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水銀之血 作者:不祈十弦(已完結)

 
xxray 2016-4-18 16:12:0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7 466369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5:48
第二百章 冰冷的與火熱的(上)
    在冬季,白塔的旅店並不能保證無時無刻都有足夠多的空房。喜歡網就上

    不客氣的說,現在白塔外頭的風冷的幾乎能把臉凍掉。只要不傻的話,那些等人的、亦或是有什麼事需要在外面站很久的人都會選擇進入路邊的店裡休息一會。

    現在已經進入十三月的第二週。在北地的蘇澤,每天都會有十八個小時的漫長黑夜。

    這幾乎已經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段日子了。

    等再下一場雪,無眠之月徹底變圓的時候——確切一點說,便是剛剛進入十三月的第三個星期的時候,整個法恩斯世界最冷的日子就會到來。

    那是北地的凜風的第二次南移。就算再有一千名告死鴉犧牲,凜風也絕不會退後半步。

    那是真正的潑水成冰。而且這種寒冷並不是依靠體質可以硬頂過去的那種寒冷。

    這是奧姆之牆裡溢位來的霜覆地獄的能量。對於法恩斯這個密封的世界來說,一年四季全靠奧姆之牆的排程。

    無論是下雪還是颳風,下雨還是晴天——區別無非就是奧姆之牆在當地聯通那一塊的位面而已。

    因為蓋亞之父已然墮落,在【迴圈】、【再生】的法則被其他幾位聖者接手之前,法恩斯那可憐的能量迴圈根本就不足以提供給自己使用。只能從自己的子位面中借去能量。

    因為在冬季,奧姆之牆聯通的位面是地獄,這凜風之中甚至有著微量的負能量。

    要說含量的話,大約就是會讓聖火發生微弱或是強烈的抖動的程度。

    雖然與羅蘭的霜覆禱言相比肯定是不如的,但對於沒有職業的普通人來說,已經是足以致死的可怕寒風了。

    如果不穿任何衣服的話,一個身體強壯卻沒有職業等級的壯漢只需要三分鐘的時間就會全身無力,在半個小時以內就會失去生機,內臟衰竭。

    而哪怕是有了職業等級的人,如果談話的氣氛友好。也會請對方去附近的某家店裡坐坐。

    唯有像是之前那種差一步打起來的情況,才會發生兩邊的人直接在大街上就吵起來沒完的情況。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裡,娜塔莉亞並沒有對赫爾蘭露出不好的態度。

    事實上,她甚至邀請了赫爾蘭去一家收費挺貴的旅店——兩個人在一個房間裡。

    當然了。這也不能怪她。

    正如開頭時所說,在冬季,白塔的旅店並不能保證無時無刻都有足夠多的空房。

    兩位美麗的少女並排坐在旅店的床.上。

    也許是因為壁爐燃的正旺,兩個人都將外套脫了下去,掛在門外。

    現在兩個人身上都沒有穿著很多的衣服。

    如果說其中一位讓人聯想到騎士。那麼另外一位就自然是公主了。

    “騎士”那銀色的頭髮披散肩上,平添幾分英氣;而那湛藍色的瞳孔裡面無時無刻都閃爍著堅毅的光芒。整個人如同一把無時無刻都在閃爍著光芒的利劍一般——

    而另外一位少女則要柔弱許多。

    她冰色的瞳孔清澈無比。五官相比較嫵媚更接近娃娃氣的精緻。

    如果說銀髮少女給人一種騎士少女的英氣、讓人泛起征服欲.望的話,那麼後者便是讓人愛憐的存在。

    掛在黑髮少女臉上的眼罩更是強調出了一種殘缺的美感。她的膚色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病弱的蒼白,上面閃爍著的晶瑩光澤讓她看上去至少沒有那麼虛弱。

    也許是她的腿比另外一位少女要長一些的緣故,亦或是她坐到床.上之後便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兩個人原本身高差不了很多,可現在銀髮的少女卻比另外一人近乎高出了半頭。

    兩個人坐得這麼近,強弱攻受一眼便知。

    事實上,她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可以說是思想當今,只有不到一拳之隔。

    那是可以嗅到對方身上體香的距離。只要稍微一動就能蹭到對方身上。

    這種距離之下,娜塔莉亞卻執著的向赫爾蘭身邊蹭去。

    但她每靠近一點。赫爾蘭便退開一些。

    如果說是正常人的話,赫爾蘭這種姿態已經等於是擺明了說出“我不歡迎你”、“你離我遠一點”的話。但很明顯,娜塔莉亞並不是正常人。

    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赫爾蘭的拒絕之意。只是重複著之前的動作,不斷將赫爾蘭向一邊擠去。

    只是幾次重複,赫爾蘭就已然退無可退,被擠到了床頭。

    但不只是處於怎樣的考慮,赫爾蘭卻沒有直接從床上下來,而是蹬掉了棉靴爬上了床,抿著嘴向床腳爬去。

    下意識的,娜塔莉亞也脫掉了自己的靴子。跟了上來。

    如同雌豹的捕獵一樣。娜塔莉亞僅僅一次輕輕地撲擊,就準確的將赫爾蘭壓在了身下。

    “哈……別逃了。沒用的。你已經逃不掉了。”

    兩個人自進了房間之後的第一句話從娜塔莉亞口中說出。

    她用雙手拄在床上,手掌的位置是耳朵旁邊、肩膀上方。

    而她的身體幾乎將赫爾蘭完全壓在身下。

    此刻她完全能感受到赫爾蘭身體的柔軟和曲線。就算身為女人她也不由得為止暗暗讚歎。

    ……不愧安若思那個傢伙有都寫把持不住。

    “……你想問什麼?”

    清冷卻柔弱的聲音從赫爾蘭口中吐出,充斥著自然和生命力的香氣從她的口中伴著話語一同撥出:“請您說就是……我會回答的。”

    娜塔莉亞身下的少女的表情重新變得鎮靜。但娜塔莉亞仍然能從她那冰色的大眼睛中看到幾分被掩飾的很好的驚慌。

    ——如果自己是個男人的話。想必會毫不猶豫的對她展開攻勢吧。

    看著自己身下黑色長髮如花朵般綻開,如同小動物一樣瑟縮著的少女,娜塔莉亞不自覺的伸出手,將赫爾蘭耳邊凌亂的長髮整理了一下,並確定了這樣的想法。

    “別緊張。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娜塔莉亞的目光變得溫柔了下來。

    她輕輕翻身,和赫爾蘭並排躺在了柔軟的床.上。順手將赫爾蘭玲瓏有致、不斷散發著宜人香氣的嬌軀摟在了懷中。

    “和姐姐談談心就好……”

    “那麼,談什麼呢?”

    感受著微微抖動的赫爾蘭的身體,娜塔莉亞不禁用力抱了一下她,讓她安心一些,才繼續柔聲說道:“就先聊聊,你和安若思那個傢伙是怎麼認識的吧。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5:49
第二百零一章 冰冷的與火熱的(下)
    “……也就是說,他是在森林裡撿到你的?”

    娜塔莉亞微微皺起眉頭。↗●●∷

    迎著娜塔莉亞質疑的目光,赫爾蘭卻是坦然的點了點頭。

    她開口輕聲補充道:“是在橡木迷鎖裡。”

    “但……”

    赫爾蘭過於爽快的回答反而讓娜塔莉亞把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她遲疑了幾秒,有些猶豫的開口道:“你能確定嗎?”

    赫爾蘭先是歪了歪頭,然後眼睛驟然瞪大。

    光是被那清澈的眼神注視著,就足以讓人產生罪惡感。

    “你……懷疑我嗎?”

    赫爾蘭一臉的不可置信,聲音也顫抖。

    在那一瞬間,娜塔莉亞的心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她立刻對自己的質疑感到了猶豫和羞愧。

    是了……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算了,你繼續說吧。”

    娜塔莉亞支支吾吾的,神情出現了明顯的動搖。

    她猶豫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把頭別了過去,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赫爾蘭卻在床上滾了半圈,支起身子把腦袋湊了過來。

    她的額頭輕輕抵在了娜塔莉亞的額頭上,聲音清冷卻柔軟:“姐姐,你別生氣……我還沒說完。”

    “我在醒來之後,就在克勞迪婭的馬車上。除了安維利亞之外,我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安若思。”

    “等等,克勞迪婭?”

    娜塔莉亞突然打斷了赫爾蘭的話,神情中滿是警惕:“他又是誰?”

    “班薩的子爵之女……她就是安若思站在街上想要等的人。”

    赫爾蘭的眼中落寞一閃而逝。

    但這絲細節卻被娜塔莉亞敏銳的捕捉到了。

    頓時,娜塔莉亞原本積鬱在心中的苦悶再次化作熊熊怒火滕然燃起。

    好傢伙……

    合著安若思那個傢伙還是雙線操作啊?

    光是赫爾蘭這個孩子被他騙在身邊還不夠,結果還要出去沾花惹草?

