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林生涯] 重生之圍棋夢 作者：七死八活（已完成）

第二十章 虔城五日（2）


    第二天。簡單的開幕式後，第一輪比賽開始，九輪的循環賽制，應該說產生的冠軍還是很貨真價實的。比賽每天三盤，上午，中午，晚上各下一盤。沒有限時，也沒有讀秒。看上去好像不太正規，但是在那個年代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全憑棋手自覺。那個年代，不要說比賽機會，就是棋手平時見面的機會都不是很多。大家都非常珍惜。

    比賽開始，李小強和趙大寶由方達明領著在賽場轉悠。沒想到方達明居然對其他縣的棋友也很熟。很多在比賽的棋友，雖然不方便說話，卻都對方達明含笑點頭打招呼。李小強也想在賽場找找在後世能認識的棋友，卻現只有很少幾個棋友有印象，大多是生面孔。後來經方達明介紹，李小強把注意力集中在虔城隊，機械廠隊，和礦山聯合隊這幾個可能是翠微隊最主要對手身上。特別是礦山聯合隊的一位棋手，方達明介紹他是本次比賽奪標呼聲最高，業餘4段，在贛源省省比賽拿過第5，是省城洪都市人，在省礦業集團上班，是礦業聯合隊請來的級外援。名字叫楊洪生。李小強在他身邊看了一會，感覺這位棋手下棋很穩健。由於對手水平差很遠，其真實水平一下子看不出來。

    第一盤沒有生什麼高手對沖，所以李小強對翠微縣的三盤沒有注意。沒有想到第一輪，翠微隊就輸了一盤，輸棋的是老王。趕過去時看到魯帆雲他們在復盤。老王一臉懊惱，「大優的棋啊，我補一下贏飛了。。。」李小強認真看了一下，本來形勢確實是老王大優，不過老王在收官時一不小心在一個角上被人點殺。棋局馬上結束。李小強認真看了下棋的具體次序，現老王的對手很有心機，那個手段他應該很早就看到，不過關鍵是要老王緊住自己一口氣，不然手段不成立。他先點一手後放那不走，先去收其他官子，最後老王真的在後面緊了自己一氣，於是悲劇生了。

    「這是個很會比賽的棋手」！

    李小強在心裡暗暗留了意，看了看老王對手名字：上封縣曾德龍。

    沒來得急懊惱，第二輪的對手出來，魯帆雲碰上虔城市的一位棋友劉建國。劉建國是虔城的後起之秀，今年19歲，不過棋力不差，當時也有接近業餘3段實力。起手喜歡下目外，高目，有點象後世的「陽春流」。在以往是讓魯帆雲最頭疼的那種對手，不過現在。。。。

    「哈哈，小劉，這幾下在魯叔面前不好使了吧。」

    下午的第二輪，魯帆雲通過近3小時的比賽，終於拿下了劉建國。

    劉建國不好意思搔搔頭「魯叔厲害」！

    在邊上觀戰的虔城棋王錢劍民呵呵一笑：「看不出，老魯是真的長棋了，不簡單，不簡單！」

    魯帆雲豪不客氣的反擊：「什麼真的假的，我說老錢，瞧你那點出息，你老盯著我做什麼，你的對手應該在那。」魯帆雲嘴角向礦山聯合隊楊洪生的那個方向弩了弩。

    錢劍民往那個方向看了看，看到了楊洪生。

    「那個下不贏，人家業4，還有機械廠的幾個也下不贏，還有你老魯也下不贏，哈哈，哈哈！」

    魯帆雲擺擺手：「去去去，笑得那麼假。」

    大夥在一塊嘻嘻哈哈鬥著嘴，這個年代因為下棋的少，棋友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贏下下午的強強對話，魯帆雲士氣大震，晚上的第三輪又順利的贏了下來，這樣魯帆雲是第一天6個3戰全勝的棋手之一。

    晚上老謝終於輸棋了，輸給冶金機械廠的韓偉3段，不過晚上冶金機械廠很不幸，有一盤抽到了對沖，結果高前進3段贏了楊毅3段。

    這樣第1天下來，3戰全勝的有楊洪生4段，錢劍民3段，韓偉3段，高前進3段，張一清3段和魯帆雲2段。張一清是虔城隊的另一位參賽棋友，虔城理工學院講師。

    團體方面：冶金機械廠代表隊以9戰8勝積16分排第1，虔城市代表隊同樣9戰8勝積16分並列第1.翠微縣代表隊以9戰7勝積14分排第3.礦業聯合代表隊好像除了楊洪生，其他兩名選手實力不強，一個2勝1負，一個1勝2負。以9戰6勝積12分暫時排在第4.

    這樣團體比較明朗，冶金機械廠代表隊，虔城市代表隊，翠微縣代表隊排第1集團，爭團體冠軍。尤其是前面兩個隊，非常有競爭力。

    個人方面目前6人3戰全勝，不過有些2勝1負的棋手還是很有競爭力的，比如楊毅3段，比如劉建國2段，還比如，老王初段。。。。

    第二天的比賽更加激烈，第4輪魯帆雲遭遇錢劍民，被錢劍民斬落馬下。第4輪完還有3位全勝。他們是楊洪生4段，錢劍民3段，韓偉3段。

    第5輪錢劍民3段和韓偉3段相遇，兩位最強代表隊的最強選手相遇，吸引了大量眼球，最後錢劍民勝，另一台吸引眼球的是楊洪生4段對張一清3段。最後楊洪生勝。張一清3段第1天3連勝，第2天遭遇兩連敗，大傷元氣。第6輪是巔峰對決，虔城棋王對楊洪生級外援。兩人大戰4個多小時，最後楊洪生業餘4段以微弱優勢取勝。一時間。彷彿個人冠軍沒有了懸念。

    第2天的比賽結束團體方面冶金機械廠代表隊以18戰14勝積28分排第1，虔城市代表隊以18戰13勝積26分排第2，翠微縣代表隊以18戰13勝積26分排並列第2.其中老王5勝1負，其他兩人4勝2負。好笑的是老王第1輪輸了後，來了個5連勝。大家還在開玩笑說讓老王爭取爭個人前3，好弄個業餘3段玩玩。第7輪的抽籤出來了，老王碰到唯一6戰全勝的楊洪生。

    「學習，哈哈就當學習。」看到大家投過來的同情目光，老王有點受不了，連忙自我解嘲

    「學習嗎？不一定」在一邊的李小強若有所思。

    李小強對方達明打個眼色，先回到了招待所，不一會翠微縣代表隊的其他人也回來，還帶回一副圍棋。。。。

    李小強想做什麼呢？

第二十一章 虔城五日（3）


    人們常說：「足球是圓的」，這話多指弱隊爆冷擊敗強隊。這話體現了足球的魅力之一。其實圍棋也是圓的，在圍棋屆裡也有一句類似的話，就是：「三子之內有勝負」。就是說按水平來說可能差3子水平的棋手，在分先下有可能出現爆冷的事情。這種事情不要說業餘圍棋屆，在職業圍棋屆也常有生。比如當年業餘棋屆的胡天王就在一盤正式圍棋比賽上分先下贏過職業頂尖的陳小強。李石佛也曾經輸給過業餘棋手。。。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通過兩天六盤的比賽，李小強對楊洪生的棋有了一定瞭解。楊洪生水平確實不錯，棋風穩健，酷愛實地。確實是一位比較難對付的棋手。特別是他那穩健的棋風讓人很頭疼。這種棋風的棋手對上上手當然沒有什麼辦法，（比如對上現在的李小強，基本沒有衝擊的機會）但是同樣，下手想衝擊他也很難。但是李小強認為並不是沒有一點機會。。。。

