就傳來了小玉和付九泉的爭吵聲,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那個不知死活丟掉的孩子,這件事或許是意外引發的,但付九泉知道小玉的肚子裡是雙生胎卻一直沒有說,就算他是為小玉好,但站在一個母親的位置上看,他這個大舅子是錯的。

    之前蛇仙兒問小玉一次能生幾個寶寶,付九泉還那般肯定的說一個,轉眼沒多長時間就出事了,小玉能不生氣麼?

    我站在客廳靜靜的思索著,覺得小玉會生氣沒什麼,這很正常,畢竟痛失孩子,讓她發洩一下,或許是好的,也就沒有去勸,但是片刻之後,付九泉低聲喊了我一聲。

    臥室裡也傳來了雜物摔落的聲音,我聽這情況不對,立刻進臥室看了看,卻看到小玉拿著把匕首正在刺付九泉,也不管付九泉的手上還抱著孩子,轉眼間已經身形極快的在付九泉的手臂和肩膀上劃了好幾刀。

    付九泉是做的不對,小玉發洩一下我也不想攔著,但這媳婦出手要宰了大舅子,是怎麼回事兒?小玉不是向來性情溫和麼?

    怕傷到孩子,這付九泉已經在轉瞬間被小玉砍了好幾刀,我急忙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小玉,這丫頭沒掙扎,似乎也沒想躲,不然以她的速度,我根本就抓不住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8:58
第七十四章 迷失的邊緣

    小玉給我的印象一直是一個纖細柔弱的小女子模樣,我還真不曾想過這丫頭居然和付九泉一樣身手不錯。

    不過,付九泉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和付東流下古墓盜古捲了,可見被當做付家未來繼承人培養的小玉也必然是人中龍鳳。

    想到此處,我深呼吸一口氣,鬆開了抱著小玉的手,沉聲說道,「孩子丟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去追,甚至為了追孩子,把你都丟了,小玉,咱能平心靜氣的處理這件事麼?」

    「我現在很冷靜。」小玉說話的聲音依舊很好聽,柔柔的有些空靈,但是這語氣之中卻夾雜著一絲陌生的不快。

    「小玉,你知道的,這肚子裡的孩子需要借壽續命,我們手裡只有一個崑崙玉胎,那東西不是想要就能有的,所以就算那個孩子不被左明翰帶走,結果也是一樣的,兩個孩子我們只能留一個。」我皺眉看著小玉,今天的丫頭很不對勁兒,似乎是受的刺激太大,所以對事有些極端,但畢竟都是自己人,一個娘胎出來的,至於對付九泉動刀子麼?

    「不,我的孩子只有一個,你們把他弄丟了!」小玉回身皺眉,怒視著我,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血絲。

    我頓時一愣,指著付九泉懷裡那個很小的嬰兒問道,「這個呢?這不是我們的孩子嗎?小玉,雖然念兒是個女孩兒,你也不能重男輕女吧?而且事已至此,你再糾纏也是沒用的,這崑崙胎的陽壽已經渡到了念兒的身上,那個被搶走的孩子或許已經……」

    「你閉嘴!我不聽!」小玉冷聲說著,一甩手裡的匕首,那把匕首直接擦過我的耳邊狠狠的飛插到了我身後的牆壁上……

    這反應是不是太過激烈了一點兒?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付九泉一眼,有些回不過神。

    「小玉,孩子我會幫你找回來,至於這個孩子,不管她是哪裡來的,現在都是從你肚子裡生出來的嬰兒,你可以不接受,但我只想告訴你,」付九泉低聲說著,將懷裡的孩子放到了床上,繼續說道,「因為你是存在於陰陽夾縫間的過陰人,所以你才可以和未成胎魂的鬼孩兒進行交涉,因為那個孩子不是通過輪迴道的正常胎魂,所以你們才會有提前接觸的機會,但是,在正常的輪迴和世界觀中,未生產的媽媽是不可能和孩子有任何交涉的……」

    「那又怎樣?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胎魂,我從來都不知道她存在,她憑什麼搶了我孩子活著的機會?」小玉不甘心的說著,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嗚咽,直到眼睛裡打轉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湧了出來。

    付九泉見這狀況似乎又有些心疼了,便放緩了語氣繼續說道,「若是換成一個平常人,你從來不曾和那個男嬰的胎魂相守過,你還會如此輕視這個女嬰而執著於那個男嬰麼?我知道十月懷胎不容易,而且大部分的時間,你都是一個人存在於那個冰冷的空間,對那個男嬰的胎魂或許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可是,這兩個孩子都是你的孩子,你應該給他們公平競爭的機會。」

    我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這對兄妹,這詭異的場景,我似乎瞬間體會了二十八年前付家老爹面對著這對兄妹出生時的那種蛋疼,這或許只是一個輪迴,又一個輪迴。

    「小玉沒有錯,她心疼陪伴了自己七八個月的胎魂,這是人之常情,」我走到二人之間對付九泉說完,又轉而看向了小玉,繼續說道,「但是九泉哥說的也沒錯,不管你與念兒的胎魂有沒有交涉,她都是你生的,你不可以差別待遇。」

    小玉聞言有些出神的看向了地面,沒有回話。

    「若是你分娩那天被搶走的孩子不是那個男嬰,而是念兒,你就可以坐視不管?任由這孩子自生自滅?」我低聲說著,抱起床上的孩子,站到小玉面前,低聲說道,「不管過去她有沒有陪伴你,至少以後陪伴著你的只能是她。」

    見我把孩子抱過來,小玉偷偷的瞄了一下,但依舊沒有伸手去接這個孩子,或許這個孩子的出生像當年的九陽龍鳳胎一樣,是另一個陰謀,但既然陰謀已成,不接受又能逃避多久?

    付家老爹不還是一樣接受了付九泉和付小玉?接受了這二人帶來的致命災難。

    至少這個孩子不會像這對兄妹一樣剋死自己的親人父母,不是麼?

    我沒有把孩子放下,就這麼托著孩子站在小玉的面前,等著她把孩子接過去。

    「我會去找回那個孩子的,不管是死是活。」付九泉低聲再次承諾了一遍,見小玉抬頭看他,他這才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對這個孩子,作為不受歡迎的人降生,那種被排斥的感覺,難道你已經忘了麼?」

    「哥……對不起……」小玉瞬間嗅了嗅鼻子,似乎是要哭。

    「我沒事,傷口自己可以處理,孩子你好好照顧著,另一個我來解決。」付九泉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出了臥室。

    我見小玉的負面情緒總算是被壓了下去,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勸道,「別哭了,剛生完孩子,這樣對眼睛不好……」

    我這話還沒說完,小玉突然哇的一聲放聲大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接過了我我懷裡的孩子,然後抱著孩子坐到床上繼續哭,哭的像個孩子,也確實是個孩子……

    這丫頭承受的苦難似乎是太重了一點,我站在臥室裡看著大哭的小玉,卻已經不知該如何去勸,她已經明白,只是需要宣洩心中的不甘。

    直到小玉和和孩子都睡著了,我這才出了臥室,時間卻已經快半夜了,晚飯也都沒吃,付九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走神,見我出來了,這才說道,「磊子,你說的沒錯,小玉有點不對勁,她身上的陰氣變重了。」

