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水銀之血 作者:不祈十弦(已完結)

 
xxray 2016-4-18 16:12:0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7 466373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0
水銀之血 第七十章 昔拉的正義
       
    “我就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你這便是有罪了。”

    昔拉眼中隱隱閃爍著光芒,語氣肅穆︰“無需辯解——無論原因如何,你燒了鄰家的房子,這便是罪。你雖沒有傷他的性命,但火卻蔓延至數家,將他們的家產化作虛無。你既無法償還他們的損失,若不把你投入這牢中做永久的勞役,他們心中的憤懣又如何去平息?”

    此刻,昔拉的雙手被枷住,腳腕被鐵鏈鎖住,鎖鏈的另一頭深深的釘在牆體上,如同一個將要被處刑的罪人一般。

    他身上穿著破爛且沾有泥垢的白色麻布長袍,他撕開的袖子上能看到被鞭撻的血痕。但他的脊梁依舊挺直,聲音沉穩有力,如同他還穿著他的紅衣站在講堂上一般。

    “況且,他們已然失去了他們的家。他們的妻女將因此而受苦難,生病且不得治,遇災年不得果腹。日夜勞作也不得溫暖。你給他人平添了麻煩,毀害了他們原本幸福的生活,你自然是有罪的。”

    “但是,大人,”一個瘦弱的少年跪伏在他面前,聲音中滿是苦悶和憂愁,“我燒他們的房子,是因為他們的言語和行為傷害了我的爹娘。泰爾教誨我們,要尊重我們的父母,將他們如同自己的心和肺一般保護……那我的行為又有什麼錯呢?而且他們讓我進牢,也不能償還他們的損失,還不如讓我工作給他們還錢造房子。”

    “不,並不是這樣。”

    昔拉嘆了口氣,搖搖頭︰“他們的錯誤,需要讓他們償還。你並沒有審判的權利,也沒有執行的權利,若是這個世界上人人如此。那麼世界早就亂了……這個世界需要律法,違反律法的人必須得到懲罰,就比如我。以及你。的確,讓你進牢對他們並沒有任何好處。卻可以提醒後來的人不要違反律法,正如人活在世上便是為了受苦,可他們受過的苦,總能讓後人少受一點苦。這便是人活在世的意義。”

    在昔拉面前許多人虔誠的跪伏著。這些人同樣身著麻衣,手上卻沒有戴著枷銬。黯淡的夕光從上方狹小的窗口擠進來,零星的還有雪花飄落,把他們的皮膚凍得通紅。

    這些人都是犯下重罪,但卻罪不致死的人。

    無一例外。這里包括昔拉在內的所有人都是罪人,除非教宗親自赦免,否則他們終生不可離去。

    曾經他們狡猾、邪惡、心狠手辣,但這些足以割傷自己和他人的鋒銳在多年的囚禁中已經被磨平。在這里,他們需要終日勞動,終身勞作以贖罪,每個月都有因為繁重的勞逸和疾病而死的人。

    昔拉是這里唯一的例外。他不用勞作,但他卻比這些人都要辛苦。

    他被送進來的時候,舌頭被割下,雙手雙足的骨頭被打斷。眼楮被挖去。可只是過了一夜,他身上的傷勢就自然恢復。

    這是毋庸置疑的神跡——因為在這座監獄里有一半人都有或者曾經有泰爾的聖職,所以這座監獄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封禁泰爾牧師的神術。

    在這里。祈禱是沒有用的。再虔誠的牧師的聲音也傳不到泰爾那里去,因為它是被朱庇特的權柄所加持的聖地。

    所以昔拉的“神跡”顯著的激怒了典獄長。

    因為這等于是說,他所掌握的並不是泰爾的神術,或是說昔拉比朱庇特四世的權柄更高——無論哪一種,都足以讓他發自心底的對昔拉感到厭惡。

    “不要迷惑眾人了,異端!泰爾若還眷顧你的話,你便以大奇跡從這里出來吧!如果不能的話,就說明你的神不在這里!”

    這便是典獄長對因神跡而恢復的昔拉進行了長達數日的鞭撻之後,看到身上的傷勢在每天日出升起時復原的昔拉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因為某種未明的原因。最後一天昔拉身上的鞭痕卻並沒有向一開始一樣恢復。

    不過因為典獄長連看都不想看昔拉一眼,過了這麼多天他都沒過來。所以他並不知道發生在昔拉身上的變化。

    因為他個人的惡意,昔拉的食物被他直接劃去。而連續數日沒有進食的昔拉最終還是引起了其他罪人的注意。于是以一個樞機的覺悟。即使饑餓且干渴,但昔拉依舊扯著嘶啞的嗓子對這些罪人們講經,開導他們,安慰他們。

    在短短的三日內,無比純粹的昔拉便徹底得到了這些罪人的信任。他成為了這些罪人所崇敬的目標。

    每天每頓飯,這些罪人都自發的將食物和飲水讓給他,並因此而感到激動。這種行為給他們帶來一種贖罪的滿足感,很快,這種行為就自發的形成了一種秩序,罪人們每天勞作、回來听課、勞作、回來听課,精神狀態有了明顯的改善。

    昔拉看著這些人,心里也是感慨萬千。

    曾幾何時,他也曾經認為這些犯下大罪的人都是不虔誠、不善良的。而羅蘭的一句話改變了他︰“你為什麼會認為,只有泰爾的正義才是唯一的正義?”

    這句話深深的觸動了昔拉,引發了他的思考。

    泰爾是唯一的正義之神,正義的概念便是由泰爾所定義,似乎說泰爾的正義是唯一的正義並沒有錯。

    可是,這意味著所有泰爾的敵人都是不正義的嗎?如果他們正義,那麼為什麼要去攻擊他們?如果他們不正義,豈不是說班薩以外的人都是罪不可恕的?

    而在如今,看到這些雖犯下大錯,心里卻依舊有著良知和道德的罪人,看著這些虔誠的侍奉著泰爾卻被關押著的前牧師和前聖殿騎士,在昔拉心中,“正義”的概念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果是之前的他,絕不會對這些“罪人”們多說一句話。光是和他們處于一室昔拉就會感到空氣變得污穢。但現在,昔拉已經意識到,這些人都不過是一些可憐人而已。

    他們固然有錯,但錯絕不全然在他們身上。

    比如說這個少年,他的母親癱在床上,父親則是一位匠人。一次他的父親撿到了別人的首飾,便決定留下來貼補家用,不過隨後就被失主找上門來一頓暴打,手也被打折無法工作。後來才知道,那個首飾是非常貴重的附魔物品,他的主人是一位大商人。一個小偷偷了他的東西之後立刻被發現,然後便在匆忙的逃跑路上丟了下來,沒有被商人的手下看到,卻被他的父親撿到。

    雖然他的父親是被商人的手下所打,但少年並不敢報復商人。可就在這時,他得知了正是鄰居向那個商人檢舉,說是他的父親將首飾帶了回來,因此商人才把他的父親當成了那個小偷,並按照慣犯的慣例廢了他一只手。于是少年便惡向膽邊生,一把火燒了鄰居的房子。

    可隨後,大火蔓延。因為天氣干燥,最後大火燒毀了半條街才被撲滅,數十棟房子被燒毀,甚至有小孩和老人被燒傷。少年造成了他這一輩子也賠不完的損失,要不是他的父親和母親跪在地上苦苦求情,在加上他並沒有真的燒死人,少年連進入監牢等待****的機會都沒有,而是直接會被處死。

    可是,他真的有錯嗎?要說錯的話,的確是有——在泰爾的教義中,放火的確是重罪,但他卻並非是因為純粹的惡意而放火,不如說他的放火本身是一種復仇,而這種復仇卻同樣是被泰爾允許的。

    他的鄰居也的確犯下了罪。污蔑同樣是罪行,但卻很輕;商人也有罪,驅使手下傷人,需要處以罰金。可商人和鄰居都認為少年的父親是小偷,在他們看來,他們同樣是站在正義的一邊的。

    看看這里的這些人吧——這些不被寬恕的罪人和異端,他們所有人都抱持著自己的正義,他們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沒錯。

    正義真是一個難懂的東西。

    昔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並因此感到迷茫。(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1
水銀之血 第七十一章 普通的獵人
       
    毫無預兆的,銀白色的火焰凝聚成的箭矢猛然穿透了窗戶和牆壁,向著好像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奧克利福飛射而去!

    在箭矢即將命中的前一刻,牆壁和窗戶被擊穿的聲音才剛剛傳來,大團大團的亮銀色火焰在牆上燃起,貼著牆壁緩緩爬行。奧克利福剛剛回過頭來,就被數發銀白色的火焰箭矢擊中。身體被火焰的箭矢直接貫穿,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發出了慘烈的哀嚎。

    在他的哀嚎聲中,奧克利福的雙眼猛然爆出一小簇銀白色的火焰;隨著他連續不斷的咳嗽,銀白色的火花被他零星的咳出來。仿佛是爐底的火苗被通了風一樣,爆裂的銀色火焰從他身上猛地迸發出來,眨眼間便將他的身體完全淹沒,化作一人高的巨大火球。

    “大人!”

    “奧克利福閣下!”