    李小強看了楊洪生6盤棋，他現楊洪生很喜歡一個：小目一間低掛，然後三間高夾的定式。這個定式是目前在日本如日中天的趙治勳非常喜歡的一個下法。李小強現在楊洪生的6盤棋中，這樣的下法出現了3次，其中黑棋兩次，白棋一次。其實沒有人注意到，每次看到那個棋型的出現，李小強的眉頭就皺一下，因為這個棋型在後世被人破解，還在一次世界比賽中吃了大虧。對手利用趙治勳的這個習慣，一舉將他打爆。（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某年亞洲盃的決賽還是半決賽，韓國棋手，有「天下第一攻擊手」之稱的劉昌赫精心準備一把飛刀，一舉把趙治勳打爆），連世界頂尖的職業高手都會中刀，（雖然可能有因為是快棋的原因），李小強不認為楊洪生能躲過，

    不過顯然這是把很高級的飛刀，必須具備很多前提條件，最重要的條件是兩個，一是必須征子有利，二是必須劫材有利。

    頭天晚上，李小強把那把飛刀一著一著的教給老王。老王眼睛放光，他本來就喜歡這樣的調調。。。李小強講的很詳細，包括對手中刀後的種種抵抗辦法。簡單的說就是如果對手中刀，相當於虧損2o目。如果老王在白賺2o目還不能贏棋，那李小強也沒有辦法。魯帆雲和老謝也非常震撼。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很高看李小強了。現在看來，李小強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李小強的圍棋是跟誰學的呢，大夥在內心的疑問再次加深。

    「必須再給自己找個理由了，推給誰好呢？」

    李小強在心裡苦惱的想，又有點怪自己嘴賤，在以往在翠微縣當「教練」時，李小強的表現都中規中矩，那時的魯帆雲他們都認為李小強是天才，不過總的來說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可是今天李小強表現。。。為了能讓老王更好的理解這把飛刀，李小強表現出來的圍棋思路和目前的主流圍棋思路完全不同。顛覆性的想法，強有利的效果。那只能用妖孽來形容。

    「說一次謊，難道真的需要用一萬次謊來圓？」李小強躺在床上苦惱的想到。李小強討厭說謊，但是自己是重生的事是萬萬不能讓人知道的。怎麼辦呢？

    李小強翻個身，碰到枕頭底下的「手批十八局」。眼睛一亮。。。

    「既然不能說自己來自未來，那麼說自己碰到「過去」總所以什麼問題吧」

    「我在小時候放暑假的時候常常去我父親部隊所在地探親，在那有個鄉下老頭，圍棋水平很高，我遇到他，和他學了很久圍棋。開始下都用「座子」。老頭看不起現在的圍棋，常常大罵現在的圍棋把老祖宗的好東西都丟光了。。。。」

    李小強在心裡默默把後世挺古派的觀點加在自己虛構的師傅身上。

    漏洞是有很多，管不了那麼多了。有本事你們去把他找出來。李小強在心裡狠狠的想到。同時又在心裡安慰自己「83版射鵰英雄傳剛剛在國內熱播，現在的人是個人看見一個狗洞就兩眼光，想從裡面掏出一本「打狗棒法」。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

    第3天。第1台，由礦業聯合代表隊楊洪生4段對翠微縣代表隊老王初段。雖然是第1台，可是開始在周圍圍觀的棋友明顯沒有第2台和第3台那麼多。大多數人都認為這只不過是楊洪生在奪冠道路上的一個程序。是的，就像走一個過場。

    老魯的局面大優，可是卻沒有一點高興得心情。平時溫文爾雅的他現在卻不耐煩的盯著對手。。。。你怎麼還不認輸！對手一認輸，他連棋子都來不及收，飛快的跑到第1台邊上。

    老謝在第7輪創造了一個記錄，一個最快認輸的記錄。他的對手是高毅3段，老謝在第98手，用時22分鐘，爽快認輸，爽快得對手都沒有反應過來。同樣，老謝用比老魯更敏捷的動作來到第一台邊上。

    快到中午了，老王落子的手都在抖，平時不喜歡點空的他反覆點了5次，「領先5目」自己領先5目，那個年代是貼5目半，還差半目。苦啊！「咦，怎麼看對手比自己還苦。。。。我是豬啊，我的是白棋啊，我還點什麼空啊。。。

    第1台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楊洪生業餘4段堅持收完最後一個單官，看他的動作，明顯是在調整情緒。

    另一張桌子上也圍了不少人，擺棋的是虔城棋王錢劍民3段，只見他滿臉紅光,楊洪生輸棋他又有奪冠希望了。

    「不虧是「王騙子」啊，他一邊擺棋一邊和魯帆雲開著玩笑。

    第1盤就贏了老王的曾選手一臉呆痴，厲害厲害！和「王騙子」的手段相比，我那點手段簡直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第7輪，因為老王的贏棋，開始天下大亂。。

第二十二章 圍棋史上最大騙局


    第7輪老王一把飛刀贏了楊4段，成了整個賽場最轟動的話題。不過比賽終歸要用實力說話，到晚上比賽結束，最終楊洪生4段還是以8勝1負成為本次比賽的個人冠軍。同樣8勝1負的還有錢劍民3段，不過比小分比楊洪生少4分，只好屈居亞軍。7勝2負的多達5人，包括冶金機械廠的3位棋手，還有翠微縣的老王和虔城的張一清3段。魯帆雲等人6勝3負。通過比較小分，韓剛3段第3，老王排名第4。比賽結束後好消息傳來，由於本次比賽參賽棋手水平很高，有證業餘3段以上棋手多達6人，因此升3段放寬到個人前5。老王滿臉紅光接過業餘3段證書。「現在還有點虛，明年這個時候我一定貨真價實。」老王在心裡對自己說。

    團體冠軍是冶金機械廠隊，翠微縣團體第3.不過沒人看輕翠微縣隊。在大家的心目中，翠微縣和其他兩個隊一樣，都是第1集團。整個虔城地區圍棋水平還很不平衡，不過有些縣也湧出了希望之星，比如上封縣的曾德龍，本次比賽排名第1o，升為業餘2段。