    一時間,娜塔莉亞對那個叫克勞迪婭的女人下意識的多了幾分敵意。

    同時,她看向赫爾蘭的目光更加柔軟,甚至在其中多了幾分憐憫和同病相憐。

    她順手摸了摸赫爾蘭的頭。感受著赫爾蘭柔軟的髮絲,和發間的清香。稍微用力的抓撓了一下。

    她卻不知道,此刻“赫爾蘭”心中幾乎已經要笑出了聲——

    沒錯,羅蘭所說的,沒有一句是謊話。

    但如果說的是實話對方就不會被騙的話。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因為誤會而來的悲劇了。

    羅蘭所做的,不過是人為的引起了“誤會”這個結果而已。

    就算是娜塔莉亞去找安若思問,得到的也是一樣的結果。

    但是,假如“赫爾蘭”先說安若思撿到了昏迷的她,再說他的身邊還跟著克勞迪婭——這和羅蘭直接說“安若思是和克勞迪婭一起撿到她”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正如羅蘭之前說過很多遍的——思維是有慣性的。

    在羅蘭對娜塔莉亞進行了誤導性的暗示之後。她就對安若思產生了不信任的感覺。在她冷靜下來並仔細回想、或是羅蘭直接用強有力的證據擊碎她的這個念頭之前,任何模模糊糊的敘述都會被她自行腦補,成為印證她猜測的強有力的證據。

    而比起敘述的更加清楚的後面一句話,描述的更加模糊的前一句話更會加深她的這種想法。

    ——現在,魚兒已經上鉤。

    赫爾蘭突然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像小動物一樣擡起了頭,用力蹭了蹭娜塔莉亞的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他眯起的眼中,冷靜到近乎無情的光芒一閃而過,沒有被娜塔莉亞察覺到分毫。

    接下來。是讓娜塔莉亞不要對安若思過於敵對。畢竟她和安若思都是羅蘭已經打算好要拉入教派的人,他們之間可以看不順眼,但絕對不能成為仇人。

    不然羅蘭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羅蘭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最開始的想法。

    他要做的不是把安若思NTR掉——羅蘭又不姓血蹄,他也沒這個愛好。

    之所以一直要對他們兩個挑撥離間,說的虛偽一點,羅蘭是為了他們兩個好。

    羅蘭是見過娜塔莉亞黑化之後的樣子的。

    不,如果那種姿態被形容為黑化的話,未免又太過於冷靜。

    不如說,那是一個浪漫的少女心隨著戀人一起死去,而造成的過於現實到冷酷的人格。

    現在的娜塔莉亞實在是沒有半分鋒芒。生活方式和起源本身相悖的她。這輩子都沒有覺醒起源的機會。

    安若思就是她的刀鞘。

    身為刀鞘,卻沒有給她養出刃——哪怕養鈍了也不是。

    安若思過於安逸,過於平和。互相影響之下,娜塔莉亞甚至忘記了自己凶器的本性。

    而想把一把刀從刀鞘中解救出來。除了永久性的摧毀刀鞘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最簡單的,直接將刀從鞘中拔出。

    羅蘭要做的便是這件事。

    簡而言之,就是讓娜塔莉亞失去對安若思的興趣。當她憑藉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之後,很輕鬆的就能發現自己的本性。

    發生任何的衝突都想用暴力的方式去解決、習慣性的蔑視一切對手、絕不畏懼、絕不退縮——

    如果娜塔莉亞是個男人的話,恐怕會成為了不得的戰士。成為將軍、繼承自家的守望者大隊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對於一個貴族、一個偉大的家族來說最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家有三個女兒,卻沒有一個男嗣。

    老將軍今年已經七十歲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隔壁老王再稍微有點數,他們家應該不會再有孩子誕生了。這意味著只要他們的家族必然會拱手讓人。

    為了不讓守望者大隊落入外人之手,娜塔莉亞的父親、當代守望者大隊的軍團長尼古拉將軍只好讓自己的是三個女兒發誓終生不嫁——否則屬於她們的繼承權就會被自動收回到蘇澤女皇手中。

    毫無疑問,他的三個女兒強烈的反對著他的提議。

    其中年紀最小——當時只有十歲的娜塔莉亞憤然出走,完全放棄了自己錘鍊了數年的身體和已經記在心中的軍事知識和戰鬥技巧,來到白塔,聲稱要成為一名完全的學者,得到完全自由的生活。

    娜塔莉亞無疑是固執的。

    如果不是安若思的死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意識到了如果沒有力量的話無論在哪裡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從她放棄了結界巫術的學習,開始學習戰鬥巫術以後,娜塔莉亞的才能便得以彰顯。

    羅蘭要做的,就是直接跳過安若思死掉這一步,讓娜塔莉亞和他斷絕關係,同時奮發向上。

    “赫爾蘭”這個角色起到的作用僅僅只是挑撥離間而已。羅蘭還會以本體的身份對娜塔莉亞進行一定的操作,得到已經和安若思“解除繫結”的娜塔莉亞。

    與此同時,羅蘭還必須把握好一個度,讓娜塔莉亞僅僅對安若思產生最低程度的惡感,卻不能讓他們兩個真正成為仇敵。

    “娜塔莉亞姐姐……”

    黑髮的少女舒服的呻.吟著,拿頭蹭了蹭娜塔莉亞的手。

    娜塔莉亞微微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狀。

    看著赫爾蘭,她焦躁的心不由得平靜了下來。

    時間還很多……

    她心中喃喃著。

    時間還很多……

    羅蘭心中也這樣喃喃著。

    他的外表如火一般熱情,內心越如冰一般冷靜。

    ——但是,就在這時,羅蘭心中一動。

    等等,或許可以用那個……

    妖精之吻。

    到底、要不要用呢?

    一時間,羅蘭不禁猶豫了。(未完待續。)

    PS:  劇情分支——

    1、試試看吧。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2、保險起見……還是放棄吧。以防萬一。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5:51

第二百零二章 幸其愚鈍
    保險起見……還是放棄吧。↓∵↖

    以防萬一。

    羅蘭最終還是打消了這樣危險的念頭。

    並不是羅蘭顧忌自己用這種手段控制住娜塔莉亞會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危險。他是不想現在就暴露自己半妖精的身份。

    這畢竟也算是羅蘭的一張底牌了。

    而且羅蘭很清楚,被妖精之吻控制的人不會對妖精之吻的提供者造成任何威脅。

    在財富之城的時候羅蘭就已經見識到了被妖精之吻影響過的“成品”。

    簡單來說,妖精之吻的威力絕對不是單憑意志力就能挺過去的。

    那可是聖殿騎士——神威的化身。

    那是以靈魂化為利劍、以血肉化為堅盾的存在。

    也許牧師可能被腐化,但唯有聖殿騎士這個身份卻足以證明他們的高潔。

    牧師的力量來自於神明的恩寵。詳細一點的說,也就是為神明、為神殿立下的功績。

    羅蘭曾經說過的和神明聊天就能升級不過是誇張而已。

    身為牧師,最主要的力量提升手段便是神殿任務。其次便是那些與神明領域相符合的行為。

    後者又可以稱為服從儀式或是悅納儀式,不僅需要付出大量的金錢,而且動用人力物力,極為麻煩,還有內建冷卻。

    而且,後者得到的經驗不像是神殿任務有一半屬於公共經驗,而是全部都被劃分到了職業經驗之中。

    換言之,便是這些經驗只能用來提升牧師的等級。

    縱然有許多不便,但牧師們——尤其是專職的牧師,他們的每一天都在舉行服從儀式和收集服從儀式需要的材料中度過。

    但是,這樣的等級提升方式有一個巨大的缺陷——那就是神明給牧師提高等級的時候,其實是不考量信仰的。

    因為他們的權柄只是竊取得來,他們根本無法分辨那些白銀階以下的牧師究竟是真正的虔誠還只是裝個樣子。

    而因為人類的血脈等級,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牧師都被卡在了黑鐵進階青銅的這條線上。

    這意味著神明不知道自己絕大多數的牧師的虔誠程度。而許許多多的教堂都只能委託給這些完全不知心中是否虔誠的牧師們,但偏偏他們的權利還高的嚇人。

    這種過於膨脹的權利導致了底層牧師的大規模腐化。

    ——但是。聖殿騎士不同。

    他們從一開始精神就直接與神明相連。

    和能夠保持自己的思維的獨立性的牧師不同。聖殿騎士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結局——無論死法如何,他們最終都會“回到更深處的偉大”。

    完成神殿任務不能提高他們哪怕一點經驗。

    他們的力量來自於和侍奉神明的相似——因為只要求相似,某些神明的聖殿騎士甚至極度不尊重他,但卻擁有極強大的力量。

    就像是暴力之主和無生之拳的關係一樣。

    在成為聖殿騎士的那一刻起。他們的起源就已經被鎖定。

    如果他們以聖殿騎士的身份接觸到了起源,他們最終只會得到和神明完全相同的起源。

    而當他們從覺醒之路中出來的時候,他們的個性就已經被完全泯滅。他們從此便成為了那個神明在地上的化身。

    被困在星界的神明便因此而得救,擁有了重新回到地上的可能。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一旦眾神中有一個成功的。就意味著法恩斯世界的現狀會被瞬間打破。