    奧克利福周圍的軍士們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在短暫的懵逼之後,他們開始慌慌張張的動起來,想要將奧克利福的身體從各個方向擋住。並試圖潑滅不斷發出哀嚎的奧克利福身上的火焰。

    他們撿起周圍的毯子便拼命的甩向爆燃著的奧克利福,一些人則將剛剛找到的水潑在奧克利福的身上。

    可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

    那銀白色的火焰踫觸到水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既不會突然變得猛烈也沒有變得衰弱。就像是這些水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就直接被火焰吃掉了一般。

    曾經有一瞬間。軍士們懷疑這火焰是某種幻術——可隨著他們中意志最堅定的一個人在嘗試性的踫觸到火焰之後手掌立刻被引燃。只用了不到十秒,那些銀白色的火焰就如同蟻群一般咬碎了他的整個身體。他整個人都被引燃,並且就在原地化作了骨灰。

    這火焰是真的!而且無比致命!

    軍士們立刻意識到這了這件事。

    但隨後,他們心中就不免產生了幾分疑問。

    僅僅只是擦到了火焰的邊而已,就產生了這麼大的傷害……那麼,在火焰正中心的奧克利福過了這麼久。到底還能不能活下來?

    不。活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隔著這麼遠,這些士兵都能感受到那無比灼烈的熾熱感。他們警惕的望著那團巨大的火焰,一邊以後,一邊緩緩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周圍地上的那些尸體碎塊、鮮血和骨骼如同陽光下的積雪一般緩緩消融。但那種讓人惡心的氣氛卻沒有絲毫改善。

    他們心中瘋狂敲響警鐘,一種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的感覺從那團火焰的中心傳來。

    就好像是,那火焰並沒有燒盡什麼,而是喚醒了什麼一般。

    下一刻,被銀色的火焰爬行著灼烤著的牆壁轟然坍塌。士兵們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被火焰烤脆了的牆壁。

    然而不過是瞬間。一股焦臭味便將他們的注意力扯了回來。

    但是已經晚了。

    銀白色的火焰如同心髒跳動一般抽動了兩下,便怦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焦紅色的熔岩一般緩慢流動著的物質。

    在他們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一只由熔岩形成的大手已經懸在他們的頭頂上緩緩壓下。被選為目標的那個士兵在氣勢的鎖定之下就連動都動不了,只能一臉恐懼渾身顫抖的等待著自己被熔岩燒成熔渣。

    他的發絲因為高溫已經發黃變枯打卷。皮膚通紅且滾燙。

    可就在這時,一道銀白色的光刃便在他的視野中猛然出現。

    隨著一個斜斜的圓弧一閃而過,那只由熔岩形成的大手猛然被割斷,抽搐著滑落在地上,化為一灘熔岩,並將地板引燃,發出了亮紅色的火焰。

    那個士兵張大嘴巴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一臉驚愕。

    銀藍色的長發,祖母綠一般晶瑩發光的雙眼,那精致如人偶一般的面容——正是剛剛逃走的兩個人其中之一!

    “等等,你是……”

    “你別管我是誰。”

    羅蘭開口,干脆利落的打斷了他的話︰“我也不管你們受到了怎樣的蠱惑。總之你們不過是被牽連過來的普通人,現在開始,就是我和這個怪物之間的問題了————已經沒有你們的事了。”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沒有絲毫遲疑。

    一時間,原本想過來控制住羅蘭的周圍的那些士兵頓時便猶豫了。

    沒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和這個家伙不熟。只是前幾天他們的上司突然跟他們說,要讓他們暫時听這個所謂“來自南風之環的派遣官員”的調度,他們才會到這里來的。

    他們甚至對“南風之環”究竟是什麼東西都不確定。只是听說這是一個在卡拉爾南部接近緹坦的地方比較活躍的一個德魯伊學派。針對各類德魯伊學徒而開展的一個研習性學派,對各類地理、地質和魔物生態學有很深的理解,前段時間還曾經以卡拉爾的外派德魯伊學派的名義在緹坦使用神術修過排水道,有效修正了緹坦人對德魯伊“穿著獸皮拿著木拐杖吃人肉跳大神”的錯誤印象,並連帶讓他們對整個卡拉爾都有所改觀。

    當然,以上這些一大串的光輝歷史,真正管用的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德魯伊學派”。

    作為一個卡拉爾人,尊敬德魯伊幾乎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因此他們並沒有懷疑上司的這段話,而是非常專注的去執行了。

    可現在看看……這個由奧克利福在中箭後咆哮著轉化成的熔岩人形,並不能讓他和普通卡拉爾人腦中睿智慈愛的長者聯系在一起。

    “我能問一下,奧克利福閣下……他究竟是什麼嗎?還有您究竟是……”

    一個留著及肩短發的青年男子有些猶豫的問道。

    羅蘭面色凝重︰“他是一個能夠控制心靈的人形魔物,我已經追捕他好久了。至于我我的話……不過是個普通的甦澤獵人而已。你們無需在意。”

    一邊說著,羅蘭手腕一沉一挑,閃爍著銀白色鋒刃的灰色長劍在空中劃過數道痕跡,將那個熔岩的人形的雙手直接割了下來。

    ……普通的獵人?還而已?

    周圍的人不禁汗顏。

    ……開玩笑呢?普通的獵人有能隨意干掉這種怪物的?

    而且獵人不是都出自法拉若嗎?甦澤的獵人是怎麼回事?

    “甦澤的獵人都是怪物嗎?”

    羅蘭隱約听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喃喃道。

    他微微一笑,緊接著臉色一肅︰“你們都呆在我身後。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你們遭受苦難。”

    羅蘭在旁邊已經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切入進來的時機。

    這個奧克利福不過是個小角色,羅蘭需要知道他背後站著的究竟是誰。(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2
水銀之血 第七十二章 奧克利福的夢魘
       
    首先理一下思緒吧。

    羅蘭眯著眼楮,看著嘶吼著的不斷重組的熔岩怪物,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首先就是,羅蘭不能讓這些正規軍出事。

    就像是之前羅蘭寧可拉著赤䤵花逃走也不能和他們正面沖突一般。這些不知道番號的正規軍隨時可能會被人改動身上的番號,這樣他們完全可以成為任何人。只要那個人有需要,無論給被羅蘭殺死的人套上卡拉爾任何一支部隊的番號,都有可能成為將羅蘭徹底毀滅的鑰匙。

    現在,無論是約瑟還是卡卡里特暫時都派不上用場。他們實在是離得太遠了,如果羅蘭現在能把這些正規軍救下來,絕對是有益無害。

    那麼,接下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羅蘭要注意不要使用任何形式的神術。

    在這群正規軍面前,任何神術、任何形式的神術都會暴露羅蘭的真實身份。別說是禱言和詠唱、就是聖火都不行。

    這對于羅蘭來說勉強能算得上是挑戰。盡管他面前的這個怪物擁有黃金階的戰斗力,但和人類相比,羅蘭能喜歡和這種沒有靈智的魔物進行戰斗。

    別的不提,起碼羅蘭能拿到經驗。而且對于羅蘭來說,面對這些不知變通的魔物,實際上就和在游戲里刷圖沒啥區別。

    從之前對付那些掠影的時候羅蘭就發現了——似乎對于一切非人形生物的種族來說,它們都和游戲中完全一致。這意味著羅蘭完全可以用自己先前的經驗去吊打他們。

    毫不猶豫的,羅蘭踏前一步。

    他的右手提著沉重的甦澤斬劍,白色的光暈漸漸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聚力一擊!

    就在羅蘭的蓄力攻擊即將出手的時候,沒有任何預兆的,那個重組到一半的熔岩怪物突然向羅蘭發難!

    地面上的兩攤熔岩突然爆起。刺出了密密麻麻的針刺然後脫離開來。如同雨點一般的水滴形熔岩閃爍著明亮的橘紅色光芒,向羅蘭攢射。彈幕幾乎完全將羅蘭的身影覆蓋,他身後的士兵們慌亂的向後退去。差一點就被熔岩的釘刺達成了篩子。

    從地上的熔岩開始發紅到熔岩的彈幕將羅蘭的身影覆蓋,其間就連半秒鐘的時間都不到。

    但羅蘭仿佛對此早有預料。

    他甚至沒有等到地上的熔岩發紅。僅僅只是自己跨入了某條線,足夠接近那個熔岩生物之後就停了下來,然後毫不猶豫的向右前方發動了沖鋒!

    猛然的加速之下,羅蘭的身影甚至在眾人眼中猛然消失,留下一個被彈幕籠罩起來的殘影。險之又險的,羅蘭正好和那些橘紅色的半固體釘刺擦肩而過。

    如果羅蘭沒有記錯的話,奧克利福化作的這種生物叫做熔岩元素。

    熔岩元素算得上是黃金階生物中調整難度最高的幾個了。畢竟他的全身都是由熔岩組成的,無論是擒抱還是解除攻擊都疼的不行。一旦被熔岩元素抓住。就像是掉進了岩漿里一般。對于小黑龍來說也許算得上是一個泡澡的好地方,可對于多數種族來說,這與地獄別無二致。

    接著沖鋒的慣性,羅蘭身體下沉,隨著他一腳蹬在了牆上,在極高的速度之下如同行走在平地上一樣在牆壁上奔跑了起來。

    在他接近天花板之後,羅蘭便是毫不猶豫的一躍而起,旋轉跳躍,在空中調整好了身體,蹬在天花板上。雙腿彎曲。

    在那一瞬間,羅蘭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只捕獵中的蜘蛛一般。靜謐而詭異的懸浮在了天花板上。

    就如同羅蘭曾經在辛吉亞酒館里所做的一樣——不同的是,這次圍觀羅蘭的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羅蘭緊握著長劍的右臂肌肉繃緊,收回到胸口。隨著羅蘭雙腿猛然彈出,沖鋒再次啟動!

    羅蘭整個人如同彗星一般墜落,以雷霆般的氣勢重重的撞在了那個熔岩元素的身上!