    比賽結束，大家都舍不得走。畢竟在那個年代機會難得。有些沒過足棋癮的棋友繼續去過棋癮。事實上大部分棋友都是抱這樣的態度來比賽的。爭錦標肯定不是業餘比賽的全部。趙大寶在比賽的3天裡大受歡迎。小孩人也機靈，嘴巴又甜。天天跟他「師傅」方達明在一堆棋友裡混。要比3天來下棋數量的多少肯定是趙大寶冠軍。李小強看了一下，趙大寶已經突破了他師傅的4子關。接觸棋到現在兩個月不到算很不錯的了。「要不要出手教訓教訓大寶？」李小強在心裡權衡。因為他現趙大寶現在在圍棋上對自己越來越不「尊重」了。

    除了下棋大夥也喜歡聊和圍棋相關的話題。中日圍棋擂台賽當然是最重要的話題。作為圍棋愛好者大夥當然都很興奮，不過大家也都認為是偶然。畢竟日本圍棋水平高的觀點在當時牢不可破。除了擂台賽，大夥感興趣的是日本圍棋的歷史和頭銜戰。特別是本次比賽的第3名韓剛3段。韓3段顯然知識淵博，從「本能寺三劫循環」到日本古代4大門派，從「吐血之局」到「耳赤之妙手」從「丈和三妙手」到「升仙峽大逆轉」，他都能娓娓道來。大夥也聽得津津有味。李小強開始對韓3段如此「哈日」感到奇怪，不過仔細想想也釋然。那個年代正好是中日關係的蜜月期。中日圍棋擂台賽在什麼地方下，在「中日友好會館」，看電影看什麼，看「追捕」，看電視看什麼，看「血疑」「聰明的一休」。追星追誰？高倉健和三口百惠。日本的「低息貸款」國人皆知，卻不知道什麼是「戰爭賠款」。釋然歸釋然，李小強還是很不舒服。。。。

    第3天比賽完，大夥又擺開了龍門陣。這一回，我們韓3段要說的是。。。

    要說日本的圍棋水平真是厲害，在古代，有一次被日本人稱為棋聖的丈和在下到78手時，就對旁邊的人說，這盤棋下完了，我贏了一目半，最後下完他果然贏一目半。。。（這盤棋肯定有，只是作者因太晚了懶的去查資料，描述肯定不準確，見諒！反正大家知道這個意思）還有就是韓3段的文才肯定比作者好多了，大夥聽得悠然神往。。。

    「不可能」！李小強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這樣的故事其實中國也有：金陵莫愁湖勝棋樓的傳說其實也和這個故事一個意思。相傳朱元璋和徐達下棋，徐達水平比朱元璋高多了，朱元璋也知道，一次下棋命令徐達不能讓他，最後徐達還是輸了，朱元璋大怒，要殺徐達，徐達叫朱元璋仔細看，朱元璋仔細一看現自己下完後的棋子組成「萬歲」兩字。朱元璋大悅，把勝棋樓賜給徐達。這樣的故事不用去考證，肯定是假的，編故事的人也想讓人知道是假的，才會編的這麼誇張。編故事的人是用誇張的藝術手法表現徐達的圍棋水平高。這誰都知道。可小日本編的就不一樣，明明是假的，還有時間地點人物。。。「賤人就是矯情」李小強在心裡罵了一句。在李小強看來，這是圍棋史上的最大騙局。

    「呵呵，你小孩子是不知道圍棋大師的厲害。。。」

    看到是一個小孩子，韓3段也沒在意，準備繼續把故事講完。

    「我師傅說這個故事是假的，就是黃棋聖也沒有這個本事。」

    聽到「我師傅」，翠微縣3個參賽棋友相互對視一眼。

    「哪個黃棋聖，現在的棋聖姓趙。」韓3段還沒有反應過來。

    「黃龍士黃棋聖都不知道，你的圍棋是白學了！」李小強的語氣越來越激烈。

    開始時想藉機「隆重推出」自己的虛擬師傅，好消除一點自己的來路不明，現在，李小強覺得有點悲哀，李小強不是個民族主義者，但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對自己家的好東西看不到呢？

    「你。。。。。！」

    韓3段臉色鐵青，看向魯帆雲。其他棋友也看向翠微縣代表隊，眼帶責備。

    「如果是小李師傅說的，那這個故事肯定是假的？」

    魯帆雲平靜的說。

    「這小孩的師傅是誰，陳越還是聶旋風，就他們兩，還要學習日本圍棋。」

    韓3段嗤之以鼻！

    「我師傅說，那個什麼什麼丈和，還有秀策，肯定不是黃龍士的對手」

    其實李小強也不能確定他們水平相比怎麼樣，不過現在，一定要把自己的虛擬師傅打造成堅定挺古派。

    「哦，呵呵，哼。。。」

    應該說韓3段還是個很有風度的人，不過太過哈日讓李小強看不慣。

    「要不你們過過招，誰贏誰說了算」

    老王開始出餿主意，他是唯恐天下不亂。

    其實應該說老王說道了點子上，什麼是「話語權，」實力強就是「話語權」一個國家的國力是這樣，圍棋上更是這樣。我比你強，我的就對！不是嗎？

    魯帆雲瞪了老王一眼，在大家認為他要阻止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讓大家更是目瞪口呆的話。

    「老王你瞎說什麼，你想讓人說我們翠微人不厚道嗎，小李和韓3段下的話，那怎麼著韓3段也要先擺兩子！」

    李小強知道，老魯說了這話，韓3段想不下都不行了。

第二十三章 現代「八卦」佈局


    「你韓3段先擺兩子！」

    一句話讓本來鬧哄哄的大廳幾近失聲。在坐的都是來參加比賽的棋手，基本都代表了本縣或本區域的圍棋最高水平。而作為本次比賽的季軍，韓剛3段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和韓3段在比賽中相遇過得棋手，都曾經真實的感受過在棋盤上韓剛3段那強大的壓力。在那個年代，一個業餘3段，在一般的地市級區域，絕對是處於食物鏈的頂端。要不是魯帆雲平時看上去還算正常的話，那麼大多數棋友都會認為，大廳裡跑進來一個「癲佬」。

    「老魯，有點過了。。。。。」

    最先站出來的是老錢城棋王錢劍民。老錢在整個虔城棋壇的威信很高。水平是一個方面，老錢的為人也是一個方面。做為虔城的第一高手（其實到目前為止大多數棋友也這樣認為，楊洪生4段畢竟是外援不是），老錢不僅棋力強，而且性格敦實，平易近人，對普通棋友也沒有什麼架子，怎麼說呢，目前老錢在虔城棋壇的地位，相當與「二枚腰」林海峰在日本棋壇的地位。

    錢劍民雖然一時也沒想通魯帆雲為什麼突然癲，但是老實人的本能還是很快讓他站了出來，想第一時間阻止可能會出現的衝突。

    「老錢，先別急，，你先聽我說兩句，本來今天不說，我和老魯他們也準備找機會和你商量商量一件事的。。。」

    擋住錢劍民說話的是趙大寶的師傅方達明。和錢劍民相比，老方跟棋友們更熟，畢竟大夥和錢劍民交往，大夥會保存一定的尊重，但是老方，大夥顯然在感情上更親近一點。。。

    大夥看到方達明少有的一本正經：

    「我可以保證老魯不是癲，實話跟大家說，這孩子不僅是我們縣的替補隊員，還是我們翠微縣的圍棋教練。」方達民走到李小強身邊排排李小強的肩膀。在大夥的一片驚訝的目光，繼續爆料：

