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唐遠征軍 作者:好大一隻鳥(已完成)

 
Babcorn 2016-5-18 11:23: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4 753859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3
90.第90章 .辣手立威
  


    萬人中央,矚目之巔,唐貌盔下李捷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比,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也只有距離他很近的老楊翊能看到,李捷臉上的微微抽動連續不斷。

    有的人恐懼,有的人興奮,有的人將暴怒埋藏在了心裡,有的則是更乾脆的表露在了臉上,人生百態,一時間都在場下收入了李捷的眼神中,可惜,環視了一大圈,大部分突厥舊貴族看向自己與阿史那思摩目光依舊是那麼滿眼敵視,看的李捷心頭嘆息一聲。

    還是殺得不夠多啊!

    與阿史那思摩對視了一眼,按照約定,這一次李捷黑著臉上了前,對著台下軍士冷聲叫道:「將叛徒們帶上來!」

    火堆旁邊,謀落兀突骨的乾瘦身體尚且燃燒著抽搐不已,台下諸多突厥貴族心驚膽顫的矚目中,長長的隊伍被一個個凶神惡煞葛羅祿部落兵罵罵咧咧推搡著到了台下,隊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人都是神情萎靡,不過每個人衣著也華麗了不少,甚至有的人還穿著長安最新出品的紡織協會冬季秀麗胡棉服,明顯非富即貴。

    足足有千人!

    看到這些人被捆綁推上來,突厥各部落不論貴族還是牧人臉上不禁露出了比剛剛殘酷處決謀落兀突骨更加驚駭的表情,這些人,已經把幾大叛亂部落積極支持鐵勒的貴族以及其家族一網打盡了,男女老幼,盡數在此。

    雖然謀落兀突骨死的慘烈了些,但他是主謀,無論怎麼寬裕他也是必死無疑,就是死法不同而已,這一舉動,卻明明確確顯露出了大搞株連,完全顛覆了往日大唐的懷柔政策,尤其是命令來自李捷,這位大唐王爺,更讓這些突厥心頭劇烈忐忑。

    在大唐寬裕的統治下生活多年,這些突厥早就習慣了大唐的寬容,甚至於在骨子裡輕視起大唐的威嚴來,反正無論怎麼跋扈,甚至連續幾個秋後繞過了長城劫掠一番,大唐事後都會安撫,讓這些突厥心頭對大唐更加輕視。

    也是這種心態,讓諸多突厥部落對於叛亂沒什麼心理負擔鬧得如此之大。

    不過這一次李捷的動作,終於讓這些被大唐慣壞了的舊貴族心頭劇烈忐忑的同時,當年大唐大軍滅國戰爭中鋪天蓋地而來那種恐懼記憶終於再一次浮現了上來。

    諸多忐忑驚懼的目光注視下,李捷也沒有令人失望,等候粗魯的葛羅祿部眾戰士喊著口號把一千多叛亂貴族十個一排壓到了台前大聲報數後,李捷陰沉著臉,狠狠把手落了下去。

    「斬!」

    整齊的咔嚓聲中,第一排十個突厥貴族斗大的腦袋咕嚕嚕就飛了出去,噴濺的鮮血嘩的一下衝到了冰台上,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頓時散逸開來,當即驚得周圍突厥人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處於處決陣列中的突厥叛亂貴族,也開始了恐懼的哭泣。

    衝天的血腥氣中,李捷強忍著不適,繼續面無表情命令道:「第二排,唱名。」

    「斬!」

    單調的唱名,揮刀一遍又一遍循環著,每一次李捷都是一聲不太大的斬,偏偏這個字卻彷彿晨鐘暮鼓那樣迴蕩在圍觀幾萬突厥部眾心頭,每一聲斬都讓人心頭一哆嗦,尤其是排頭幾千的突厥大小舊貴族。

    震懾的效果好的出奇!看到越來越多的突厥舊貴族眼中敵視變成敬畏,阿史那思摩也越來越滿意,雖然按照分贓協議,為了取得大唐的信任,他把副汗這個職位承諾給了李捷,還與李捷共同監刑,誇大了李捷的戰績,讓自己的威望被分薄了不少,但看著一個個敬畏臣服的目光,依舊領他滿意不已。

    不過一帆風順的處決中,還是出現了點點波瀾,當處決了前十排後,第十一排卻讓李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除了七個渾身哆嗦的如同篩糠一般叛亂突厥男貴族外,兩個小孩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突厥小丫頭也是出現在了陣列中。

    孩子似乎還不明白今天這場血紅遊戲究意味著什麼意義,被按在雪地上,面對葛羅祿劊子手雪亮的大刀片子,尚且不舒服的咕嚕咕嚕說著突厥語晃動著,少女則是早已經嚇得小臉煞白,背著小手跪在雪地上,鵪鶉一樣渾身哆嗦著。

    咬著沒有血色的嘴唇,少女湛藍眼睛祈求的看著李捷,看的他凌空一隻手怎麼都落不下去。

    「朔王賢侄,她可是某落兀突骨的孫女兒,不能心軟啊!你要美女,日後多少我都找給你,現在,下令!」看到這一幕急在心裡,阿史那思摩小聲劇烈的催促道,聽著他的話,李捷舉起來的右手又劇烈晃了晃,旋即,卻被緩緩收了回來。

    「懷化王叔,按照之前我們的約定,這可是我的領域哦!」略微露出了點點苦笑,與阿史那思摩打趣了一句,旋即李捷大聲的下令道:「傳令,婦女與低於車輪高的孩童,一律免死。」

    噴濺了一身鮮血,獰笑著的葛羅祿劊子手當即傻了,詢問的又把視線投注到了阿史那思摩身上,嘆息一聲,阿史那思摩沒好氣的大聲命令道:「還愣什麼,沒聽到副汗命令嗎?」

    又是亂哄哄的聲音中,大批的婦女被從叛亂貴族隊伍中拉了出來,拳打腳踢趕向了漢故城,一個個孩童也是被一一拉出來比劃在車輪上,小部分被踹了回去,大部分則是被鞭子抽打著跟上了婦女的隊伍,看著這一幕,阿史那思摩不由得深深嘆息。

    李捷要樹立副汗威嚴,他不得不配合,不過這樣一來,處決帶來的震懾未免就降低了許多,虎頭蛇尾的行徑再一次讓下面突厥舊貴族露出了些許不屑。

    造反如何?大不了多生幾個孩子,反正低於車輪高孩童免死,婦女免死,早晚有一天這些狼的後代還是會在婦女仇恨養大後成長起來的,一些舊貴族當即直接交頭接耳密謀起了些什麼,被按在處決隊伍中一些大齡年輕貴族更是心理極度不平衡的大聲叫嚷著。

    「來吧,唐狗,反正老子還有孩子呢,十八年後,你就洗淨脖子等著吧!」

    「哈哈,老子是嘗不到唐人女子的滋味了,但老子弟弟可以,總有一天我們草原人會佔據整個中原,讓你妹妹,老婆,老娘們洗乾淨了等著突厥大爺吧,哈哈!」

    看著下面的議論紛紛,聽著一聲聲叫囂,李捷嘴角上倒是勾起了一抹冷笑,對著亂哄哄的人群隊伍,李捷忽然冷厲的大笑道:「聽你們的意思,似乎光是斬首不過癮?好,那就讓我們在玩一些有趣的!」

    說著,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李捷大搖大擺跳下了冰台回了城,不一會,卻又是領著一大群新組成的朔王部落一大群匠人扛著木板出了營,對疑惑的阿史那思摩使了個顏色,大聲喝令著葛羅祿衛兵把叛亂人犯壓上,李捷又是轉身往營外走了去。

    雖然剛剛李捷心軟了,但此時看著他陰仄仄的笑容,再次心膽一寒,一大群突厥舊貴族趕緊讓開了道路。

    巨大的突厥營地前,南來北往的部落牧民在雪地中踩出了南北兩條結實的道路,道路兩旁,朔王部落的牧民們緊張的挖著坑,匠人們則是忙碌的把一塊塊木板拼在一起形成個T字型,道路盡頭,剛剛幾個叫囂的最歡的突厥叛亂貴族已經被按在了搭好的T字板上。

    「放開我,唐狗!」

    「有種給爺爺來個痛快的,這算什麼?」

    心頭揚起劇烈不安,哪怕被幾個身高膀大的葛羅祿衛兵按住了手腳,幾個叛亂貴族依舊亂扭著大聲嚷嚷著,看著這一幕,李捷冰冷的下令道:「釘!」

    咣,那是錘子砸在長釘上的脆響,但伴隨著的還有骨骼輕輕骨折聲,雙手,被疊在一起的腳同時被長釘釘了進去,剛剛還英雄氣概的幾個叛亂突厥貴族男人立刻哭爹喊娘的慘叫了起來。

    咣咣咣,一錘又一錘單調的砸在釘子上,伴隨著的還有幾個叛亂貴族痛徹心扉的慘叫,甚至有的人鼻涕眼淚都疼了出來,發狂的哭嚎著,片刻後,高高的T型木樁被立在了道路兩旁坑中,更是疼的幾個叛亂貴族發狂的慘叫著。

    又是幾個T型木樁被拼裝好,眼看著葛羅祿衛兵滿眼殘忍興奮繼續來提人,被提出來幾個叛亂突厥貴族當即嚇癱了。

    雖然沒有剛剛斬首帶來的血腥,但道路兩旁T字木樁樹立的兩排森林上一個個滿臉扭曲痛哭著求死的叛亂突厥大貴族們,依舊讓原本計畫著或者叛逃,或者聚眾叛亂的舊貴族一個個如同大冬天被丟進了淨水湖一般,從頭涼到了腳。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從古羅馬學來的殘酷刑法還真是效果非凡,內心中陰暗面被完全激發了出來,望著自己締造的作品,李捷冷笑著大聲喊了起來:「這就是背叛大唐,背叛汗庭的下場!男丁釘死,女丁貶為奴隸發賣長安,孩童十抽一閹割,送入宮中充任苦力!」

    說完之後,李捷又用力捅了捅同樣被這一幕看的驚呆了的阿史那思摩,倒吸了一口冷氣,俟利泌可汗這才朗聲說道:「叛亂兵士罰做苦刑十年,膽敢騷亂叛逃者,就是如此次下場!」

    三萬被俘叛軍心驚膽顫經過了道路旁慘叫著的十字架群,旋即被趕進了另一個巨大監獄,漢故城南下十里,李捷偶然發現的露天煤礦,城外,這些天一直緊張巡邏的唐軍騎兵也是撤回了漢故城,但城外,連續騷亂了數天的突厥營地,卻靜了下來。

    眺望著道路兩旁十字架森林幾個時辰後依舊奄奄一息慘叫著的叛亂大貴族,留在營地中被剝奪大片利益的舊貴族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3
91.第91章 .媳婦團殺到
  


    以前看過各種穿越前輩,都是大手一揮,文臣武將如雲而來,各種能工巧匠趕都趕不走,怎麼到自己就這麼困難呢?

    作坊前,眼看著煤火熄滅,徹底冷卻後卻被突厥工匠搬出來碎裂成一大片的殘破磚頭,還有一張張熏得發黑面面相覷的臉,李捷忍不住撓著頭就是一通牢騷。

    一連又是三天過去了,政權上,基本經歷過一場大屠殺後突厥是徹底穩定了下來,人丁上甚至還有回升,阿史那思摩的佈局可夠毒的,為了掩藏後續伏兵,他直接把單于都護府能抽掉出來的軍隊外加朔州勝州援兵一萬多人直接劃分成了小塊,打扮成突厥叛亂部落的樣子首先殺入了黃河以北的薛延陀國境。

    那時候可沒有國際法,阿史那忠還有蘇烈兩人可都是狠人,真是燒殺掠奪無所不作,除了縱容兵士****外該做的壞事兒都做了,當然,不縱容****也不是因為他倆底線有多高,純粹是軍事角度上怕亂了軍隊秩序而已。

    這也就給被打散的叛亂部落帶來了滅頂之災,連續幾個怕受到牽連的叛亂部落投靠薛延陀卻被憤怒的鐵勒兵撕扯成了碎片後,一個個大小部落不得不靠攏回來,重新歸順於汗庭。

    但人口一多,給李捷與阿史那思摩也帶來了沉重的壓力,因為戰亂,冬草儲備可嚴重不足,嚴寒中成片的牲口凍死餓死,卻乏燃料下老弱婦孺也是大量傷亡,如果不是門外長長的兩排十字架上痛苦而死的叛亂貴族尚且還掛在那裡,估計新的騷亂早就爆發出來了。

    好不容易掌控了自己想要的權利,咋一下就碰到了如此困難的境遇,弄得一向花花公子的阿史那思摩都是嘴裡起了好幾個大火泡.

    實在沒辦法下,在南方謀刺都幾個部落尚且未討伐評定的情況下,蘿蔔臉把爛攤子給新扎副汗李捷一丟,自己就屁顛屁顛跑回單于都護府弄錢弄糧搬救兵去了。

    面對如此困境,李捷也是不甘心坐以待斃,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場,把他腦海的點點注意全都硬擠出來去一一實行,可惜,事實證明有些東西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連續幾天,燒磚制陶造房子,沒一樣做成功的.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繼續,本汗就不信燒不出來!」鬱悶的揪了一會頭髮,李捷回過神又一次對幾個突厥匠人開始嚷嚷起來,看著他氣得跟便秘一般氣急敗壞的臉,幾個突厥匠人當即渾身哆嗦,忙不迭的丟了破磚碎瓦兔子一樣溜了出去。

    遠處,一大群突厥工匠咋咋呼呼的叫嚷中,又是更多突厥人忙碌起來,將地上堆積成了小山一般的粘土磚坯重新抱進了尚且餘熱未消的磚窯中,磚坯的後面,卻是真正堆成山的一大堆黑色土石。

    煤!