    明明只是銳器,明明只是一把長劍,但在羅蘭從上而下的錘擊之下,一個塌陷下去的碗狀的凹陷在熔岩元素的頭頂漸漸成型。

    沒有絲毫猶豫,羅蘭直接將劍彈出,從腰到肩膀到手臂一口氣的發力。劍勢.斬首強行啟動!

    劍刃微微向上抬起,短暫的蓄力之後再度向下重重拍下。以斬下萬千頭顱一般的氣勢轟然將熔岩元素的腦袋砸進了他的脖子。

    羅蘭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開啟了連續攻擊。

    第三次的,羅蘭的劍刃微微抬起便蓄滿了力。攜著再度觸發的劍勢.斬首再度轟在了熔岩元素的頭頂!

    轟!

    這時,熔岩元素的身體才剛開始因為第一劍的重壓而向下落,變成了三角錐一般的樣子。攜著三重的力道,熔岩元素身下猛然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他的身體被壓力擠得向四周突出,看上去變胖了許多。

    羅蘭微微向後一跳,看著熔岩元素全身僵直站在原地,持劍的右手在空中微微劃過,下一刻羅蘭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熔岩元素的身前。

    然後,熔岩元素便爆炸了。

    數不清的劍影在同一時間猛然擊出,熔岩元素的身體被擊破,如同常人噴灑鮮血一般向自己的身後瘋狂的噴灑岩漿。在他的身後火焰熊熊燃起,周圍的士兵們已經完全看呆了。

    從熔岩元素開始發射熔岩彈幕到現在,不過才剛剛過去一秒多一點而已。

    他們甚至沒有看清羅蘭做了什麼。只看到那一道銀灰色的劍影在空中連續閃過,熔岩元素便仿佛被好幾個壯漢圍起來的沙袋一樣不斷被打來打去,最後直接打爆。

    明明那應該是岩漿才對……明明他應該免疫物理傷害才對。

    不光是那些士兵不明白,就連奧克利福本人都不明白。

    他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在地上邊打滾邊掙扎。

    因為羅蘭對他造成了成噸的傷害,他的熔岩變身自動解除。這時就可以看到,他的脊背已經被打斷,還有右腿和左臂,以及右肩全部斷裂。

    “為什麼……咳咳咳……我、我明明……”

    他斷斷續續的呻吟道。

    就在這時,羅蘭湊到了他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輕聲念道︰“我可以說過的——你們這群腦子進風的垃圾,遲早要見到你們親爹的怒火!”

    在那一瞬間,奧克利福的雙眼猛地瞪大。

    在他的眼中,極端的恐懼瞬間滿溢!(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2
水銀之血 第七十三章 晶巢
       
    在羅蘭看到奧克利福眼中的驚惶和恐懼的那一瞬間,他便是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既然奧克利福不知道自己就是“老爹”的話,就說明羅蘭的身份根本就沒有暴露。換言之,奧克利福並不是因為自身的原因才過來的,他的背後一定有某人在指使。

    再聯想到那個一看就是準備充分的元素化身,答案只有一個——

    中計了!

    一股極為劇烈的危機感襲來,羅蘭也顧不上繼續審問奧克利福,便是一個大跳想要離開原地。

    但就在羅蘭雙腳剛剛離開地面的瞬間,大團的白色霧氣便從他腳下爆出,將六七米內的範圍完全遮蔽,剛剛跳起的羅蘭的身影頓時隱在了霜霧之中。

    隨後,從他的落點處,如同荊棘海一般數量龐大的冰刺便從地上斜斜的刺出,四面八方的綻開,喀拉喀拉的向那些正規軍涌去。

    看到這一幕,羅蘭心里便是咯了一聲。

    他頓時明白了,那個人究竟是要干什麼——

    羅蘭還沒有落地,那些晶瑩的冰刺便將那些正規軍大片大片的貫穿。就像是釘在刺蝟上的果子一樣,大約一米多高的如同豪豬的毛發一樣斜斜的刺出,從那些不明番號的正規軍的腹部和****貫穿進去,鮮紅的血頓時被中空的冰刺抽出,淺白色的冰刺被猩紅色的液體完全浸染。

    那些反應比較快的人本能的想要轉身逃走。但他們逃離的速度並趕不上冰刺生長的速度。剛剛跑出兩步,冰刺便從他們的背後刺入。一些冰刺甚至踫巧繞過了肋骨的間隙。深深的刺進了肺部之中。

    咕嘟咕嘟的,白色的泡沫從他們的嘴邊大量的涌出。想要斬斷或是崩斷冰刺也做不到,這些冰刺實在是太過密集,不僅僅釘在了他們的軀干上,甚至還穿過了他們的大腿、肩膀、手腕和腳面,整個人都保持著別扭的姿勢被釘在了地上。無論是呼吸還是呻吟。只要他們想要發力,血液抽離的速度就會猛然提高。

    等到羅蘭落下的時候,地面已經變成了一片霜白,籠罩在他身邊的霧氣這才散去。他的口鼻處隱約吞吐著白色的霜氣,穩穩的落在唯一沒有冰刺的地面上,然而這里也被霜氣浸染變成來了冰面。

    至于奧克利福,他在白色的霜氣爆起的瞬間就被凍結,失去了顏色。之後被十數根冰刺完全貫穿,完全失去了動靜。

    站在冰刺群中。便如同站在靜止的海面上。羅蘭面色陰沉,拔劍斬在一根比較高的冰刺上,只听得當啷一聲脆響,一小截冰刺直接飛了出去。落在其他的冰刺上,發出了金屬踫撞一般的清脆響聲。

    從手感上判斷,這個冰刺如果是武器的話,韌性和硬度起碼也有十點。唯有力量超過十八點才可能嘗試用手去掰斷它。可以說任何黃金階以下的戰職者一旦被貫穿便絕對沒有活路。

    而且它所帶來的傷害還不僅僅是失血、貫穿傷和內髒損傷。羅蘭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腳底已經被凍麻,光是踩在這些冰刺上羅蘭的體力就開始以極緩慢的速度下降。

    這還是羅蘭有長眠之擁保護的原因。那些被冰刺從體內吞吐寒氣的正規軍已經是奄奄一息。

    羅蘭落下之後不到五秒,他們的臉上便只剩下一片蒼白,嘴唇也變得毫無血色。瞳孔開始漸漸擴散,之前響徹整個房屋的慘烈哀嚎聲已經衰弱到完全听不到。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血液被抽的差不多了,而且剩下的血液也被凍成了顆粒——現在中空的冰刺里的血液已經變成了晶紅色的小顆粒,被薄薄的冰層覆蓋,讓羅蘭聯想到自己小時候吃過的一種冰糕。一些比較矮小而且被冰刺貫穿的比較多的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氣,冰刺從他們體內抽出的血液也漸漸干涸,原本冰刺里絳紅色的液面漸漸下降,變成了一層淺淺的紅色,並且隨著剩下的鮮血被凍結成冰沙掉落下去,冰刺管壁上的顏色依舊在不斷變淡,幾乎已經重新變成了透明的白色。

    僅僅只是瞬間,羅蘭原本想好好保護的正規軍便幾近全滅。

    可真正的糟糕之處不在于他們的團滅,而在于他們並沒有完全死干淨。

    冰刺涌出去不到一百米就變得稀疏,在一百二十米的位置完全消失,地上只剩下隱隱約約的霜痕。在門口的幾個人甚至不是很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尸體和密密麻麻的冰刺將他們的目光完全遮擋住。

    可他們的角度,正好能看清羅蘭的臉。

    羅蘭看著那些剩余的六七名正規軍用恐懼的目光看著自己,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他剛剛微微一動,白霧就爆了出來,冰刺就從地上刺出;和他戰斗的奧克利福也的確被刺死,他又正好站在冰刺的中心,只要不是神經病,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認為這是羅蘭干的好事。

    羅蘭非常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之所以自己並沒有感受到施術時發出的靈光和法則波動,不是因為敵人離的夠遠或是提前在羅蘭腳下安放了陷阱什麼的,而是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巫術也不是神術。

    這是一種叫做冰巢的魔物,樣子就像是一個邊緣帶了一圈冰刺的白色扁平甲魚殼。它沒有四肢,只能隨波逐流。

    冰巢是瘟疫復興後期的魔物,在甦澤以北的冰漠出現,屬于冰漠特產。它們一般會在被凍結的海平面下面安靜的漂浮著,在正好飄在受害者下面的時候就會猛然彈出身上的冰刺,將受害者貫穿並且抽取對方的血液。

    冰巢的基礎等級是黃金階,這意味著冰巢極限只能到達黃金階。它們的挑戰等級也不高,一兩個黃金帶著三四個白銀就能干的掉,屬于野外的陷阱種魔物,只要發現了就容易處理,相當于一個移動的經驗大禮包。

    但是,到了失落聖誕之後就不一樣了。

    根據失落聖誕的追加設定,冰巢擁有濃度相當高的黃昏之血,只要被黃昏追隨者發現,很輕松的就會被馴化並且污染,成為一種叫做晶巢的黃昏種魔物。

    在得到了希格斯的眷顧之後,它們能如同在海中漂浮一樣在地里漂浮,並且體型變大了六七倍,冰刺的覆蓋範圍也變成了原來的六七倍。根據污染升一階的設定,原本無害的冰巢就變成了能夠埋伏擊殺真理聖誕級別強者的小boss。

    而晶巢唯一的死角就在它的身體中心,也就是它的腦子的位置。那個地方是沒有晶刺的,只要在上面用巨大的噪音轟擊地面,它就會從地下浮出來。

    但是,羅蘭明明知道自己被陷害被冤枉了,卻不敢將它叫出來。

    一個超越黃金階的魔物,在這個年代幾乎是無解的存在。它一出來,一城的目光都要被吸引過來,羅蘭直接就要出名。

    別說羅蘭不敢用神術,他就是用了神術都不一定打得過。他唯一的自信是晶巢的速度很慢,自己只要不被晶刺貫穿就能跑得掉。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晶巢出現之後,羅蘭就知道究竟是誰在對付自己了。

    別看奧克利福是灰燼之徒,但在這個年代掌握了污染魔物的技術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風語者。

    ……但是,為什麼?(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3
水銀之血 第七十四章 滅口
       
    為什麼風語者突然就要針對自己?是什麼事件讓他改變了中立的想法?他是怎麼驅使一個灰燼之徒來送死的?現在灰燼之環和南風之環分裂了沒有?