    「這孩子的水平像我這樣的臭棋嘍當然看不出來，不過老魯老王他們平時說，他們下的話，擺兩個肯定擋不住，3個子都沒有信心。正好今天大家興趣這麼高，全市的高手包括省城的高手都在。」說這話時老方對楊洪生點點頭，老楊若有所思的含笑點頭回應。

    「我們也想請各位高手幫幫忙，幫我們稱稱這孩子的斤兩。畢竟這孩子是我們虔城市人，如果真是圍棋天才的話也是我們虔城的驕傲不是。。。」

    大廳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鐘，方達明的一番話實在是石破天驚。顛覆了大夥的常識。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錢劍民：「噢？。。呵呵好事啊，我看這樣，還是我先來吧。。。。」

    雖然有點半信半疑，我們的錢棋王還是第1時間站了出來。

    「還有這樣的事？有這樣的好事老錢你不能和我搶，我不行你老錢再上！」

    第2個反應過來的是韓剛3段。雖然剛才被6帆雲搶白，但是必須承認，韓剛是一位棋迷，是一位真正的圍棋愛好者！他雖然「哈日」但是那是那個年代的侷限性，國家在那時需要「中日友好」，我們可愛的人民當然會響應國家的號召，其實對中國最早「文化侵入」的，不是好萊塢，而是日本。至於對圍棋的認識。。。「其實我當年不就和他一樣嗎？可能還不如人家!又怎麼能怪人家見識淺薄呢」

    李小強走到韓剛3段身邊，深深的鞠了一躬:「叔叔，對不起，剛才我的態度不對。。。。」

    圍棋界有一句話有很大爭議，不過李小強兩世為人還是認為這話是真理，那就是：「下圍棋的沒有壞人」

    君不見在後世有很多買賣人也混跡一成網，以先貨後款的方式在那做生意。生意欣榮。那些人肯定也和李小強一樣相信「下圍棋的沒有壞人」！李小強鞠那個躬，就是為那個年代所有真正的棋迷鞠的！

    「呵呵，老韓，剛才對不起，我有點激動過頭，這樣吧，先分先下一盤試試，不過剛才我們縣老方說的沒錯，這孩子我敢肯定讓我三子沒有問題。小心了」

    魯帆雲也正式和韓3段道歉。邊上的老王和老謝也幫嗆。

    新鮮出爐的老王3段更是把胸脯拍得乓乓響，以自己那點少得可憐的人品幫李小強擔保，完全忘了自己是個「王騙子」。

    。。。。。

    李小強面對棋盤，想了一下，把第3手黑棋用很標準的手勢拍在對角星位。。。。

    通過猜先，李小強執黑先行，他布下了對角星佈局。

    李小強很少用對角星佈局，而且可以說，基本沒用過。。。。

    棋迷都知道，中國古棋有「座子」，後來近代圍棋廢除了「座子」。和大多數人一樣李小強也認為廢除「座子」是一個進步。不過古棋為什麼有「座子」呢？那是因為古棋和今棋在判斷勝負上規則不同。古棋是還棋頭，今棋是貼目。那什麼是「還棋頭呢」，那是古人認為，在棋盤上的每一塊活棋，最低保障是要兩個眼做活，兩個眼就是兩目，這個保障是不能記入勝負中的，在比勝負時必須扣除。打個比方吧，如果我和你下一盤棋，下完後我就1塊棋，相當於我在翠微縣生活，我的最低保障是「兩目」，下完後你有6塊棋，相當於你在京城或申城生活，你的最低保障是「12目」，什麼？你說你比我有錢？我當然不同意，你在大城市生活，你那物價水平比我這小地方高多了。當然要扣掉最低保障來比比。你扣掉12目和我扣掉2目來比比。怎麼樣？現在是誰錢多？小樣，你以為你那點工資就比我多那麼一點點就敢說比我有錢。。。。

    還棋頭的規則決定了古棋的下法和現在有很大的不同。那為什麼有「座子」呢？關於「座子」在後時也有很多研究和解說，李小強很認同後世的一種解釋。

    大家知道，下棋嘛，先下的總是佔便宜的，那麼，這個「便宜」有多大，能夠量化嗎？在現代是用「貼目」平衡這個問題，在古代呢，古人認為用「座子」就能基本平衡這個問題，當然這是一種說法，不一定正確。不過，李小強認為，用座子，先行效率不明顯是肯定的。所以在後世下棋，李小強執黑基本不用對角型佈局，執白碰到對手下對角星，李小強就會心裡暗喜：「4手棋就賺回一個貼目」。。。

    對角型佈局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棋盤上不容易形成大模樣，棋盤上都是你一小塊，我一小塊，這樣的局面很容易形成戰鬥。比如面前這盤。。。

    彆扭，真是彆扭！這是韓剛3段對這盤棋的唯一感覺。這孩子的棋下得怎麼讓人這麼彆扭，沒有一個地方按規矩下。這個地方你也要打入，太過分了吧。。。我怎麼就抓不住他呢，怎麼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這步棋是什麼意思？明顯沒有目的，攻擊嗎？不可能吧「棋長一尺，無眼自活不知道」看我怎麼搭眼。。。

    棋很快下完，韓3段苦笑一聲，「厲害，厲害。。。」

    仔細看棋盤上，李小強前面讓人看不懂的棋好像是布下的「八卦陣」

    韓3段一條大龍左突右逃，終於還是沒有逃過李小強的毒手。123手。李小強中盤勝韓剛3段。

    還來不急反應。

    「我能請教一盤嗎？」

    大家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的是本屆比賽的個人冠軍，省城來的楊洪生楊4段。。。

第二十四章 讓子棋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過今天的旁觀者也都和對局者差不多。

    「這個棋，。。。這個棋！。。」

    旁邊圍了一圈代表當時整個虔城市圍棋最高水平的棋友。曾德龍被震撼得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如果說第1輪自己贏老王用的是一把菜刀，那麼老王贏楊4段用的就是一把鋒利的匕，那麼這盤。。這盤用的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霸道無比!刀鋒所向，不可披靡！這是什麼圍棋？圍棋高手都。。。都是什麼境界呢？本來自己還在沾沾自喜。。曾德龍看了李小強一眼：「真是前途無量啊，這麼小的年齡，這麼高的水平！他的圍棋是誰教的呢？和這孩子想比，自己就像井底之蛙。」