    「你說什麼?」我這剛放鬆下來的神經,一下又緊繃了起來。

    「陰陽夾縫的空間,那是一個混沌不清的空間,有人可以在那裡找到自己,但也有人會在那裡迷失自己,我覺得小玉是悲傷過度,有些找不清方向了。」付九泉皺眉說著,似乎沒有說笑的意思。

    我狐疑的搖了搖頭,這次繼續問道,「她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我擔心的是以後,某些東西一旦打開了一道豁口,終有失控的那一天。」付九泉意義不明的說了一句,然後站起了身,拿起外套似乎是要出去。

    我立刻問了一句,「你去哪兒?」

    那晚,付九泉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我去找孩子。」然後就走了。

    原本擁擠的一室一廳小公寓,在這一天之後只剩下我和小玉還有那個剛出生的孩子了,蛇仙兒似乎也變得有些悶悶不樂的,只有那老貓依舊躲在角落裡,直勾勾的窺視著我們。

    AL要的金杖我要去找,但是現在孩子還未滿月,小玉也情緒不穩,所以我沒有立刻回老家,而是留在家裡踏踏實實的伺候了小玉一個月的月子。

    這是風平浪靜的一個月,也是心力交瘁的一個月,AL說會幫我找回那個孩子,如果找不回來,也會揪出罪魁禍首,但是這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什麼音訊,就連半夜離家的付九泉也彷彿消失了一般,電話也打不通了,小玉一直在內疚自己那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想說確實是有些過分了,那晚的小玉彷彿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女人,但這一切也只存在於那一晚,一覺睡醒之後,小玉直接恢復了往日的性情溫和,對孩子也是愛護倍增,這讓我覺得那晚大吵大鬧的小玉彷彿是鬼上身了一般不可思議。

    那天劉果說去見他師叔,然後就再也沒回來,我給他打過兩次電話,但是都沒有打通,整天忙得焦頭爛額的,我也就沒在意,只當那小子是回學校了。

    孩子滿月之後,我和小玉帶這小東西到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孩子身體各方面都挺健康的,這也讓我和小玉總是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這個孩子的降生背負了太多,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自然是好。

    離開醫院的時候,經過急診部,盤在我上衣口袋裡的蛇仙兒突然探出頭啞著嗓子說了句,「石頭,那個瘸腿的老爺爺在這裡耶!」

    「什麼瘸腿的老爺爺?」小玉抱著孩子回頭看了蛇仙兒一眼,有些好奇。

    我抬手敲了一下蛇仙兒腦袋,示意它趴回去,這才解釋道,「是我太爺爺的一個朋友,在這種地方估計是要面臨離世了,我想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你太爺爺的朋友……那豈不是百歲左右了?」小玉思索了一下,頓感驚詫。

    「嗯,確實是很老了,不過這老東西惜命的很,這百十來年估計都活的小心翼翼的。」我無奈一笑,看了一眼亮著燈的急診室,心裡也有些悵然若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和那老人說上一句話。

    我和小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了十多分鐘,就看到那天和老人一起去我那兒的那個西裝男拿著一堆的發票單子過來了,看樣子是剛交完費,不過,我並沒有從這人的臉上看到半分的擔憂,他似乎對這老人的死活很是漠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8:59
第七十五章 油盡燈枯

    不知道這人是不是AL的人,或者是那老人的親人?

    無法確定在這人是否還記得我,不等他過來我就主動迎了上去。

    「還記得我嗎?我是劉磊,老爺子住院了麼?」我見那人一副漠然的樣子,便開口主動搭話了。

    似乎是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那老人住院了,西裝男看著我頓時腳步一滯,這才漠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沒想到這人說話如此直白,我竟有些無言以對,反倒是一旁的小玉抱著孩子過來,輕聲問了一句,「你是那老人的孩子嗎?怎麼沒見其他的家屬?」

    「不,我只是照顧先生的人,他沒有親人。」那人也不在意,只是隨意的回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了。

    小玉狐疑的打量了一會兒西裝男,這才不著痕跡的將我拖到了一邊,小聲說道,「磊子,我怎麼覺得這人怪怪的?太爺爺的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人?都百十來歲的人了,居然連個親人都沒有。」

    我回頭看了不遠處的西裝男一眼,那人正漠然的看著急診室發呆,似乎並沒有注意我們,我這才解釋說,「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個急診室裡的老人是AL的人,已經隱退幾十年了,這西裝男應該是AL的掌櫃安排在他身邊的,說是照顧,八成是監視著這老爺子呢!」

    「AL的掌櫃?」小玉聞聽我的話,不禁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

    我這才想起這段時間為了防止小玉再想起丟掉的那個孩子,我一直很少提及這方面的事兒,能避開就避開了,更加不曾跟她說過AL跟我談的交換條件。

    見我臉色難看的沒有搭話,小玉反倒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繼續說道,「那個AL的掌櫃就是刀疤臉的老大吧?那人能有這樣的城府?」

    「你見過他?」這次反倒是輪到我吃驚了,小玉只不過是個人質,待遇級別是可以見到AL老大的麼?也就是說,那人現在就在陽泉這邊了?

    小玉點了點頭,這才悻悻的說道,「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頭腦簡單,身手差勁,被我兩下就按到地上了……」

    「哈?」我聞言頓時一傻,有些沒反應過來。

    小玉說的是AL的老大麼?我和那人通過電話,感覺是挺陰沉的一個人,說起話來語氣高冷,有種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霸氣,而且聽老人的敘述,AL現在的老大應該是個辦事極端的狠角色。

    怎麼到小玉這被她一說,那人的高大形象就瞬間崩塌了?

    一個頭腦簡單的人可以利用兩年的時間完成奪權麼?至於身手差什麼的,這個倒是有可能,八成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但怎麼說也是個爺們兒,被小玉這種剛分娩完的小丫頭三兩下按倒在地上這也太白痴了……

    我狐疑的看著小玉,那丫頭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邊晃著懷裡的孩子玩兒,一邊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急診室那邊,似乎完全沒把自己說的話當回事兒。

    要告訴她AL的老大有多心狠手辣麼?