    瞬間大片的疑問浮現在了羅蘭心中。

    然而這都並沒有什麼軟用。

    就像是之前被愛德華蒙騙一樣,並不是羅蘭真的看不穿愛德華布下的局,只是羅蘭極度缺少情報。他能得到的信息基本上只有他親眼所見的部分和在游戲里經歷的部分,面對風語者愛德華這些人的謀劃,羅蘭就像是一個睜眼瞎一樣什麼都要靠猜。

    羅蘭暫且壓下了心中的疑惑。

    現在知道的實在太少了,分析也是瞎分析,就算得出了什麼結論,多半也是沒有任何站得住腳的證據的腦補。這些東西給不了羅蘭任何東西,只能誤導他的方向。

    雖然羅蘭不知道為什麼風語者突然就要對付自己,不過這姑且算是個好事。

    一直神神秘秘保持沉默的風語者反而比如今向羅蘭展露敵意的風語者更讓羅蘭感到毛骨悚然。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羅蘭的身份,但他不僅沒有當場拆穿羅蘭的偽裝,在借助羅蘭的手趕走了灰燼之徒之後卻也沒有向羅蘭出手。這份旁觀的姿態讓羅蘭摸不清他的底細。

    現在好了。他現在既然執棋入局,羅蘭便也可以反過來對他造成影響。

    而且從風語者初步的試探來說,他對羅蘭的敵意似乎依舊不是很深。比起想要弄死羅蘭,他更像是想要拖住羅蘭或是打亂羅蘭的計劃。

    事實上,他的確成功了。

    羅蘭之前打算把這群“受人誤導”的正規軍交到薩亞侯爵手上,漂漂亮亮的賣他一個面子。。可現在,羅蘭的打算已經完全破滅。

    現在羅蘭不僅不能再保護他們,反過來還必須一個不剩的干掉他們。

    在他們的認知里,大約羅蘭就是那個殺死了他們戰友的凶手,而且他們也的確看到了羅蘭的臉。

    就算是他們將這個信息上報之後,他們的上級對羅蘭是被誣陷的還是真是凶手起了幾分疑心。他至少也要將羅蘭帶回去詢問。

    但羅蘭又不能真跟他去。雖然羅蘭的確沒有殺這些人,可羅蘭卻是一個牧師,還是非法入境的。到了那時,羅蘭依舊是要坐牢。

    可如果羅蘭逃走的話。那就等于是坐實了羅蘭是凶手這個猜測。這就等于是把之前那幾百條人命的鍋甩在了羅蘭身上。羅蘭犧牲了赫爾蘭和奧蘭多,好不容易才讓自己這個身份變得干干淨淨的,要是坐實這一百多條人命,羅蘭就真的白忙活了。

    別的不說,起碼在卡拉爾羅蘭是別想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陽光下了。可偏偏德魯伊是最容易轉化成聖者牧師的。羅蘭又不能放棄這滿地亂蹦的資源。

    這是陽謀,羅蘭別無選擇。

    早知如此,羅蘭就開著沉默禱言和絕望禱言殺進來了。那樣不僅效率高,而且還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沉默禱言的範圍足以籠罩大半個伯爵府,羅蘭頂著毒火和聖火在里面來回沖鋒兩輪就什麼都不剩了。

    但現在,羅蘭無論如何也必須要把那幾個人滅口才行。

    可問題是,羅蘭根本不敢動。

    他現在這個位置正好是晶巢大腦的上方,晶刺傷不到他。而且晶巢在收回晶刺之前是被固定在原地的,也就是說這里是絕對的安全。

    但如果羅蘭想要踩著冰刺離開這里或者等晶巢將血液抽干後將自己的晶刺收回,那晶刺只要再稍微伸長一些。羅蘭就會被直接貫穿。

    足足一百二十米的長度,羅蘭跳是肯定跳不過去的。

    ……不,等等。

    羅蘭眼楮一轉,有了新的想法。

    反正也不準備留下活口了,不如直接用神術吧。

    看著那些抽干了血液、重新變回晶瑩透亮的白色晶刺緩緩下沉,羅蘭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銀白色的聖火漸漸燃起。

    晶巢是通過聲音和溫度定位獵物的。羅蘭本身沒有溫度,那麼只要消除自己的聲音就可以逃脫晶巢的鎖定了——

    “人們在庭上發出言語,從民之間傳出知識。”

    “而今日,我在民中贊美導師。述說她的榮光,傳揚她的偉力。”

    沉默禱言從羅蘭口中緩緩吐出,銀白色的光環頓時從他腳下炸開,將周圍八十米的範圍內染成了純粹的銀白。

    銀白色的光暈如同泛起漣漪的水面一般微微波動著。羅蘭毫不猶豫的繼續詠唱︰“人們只得應和,高聲稱是,直至長眠。”

    “于是世界再無言語,也無聲音可听。”

    簡短的禱言結束的同時,微微波動的水面終于完全安靜下來,如同鏡面一般毫無波瀾的銀白色大地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與此同時。以羅蘭為中心,周圍所有的聲音完全消失。

    大約是捕捉不到羅蘭的心跳聲,晶巢疑惑的愣了幾秒鐘,然後便茫然的將晶刺慢慢收回到地下。羅蘭一直耐心的等到所有的晶刺完全消退也沒有魯莽的沖出去。

    正如羅蘭印象中一樣,在晶刺完全消失進地下的三四秒鐘以後,就像是打了一個飽嗝一般,冰刺同時向上整齊的淺淺刺出一點然後又收回。如果羅蘭剛才沖了出去,現在這些冰刺剛好夠釘住他的小腿。

    又過了幾秒鐘,羅蘭心中的那種危機感也漸漸消退。

    大約是走了吧。

    這時,羅蘭才開啟了沖鋒,一道黑色的陰影猛然向著那幾個逃脫的軍士逃跑的方向沖了過去。

    雖然說起來很長,但羅蘭算上思考的時間也不過耽誤了七八秒而已。他們雖然已經跑出去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可伯爵府周圍本就人煙稀少,再加上之前出了人命,現在周圍的街道已經空出來了一大截距離,並沒有任何人看見他們。

    羅蘭心中大定。

    眼看著沖鋒馬上就要達到最大距離,但羅蘭一點都不慌。在沖鋒結束以前,羅蘭的沉默光環正好將他們籠罩。

    正好前面有一個路人路過。他們拼命吶喊著,也不管羅蘭可能將這個路人一並滅口的可能性,只是下意識希望能有人把這里有一個牧師的消息傳出去。

    但是,並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就仿佛時間靜止或是陷入了幻覺一般,別說是說話的聲音了,就連喘息的聲音、心跳的聲音和腳步聲都一並消失。

    下意識的,他們的腳步一慢。一低頭,正好看到了腳下被銀白色浸染的地面。

    于是他們恍然。

    就在這時,清冷的禱告聲從他們耳邊傳來︰“我的**以蟲子和塵土為衣,我的皮膚才收了口又重新破裂。我的日子比梭更快,都消耗在無指望之中。”

    “求你想念,我的生命不過是一口氣,我的眼楮必不再見福樂。觀看我的人,他的眼必不再見我;你的眼目要看我,我卻已然不在人間。”

    他們回過頭來,看到羅蘭不急不慢走過來,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什麼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地面頓時被浸染成了烏黑。身體仿佛瞬間被抽空,在他們驚慌的目光中,他們的皮膚變得暗沉且松弛,身上被腐朽出了許多的黑色空洞,螞蟻從中密密麻麻的爬了出來,將他們全身覆蓋。

    彈指之間,他們就站立著化為了枯骨。

    就在羅蘭松了口氣,撤掉領域的時候,他卻听到了一個驚訝的聲音︰“……羅蘭?”

    羅蘭回過頭去,發現赤䤵花舉著一個組轉好的巨弩,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

    ……連環計?還是巧合?