    神明帶著權柄落到地上,便等同於擁有至高尖塔級別的戰力。

    就算是這個世界的幾個最強者,想阻止他也極為困難。

    白塔的女巫、北荒的冰龍、頑橡迷鎖的災獸……能夠和神明的化身抗衡的存在無非就是那麼幾個。

    一旦神明落在地上,那無疑便是一場災難。

    在劍座之主已經隕落的現在,劍座議會已經解散,人間的任何戰爭都無法強制結束。

    ……但可笑的是,正因為這些聖殿騎士實在是太弱了——以至於竟然沒有一個聖殿騎士能成功覺醒起源。

    正因如此,人們才得以免遭迫害。

    不過從另一個方向上來講,聖殿騎士某種意義上便與小號的神明無異。

    他們免疫毒素、免疫疾病、免疫詛咒。

    能夠成功讓一個聖殿騎士成.癮的毒.品,如果加大劑量。是極有可能使神明也成.癮的。

    就和羅蘭曾經打算用這個方法控制瑪肯一樣。羅蘭非常確信和這個計劃絕對能成功。

    要知道,在強制性得到保證的情況下,服從性是很容易就能訓練出來的。

    如果羅蘭需要的話,他甚至可以用妖精之吻配合一些禁.藥訓練出一批可怕的死士——事實上羅蘭已經在籌備這個計劃了。

    羅蘭沒有記錯的話,艾斯特手裡有幾個不錯的禁.藥配方。如果羅蘭能給出足夠的好處的話,是可以交換到其中一兩個的。

    毋庸置疑,那種藥是很貴的。單對於三個月以後的羅蘭來說,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錢了。

    一切順利的話,等羅蘭建立教廷的一週以內,羅蘭就能拉起一支用毒.品洗腦、用藥物強化的狂信徒大軍。

    羅蘭的後臺是長眠導師。在長眠導師的領域加成下。他們免疫近乎一切即死打擊、又因為禁藥而具有了對巫術和神術的抗性,皮糙肉厚、身手敏捷、能迅速恢復體力和生命。

    在此基礎上,他們視死如歸。死亡時還能為隊友治療傷勢、對敵人造成近乎即死的致命傷害。

    他們無需進行任何訓練。妖精之吻的禁.斷症狀的其中一條就是狂化。

    反正在狂化狀態之下,就算被訓練過。也和沒有一樣。

    因為要維持教廷的正常運轉,禁藥不能製造太多。第一批的數量大約要控制在五百人以下。

    但是,這隻精英軍團裡的每個人的等級至少是黑鐵階以上,拼命的話實力甚至可以達到白銀階。

    就算這隻軍團只有五百人,但正因為他們的士氣是恆定最高值,在合理的指揮之下。這隻精英軍團甚至能絞殺複數的黃金階強者。

    只要羅蘭能弄到禁藥的配方,他想要恢復這支隊伍的編制只要花錢就可以了,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成本。

    簡直比遊戲裡訓練軍隊都要簡單的多。

    ……前提是,羅蘭能從艾斯特那裡弄到配方。

    想到這裡,“赫爾蘭”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湊到娜塔莉亞耳邊,輕輕說著什麼,不時將娜塔莉亞逗笑。

    ——而另外一邊,被羅蘭一直碎碎唸的艾斯特卻已經拉著安若思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

    安若思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陷入了慌亂之中。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5:52
第二百零三章 恐懼與謊言
    安若思跟在艾斯特身後,緩緩的走在沒有任何光源的迴廊之中。

    他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自從艾斯特帶著他傳送進來之後,他們兩個已經在這裡走了五六分鐘了。

    因為這段冒險經歷的經驗,安若思卻並沒有因這段時間的安全而放鬆警惕,而是小心翼翼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唯恐在漆黑一片的世界中突然伸出一隻乾枯的手什麼的。

    他從身體中匯出的魔力凝聚在指尖,蓄勢待發。

    誠然,這樣的話,安若思的魔力會以緩慢的速度隨時間逐漸流失。可這起碼也比發生了什麼事之後來不及調動魔力要好得多。

    這也是在和羅蘭他們分開之後,瑪肯隊長教給他的施法技巧。

    抱著緊張的心情,安若思小心翼翼的跟在艾斯特後面。

    他的每一步幾乎都是印著艾斯特的腳印所踏出。

    安若思能聽到,自己腳下啪嗒的水聲在黑暗的迴廊之中不斷響起,孤獨的迴盪著。

    空氣中的臭味粘稠而厚重,通過氣管被吸入肺中,甚至能感到喉嚨中滑膩著滾動著什麼東西。

    安若思甚至懷疑自己裸.露在外的面板此刻已經被鍍了一層膜。

    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之中,安若思甚至不敢開口——

    周圍實在是太過寂靜。安若思甚至產生了他們兩人行走在巨獸的食道里的錯覺。

    他緊走兩步,扯住了艾斯特的袖子。想要讓艾斯特腳下的步伐稍微慢一些。

    但出乎意料的,艾斯特並沒有理他。相反,他走的更快了。

    一股巨力從艾斯特的袖子上傳來,猛地將安若思帶著往前一拉,他險些被扯了一個趔趄。

    總覺的自己似乎忽視了什麼東西。迅速發酵的不安讓安若思的心跳越發急促。

    他現在甚至已經感受到了自己胸腔中的劇烈轟鳴。甚至不光是心臟。安若思甚至能清楚的聽見脖頸和手腕上的血管的搏動。

    整個世界安靜的如同幻覺一般。

    安若思的眼神緊張的顫抖著。神經質的四處張望。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重重的吞下了一口口水。

    安若思終於忍不住了。

    他再次伸出手去抓艾斯特的袖子,同時開口急促的說道:“等、等等。艾……”

    他還沒有說完,就猛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因為安若思伸出的右手並沒有碰到之前的布料質感。

    他的右手觸及之處。是滑膩而粘稠的什麼東西。那種滑膩而冰冷的手感讓人聯想到水產、糞便,亦或是腐爛的內臟。

    安若思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的將手上抓住的什麼東西扔了出去。

    但就在那一個瞬間,安若思突然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在哪——

    ……為什麼,之前只有自己走出每一步的時候地上會有水聲響起?

    安若思的呼吸驟然屏住。他的心跳卻越發激烈,他甚至已經隱隱感覺到腦中出現了因缺氧而造成的空白。眼前的景象也開始發花。

    但無所謂。反正也什麼都看不清……

    周圍沒有任何的光源,著實是過於昏暗。

    安若思甚至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在自己身前。

    現在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一直跟著的。究竟是不是艾斯特?

    而且,為什麼沒有光源,自己卻能看清地上的腳印?

    不要低頭看——

    這樣的警報聲在安若思心中瘋狂的響起。

    可正因如此,他卻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

    頓時,安若思險些昏了過去。

    不知從何時開始,安若思的腳下的腳印已經變成了成人腳掌三倍大的潮溼痕跡。

    ——但,的確是人腳的痕跡。

    可人腳絕不會這麼大——

    安若思驚慌的擡起頭來,卻發現一顆半腐爛的頭顱露出極詭異的笑容,懸吊在自己的眼前。那顆頭顱腐爛的鼻頭離安若思的臉頰甚至不超過三釐米。

    離這麼近,那股腐爛的臭味甚至已經衝到了安若思的鼻腔裡。

    安若思的瞳孔瞬間收縮到極限。

    他的喉嚨深處咯咯作響。身體本能的想要逃離,膝蓋以下的地方卻彷彿被嵌在了原地。

    一個不小心,他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粘稠的水聲清脆的響起。

    那不是什麼很深的水跡。要說的話,大約只有一指深。但安若思此刻卻幾乎已經完全溼透。

    他的目光已經變得空洞起來。

    安若思呆愣的擡起自己被水浸沒的雙手,擡到眼前。

    說也奇怪。周圍本應是無比漆黑的、沒有任何的光源——但此刻安若思卻無比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雙手。

    那上面,滿是粘稠的鮮紅。

    是血——

    安若思本能的做出判斷。在他做出判斷的同時,整個地板上面的鮮血都映入了安若思的視線。讓他的眼前變得一片血紅。

    沒錯,那血只有一指寬——但如果算上自己走的這整整五分鐘呢?

    安若思的心臟拼命地跳動著,但他卻依舊無法呼吸。

    眼前的世界已經開始被漸漸拉遠。

    就在這時,他聽見有滴答的水聲從耳邊響起。

    ——不要擡頭。

    ——不要擡頭。

    ——不要擡頭。

    ——不要擡頭!