    我猶豫了一下,不等我說話,身後的急診室門就打開了,我聞聲回身去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醫生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的醫生和幾個護士。

    一看這架勢,我就心說,完了,手術沒留人,看來那老爺子是歸天了……

    果然,那醫生走到西裝男面前交代了一句,搖搖頭帶著身後的白衣小部隊離開了。

    我過去問那個西裝男怎麼樣了,他說是心臟衰竭,時間不多了,但還沒有嚥氣兒,人一會就出來了。

    聞言,我突然覺得有點兒心酸,這樣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沒有人給送終,都快死了,還要被這樣一個不知冷不知熱的人監視著,這老爺子走的也夠憋屈的。

    大概等了七八分鐘的時間,三個護士推著擔架車從急診室出來了,直接將老人送到了不遠處的臨時病房。

    我和小玉自然也是跟了過去,那老人帶著氧氣管,但並沒有陷入昏迷,看那眼神,似乎是清醒的很,有一種迴光返照的精神抖擻。

    看到我在,老人似乎有些激動,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說話,西裝男就一直站在旁邊,見老人要說話,便上前拿下了老人臉上的氧氣管。

    「小娃娃,這是你的孩子?」老人的注意力都在小玉和孩子的身上,面帶笑容的問著,呼吸似乎很是困難,那種感覺就像是呼出一口氣卻只能吸回半口氣,彷彿隨時都會斷掉。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雖然決定來看看這老爺子,不過,我和他還真是沒什麼話說,現在唯一覺得不舒服的就是這老人孤單的讓人心酸。

    「那個騙子的後人……」老人說話的聲音很小,眼圈有點兒泛紅,見老爺子有點激動,西裝男立刻皺眉似乎是想抬手把氧氣罩重新給老人帶上,但是被老人瞪了一眼,也就沒動。

    又是一個倔老頭兒,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說道,「是女孩兒,孩子長大了不會再做騙子了。」

    老人這才將目光看向我,轉移話題有些抱怨的說道,「不是說讓你去看我麼?現在可好,去不成了,也看不成了……」

    「我這不是來這裡看您了麼?在哪裡看不一樣?」我尷尬的扯動了一下嘴角,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好麼這老人都有點兒小倔脾氣?

    「不一樣,」老人低聲說著,閉上了雙眼,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大限將至,最後只是呢喃著,「我終於可以做這一輩子一直想做,卻一直不敢做的事兒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老人走了,似乎走的很安詳,見證生者逝去的瞬間也無法利用陰眼捕捉對方的靈魂,這件事早在李大龍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人的魂魄會在死亡的一瞬間徹底潰散,三魂七魄分別去往不同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三日之內便可重聚形體,只是正常情況下這形體的重聚之地都是在陰間。

    西裝男無聲的放下手中的氧氣罩,漠然的拉起老人身上的白色被單遮住了老人的臉,然後直接轉身走了。

    整個空蕩蕩的病房只剩下了我和小玉,還有咿咿呀呀的小娃娃,我還以為那個西裝男是出去辦事去了,但是等了快半個小時了那人也沒回來,後來進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工,說是要送屍體太平間,我這才從兩個護工的口中的得知,那個西裝男已經走了,結清了搶救的費用,屍體留給醫院處理了。

    我和小玉對視了一眼,想幫忙,但又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好看著兩個護工帶走了老人的屍體,出了醫院之後,打了輛出租,路上小玉問我,那個老人說的話,他一輩子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是什麼?

    一輩子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死亡……

    一個很明白的文化人,卻被我太爺爺這個騙子困擾了一輩子,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陰陽?到底有沒有玄術八卦?死了就知道了,看看自己會不會變成鬼……

    回家的路上,我把那個老人和我太爺爺之間的事兒,甚至和AL有關的事兒,簡單的和小玉說了一下,這丫頭聽的認真,都回家了還在追著我問,問太爺爺到底是不是玄術中人?

    我不知道,小玉也不知道,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有玄術,不是麼?或許那只是一種未知的待開發力量,但至少在現在它們就是超脫自然的存在。

    吃過晚飯,小玉嘀嘀咕咕的一直在念叨著我太爺爺一定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還說讓我去那個老人的住處轉一圈兒,總覺得那老人最後的話有些奇怪,既然執意讓我去看看,現在人都不在了,去看看又何妨?

    是啊,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我和小玉的想法不一樣,這或許是閱歷的差距,儘管她比我早來到這個世上,但這丫頭依舊是十八的少女心,對任何事都很好奇,我就不一樣了,那種剛死了人的空宅子我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也懶得去,而且我太爺爺八成就如這老人話,就是個算卦的騙子,也沒什麼好崇拜的。

    但是,小玉的話,我得聽,沒辦法,誰叫這丫頭在我心裡的地位比較高了?別說去一棟空宅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還不是一樣要去?

    當晚,我被小玉磨嘰了一晚,這丫頭想跟我一起去,但是又不敢帶著剛滿月的孩子到處瘋跑,所以各種告訴我看看老人的家裡有沒有什麼日記之類的,然後還興奮的半宿沒睡覺。

    對這丫頭強大的好奇心,我是徹底無語了。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完碗筷,我就帶上蛇仙兒出門了,沒辦法,現在過陰掌還沒有完全掌握,不帶著蛇仙兒,我在路上會招鬼的。

    這老人留下的那張名片上倒是有居住地址,是陽泉邊緣新建的別墅區,其實就是幾棟小別墅,還貴的沒人買。

    我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這邊是新區,路人都沒有幾個,寬闊的大馬路空蕩蕩的,我拿著名片,一邊看著路牌一邊找過去,最後在這所謂的別墅區的裡面找到了這名片上所寫的地址。

    站在高大的鐵柵欄門外,我仰望了一眼這棟別墅,下意識的有點兒抗拒,不想進去,而實際上進去也沒有這麼簡單,這門是上鎖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00
第七十六章 詭異空宅

    人都死了,也不耽誤人家鎖著門。

    我這是要翻牆進去麼?還是扒門進去?

    站在鐵柵欄門外猶豫的溜躂了半天,環視四周無人,我這才一咬牙,從這鐵門上翻了過去,說實話,就這種高度,這種間距的鐵柵欄,若是換做以前那個我,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翻不過去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憋著一口氣,我三兩下就爬上去了,雖然這柵欄門上面的鐵錐子差點兒戳了老子的褲襠,但是不管怎麼樣,最後,我還是進來了。

    頗顯自得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鐵門,我朝別墅樓的正門走了過去,擰了兩下門把手,這門也鎖著,我只好往後面走,看看有沒有後門什麼的。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這別墅的後門並沒有上鎖,我直接推門進屋了,雖然是白天,這後門的小走廊還是有點兒黑,我打開了燈。

    然後繼續往裡,是一樓的大廳,整個大廳的裝飾都洋溢著濃重的西方色彩,除了西洋范兒的深色調家具,還有不少頗富神秘色彩的油畫,但這些油畫可不是那種開放的藝術,反倒是看上去有些陰森森的恐怖油畫,油畫的黑暗元素渲染的很清晰,很輕易的就可以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

    我在客廳轉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就想去樓上看看有沒有書房什麼的,一般那種地方才是放日記,或者行程表的專屬地。

    順著旋轉樓梯往上走,我剛踏上二樓的走廊就嚇了一跳,這二樓的牆壁是整張的油畫,似乎是裝修之後畫上去的,油畫的色彩單調的讓人無法理解,是黑色,整幅油畫都是黑色的森林,每一棵筆直的枯樹卻都畫的很精細。

    我順著走廊往裡,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這扇門有些古怪,因為整幅油畫,只有這裡顯眼,因為它身負不同的色彩,在門的下方畫著半具染血的骷髏,這骷髏的畫工比那些黑色的枯樹更加精緻,立體感十足,乍一看,讓人覺得那就是一具真實存在的骷髏。

    更加讓我覺得心裡不舒服的是,這門的把手居然真的是一隻骷髏手,與門上那半個立體感十足的骷髏連成一體,組成一幅骷髏掙扎爬出來的樣子。

    但是在門上畫這種東西,是我走錯地方了?還是那個老人的心理有問題?

