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崩潰
清洗好杯子，李在玟又圍上圍裙，處理上午去超市買來的那些食材。打算把湯煮上，讓它在這裡慢慢煲，畢竟營養湯最需要就是火候。
最近泰妍她們行程太繁忙，沒辦法按時按點的吃好飯，若營養跟不上，很容易累壞身體。所以，準備了兩個營養豐富的肉湯，等煮好，泰妍她們下午回宿舍時，給一併帶上。
兩個湯，食材種類卻很多，處理起來也有點繁瑣。這期間，泰妍拉傑西卡到廚房要幫忙，李在玟沒讓她們沾手，好不容易休一天假，還是讓她們儘量放鬆。
食材全洗好、切好，李在玟就聽到客廳有手機鈴聲響起。
過了下，泰妍溜回到廚房，趴在門框邊，說允兒電話喊她和傑西卡過去。
李在玟聽了，把食料放進煮沸的鍋裡，同時向後揮了下手示意。等把鍋蓋重新蓋上，頓覺得後腰被尖細手指連連戳了好幾下，他隨即笑聲著轉身。
泰妍趴在門框上，撒嬌的嘟嘟下嘴唇，不等李在玟完全轉過身，就嬌笑的跑回客廳。
聽到腳步聲遠去，李在玟提起的肩鬆垮落下，臉色表情微顯痛苦著。
出廚房，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李在玟腳步輕浮的往二樓而去。快步走進臥室，他急忙拉開抽屜。伸出的手，懸空停在只剩下半板的鎮痛藥。片刻後，他用力將抽屜關上，喘息的背靠床邊坐到地上，雙手按揉著太陽穴。
頭疼變得越來越頻繁了。煮湯時，腦海忽然閃過和泰妍在廚房爭搶手機的畫面，只是稍微想了下。腦袋就疼起來，好在沒讓泰妍發現。
他理解傑西卡今天的情緒，已經接連兩天都是這樣。那天是懇求她先保守這個秘密，作為條件，他答應不再激進的想短時間找回所有記憶，可他實在做不到守諾。唯一慶幸的，傑西卡昨天過來。又碰到他頭疼，但是很輕的頭疼，也打消了一點傑西卡的憂慮。
歇了會。覺得頭不疼了，李在玟連忙去衣帽間換件外套，時間差不多該到對面去了。
寬闊院子裡停著兩輛平衡車，不見允兒她們的身影。遠處。徐賢和帕尼坐在涼亭石桌前。腦袋湊在一起對開著的筆記本指指點點，見到他進來，微笑的揚揚手，而後兩人繼續去搗鼓筆記本。
推開客廳門，李在玟彎腰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換上，過後又愣住。有一剎那，感覺回到自己家似的，拖鞋是全新的。像是覺得這是為自己準備的，順手就換上。尺碼倒是正合適。
咳嗽一聲，李在玟停頓下，這才向客廳走去。剛才想著泰妍、允兒她們就在客廳，沒意識到來這裡是做客，連基本的敲門禮節都忘了。
喧鬧的客廳靜下來，李在玟走出玄關，見茶几前圍坐的一群人齊齊看過來，不等他反應，又齊齊哄笑，泰妍就坐在長的沙發中間位置，在笑聲中正滿臉羞紅的拍打著小秀晶和小太陽。
韓娜對李在玟沒敲門就進來，可能感到了一絲意外，下意識轉過頭。對沖方向是坐在最邊上單人沙發裡的李智緣，只見李智緣深情略顯清冷，而白皙臉上微微泛起一層極為輕淡的紅暈。
瞥到李在玟進來後，碰觸的視線停留數秒，而後李智緣主動的點頭招呼。
「你好。」李在玟反應過來後立刻回招呼。現實和偏差的記憶，因為這視線，差點產生了混亂。
轉頭，見允兒她們仍笑嘻嘻的看過來，他不解的低頭望望，剛換過外套，應該沒有什麼不妥！
「嘿嘿～」小太陽坐在長沙發的最邊，此時反身的跪坐起，靠著沙發背，她扁起嘴巴，甜膩的道，「在玟oppa～我們在說你光榮事蹟哦！」
「說我？說我什麼？」李智緣視線不那麼冷，反而讓找回大部分記憶的李在玟很不適用，裡面似乎隱含的關心，更他感到渾身不自在。掃一眼靠近李智緣的幾個空座，他腳步挪動，往旁邊獨自窩在單人沙發裡的允兒走去。
「當然是說你好話！」跟隨李在玟走動，sunny轉向趴到了沙發扶手上，她臉蛋仰起的樂著，壓住手臂的胸口處一陣晃動，「在說你喝酒厲害，幾杯酒後，怎麼喊都喊不醒，就算被人畫了口紅印……」
原來說這個。聽著侑莉她們又笑起來，李在玟無奈的搖搖頭，而擠坐在長沙發裡的泰妍，嬌嗔的又探身去追拍sunny。
對這件事，剛好在李在玟記起的回憶範圍之內。那次從美國飛回來，韓娜邀請大家來這裡做客，後來，飯桌上不知怎麼就喝起酒來，再後來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天，原本大家是來給他補過生日，結果直到夜裡他才醒酒，而泰妍她們早回了宿舍。醒來後，發現到臉上有口紅印，後來看了錄像才知道，是眼前這個小太陽的傑作。