    羅蘭突然感覺有點心累。

    “這個……我想我可以解釋。”

    羅蘭聳了聳肩,聖火已經開始在血液中奔流。

    但出乎他的意料,赤䤵花點了點頭。

    “我給你一杯茶的時間,”赤䤵花深深的望了羅蘭一眼,干脆利落的轉身離去,“跟我來吧。”

    羅蘭愣了一下,然後沉默的跟了上去。他的目光在赤䤵花毫不設防的後背上釘了接近十秒鐘,才若無其事的移開,同時散去了體內流轉的聖火。

    他決定相信這個人。(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6
水銀之血 第七十五章 變遷
       
    “你先呆在這里吧。: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用單手拿著鑰匙,笨拙的嘗試了兩三次才打開了走廊盡頭的大門。隨後她就拎著多多的後領,將多多推了進去。

    出乎多多的預料,自己並沒有被關到地牢里。

    這個房間以棕色和白色打底,整個建築包括里面的家具是完全的木質結構。房頂上還有用白色的槲寄生和綠色的藤蔓纏繞形成的巨大圓環圖案作為裝飾,多多甚至能感受到濃烈的正能量在房間內回蕩著。

    如果是過去沒有被激活血脈的自己,現在怕是已經變得衰弱了吧。

    “老師一會就會過來,你在這里等著,”那個女孩子板著臉,稚嫩的臉龐上是標準的公事公辦的冷淡笑容,“還有,你最好別起什麼不好的想法。”

    “當然。我可不會在一個大德魯伊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什麼大新聞。”

    多多聳了聳肩。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不是你家老師是一個大德魯伊,你現在就要小心啦。

    那個女孩子自然也是听出了多多的潛台詞。她哼了一聲,厭惡的瞪了一眼多多,轉身離去。

    多多注意到她穿著簡樸的純白色布袍,在布袍的下擺和袖口有藍色和綠色的圓環。這是最標準的德魯伊學徒的穿著。

    當然,即使是學徒,在卡拉爾她也有擁有相當于騎士的地位。像是這樣的德魯伊學徒佔據了卡拉爾所有德魯伊的四成以上,在一般規模的村子里,就是他們負責教授農人種植的知識,分辨毒物和草藥,簡單的預測天氣並且給種子施加祝福。

    和牧師相比,這個階位的德魯伊哪怕戰力也許會欠缺一點,可他們能做到的事遠遠比見習牧師要強得多。見習牧師要麼是連教義都沒法熟練的背過的信徒,要麼是誰在神學院研習的學生,根本就是不堪大用。

    那些行事過于隨便的邪神姑且不論——一般來說,想要成為一名善神的神職者。需要經過嚴苛的歷練。

    首先他們要進入所侍奉神明的神學院研修五年,對各類經典倒背如流,養成了日夜禱告的習慣,謹記各項禁忌並擁有獨立主持聖事的能力。並且能夠熟練釋放正式階的神術後,他們才能從神學院畢業,被授予神父的聖秩。

    有一些特例是野牧師。

    他們多數是被神明直接感召,多多就屬于這一類。還有一些則是信仰比較虔誠同時感知敏銳,在神殿做禱告的時候就接觸到了神明的本質。自然而然的覺醒為見習牧師。如果他們經歷過系統的培養,很容易就可以進階到正式階。但遺憾的是,一般能達到自然覺醒的感知屬性,大多都已經有了青銅階甚至白銀階的其他職業的職業等級,這讓多數見習牧師止步于此。

    而對于前者來說,就沒有這樣的限制。只要神許可,他們的實力就能拔著高的往上漲,無論他們是否虔誠、對經典的掌握是否熟練,平日行事有沒有觸犯禁忌。因為這是神的權利。

    但反過來說,他們沒有在神學院進修的經歷。來據不可考,人品不可信。就算成為了白銀階的牧師,最多也不過就是授予神父的聖秩,終身不可親吻主教的權戒。而更多的野牧師則是壓根就沒有聖秩,連自己的教堂都沒法擁有,禱告都只能在家中或前往其他牧師的教堂進行。

    而德魯伊不同。和牧師相比,他們學習的更多是實用類的知識。

    比如怎樣通過觸感分辨不同類型的土質啦,什麼樣的環境適合種植什麼植物啦,某個森林中捕殺多少生物才不會對環境穩定性產生影響啦之類的。而且通過在石片和木板上刻著的符文可以進行佔卜,雖然對于德魯伊來手。佔卜不能牽扯到他人和自己,但僅僅是佔卜天氣和天災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不甘心,但多多必須承認,即使在埃爾卡特的全盛時期。督依德也絕對沒有發展到如此繁盛的地步。從一個職業的角度上來說,德魯伊已經算是超越了督依德。

    因為牽扯到一些復雜的技能傳承和牽連很廣的秘密,督依德是沒法公開進行傳承的。而德魯伊不同,作為繼承了督依德的本質和精粹的卡拉爾本土職業,它在卡拉爾得到了相當程度的發展。

    從一個記錄歷史,研究奧秘的學術職業變成了現在切實涉及生產生活的技術職業。從督依德到德魯伊的變化,正是因為卡拉爾的危難局勢的壓迫。

    班薩、緹坦、甦澤,甚至還有法拉若。卡拉爾周邊範圍內,沒有一個勢力是對卡拉爾抱有善意的,唯一與卡拉爾建交的法拉若還是為了抵抗班薩侵略的原因。

    班薩的王室自古以來就深深的厭惡山民。民間還好,法拉若人的旅館和酒館在法恩斯世界各地都能見到。但是那些擁有紅龍之血的王室卻是深深的憎惡這群紅頭發的惡魔,擁有“龍餌”之名的惡魔。這種來自血脈深處的敵對幾乎已經化作本能,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深刻。班薩對山民的戰爭已經謀劃了很久,雖然至今還沒有正是動身,但誰都知道一旦班薩下手便必然是雷霆之怒。

    所謂唇亡齒寒。班薩如果想要攻打法拉若,要麼就要從甦澤繞過去,要麼就是穿過卡拉爾境內正面碾過去。甦澤已經舉著刀盯著班薩很久了,要是班薩對甦澤有什麼想法當時就能把它爪子剁下來。所以班薩沒有選擇,他們只能選擇從卡拉爾一路向東碾過去。

    孤山長者和泰爾的關系並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反倒是希維爾很尊敬洛達汗這位長者,神職已經完整的她並不打算幫助班薩王室出兵攻打法拉若,而是一直在和稀泥。

    否則的話,擁有世界上最鐵血的軍團、最痴迷戰爭的君主、最不擇手段的將領的班薩早就將卡拉爾直接碾平壓了過去。他們之所以一直沒有發兵,只是因為歷代君王顧及到虎視眈眈的甦澤的原因。

    換言之,卡拉爾割了班薩三分之一的土地還能活的這麼舒服,並非是因為班薩不敢打卡拉爾,而是因為希維爾不想打法拉若。

    正是因為德魯伊從一開始就認識到了卡拉爾的危機,他們才會越來越向實用的方向去發展。德魯伊精簡了古埃爾卡特一百三十二的符文,將其化為二十七個現代符文,同時舍棄了六分之五的歷史和近乎全部的哲學內容,將可以用煉金術解決的復雜問題從草藥學中剔除了出去,發展那些“唯有德魯伊能輕松完成”的技術。在這種實用主義思想的帶領之下,德魯伊僅用了一百年就趕上了一千年的煉金術傳承——從個別方面上甚至還有超越。

    多多極為認可這種先進的思想。他一直希望能將這種思想帶回到現在變成一灘爛泥的埃爾卡特中去。

    可惜……並不是每一個亡靈都能像多多一樣適應新思想的。就像那些女王派的亡靈一樣,似乎對于他們來說,這個世界還是一千年前的世界……真是可笑。

    法恩斯,早就不是以前的法恩斯了啊。

    就在多多嘆息著的時候,門打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以多多的見識也不由驚嘆的美人。

    棕褐色的長發在身後扎成高馬尾,一直垂到到腰間,額前斜斜的長發遮住了半只眼楮,月白色的長袍經過一定量的裁剪,在領口腰間露出些許的雪白。彈性良好的布料強調出胸口傲人的曲線,她茶色的眸子里滿是溫和的笑意。

    無論是相貌、身材還是氣質,在多多認識的所有人中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大約能和她的魅力相較的也就只有女王大人了。

    “歡迎來到拉姆,客人。”

    她向多多展露笑顏,坐在了多多的身邊。(未完待續。)

    ps︰  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好,總感覺劇情表達不到位……不過今天我感覺狀態好多了,可以把關鍵劇情處理一下了……我也水夠了(~▔▔)~

    真的好多了……不是flag_(:3」∠)_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7
水銀之血 第七十六章 陰影之下
       
    羅蘭跟著赤䤵花一路回到了薩亞侯爵的府邸。

    不知為何,薩亞侯爵不在家。于是羅蘭和赤䤵花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客廳,在恭敬的安頓好他們之後,管家便下去準備茶水和糕點了。

    羅蘭向身邊淡淡的掃了一眼,發現赤䤵花緊閉著嘴好像什麼都不想說,于是羅蘭也干脆閉上了眼楮整理一下思緒。

    在羅蘭同意跟著赤䤵花離開之後,一股淡淡的危機感便開始在羅蘭心中浮現。那是一種有人針對自己在謀劃什麼的感覺,但羅蘭的直覺告訴他,自己並沒有生命危險。

    感知屬性突破二十以後,羅蘭的直覺就發生了某種質變。盡管他還沒有得到“直覺敏銳”、“直覺閃避”這一類的直覺系特性,但羅蘭已經可以預感到自己身上將會發生的一些危機了。

    在這種危險預感出現的同時,羅蘭就意識到,自己又陷入了一個新的圈套中——或者說,陷入了一個新的布局者的圈套中。

    想想看——先是讓羅蘭去找伯爵,然後讓伯爵來一個定時自.爆,又叫了一隊不明番號的正規軍和一個吸引羅蘭注意力的靶子圍觀了羅蘭的“罪行”,在羅蘭按耐不住出手之後晶巢則出手殺死了大半的正規軍,逼迫羅蘭動用神術滅口……最後再讓赤䤵花在特定的時間出現在特定的位置。