    片刻的猶豫,我還是抬手握住了那隻詭異的門把手,輕輕一擰,『咔嚓』一聲輕微脆響,我沒有打開通往地獄的門,也沒有打開潘多拉魔盒,這門裡更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這就是一扇普通的門,裡面是一間很普通的臥室。

    普通到讓我覺得在外面看到的一切詭異畫面都像是幻覺,一間豪華別墅裡的臥室卻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各種簡約,我在我是轉了一圈兒也沒有什麼發現,因為這地方實在是太空了,除了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什麼都沒有,櫃子裡也只是有幾件衣服而已,旁邊是去衛生間的門口,我打開看了看,也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缺了一絲人氣兒。

    出了臥室,我又看了看門上畫著的那半具骷髏,之所以說這骷髏是半具,是因為它少了一條腿,只拖著一條腿在地上爬,身後還有一直延伸到很遠的血跡,有些模糊,但這副掙紮著要從畫中衝出來的樣子,我是越看越發毛。

    快步遠離了那個門口,我繼續往走廊深處走去,下一個門口也是一間臥室,只是這臥室的門就沒有剛才那扇如此醒目了,是一扇很普通的門,臥室很小,裡面只有一張彈簧床,不難想像,這裡似乎是那個西裝男居住的地方。

    我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兒,並沒有進去,就關上門去下一個門口了。

    走廊的盡頭似乎是衛生間,裡面還有兩間客房,但是我都沒進去,因為我找到了小玉再三叮囑讓我去的地方,是二樓的書房,那張詭異黑樹林油畫的邊緣,一扇頗顯整潔的白色木質門板。

    彷彿無邊無盡的黑暗、壓抑,都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我甚至覺得這扇純白色的門板映我自己的臉有些反光,迫不及待的打開門,我看到寬敞的房間左側擺著一個很大的書架,書架上裝滿了書,書架的正前方是一張很是龐大的書桌,真的是用龐大來形容的書桌,我就沒見過這麼大的書桌,但是這個房間沒有椅子。

    由此不難看出,使用輪椅的老人活著的時候,是不喜歡讓外人進這個房間的,甚至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書桌的前方,就是那個書架的正對面是一台佔了整面牆壁的巨大木架,結構和書架很像,但是要高很多,從地面一直延伸到了屋頂,甚至在頂部還有很多鋼製的橫樑。

    不要奇怪這是做什麼的,我進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發現那裡有個這麼大的架子,因為右側的牆壁連帶著房間的半個屋頂,都被蔥鬱的綠色植物霸佔了。

    帶著嫩芽的綠色藤蔓甚至延伸到了門板上,房間的窗戶更是被追逐陽光的翠綠藤蔓遮住了大半……

    房頂的橫樑上掛著類似吊蘭的植物,也有類似於豆芽的植物,但都是幾乎垂到地面的神奇植物,這就是劉果所說的生物教授的書房,我第一次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書房,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

    稍顯緊張的走進房間,是潮濕的空氣迎面而來,夾雜著泥土和植物特有的混合味道,我甚至看到空曠的書桌上還放著半杯沒有喝完的綠茶。

    眼前彷彿浮現出了老人坐在書桌前,守著茶杯翻看書本的畫面,瞬間理解這人為何如此在意自己是個文化人了,這種房間,也就他那樣執著的人才能想出來吧?

    單手劃過桌面,我順著書桌往裡,最後將腳步停在了一個老舊的相框前,那是一張已經發黃的小照片,裝在二十寸的相框裡顯得有些大題小做了。

    這照片保存的並不怎麼好,皺皺巴巴的很多褶子,甚至還少了一個角,發黃的老舊質地沾染著已經褪色的血跡,那張照片上的人很眼熟,一個模樣清秀的平頭青年和一個帶著眼鏡,梳著斜分的襯衫青年,勾肩搭背的照片。

    之所以說眼熟,是因為那個平頭青年和我父親年輕的時候的照片很像,或者和我也很像,只是那份清秀到我這化成了斯文,應該是我太爺爺,而那個梳著斜分的襯衫青年不用說也知道了,那一身洋氣十足的裝扮,正是昨天才辭世的老人,這個書房的主人。

    儘管歲月蹉跎,依舊抹不掉那老人當年的那股傲氣,至於我太爺爺,沒看出來有什麼傲氣,反倒是痞氣十足,照片裡的兩個人,老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側頭看著一邊,似乎很是不待見我太爺爺,而我太爺爺就厚臉皮的搭著襯衫青年的肩膀,嘴裡叼著一根草桿兒,臉上洋溢著痞痞的笑意,似乎很是得瑟。

    照片裡的太爺爺穿的破破爛爛的,或者說是衣服變得破破爛爛的,兩個人的身上都染著污漬,因為是黑白照片我看不出那污漬是什麼,但應該是血跡。

    拿起相框,我翻看了一下,找到相框背後的卡簧,將這相框上的玻璃抽了出來,拿出照片的時候我有些激動,因為這張照片捏在手裡的感覺怪怪的,有些硬,彷彿稍一用力就會碎掉一般。

    又仔細的看了看照片上年輕時候的太爺爺和老人,我這才翻過照片,尋思著也許會寫著日期什麼的,但是翻過來之後,照片的後面只有兩個人的名字,劉傳後,林謹言。

    頓時一愣,我有些失落,又有些瞭然,這老人年輕的時候用的是這個名字麼?那天他給我的那張名片上的名字是林銘鑫,似乎是用了化名。

    就在我走神的時候,突然覺得右腳腕一緊,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纏住了我,不禁皺眉,我低聲說了一句,「蛇仙兒,別鬧!」

    「石頭,你說什麼?」聞聽我的話,蛇仙兒從上衣的大口袋裡探出了腦袋,好奇的看著我。

    我用雙眼的餘光掃到蛇仙兒時,頓時覺得心頭一緊,蛇仙兒還在我的口袋裡,那下面的那個是什麼東西?