看到李在玟走到跟前，允兒在沙發上站起，歪身坐到側邊扶手上，然後難得乖巧的攬著李在玟臂彎。
李在玟坐到沙發裡，見sunny得意仰著小腦袋，他好笑的屈手指在上面輕敲，「你好意思說，不是被拍下來，你一定不承認吧。」
「哈哈～」
看到李在玟敲過去，侑莉幾人笑得更厲害了，連泰妍都是一副解氣的小模樣，讓李在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啊～啊～」sunny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喊了兩下，清澈的無辜眼神，簡直可以去拿影后獎。見李在玟還是茫然不知，她委屈的叫嚷，「不是那次！我們在說小秀晶給你畫的那次，又不是我畫的！呀～你欺負人～」
sunny氣憤翻身爬起，想要跳到單人沙發這邊來復仇。允兒撐著李在玟肩膀，換坐到另一邊扶手上，然後大笑著一掌把她又給推了回去。她們來這邊玩過多次。漸漸相熟後，便沒了以前的拘束。
「是小秀晶？」除了補過生日的那次，還有嗎？李在玟詫異轉望，只見某個小傢伙仰起腦門，擺出十足挑釁架勢。他同時注意到，坐小秀晶身旁的傑西卡有點慌張似的，目光再移動些。見隔著茶几坐在對面的李智緣，表情彷彿也變得有點不自然。
「對，就是這小傢伙！」sunny攻勢被允兒悉數攔下。她瞪向這個「昔日的戰友」，然後對李在玟提醒，「就是上個月，給小秀晶過生日。中午。不也是在這裡吃的飯！」
「也在這裡？小秀晶生日嗎！……好像有一點點印象……」腦海裡模糊閃著畫面，李在玟皺起眉心，手指捏著額頭，遲疑的說著，「……清潭洞……拿蛋糕……有張紙，上面寫了名字，公司名……」
見李在玟撐額頭唸著當日情形的破碎片段，大家全摒住了呼吸。這件事就發生在上個月。如果李在玟能記起，也就說記憶情況再次大踏步的好轉。
傑西卡身體倏地繃緊。揪心望去，看到李在玟手遮著眼睛，但臉色很自然，她稍稍鬆了口氣，轉頭瞧著連同泰妍都緊張看過去的大家，輕啟的嘴唇又用力抿起。回頭，不經意留意到李智緣和韓娜露出如臨大敵的神情，而且欲言又止似的，她不由怔住。
允兒挽著李在玟臂彎，覺察他手臂忽地顫抖，剛要開口問詢，就見他低頭以不確信的口吻斷斷續續的問，「……是不是有一個手鐲……」
「有，有！那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小秀晶一下捋起衣袖，把右手腕戴著的蛇形手鐲伸過去，她驚喜的喊，「大叔，你還記得別的嗎？」
傑西卡拉回小秀晶，見泰妍她們專注的看向李在玟，全欣喜若狂的按耐著激動情緒，她張開嘴巴，聲音卻一絲都喊不出。
玻璃杯掉地上，大家聞聲轉頭，見李智緣低身去撿落在地毯上的杯子。
這時，在這剎那寂靜中，李在玟斷斷續續的聲音再次響起，「……喝醉了……口紅印……」
「oppa～你怎麼了！」
所有人驚喜要把目光重新放到李在玟身上，就聽泰妍大聲驚叫，隨即，泰妍嬌小身影飛快衝向李在玟位置。
「口紅印……眼淚……手鐲……」李在玟掙開允兒的手，要站起身，卻軟趴倒到前面的地毯上。他脖子青筋暴漲，臉色蒼白如雪，緊接他雙手抱了頭，在泰妍撲到跟前時，慘哼的把額頭抵向地面。
突生變故，大家被驚嚇到腦袋空白，允兒哆嗦著嘴唇，望著趴地上痛哼的李在玟，半天反應不過來，小太陽她們無不是如此。
傑西卡推開擋在面前的人，跑到李在玟身旁，趁泰妍惶恐抱住亂掙扎的李在玟時，她手忙腳亂的翻著李在玟上衣口袋，隨後迅速起身，抓著一串鑰匙，就踉蹌的往外面飛奔而去。
「泰妍……泰妍……」李在玟頭痛欲裂，難以忍受的抵著額頭，嘴裡不住唸著泰妍的名字。
泰妍把手墊在李在玟額頭和地毯之間，看著他痛苦低喊，急得哇哇大哭。
熟悉的哭聲在耳邊放大又漸小，也變得陌生起來，全世界像陷入了死寂，只有無邊的疼痛。李在玟發現額前被撞得通紅的小手，艱難抬起頭，看到自己幾乎挨在泰妍的懷裡，他掙扎的挪開些，「智緣……智緣……」
「我在這，我就在這！」李智緣跪坐到地上，把李在玟的頭托到腿上，無助的摩挲著他的頭，想為他分擔些疼痛。她痛苦的抱住李在玟，轉過臉，仰望泰妍和小秀晶她們，瞬間淚眼婆娑，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崩潰脆弱，「你們不要逼他了，求求你們……」
(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