    好歹看著煤山,李捷心裡舒服一點,三萬多俘虜直接貶為奴隸日以繼夜的挖,淨水湖以北的露天煤礦挖掘也沒什麼技術含量,靠著燃燒煤炭的熱量好歹凍得哆哆嗦嗦的突厥降人們能暫時喘一口氣來熬過最寒冷的這些天,靠著牛羊奶酪還有凍死的畜牧,短時間內食物倒也不虞。

    不過日子這麼幹挺著也不是辦法,拿到這麼多部眾的分配權,他可是想把突厥變成一座金礦,他還有一肚子想法要去實現,可不是就這麼硬生生乾耗著的,打發走了一幫傻頭傻腦的突厥工匠,李捷再一次對著南面冰城牆走去,對於南面大唐的援軍,他可是望眼欲穿。

    估計這時候秦卿那丫頭應該能帶著我要的東西到長城邊吧!一邊走,李捷一邊還在心裡嘟囔著,想著那個一作生意就精明的如同金絲雀一般那個丫頭,李捷的臉頰又是不自覺浮現出了幾分溫馨笑容,正想的出神時候,冷不丁忽然一個嬌俏的身影擋在了面前。

    想著一個女人被另一個女人抓了個正著,看著裴瑩那丫頭氣呼呼的小臉,雙手掐腰把雪狐袍下鼓鼓囊囊的小胸脯都挺得鼓鼓的,李捷立刻心虛的的撓頭說道:「我,我什麼都沒想!」

    「你想什麼關我什麼事!為什麼不讓我出城!我不管,今天你要出去的話就必須帶上我!」撅著小嘴,裴瑩氣急敗壞的高叫道,看著她堅決的樣子,李捷禁不住又是一陣頭疼,門外可是掛著兩千多具屍體呢,這丫頭看到了,還不得嚇暈了啊。

    「阿瑩,聽話,照顧好大玉兒,等過幾天再暖一暖我肯定帶你出去,還不行嗎?」撓著頭,李捷苦著臉就勸說著,可惜越是這樣,女人的好奇心就越重。嘟著小嘴,裴瑩堅定的搖著頭說道:「不,我一定要去!今天就要去!」

    「再說,玉兒根本不需要我照顧啊。」

    順著裴瑩小腦瓜看過去,李捷更是頭疼萬分,遠處,也許受到的刺激還沒有緩解,年幼的李玉兒吃力舞著劍在雪地中按照李捷教過她的一招一式一絲不苟苦練著,雖然這份刻苦很值得讚賞,但對於她這個年紀,未免太殘酷了些.

    「不要岔開話題,今天一定要讓我出去!」李捷愣神中裴瑩這丫頭又是不依不饒抱住了他的胳膊搖晃到,被搖的亂晃,李捷真真的一個頭兩個大,看的身後十來個執槊胡兵偷笑不已。

    不過和這丫頭僵持了不一小會,李捷臉色忽然又變了起來,迅速把裴瑩推開,一翻身打掃開少許積雪把耳朵貼在了地上,不一會,他又焦急的跳起來大聲嚷嚷道:「傳令,戒備!」

    地面微微震動到他都能感受出來,至少兩萬騎!而且那個方向是南方!

    雖然阿史那思摩臨走前明確判定南方謀刺部基本上不太可能北上進攻,而且大唐援軍極有可能開到了,甚至與謀刺部激戰中,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時候漢故城周圍臨時牙帳附近的突厥部眾可是寒冷飢餓不滿連連,還有不少圖謀不軌的舊貴族,萬一傳統一氣兒,他李捷可就慘了。

    軍隊立刻集結了起來,除了看壓三萬叛軍充當苦力的五千勝州軍府兵外,蘇烈的朔州府兵,被新封下去的突厥新貴,尤其是新組建的朔王部落紛紛帶兵馬出了營,很快,漢故城前浩浩蕩蕩也聚攏了三萬大軍,人數還不斷在增加,旌旗招展下倒別有一番氣派。

    密密麻麻的大軍前,最早跟隨李捷的小部落唐軍府兵中精選了千騎做為副汗親勳組成了一個小方陣,李捷就被簇擁在陣中,除了刀疤劉盛問劍兩個鐵桿親信,咄陸發還有提著精鋼馬槊殺機陣陣的蘇烈同時跟隨在李捷坐騎二狗左右。

    咄陸發能從千軍中殺出一條血路,蘇烈的驍勇那晚上他也見識過了,儘管這傢伙很愛吹牛,有著這麼個陣勢,依舊讓李捷心頭輕鬆了許多,隨著後軍壓陣的楊翊下令嗚嗚的吹起了進軍號,三萬大軍踩著雪原就迎了出去。

    沒有走出一里路,剛踏上南部的小丘,同樣差不多三萬多人的騎兵大隊伍就映入了眼簾,半個望遠鏡的眺望下,李捷心頭微微一沉,這些人,明顯也都是突厥人打扮,氣勢洶洶的打馬向前。

    相隔三里的距離中間,還有一支騎兵在打馬拚命的往回趕著,為首那人胖的跟個球一般,也真可憐他的馬了,滿頭大汗劇烈喘息下,三十多人的斥候騎兵就闖進了宿衛親勳陣列,兩個突厥勳貴立刻吃力得提著氣喘如狗的李搞到了李捷馬前。

    「殿,殿下,大事,大事不好了,前方,前方……」喘著粗氣,黃鼠狼說的斷斷續續的,心頭一緊,李捷立刻一揮大旗,蘇烈與咄陸發兩人也是面色凝重拔馬跑向左右翼,短時間內,李捷大軍很快擺出了個咄咄逼人的三頭鋒矢陣。

    軍馬一邊調動,李捷一邊緊張的跳下馬,揪住胖子衣領就急切問著:「前方情況究竟如何?為什麼敵軍到了城外三十里你才回報,敵人士氣如何,糧草怎樣,後方否有部落隨行?快說啊!」

    被李捷搖的亂晃,翻著白眼好半天,李搞這傢伙才把氣兒喘勻了,急急吼吼就嚷嚷道:「不是啊殿下,沒有,沒有敵人,是程大將軍帶援軍到了。」

    「靠!你丫的不早說!」無語的把這個說話大喘氣的傢伙丟到一旁,李捷無奈一邊吩咐解除攻擊狀態,一面帶著親勳快速就騎馬迎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李搞又是在背後焦急的大喊起來,可惜跑得著急的李捷全然沒有注意聽。

    沒走出不遠,騎在二狗上的李捷,眼睛忽然再一次直了,怪叫一聲摔開身邊扈從就急急吼吼迎了出去,於此同時,對面陣列中四騎也猛然脫出了陣列,急速迎了過來,兩方相距幾米處就同時跳下馬,還沒等李捷走兩步,一個戴著斗笠的丫頭已經快跑兩步,猛地一下就投到了李捷懷裡,嗚嗚的哭喊著。

    「壞人,大混蛋,我可算找到你了!嗚嗚嗚~」

    「好啦好啦,我這不沒事呢嘛。」摟著秦卿哆嗦的肩膀,李捷又無奈又好笑的勸說著,不過從他收留秦卿父女開始,這丫頭還是頭一次與李捷分離了這麼久,這麼凶險,嗚嗚的哭著個不停,眼淚就跟水龍頭那樣怎麼都止不住。

    在秦卿身後,長孫織和綠珠這倆丫頭竟然也來了,明顯經過長途跋涉,倆丫頭也都是風塵僕僕的,豐滿的綠珠居然瘦了一小圈,長孫織也顯得纖細了幾分,看著李捷摟著秦卿,兩個女人紅通通的眼圈中明顯顯露出了羨慕。

    「好啦,你們夫君我可是最民主的,一視同仁!」拖著秦卿輕盈的身子,李捷大步流星到了兩女跟前,大手一揮,居然把三個丫頭都抱在了懷裡,看著他得意的笑容,三個丫頭頓時一齊不好意思起來,紛紛往外掙脫了出去,這時候李捷才看到了最後一個騎士。

    包裹著白色紡織工會仕女棉服下,依舊從中縫露出女官服飾,男人一樣戴著的頭冠下卻是一張精巧別緻的臉龐,看的李捷失聲驚呼出來:「武媚娘,你怎麼在這兒?」

    這時候,身後李搞也終於騎著馬拚命的趕了過來,老遠就高聲嚷道:「殿下小心!」

    李捷剛驚愕的回過頭,一隻小手已經擰在了他右耳朵上,卻是剛剛還哭哭啼啼個沒完的秦卿一張小臉緊繃繃,氣呼呼的喊道:「讓你把我們姐妹丟下,一個人跑來冒險,擰死你!」

    「就是,一定要好好給你點顏色才行!」還沒等李捷齜牙咧嘴叫出聲來,另一頭長孫織也擰住了他的左耳朵,兩方齊下頓時疼的李捷臉抽成了苦瓜,嗷嗷的慘叫著:「哎呦,清點,疼,為夫知錯了,綠珠,快救命啊!」

    「殿下,您可說過,綠珠要聽王妃的話!」可憐兮兮的說著,一向最可人的綠珠卻也把小手擰在了李捷腰上,身後,看著摻不忍睹的一幕,李搞乾脆用他那肥手摀住了眼睛,弱弱的說出了沒來得及說的後半句來。

    「殿下小心,王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3
92.第92章 .抗旨,接風,密談
  


    都說穿越者多麼多麼牛逼,實際上,他們僅僅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遠而已。

    李捷就很贊同這句話,就比如眼前吧,他連著動員了好多天都沒燒出來的磚,被秦卿這丫頭從長安帶來的燒磚師傅僅僅測試了一下煤的熱度,就直接指出了李捷磚坯的密度錯誤。

    看著燒磚師傅指揮著突厥部眾開始從新製作磚坯,紡織師傅和木匠商議著開始製作羊毛紡織機,宇文家的建築大師傅更是領人勘探起了被李捷的打算當作當作老巢的漢故城,還有各種師傅各種忙活,尤其是怪匠陳長風看到燒紅的煤火後欣喜若狂的樣子,讓李捷長長舒了口氣。

    有人代勞的感覺,真好啊!

    不過外面的事兒順利了,回了自己牙帳,李捷又開始頭疼了起來,他的主位當然沒人坐,榻邊上長孫織那丫頭也還算大氣點,,僅僅是皺著她好看的眉毛,秦卿這個小丫頭小臉上卻完全把氣急敗壞這個詞演繹的淋漓盡致,氣呼呼的瞪著對面低眉順目垂著小腦瓜的裴瑩。

    裴瑩是乖巧的侍立在一旁沒和這丫頭計較,被她摟在懷裡的義女李玉兒則是完全的怒目圓睜,滿是戒備的同樣死死盯著秦卿。

    在大唐,家事處置不好可是個大問題滴,坐在綠珠下手的武媚娘可完全詮釋了這一點,太宗皇帝諸子幾乎讓她殺了個遍,自己四個兒子氣死一個殺死貶了兩個,連續讓大唐證據動盪了幾十年,不知道多少高門士族在劇烈的政治動盪中丟了小命。

    不過這還不是令李捷最頭疼的,剛一進來,還沒等幽怨的跟深閨怨婦一般程妖精說話,苦逼了好多天的蕭公公已經打了雞血一般崩了起來,一把捏開已經捂得發熱的聖旨搶先嚷嚷了出來:「皇帝有制,朔王接旨!」

    還沒等李捷跪下呢,這傢伙就跟搶死一般急急轟轟嚷了出來:「傳聖寓,召皇九子朔王李捷即刻返京欽此!」

    這一說完,蕭公公真跟便秘了好幾天忽然一洩如注一般,爽快的都快飛上天來了,這些天可把他快要嚇死了,生怕這位小祖宗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自己也跟著糊裡糊塗丟了腦袋,這下好,旨意傳完了,只要把這位祖宗送回長安,腦袋就算保住了!

    可惜,蕭公公想的倒是挺美,李捷拍拍褲子站起來,說的話卻差點沒讓他暈過去。

    「這位公公,孤王這些日子事務繁重,需要耽擱一陣子,還請公公先行返京,與我父皇說明一下。」

    「什麼,朔王殿下莫非要抗旨不遵?好大的膽子!」一下子蕭公公差點沒跳起來,擔心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位小祖宗,他拿繩把李捷捆回長安的心都有了,那還能容忍耽擱,可惜他卻沒看準這是什麼地兒。

    話音剛落,咣啷的刀出鞘聲已經在帳內響了起來,刀疤劉,小白臉,藥格羅,就連碣石突利溫,咄陸發之流都惡狠狠拔出了騎到指著蕭公公大喝:「大膽,敢對朔王殿下無禮!」

    刀疤劉小白臉是遊俠,剩下的草原突厥人也不認識太監,相反李捷才是帶領他們九死一生殺出來的戰神,對於咄陸發來講,李捷還是自家可汗的重要盟友,豈容他被人怠慢?橫刀寒光閃閃,大有李捷一聲令下就把這老狗亂刀砍死的趨勢。

    殺機騰騰中,那見過這種陣勢的蕭公公當即傻了,本來就缺了一塊的褲襠間嘩嘩濕了一大片,哆嗦著就看向了一旁。

    程咬金直接抬頭看著天,似乎突然對李捷帳篷頂的花紋起了濃郁的興趣,蘇烈則是看著地,好想他突然發現了自己鞋子居然如此有藝術性,十多個千牛衛早在幾天激戰中死光了,要依靠他們,估計自己也得下去了,剩下一個就是與自己一同出使的武女官,這時候,估計一個女人也起不了作用,蕭公公心一沉,乾脆嚎啕了起來。

    我怎麼和這種人一同出使啊?看著蕭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淚,武媚娘當即覺得丟人都丟到家了。

    同樣也是十多道目光訂在自己身上,還包括了跟自己一路姐妹的朔王妃,兩個朔王嬬人警惕目光,尤其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呆子也突然沉吟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武媚娘也是心中劇烈忐忑,不過她依舊咬著牙站了起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蕭公公與本官是陛下特使,殿下父親的傳話人,你們如此動用刀兵,是要逼殿下不孝嗎?」

    武媚娘洪亮的聲音喊出,倒是讓一群人茫然,當即也沒了那股殺氣,聽的守在帳篷後面老楊翊眼中卻是猛地爆出了一團精光,這一句話說的很有水平,直接從李捷方面瓦解了他麾下的殺心,偏偏還有理有據,是個人物!