    「這，這是中國古棋下法，厲害！厲害!刺激!」

    說話的是虔城理工學院老師張一清。只見他滿臉通紅，神色激動，彷彿一下找到了知音。

    雖然當時日本圍棋理論是絕對主流，但每個年代肯定也有非主流，不是嗎？

    「我能請教一盤嗎？」

    說話的是楊洪生4段。「自己本來是不想來虔城比賽的，這不，回去後老熊他們肯定會取笑我，笑我來虔城欺負人，可架不住兄弟單位的三請四催，都是一個系統的，以後難免有碰面的機會。。。沒想到啊，虔城的圍棋水平進步真快啊，老錢去年贏他還很輕鬆，可這次。。。照這樣的勢頭，如果自己沒有進步的話，很快就會被老錢趕上並過，還有自己輸的那盤，那個手段真精巧啊！那個可不是一般般的手筋，那裡面有計畫，有謀略，有轉換，有控制，就像一整套組合拳。說實話自己不要說下出那樣的手段，就是現在，自己也還想不清楚，裡面還有自己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看出老王明顯是有備而來，那麼他對這個變化肯定比自己清楚，奇怪的是這種大型變化肯定還有其他的變化圖，這應該不是簡簡單單學會一個手筋就能下出來的，更像是考查一個人圍棋的綜合素質。。。難道，真是面前這個小孩？老魯說的不過分，這樣的綜合素質，確實可以讓我兩子。」

    看到冠軍出面，大家也不好爭什麼，一來，如果面前這小孩水平真的高的話，由冠軍出面最有說服力。二來，楊4段畢竟還是客人不是。

    不過當大家看到楊4段規規矩矩的拿過黑子，並在棋盤上先擺了兩個子時。大家心裡還是被震撼了！

    魯帆雲滿臉通紅，老王老謝手舞足蹈。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他們知道，李小強的圍棋水平得到了本次比賽冠軍的認可！

    。。。。。。

    李小強深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重生以來，可能是第1盤勝負未知的對局開始了。。。。

    通過幾天觀察，李小強對楊洪生的水平有了較深的瞭解。為了比較形象的說明，我們還是用後世網絡上的段位來說明吧。

    例如在一成網，李小強是9d，不過由於在9d這個檔次水平差距很大，棋友們又把9d細分為「人氣強9d」，「強9」，「中9」和「面9」。"人氣強9d"不用說，那肯定是一線一流職業高手，比如中國的「大狗」「龍膽」「特務」，韓國的「我不卡」等人。強9一般也是職業棋手，不過一般下網棋不多，水平也比前者差一點。「中9」一般是職業等級分靠後或不活躍職業棋手，「沖段少年」和業餘頂尖棋手。「面9」一般是指普通業餘5段，「面9」的特點是在9d和8d上上下下。李小強把自己定義為一個「中9」，雖然有點勉強，不過李小強有個硬指標，那就是他在一成網上有個穩定的9d賬號，在這點上，李小強說自己是「中9」也勉強說得過去。那楊洪生呢，李小強認為，楊洪生是一成7d水平，還是那種比較穩定的7d，按楊洪生那均衡穩定的棋風，一般不容易被人打成6d，不過，估計也很難升8d，就是升上去，也會被很快打下來。李小強當年的圍棋水平，從業3到業5基本是在下網棋學習進步的，進步的道理很簡單，不停找高手下。所以李小強的讓子棋下得很少。所以，李小強認為自己和楊洪生下讓兩子棋，是好勝負。

    。。。。。

    李小強定定神，在右下角落下一子，「小目」，楊洪生有點意外，想了想，沒有掛角，而是把子落在最後的一個空角星位。楊洪生選擇把自己的勢力連片。李小強掛角，楊洪生「小飛」，穩穩的守，李小強拆回。楊洪生拆邊，限制李小強形成模樣。李小強再掛角。棋一步一步的進行。。。。

    「再擺一盤，傳出來，把高手的棋傳出來。。。」

    這盤讓子棋驚動了所以棋迷，大家都很興奮。怎麼說呢：「見證奇蹟的時刻」來形容大夥的心情最貼切。這個時候虔城市還沒有用來掛盤解說的大棋盤。圍觀的人太多，熱情的棋迷很快在另一個角落支起一個棋盤，並把作為東道主的錢劍民，張一清和魯帆雲拉到那個檯子做講解。方達明和其他兩位棋迷當起了跑腿，負責傳棋譜。時間已經很晚了，在加上怕影響那邊的對局。棋友們都把聲音刻意壓低，但是還是不能掩飾大家激動和興奮的心情。

    「這孩子的水平是很高，不過讓兩子的話，說心裡話我還是看好老楊，不過兩子是最好讓，也是最不好讓的，希望老楊不會下崩，也希望老楊不會縮手縮腳。」

    做開場白的是錢劍民，應該說他把被讓子的人的心態把握得很準確。

    「老楊的棋還是很穩啊，你看他這幾步，堂堂正正。既不過分，也不退縮。應該說老楊的心態很好。」

    接口的是魯帆雲。

    「奇怪啊，這盤這孩子的棋好像跟剛才那盤不同，這樣下的話兩子優勢還是很大的」。

    剛剛還在為找到知音而興奮，看到李小強那麼「老實」的棋不免有點失望。開口的是張一清張講師。

    「呵呵，這孩子的棋我是一點都看不透，大家接著看吧。」

    對李小強最有信心的是魯帆雲，他相信，李小強一定有精彩的構思和巧妙的手段。

    棋一手一手的進行。。。

    看棋的永遠和在下棋的感受不一樣。果然，楊洪生的手停了下來，開始長考，因為他現自己處在一個兩難的境地。。。。

第二十五章 衝擊波


    目前棋盤上落下了5o多手，楊洪生知道現在是本局的第1個關鍵處。所以停下來長考。業餘4段和業餘3段的區別就是到了業4水平，棋手會有自己的思路，或者說到了業4水平，對整個棋局的流向，對棋局的勝負處更敏感。其他諸如基本功，計算力，戰鬥力，官子等等，和業餘3段沒有什麼本質的差異。

    應該說剛才李小強的「倚天屠龍」給大家帶來震撼的同時，也讓楊洪生產生了一絲警覺。所以楊洪生本局特別注意自己棋子的「根」，也就是說儘量避免自己出現孤棋和薄棋。到目前為止，應該說老楊做得不錯。不過什麼事都有兩面性，在棋下的很厚的同時，不可避免會顯得有點「緩」。楊4段判斷了一下形勢，從「空」上來說目前自己還有一定優勢，不過已經不是很大了，不過自己的棋鐵厚無比。對方的棋都撐得很滿。兩個子的優勢還是有的。是去衝擊對方的薄弱之處，還是繼續堅實行棋，把目前的一點「空」的優勢保持到最後。這是一個選擇。楊洪生「長考」中。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穩健的下法，對手的中盤力量見識過，那就拼官子了。