    莫名的嘴角一抽,我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低頭看下去,並不是什麼古怪的東西,只是一條掛著翠綠嫩葉的藤蔓纏住了我的腳腕。

    只是植物?但是這玩意兒突然纏過來,而且纏的這麼緊,未免也太詭異了……

    我試著扯動了幾下腳腕,但是沒能扯斷這植物,只好抽出了匕首,打算挑開這東西,但是就在我蹲下身體去挑那植物藤蔓的時候,蛇仙兒突然嘶吼一聲,掐著嗓子問道,「嘶!石頭,這是什麼東西!」

    聽到蛇仙兒類似尖叫的驚詫語氣,我條件反射的抬了一下頭,一眼看到在這書桌的下面,似乎躲著一個綠色的嬰兒,好綠的一個嬰兒……

    雖然窗戶的光亮被藤蔓遮住了大半,但這房間的光線還是很充足的,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書桌下的東西確實是一個有鼻子有眼的嬰兒形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01
第七十七章 綠嬰胎

    聽說過綠帽子,還真沒見過綠人……

    我一眼看到那玩意兒,頓時就是一愣,下一秒已經條件反射的朝後退了一步,但是因為右腳還被緊緊的纏著,所以直接坐倒在了地上,不安的問了一句,「蛇仙兒,這什麼鬼?」

    躲在我口袋裡的蛇仙兒被我這一晃,直接從我的口袋裡掉了下來,但顯然這貨也是嚇到了,急吼吼的又躲回到我的身邊,掐著個嗓子說道,「我怎麼知道?我就沒覺得這裡有鬼,挺舒服的一地兒,怎麼會有這麼個怪物,咱還是快走吧……」

    「我也覺這地兒挺舒服的……」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我坐在地上,又用力的往回收了收右腳,但是我使勁兒,彷彿那桌子底下的東西也在使勁兒,所以拖來拖去的我愣是沒能把腳拖出來。

    蛇仙兒瞪著雙黑豆兒似得小眼睛,回頭緊張兮兮的看著書桌下面的那東西,根本就不敢過去靠近。

    這個書桌很大,但下面並不是全空的,有部分位置設有儲物的櫃子,所以下面有一定的障礙物遮擋著我的視線,我只能看到在櫃子後面的縫隙裡,有一張綠色的臉在靜靜的看著我,那是一張很小很小,卻有些嬰兒肥的臉,看上去像是個早產了好幾個月的嬰兒。

    冷靜下來,意識到這東西並不是什麼很龐大的怪物,我壯著膽子往書桌前湊了湊,然後伸出了拿著匕首的右手,警惕著那張嬰兒肥的綠臉沒有什麼動作,這才快速的一刀割斷了纏著我的藤蔓。

    植物終究是植物,就算再詭異,但終究抵擋不住這鋒利的一刀。

    幾乎是在藤蔓斷開的一瞬間,我立刻抽回了自己的腳,渾身發毛的後退到了書架下,直到後背抵到了書架,退無可退,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站起身,順手把蛇仙兒也提了起來,離不離開這裡的,至少要先躲開這櫃子,不知道那下面是什麼鬼玩意兒。

    話說,這個林老爺子不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麼?家裡有這麼個玩意兒難道他一直不知道?

    想著盡快躲開這狹窄的空間,我剛轉身還沒來得及邁出兩步,只聽身後『啪』的一聲,隨後貌似是軟鞭劃過半空的空響,呼的一聲,凜冽的勁風直接掃到了我的耳邊,我頓時心中一緊正想往前衝,下一秒卻傳來了蛇仙兒的一聲尖叫。

    真的是尖叫,嚇了我一跳,條件反射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被我提在手裡的蛇仙兒下半身和那種嫩綠色的藤蔓纏在了一起,聽蛇仙兒這鬼哭狼嚎兒的聲音就知道了,絕對不是它主動探尾巴的,這是被那藤蔓攻擊了。

    我立刻回身用手裡的匕首去劃纏著蛇仙兒的藤蔓,但是蛇仙兒抓在我的手裡,一拉一扯之間,又怕把蛇仙兒拽死,這匕首伸過去,一刀沒劃上,第二刀的時候,那藤蔓用力一收,我被迫鬆了手,眼睜睜的看著一直尖叫的蛇仙兒被快速拖到了書桌下面。

    瞬間急眼,我也顧不得害怕了,過去就把那個很是龐大的書桌踹翻了,並沒有看到之前見得那個綠色嬰兒,在那個位置反倒是有一個植物藤蔓包裹的藤球,比籃球大一號,蛇仙兒的尾巴已經幾乎被拖進了那個藤球裡面,似乎是嚇壞了,那小東西一直在驚恐的尖叫。

    和蛇仙兒相遇以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它如此害怕。

    當時也沒多想,就是覺得不能讓蛇仙兒死,無關於契印和右手,只是腦袋一熱的行為,我衝過一把抓住了差點兒被裹進綠色植物裡的蛇仙兒,抬手就是好幾刀,將那個嫩綠色的藤球劃了個稀巴爛。

    對於蛇仙兒來說,那堆詭異的植物彷彿就是無底的沼澤,才脫離了箝制,蛇仙兒就立刻捲起身子,後怕的將尾巴纏到了我的手腕上,嘴裡還語無倫次的說著,「石頭,這個東西好壓人,快走,這兒不好玩……」

    無暇顧及蛇仙兒說的什麼,我一直在警惕盯著地上的那個藤球,被匕首劃爛的藤蔓下,似乎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綠色嬰兒,但是這東西已經完全不動了。

    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我上前踢了一腳,結果那個已經殘破的藤球滾出去了好遠,然後從裡面掉落出了一個嬰兒形狀的東西,硬邦邦的似乎很沉的樣子,滾在地板上壓得地面『咕嚕嚕』的。

    「這是什麼東西?」我皺眉看著那滾到門口附近的詭異東西,見似乎已是死物,這才警惕的靠近過去看了看。

    蛇仙兒依舊緊張兮兮的,屬於那種想看還不敢看的,一直催著我帶它快點離開這裡。

    那個綠色的嬰兒大概三十多公分高,胖嘟嘟的,頭頂還頂著兩片和藤蔓葉子不一樣的長葉,若不是這顏色詭異,說不定也是一可愛的寶寶,但這玩意兒怎麼看都不像活的,反倒像是一根大蘿蔔……

    我用腳躺著那根『大蘿蔔』翻了個個兒,這才發現這東西的身上並沒有連接著藤蔓的斷痕,也即是說,它真是一根大蘿蔔?

    稍一愣神的功夫,距離這大蘿蔔不遠的幾根藤蔓悄無聲息的纏了過來,我察覺到不對勁兒立刻後退了一步,拿著匕首皺眉環視整個房間,只有靠近這嬰兒大蘿蔔的幾根藤蔓蠢蠢欲動,但也沒有攻擊我,反而是朝那大蘿蔔蔓延了過去,似乎是想把這大蘿蔔再次包裹進去。

    「蛇仙兒,這是鬼,還是妖?到底是這些植物有問題,還是這大蘿蔔成精了?」我警惕的看著那些緩慢靠近的藤蔓,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道啊,石頭,咱們快走吧!這地方怪怪的……」蛇仙兒的聲音有些哭咧咧的,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麼。

    就算這東西是鬼是妖,應該也不至於讓活了七百年的蛇仙兒嚇成這樣,我皺眉想著,最靠近嬰兒大蘿蔔的那根藤蔓在距離嬰兒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突然唰的一下加快了速度,眨眼間,那根緩慢移動的藤蔓就纏到了那根大蘿蔔的身上。

    就這樣一個快速的纏繞,下一秒那整根藤蔓就彷彿活了起來一樣,狠狠的甩動了一下,這還不是最奇葩的,奇葩的是這根藤蔓居然拖著自己的整體,將根部從架子上的花盆裡拔了出來。

    自斷其根,這是活夠了的節奏麼?