    一句話也驚醒了李捷,愣了愣他連忙也跟著大喊起來:「胡鬧,膽敢對天可汗特使拔刀相向,不要腦袋啦?快滾,都給老子滾出去!」

    連使眼色下,刀疤劉等十多人這才又對著蕭公公冷哼了一聲收刀出了去,帳篷頓時空了下來,不過哪怕這些軍漢都走了,蕭公公也是哆嗦個不停,半天都沒爬起來,褲襠中那股騷味熏得每個人都是直皺眉頭。

    真丟人!武媚娘又是再次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這才滿臉笑容對著同樣尷尬的李捷打起了圓場說道:「陛下旨意雖然要殿下即刻返京,可也沒說如有突發情況不得延誤,既然殿下有事,邊關情勢也的確詭譎,我們先替殿下回京稟報一聲亦未嘗不可,蕭公公,你說呢?」

    「想要活命就趕緊答應!」俯身低下頭,對著哆嗦的如同亂泥一般的蕭公公,武媚娘就是惡狠狠說道,又是一個激靈,蕭公公當即把老腦袋點的如同小雞嘬米一般,看到這一幕,李捷也是大喜的躬身謝道:「如此,就多謝兩位天使了,來人,還不擺宴席給兩位天使還有程大將軍接風洗塵!」

    民以食為天,說的就是吃貨永遠是天下主宰,這些天雖然磚頭沒燒出來的,黑陶爐子到是弄出來好幾個,底下燒著煤火,擺在李捷特質的大餐桌上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旁邊,冰凍過的羊肉被突厥刀手切的跟紙片一般薄,大盤大盤的擺在桌面上,氣氛頓時隨著熱氣而熱絡了起來。

    「來,這是本王新發現的吃法,涮火鍋!」熱情地說著,李捷喜笑顏開的把秦卿為她帶來得寶貝,辣椒面都灑進了鍋裡,伴隨著的還有星星點點豔紅可愛的花椒,看著漂浮著的紅湯,知道那滋味的刀疤劉和小白臉當即吞了吞口水,沒見的的蘇烈則是好奇的瞪圓了眼睛。

    「哈哈,還是賢侄你夠意思,老夫這一路正凍得哆嗦呢,就有熱湯暖身了。」首先還是毫不客氣的老匹夫程知節大笑一聲,大大咧咧的就盛了一小碗紅湯到了面前,看到這一幕,長孫織三個丫頭都是強忍著才憋住了笑,今天大婦一來就怯生生的裴瑩也是不忍的摀住了眼睛。

    撲哧~剛灌了半碗湯,千軍萬馬戰於前都面不改色的程妖精直接噴了出去,然後嗷嗷叫著跳了起來,抖著滿臉大鬍子就是高叫個沒完。「啊!啊!這是什麼滋味啊!難受死老夫了,快,水,快拿水來!」

    阿史那思摩贈送過來的新羅婢當即乖巧的捧來了甜奶酒,暢飲了半罐子後程知節的老臉這才恢復了些,回望一圈,李捷一家外加一大堆突厥新貴族都是樂成了一團,更令他發狂的是,他家三個程小子也是樂的呲出了大板牙,惹得無良老傢伙立刻暴怒的一吹鬍子。

    「朔王這湯就是考驗男子漢氣概的,你們三個小畜生,都給老夫喝一碗!!!」

    按照李捷教的方法,每個人都是用薄薄的羊肉片在湯裡涮一涮然後丟到嘴裡,濃郁的鮮香麻辣味頓時迴蕩滿了整個口腔,舒服的程知節老貨都哼了出來,心事重重的蕭公公也是抱著多吃一頓賺一頓的心態毫不顧忌形象旋風筷子一頓胡吃海喝,看著武媚娘暗暗皺眉。

    李捷這頭,羊奶釀成的優格,酥酪酸甜可口,也喝的長孫織等幾個彪悍王妃喜笑顏開,漂亮的眸子都笑成了葡萄,趁機李捷就偷偷把手抓了過去,俏臉微微一紅,秦卿掙脫了幾下沒掙脫出來,乾脆紅著臉任由他抓著了。

    可惜好景不長,李捷另一頭的裴瑩很自然的用筷子夾了一大片羊肉送到李捷的盤子裡,當即看的這個滿是醋意的丫頭立刻甩開了手,不一會,李捷的盤子裡又多了一條長長的紅辣椒,看著那東西,李捷臉色頓時也憋得和一旁捂著嘴臉上直冒火的程家三兄弟一樣苦逼了。

    宴會上人太多,便也沒說什麼,直到賓主盡歡了,李捷才被程咬金拖進了一旁的帳篷進行詳細的密談起來,一談就是一下午。

    直到傍晚,程妖精老臉才憋得跟便秘一般氣急敗壞出了門,也不等幾個扈從了,騎著馬就緊急出了城牆,老傢伙可是來評判救李捷的,沒等他到,李捷和阿史那思摩已經把叛軍打完了,掛不住臉的老傢伙氣急敗壞就要帶人繼續北上,去薛延陀找回場子,出一口氣去。

    送著他的背影,李捷也是滿是讚歎的直搖頭,歷史人物不愧是歷史人物,大智若如的厚黑可汗阿史那思摩就不用說了,程咬金能如此有名,未嘗沒有他的道理,第一天就抓住叛軍弱點一舉擊破謀刺,大勝下程咬金也沒被沖昏頭腦,反而謹慎的收攏謀刺敗兵殘部,花了兩天拼成一支大軍,依舊早了牛進達帶領的大部隊兩天北上。

    一鬆一緊,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完全不像李捷自己,沒頭蒼蠅一樣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李捷看著城外直感嘆的時候,忽然一個輕盈的腳步到了他身後,好聽中帶著別樣成熟的聲音慢悠悠說道:「朔王殿下,有時間好好談談嗎?」

    李捷的目光忽然猛地一縮……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3
93.第93章 .武女帝的智慧
  

    還是剛剛那頂帳篷,周圍重兵把持,三十米內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也許是剛剛和程咬金密談完整個草原評判局勢,幾條木板打造的簡易桌子上,羊皮地圖扔的到處都是,武媚娘就那麼靜靜坐在桌子前,一雙明媚的眼睛饒有興趣打量著地圖上一道道波瀾起伏,就好像多有趣一般。

    桌子的對面,李捷也在打量著她,下午時間,這個女人明顯去化了很長時間的妝,脫掉了一支為她引以為傲的女官服飾,雪狐厚袍下包裹的是深紅色長紗披肩,紡織行會特別出品的桃紅色孺裙裌襖,上面還繡著各種花團錦簇,睿是光彩奪目。

    尤其是胸口處,按照李捷記憶中的盛唐設計,將****半截發揮的淋漓盡致,半露出來兩對嫩白雪膚在燭光曳曳下就像剝了殼的鴨蛋一般晶瑩剔透,誘人眼目,和盛唐還相差一百多年,初唐時節這一套露胸裝還是很大膽的,這個女人這般打扮,似乎為了,取悅自己!

    不過看著武媚娘粉面含春的嬌嫩臉蛋,李捷心頭卻一點旖旎都泛不起來,作為一個考古學系學生,探訪博物館是必備功課了,那時候李捷對與這位千古一女帝的最深刻印象,也是在走訪乾陵博物館的時候。

    首先是章懷太子墓,作為武則天第二個親手養大的兒子,先是被污謀反,發配巴州,走時候衣衫襤褸,連一件冬衣都沒有,武則天登基前夕,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勒令其自殺。

    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猶尚可,四摘抱蔓歸。早年李賢的黃台瓜賦預言似乎完全都被實現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掐死親生女兒,鳩殺親姐親侄女這些野食傳言不可考,從李賢那裡,為了權力這位的冰冷無情依舊可見一斑。

    除了這些,還有永泰公主墓,懿德太子墓,李仙蕙與李崇潤可是武則天的親孫子,孫女,已經不關乎權利了,僅僅因為男寵張易之的一句誣告,武則天就下令逼著中宗李顯處死了自己養大的親兒子,親女兒女婿。

    尤其是永泰公主,年僅十七,而且還懷有身孕,在自己夫婿武延基被處死的第二天又慘遭杖殺,一個懷孕的花季少女被活活打死,還是讓作為父親的李顯親眼所見的,這種淒慘已是不可想像,都說隔代親,能下得了如此毒手,武則天的狠已經達到了這個六親不認的境界。

    所以從太極宮中第一次遇到武媚娘,李捷的警惕之心已經達到了頂點,雖然後來李捷幫助武媚娘直接活動到了太宗秉筆,比歷史上早了數年,卻也不是什麼好心,一來,下層的辛酸可是最能磨礪人的意志,二來,皇帝秉筆可不是什麼好活計。

    看似貼近皇帝,風光在握,實際上卻也是殺機四伏,李捷在宮中長大的十多年,自己知道的秉筆女官已經換了五個了,去向如何?天知道。

    真實歷史上太宗諸子幾乎可都被這位殺盡了,上午武媚娘就是極力為自己辯好,下午又這麼邀自己密談,還如此取悅自己,一進門,看相武媚娘,李捷始終是抱著濃郁的戒備心盯著她。

    別看武媚娘一副風輕雲淡的隨意樣子,其實短短幾分鐘,她的後衣裳已經被;冷汗打濕了,這個時候她甚至感覺到李捷的目光要比太宗皇帝還要銳利逼人。

    這個冤家,第一次要殺我,這一次又是如此對我,我究竟哪兒得罪他了?心裡嘀咕著,武媚娘終於也放棄了等李捷先開口的想法,首先把自己放在了下風的位置,弱弱問道:「奴婢特邀殿下,就是想問明,殿下何時返京?」

    「突厥局勢尚且混亂,待其平靜後,本王自然會返京。」想了想,李捷回答的也很公式化,卻不想武媚娘幽幽看了他一眼,卻說出了一句令他心驚的話。

    「我看殿下是捨不得突厥這股力量,圖謀大事的力量吧!」

    圖謀什麼大事,皇帝大位,說實話,李捷還真沒想過,剛剛令他愣住的,但也的確是因為這股力量。

    章懷太子李顯被拿下,身邊一兵一卒未有,自己那個倒霉哥哥李恪冤死的時候,也是長孫無忌一張聖旨輕飄飄就給拿下了,雖然自己娶了長孫老狐狸他閨女,但權力面前無親情,誰知道將來會如何,能有這麼一群為自己拔刀的兄弟,李捷的確捨不得,要掌握在手中。

    可這話也不能明確說出來啊,看向武媚娘,李捷的眼神又銳利了幾分,一隻手不知覺的微微伸向了腰間,刀柄。

    看到這一幕武媚娘心裡是更發毛,卻不得不依舊強做精神,笑吟吟繼續分析著:「如果不是殿下,武照如今依舊是一個小小才人,或許陛下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武照,更何況殿下不走,武照返京必死無疑,如今生死全賴殿下之手,再者,我們今天說過的,也不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一說這些,武媚娘自己心裡也是直委屈,本姑娘是你提拔起來的,一條繩上的螞蚱,至於對我這麼凶嗎?

    似乎,這些話也有些道理,李捷沉吟的低下頭片刻,這才抬頭直視著武媚娘問道:「武秉筆,媚娘姐,你究竟要說些什麼?」

    可算換了個稱呼,武媚娘心頭也終於一鬆,嫵媚的白了他一眼後,就姍姍把自己想了好久的計畫和盤托出。

    「殿下想要突厥,就應該知道,先舍而後得!」

    這一次密談比和程咬金的戰局分析可短了許多,半個時辰左右,武媚娘已經再一次披上外套,俏臉上滿是興奮期盼帶來的酡紅匆匆快步而去,跟在她身後出來,李捷則是滿臉迷茫與糾結,疲憊的像個瘟雞。

    這一幕被周圍宿衛將士看在眼裡,李捷可不知道,若干年後無論正史野史,這一晚的偷情傳聞都被渲染的筆墨濃郁生動傳神,甚至後事還以此拍了好幾部電視劇,當然,這是後話了。

    一肚子迷糊的李捷搖搖晃晃想了想,乾脆去找了老楊翊,雖然武媚娘給他的建議很有道理,但他還需要去找人商量一下,老楊翊的帳篷就在他的副汗帳篷附近,,哪怕月上城頭了,老傢伙還在忙碌著李捷計畫中的設計實施方案,看到李捷推門進來,老傢伙也不在意,拱了拱手就繼續寫寫畫畫起來。

    「楊叔,我覺得,我們應該放棄這些,帶著部眾靠近長城,然後回長安。」

    李捷磕磕巴巴一句話,卻把老楊翊的筆都嚇掉了,驚愕的回過頭,楊翊驚奇的問道:「什麼?」

    「殿下您沒發燒吧?今天的局面,殿下你可是費了多少心血,差點連命都丟了,就這麼放棄了?殿下不要想置身事外太平安樂了,權利當中永遠沒有旁觀者和無辜人,您還有諸多王妃,這麼多的屬下期盼您呢!」

    「我沒說放棄啊!」聽著楊翊苦口婆心勸諫了一大堆,李捷連忙苦笑著揮手打住,語氣急速地解釋道:「我想的是,與其我把事情做好了,讓父皇任命我做突厥副汗或者單于都護府大都護,不如回京,讓父皇自己認為單于都護府需要我。」

    一句話說的楊翊愕然,旋即就是一身的冷汗,之前他一直想著如何去建設好這一片蠻荒草原,給李捷的事業打一個底子,卻忘了上層同樣重要,甚至不輸與在草原的基業。

    要知道李世民可是千古一帝,不論他多麼英明神武,但終究是權利,如果作為兒子,李捷在一呼百應下當上突厥副汗,他會怎麼想?就算李世民礙於情勢答應下來,心裡也會是一個疙瘩。

    這點也是武媚娘與李捷,楊翊看事情的不同,武媚娘常年在宮闈,對人心看的可更透徹,李捷和楊翊倒好,一個來自後來,另一個乾脆是反賊多年,哪兒能想到這些呢?