    他的理智拼命警告著自己。但安若思的脖頸卻如同被操控了一般,發出乾澀的咯吱聲。一格格的擡起。

    ——是艾斯特的屍體。

    不,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是屍渣。

    沒有雙腿,也沒有前臂。他殘存的肢體破破爛爛。滿是壓榨、扭曲造成的傷痕。

    現在看來,反倒是那個腐爛了一半的頭顱是全身最完整的地方

    他殘存的軀幹看起來就像是十字架。七八條黑色的細線從天上垂下,從各個角度將艾斯特的屍體綁了起來。如同鐘擺一樣被掛在空中緩慢的左右擺動。

    暗紅色的鮮血從被黑線勒緊的地方滲出,以特殊的節奏感滴答的落在水面上。

    就在這時,輕輕的笑聲從他的耳邊傳來,溫暖滑潤的什麼東西將他的頭頂裹住,緩緩向下吞沒。

    就像是什麼東西將要把他整個吞下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若思終於崩潰了。

    他全身的魔力轟然爆裂而出,捲起了狂暴的颶風。

    但同時,過於粗暴的魔力使用方式也將他的全身面板猛然炸裂。那一瞬間,安若思彷彿變成了一個血人。

    他的動作掀起了異變的序幕。

    地上的鮮血、周圍的牆壁、身後的屍體在那一瞬間全部動了起來。而安若思此刻體內已經沒有一絲魔力。

    他毫不猶豫的,拖著有些發軟的腿向後拼命奔跑。

    但很快,他面前就出現了一堵完全由鋼鐵的鎖鏈緊密的纏繞而形成的厚牆。

    粗略的一看,他甚至以為那是由無數的鋸齒形成的機關牆。

    但安若思卻露出了興奮的神情,腳步更是快了幾分——

    有辦法……

    雖然他一片空白的大腦還沒有想起具體的解決方案,但身體卻本能的告訴他,“鐵鏈”這種具有束縛意義的物體,自己可以輕易擊碎。

    絕對可以擊碎——

    安若思向著死路奔跑,眼中卻閃爍起了生的光芒。

    絕對不能死——

    就在最後一刻,安若思混亂的大腦終於想起了艾斯特曾經教導自己的祕術。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歇斯底里的啞聲嘶嚎著,向前方伸出右手。

    在被他的手碰到的一瞬間,無數鋼鐵的鎖鏈轟然破碎。光從外面灑了進來。

    ……啊。

    終於,得救了。

    安若思勉強的笑了一下,倒在柔軟而馨香的光中,失去了意識。

    ——————

    “……好孩子,辛苦你了。”

    艾斯特准確的抱住失去意識而跌倒的安若思,總是掛著微笑的臉上久違的浮現出一絲歉意。

    他輕輕將安若思平放在地上。用自己的外衣蓋在了他的身上。

    在艾斯特的而身邊,地上滿是破碎的鎖鏈碎片。

    不過這些鎖鏈和安若思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樣式完全不同。

    它們的質地是白金,帶著莫名的優美弧度,上面佈滿極細微的天界語銘文。

    那是沒見過一次的人絕對想不出來的聖潔鎖鏈。

    而在房間的正中心,原本被無數鎖鏈縛在半空中的某人摔落在地上,卻因此驚醒,睜開了眼睛。

    “啊,吾友,好久不見。”

    艾斯特低下頭來,露出了一個真正溫和的微笑。

    “……啊,吾友,好久不見。”

    在地上怔怔的某人擡起頭來,嘶啞的聲音傳來。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5:52
第二百零四章 真實的與虛假的
    “安若思?安若思……”

    熟悉的呼喚聲從耳邊傳來,身體被輕輕搖晃。

    安若思的意識迅速從寂靜的黑暗中迴歸。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還有殘留著些許恐懼。

    但就在安若思看清眼前的世界之後,卻猛然呆住了。

    “……艾斯特?你不是……”

    “什麼?”

    艾斯特露出茫然的神色。

    “……不,沒什麼。”

    安若思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將卡在喉間的話語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也許,之前自己所見的只是一個夢?

    當安若思腦中泛起這個想法的同時,他對於剛才所見的莫大的恐怖的印象迅速淡化。

    啊,真的是一個夢。

    確定自己安全下來之後,莫名的空虛感將安若思直接淹沒。

    ……大概是魔力一下子耗盡的原因吧。

    安若思感受了一下自己血脈之中空蕩蕩的魔力,微微鬆開了剛剛皺起的眉頭。

    但是之前自己也耗盡過魔力啊……那時候明明沒有感覺這麼難受來著。

    安若思忽略了心中突然湧現的疑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

    在心跳恢復正常之後,安若思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然發出一陣抽痛。

    不自覺的,他雙手緊緊按住胸口。痛苦讓他蜷作一團。

    “你到底怎麼了?安若思?”

    艾斯特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他扶住了安若思的肩膀,讓安若思坐了起來。

    安若思卻只是緊緊地捂著胸口,輕輕的搖了搖頭,為防止牽動胸口,他只能是發出極輕微的聲音:“不,沒……嘶……”

    安若思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右手一下子從胸口移到了額頭,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頭髮。

    他已經儘可能的顧及到自己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了。

    但還是不行——光是搖了一下頭,安若思就感覺腦中彷彿有什麼異物嘩啦嘩啦的滾動著。

    同時,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腹中傳來。

    腦中被封入某種異物的錯覺。

    腸子被人胡亂攪動的錯覺。

    心臟被人拿尖錐刺過的錯覺。

    安若思從未感覺自己的狀態會如此糟糕。就算下一刻自己突然死去他也不會感到絲毫疑惑。

    ——簡直就像是自己已經死了一半。卻被人生生拖了回來一樣的感覺。

    ……但是,僅僅是魔力透支的話,會這樣的痛苦嗎?

    他剛剛在腦中泛起這樣的想法,還沒來記得說。艾斯特充滿歉意的聲音便悄悄從耳邊傳來:“那個……安若思?你沒事吧?心臟沒問題嗎?”

    “……我到底怎麼了?嘶……”

    安若思剛想擡起頭來,腦袋裡面就是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讓他不禁發出了被壓抑的痛呼聲。

    “都是我的錯,帶著你傳送過來卻沒有計算你的位置,”艾斯特愧疚的嘆了一口氣。“結果你直接出現在了‘厄夜夢魘’和‘竭能術’兩個陷阱的邊緣上……”

    哈……這倒黴催的。

    沒有防備之下,直接蹭到了兩個六環巫術……

    這麼說,自己沒死都算是幸運的了?

    安若思聞言不禁抽了抽嘴角。

    “喝了它。”

    就在這時,一個極清冷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

    ……女人?

    安若思腦海中突然泛起一陣好奇。

    因為害怕自己一扭頭腦仁再次發出劇痛,安若思根本不敢回頭。

    似乎是明白他的想法,自己身後那人善解人意的將手中的某個金屬瓶遞了過來。

    那個金屬瓶看上去是一個纖細的銅黃色金屬圓筒。大約一掌長,直徑不到三指,上面滿是符文。

    看上去,這很像是古代的埃爾卡特文。

    ……這裡面會是什麼?

    安若思接過圓筒,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艾斯特卻是輕車熟路的將其接了過去。兩手握住圓筒兩頭輕輕一旋,某一邊便猛然伸出了一個稍小的圓筒。上面還帶著精緻的水晶罩子。

    艾斯特直接將上面的罩子取了下來,將其對準了安若思:“來,張嘴。”

    處於對艾斯特的絕對信任,安若思直接張開了自己的嘴。

    隨著某種液體的注入,安若思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急速好轉。

    新的魔力快速生成。抽搐的腸道被撫平、心臟的劇痛也消失,就連額頭中的異物感也快速化解,最終消散無蹤。

    ……這種感覺,就像羅蘭先生的無傷詠唱一樣。

    莫名的,安若思腦中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謝了。艾斯特。”

    安若思甩了甩頭,將最後一絲不適完全甩出腦袋,衝著艾斯特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我又欠你一次。”

    “沒事……”

    艾斯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話還沒說完。一個帶著淡淡嘲諷的冰冷聲音便打斷了他:“他從以前就是這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相信他,不然早晚被他騙的死無全屍。”

    “你說什麼呢艾露卡……”

    艾斯特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見到艾斯特極少露出的訕笑,安若思倒是對自己身後的人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沒了頭疼的約束,安若思這次毫不猶豫的轉過了頭。

    但在看清身後那人的一瞬間,安若思卻瞪大了眼睛。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絕美的黑髮少女。

    但安若思卻並非因為她的美貌而驚歎——他之所以會露出這樣驚訝的神色。是因為眼前的少女除了頭髮的顏色和長短不一樣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和安維利亞沒有任何不同。

    “哦?”

    似乎是明白安若思在驚歎什麼一樣,身後的少女嘲諷般的嗤笑一聲。

    “看樣子,你這小東西居然還見過安維利亞嗎?”

    “對……我剛從安維利亞女士那裡出來。”

    安若思不做任何的遮掩的承認了下來。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可以叫她艾露卡多,”艾斯特這時從安若思身後輕聲開口道,“我本來想叫你過來,看看能不能用我教你的……巫術,擊碎她製造的一把鎖。”

    “因為我教你的那個巫術也只是我從別人那裡學的,我自己不是發明者也不是改良者,並不熟練。如果是我自己來的話,這肯定辦不到的。”

    艾斯特向安若思露出了摻雜了幾分期待的苦笑:“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就說明當初我沒有教錯人——至少在這個巫術上,你已經超越了我。”

    “……但是,看你現在的狀態,我想還是算了吧。”

    “不,請務必讓我試一試。”

    安若思這時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

    他的眼中滿是堅毅的神色。

    “請務必讓我試一試,”他重複道,“我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這樣啊。”

    艾斯特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而被稱為艾露卡多的黑髮少女,卻露出了毫不遮掩的嘲諷笑容。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5:53
第二百零五章 溫柔的與殘酷的
    在安若思也離開之後,羅伯特的身邊便已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過好在,除了不知道究竟跑到哪去了的克勞迪婭,其他兩人應該都沒什麼危險。

    倒是赫爾蘭小姐那邊……

    羅伯特不禁眉頭一挑。

    娜塔莉亞那個粗暴女人把赫爾蘭拖走肯定是不懷好意。就憑那個粗魯的、暴力的、一點也不優雅的女人,她是不可能想出暴力以外的解決事情的辦法的。

    想到這裡,羅伯特不禁啞然失笑——

    赫爾蘭裝出那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樣子,肯定是為了給安若思一個教訓——但一旦娜塔莉亞那個女人把她逼急了的話,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羅伯特非常清楚,赫爾蘭可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女人。

    昨天那彷彿撼動天際的禱告羅伯特至今還沒有忘卻——還有赫爾蘭身上燃燒著的濃烈聖火、以及宛如實質的銀白色聖火在身後拖出的巨大光帶……

    羅伯特基本可以確定,赫爾蘭起碼是一個白銀階的精英牧師,而且尤其擅長禱言和聖火的操縱。

    ——簡直可以說是天賦奇才。

    羅伯特也不禁感概道。

    該說是不愧是蘇澤的皇室嗎,血脈就是好……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赫爾蘭現在恐怕還在對娜塔莉亞和安若思挑撥離間吧……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羅伯特此刻心情極度複雜。

    雖然看赫爾蘭那異常的神態和舉動,就知道她肯定是對安若思生氣了。

    但正因如此,羅伯特才感到十分矛盾。

    如果對一個人完全不在意的話,自然是不會關心他的私人生活。

    赫爾蘭因為安若思對她隱瞞了娜塔莉亞的事而對安若思發火,這豈不是正好證明了赫爾蘭對安若思是有著好感的?