    我驚詫的看著這彷彿有了生命的藤蔓,還沒回過神,『啪』的一聲,這藤蔓的分枝抖了一聲空響,直接朝我的左手纏了過來,很明顯,這東西的目標是蛇仙兒。

    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控制這藤蔓活動的應該就是那根大蘿蔔,類似於一種轉移寄生,但距離太遠的東西,它控制不了,而且自己本身還真就是一根大蘿蔔,沒有什麼行動能力。

    後退一步,我側身躲過狠狠甩過來的藤蔓,隨手將蛇仙兒裝回了口袋,囑咐一聲,「不要出來!」

    轉而抽出口袋裡的一張黑符,在藤蔓的另一根分枝攻擊過來之前,我立刻衝過去,用匕首再次劃斷了那個正在慢慢形成的藤球,雖然這東西是詭異了一點,但是看出端詳之後,攻擊力卻是爆弱,或許這藤蔓的力氣很大,可是反應速度實在是不怎麼樣。

    割斷藤蔓之後,我壯著膽子用手撿起了那個嫩綠色的嬰兒,快速遠離那些藤蔓,回到了左側的書架前,手上的大蘿蔔,看上去就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待產嬰兒,而且細看之下,這東西的嫩綠色表皮很好看,綠的有些透亮。

    果然,這大蘿蔔遠離了那些蠢蠢欲動的植物,頓時那些本就沒有生命的藤蔓瞬間就恢復了安分,我拿著手上的東西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不禁有些皺眉,這東西雖然無根,但它與我從公格爾山挖回的地生玉胎實在是太過相像。

    或許這也是地生胎,只是這東西成精了麼?居然懂得捕食獵物……

    蛇仙兒似乎很怕這東西,躲在我的口袋裡一直不敢出來,我其實也覺得這玩意兒邪氣,沒有那個玉胎身上極富的盛陽之氣,但這或許真的是地生胎的一種,而且它本身也沒有多少攻擊力,我又不想撿了寶貝又扔掉,就作死的用三張黑符將這東西包裹了起來,打算帶回去研究一下。

    之後,我又在被我踹倒的書桌抽屜裡翻找了一下,可惜這裡面很空,並沒有小玉幻想中的筆記、日記、或者遺書什麼的,我又用了很長的時間翻找書架,基本每個地方都翻遍了,但終究是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臨走,我拿上了那張老照片,經過歲月的腐蝕,這照片的材質早已不堪蹂躪,所以我將那張照片重新裝回了相框裡,以避免在口袋裡壓壞了。

    整整折騰了一天,我離開的時候已經傍晚了,這宅子裡沒有開燈,有些黑,尤其是從二樓去一樓的時候,我拿著那個嬰兒形狀的綠蘿蔔幾乎是跑著下去的,沒辦法,見識過鬼,見識過妖仙兒,但對於詭異的壓抑的東西,還是本能抗拒。

    衝到一樓的客廳,去通往後門的走廊,那邊的燈是亮著的,在這昏暗的房子裡看到一絲明媚的光亮,讓我瞬間安心了不少。

    抬手去擰後門的門把手,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倉皇的心緒頓時放鬆,這一刻,我竟然下意識的將逃離黑暗的自己和二樓油畫裡的那個血色骷髏重合了……

    不禁稍一愣神,我回過身看了看身後的黑暗,心中有些悵然若失,姓林的老爺子自從認識了我太爺爺,似乎就闖進了找不到邊緣的黑暗中,那具染血的斷腿骷髏,或許就是他自己的內心寫照。

    一個如此惜命的人,在他的心裡,自己居然已經死了很久了,腐爛,消散,成為了一具沾染著血跡的鮮活白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02
第七十八章 食禍食福

    離開詭異的空宅,我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林謹言確實是個文化人,活了一輩子,文化了一輩子,最後死都死了,還是文化了一把……

    或許現在的林老爺子正在另一個生人無法到達的世界,見證著這輩子自己都不曾承認過的神奇。

    走在寬闊的大馬路上,已經時至黃昏,斜照的夕陽,火紅的晚霞,看著自己被拉的長長的影子,我不禁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意,這就是命。

    儘管林老爺子給我講了太爺爺的過去,並未怎麼提及過自己,但是今天我見識到了,這老爺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或許比不上我太爺爺,可也曾經風風火火的闖蕩過,那個詭異的房子足以說明了一切,不管是老爺子的內心,還是老爺子的作為,都已經強大到了常人無法觸及的地步……

    溜躂出了這片冷清的別墅區,不想再多走一步,我攔到一輛出租車就直接回家了。

    很累,林老爺子活的很累,但他依舊惜命的活著,他這一輩子,看的我都覺得累。

    進家之後我把在那座空宅裡的一切都和小玉說了,一字不落,還有那張照片,小玉一邊搖著孩子睡覺,一邊靜靜的聽著,我能察覺到的東西,她也能察覺到,同樣覺得那老人這一輩子活的累,但小玉的理解比我要簡單許多。

    她說一個人如此疲累的活著,就一定有活著的理由,她說林老爺子堅守的不是自己的信念,也不是怕死,或者只是迫不得已,是必須活著。

    我無法體會小玉話裡的意思,因為我或許還沒有到達她那個心境的高度,就算再累,再孤寂,再害怕,再沒有未來,也要活著,這種事,或許死過一次的小玉能體會,或許一直孤獨守候小玉的付九泉能明白。

    總而言之,我還差得遠呢……

    太爺爺和林老爺子的照片小玉打算明天去準備一點香火供奉在客廳裡,雖然除了靈堂以外,付家的人從來不做那種事,因為在付家的概念裡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是魂飛魄散,就是墮入輪迴,或者進入了那個所謂的陰陽夾縫,但是,小玉覺得有必要。

    沒有理由的就是想這麼做,我也沒攔著,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就當做是一種慰藉也好。

    至於我帶回來的那個翠綠的詭異嬰兒,小玉覺得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丫頭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我們也猜測過那可能是地生胎的一種,說不定會是成精的崑崙胎。

    可是驚魂未定的蛇仙兒直接潑了我們一頭冷水,說那玩意兒絕對不可能是地脈結出的崑崙胎,這龍脈源頭生嬰胎還說的通,但這嬰胎成精自己跑了?沒聽說過!

    我其實也一直覺得那東西有點兒邪氣,懂得補殺獵物的東西必然不會是什麼積善之輩,而且這玩意兒攻擊我的目標很準確,就是要蛇仙兒,應該是蛇仙兒身上的靈氣喚醒了這東西,但是,林老爺子的書房有這麼個東西……總覺得有些詭異。

    說不知道吧,那老爺子不像是糊塗人,說知道吧,他不怕麼?難道這東西還能是他養的?