    「不過這孩子的水平還是真不得了啊！」

    楊洪生在心裡感慨：

    「就這麼平平淡淡的招法，可是卻沒有什麼破綻，才5o多手，就讓自己左右為難。。。。就讓我全面的領教一下吧，」

    李小強看到對手選擇了保守的下法，也有點意外。李小強沒有什麼下讓子棋的經驗，所以對一個尺度的把握還是有所欠缺。看到對手選擇了拼官子的架勢，倒也是正中下懷。。。。

    要說二十年後新世紀的圍棋和這個年代圍棋有什麼區別。在李小強看來，最大的區別就是對圍棋「官子」這項技術的顛覆性認識。這個年代的棋手重佈局，重中盤，可惜有點看輕官子技術。往往中盤一過，就認為一盤棋的精華已完。到天才的李石佛出現，才大大的提高了「官子」這項技術的地位。可以說後世圍棋的進步，是從「官子」開始的，，從「官子」帶動「中盤」的下法，又因為「大貼目」的出現，導致了佈局的革命。從而出現全新的圍棋。

    這樣的棋顯然讓錢劍民他們「失業」了。沒有大砍大殺，雙方的招數好像都平平淡淡，隨著棋子越來越多，唯一能做的好像就是不停的判斷形勢。

    5o手時，黑棋大約領先15目。

    1oo手時，黑棋大概領先5目。

    15o手，恩好像雙方空差不多了。。。。

    和觀戰的人在輕鬆的點目不同，楊洪生感受到的壓力完全不同。楊洪生自認為這盤棋自己已經揮了自己的最高水平。但是還是無法抵擋對手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擊波。招法看是平平淡淡，卻暗藏殺機。一把小刀子上下翻飛，這裡挖自己兩目，那裡摳自己一目。所謂棋高一著，縛手縛腳，楊洪生4段知道，這盤自己輸定了。。。

    2oo手一過，楊洪生再最後點了一下雙方的空，白棋已經領先了自己3到4目，雖然差距不大，不過棋盤上就剩下一兩目的小官在。於是爽快認輸。

    「厲害厲害！完全沒有機會，呵呵」

    楊洪生4段很有風度的說著，其他棋友一湧而上。。。

    通過兩盤棋，大夥看李小強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妖怪。下棋的時候大夥可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棋的內容上，可是下完棋，大家才反應過來：「是啊，這還是個才十來歲的小孩啊。不是說不可能不會出天才，虔城這地方向來人傑地靈，可是天才也要環境成長不是？以虔城特別是翠微縣的圍棋環境，按常裡來說不可能出現這樣水平明顯高一節高手啊？」

    「武林秘籍，世外高人！」

    和李小強估計的一樣，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這孩子的父親以前在閩南那邊的部隊裡，今年年初剛轉業，聽這孩子說他的棋是在那邊學的。」

    「可是，好像聽說閩南那邊圍棋水平也一般啊？」

    有人出質疑。

    「部隊裡的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

    馬上有人幫李小強圓謊。

    「對了，我第一次見這小孩，見他手裡拿本手批十八局。」

    這是魯帆雲的聲音。

    「這就對了，我就說這孩子的棋有中國古棋之風。」

    說話的是張一清張講師，這個年代的「非主流」，聲音裡帶著一股驚喜，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

    「手批十八局？那是什麼」

    有不懂的棋友繼續追問。

    「嗨，這要從清朝乾隆年間說起。。。。。」

    張講師充分揮了自己當老師的特點，開始了對中國古代圍棋知識的普及。必須承認張講師是個合格的老師，普及工作做的不錯，不比「日本圍棋專家」韓剛3段差。

    「這樣最好，省到了我很多解釋。」

    李小強在心裡暗笑。

    很快，「一位中國古棋高手隱居在閩南某地方，碰到李小強，高手看到李小強在圍棋上的天份，於是傾囊相授。高手看不慣現在的世風日下，特別是看不慣現在的日本下法，教會李小強後還叮囑李小強不能隨便透露師門。（要不為什麼這孩子總不肯說他師傅是誰呢？）」

    一個武俠版的故事在棋友中流傳。有什麼漏洞和破綻，很快就會被其他棋友豐富的想像力彌補。

    天已經很晚了，雖然大家都有點戀戀不捨，不過考慮到李小強還是個孩子。棋友都慢慢散去。

    連下倆盤，李小強確實也有些累了。帶著喜悅的心情，李小強進入了夢鄉。。。。

    李小強的喜悅可不是因為贏了棋，雖然贏了棋特別是贏了第2盤很高興。最主要的是自己重生以來一個隱患好像消失了。

    「這樣最好！」

    李小強迷迷糊糊的想到。

    李小強不知道的是，他去睡了，還有幾個人還沒有睡，他們是翠微縣的魯帆雲和方達明，還有虔城市的錢劍民和張一清，包括楊洪生和韓剛。他們在當天晚上談了一番話。當天的談話也對後來李小強的圍棋道路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第二十六章 做夢知漲棋


    虔城市第2屆圍棋團體暨個人賽勝利閉幕。本次大會是團結的大會，是勝利的大會，是。。。。（以下省略5oo子）第2天各個代表隊的棋友們就收拾好行囊，戀戀不捨的相互道別，約好下次再會。李小強也和翠微縣的棋友一起第二天回家。

    回到家後李小強又恢復了單調而忙碌的日子。他在圍棋比賽後的表現只是在圍棋圈裡很小的範圍引起轟動。棋友們都知道翠微縣出了個圍棋天才。在那個年代，如果你和普通人說：哪個地方有個圍棋天才什麼的。那麼大體上別人會反問：「圍棋是什麼？」在李小強的記憶中，圍棋熱潮要到2年後，中日圍棋擂台賽中方三連勝後才真正形成。

    李小強在心裡開玩笑的想，除非自己能入選擂台賽的中方陣容，才有可能在這個小地方引起轟動。那個年代能進陣容的，基本是國家隊的幾個。88年以前，中日圍棋擂台賽是中國圍棋界的頭等大事和中心任務。入選陣容，是各地方圍棋隊隊員的終極目標。比全國圍棋個人賽冠軍還重要。能入選陣容，就能享受作為一名棋手能享受的最高待遇和最多資源。這種情況，必須到了第5屆後才有所改變。

    總的來說，這個時候的中國圍棋，其競爭機制和選拔體系還沒有形成。

    李小強回到學校，表面上也和一個普通的初中生沒有什麼兩樣。期中考試後，經過趙大寶的強烈要求，並不惜通過自己的母親「走後門」。趙大寶終於如願的把座位調到了和李小強一塊。趙大寶現在的座位在李小強的前面。是的，我們的趙大寶現在和「未來美女」林夢雨同坐。以趙大寶後世的表現，在李小強上次鼓勵過林夢雨「其實你很漂亮」後，李小強嚴重懷疑這廝是有意的，畢竟這貨是有「後科」的。

    「這麼小就學人家泡妞」！

    李小強在心裡鄙視趙大寶。關鍵是你想泡妞就泡妞，還說什麼想和我坐在一塊。想到自己被趙大寶利用了，李小強心裡一陣陣不舒服。。。

    「這小子才比自己大兩個月，難道這小子育得這麼早？才11歲就到青春期了？不可能吧？還是前幾天去虔城吃壞了什麼東西？吃到了什麼含激素的東西，按道理說不可能啊，和後世相比，現在的食品綠色環保多了。。。」。