    雖然現在赫爾蘭和安若思幾乎等同於是吵翻了,但羅伯特知道,這種時候只要男方及時的認個錯然後一通保證,然後快刀斬亂麻的和娜塔莉亞劃分界限,就是再苛刻的女孩子也會在痛斥他一番之後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好在、好在——安若思沒有那麼果斷。

    這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

    羅伯特的目光漸漸堅定。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似乎自己之前是太幸災樂禍了。

    因為赫爾蘭的關係,他現在已經對安若思產生了某種厭惡——或者說嫉妒。

    光是看著安若思,羅伯特就會感到心煩。

    但是這樣不行。

    先不提安若思是自己的朋友……而且在重要的事情上被情緒所影響,做出更加衝動而無腦的選擇。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就比如之前,羅伯特根本就不該阻止安若思的行動。

    如果羅伯特沒有看錯的話,安若思現在還沒有對赫爾蘭產生特殊的情感。當下之時只是赫爾蘭一個人的單相思而已。

    ……聽起來真是令人悲傷。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羅伯特之前能做出的最合理的選擇,不應該是挑撥娜塔莉亞和安若思之間的關係——相反。他反而應該盡力開解他們之間的矛盾。

    這樣的話,自己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換言之,在剛才娜塔莉亞發飆的時候,羅伯特就不該攔下安若思。

    他應該攔下的是赫爾蘭才對。

    羅伯特自認為,自己和赫爾蘭之間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之前在鐵幕市的時候,自己和赫爾蘭曾經獨處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羅伯特就感覺到赫爾蘭對自己特別溫柔。

    如果能放手讓安若思去和娜塔莉亞獨處,那自己就有了去安慰赫爾蘭的機會……

    “……真是失敗。”

    羅伯特扶住自己的額頭,呻.吟般的說道。

    按說以自己的經驗,不該這麼慌亂啊……

    果然都是赫爾蘭的錯吧。

    羅伯特將扶住額頭的右手拿下來,兩隻手一起在面前攤開。

    看著自己的掌紋。羅伯特不自覺的想起了在鐵幕市,自己拉著赫爾蘭的手逛在街上的哪一個小時,不自覺的露出一個淡淡的、幸福的微笑。

    那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羅伯特的心裡,那就像是一分鐘一樣短暫;但哪怕再過一年,恐怕這段時間還會無比清晰的刻在他的心中,如同那兩手一牽就到了昨天。

    “……我可能,真的愛上你了,赫爾蘭。”

    他做夢般的呢喃著。

    光是想起和赫爾蘭牽著手走在街上便是如此幸福。

    那纖細而冰涼的手指只要輕輕在手背上一點,灼人的溫度便會沿著血管上行。一直燒到後腦。

    那是想要為對方獻上自己的一切的衝動。

    ……這種感覺,是被魅惑了嗎?

    突然,羅伯特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不,不會。赫爾蘭不是那種人。

    羅伯特苦笑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這時,羅伯特突然感到腰間震動了一下。

    羅伯特皺著眉毛,將它從腰間取了出來。

    那是一塊漆黑的水晶板。

    準確的說,這應該是兩塊夾在一起的水晶板。裡面的空氣被完全抽乾,因此變得非常緊密。

    而在兩塊水晶板的中間,是三張極薄的黑色的油紙。中間的那一層被刻下了密密麻麻的法陣。然後兩層黑色的油紙一上一下的將其粘在一起,把其中的隱祕全部封住。

    然後外面的兩層油紙再寫上防止探測的自.燃法陣和作為提示的微弱振動法陣,排列好觸發,密封在水晶板的中間。

    這東西叫傳訊器。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充能之後隨意施展傳訊器的小東西。

    這是白塔的研發部最近開發出來的新東西,羅伯特作為志願者在一週前拿到了第一批的試用品。當然,因為它還沒有普及,所以如果收到了訊息,那肯定也是這第一批的人發出來的。

    它的製造難度主要來自於那兩塊水晶板的密封。就裡面的三層法陣的複雜程度而言,它甚至比鐵幕市的告示牌都要簡單不少。

    要說法陣上有什麼難度的話,大約就是這個法陣謄寫的地方實在是太小了吧。

    設計之初,它要起到的作用是在一定區域內將簡單的傳訊即時化,讓人們足不出戶也能互相聯絡。

    也許那些宅巫師們只是想討論某個課題的時候可以方便一點,但緹坦軍部出身的羅伯特卻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軍用價值。

    不過因為自己在巫術上的基礎知識還是不足,在短短几天之內卻是沒有成功破譯它的製作方法。

    正因如此,羅伯特才會選擇出去散散心;也幸虧如此,他才能見到赫爾蘭。

    “……嘖。”

    發現自己想著想著話題又跑到了赫爾蘭身上,羅伯特只是扯了扯嘴角,輸入指令將手中的傳訊器開啟。

    首先出現在羅伯特眼中的,是一個稍微有些熟悉的名字。羅伯特記得他好像也是從緹坦來的,但自身沒什麼天賦,背後也沒有什麼勢力。

    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如果是聚會邀請的話就想個由頭拒絕了吧。

    羅伯特這樣想著,點開了資訊。

    畢竟他的朋友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每一個聚會邀請羅伯特都要去的話,他早就累垮了。

    而且,他現在心很亂,根本沒有出去聚會的心情。

    “有一群女巫學徒成立了課題小組……金錢援助……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找她們玩玩?”

    羅伯特皺了皺眉頭,隨手回了一條身體不舒服的簡訊,回絕了他的那個“朋友”的盛情邀請。

    如果是之前他的話,說不定就順口答應下來了。

    但現在羅伯特只要一想起來赫爾蘭,完全沒有心情去和那群惑心女巫玩點什麼刺激的遊戲。

    他卻不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此刻卻正被另外一個女人摟在懷裡。她們兩個的氣氛也並不像羅伯特所想的那樣激烈而危險,反而無比和諧。

    “說起來,赫爾蘭你最討厭哪種人?”

    “溫柔的人吧。”

    赫爾蘭倚在娜塔莉亞懷裡,輕聲說道。

    娜塔莉亞卻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為什麼?”

    “因為不溫柔的人只對自己喜歡的人溫柔,但溫柔的人卻對所有人都溫柔……”赫爾蘭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的眼中隱約有水光閃動,“正因如此,溫柔的人卻容易讓他人產生‘這個人已經喜歡上我了’的錯覺……因此才會把人傷的更深。”

    “你是說安若思那傢伙嗎……”突然想起了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叫做“克勞迪婭”的女人,娜塔莉亞自認為自己已經明白了赫爾蘭指的是誰。

    為了開解憂鬱的赫爾蘭,娜塔莉亞將小小的少女在懷中摟的更緊:“但赫爾蘭你就很溫柔呀。”

    面對娜塔莉亞的輕聲調笑,赫爾蘭頓了好久,才幽幽答道:

    “……對。所以我也很討厭我自己。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5:59
第二百零六章 欺騙者與犧牲者
    “娜塔莉亞姐姐,我想出去一趟。``”

    在短暫的一段寂靜之中,赫爾蘭縮在娜塔莉亞懷裡,露出了怯生生的神情。

    娜塔莉亞輕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將柔順的髮絲弄亂:“你是想幹嘛?去找安若思嗎?”

    “不,我……”

    赫爾蘭連忙翻身要坐起來。但娜塔莉亞這時卻手下用力,將赫爾蘭重新按回了自己懷中。

    她的黑色長髮在空中凌亂的飛舞著。剛剛乾透的髮絲散發著野薔薇的氣息,重新落在了赫爾蘭的臉上。

    ……薔薇香?