    原本環環緊扣的謀劃。但加上最後一個環節之後卻變得滿是破綻。

    花費這麼多的人力物力和精力,要說最後只是為了陷害羅蘭。羅蘭自己都不信。這種布局既麻煩變數又多,收益還彌補不了自己的損失,稍微想一想羅蘭就能感覺到不對勁。

    從晶巢那一步為止,都是為了逼迫羅蘭使用神術,其目的無非是讓羅蘭被通緝或是離開城市。如果風語者知道約瑟的事的話,那麼還可能是為了把羅蘭暫時逼走然後準備搶錢。非常干脆利落。在完成了某種與羅蘭有關的陰謀的同時。順便還讓一隊正規軍死在了黎賽羅城里,給薩亞侯爵造成非常大的麻煩,並讓黎賽羅在沒有城主的情況下陷入了混亂狀態,也許還有實驗晶巢的功能性和借刀殺人的目的。就算羅蘭跳到局外,以上帝視角回顧一圈也只能說一句漂亮。

    從接受了薩亞侯爵的任務之後,羅蘭就沒有絲毫選擇的余地。在羅蘭做出的每一個唯一解的前面都有風語者所設的下一個陷阱,羅蘭只能按照風語者的謀劃一步步走下來。除非羅蘭什麼都不管,直接掀桌子。

    但加上赤䤵花之後,整個計劃就顯得特別蠢。

    要知道。赤䤵花和薩亞侯爵是一類人,這種人有他們自己的想法,而且思路驚奇,很難判斷他們的行為模式。

    而且風語者根本指使不動赤䤵花。羅蘭只能說。讓赤䤵花最後“踫巧”出現在那里的人,一定不是風語者。風語者的目的在晶巢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全部完成了,無論羅蘭有沒有將那幾個人滅口,最終結果都是對他有利的。

    可在赤䤵花強行插入進來之後,風語者的計劃就已經失敗了。

    赤䤵花突然出現在伯爵府中,並且被愛德華針對,這說明他的存在是為了預防些什麼。這種預防肯定不可能是風語者布下的。那麼就只剩下那敵我不明的“第二個人”了。

    稍微總結一下這“第二個人”的特征︰他或者她對羅蘭有一定了解;;與風語者立場相反;認識伯爵或是在卡拉爾的地位比較高,至少能夠讓赤䤵花住在貴賓房。

    綜合一下,如果排除那些羅蘭沒接觸過的人,剩下的人唯有一個。

    “法琳娜……嗎。”

    羅蘭沉思著,目光深邃。

    她究竟想要干什麼?

    就在羅蘭思考著的時候,管家已經端著一小盤茶點和一壺茶走了過來。

    那是一小碟帶著濃郁花香的粉紅色片狀糕點,看上去就像是被壓扁的花朵一樣的形狀。羅蘭捻起其中一片放入嘴中,軟糯清甜不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然後羅蘭端起小巧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晶潤紅亮的茶湯。

    感受著舌尖傳來的濃甜味道,羅蘭便是一愣。

    【你被中量毒物感染,檢定體質……堅定成功,重復堅定體質……堅定失敗】

    【因為你的特殊職業(告死鴉),你具有半亡靈模板】

    【你沒有被感染】

    【檢定感知……檢定成功;檢定毒物常識……檢定成功。你感覺到毒物來自枯白之顱】

    枯白之顱?

    這個毒劑羅蘭倒是知道。和它的名字不同,這是一個加強版的沉睡毒劑。一旦中毒,他會讓中毒者精神變得低落,全身無力,行動緩慢,同時每天需要至少二十個小時的睡眠,就像是變成了老人一樣。

    在很多地方,這是軟禁一些敵國貴族的標配。只要將微量到中量的枯白之顱混入到每日的茶水中,就足以輕松的將被軟禁者控制起來,每天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想,而且睡覺還可以帶來相當程度的滿足感。

    為什麼要用這個毒劑?

    ……軟禁自己?有意思嗎?

    羅蘭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將紅茶全部喝了下去。

    告死鴉免疫通常毒素,別說是枯白之顱,就算是幽藍微光和巨蛇妖之吻之類的劇毒羅蘭都能輕松的豁免。

    反正告死鴉相當于已經死了。他甚至沒有心跳,身體也沒有溫度,血液已經完全被換成了水銀,軀干也可以隨時轉化成水銀。比起人類更像是元素生物。

    赤䤵花掏出枯白之顱,就說明他對自己沒有殺意。那麼自己再陪對方磨蹭一下,說不定就能確認法琳娜的存在了呢。

    確認赤䤵花根本就不想听自己的解釋之後,羅蘭也懶得開口解釋自己神術的問題。說的越多錯的越多,羅蘭也不想耗費精力去思考那些無所謂的事情。

    很默契的,赤䤵花也沒有提及之前的事情,他只是發愣一般的看著窗外。

    “羅蘭先生……”

    大約過了一杯茶的時間,他回過頭來看著羅蘭,深深的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你為什麼是亡靈呢。”

    “嗯?什麼意思?”

    羅蘭微微皺眉。

    “從之前你抓住我手腕的時候,我就有感覺了……你的手太涼了。就像是死人一樣。”

    赤䤵花雙手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定定的凝視著羅蘭,過了許久之後突然露出了笑顏︰“不過,看在之前你沒有偷襲我的份上,我決定相信你。”

    “你之前已經這麼說過了。”

    “這次我是認真的。”

    面對羅蘭的冷嘲熱諷,赤䤵花毫不羞愧的點了點頭︰“和之前不一樣。”

    羅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赤䤵花微微一笑,向羅蘭禮貌的請求道︰“雖然請求有些冒失,不過還請你諒解……我們希望您能留在這里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羅蘭嘴角微微一扯,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這個一段又是指多長?”

    “不會很長的。”

    說話的是從門口進來的薩亞侯爵。

    他的聲音沉穩,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羅蘭的身體。

    “哈……”

    羅蘭突然有了一個猜想,不由得輕笑出聲︰“我能問一下,原因是什麼嗎?”

    赤䤵花回過頭看了一眼薩亞侯爵,薩亞侯爵點了點頭,于是他便回過頭來對羅蘭認真的說道︰“有一位大人告訴我們,有一個亡靈要在黎賽羅釋放瘟疫。這次的瘟疫就連德魯伊也接觸不了,一旦開始蔓延,除了燒死疑似感染者之外別無選擇。”

    “不是我,”羅蘭干脆的答道,“我是幽魂之主的牧師,不是柯藍沃那個陰溝里的爛泥的牧師。你應該也能感受到死亡領域才對。”

    “沒錯。”

    赤䤵花緩緩點了點頭︰“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將你的嫌疑排除的。不過以防萬一……還請見諒。那位大人並沒有說那個亡靈是柯藍沃的牧師。”

    “可以理解。那我就先留在這里吧,正好可以排除我的嫌疑,”羅蘭微笑著點了點頭,“畢竟容許亡靈生活的國度也不多,我可不想背負莫名其妙的罪名被通緝。”

    說到這里,好像突然想起一般,羅蘭若無其事的開口問道︰“對了,‘那位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赤䤵花的面色突然一肅,閉口不言。

    猶豫了一下,薩亞侯爵開口幽幽道︰“名字我不方便透露。她是一位大德魯伊……就在不久前晉級的,還是新晉的大地之環的成員之一。”

    已經夠了。

    羅蘭微笑的點了點頭,眼中的光芒漸漸收斂。

    ——是法琳娜。沒有其他任何可能。

    “那麼,我也該開始應對了呢。”

    羅蘭嘴唇微動,無聲的說道。(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7
水銀之血 第七十七章 踏入地獄者
       
    “夜安,客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法琳娜。”

    悅耳的聲音在多多耳邊響起,隨後便是撲面而來的綾羅花和榛子菊的幽香,令人心曠神怡。

    光是聞著那味道,就會使人下意識的放松下來,一種自然而然的友好感撲面而來,不自覺的就會有一種傾吐的欲.望。

    “夜安,閣下。我的名字是多多。”

    輕輕嗅了嗅空中彌漫的響起,多多感覺到自己的鼻子有些癢。于是他微微皺起了眉頭,手指微微抖了一下,語氣平淡的答道,心中暗自提高警惕。

    他認出來了,這是綠藤德魯伊的芳香術。

    綠藤德魯伊以植物的香精作為原料,可以施加給一個生物或是非生物長達一天甚至數天的芳香狀態。根據使用的香精種類不同,也會給聞到香味的所有人帶來一些特殊的效果,同時還能標記隱身單位、追蹤敵人或是干擾一些嗅覺靈敏的生物。它屬于和白槲德魯伊的治愈之觸一個等級的基礎神術,任何一個正式階的綠藤德魯伊每天都可以釋放十幾次,芳香術制作的香水也是見習階的綠藤德魯伊唯一的收入來源。

    如果多多沒記錯的話,綾羅花的主要用途是使人的心情變得平靜,也被用來治療失眠,它是睡眠藥劑的主要成分之一;而榛子菊卻是清醒藥劑的主材料,那種類似薄荷卻要苦澀一些的味道讓它被一些地方做成特殊的茶水,可以消暑解渴提神。

    無論怎麼想,這兩種東西都不該混在一起。這種香水給那些需要熬夜的巫師使用還差不多,可對于一個生活規律和泰爾的牧師一樣規律的德魯伊來說,著實是顯得沒用而多余。

    而且在多多被羅蘭重新喚醒之後,他重新得到了嗅覺和味覺。一時間這兩種感覺反而讓多多變得不適應了很多——一些以前原本能面不改色的吃下的東西現在卻變得難以下咽,像是法琳娜身上這種原本對多多完全無效的芳香如今也能影響到自己的狀態了。一時間,多多感到了許多的不適應。

    法琳娜看著緊閉著嘴板著臉的多多,不由得輕笑出聲,伸出手捏了捏多多緊繃的臉頰。

    “對了。多多,”就在多多打定主意死活就是不說話的時候,法琳娜的一句話卻讓他的眼楮頓時瞪大直接破功︰“羅蘭跟你提過我嗎?”