    一時間分辨不清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我也不敢把它放在臥室裡,就用黑符包好,裝到塑料袋裡扔到了客廳的櫃子上,結果蛇仙兒嚴重抗議,說是九泉小哥在也就罷了,現在他走了,客廳裡就剩它和老貓了,守著這麼個詭異的東西,總覺得心裡發毛,愣是逼著我扔到了廚房。

    想想蛇仙兒說的也有道理,我就直接把這翠綠的嬰兒胎型塞到了廚房上面的櫃子裡。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到廚房檢查了一下那東西,見沒有什麼詭異的地方,這才徹底放心,證明這玩意兒就算再邪門兒也還是無法對抗這三張黑符。

    況且我家廚房又沒有什麼危險的植物,飯菜什麼的我都是買現成的,這小區附近有不少小飯館兒,挺方便的,最主要的是做飯實在難吃,就會那兩樣,而且孩子還沒有斷奶,小玉也正是恢復身體的時候,總不能虧待了這母女。

    早上吃過早飯,幫小玉看了一會兒孩子,快中午的時候我帶蛇仙兒出門去給小念兒買尿不濕,還要準備香火什麼的,總之有一大堆的東西要買,結果出門沒走多遠,樓道還沒有出,就聽到前面有人喊我,聽這聲音挺熟悉的,我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不禁一愣,「三叔?」

    來人正是果兒的老爹,看到三叔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兒,結果不等我問,三叔直接板著一張臉,說道,「我是來找果兒的。」

    劉果……找不到了?

    我頓時一愣,也顧不得出門去買東西了,直接將三叔讓到了家裡,進屋看到我這又是媳婦兒又是孩子的,三叔愣了一下,但是也沒有多問什麼,似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果兒的去向上。

    半個多月前,三叔就聯繫不上劉果了,但是那時候他也沒多想,只當是手機出了問題,但是時間久了,電話一直打不通,三叔就踏不住了,給劉果就讀的學校打了電話,結果那邊的班主任說劉果一直沒有回去過。

    三叔找來這裡,是因為劉果從家離開的時候說會來看看我,所以三叔自然是以為那小子在陽泉,然後給我打電話也打不通,只好親自找來了。

    自從進門就一直板著臉的三叔貌似真的很急的樣子,但是我也已經一個月沒有和那小子聯繫了,打了幾次電話也是打不通,不過,還好我知道劉果有個師兄在陽泉,所以安慰了三叔幾句,說是下午出去問問劉果的朋友,說不定會知道。

    我三叔向來處事鎮定,聽我說有門道,也就稍稍放心了些,這才問我小玉和孩子的事兒,我當然沒有直說付家什麼的,只是說是去年認識的,還沒有領證,最近脫不開手,等過段時間再補辦婚禮。

    其實哥們兒現在是真心沒錢了,這麼玩兒了命的花,我可是大半年沒有上班了。

    三叔也沒深究,只是說讓我靠譜點兒,看小玉年紀不大的樣子,別虧待了人家。

    我點頭稱是,說是中午出去吃,三叔難得來一次,我請客,但是三叔似乎不想去,問我家裡有菜沒,說隨便吃點什麼就行,下午還要去找果兒。

    見三叔沒有什麼心情,我也就不強求了,冰箱裡還有點排骨,但是沒有鹽了,三叔說他做飯,讓我去買鹽,我本來就不太會做飯,而且正好有很多要買的東西,就點了點頭出去了。

    到比較近的一個雜貨市場買了小玉要的香火,我這才去超市買鹽和尿不濕,回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三叔從廚房出來拿走了鹽,說是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我點了點頭,將尿不濕送去了臥室,這才看到孩子似乎是困了,小玉正搖著她睡覺,見我進屋,小玉立刻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悄悄的把尿不濕放在床頭就回客廳了。

    廚房的香味兒甚至已經瀰漫到了客廳,瞬間就勾起了我的饞癮,可見三叔這人雖然無趣死板了一點兒,但是做飯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我進廚房的時候,飯菜還沒有出鍋,但是三叔燉了湯,讓我端出去,我一時嘴饞,就喝一碗,味道有些怪怪的,有股子果醬的味道,酸裡透著股子甜。

    咂吧了一下嘴,覺得這味道還算清爽的,我就又喝了一碗……

    然後三叔就端著燉好的排骨出來了,說讓我去端飯,我應了一聲,與三叔擦肩而過的時候,頓時身體一僵,回頭看向了三叔手裡的盤子,這才嘴角抽搐的問道,「那是什麼?」

    「不是排骨麼?」三叔回頭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將盤子放到了餐桌上。

    「不是,我是說這個!」我頓時心中一緊,立刻過去,用手戳了戳盤子裡白嫩嫩的塊狀物體。

    「額,」三叔看著我所指的東西愣了一下,這才認真的說道,「我看櫃子裡有根蘿蔔,就拿來燉湯了,剩了一點,正好放到菜裡解膩。」

    「蘿蔔?」聞言,我頓時覺得自己大腦裡的某根弦兒瞬間崩斷了。

    「怎麼?你們不吃麼?」三叔瞬間皺眉,似乎是覺得我這一驚一乍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回過神,立刻衝進了衛生間,用力的乾嘔了兩下,又是捶肚子,又是摳嗓子的,但是那兩碗湯已經吐不出來了,我費了好大的勁兒都沒吐出來,彷彿喝完就消化掉了……

    三叔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兒,追到衛生間,皺眉問了一句,「怎麼了?」

    「三叔,您果然不是我親叔啊……」我一臉苦逼的看著三叔, 蛋疼的問道,「您做飯的時候就沒發現那蘿蔔的形狀有什麼不對勁兒麼?」

    三叔這才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是有點兒不對勁兒,長得跟猴子似的,不過裡面還是很新鮮的,應該不會壞肚的。」

    臥槽……那蘿蔔都長成那樣兒了,哪是有點兒不對勁兒?那是十分不對勁兒好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 19:03
第七十九章 拜訪葉醫生

    啐掉嘴裡乾嘔出來的唾沫,我糾結的搖了搖頭,心裡憋屈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三叔說,只好打掉牙往肚子裡嚥了,但願這東西沒有毒,正好一會得去醫院找那個姓葉的大夫,我順便可以做做身體檢查。

    似乎是見我臉色不太好看,三叔又皺眉問了一遍,「怎麼了?那個蘿蔔有什麼問題麼?」

    「叔,咱還是別說那蘿蔔的事兒了,有沒有問題我也不知道,也或許那真的只是一根長得有些奇怪的蘿蔔,咱還是收拾一下趕緊去醫院吧!我還可以順便檢查一下身體……」我哭喪著一張臉,依舊有些擔心要是就這麼給我三叔毒死了,那我是得有多冤?

    「那東西不能吃?」瞬間三叔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彷彿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

    「那玩意兒估計沒人會吃,真不知道您是咋想的……」我低聲抱怨著,走出衛生間,匆匆倒掉了那兩鍋湯和菜,也沒敢告訴小玉我喝了那玩意兒,只是說這飯做壞了,我們出去吃,一會給她叫份外賣。

    小玉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孩子的身上,也沒在意,只是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三叔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依舊不能理解為什麼那個奇怪的蘿蔔不能吃,不過,換做常人一般都會覺得那玩意兒一看就不能吃吧?我這三叔,我是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挺精明的一人,今兒怎麼就干了這麼件不著邊兒的事兒?