    娜塔莉亞心中一動。

    她突然伸出手來,纖細的右手指尖按在了懷裡赫爾蘭的嘴脣上。

    她明顯的感覺到,赫爾蘭的身體僵硬了許多,並且將嘴脣抿的緊緊的。

    “豪爾蘭……你好香呢。”

    娜塔莉亞眼中閃爍著某種光芒。

    她環抱住赫爾蘭身體的雙臂越發用力。僅僅過了一小會,她就聽到赫爾蘭發出了疼痛的微弱悲鳴。

    但即使如此,赫爾蘭的嘴巴不僅沒有因疼痛而張開,反而閉得更緊。

    娜塔莉亞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的光芒。

    她的頭扎向赫爾蘭白皙的脖頸,用力的嗅著赫爾蘭的香氣。

    果不其然。那香氣並非是從髮絲間傳來,而是赫爾蘭的面板天然就帶有這種香氣。

    “你是毒薔薇吧。”

    沒有任何預兆的,娜塔莉亞突然開口說道。

    她感到懷裡的赫爾蘭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彷彿要辯解什麼一樣張開了嘴巴。

    但還不等她說出一句話,娜塔莉亞的右手手指便如靈蛇一般鑽入赫爾蘭的嘴巴,迅速繞過牙齒輕輕夾住了赫爾蘭的舌尖。

    赫爾蘭頓時全身僵硬。

    “怎樣?承認了嗎?”

    不等赫爾蘭做出回答,娜塔莉亞便微微加大指尖的力量。揉動著赫爾蘭的舌尖。

    大約只是三四下,赫爾蘭原本連同身體一起僵硬的舌尖便軟化了下來。隨著娜塔莉亞在口腔中攪動的手指越發用力、越發深入,赫爾蘭的舌頭如同本能一樣的在口腔裡躍動了起來。如同蹦跳的小魚一樣靈活的纏繞在娜塔莉亞的手指上。

    如果是正常人的話,喉嚨被如此深入。大約早就已經反胃了。

    但赫爾蘭不僅沒有絲毫嘔意,反而有一股極為濃烈的薔薇甜香從她口中飄出,蔓延在空氣中。

    聞到了這香氣,就連娜塔莉亞的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緋紅。

    “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想承認嗎?”

    娜塔莉亞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她將手指從赫爾蘭口腔中抽了出來,銀色的絲線從赫爾蘭微張的嘴巴中拉了出來。

    此刻赫爾蘭已經開始微微喘息了。

    從娜塔莉亞的手中解脫出來之後,赫爾蘭立刻如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從她的懷裡蹦了出來。縮在了床角驚恐的盯著娜塔莉亞。

    “你要不承認的話,我就把它喝進去了哦?”娜塔莉亞伸出食指,衝著赫爾蘭露出了威脅的神色,“我不會喝任何解藥——”

    說著,她邊作勢欲將右手食指深入口中。

    “不要!”

    赫爾蘭一聲驚叫。

    但她的話剛出口彷彿就後悔了。

    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

    不光是臉頰,從脖頸一直到指尖都變得通紅通紅

    赫爾蘭恨恨的盯了一眼娜塔莉亞:“……利用別人的關心威脅別人的人,最討厭了!”

    “別這麼說嘛,赫爾蘭。”

    娜塔莉亞的眼中絲毫沒有憐憫和厭惡,有的只是極其平淡寬和的笑容:“我又沒有說我對這個職業有什麼過分的看法。”

    “說真的,我曾經認為這個職業……很勇敢。”娜塔莉亞臉上滿是追憶的神色。“你看啊,被人從那種地方救出來之後,不僅沒有因為恐懼和厭惡而徹底的遠離這種生活。假裝自己從沒有過這樣一段經歷……反而是為了報恩而重新投入了這種生活。”

    赫爾蘭聽著,慌亂的神色逐漸平靜了下來。

    娜塔莉亞將鼓勵的目光投向了赫爾蘭:“說真的,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幹淨的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雪一樣。”

    “像雪一樣……冰冷嗎?”

    赫爾蘭不由得開口問道。

    “像雪一樣純真可愛。正因如此,我才越發覺得安若思那個傢伙不可原諒。”

    娜塔莉亞話說到一半,猛然撲了過去,雙手緊緊按住沒反應過來的赫爾蘭的雙肩,將她固定在床上。

    她將自己的額頭抵在赫爾蘭的額頭上,感受著她剛才因羞澀而劇烈提高的溫度。

    然後,她輕聲開口道:“現在再說一遍吧。你現在出去。是想找安若思嗎?”

    “……是。”

    彷彿和娜塔莉亞那鋒利如刀的眼神對撞會感到莫大的不適一樣,赫爾蘭輕輕點了點頭。將腦袋別了過去,臉上滿是不自然的暈紅。胸口因劇烈的喘息而不停的起伏著。

    那柔弱的姿態就連娜塔莉亞都有些心動。

    “我總覺得,如果是安若思的話,一定會在那裡等我回來的。”

    赫爾蘭的聲音低微而顫抖,眼神卻堅定。

    “……啊,是嗎。你是這樣覺得的啊。”

    娜塔莉亞身體略微一僵。

    她就這樣低下頭望著赫爾蘭,臉上的神色複雜。

    娜塔莉亞定定的望著赫爾蘭的側臉,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突然,她將身子伏了下去。不看赫爾蘭的表情,而是將頭伸到了另一個方向。

    她用自己的脖頸和赫爾蘭的脖頸碰到一起,以耳垂摩擦著赫爾蘭的耳垂。

    聞著赫爾蘭身上誘.人的甜香,娜塔莉亞艱難的下定了一個決心。

    “對了,赫爾蘭。”

    娜塔莉亞突然開口,彷彿不經意的說道。

    “安若思就先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

    “誒?那你呢?”

    被她壓在身下的赫爾蘭發出了可愛的驚叫。

    “那個傢伙我反正是忍不了了……你要去就去吧,不過記得回來。”

    若無其事的這麼說著,娜塔莉亞最後用力的抱了一下赫爾蘭,然後便一下子跳到了床下,把赫爾蘭放開。

    “……娜塔莉亞姐姐,那我可就去了?”

    “去吧。”

    得到了娜塔莉亞的許可,赫爾蘭立刻從床上蹦起來,拿起自己的外套,用有些發軟的雙腿啪嗒啪嗒的跑了出去。

    屋內的娜塔莉亞怔怔的看著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猶豫良久,還是將它取下,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裡。

    她並沒有哭泣。

    她只是拿起了床邊的法杖,將它高舉過頭,露出了陰晴不定的神色。

    她卻不知道,赫爾蘭出了門之後,原本羞澀的立刻變得古井無波。

    “赫爾蘭”身上的衣物如同液體般融化開來,變回了帶著兜帽的黑色遮腳長袍。他的皮靴也在一陣扭曲中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完成一半了。”

    羅蘭喃喃道,銀色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感情。

    “先回趟第一塔,把杖劍拿上……然後就去找艾斯特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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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6:00
第二百零七章 艾露卡多
    羅蘭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找到了斯科特,被他帶回了第一塔。

    “結束了嗎?”

    “還沒。”

    對安維利亞的調笑,羅蘭只是搖了搖頭,伸手從舌根取下一枚柔軟的如同腫瘤一樣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收起來貼身放好。

    他回過頭去,看著安維利亞,眼中滿是意味深長:“話說回來,您的體香糖是真好用。我都差點以為自己是毒薔薇了。”

    毒薔薇體香糖——這種高檔的消耗品,就算羅蘭以前在遊戲裡也沒有接觸過幾次。

    這種腫瘤一樣的糖果只要含在口中,就能在一天之內得到一個臨時超自然能力“劇毒之身”。這個超自然能力正是毒薔薇們在體內合成毒液能力的來源。通過調整多個毒囊的毒液配比,毒薔薇們可以在體內合成各種類型的毒液。

    別說是臨時超自然能力了,哪怕是能得到臨時特性的道具也是貴的要死。

    同是可以得到臨時超自然能力的消耗品,毒薔薇體香糖的價錢絲毫不比龍息藥水、蛛行合劑之類的東西便宜。

    因為毒薔薇體香糖其中一個必不可少的材料就是毒薔薇的毒囊。而毒薔薇的毒囊在死後會立刻枯萎——

    這就意味著**解剖一個毒薔薇,也至多製造六七枚毒薔薇體香糖而已。就算有了能夠復活的玩家,大幅拉低了這種原材料的價格,它也和龍息藥水一樣屬於黃金級道具。這意味著每一次使用的成本都在一個埃爾卡特金幣以上。

    而且,無論吃下多少枚體香糖,體內至多隻能有一枚毒囊,並不能像一個正常的毒薔薇那樣切換毒囊調配各種複雜的毒液。不過對於玩家來說,作為玩具和在極特殊情況下使用的道具來說,它的價值已經足夠了。

    就算這樣,依舊有腦洞大的脖子以上就剩個環的玩家開發出了體香糖的新用法。

    她就是那個在羅蘭的腎上掏了個金光燦燦的洞的輝耀之手。

    作為和平議會的一員,她幾乎擁有在女性玩家上最頂尖的操作,以及無以言喻的腦洞。

    要知道。毒薔薇的毒囊是在她們得到職業的那一刻開始生成的。在那之前夜鶯們的血液裡流動著什麼毒,最後就有可能生成什麼毒。

    於是她在成為立約者的主教,成功轉職輝耀之手之後,突然腦洞大開:輝耀之手的血液裡全部都是能對近乎所有存在造成真實傷害的輝耀之血。如同自己轉職了毒薔薇,會不會能夠將這種能力提取出來?

    ……事實證明,是可以的。

    吃下她製造的體香糖,就立刻可以擁有隻要濺到,就能夠對黃昏種造成大量傷害的鎏金色鮮血。第三次黃昏入侵的時候。正是無數吃下了這種體香糖的玩家的自爆將黃昏軍團的主力軍打蒙了。

    羅蘭現在就在想,那麼如果告死鴉得到了毒薔薇的職業,並且成功轉職,會不會能夠製造出水銀之血的體香糖?