    不過沉吟片刻,老楊翊卻又是緩過來了,忽然帶著點古怪的笑意對李捷問道:「殿下還想到了什麼?」

    「還說,額,還想到我們應該去找鄭寶。」撓了撓頭,李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楊翊又是沉吟了片刻,一伸手乾脆把桌子上的圖紙文件都收了起來,點頭應道:「就這麼辦!」

    又是商議了片刻如何把部眾帶回長城邊上,李捷這才告辭而去,不過還沒走出屋子呢,老楊翊忽然面色古怪的攔住了李捷,覲見道:「殿下,武媚娘這個女子,殿下一定要抓住了!」

    額,這他都看得出來,看著老楊翊古怪的臉色,李捷腦門上就多了一抹冷汗,弄得楊翊還以為李捷不願意,老傢伙趕忙從懷裡掏出了幾包藥粉,猥瑣的遞到了李捷跟前,神情古怪的說道:「殿下,此女子對殿下有大用,一定不能放過啊!這是老臣保留自前隋宮廷中秘製烈婦吟,還有這包是龍破鋼板丸,殿下,加油啊!」

    看著老傢伙捧著藥粉,眼神中殷切的勸諫目光,李捷腦門上頓時多出了一下子青筋……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3
94.第94章 .謀劃,佈置,回京
  


    大清早,漢故城城門口,還是那麼熙熙攘攘忙碌成一片,跟誰程知節大軍來的,不光有成群的騎兵,秦卿這丫頭還很貼心的把從關中帶來的商隊,以及李捷信上所需要的物資全都帶了過來,最重要的就是壓榨完豆油的豆粕。

    草原上牲口群可就是命啊,連日的謀劃,叛亂戰爭,一記攻擊中的燒殺掠奪,各個部落牧民中存留的冬草此時已經所剩無幾,不得不咬著牙重點飼養一小批,剩下的牲口大量大量的直接屠宰掉,現在終於有哺育的食料分發,一時間大小部落哪怕那些舊貴族對李捷都感激了幾分。

    城門邊,那些叛亂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又在冰天雪地中凍了好幾天的叛軍貴族也終於被連夜燒掉了,可算沒讓裴瑩這丫頭看到,經過半個晚上女人談判,成功晉級成了四娘子的裴瑩跟著李捷一出城,立刻好奇的左右探望起來,可惜,啥奇怪的都沒找到。

    李捷暫時到沒有心情理會這個丫頭的好奇心了,一個群突厥大小頭領簇擁在身後,送著兩位朝廷天使就出了城門,城門口的大寨中央,熙熙攘攘的八百人隊伍也早已經準備好,一輛輛大車整裝待發著。

    除了車旁宿衛在那裡頂盔著甲的二百騎士護軍外,牧車上的,全都是婦女孩童,一個個茫然看著左右,不知道迎接他們的命運究竟是什麼。

    「這些就作為獻給父皇的俘虜吧,年輕貴族女子充為宮娥,年老的去尚衣局,男童怎麼閹割我就不管了。」看著充盈在牧人高車上那些瑟瑟發抖的人群,李捷嘆息著說了一聲,雖然他豁免了這些人的性命卻還是親手把他們打成奴隸。

    不過,這個殘酷的世界,誰有怪得了誰呢?

    對於這些人,武媚娘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也許她早就見慣了世事輪迴,僅僅是瞟了一眼就回頭和李捷拱手說道:「殿下放心,婢一定會把他們都平安帶到長安的,有了這些進貢,相信陛下也會龍顏大悅的,好了殿下,就送到這裡吧,我們長安再敘。」

    又是相對著拱了拱手,武媚娘就拖著彷彿丟了魂兒一般的蕭公公去了車隊,李捷遠遠眺望著這個傳奇女人換回一身唐宮女官服後又那麼英氣勃勃乾淨利落的翻身上了馬,忍不住就是連連搖頭,這個形象,和昨晚柔美提裙,智珠軟語的美人形象又是截然不同。

    「真是個百變妖精!」嘟囔著,李捷心頭還是忍不住泛起了陰霾,楊翊讓自己掌控住這個女人,但自己真的能掌控住嗎?

    的確,歷史上武媚娘最大的機遇就是認識李治,如果沒有李治把她從感業寺接出來,可以說千古女帝就可以直接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了,武女帝也的確愛著李治,幫著自己丈夫打倒了一個又一個的障礙,長孫無忌最後都敗於他手下。

    但這一次呢?雖然現在這個女人把自己當作依靠,但她再遭逢退到老十的弟弟李治呢?

    「好了夫君,別看了,武姐姐都走遠了,想她了,回長安有的是機會。」酸溜溜的聲音忽然響在身後,李捷有些奇怪的回過頭,正好看到了長孫織酸溜溜的一張小臉,這丫頭正滿是醋意的盯著自己。

    「我?我會想她?」李捷啞然失笑,說實話,對於武媚娘這種彪悍女人,他心裡還真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和這位掐死自己女兒,賜死自己兒子,殺人全家都不帶眨眼的女魔頭斗,李捷還是感覺自己嫩了點。

    不過長孫織明顯不相信這些,抱著胳膊這丫頭就哼哼著說道:「是嗎?我的夫君大人,你不喜歡武姐姐,怎麼會把她從陛下那裡要出來?」

    「我,把她要出來?」李捷還真是驚奇的指著自己鼻子,長孫織的小臉上卻愈加的酸溜溜起來。

    「夫君大人,你就別裝了,不是你向陛下推薦武姐姐做了御前秉筆女官嗎?之前武姐姐品級是才人,可以算得上嬪御一階,是需要侍奉陛下的,但夫君大人你這一推薦,就把武姐姐從才人轉到了秘書省,有品級的女官,這樣的女官可是可以被賜給大臣的!」報個胳膊,把冬衣棉裙下一對鼓鼓囊囊的小兔子都擠扁了,長孫織就是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樣子。

    一番話聽下來,李捷卻真是哭笑不得了,難怪上次他想知道和親事宜,一逼問武媚娘就說了,難怪這次自己老爹要把自己拎回長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派那女人作為天使,還威脅帶不回來掉腦袋,,這麼一說就都解釋通了,不知不覺中他早就在武媚娘那女人身上打了個深深的烙印。

    「哼!」對著李捷滿面複雜笑容的模樣,長孫織這丫頭又是狠狠哼了一聲,撅著小嘴一副我吃醋了的模樣,忽然卻又冷不防身子一輕,居然被李捷扛在了肩頭,然後就是啪啪兩聲清脆的響聲。

    這麼多人面前被夫君打了屁股,長孫織還真是羞得差點沒找個洞轉進去,張揚舞爪在李捷背後一陣撲騰,李捷卻一點撒手的意思都沒有,扛著這丫頭朗聲大笑的說道:「嫉妒可是不好的!不過這兩下是懲罰你不聽話從長安偷跑出來的。」

    「還有你們幾個,大庭廣眾下敢讓你們夫君大人難堪,回去一併懲罰了!」扛著長孫織,山大王一般得勝往回走著,李捷一邊還笑岑岑的說道,剛剛還看熱鬧的綠珠,秦卿,甚至裴瑩都被說的俏臉通紅,不過想著剛剛羞人的一幕,三個丫頭的將腳步居然控制不住就亦步亦趨跟在了李捷身後,乖乖回去領罰。

    突厥民憤彪悍,看到這一幕一大堆突厥酋長也是跟著哈哈大笑,然後知趣兒的散了開。

    遊牧民族就是遊牧民族,僅僅半天,城裡城外三十萬多牧人已經準備妥當,將一切生活用品放在高高的勒勒車上,趕著牛羊浩浩蕩蕩組成了遷徙大軍,目標,南下。

    說服這些部族長老很簡單,中午的會議上,李捷僅僅淡淡地說了一句:「南下靠近長城邊者,朝廷就近賑濟。」

    為了吃的,為了活著,除了被阿史那思摩帶去單于都護府就食的葛羅祿部落,剩餘大小部落根本不在乎遷徙到哪裡,不過漫長的遷徙大軍中,卻依舊少了一支。

    「呼圖忽失溫,這一萬戶我可交給你了,或許,我這一去就不能再回到草原,所以這裡是我最後的利益,你一定要幫我守好!」還真是有些捨不得看了一眼戰鬥了多日的紅色漢故城還有平靜的淨水湖,李捷訕訕的說著。

    噗通一聲,一米八多的突厥族長直接跪伏在了雪地中,右手扶胸鄭重的保證道:「天神放心,我呼圖忽失溫一定會按照天神的意志建設好這裡,以待天神回歸的!」

    對於這個帶著全部戰士北上,又脫離程咬金大軍追誰自己的突厥漢子,李捷倒是放心,又是留戀而滿是希望的眺望一眼依舊冒著濃濃煙霧的漢故城,重重點了點頭後,李捷翻身騎上了突厥馬王二狗,大喝一聲也是加入了長長的隊列中。

    一走又是快五天。

    當領著突厥降眾再一次回到長城巍峨的關隘前,李捷還真說不上自己是一種什麼心情了,不過這一次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感慨了,急急忙忙給大小部落劃分了一下領地,李捷就拉著他的一大堆幕僚跟隨著喜氣洋洋的中郎將鄭寶進了關隘,去了懷化城。

    城中,被李捷拉攏到棉紡織行會的那些長安世家門閥力量還真是顯露無遺,隨著李捷早早寫信過去,短時間內懷化縣城居然繁華了幾十倍,大街上,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行腳商人,麥,豆等雜糧堆滿了半個城區。

    當然,他們也不是白把這些送來的,羊毛紡織成的毛線可是最近長安城的新貴,每一個大唐貴女都已給自己心上人織一身好毛衣而自豪,這東西可太消磨時間了,唯一可惜的是李捷第一批發回長安的毛線太少了,弄得許多家都供不應求。

    這回這些商人可要多拉一些回去,狠狠賺上一筆。

    除了毛線,肉乾,易於保存的起司,奶酪奶干,優格羊皮等大批的草原商品同樣讓這些商人們垂涎欲滴。

    還沒等突厥安頓好,打著棉紡織行會旗號的商人們已經按耐不住出城了。

    看著熱鬧的一幕,李捷自己也是老大的開懷,哪怕最後他老爹李世民做人苟且的不讓他回草原任職,他的戰略目的依舊達到了,像這樣的大規模交流,嘗到貿易甜頭的突厥們絕對會被牢牢綁在大唐的戰車上!

    後突厥?做夢去吧!冷笑著,李捷領著自己的追隨者們就進了中郎將府。

    按照武媚娘的計謀,時間上越早趕回長安越好,越能表達李捷的「清廉不貪權勢」,所以簡簡單單在中郎將府吃了一頓接風午宴,帶領著從突厥隊伍中重新抽離出來的五百多朔王府衛士,李捷就不得不匆匆再一次踏上征途。

    「殿下放心,下臣一定會平衡好突厥的局勢的!」中郎將府門口,鄭寶很是鄭重的抱拳說道,跟在他身邊,鄭家的代言人鄭崇儉也是意味深長的拱拱手說道:「殿下走好,殿下在草原的善舉鄭家也是銘記在心,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聽著這個保證,李捷心頭冷笑,也只有他才能幫鄭家打開草原市場這個大財源的門,不然全都被太原王氏給壟斷著,又讓了如此大的利益,如果鄭家再不出點力,他李捷還真要考慮換一家合作了,尤其是和他母妃一向交好的清河崔氏。

    當然,這點李捷不會表現在臉上,而是滿是「感激」的同樣拱手謝道:「如此,就多謝鄭大家諸多前輩大賢了。」

    「殿下,您可是保證過要把五原變成另一個朔州的,臣可就在這兒等您了啊!」前頭告別完,緊隨而來的蘇烈也是抱拳說道,這回李捷可是熱情多了,很是鄭重的回應著:「定方放心,我胡漢三一定會回來的!」

    他算弄清了,這個傢伙還真沒吹牛,真是李靖的弟子,永徽年間的傳奇名將蘇定方,這個人才不把握住了他李捷可就白當穿越者了。

    可惜,李捷的熱情保證卻是讓蘇烈腦袋一頭霧水,一面拱手還禮著,一面納悶的想著胡漢三是突厥語中那個貴人稱謂的意思了?

    回望了一眼,一旁老楊翊也悄悄和朔州軍司馬,出身於弘農楊家的楊仁基交代完了些什麼,李捷這才最後重重施禮告別,翻身跳上了二狗,大批騎士踩著整齊的步伐狂奔而出,在大街上帶起了陣陣煙塵。

    不過李捷剛走沒多久,送別的然還沒散去,忽然一個老胖子領著幾個突厥貴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狂奔過來,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嚷嚷著:「殿下,殿下,您要給我老埃利金做主啊,他們鄭家太……」

    「土倫族長,殿下已經返京了,怎麼,您覺得最近那場榨油生意不合理?沒關係,我們鄭家可是最講理了,咱大可以撤銷生意不做。」看著老胖子冬日裡都滿頭大汗順著麻花辮往下滴,鄭家的代言人鄭崇儉就是笑呵呵說道。

    目瞪口呆看著空空如也的街市,發了陣愣後弩失畢埃利金連忙苦逼的使勁甩了甩胖腦袋,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說到:「哪裡哪裡,老頭子我是覺得鄭家實在太仁義了,想讓殿下回京一定要誇獎一番啊!」

    嘴上這麼說著,最近被欺負透了的突厥老財心裡依舊在滴血,悲催的望著李捷離去方向好久都不願意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3
95.第95章 .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太極宮太極殿,皇帝御案.