    和三叔出門,我下樓直接打車奔劉果師兄上班的醫院去了,到了地方,二話不說先做了一遍身體檢查,尋思著實在不行,就讓醫生動手幫我把那兩碗湯抽出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消化掉了……

    檢查結果有現出的,也有需要明天來拿的,不過至少當時檢查的那些項目沒有問題,看上去很是健康,這讓我不禁鬆了一口氣,僥倖的尋思著就算那玩意兒再詭異,可能,煮熟了也不過就是個大蘿蔔罷了。

    就像蛇仙兒,就算它會說話,還會障眼法,但是煮熟了也不過是一鍋蛇湯,誰喝了也不會死,我只不過是喝了兩碗年代比較久遠的蘿蔔湯而已,雖然那玩意兒的味道有點怪,但也只是大蘿蔔!

    嘀嘀咕咕的自我安慰著,三叔一直跟在我的身邊,看我的眼神依舊有些莫名其妙,我也不好解釋說那個蘿蔔成精了,還有點兒小心疼被三叔撕爛扔掉的那三張黑符,總之此刻我的心情是複雜到了極點。

    心不在焉的帶三叔到醫院大廳的諮詢台問了問這裡有沒有個姓葉的大夫,那小護士似乎是新來的,緊張的翻了翻的職員表,這才點頭說道,「有一個,是四樓的外科主治醫師,葉一夕,今天正好當班。」

    我一聽這文縐縐不食人間煙火的名字,心說,就是他了!

    直接坐電梯,在電梯快到四樓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兒熱,隨後一癢,竟然流出了鼻血,我急忙用自己的手摀住了鼻子,心中有些煩躁。

    三叔不禁皺眉問了一句,「磊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感覺,不過,叔,你說我是不是中毒了?」我單手捂著鼻子,說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自己都聽不太清。

    「我是真不知道那東西不能吃,至少我看過了,那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蘿蔔,你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事的。」三叔明顯也是有些擔憂我的情況了,不過他似乎依舊很有信心那個蘿蔔沒有什麼問題……

    我苦逼的搖了搖頭,沒搭話,這時電梯剛好到了四樓,我先去衛生間用水洗了洗鼻子,但是這鼻血好像流不盡似的,一直順著我的鼻子往外流,又流的不多。

    用水洗來洗去洗不淨,我不禁有些煩躁,覺得耳朵也熱乎乎的,腦袋有些發蒙,甚至連臉都有些燙……

    大爺的,不會是真中毒了吧?

    我雙手扶著洗手池覺得雙眼有些發花,這時一直躲在我口袋裡不敢吱聲的蛇仙兒突然探出頭,叫了我一聲,「石頭……」

    「蛇仙兒……」我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發沉,低頭看著蛇仙兒,這小東西好像長了三個腦袋,晃晃悠悠的有些看不清。

    然後蛇仙兒也沒說話,而是從我的口袋裡爬到了洗手池上,順著我的手爬上手腕,在我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這燥熱的腦袋嗡嗡直響,眼看著蛇仙兒咬了我一口,卻不覺得哪裡疼。

    反倒是在右手的手腕上,一股清涼瞬間蔓延開來,讓我舒服了許多,那種感覺就像是身體裡的火焰全部從手腕上宣洩了出去,很快鼻血也止住了,眼睛也不花了,雖然還有點兒面紅耳赤,至少意識清楚了。

    蛇仙兒依舊趴在我的手腕上,咬住我手上的契印吸著血,我也沒制止它,反倒是覺得挺舒服的,燥熱的身體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蛇仙兒這才抬起頭,瞪著雙黑豆兒似得小眼睛,掐著個嗓子問道,「好些沒有?」

    我用力的眨了兩下眼,覺得清醒了不少,卻也早已滿頭大汗,這才點了點頭,問道,「剛才怎麼回事兒?我是不是中毒了?」

    「石頭,我感覺到了好強大的靈氣,好像有什麼東西想突破我留在你身上的妖仙兒契印。」蛇仙兒的語氣有些擔憂,彷彿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聞言,想起剛才蛇仙兒舉動,我不禁更加不安了,問道,「那你剛才……」

    「我沒事,」蛇仙兒稍稍搖擺了兩下蛇頭,這才繼續說道,「那個大蘿蔔,可能真的是地生胎,但它絕對捕獵過不止一個妖仙兒,依靠吞噬別人的靈氣兒來壯大自己,石頭……我有點兒害怕。」

    蛇仙兒語氣斟酌不定的看著我,似乎是有話想說。

    我正想問它怕什麼,三叔突然推門走進了衛生間,問我有沒有事,我嚇了一跳,蛇仙兒也頓時一驚直接鑽回了我的口袋。

    無聲的搖了搖頭,蛇仙兒的話讓我有些在意,更加的不安,好像我真的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

    走出衛生間,我和三叔找到了四樓的外科診室,已經到了快下班的時間,所以這裡並沒有什麼病人,診室的門開著,上次見過的那個葉醫生正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病例資料,我抬手敲了敲門,這才進屋。

    那葉醫生聽到敲門聲,扭頭看了一眼,見是我,頓時一愣,隨即笑了笑,問道,「你不是果兒的堂哥麼?」

    「葉醫生,我找你有點兒事,」聽到這人提起果兒,我瞬間皺眉,看了一眼三叔,說道,「這是我三叔,劉果的父親,果兒已經很長時間沒回家了,和我也有一個月沒聯繫了,你知道他去哪兒了麼?」

    葉醫生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看了看我三叔,又看了看我,這才問道,「你的意思是,果兒失蹤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什麼好質疑的,按照三叔的話說就是,果兒這小子雖然倔了點兒,但他絕對不會故意翹課,更加不會離家出走,因為這小子性格早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處事很有分寸。

    葉醫生瞬間皺眉,繼續問道,「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就是一個月前,」我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應該是來找你之後,就再也沒回去。」

    「一個月前……」葉醫生瞬間失神,指了一下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們坐下說話,這才繼續說道,「一個月之前我確實見過果兒,師父仙逝,還有很多事未處理,我師叔一個月前來了陽泉,但是那天我們見完師叔就各自走了,他怎麼會沒有回去?」

    他這又是師父,又是師叔的,我心虛的側頭看了三叔一眼,這個一直待在神堂溝的莊稼漢,應該還不知道劉果兒拜入玉清師門的事兒,現如今知道的如此突兀,不曉得會不會發飆……

    但是三叔並沒有說什麼,這一點,劉果可是深得我三叔的真傳,有眼力見兒,就算有問題也知道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不該問,這種時候不說話,裝的好像他本來就知道似得,反而可以知道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見我和三叔都沒有說話,葉醫生皺眉想了想,說道,「這件事,你們先不要急,晚上我去問問師叔,明天再說。」

    「那好,我給你留個電話,若是有果兒的消息,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低聲說著,見葉醫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這才將電話號碼告訴他,然後和三叔離開了醫院。

    果兒絕對是出事了,只是這小子一直在學校待著,應該沒有什麼仇人,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自己的師門出了什麼事?

    說實話,我不是很相信這個葉醫生,如果劉果是意外也就罷了,但若是師門中的事,絕對和這人脫不了干係,我至今還記得李大龍住院時,這葉醫生對劉果的態度,他似乎對天陽道長的仙逝有些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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