    這個想法很有誘.惑力。因此羅蘭在把娜塔莉亞那邊糊弄過去之後,就立刻將體香糖吐了出來,小心收好,留作以後研究。

    畢竟體香糖的出現是在新白塔建立之後才有的。也只有那個繁華時期的職業者才消費的起黃金級的道具,現在羅蘭就是有錢都買不到。

    “順便問一下,安維利亞還睡著呢吧?”

    羅蘭從安維利亞的房間裡拿出杖劍和短劍之後,隨口向安維利亞問了一句。

    “我會讓她睡到明天。”

    安維利亞輕笑一聲。

    她依舊沒有行動半分。就這樣站在花田的中心。

    安維利亞身邊的曦光依舊是那麼寧靜,彷彿一直會如此下去直至永恆——

    羅蘭深深吸了口氣,衝著斯科特點了點頭。

    “對了,羅蘭。如果可以的話,你順便去一趟第三塔吧。”

    就在羅蘭即將被斯科特身邊的遲滯吞沒的前一秒,他聽見了身後安維利亞的聲音飄來。

    羅蘭只是點了點頭,背對著安維利亞露出了一個瞭然的淡淡微笑。

    事實上,他要去的正是那裡。

    那是他最有可能見到艾斯特的地方。

    在第三塔的地牢那裡,被眾神封印著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亡靈。她在成為亡靈之前並非是人類之身,而是一位食腦妖。

    在成為亡靈之後。她就成為了白銀女王最忠心的護衛。眾神戰爭期間,緹坦的東北角有八分之一的領土被沉入海中,那就是她幹出來的事。

    而且,她身為地底種族。地上神明竊取的殘缺權柄正巧管不到她。在她面前,神明就和缺乏戰鬥經驗的剛剛覺醒起源的職業者差不了多少。在白銀旌旗的庇護之下,她甚至親手殺死了複數的神明。戰爭一系的神職被她殺了個乾淨,只剩下了被泰爾親自庇護的希維爾。

    要不是泰爾庇護,就連希維爾也會被她毫不留情的殺死。

    在眾神戰爭結束之後,希維爾順理成章的接收了戰爭一系的所有神職。可以說。沒有泰爾,就沒有今天的希維爾。這就是泰爾所說的“劍在光中生”的含義。

    不過最後埃爾卡特還是戰敗了。

    在最終清算的時候,白銀女王被迫自盡。而這位可能是世上最強食腦妖的亡靈的不死性近乎黃昏種。無論如何眾神也無法徹底殺死她,於是只好將她封印起來,埋入地下,讓她每天日出而生,日落而死。

    艾斯特、克拉維和這位亡靈是許多年的好友。但在她被封印之時,艾斯特和克拉維的實力實在是太弱,只能看著沒有絲毫改變的餘地。

    於是在後來,克拉維與安維利亞幾人一起建立白塔的時候,特意將能夠遮蔽神術感知的第三塔的上方。以巫師塔自帶的法陣不斷對她進行治療和安眠,以免讓她的神智被長久的痛苦所扭曲。

    於此同時,艾斯特還在不停的研究著如何打破眾神封印的方法。為此他甚至長久的離開了白塔,在全世界範圍旅行。每當他回到白塔,艾斯特必然會去見的人就是被長久的封印在那裡的那位亡靈。

    一直到失落聖誕來到尾聲,梅林才找到了擁有“解脫”起源的亞瑟,並在艾斯特開發出的技術下,亞瑟以白銀階就提前找到了兩個基石要素。並用其中一個基石要素解開了她的封印。

    在羅蘭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那位才剛剛開始活躍——她前往了埃爾卡特重舉白銀的旌旗,準備在頹廢腐朽、失去活力的亡靈中進行一次大清洗,讓亡靈們重新回憶起舊日的榮光。

    如果羅蘭沒有記錯她的名字的話,她應該是叫做……艾露卡多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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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6:00
第二百零八章 水銀束縛裝置
    “……你確定這是鎖?”

    安若思一臉不敢置信

    也不怪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為艾斯特給他展示的既不是枷鎖也不是鎖鏈,而是一條手鍊一條纖細的、如同藝術品一樣的手鍊。

    此刻它正掛在艾露卡多的左手上。

    三枚銀色的戒指分別掛在她的食指、無名指和拇指上,從戒指上延伸下來三條鎖鏈,在手背互相纏繞著,結出繁複而優美的花型,又穿過指縫在掌心交匯,最終連在手腕上的一個銀色手環上。

    看上去那手鍊似乎只是銀質的。但如果仔細一看,會發現那其實是極薄的水晶外殼,裡面填充著數量極少的水銀。

    如果將其對著光,投在地上的影子甚至甚至有數不清的埃爾卡特古符文在流轉。

    光憑它的材質,可以說是這是極優秀的藝術品。

    因此,安若思完全不敢相信,艾斯特想讓自己打破的竟然是這個東西。

    “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鎖吧?”

    “它當然是鎖。”

    艾斯特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這是艾露卡多曾經制造的,用來封禁自己力量的約束裝置。”

    “約束裝置……?”

    安若思吃了一驚,不由得轉過頭去打量了一番和安維利亞長的一模一樣的黑髮少女。

    約束裝置安若思當然知道。

    嚴格來說,約束裝置並不是什麼很稀少的東西。

    那些實力提升過快、或者某一項屬性遠遠高於其他屬性的人,必須使用約束裝置才能正常生活。

    比如說,如果力量屬性過高體質跟不上,稍微動一下很容易會出現力竭的情況,敏捷跟不上的話,則會失去對力量的操控能力,變得尤其笨手笨腳。而如果血脈屬性遠高於體質比方說黃金階以上的巫師身體的某個部分會出現明顯的返祖現象。

    像是羅蘭那種情況,他的感知屬性過高,但是意志屬性卻極低。正常情況下。要是沒有長眠導師的庇護,他在財富之城的時候已經被希格斯看上,將他的精神完全汙染了。

    沒有足夠的意志屬性打底,感知高了是找嚇的;而沒有足夠的體質恢復精力的話。大量的資訊衝擊之下,過高的感知只需要很短的時間能讓人變得身心俱疲。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人們需要一些鍊金裝置對某個屬性進行約束和適應,在需要的時候再將其爆發出來。

    無生之拳的拳套有這樣的功能。一方面約束他們的力量,一方面還能鍛鍊他們的力量。在需要的時候,還能將他們本高到離譜的力量再度進行加持,他們才能在比較低的等級能擁有如此卓絕的破壞力。

    玩家們之所以屬性幾乎都是同時提升的,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因為官方非常瞭解,很少有玩家會專門去塑造萬金油類型的角色,相反,玩家們非常喜歡讓自己的角色具有某種非常極端的能力。

    比如說,需要完全犧牲前期戰鬥力,換取覺醒起源後戰鬥力近乎無解的武器大師和巫師;或是連黃金階都不能進階的僱傭兵,前期甚至能單刷比自己高五級的地圖。

    又或是羅蘭想讓安若思轉職的燃燼者。這是一個犧牲了絕大多數結界巫術的極端巫師。

    這個職業的特點是人形炮塔。燃燼者已經不再擁有巫師的靈活多變,而是將結界巫師的站擼特點發揮到了極致。等這個直職業到了黃金階,他甚至可以短暫的變身成火元素生命,從而忽視絕大多數的物理傷害。

    以此安心站擼。

    像是這種非常極端的職業一般都是不會出現在原住民身上的。除非是一些出了名的怪胎才會研究這種職業。

    之所以僱傭兵這種同樣很極端的職業會比較多,一部分是因為這個職業在民間的名望確實高,吸引了一批喜歡做勇者夢英雄夢的小孩子……

    而另外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反正大多數人也突破不了黑鐵階。

    畢竟一個黑鐵階的僱傭兵甚至能發揮出比青銅階的戰士還高一線的戰鬥力,為了生計,如果能成為僱傭兵的話自然不會有人去當戰士。

    安若思身為巫師,自然知道當自己進階到白銀階之後要開始定時服藥。以此壓制自身過高的血脈屬性,防止自己出現不可控的變異,成為貨真價實的怪物。

    但是……

    想到這類,安若思不禁再次看了艾露卡多一眼。

    艾露卡多她……究竟是要束縛什麼屬性呢?而且。她為什麼不自己解開呢?

    ……而且,這個巫術不是隻能解開物理性的束縛嗎,這種裝置所束縛的,應該已經不只是單純的肉.體了吧。

    面對安若思的疑問,艾斯特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放鬆心態,安若思。它的確算是物理性的束縛。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想想看,它雖然是特殊的鍊金道具,但它首先已經困在了艾露卡多的手上。所以說,物理性的束縛這一條已經滿足了。你絕對可以做到的。”

    聽到了艾斯特非常肯定的說法,安若思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是……這樣嗎。”

    的確,這條鎖鏈雖然看上去很厲害,但是它也的確讓艾露卡多無法自由活動左手。

    從這方面來說……只要把它從艾露卡多的手上解下來行了吧?

    這種事……我似乎可以做到。

    安若思的神色逐漸堅定下來。

    他衝著嘴角掛著嘲諷般笑容的艾露卡多伸出手來。

    但在快要碰到艾露卡多的一瞬間,他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猶豫。

    ……我真的可以辦得到嗎?