    李小強在一邊胡思亂想。因為他現趙大寶這幾天有點不正常，以這小子平時大大咧咧的性格，說話怎麼會這麼少，眼睛看人也躲躲閃閃的，說話中提到廖瓊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看來還真是進入了青春期。」

    李小強在心裡感慨，真早啊！

    果然，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趙大寶做神秘狀的和李小強說：「小胖，跟你說個事，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李小強心裡早有心理準備，從小到大，趙大寶有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李小強。升學，工作這樣的事就不用說了。李小強記得後世有一次，趙大寶撥通李小強的電話，洋洋得意的告訴李小強：「今天開始，兄弟我已經是個「男人」了，並鼓勵李小強也要加油云云」李小強大驚，那時趙鐵柱已經調到東海省，趙大寶那年剛好2o歲，倒是處了個女朋友。李小強連忙追問。在李小強的逼問下，趙大寶才吞吞吐吐的交代，那女的不是自己的女朋友，那女人比自己大8歲，也在公安局工作，昨天晚上喝了點酒。。。靠！「御姐控」？「制服控」？李小強無語。

    「你那是被人誘姦了，還好意思吹牛。」

    李小強記得自己當時沒好氣的掛了電話。

    。。。。。。

    「說吧，什麼事，我保證不告訴別人。」李小強說道。

    「就是，就是，這幾天我天天做夢。。。。。」

    果然，果然如此！

    李小強在心裡狂叫，太彪悍了，太無恥了！

    「這幾天我天天做夢，都是夢到自己在下圍棋，不不不，不是自己在下圍棋，反正就是夢到「扭羊頭」，「刀把五」什麼的，一連幾天都這樣。你說是不是我有什麼問題？」

    趙大寶一臉緊張的問道。

    夢到圍棋？

    李小強愣住了。

    這個體會李小強當然有，而且不止一次。在李小強的印象中，自己在一段時間連續做夢夢到圍棋，比較明顯的是有4次。時間有長有短，長的有1個禮拜左右，短的也3,4天。每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後，李小強就現自己對圍棋的瞭解和認識加深一層。所以李小強總結到，每次做夢夢到圍棋，說明自己可能是漲棋了。

    第1次大概是初學到5級前的樣子，夢到的都是一些初級吃子的手筋，比如「征吃」，「枷吃」什麼的，還有一些基本死活，比如「刀把五」，「梅花六」什麼的。做夢做完，李小強後來回憶那是自己大概有業餘5級左右的水平，和目前趙大寶的水平差不多。

    第2次差不多就是自己大概達到業餘初段時，那個階段，會去看一些棋書，開始有了「棋型」和「佈局」的概念。

    第3次就是到了業餘3段左右，這個階段夢到的又是一些手筋什麼的。不過這時夢到的手筋就高級一點。李小強印象深刻，自己有好幾天連續夢到「蒼鷹搏兔」這個手筋。「蒼鷹搏兔」又名「黃鶯撲碟」，是一個經典的殺氣手筋。

    第4次就是自己在一成網升到9d時，有幾天連續做夢夢到圍棋。李小強記得這個時候很少夢到具體的手段，有時在白天輸了一盤棋，做夢就會夢到，要是自己那樣下，那麼棋就會怎麼怎麼樣。。。

    「這是好事啊，小黑，說明你圍棋水平有進步了，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趙大寶半信半疑：「真的？」

    是不是真的李小強也不知道，不過李小強曾經問過很多棋友有沒有做夢漲棋的事。有的棋友聽李小強一說，就會一臉驚喜的說：「是啊是啊，我也怎麼怎麼樣。」有的棋友就會一臉疑惑：「我怎麼沒有？」

    想到自己剛才還以為趙大寶是進入了「青春期」了。李小強沒好氣的抬起腿虛踢一腳。

    「我怎麼知道，滾！」

第二十七章 拯救舅舅胡毅的愛情


    果然過了幾天，趙大寶就恢復了正常。依然在班上風風火火。他和「未來美女」林夢雨同坐，也就是坐在李小強的斜對面。所以他上課時身子永遠是側著的，準備隨時回頭和李小強說兩句話。可是每次回頭說話時動作幅度都會很大，好像是撲向他的同坐。可憐的林夢雨每次都會下意識的身體往邊上一側。所以李小強每次是先感覺前面的身體一側，就知道趙大寶這廝要回頭和自己說話了。

    「你舅媽來了！」

    趙大寶以快的度迅回頭。對李小強擠眉弄眼。

    「別亂說！」

    李小強瞪了趙大寶一眼。

    進來的是他們的英語老師鐘琳，贛源師範大學畢業，今年25歲，和李小強的舅舅胡毅同齡。鐘琳的父親是翠微縣的一個老資格的鄉黨委書記，對了，以前還叫「公社書記」。目前已經退居二縣，在縣人大當副主任。鐘琳是家裡的幺女，上面兩個哥哥，小哥哥還比她大1o多歲。所以從小被老鐘寶貝得不得了。不過鐘琳倒不是那種很刁蠻的脾氣，相反斯斯文文，倒有一股書卷氣。不過高不成低不就，到25歲還沒有成家。在那個年代，一個小地方，25歲還沒有成家的姑娘不是說沒有，不過不會很多。老鐘很是著急，到處託人給鐘琳介紹對象。

    趙大寶的媽媽林老師也是贛源師範大學的畢業生，平時和鐘琳很親近，所以就想撮合胡毅和鐘琳他們倆。

    由於後世工作的原因，李小強的英語不錯。李小強對這時的英語教學有點受不了，怎麼說呢，這個時候國人說英語，寫在紙上還馬馬虎虎，要說的話，李小強就有點受不了。那時的翠微中學雖然是省重點，不過在李小強看來，學校也就自己的乾媽和面前的鐘老師口語勉強合格。這樣想也很正常，大夥想想，如果一個人天天用「新聞聯播」的語氣和你說話，你受得了嗎？那個時候國內的英語教育，大概就是這個味道。

    由於李小強的英語成績不錯。特別是李小強偶爾流露出來的口語與眾不同。鐘老師特別喜歡李小強。

    李小強的舅舅胡毅在翠微縣也算是一個明星人物。一表人才不說，一手藍球也打得不錯，是縣藍球隊的主力。那個年代其實有些群眾體育開展的不錯，經常性有縣級之間的籃球對抗。縣籃球隊可不是什麼專業籃球隊，隊員平時都有自己的工作。有比賽就聚在一塊，如果有市裡組織的正規比賽的話。縣體委就會套籃球服什麼的。大概是那個年代業餘文化生活太過匱乏，有籃球比賽的時候，縣裡那個還算正規的籃球館就人山人海。

    縣籃球隊的隊員以中學的體育教師居多。李小強記得當時籃球隊的主力5個人有4個是學校老師，翠微中學兩個，第2中學兩個。胡毅是唯一不是教師的。不過胡毅基本算是縣籃球隊的核心和靈魂人物。在縣裡算是小有名氣。李小強記得自己高中後也打打籃球。有一次代表本年級和第2中學比賽。那個時候論成績的話翠微中學比第2中學強多了。不過體育比賽的話就完全反過來。李小強他們被人家蹂躪後，對方走過來一小子，對李小強說：「你就是胡毅的外甥？真替你舅舅丟人！」把李小強氣壞了。