    又是批閱了一大早上的奏摺,放下最後一本後,李世民疲憊的揉了揉眼睛,哪怕有三省六部數位宰相首先挑揀,作為一個勤政的皇帝,每天要做的文牘工作依舊很多,尤其是這一陣子,東面攻伐在即,西面北面偏偏不太平起來,還要接連的用兵,大唐牽一髮而動全身,各地折衝府運糧刺史的奏章諜報雪花片子一般都飛了過來。

    又是放下一本晉陽刺史要求減免軍糧徵收的奏摺,李世民忍不住狠狠錘在了桌案上,怒目圓睜的低聲吼道:「好一個晉陽牧!太原沃野千里,連一個中州的軍糧都籌措不出,他還有臉上書叫苦!」

    不過捏著奏摺氣憤了半天,李世民還是不得不勾勒了一個准字,這才把奏摺丟回了一大堆中,不光是他的准,司空左僕射房玄齡的處置方案,同樣是准。

    李世民也知道,太原不是不產糧食,這些糧食只不過進了別人的口袋而沒進官倉,作為直面北方的戰略要地,那裡的州刺史也不敢把庫中倒空,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不王而王的太原王。

    剛剛已經生了一肚子悶氣了,拿起下一本奏摺,李世民更是氣的鬍子都飛了起來,咆哮著把奏摺丟了出去,口中還狂呼著:「逆子!」

    下首的秉筆女官直接嚇傻了,連手中毛筆墨汁滴到了文案上都沒注意,看著她這麼一副呆愣的樣子,李世民忍不住就是心中不喜,如果武媚娘在,她一定會有眼力見的將奏摺撿回來送到案前。

    剛剛的奏摺就是權萬紀彈劾齊王李佑頑劣無度,踐踏莊禾,田獵無度的奏摺,想到武媚娘,李世民立刻又想到了李捷,如今北面,西面的事兒似乎都和這個這個混球小子有關,西面就不用說了,吐蕃與象雄打得正歡呢,祿東贊還斷把告急摺子往長安丟,北面更是,雖然突厥平定了,可李捷這小子擅自允許阿史那思摩殺俘,可以說把他十來年的計畫全都打亂了。

    「朕生了這麼多逆子,怎麼就沒一個讓朕省心的呢?」火氣也沒了,李世民乾脆疲憊的伸手摀住了額頭。

    事情還就是這麼巧,李世民頭疼的時候,外面小黃門拉著長音就喊了起來:「啟稟陛下,秘書省司籍武媚娘,內侍省掌燈首領太監蕭二狗奉旨還朝。」

    「讓他們進來吧!」聽不出聲音是喜是怒,李世民僅僅淡淡的揮了揮手,門外小黃門立刻又拉起了長音,不一會,弓著身,武媚娘與蕭公公風塵僕僕的就進了殿中,五體投地叩拜在了地上,頗有些底氣不足的同時說道:「奴婢武照|蕭二狗叩見陛下!」

    沒有說話,李世民僅僅一個眼神掃了下,武媚娘立刻心領神會的上前將殿腳奏摺撿了起來,恭敬地送到了御前,然後才小步倒退回殿下,重新跪伏在了地上,心頭卻是微微鬆了口氣。

    漫不經心翻著奏摺,看著自己兒子的斑斑劣跡,李世民頭也不抬慢悠悠的問道:「你們把那個逆子帶回來了嗎?」

    「啟稟陛下,朔王他……」嘴一咧,蕭公公哭喪著臉就想告狀,弄得武媚娘趕忙狠狠掐了他一下,趁著蕭公公疼得齜牙咧嘴的功夫插話說道:「啟稟陛下,鄂托克泊旁局勢尚且不穩,突厥叛眾尚且此起彼伏,躍躍欲試,奴婢到時殿下尚且剛剛處決了一批叛匪,形式還是很嚴峻的。」

    「陛下旨意中未要求遇特殊情況當如何處置,奴婢認為當時局勢需要朔王殿下,突厥還需要我大唐皇族震懾,所以不得已答應朔王殿下耽擱幾日返京,還望陛下恕罪。」

    「哦?情勢還很不穩定,跟朕說一說,突厥叛亂究竟因何而起?」終於起了些興趣,李世民身體前探在案上,放下奏摺饒有興趣的問道,精神一震之下,武媚娘也趕緊向前微微探出身子,繪聲繪色的描繪起來。

    「奴婢到時,據牧民所說,朔王殿下與俟利泌可汗已據不足五里漢故土城與八萬叛軍酣戰多日,殿下多才,以冰水灌溉城牆,以為天險,寒戰慘烈,冰牆都為之紅潤……」

    雖然並不是十分喜讀詩書,但武媚娘的表達能力卻是一流,這些都屬於天賦技能,也是她歷史上能做出如此偉業的基礎之一,緊緊靠著與會戰牧民的攀談,言語間武媚娘就勾勒出了一副慘烈無比的瀟湘戰圖,敵人凶狠,將士用命,聽的李世民甚至都忍不住點頭連連,若有所思。

    足足講了半個時辰,武媚娘才講所見的戰場情況敘述了個大概,她停下聲音,李世民尚且依舊在沉思苦索著,好半天,才俯首輕嘆一聲:「這麼說,倒是苦了那個混蛋小子了,真想不到,朕勤懇基業,小心施政,居然還釀起如此蕭牆之禍,武秉筆,你倒是做得很對。」

    「謝陛下。」微微一躬身子答謝道,武媚娘和蕭公公心頭都鬆了口氣,不過旋即李世民的話就讓兩人心頭劇烈忐忑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還是沒把那個混蛋小子帶回來,是嗎?」捏著下巴上的鬍鬚,李世民再一次玩味的探出身子,一下子說的武媚娘光潔白嫩的額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

    「回稟陛下,奴婢……」武媚娘磕磕巴巴的就要解釋著,李世民卻揮手打斷了她,滿是意味深長的笑意問道:「朕的命令是什麼?」

    「帶,帶朔王殿下回京,否者,提頭來見。」

    畢竟武媚娘也是女人,說到要小命的事兒她的嬌軀也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大滴大滴的香汗順著額頭與髮梢就滴落在了地上,真不知道李捷看到這一幕她戰戰兢兢的樣子,還會不會把她和印象中千古一女帝聯繫到一起。

    可惜,李世民明顯不是憐香惜玉的主,或者說他不惜別人的玉,鼻音裡微微嗯了一下,李世民就重新端起下一本奏摺微微揮了揮手說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下去受斬吧。」

    「陛下饒命啊!」蕭公公當即嚇癱了,挺起身子就哭叫著,武媚娘這是反覆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倒在了腿上,一聲不吭任由走進來的千牛衛拖了出去。

    「哼哼,朔王部落,副汗,這個小兔崽子也終於長大了!」端著奏摺,李世民半天都沒看下去一頁,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就那麼感慨的嘟囔著,好一會,千牛衛值宿左郎將張超這才恭敬地走了進來,躬身行禮請示道:「陛下,二人已收監,是交由大理寺議處,還是有宮司監直接處置了?」

    「讓她倆在天牢裡呆一會吧,張超,派信使給那個混蛋小子,其他什麼也不用說,就把朕收監要斬首兩人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他就行。」對著張超戴在猊狨盔下面無表情的大鬍子臉,李世民揮了揮衣袖,慢悠悠的吩咐道,張超立刻扶胸答道。

    「諾,陛下,那臣讓金吾衛讓開,放朔王殿下進宮。」

    「嗯,這麼辦就行。」點點頭,李世民又繼續翻閱起了奏章,不過張超沒走兩步,李世民忽然就彈坐了起來,驚愕的問道:「你說什麼?朔王讓金吾衛抓住了?他已經回京了?」

    說到李捷,哪怕木頭臉的張超都忍不住臉上露出了古怪,細細的回答道:「啟稟陛下,朔王殿下的確已經回京,剛剛金吾衛左都尉來報,朔王護衛與京兆杜家杜倫小少爺起了點衝突……」

    其實何止是起了點衝突,簡直就是大打出手,居德坊旁邊的含光大街上熱鬧的跟過年了一半,街面上,足足有幾百人在相互毆鬥著,那打的咣咣做聲那叫一個熱鬧啊,因為靠近西市,轉眼間含光大街附近就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弄得外圍金吾衛半天都擠不進去,急的嗷嗷直叫。

    要說長安最不缺的就是勳貴,勳貴們爭風吃醋打架也是常事兒了,但像今天這個規模,這麼有水平,尤其是幾位美女還親自下場動手打架,那可是千年等一回了,一方足足二百多人拿著長棒短棍在外面嗷嗷叫著來回圍攻著,裡面,五十多人組成了一個重甲方陣,頂著雨點般的棒子卻是進退有據,每一次呼喝都要打的攔路家丁躺下十來個。

    「快點,快點給我打,打死這幫蠻軍漢,本公子重重有賞!」二百多個武裝家丁後面,胖的跟球一般的京兆杜倫杜公子跳著腳就是叫囂著,不過腫眼泡一翻,杜倫公子又是扯著嗓子喊道:「還有,裡面幾個美女本公子可是要回府疼得,誰敢打壞了本公子閹了他!」

    「這個該死的色狼,還敢打本王妃的主意!簡直跟你一個樣!」聽著這傢伙的公鴨嗓,包裹在重甲陣心兒的英姿煞爽小美人立刻氣的小臉發白,不忿的大聲嚷嚷著,聽的她旁邊,身披錦繡披風的瀟灑公子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的嘟囔。「這關我什麼事兒啊?」

    「娘子!」

    「啊?」

    「削他!」池魚之殃的瀟灑公子憤憤然喊了一聲,旋即就伸手一拍身前重甲侍衛的後背,前面二十多人立刻心領神會抱著頭吼叫著就衝了出去。

    侍衛們都沒拿武器,這才讓這些家丁大佔上風,冷不丁二十多個蠻牛衝了過來,嘩啦啦的頓時被衝倒一大片,一下子就扭轉了戰局,眼看著呼啦一下自己身前就空了,杜倫公子當即嚇得心膽俱裂的轉著肥胖的身子就要往後退。

    這功夫,還沒等他看清,一支秀氣的小腳猛地就揣在了他肥屁股上,咣的一下,標準的平沙落雁式,杜倫公子年糕一般糊在了長安平整的馬路上,一群忠心護主的家丁連忙上去要救護,寒光中,又是一把重刀鞘來了個瀟灑的八方風雨戰中州,撲棱棱的一大圈,足足二十個家丁捂著臉吐著白牙也跟著倒飛了出去。

    「你,你們別過來啊,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我把可是刑部侍郎杜子騰!」眼看著一大圈軍漢把自己圍了起來,那幫廢物家丁還唯唯諾諾的縮在了外面,杜倫杜大公子艱難的轉過身,尚且嘴硬的威脅道。

    不了那個披風公子很是瀟灑收回經典招式,呲著一嘴閃亮白牙笑嘻嘻的就到了杜倫跟前說道:「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誰啊?」杜倫戰戰兢兢的問道,問得披風公子很是的瑟的一仰劉海朗聲說道:「我爸可是當今聖上李世民,我爸打你爹天經地義,小爺打你也是天經地義,娘子們,給我打!」

    在憤憤然的長孫織帶領下,四個丫頭一齊虎著小臉圍在了杜倫左右,沒等堂堂杜公子按照紈袴打架規矩說兩句山不轉水轉的場面話,四隻繡花小蠻靴就一齊狠狠踹在了廢臉上,一時間吧唧吧唧的聲音,那叫個慘不忍睹啊!