    ……羅蘭?!

    “你認識羅蘭……閣下嗎?”

    多多心中大震,險些將殿下二字脫口而出。

    法琳娜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我和他可是老交情了。你以為為什麼一個大德魯伊會去追捕你這麼一個小牧師?我就是為了把你帶到這里來。”

    “這里……?”

    “羅蘭拜托我給你弄個轉職。而且他有任務拜托給你。”

    法琳娜干脆利落的答道︰“不管怎樣,你身上披著牧師的皮,在卡拉爾里行走總要遇到諸多不便。”

    轉職?

    多多一臉莫名其妙,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想把我轉成什麼職業……”

    “以導師之名役使瘟疫的使者——和你現在的職業一個類型。”

    法琳娜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雖然她的話中包含森然的惡意,但多多卻是猛然松了一口氣。

    听到了“導師”二字。多多終于相信了法琳娜。

    僅僅是“認識羅蘭”並不能得到多多的信任,不過知道導師之名的話,就能說明這是自己人了。

    在多多的印象中,聖者的牧師可以說是親如一家;說的不好听點,就是沒大沒小。這種情況在長眠導師的信徒中尤為嚴重。她對羅蘭沒有使用尊稱也算是正常情況。

    既然這個女人能說出導師的名字,至少說明她是被導師認可的,而長眠導師不可能會謀害自己的選民。換言之,法琳娜是可以信任的。

    但多多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減少,卻反而更加多了——

    “是羅蘭殿下的意思嗎?”

    多多臉上滿是疑惑︰“我倒是的確感受到了他有麻煩。所以我才過來的……”

    “正是如此。我就是說的這個。”

    法琳娜微微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現在只有你能幫到你的羅蘭殿下了。”

    “但是,多多。我必須跟你是清楚,這個轉職儀式非常危險,稍有不慎你就再也醒不過來……即使如此,你也相信我嗎?你也原因舉行這個儀式嗎?”

    “無需多言,法琳娜小姐。”

    多多卻只是搖了搖頭,神色平淡︰“我對殿下的忠誠絕非死亡所能隔絕。在白銀女王逝世以後,他已經是亡靈唯一的希望了。再說了,我可不是那些消極派和現代派的亡靈,新王旗幟之下。便是吾等埋骨之地。”

    “為羅蘭殿下而戰、為羅蘭殿下而生、為羅蘭殿下而死——這是我的夢想。”

    多多平靜的開口道︰“退一步講,您要是想殺我,也用不到這種丑陋的法子。我能感受得到,您身上有某種可以讓亡靈安息的力量……再退一步講。我在一千年前就活夠了,死了這麼多次,早就回本了,甚至都已經賺翻了,死了也是應該的吧。”

    法琳娜定定的注視著他,突然露出了由衷的愉悅笑容。

    “原來如此……”

    數秒之後。她的笑容收斂,重新站了起來,輕聲重復道︰“原來如此……我懂了。你們的精神值得尊敬。”

    “正是。這就是蒼銀的精神,”多多鏗鏘有力的答道,“亡靈的精神,就是蒼銀的精神。”

    法琳娜點了點頭,然後微微躬身,露出了些許尊敬的表情︰“向蒼銀致敬。”

    “蒼銀所指,長劍所向。”多多正色道,“我代羅蘭殿下收下你的敬意。”

    “那麼來吧,勇敢者。”

    法琳娜沉聲說道。

    “我打開這扇門之後,你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她站在門口,向多多做出最後一次確認︰“你願承受酷刑嗎?”

    “你願再次失去血肉之軀嗎?”

    “你願被人憎恨,承受受難者的仇恨嗎?”

    多多卻只是搖了搖頭。

    他以微微嘶啞的聲音,輕聲念道︰“我曾發誓,從那日直至末日的號角吹起,我將生命、忠誠與榮耀全然獻上。”

    “從那日起,我僅為一人而戰,為一人而活,為一人而死。今日如此,****皆然,至死方休。”

    “很好。”

    法琳娜打開了大門,比凜冬更加冰冷的話語從齒縫中流出︰“凶兆之鳥……踏入地獄吧。”(未完待續。)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8
水銀之血 第七十八章 必將放棄一切希望
       
    黯淡的燈光灑落,多多發出風箱一般的喘.息聲,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著,冷汗滴滴答答的從他的發梢凝聚,摔碎在地上。

    他的雙臂因痛苦而收緊,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因為過于劇烈的疼痛,他身上的皮膚變得通紅,黑紫色的血管如同游動的蚯蚓一般在他的皮下滾動。

    多多從未想過,與自己闊別已久的痛苦會以如此親昵的手段回到在自己身上。

    法琳娜身上的白袍已經完全被多多的鮮血染成了污垢的黑紅色。她半跪在多多面前,雙手深深埋入多多體內。

    多多的胸腹被以鋒利的利刃剖開,露出大半個肋骨,用彎曲而堅固的木針將從中線剖開向兩邊延伸的皮膚釘在了兩側腰際。而肋骨則被一個巨大的矩形木質器具撐開,在長條形的矩形木架中間是一個圓筒狀的滾輪。法琳娜的雙手便是從滾輪中深入,憑借觸感在多多內髒處進行操作。

    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副酷刑進行時的樣子。黯淡的燈光映的法琳娜如同一個惡魔。

    並不是形容。這真的就是酷刑。

    班薩有一種殘酷的刑罰,是將人的肚子剖開,用特制的消毒繩索將復數的內髒小心的套住而不弄傷內髒,然後用神術使其傷口愈合。拴著內髒的這條浸了油的繩索經過特殊的處理,變得無比柔韌、防火又防割,又因為它太縴細,甚至無法被巫術鎖定。只要稍微踫一下,其末端就會狠狠的搖晃一下內髒。

    這個繩子經過特殊的處理,那就是如果不按反步驟去解開他,只會讓繩索變得更緊,直到最後將內髒切傷。

    只有一開始的審訊者知道自己的繩扣是怎麼系的。換言之,他絕不能死,否則就再也沒有人能解開這個繩索。

    假如要處決這個人。就可以將繩索的一頭拴在一匹馬或是什麼高速移動的物體上,然後讓他去追。每跑一步。受刑者都會受到極大的痛楚;萬一要是追不上,內髒要麼就被縴細的繩子切碎,要麼就會被直接拉到體外。

    這個刑罰在喜用殘酷刑罰的班薩中也不常見,在班薩七十二刑中屬于最上十二刑,甚至和三極刑並列。

    而法琳娜此刻的行為絲毫不比這個刑罰來的輕快。

    只見她拿著一個膠囊一樣的東西,將其按在多多內髒的縫隙上。她小心的翻弄著多多的內髒,撕開內髒間的薄膜,將一個又一個的膠囊安放進去。

    從接觸到多多的體溫開始。膠囊就開始融化,放出霜白色的氣體,將多多的內髒小心的包裹起來。

    “第十三。”

    法琳娜冷靜到冷酷的聲音響起︰“你還能堅持嗎?這是長眠導師的神力凝成的保護裝置,你盡可以先讓其他內髒適應一下,防止我取走你心髒的時候直接猝死。而且保護裝置植入的越多,換血的風險就越小。”

    “我很……怕麻煩……”

    多多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因為失血和痛苦,他臉上一片蒼白。

    但他卻一邊劇烈的呼吸著,一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一步到位……一步到位……”

    “很好——第十四。”

    法琳娜報時一般冷酷的聲音響起,隨著嗤嗤的聲音。多多肝髒的左半邊也凍結了起來,和右側連在一起。

    “還有三處,你撐住。我加快速度。”

    一邊說著,法琳娜將膠囊握碎,然後把多多的腎髒握在手上。很快,冰冷的白色霧氣就將多多的腎髒完全凍結。

    但多多已經听不到她的聲音了。

    耳邊隆隆的聲音響起,淹沒了他的整個世界。黯淡的燈光在眼前不斷破碎,世界如同混入冰激凌的咖啡一般緩緩融化。整個世界都在漸漸遠去。

    一種莫名的平靜席卷了多多全身。被導師注視著、陷入了溫暖安詳的長眠中的愉悅感頓時淹沒了他的整個心靈,以此讓他得到了安寧。

    這種感覺真的是久違了。

    多多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他接受了轉化儀式,他便再也無法安眠。

    亡靈沒有夢的權利,它們甚至連睡覺都睡不著。而沒有夢就沒有懷念。明明過去了一千年,但一百年以前的事情卻已經在多多的記憶中變得模糊的嚇人。而且這種健忘還在不斷縮短年限。

    他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的友人長什麼樣子,他想不起來父母的聲音。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成為亡靈的原因。

    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記得那個曾經永遠都是那麼溫和的少女說出的那些話。所有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說,下等人也應該被允許沐浴陽光,罪人也有批評他人的權利,所有人都應該被鄭重的埋葬,每個人的逝去都應有人銘記——若已經沒有人記得他,那麼她便會記住他。

    第一次見到白銀女王的時候,就和自己第一次見到羅蘭殿下時一模一樣。

    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有的壓迫力。他和她給自己背起的沉重願望如同一座沉默的墓碑,上面刻滿了因此而死的人的名字。

    他和她是一樣的迷茫。

    但正因如此,蒼銀的旗幟之下才會帶來如此多的勇士。

    因為有人需要他們。有人如此切切實實的渴望著他們。

    即使他們沒有說出口,但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都在重復著“幫助我”。那種飛蛾撲火一般的坦然,那種放棄一切希望踏入死地的絕然,都讓人對他們放不下心。

    如果我要是死了的話,她該怎麼辦啊;如果我做不到的話,她又能托付給誰?