    不,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不如干脆相信自己安若思的右手在空中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按在了艾露卡多的手腕上。

    頓時,空中不斷傳來了玻璃破碎一般的咯咯聲。

    和剛才類似,但是更加嚴重的流失感迅速蔓延到了安若思的全身。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危機。

    本能的,他的右手閃電般的抽出,離開了艾露卡多的手腕。

    在那個瞬間,巨大的轟鳴聲從他和艾露卡多之間傳來。

    無形的暴風將安若思一下子打飛了出去,他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艾斯特輕輕一招手,飛在天上的安若思頓時定在了空中,然後緩緩降落到地上。

    “……居然成功了,”艾露卡多伸出左手打量著,語氣中滿是訝異,“女王大人給我的約束,解開了一根。”

    在她的右手手背上,連著食指的那根銀色的鎖鏈徹底崩斷。

    連帶著的,她手背上那個繁複的圖案也變得破破爛爛。

    在這時,遠方傳來了手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19 16:01
第二百零九章 覺悟
    羅蘭皺著眉頭看著門口的腳印,神色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剛才這裡有人來過了。

    數量為一,大約是男性,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是安若思?

    羅蘭心中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不祥預感。

    雖然知道有這種身高的男性並不算少,在卡拉爾更是一抓一大把——但不知為何,在羅蘭看到這腳印的同時就想起了安若思。

    不……他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吧。

    哪有這麼巧的事。按理說,在白塔傾塌以後才應該有人第一個發現這裡才對……

    羅蘭深呼吸了一下,將那種事情逐漸脫離掌控的不適感強行壓了下去。

    隨後,他一步跨入了艾露卡多的封印之地。

    在那一個瞬間,羅蘭就感到背後發麻,危機感如同針刺釘在了自己的脊椎上。

    毫無疑問,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

    羅蘭還記得,那個資料片的宣傳cg中,那個如同被處刑的神明一樣,被無數從虛空中浮現出來的金色鎖鏈死死縛在半空中的黑髮少女。

    手指、手腕、前臂、肩膀……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被堅固的金色鎖鏈緊緊束縛。別說放出氣勢,就連神智都不清醒,如同深入了深度昏迷一樣。

    那是頑橡大師用來捆縛災獸德爾拉莫斯的誓約束縛之鏈——立約者伊勒畢烈圖遺留在世間唯一的神器。除了堅不可摧的特性之外,更有隻要纏上就可以直接將被“束縛”的概念灌入到對方的存在之中。

    ……當然,用來束縛艾露卡多的金色鎖鏈只是泰爾製作的高仿品而已。真品現在還在頑橡迷鎖用來束縛德爾拉莫斯。

    但就算是高仿品,這也足以放艾露卡多陷入昏迷。

    如果艾露卡多處於封印之中也會散發這種程度的壓力,她的存在早就被人發現了,不會一直等到白塔傾塌十年以後才被人發現。

    難道是艾露卡多的封印出現問題了?

    羅蘭的臉色少有的嚴肅了起來。

    沒錯,艾露卡多是埃爾卡特的亡靈,在白銀的旌旗之下抗擊篡奪了聖者權柄的眾神,她的事蹟足以讓羅蘭低頭恭敬的稱一句英雄。

    但是,在她被白銀女王的人格魅力折服、投入她的懷抱選擇成為亡靈之前。她還是一位食腦妖——以智慧生物的大腦作為食物的殘暴地下種族。

    地下種族因為地理位置,相比較更接近天空中的奧姆之牆的地上種族,他們的靈魂被汙染的更加嚴重。如果說地上種族的靈魂幾乎都是藍色和淺藍色的,那麼地下種族的靈魂就是汙濁而混沌的昏黃色。

    除了惡魔之外,他們是最接近黃昏眷民的自然種族,同樣也是最容易被黃昏汙染的種族。

    沒有人願意信任這些定時炸彈。而他們特別的思維形態也不覺得投身於黃昏有什麼的不對的。

    他們是聖者的棄民,是不被奧姆之牆庇護著的卑微存在。

    他們甚至連起源都不曾擁有。如果和地上種族一樣向自己的血脈深處挖掘的話。最終只會讓自己更快的墮入黃昏。

    除了白銀女王之外,沒有任何人願意接受他們。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禍亂的象徵。

    對於普通的平民來說。他們的存在與惡魔無異。魔鬼都比他們懂得道德、

    尤其是在白銀女王已經逝去的現在,羅蘭卻無法保證艾露卡多會不會如同“歷史上”那般選擇去振興墮落腐朽的亡靈們。

    她完全有可能重新撿起食腦妖女王的身份,率領地下大軍挑釁眾神的權威,與全世界為敵。

    這並非不可能。相反,不出意外的話,她選擇的應該就是這條路。

    要知道,她的仇敵——逼死了白銀女王的眾神,現在可還好好的立在天上呢。放過就在眼前晃悠著、活的滋潤的仇敵轉身去種田……

    艾露卡多可不是那種懂得隱忍的人。

    羅蘭無法想象,如果艾露卡多的封印被解開。她看到被眾神君臨的世界,究竟會幹出怎樣的事。

    白塔傾塌、第三次巫師屠殺、席捲全球的瘟疫、各國的內鬥,還有地下種族和惡魔的入侵……

    法恩斯世界本就多災多難。

    任何一場不必要的災難都可能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必須阻止艾露卡多。

    這樣的想法在羅蘭心中逐漸明晰。

    她的不死性很複雜,除了長眠導師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力量可以殺死她。

    身為長眠導師的選民,羅蘭恐怕是這個世界唯一能阻止她的人了。

    如果羅蘭不能在這裡擊敗她,白塔及其周邊很有可能會被她拆的破破爛爛的。世界的歷史就此改變——有可能會導向更好的未來,更很有可能的是將最後一份救贖的希望也一同葬送。

    感受著身邊越來越強烈的威壓。羅蘭的腳步越發急促。

    看來她才剛剛甦醒。現在恐怕是羅蘭唯一能擊敗並殺死她的機會了。

    哈……

    羅蘭露出幾分自嘲般的苦笑。

    沒想到,出來找一趟艾斯特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是自己來拯救世界——

    “這種轉折也太過粗暴了吧。”

    羅蘭不自覺的吐槽道,右手提起手杖,杖尖鋒利的劍刃慢慢吐出。

    還好,先回了一趟第一塔把武器拿上了……

    突然。羅蘭好像想到了什麼,瞳孔瞬間縮小,腳步不由得為之一滯。

    ……慢著。

    雖然自己本來就是要來這裡……

    但如果羅蘭沒有記錯的話,安維利亞似乎也讓羅蘭到這裡來?

    “也就是說……”

    還不等羅蘭將思路理清——也許是聽見了羅蘭的腳步突然停下,羅蘭腳下的地面突然如同被觸怒一般微微顫抖著。

    沒有絲毫猶豫,羅蘭條件反射般的向後一躍。

    頓時,羅蘭面前的牆壁全部迸出裂紋。沸騰的力量宛如實質的海嘯一般從裂縫中噴湧而出。

    無形的雷擊轟下。羅蘭之前站立的地面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突然崩碎,變成一地碎片。

    毫無疑問。這種程度的“試探”一旦落在羅蘭身上,羅蘭不死也得殘。

    “哈……”

    羅蘭嗤笑一聲,眼中寒光閃過。

    之前還在想,和艾露卡多好好談一談,說不定不用打也沒問題。

    現在看來,純粹是羅蘭想多了。

    “不許後退。”

    突然,導師的聲音在羅蘭耳邊響起。

    “啊,我知道。”

    羅蘭輕笑著點了點頭。

    是的,羅蘭終於意識到了。

    艾露卡多是地下種族。是食腦妖。是人類之敵。

    是體內流淌著汙濁的黃昏之血的存在。

    更是隻要活著,就能讓周圍的世界動盪不安的傢伙。

    禍亂之源、萬惡之首——

    “……這種人,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呵……你難道要成為暴君嗎?”

    “如果需要的話,那就蹂躪吧。”

    面對長眠導師的調笑,羅蘭坦然的說道:“但這個脆弱的世界,只能承受一人的蹂躪——”

    說著,他的眼中銀白色的火焰滕然而起。

    自眼眶而出,蔓延至整個頭顱。隨後羅蘭的全身都燃起了熾烈的銀白色聖火。

    如同飄帶、又如同觸手一般的四條螺旋光帶一般的聖火從羅蘭的身後鑽出,如蛇般盤起,警惕的注視著深處的可怕敵人。

    羅蘭高舉杖劍,劍刃從中升起,銀白色的火焰漸漸攀附其上,向更高處爬行。

    羅蘭沒有後退。

    莫名的,羅蘭想起了在鐵幕市的那天晚上。

    想起了在他在把沾滿鮮血的手交給克勞迪婭的時候,所看到的那雙滿含擔憂、緊張和母親般的寬容的碧藍色雙眼。

    羅蘭此刻的神色出奇的平靜。

    這是他自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純粹為了他人而戰。

    但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揹負重擔的責任感,更沒有拯救世界的勇者的滿腔熱血。

    他只是擡起頭來,如同等待著什麼一般無比平靜的注視著黑暗的深處。

    “安息吧。”

    羅蘭輕聲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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