    看著自己家四個暴力丫頭在行兇,在眺望著遠處慌亂的家丁還有人群後金吾衛校尉熟悉的滿頭大汗面孔,李捷禁不住得意的大笑道:「長安,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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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刀下留人
  


    四個小美人,四雙小蠻靴,剛剛還想細細把玩的小腳踹到臉上,噼噼啪啪的滋味可相當舒服了,轉眼間杜倫杜公子的胖臉就又圓了一圈,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尤其是長孫織這丫頭可是習過武的,當初連刀疤劉都不是對手,那武力值就可見一斑。

    眼看著自己家公子挨打,五十來個甲士偏偏抱著腦袋圍成了一圈,一大群杜家家丁可是急的抓耳撓腮偏偏進不去,他們又把後面的金吾衛給擋住了,整個場面亂成了一團,唯恐天下不亂的李捷還站在圈內猥瑣的大笑著。

    還好,外面金吾衛巡街校尉急的快把一嘴大鬍子都拔掉時候,亂糟糟的含光大街上,忽然又是一陣劇烈的馬蹄聲急速奔了過來,眼看圍在了圈外亂糟糟的人群,十來個玄甲騎士二話不說,直接抽出了長長的響鞭,狠狠對著人群抽打了過去。

    啪啪的鞭子響聲連成了一片,前面看熱鬧的長安市民立刻被抽成了滾地葫蘆,沒被抽到的也立刻抱著腦袋狼狽而逃,一鞭子下去,衣服可就破了,心疼都夠這些小市民心疼死。

    鞭子可不長眼睛,圍著的金吾衛軍兵也挨了好幾下,狼狽退到了兩旁,看著騎士一身玄甲滿身煞氣的模樣,捂著背後發疼的地方,一棒子大兵當即不乾不淨的罵了起來:「他媽的,禁衛多個錘子啊!」

    不過禁衛就是禁衛,一百多千牛衛磨磨蹭蹭半天沒進去,十來個騎士一分多鐘就清開了一條道路,眼看身前杜府家丁都被抽散了,護衛在外圍的朔王府衛士立刻警惕的圍成了圈,將李捷緊張的護在中間,一雙雙盔甲下滿是煞氣的眼睛讓十來個禁衛騎士也是忍不住頓了頓。

    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可明白,沒有經歷過最殘酷的搏殺,是積累不出這種煞氣的,放棄了直接到李捷身前的想法,為首禁衛騎士狠狠一勒馬,昂首就高喝了起來:「朔王殿下,陛下有令,秘書省司籍武照處使不利,按律午時斬首與承天門外!」

    正猥瑣大笑的李捷差點沒一口氣嗆死,老爹李世民這招也太齷蹉了吧,一聽這話,四個王妃大小姐也立刻丟下了可憐的杜倫杜公子圍了過來,緊張的唧唧咋咋問著:「怎麼辦啊夫君?武姐姐要被陛下斬首了!」

    李捷還真是猶豫了一下,這才無奈的一攤手說道:「還能怎麼辦?你們老公我進宮挨板子唄。」

    「織,你帶著弟兄們去兵部武庫繳令,歸還衣甲,然後回王府等我,別生出什麼亂子就行!」吩咐一聲,李捷苦著臉對著街邊一吹口哨,立刻幾匹馬也衝破人群衝了進來,看著李捷跨上二狗的身影,長孫織立刻擔憂的囑咐道:「夫君,你要小心啊!」

    「回府多給本王準備點傷藥才是真的!」鬱悶的回應一聲,看到藥格羅,小白臉和刀疤劉幾個也跟著上了馬,,輕輕一催,李捷駕馭著二狗就奔到了禁衛群中吼道:「領本王進宮!」

    「諾!」大聲應著,在人群慌亂的閃避中,十多騎再一次狂奔著踏起了滾滾煙塵,眼看李捷跑遠了,長孫織領著幾個丫頭再一次憤憤到了被打成豬頭三的杜倫杜公子面前,嬌叱道:「這次就算便宜你了,再敢口出不遜強搶民女,老娘打死你!」

    「我們走!」

    跟隨長孫織的嬌喝聲,五十多朔王府護衛整齊有序的也是護衛在了幾個王妃身邊,咣咣的向中央官署方向跑了起來,直到他們也跑遠了,一大群杜府家丁這才敢爭先恐後的圍了過來,一個個哭爹喊娘的圍著杜倫公子表起了忠心,罵罵咧咧的對李捷一行離開的方向叫囂著。

    「媽的,有种放學別走啊!」

    「回來啊,在和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公子你看,奴才頭都被那幫蠻軍漢打破了,不過奴才依舊堅持戰鬥,等他們回來,再大戰三百回合!」

    撲哧一口,好不容易把嗆在嘴裡的污血吐出來,杜倫一肚子火對著還傻乎乎伸著滿是血的腦袋在自己面前邀功那傢伙就狠狠拍了過去,全然不過那傢伙捂著腦袋嗷嗷直叫,杜倫悲催的就爬了起來鬱悶嘟囔道:「還大戰你大爺啊,遇到那個煞星,沒打死我算我命大了。」

    「趕緊回府,然後散佈出去,就說第六天魔王回來了!」一瘸一拐的嚷嚷著,杜倫悲催的舔著一張氣球臉苦逼得就像杜府逃了回去。

    杜倫是夠悲催了,可有人比他還悲催,那就是武媚娘和蕭公公了,剛進了天牢武媚娘還能鎮定點,應該是陛下用自己給給朔王施壓了,可大牢裡屁股都沒做熱乎呢,幾個窮凶極惡的獄卒就衝了進來,拿著粗麻繩攏雙肩,抹二臂,把兩人結結實實五花大綁起來推了出去。

    尤其是被推搡著好一段路,居然到了承天門外,那兒可是朱雀大街的盡頭朱雀廣場,平常而言根不會在那裡殺人,要殺就殺的有重大影響的,必死無疑的,當年西秦皇帝薛仁杲可就是在這兒被斬首的,越想,武媚娘一顆小心臟越是提了起來。

    承天門下,斬首的檯子都搭了起來,對面幾個綠袍官員也是黑著臉坐在棚子前,兩個膀大腰圓的劊子手凶神惡煞的在左右擦拭著斬首大刀,被壓上斬首台,狠狠按跪倒在地面上,武媚娘還真是絕望了,蕭公公更是直接嚇得癱倒在地,一股濃郁的腥臊味撲鼻而來。

    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跟著那個冤家一塊回來多好?這回倒好,替他辯解開通,他沒事兒了,自己小命要搭進去了。被兩個穩婆按住,髮髻都被打散編成一束好方便下刀,武媚娘還真是萬念俱灰,悲催的想著。

    也不知道那個冤家能記得我多久?

    「午時以到!犯婦文水武氏,犯男金陵蕭二狗,爾等還有何遺言否?」看了看太陽,胖乎乎的綠袍監斬官忍不住擦了一把額頭汗水,憨呼呼的就問了過去,一聽這話,沒等武媚娘開口呢,蕭公公首先悲催的彈了起來嚷嚷道:「我冤枉啊!」

    飛濺的黃色液體差點沒濺到武媚娘身上,慌得她被揪著辮子都能硬生生挪動小腿退到了一旁,女人的潔癖還真是夠強悍的。

    「好,蕭二狗你的遺言是你冤枉,本官記住了。」那綠袍小官也夠逗秀的,一拍巴掌差點沒把眼淚汪汪的蕭公公噎個半死,在他愣神的功夫,那監斬官又轉向了武媚娘問道:「文水武氏,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能不能離他遠點?」背著小手,武媚娘抓狂的說著,說的綠袍小官捏著下巴想了想,這才一揮胖手說道:「真實的,女人就是是麻煩,不就是斬個首這麼點小事兒嗎?還挑三揀四的,來人,讓她倆一人一邊。」

    可算鼻子呼吸到的空氣清新了一點,讓武媚娘舒了口氣,看著綠袍小官不耐煩的模樣,這位強悍的女皇帝又是眼珠狡黠一轉,又嚷嚷了起來:「等等,大人,犯婦還有遺言。」

    「說!」綠袍小官不耐煩的又扇了扇肥巴掌,武媚娘一本正經的立刻敘述了起來:「奴家雖不才,也曾看過一些醫術,像高陽正烈,卻冷汗不住,正是腎虧無能的表現,需要早治啊。」

    這話說的綠袍小官一陣迷糊,她說這幹什麼,納悶的一抹額頭汗水,立刻摸到一手冰涼,看著綠袍小官也跟著變綠的臉色,武媚娘就是狡猾的微笑了起來。

    「時辰已到,開刀問斬!」氣急敗壞下,綠袍小官直接嚷嚷了起來,早已經曬得頭昏眼花的劊子手當即不含糊,一個拎住了武媚娘的頭髮,一個高高拎起了鬼頭大刀,聽著另一頭蕭公公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武媚娘就是心頭一嘆。

    一切都要結束了,到底沒做出一番事業,兩個禽獸哥哥也沒有收拾,但願,那個冤家能記住我吧!

    達到高高掄起,眼看著一代傳奇女皇就要被李捷小蝴蝶翅膀扇沒了,這時候,朱雀廣場前忽然一陣馬蹄大作中,一聲高喝就響了起來:「刀下留人!胖子爾敢!」

    咣一聲金屬顫動聲,膀大腰圓的劊子手竟然連人帶刀摔下了監斬台,,雪亮的鬼頭大刀上多出了個大豁口,另一頭蕭公公就沒這麼好待遇了,不過老太監也是命大,只這一聲嚇了一大跳,另一個儈子手愣是腰扭了一下,刀片貼著他頭皮就擦了過去。

    白眼一翻,蕭公公直接晃晃悠悠暈在了台上,頓時一攤子更大的黃色水漬在他身下擴散開來。

    「哎呦我的好父皇,嚇唬我一下得了,用得著這麼逼真嗎?」丟了尚且冒煙兒的火銃,李捷悲催的跳下馬,三步兩步跳上了刑台,看著他滿頭大汗的臉,被嚇得傻傻的武媚娘愣是傻了幾秒,這才一下子撞進李捷懷裡嗚嗚的大哭起來。

    什麼平時的鎮定,智慧,穩重,這一刻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弄得李捷心頭也是劇烈顫抖起來,那個冷血無情的女皇帝形象,瞬間在他的腦海就被沖淡了不少,尤其是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剛剛聽說自己老爹要殺武媚娘,他還真是心動的猶豫了一秒!

    「誰讓你斬的!」暴怒的回過頭,李捷對著嚇得供到案下那個綠袍小官就咆哮了起來,被他喊得又是一個哆嗦,小官迷迷糊糊的冒出頭說道:「陛下說午時開斬的啊,不信你看,額,怎麼是誤時開斬?」

    「你妹呦!」聽著小官的嘟囔,李捷還有他懷抱中的武媚娘都忍不住狠狠翻了個白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4
97.第97章 .太宗與朔王問對
  


    到底還不是尋常人,鬆了綁,平靜一會後,武媚娘就推著李捷催促道:「殿下快進宮吧,莫要讓陛下多等一切小心。」

    「放心吧,我家父皇的馬屁我都拍了十多年了,不會出錯的!」很是浪蕩公子的瀟灑甩了甩頭,李捷信心滿滿地說著,不過看著武媚娘依舊有些但有的模樣,心頭一柔,李捷又溫柔的拉住了她的手。

    「相信我!」

    「嗯。」

    武媚娘點著頭,目光柔柔的目送著李捷身影在十多個千牛衛簇擁下進了寬廣的承天門,好半天,身後盯著那張秘書省文件傻愣愣看了半天的綠袍小官這才傻愣愣摸著後腦勺嘟囔著:「誤時斬首,這前兒午時也過了,到底斬不斬啊?」

    「斬你個大頭鬼。」瞬間軟妹子變女漢子,咣一隻蠻靴就砸了過去,在綠袍小官狂暈倒地鼻血狂流中,武媚娘赤著一隻腳到了刑台上,對著頭髮沒了一大片暈倒在地直吐白沫的蕭公公就踢了起來。

    「行了老蕭,我們沒死,趕快起來辦差了,把朔王殿下送回來那批戰俘送到掖庭宮,趁著最近內廷出缺,把這些都當太監補進去!你不是和淨身房的劉公公認識嗎?」

    「啊,雜家沒死啊!」迷迷糊糊爬了起來,摸著涼快了幾分的腦袋,蕭公公眼珠直愣神的說著,不過腹黑女武媚娘可沒那麼多時間給他回神,扯著蕭公公的衣服轉身就像旁邊的掖庭宮走了去,不多時,掖庭宮大內府淨身房中就多出了一陣陣嘶聲力竭的突厥語哭號聲,讓每一個路過附近的太監心頭都涼了幾分。

    太極殿門口,李捷也是心頭髮涼,別看在長孫織和武媚娘前那麼有自信心,李捷也知道這次功也說不上功,禍卻闖的太大了,尤其是剛剛武媚娘貼到他胸口時候還多加了一句。

    「陛下因為齊王事,正在氣頭中!」

    哎呦,我的好五哥,你除了提前造反讓父皇警惕坑了太子老大外,這會還坑了老弟我啊!心裡鬱悶的嘟囔著,在小黃門的通報下,李捷拖拖拉拉的就進了太極殿。

    殿中,原本應該有不少黃門侍郎秘書郎之類的官員在忙碌文牘,可如今卻是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桌上的文案筆墨還略顯凌亂,一看就是急急忙忙撤離的,莫非自己老爹要實行家庭暴力還不讓人知道?李捷心頭又涼了幾分。

    跟著殿中侍小心翼翼去了內殿,寬大的殿上,兩個松鶴銜燈的中間,紅木漆花案前,李世民還在皺著眉頭批閱著奏章,不過案几還是秦漢唐特有的漆畫案,但案腿兒卻高了十倍不止,後面李世民也不再是跪坐,而是舒服的坐在包著獸皮沙發軟椅上。

    唐代桌子可是剛剛萌芽,初唐還沒有,更不要說是沙發椅了,這兩樣李捷弄出來時候李世民還狠狠痛批他一通不思進取,到頭來,老爹你還不是用上了!心頭腹誹著,李捷恭恭敬敬就五體投地跪拜殿上,口中高聲稱頌道:「兒臣拜見偉大崇高至高無上天可汗父皇陛下。」

    略帶點突厥味兒,比那些外國使臣覲見還要誇張的音調當即讓李世民繃不住了,原本還想看奏章晾李捷一會,這一聲聲調下來,李世民的奏章也看不下去了,鬍子劇烈的哆嗦了兩下,李世民乾脆扔了奏章,陰沉著臉探出了身子。

    「逆子,你可知罪?」

    嚴肅威嚴的聲音當即讓李捷哆嗦了一下,不過腦袋壓得低低的,李捷卻是無辜的搖頭說到:「兒臣不知!」

    「大膽!」

    倒霉的奏章又一次被砸在了李捷面前,翻過來的幾個字上,居然還是權萬紀彈劾齊王李佑的奏章,看著李捷爬伏在地下的身影,李世民吹鬍子瞪眼站了起來,用力揮著手勃然大怒的叫嚷道:「逆子,公然打劫和親使節,勾結匪類,挑起兩國戰亂,你該當何罪?」

    「父皇,大唐律中,那條涉及在他國領土上打劫和親使團罪名啊?」李捷無辜的抬起身子看著李世民,一句話卻說得李世民啞然。

    唐律上還真沒有。

    噎了半天,李世民便秘一般暴躁的左右繞了幾個圈子,這才用無奈的語氣鬱悶說道:「你就不能長大點,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肆意妄為的一個舉動,讓朝廷陷入了多大的被動,即因為你,這一個月朝廷上上下下動員了快二十萬軍隊枕戈待旦,九朗,你能不能別那麼肆意妄為,讓父皇我省點心!」