    一份無比偉大的宏願被切成了無數份,每一個人都背負起了並不那麼沉重卻同樣耀眼的光芒。

    多多睜大了雙眼。

    在他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耀。

    ——那是蒼銀的光芒。

    他們是十萬人的救世主。他們是普通人的救世主。他們能做到的,換一個人來也同樣做得到。在蒼銀的旗幟之下,便是萬心所向。

    羅蘭殿下還需要我——

    在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多多猛然醒來。

    他發現自己還坐在剛才的地方,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地上的血跡消失,甚至長袍也煥然一新。若不是他還感到那些看起來完好的地方依舊有痛覺殘留,他甚至懷疑之前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噩夢。

    盡管亡靈是不會做夢的。

    “歡迎從地獄回來。”

    法琳娜整理著身上潔白一新的長袍,在多多身後說道。

    多多下意識的想要轉過頭去,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繩索束縛。

    可隨後,在多多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他的手腕就隱隱化成了一片銀白,然後從中莫名其妙的傳了過來。

    “我這是……”

    多多凝視著自己的手腕,一臉莫名其妙。

    同時,他再次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體溫消失。但他卻沒有絲毫慌張,只是感到一種熟悉的親切感,仿佛自己本應如此。

    不過還不等他想說什麼,法琳娜就將一個針筒扎入多多脖頸。可多多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適。

    隨後,一種全新的能力從多多體內甦醒,一個沉默而溫和的偉大意志降臨過來,多多瞬間明了自己全新的能力。然後他立刻意識到法琳娜剛才給自己注射的是什麼東西︰“血痕……綜合癥?羅蘭殿下是需要我去散播這個嗎?”

    “對。”

    法琳娜沒有說出原因,多多也懶得問。既然是羅蘭的意願,自己去執行就好了。他相信白銀新王。

    仿佛想到了什麼,她突然開口補充道︰“你先從西北方開始,最後再去財富之城。”

    “我明白。”

    多多認真的點了點頭,鄭重的承諾道︰“交給我吧。
xxray 發表於 2016-4-20 17:09
水銀之血 第七十九章 無辜的羅蘭
       
    </script>一夜無事。

    羅蘭既沒有試圖逃脫,也沒有對赤䤵花和薩亞侯爵產生敵意和不滿。他就像是被單純的被薩亞侯爵請來做客一般,不僅沒有對兩人產生絲毫不滿的念頭,在晚餐的時候依舊對兩人非常熱情而溫和的招呼著。

    雖然對羅蘭就這樣平淡的接受下來自己被軟禁的事實感到些許意外,但薩亞侯爵對此並沒有深究。

    羅蘭清楚,馬爾諾斯這個人不喜歡以惡意的前提揣測其他人。也正因如此,羅蘭才會對他對奧威爾的判斷感到深信不疑。

    這便是在平日中的積累一個良好信譽的重要性。就比如說羅蘭從不會懷疑馬爾諾斯救下一個人是單純的行善一般,可如果是朱庇特四世做出同樣的事,羅蘭第一反應卻是懷疑他的真實目的——他是想要作秀?還是想要培養新的聖人?如果說朱庇特四世真的是心血來潮今天突然想要行善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在熟悉他的人眼中,這種可能性卻總會被下意識的排除。

    不過就算馬爾諾斯這樣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但赤䤵花卻實在是放不下心來。

    山民盡管外表憨厚,但他們心中總有一種山民的小智慧。這種智慧讓他們能在任何地方生存下來。想想也是,一個在法恩斯世界各地都得到接納並且獲得很好的種族,僅僅依靠那中等偏上的烹飪技術肯定是做不到的。

    山民心里想的,遠比他們外表表現出來的要多。

    就正如他之前見到行使神術的羅蘭時一樣。雖然看上去他背對著羅蘭安心的在前面走,好像完全的信任羅蘭不會攻擊他。但實際上武器大師的【先決】能力已經被他悄悄激活,假如羅蘭決定偷襲他,在被攻擊到的前一個瞬間,他就能直覺性的反制掉羅蘭的攻擊。

    這座城市里已經混進來了很多不懷好意的人。赤䤵花根本不敢放松警惕。

    一開始。他只是想殺死被奧威爾伯爵藏起來的一個魔鬼而已。作為一位獵魔人,這是他應盡之責。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就在這幾天。奧威爾伯爵府中有許許多多的正規軍進進出出,每天到了深夜都是燈火通明。他根本沒有機會潛伏進去。

    作為一個擁有皇室血統的山民,同時又是一名緹坦的公民,如果他和卡拉爾的正規軍發生了沖突會引起很大的麻煩。于是他靈機一動,決定去找薩亞侯爵。

    誰都知道,薩亞侯爵是出了名的仇恨魔鬼。可還不等赤䤵花跟薩亞侯爵說出這件事,薩亞侯爵就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說出了他的來意,並一臉苦笑的向這位相當出名的獵魔人講出了兩位大德魯伊在一天之間先後遞給他的預言,並請求赤䤵花的幫助。

    那兩位大德魯伊說。“黑袍的告死鴉將會剪除藏在黎賽羅的魔鬼”、“一位亡靈將會在黎賽羅投放無法的瘟疫”。

    因為當時赤䤵花穿著的就是黑色的衣服,于是薩亞侯爵認為那個“告死鴉”指的就是赤䤵花,赤䤵花也沒有多想,在得到了薩亞侯爵的手書後就前往了奧威爾伯爵府。

    隨後,怪事就發生了——他找不到那個魔鬼。

    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明明在進屋之前他感覺到里面有一個魔鬼,可在進屋之後他卻死活都找不到。

    一直死皮賴臉的待了兩天,他都沒找到線索。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原本侍奉自己的那個侍者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大約是奧威爾伯爵禮貌的趕人吧——畢竟拿著一個介紹信強行住了三天的人也的確該趕。可在赤䤵花準備回去跟薩亞侯爵交差的時候,他卻被一個黑袍的小個子叫醒了,並號稱薩亞侯爵要找自己。

    那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恐怕這個人才是預言中的“告死鴉”。可在他後來拉著自己的手腕逃跑的時候,赤䤵花心里卻是咯 一聲。

    因為他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活人應該有的溫度。

    他連忙返回薩亞侯爵那里。跟他說明了這件事,並緊急商議了如何捕捉羅蘭。為防止打草驚蛇,他甚至就在羅蘭使用神術的時候都沒有表露出什麼異樣,唯恐把羅蘭嚇跑。最終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將羅蘭捕獲。

    萬一羅蘭真是那個投放瘟疫的人,那麼一旦他趁機逃走,黎賽羅的麻煩就大了。假如一個沒有溫度、不需要吃喝的亡靈要真想藏的話,赤䤵花一點都沒有能將他重新捕獲的自信。

    以防萬一,赤䤵花以畢生所學連夜做了很多布置。他自信,無論是隱藏身形和改變外形的神術、足以迷惑守衛的惑心巫術和結界系的傳送術。甚至還有潛行者的匿行技巧都無法從這里逃出去。但事實上羅蘭壓根沒想逃,他的布置如今卻根本沒用上。這不免給了赤䤵花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不過也沒問題,就算羅蘭不是那個亡靈。反正那個亡靈總會被抓住。不給羅蘭用也可以給他用。

    其實要讓赤䤵花自己來看,他也不相信羅蘭就會是那個投放瘟疫的人。

    一個提到劍術的時候眼中會閃爍著那樣的光芒的人,又怎麼會是一個心懷叵測的人呢?而且,一個與魔鬼不共戴天的人,又怎麼會隨意施展瘟疫呢?

    退一步講,羅蘭也的確使用過死亡領域的神術,這就能證明他絕不是柯藍沃的牧師——那股撲面而來的衰亡氣息是做不了假的。

    但是,正如山民的那句格言一樣——以防萬一、以防萬一……

    真是見鬼的萬一。

    赤䤵花深深嘆了口氣,敲了敲門。

    銀色的發絲躍動著從門里擠出——出乎他的預料,開門的並不是管家,而是羅蘭。

    “早安,阿爾甦閣下。”

    “早安,羅蘭。”

    他笑著跟羅蘭打了聲招呼︰“早飯吃了嗎?”

    “還沒。馬爾諾斯閣下的意思是等你一起吃。”

    羅蘭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輕聲問道︰“阿爾甦先生,你一會有空嗎?”

    “有什麼事嗎?”

    赤䤵花撓了撓自己有些凌亂的頭發。

    忙了一夜,他是想要補一覺的。不過如果羅蘭有什麼事的話,耽誤一點時間似乎也沒事。

    然後,他便听到羅蘭嘴里冒出一句讓他有些欣喜又有些苦惱的話︰“正如之前約定好的……在飯後我可以向您請教一下斬殺劍術的問題嗎?”

    “啊啊啊,當然可以。”

    阿爾甦欣然點了點頭。

    就在點頭的瞬間,他眼楮一花,似乎看到羅蘭的影子微微搖動了一下。

    大約是太疲憊了吧。他搖搖頭,驅散了自己的妄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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