    這個時候,李世民表現的像一個父親而不是君王,一個為自己兒子不成器而著急發怒的父親,這讓見慣了高高在上天可汗狀態李世民的李捷心頭忍不住也是顫動了幾下,李捷知道,這也就因為是他,算得上半個李世民親手養大的孩子,不然換了任何一個成年皇子,李世民都不會露出這樣一幅狀態。

    也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晃了晃腦袋,李世民坐回了御案前低著頭沉默了幾秒,這才抬起頭又問道:「告訴朕,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父皇,您又為什麼要和吐蕃聯姻?」

    李捷一個反問再一次讓李世民愣了愣,然後才沒好氣的說道:「為了彰顯我大國風範,傳播王道於吐蕃,教化化外之民,澤被天下……」

    「父皇想打高句麗,需要一個穩定的背後!」李捷簡略的一聲分析再一次讓李世民老臉僵了一下,不置可否揮了揮手,見此,心裡更有底兒的李捷攤著手無辜地說道:「現在,這個目的達到了啊?」

    「住嘴!」

    一個哆嗦,李捷乖乖閉上了嘴,不過低著頭想了一會,李世民卻又揮了揮手吩咐道:「你,繼續說!」

    還是賭對了,一切征伐在李世民心頭,都沒有征服高句麗,超越前朝重要!心頭一送,動了動屁股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李捷這才在自己老爹不耐煩的吹鬍子瞪眼中侃侃而談起來:「父皇,您認為吐蕃的野心有多大?」

    「哼,綽爾蠻荒小國,頂多也不過一統蠻荒雪原而已。」對於吐蕃的野心,李世民其實很清楚,而且很不屑,看著他的神色李捷又一次反問出:「那等吐蕃一統了雪原,它會滿足嗎?」

    「吐蕃處在高原之上,地理上可具有天然優勢,而且兒臣觀那松贊乾布,梟雄之姿,鷹視狼顧,吐蕃可很有潛力。」

    「貞觀三年,吐蕃遣大軍征服羊同,貞觀五年,吐蕃攻那曲,破蘇吡,貞觀六年遷都邏些,征討黨項,貞觀十二年更是好膽進攻我大唐!」說到這兒,李捷也是有點小激動的站起身來,從袖子裡抽出一卷地圖攤開就放在了李世民桌子上解釋著。

    「父皇您看,從地理位置上咱們已經落入了下風,吐蕃有高山屏護,高原為之用,大唐的軍隊很難反攻回去,相反他們則可以在漫長的國境線上任意一點發起攻擊,如果松州之戰咱們打敗了,很難想像大唐從巴蜀到甘隴西域幾千里邊境能不能再有個寧靜之日啊!」

    這幅地圖是李捷親手著筆,畫的自然是粗略無比,但依舊能看出重疊山巒的吐蕃彷彿一隻巨爪抓向大唐,那種氣勢做得不得假,看著圖,李世民再一次皺著眉頭陷入思考,李捷也趕忙繼續趁熱打鐵說道:「父皇,後世子孫可未必有父皇這麼英明神武,以大唐的名義給予吐蕃,幫他們強盛,任由它成長,沒有了象雄之類的牽制,養大的可是威脅不下於高句麗突厥的蠻荒巨獸啊!更何況,還有大唐的文化支持!」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公元七世紀開始的暖季讓吐蕃高原上繁盛一場,吐蕃帝國疆域最大時候甚至向東佔了半個四川隴右,向西吞併了大半中亞,北並了西域,南延伸到喜馬拉雅山以南,最終人口千多萬,已經算得上中古一霸了。

    李捷這還順道狠狠拍了李世民一個馬屁,可惜天可汗卻不領這個情,狠狠一眼瞪了過去,就吹鬍子嚷嚷道:「誰讓你起來的,滾回去!」

    李捷灰溜溜的跪了回去,趴在地上上演乖巧孝子。御前,又盯著李捷那狗啃的一般地圖好久,搖了搖頭,李世民這才抬起頭問道:「逆子,那你捅出了這個簍子,你又打算怎麼收場?」

    明明李世民就被自己說動了,偏偏還要表現出一副給自己擦屁股的樣子,可誰讓他是爹呢,鬱悶的腹誹一下,李捷再一次露出了狡黠的表情問道:「父皇,象雄的使臣應該要求叩見了吧?」

    「沒錯,象雄使團已抵達松州城外,不過他們膽敢攻擊天朝和親使團,朕已經下令驅逐,現在還在邊境交涉中!」點了點龍頭,李世民應到,李捷立刻又是興奮的一拍大腿串了起來說道:「別拒絕啊?那可是凱子,送錢來的!」

    「兩家東西一家買,就是買方市場,一家東西;兩家搶,則是賣方市場,一個公主賣兩家,可是大大有賺頭,面上讓吐蕃和象雄使團自己在長安吵個你死我活,又彰顯了我大唐天朝的公平公正形象!這生意絕對有賺沒賠啊!」手舞足蹈的,李捷說的那叫個眉飛色舞啊,卻弄的李世民臉色一黑,又是沉聲喝道:「朝廷大事,哪有你說的那麼市儈!」

    李捷又一次灰溜溜跪了回去,桌案前李世民也再一次捋了捋鬍子,這才勉為其難的說道:「唉,我怎麼生了你這個逆子,這一次你惹的簍子,父皇再幫你收拾了!」

    看著李世民沉重的老臉,李捷的心情用古語說就是嗚呼哉!要臉否?用現代漢語說就是,我靠了!這臉皮厚的,真不愧是千古一帝!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4
98.第98章 .李捷當官
  

    御案前,李世民還在拿著李捷彷彿狗啃的一般那吐蕃地圖,雖然邊界犬牙齒互,在行軍過程中李捷也不可能畫出什麼好的圖像,但大致還是把吐蕃與大唐交接那漫長的國境線勾勒了出來,順道李捷還賣弄的把吐蕃下面的中南半島,印度次大陸也勾勒了大半。

    雖然大唐有地圖,但多半還是中原以及北地的,雖然知道吐蕃不小,但李世民明顯沒想到會這麼大,比西域都大,而且除了北邊,大唐西邊南邊居然有如此廣袤的土地。

    就算帝王,外域地理知識大多也不過來自山海經,雖然沒有對這張圖全信,但頭一次觀此地理,李世民依舊感慨萬分,手指沿著李捷粗劣的線條巡視了好久,李世民忽然感慨的搖了搖頭,嘆息道:「時間不夠用啊!」

    對於李世民的感覺,李捷倒沒多在意,反正吐蕃和象雄已經拚命打起來了,公主都被搶了,估計李世民也不好意思再在宗室中選一個倒霉鬼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帶一大堆金銀珠寶過去當凱子去,能把和親這事兒對付過去,他就已經滿足了。

    李世民在上面認真看著,一面還感慨著,李捷則是無聊的跪在地下畫著圈圈,同時心頭還清醒,辛虧本王爺有先見之明,在膝蓋哪兒墊了兩層軟羊皮,就在李捷暗自得意的時候,冷不丁李世民又是在上面嗷的一嗓子嚷道:「逆子,你可知罪?」

    我靠,爹,咱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嚇唬人可是會嚇死人的!當然,這話李捷僅僅能在心裡喊喊,面上還是恭順地跪地答道:「兒臣不知。」

    「哼,少給老子打馬虎眼,沒有你跟著扛著打包票,阿史那思摩他敢自己殺俘?別告訴朕這麼多天你在草原上啥都沒幹光給朕生孫子去了!他阿史那思摩手裡不過一萬多人,沒有你小子打包票勝州軍朔州軍都是吃過乾飯的啊!」

    李世民還真是氣急敗壞了,連老子都不自覺用上,突厥可以說是李世民一輩子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弱冠繼位就被打到長安城下那份恥辱,更加加深了李世民對突厥的那種珍惜,得知李捷默許阿史那思摩殺俘立威,將突厥重整成一塊後,李世民當時就氣的直哆嗦。

    「混賬小子,別以為突厥衰弱了現在你就可以小看他了,你知不知道那些騎在馬上的蠻子都有多麼可怕,你老爹我,差點都被打出關中了,如今你讓阿史那思摩把突厥又整合在了一塊,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一個朔王部落就把你頭腦,大局意識都沖昏了嗎?」

    「你告訴朕,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真是恨鐵不成鋼,雙手按在御案上,李世民的龍誕都噴到了隔著三米多李捷的臉上,對著李世民一雙幽幽注視的眼睛,心頭狂跳,李捷面上也是怯生生的一攤手答道:「為了錢。」

    幾個字差點沒把李世民氣的仰殼在那裡,要是李捷能像剛才那樣說出一大堆政治抱負也就罷了,雖然為天家無親情而變得難過,李世民依舊可以把李捷當作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來對視,事已至此,李捷在突厥也是他一枚重要的棋子。

    可這麼一個理由!一肚子火的同時,李世民已經苦思冥想誰能來替代李捷來收拾這麼一個爛攤子了,甚至阿史那思摩能不能留的問題。

    「阿史那思摩究竟給了你多少錢?」考慮了好半天,李世民又好氣又無奈的略微低著腦袋,鬍子一抖一抖的無奈問道,沒想到李捷又是不屑的一撇嘴,輕蔑說道:「他給我錢?俟利泌可汗那點家產還沒有我一個西秦樓值錢呢,總共他也不過給我了五個丑了吧唧的棒子女人,一匹倔的要死的破馬,一點兒也沒有我原來的西域寶馬大鬍子聽話,為了安置部眾,前前後後反倒花了兒臣絹帛兩千多匹,錢快三十萬貫了,還有人工,車馬……」

    「停!」聽的頭昏眼花,李世民趕緊一揮手嚷道:「逆子,說重點!既然他沒給你錢,你幹嘛又默許他殺俘立威?」

    「就是為了錢啊!」說道亮晶晶的貞觀通寶,李捷再一次手舞足蹈蹦了起來,興奮說道:「突厥可是一個大財源啊!而且是未開墾的大財源,兒臣現在花進去的那些,他日至少百倍千倍賺回來。」

    「真能有這麼多嗎?」李世民也終於來了興趣,之前李捷零零碎碎羅列的,五十萬貫也差不多了,可以說,李捷差不多要把家底兒花空了,在月入也不過幾百萬貫的唐初,五十萬貫錢可絕對是一筆巨款。

    李世民不看好李捷的政治能力,不看好他的文采才華等等一大堆閃光點,唯獨對這個兒子的賺錢手段真是太看好了,最初不過給了他兩萬貫多一點,好傢伙,幾年折騰到了五十萬貫,能讓李捷都這麼感興趣,還真是讓李世民驚奇。

    「當然了!」對此李捷很是篤定的點了點頭,扒拉著手指頭又開始計算了起來:「牛馬就不計算了,每年販運到關中河南道等地一年財富就不知道有多少!」

    李世民點了點頭,雖然唐代馬便宜,但誰家能養得了好馬,依舊跟現代有車差不多,這點也是意料之中。

    「還有豆油,突厥人力充沛,榨油剩下的豆粕喂養牛馬反而比干豆子更加有營養,讓馬兒更加的肥碩,與其讓那些突厥男人成天喊打喊殺,還不如讓他們榨油,能喂飽牛馬,這些傢伙一天累得要死還得樂呵呵的,兒臣除了買豆子外,每一桶豆油的利潤都在五倍左右!」

    說道讓突厥人累死累活,李世民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暗暗得意,李捷就繼續講訴了起來:「還有幾樣東西在外面,不知父皇可否……」

    「拿進來!」頓都沒頓一下,李世民高聲命令道,不一會,李捷從草原上帶回來的土特產就全擺在了御案上,拿著第一件,李世民直接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毛衣,毛線編制而成,朕認識。」

    第一批毛線就給了母妃一大堆,父皇你不認識才怪了。心頭腹誹著,李捷乾脆撇開毛衣繼續講訴起來:「父皇,這是臘腸,就是用牛羊肉還有豆油,產自青海吐谷渾的池鹽研製而成,這種肉類能保存三個月,突厥最不缺的就是肉,每年冬天凍死的大批牛羊可以創造驚人的產量,加大規模讓關中百姓每餐有肉也不是不可能。」

    「好東西!」拿著臘腸,李世民忍不住就讚歎道,臘肉大唐不是沒有,但大多也不過百姓自己醃製自己吃,想著把大量臘肉傾銷,暫時還真沒有,這東西要是多了,用到軍隊中也絕對是利器!戰爭,三分打拚,七分拼的是給養。

    「還有這些,奶干,起司,奶油,乾酪,這些雖然在遊牧民族很常見,但是咱們大唐還是不多,父皇,你想過沒,為什麼突厥人,還有鐵勒,薛延陀,乃至鮮卑,匈奴人,體質上都比漢民要強悍不少?在突厥,也不是人人都能天天吃上肉的,但所有人肯定喝奶!」

    這李世民自然不可能沒想過,但是讓國民大批量的也普及牛奶,他還真沒想過,聽著李捷的話,李世民又是一陣深思,沒給他多長時間考慮,李捷繼續轟炸起了他的想法。

    「父皇,遊牧民族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戰鬥力,而是居無定所,大軍走在茫茫草原上,拖都能被拖垮,如果要是給每各部落劃定一大片遊牧區域,讓他們種植牧草飼養動物,建立城池居有定所,每家每戶還能生產供應中原換取米糧維持生計,不必在嚴寒臘月冒冰雪漂泊之困,他們還會反嗎?」

    在李捷的歷史上,這可是有先例的,大明朝,前期一百多年,生生死死和蒙古打了無數仗,但蒙古確是越打越強,年年犯邊,到了明朝後期,越來越無力的大明不得不大開馬市,這樣下來,九邊反而安穩了下來,到了清朝,貿易的更加密切,終清一朝,蒙古也沒聽過幾次造反,造反的也是最西北最貧困的格爾丹。

    雖然其中還有許多別的政策因素作怪,但最基本一點永遠沒有變,人窮的就有一條命時候,他怎麼都可以拼,反正賤命一條,當人富有的家有大房庫有餘糧的時候,再做什麼,他可就得掂量著來了。

    李捷之前說了那麼多,最後也不過為了鋪墊這一句,果然,李世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不過這次他沒有思考太久,便已經有了決定,清了清嗓子,就鄭重說道:「逆子朔王李捷接旨!」

    靠,爹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逆子,後世像我這麼能賺錢的,爹媽指不定多寶貝著呢!心裡腹誹著,李捷鬱悶的跪拜在了地上,搖頭晃腦,李世民就朗聲說了起來:「僅有宗室男朔王李捷初成年,少且多聰,明辨是非……,特加封朔方郡刺史,突厥道大都督,知朔方,豐,勝,夏,會,麟六州軍事,貞觀十六年十一月!」

    前面幾百個字都是說李捷怎麼怎麼好的屁話來彰顯文采,後面二十多個字才是實質,眼看著李世民笑眯眯的讓秉筆女官列好了聖旨發往尚書省議處,哪怕是心裡已經有了些準備,李捷心頭依舊也是激動的怦怦直跳。

    這個權利可不少,相當於後世的副省長外加軍區司令了,雖然軍權能有多少李捷也不知道,但這一道命令依舊可以讓他一個游手好閒的閒王升級成封疆大吏了。

    權力的滋味,可是甘美無比!

    可惜沒等李捷興奮多久,李世民已經陰仄仄笑著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很是輕飄飄的說道:「你在草原上的貿易,就歸類於棉紡織行會吧,每年收益,給朕上繳一半。」

    「是,父皇。」李捷當即瘟雞一般耷拉下了腦袋,看著他這副痛苦的模樣,惡趣味被充分激發,李世民又是朗聲說道:「朝廷有制,官員不得與民爭利,我兒你那西秦樓……」

    咕咚一聲,李捷直接栽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著肚子縮成了一團,還真把李世民嚇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站起身就跑到李捷身邊慌忙問道:「捷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快,傳太醫。」

    「兒臣,兒臣渾身都不舒服,兒臣身體有恙,兒臣想要辭官。」斷斷續續,李捷「艱難」的說了出來,一句話下,看著李捷顫抖的臉愣了愣後,李世民腦門上明顯多了一大堆青筋,忽地一下站起身來,李世民還真是怒氣衝衝一腳卷在了李捷屁股上罵道:「小兔崽子,給老子滾。」

    捂著生疼的屁股,李捷真是狼狽的連滾帶爬嗷嗷叫著滾出了太極殿,望著他的背影好一會,李世民剛剛的怒色卻被一種溺愛所替代,捋著鬍鬚無奈的搖頭笑罵道:「這個小兔崽子,永遠長不大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2:34
99.第99章 .危機重重
  


    明德坊的朔王府中,丫鬟,僕從,茫茫呼呼的亂成了一片,燒好的洗澡水,各種創傷藥也在綠珠的準備下堆積到了臥房中,就連裴瑩這丫頭也是跟著分揀起了能用的傷藥,看著忙成一團的綠珠,長孫織歪著小腦瓜卻有種傻眼的感覺。

    「綠珠,用的著這麼大張旗鼓嗎?殿下他,應該不至於那麼慘吧?」絞著小手,長孫織不確定的問著。

    停了停,綠珠無奈的擦了一把額頭上晶瑩汗珠,這才回答道:「長孫姐姐你有所不知,每次殿下信心十足跟妾身們保證萬事平安的去見陛下,回來時候都會被打的很慘,就比如上次殿下把許國公之子高真行給打了,走時候和臣妾說沒什麼事,回來卻是讓宮人抬回來的。」

    「這一次殿下闖的禍應該比打國公子更大吧,況且殿下一回京,又聚眾鬥毆把京兆杜家的人打了,不知道這一回殿下會被陛下打成什麼樣子呢。」說到這裡,綠珠的小臉上充滿了擔憂,聽的長孫織卻不忿的哼了起來。

    「那個杜胖子就是該打,當街強搶民女,還敢調戲我們姐妹幾個,沒打死他已經算他長得胖了。」撇著小嘴氣呼呼的說著,一轉眼長孫織又好奇了起來,奇怪問著:「打杜胖子因為他強搶民女,這個高真行為什麼挨打啊?」

    「這個我知道!」一旁也跟著忙碌的秦卿這時候嬌呼著跑了過來,滿是興奮的給長孫織解釋說:「那還是殿下剛剛建立起西秦樓時候,高真行哪個混蛋看上了西秦樓旁邊老劉家的銀樓,竟然藉口購買的銀製品不純要強搶銀樓,殿下看不過去就約高行真以士族方式解決。」

    「結果那傢伙可真夠遜的,比劍沒鬥過殿下,居然被打哭了鼻子去找陛下告狀去了,害的殿下就這麼挨了打。」一臉憤憤然,秦卿揮著小拳頭就為李捷打抱不平起來。

    長孫織卻聽得再一次眼前一亮,雖然嫁給了李捷,但真算起來,她對李捷真的一無所知,除了知道李捷的無賴與霸道,這一次又看到了他護短,急公好義好打抱不平的一面,這不禁讓從小在老家讀著俠義小說長大的長孫織心頭再一次愛意滿滿。

    這功夫,王府門口忽然有事一陣喧嘩,幾個丫頭頓時一齊嬌呼起來:「殿下回來了!」

    從王府門口讓僕從直接穿過幾個院子牽馬進來,李捷這形象還真夠狼狽的了,趴在馬上捂著屁股都坐不下來,李世民可也是行伍出身甚至可以算著上一員猛將了,這一腳下來到現在他還疼得齜牙咧嘴的,弄得扈從左右的刀疤劉樂得一口大黃牙咧開,怎麼都合不上。

    還是一旁小白臉知道恪守臣道,很主辱臣死的跟著李捷陰沉著一張臉,不過從他不斷一跳一跳的臉皮子上來看,他也是忍得很辛苦。

    「殿下,沒事吧?」幾個丫頭紛紛關切的圍了上來,被攙扶下馬,看著一張張關心的小臉,李捷趕緊撐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沒事沒事,就是被陛下爆了個菊,小事兒一樁,綠珠,這些金瘡刀傷藥什麼的就不用了,給我準備一盆藥浴就行,開心點,別人想挨陛下的龍足,還挨不到呢,哎呦。」

    「你呀,真是,這時候還貧。」被李捷說的又好氣又好笑,長孫織無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就對左右大聲吩咐了起來:「殿下回府,都愣著幹什麼,還不把晚宴都準備好了。」

    這一幕正好被同樣迎出來的楊翊看在眼裡,對於長孫織的大婦風範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李捷輕鬆的臉色後,老楊翊想了想後,乾脆原路返回,慢悠悠回了他朔王長史宅。

    如夢促醒般,一大群看熱鬧的僕從都紛紛散了開,又開始忙碌的把大廳中準備的藥材搬走,揮手讓刀疤劉和小白臉也下去休息,整個臥房清靜下來後,李捷卻忽然面色古怪和幾個丫頭說道:「飯本王就先不吃了,先去沐浴,綠珠,你為本王洗浴。」

    說著,李捷攔著綠珠纖細的小蠻腰就輕車熟路往浴室拖去,被他這麼親密曖昧的抱著,綠珠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輕盈的蓮足卻是身不由己的跟隨著李捷腳步,此時也不過天剛剛變暗,想到接下來浴室中的旖旎風光,長孫織幾個丫頭的小臉也跟著變的緋紅。

    「幾位夫人莫非也想來與為夫共浴?歡迎歡迎啊!」走到臥房與浴室的連接口,李捷忽然壞笑著回過頭,。

    「不了,臣妾還有事兒,先行告退了!」看著他壞壞的笑臉以及即將發生的事兒,三個丫頭當即捂著小臉做了鳥獸散,弄得李捷鬱悶的晃了晃腦袋,還好,還有一個美人是跑不了的,再次嘿嘿痞笑著,李捷攔腰就抱起了已經是雙目如水,軟做一團的綠珠,大步流星進了浴室中。

    幾分鐘後,浴室窗戶下就多了幾個小腦瓜,秦卿,裴瑩,長孫織居然一個都不少,映照在燈光下,曼妙的身影扶著浴桶邊緣清晰可見,另一個強悍的身影則趴伏在她背後不斷努力耕耘著,偶爾有那種勾人心魄的清啼聲傳出,每次都勾的三個丫頭心裡癢癢的。

    尤其是想著和李捷的十六歲之約,長孫織野性俏麗的小臉整個紅成了一團。

    冬日本來就日落很早,幾個時辰後,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朔王府辦公議事用的招遠殿卻是燈火通明,十多根牛油大蠟燭照耀下,李捷萎靡不振的坐在桌子前,還不斷打著哈欠,與長孫織大婚雖然沒真吃了她,但在綠珠身上也算是嘗到了肉味,憋了快半年,剛剛一同宣洩真是累的李捷趴床上就想睡過去。

    偏偏這個時候,眼前這個女人深夜到訪了,攪的李捷不得不再一次睡眼惺忪爬起來,不困才怪呢。

    全身都裹在黑披風中,黑色給武媚娘原本就英氣勃勃的臉上增添了一絲神秘,看著李捷怠惰的模樣,還有剛剛他光著膀子披著一件睡衫就迎出來的狼狽模樣,武媚娘就是忍不住一陣想笑。

    「朔王殿下還真是勝券在握了?」

    聽著武媚娘的問話,李捷不以為然的打了個哈欠,輕鬆說道:「父皇已經下旨,滿朝公卿又不知道突厥是個聚寶盆,誰會阻攔一個皇子自己往苦寒之地跑呢?」

    「有人會!」武媚娘忽然面色一正,很是鄭重的說道,頓時引起了李捷一些興趣,好奇的抬頭問道:「那你說何人會駁聖旨跟本王爭奪這麼一個偏遠地方的刺史?」

    「不一定爭奪,壞事就行,殿下出任突厥道大都督,可是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他們的代表就是太原王氏,太子!」俏麗的臉上滿是鄭重,武媚娘清冷的說著,卻說得李捷猛然一驚,剛剛濃郁的睡意都去了大半。

    「突厥局勢急需要中央朝廷牽制穩定,滿朝上下,本王捅出的簍子,在沒有比本王還要合適的人選了,破壞本王出任朔方刺史,任由突厥局勢敗壞下去,王家真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違嗎?」一肚子疑惑,李捷驚奇的叫到。

    「並且我與太子有怨,我跑到苦寒之地受苦,京中魏王少一個幫手,太子應該樂見其成吧?」

    「殿下,利益之爭對於這些世家大族們可是攸關生死,殿下可不瞭解,為了利益他們可以不顧一切瘋狂到什麼程度,不瘋狂的門閥早就在五胡亂華百餘年被碾壓粉碎了,這種瘋狂中,尤其以王家出名。」說道王家,武媚娘的臉上滿是冷笑,陰狠的模樣看的李捷都是後背微微發寒。

    歷史上,可就是這位鐵娘子和王皇后斗,連帶著把太原王氏也打了個落花流水,大量主力族人發配嶺南,改姓為蟒,現在看來,有的人還真是天生冤家。

    「太原王氏長房下各類分支族人二十萬有餘,就人口而論,天下五姓七世家太原王氏都是冠絕,沃野千里的晉陽大部分都為太原王氏所有,太祖起家時候甚至還得到了他們的支持,籠絡各大分支可需要大量的財富,王家重要財源之一可就是臨近的草原。」

    「殿下現在虎口奪肉,幾乎把草原財富全都包攬在自己手裡,王家不和您拚命才怪呢!」

    武媚娘冷笑著說著,說的李捷還真是後背直流冷汗,還好,對於王家,之前他也有過相應計畫,自不過需要早點開始實施了而已,冷了片刻,李捷就恢復了幾分,又是納悶對武媚娘問道:「我和王家是利益之爭,又關太子什麼事兒啊?」

    「殿下忘了,咱們那位太子殿下的獨特愛好嗎?別忘了殿下除了突厥道大都督外,阿史那思摩還尊殿下為突厥副汗呢!」提到太子,武媚娘依舊不屑,卻說得李捷再一次悲催的一拍大腿,可不,把這一茬給忘了!

    太子李承乾對突厥文化可是熱愛到了狂熱,說突厥語,穿突厥衣,玩突厥遊戲,僱傭政府逃奴偷竊老百姓牛馬整個扔鍋裡煮個五六分熟就效仿突厥蠻子吃法大快朵頤,還曾言自己繼位之後,還要投奔阿史那思摩當個將軍。

    以前自己創立棉紡織行會時候,太子就來尋釁,李捷才不得不跟著魏王李泰屁股後面遮風擋雨,現在自己又成了突厥副汗,這個心眼小的跟雞屁股一般傢伙不來找事兒都怪了!

    「我的太子大哥,你怎麼就不早點造反呢?」李捷悲催的拍著大腿說道,一句話卻說得武媚娘渾身都是一個哆嗦,緊張的問道:「殿下,你說什麼?」

    「啊?我什麼都沒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也是一個激靈,李捷趕忙擺著雙手否決到,頓時,不言而喻的失望之色在武媚娘臉上蕩漾起來,不過武媚娘還是甩了甩頭,將這些情緒拋在了腦後,認真叮囑著李捷說道:「殿下,這事兒可不能亂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啊!」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武媚娘失落的神情,李捷心裡忽然彷彿也有點空落落的,尤其是今天武媚娘剛剛差點為了自己丟了小腦瓜,晚上又冒著重重危機來提醒自己,還是猶豫了片刻,李捷終於咬了咬牙。

    「好吧,我也不瞞你,太子真的會造反,而且就在明年二月,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因為我也解釋不清楚!」

    看著李捷鄭重的臉色不像作假,武媚娘俏麗的小臉當即嚇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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