    那時縣體育館一般是不開放的。所以胡毅經常跑到翠微中學來打籃球。和中學那幫體育老師混得很熟。林老師介紹他和鐘老師搞對象後，他來得更勤了。

    鐘琳鐘老師人長得挺漂亮。她和李小強的舅舅胡毅站在一塊的話還是顯得很般配的。不過兩人的性格和脾氣什麼的差異很大。一個好動，一個喜靜。一個有點「文青」，一個有點市儈。

    當然用「市儈」這詞有點不準確。怎麼說呢，李小強一直認為，自己的舅舅只是生錯了時間，生錯了地點。八十年代是什麼年代，那個時候，蒼老師還是處女，冠希還沒有相機，菊花還僅僅是一種花，2B還是一種鉛筆，還是比較貴的那種，李小強知道，要1毛2一根。

    大概是遺傳的原因，胡毅其實有成為一個優秀商人的潛質，李小強的外公其實就曾經是一個很優秀的商人，很有經營頭腦，不過在再早一點的年代吃了苦頭，被劃分為富農。算是吃過虧的，所以在那個年代有商業頭腦，懂經營對一個人來說不算好事，起碼在翠微縣這樣的農業縣來說，不算真正的本事。

    後來胡毅果然跑去混仕途，卻混得磕磕絆絆，他和鐘琳的關係也磕磕絆絆。仕途不是那麼好混的，應該說有胡毅有他姐夫也就是李小強的爸爸幫忙，還有趙鐵柱他們一幫戰友撐著，胡毅混仕途其實外部條件不錯，起碼沒有人可以明目張膽的陰他。不過沒悟性就是沒悟性，胡毅混到4o歲還是個科級幹部，在外人看來不錯，不過他老丈人老鍾不滿意。用老鐘的話說：「我28歲就當公社書記，你4o歲才是副書記，科級幹部還要在後面打個括號。」

    胡毅混到4o歲都不如意，那時李小強看他就像一個小老頭。後來因為什麼事受到刺激，終於辭職下海，沒想到下海後卻混得風生水起，短短幾年又恢復了年輕時候的意氣風。所以說一個人能找到自己合適的土壤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在其間鐘琳倒是對胡毅不棄不離，不過李小強知道，本來自己的舅舅在面對鐘老師時就有點自卑。自己是個中專生，而老婆是大學本科生。李小強知道，其實那段時間自己的舅舅過得比較鬱悶。

    良心說舅舅的事情，李小強的父母要負很大的責任。李小強的母親胡萍就這一個弟弟，姐弟間感情很深。李小強認為，父母是按他們的想法安排舅舅後來的路，本意當然是希望舅舅好，可惜耽誤了舅舅1o多年。

    「得想點辦法。」

    李小強在心裡想到。雖然是重生一次，但是李小強還是認為自己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父母的想法。特別是自己的父親李威，那是一個有自己的堅持，意志堅定的人！李小強從來沒有想過去改變父親什麼東西，開金手指幫父親拔高一點李小強倒是認為自己有可能做到。問題是，拔高一點，自己的父母親就會更幸福嗎？李小強認為未必。

    那就只能從舅舅這邊入手，李小強想到。那麼該怎麼入手呢？

    「李小強，李小強！」

    李小強正在想心事，突然聽到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心裡一驚，抬頭四處張望，在一片哄笑聲中，才現鐘琳鐘老師，自己未來的舅媽，來到了自己身邊。。。

第二十八章 走自己的路


    「又走神了是吧，期中考試考第一就翹尾巴了是吧，我告訴你李小強，你要是考一次第一就驕傲的話以後不會有什麼出息。。。。」。

    平時很少說重話的鐘老師突然火，被批評的還是班上新鮮出爐的當紅炸子雞。一時間其他同學鴉雀無聲。

    李小強很迷惑，如果是別的孩子這樣被老師批評肯定會驚慌。但李小強兩世為人，讓他驚慌是不可能的。而且李小強現，鐘老師明的好像是在批評自己，但是很大可能，是在洩，對，是在洩一種情緒。自己只是不幸成了靶子。因為李小強知道，一個老師在批評一個學生，那麼他的眼睛一定會盯著對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口氣很嚴厲，但是卻眼神迷離，心不在焉。能讓自己成為被替代的靶子，那只能是自己的那個寶貝舅舅。等會回家後一定要問問自己的舅舅，問問他又怎麼惹怒了自己的未來舅媽。

    鐘琳鐘老師完火其實有點後悔。甚至在後來上課的過程中找機會讓李小強單獨朗讀了一篇課文，然後又順帶表揚了幾句。讓李小強哭笑不得，這算不算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應該說李小強的猜想沒錯，鐘琳鐘老師是在生氣，而且生很大的氣。

    「那個混蛋，一天都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什麼？，他居然說什麼不想調去鎮黨委工作。別人打破頭想爭都爭不到的好事。他又不是不知道，為這事，兩家人都使了很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爭到這個位置的。不想去鎮裡工作也沒有什麼，糧食局也算是不錯的單位。雖然這樣我爸會不高興，不過我相信我做做工作還是能把我爸的工作做通的。更過分的是，這個混蛋居然還說什麼想辭職，想去特區闖一闖？這個混蛋到底在想什麼呢？現在還沒有登記呢。。。哼！我就不信你敢不聽我的。。」

    鐘琳鐘老師堅信，胡毅是愛自己的。在這點上你千萬不能質疑。對一個「文青」來說，你質疑她什麼都可以，卻不能質疑她的那種感覺。所以鐘老師非常有信心讓胡毅乖乖聽她的話，根本就不會想到有什麼意外。所以她在莫名其妙了一陣脾氣後，很內疚的給李小強一點「補償」。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鐘老師的感覺是對的，李小強的舅舅乖乖聽從雙方家裡的安排，乖乖去城關鎮鎮黨委上班。然後在一片不適合自己的土壤上枯萎，凋零，然後花了15年時間，忍受很多嘲弄，質疑，由一個意氣風的大帥哥，邊成一個消沉的小老頭。

    李小強也在想這件事，他也不會鼓動舅舅這樣跑去特區。沒錯，現在的特區是樂土，是有大把機會，按胡毅的本事，李小強也願意相信自己的舅舅有很大的成功可能。但是李小強認為，舅舅留在翠微縣的話，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後世的中國有個所謂的「財富排行榜」，能上榜的人，當然引來一片羨慕的目光。但是，更多的人認為，這個排行榜更像是一個「詛咒榜」

    所謂你方唱罷我登場，各領風騷「一兩年」。但是如果再細心一看，在榜單上，其實有的人還是很堅挺的，這些人，有低潮，有起伏，也不如其他榜單成員天天在聚光燈下生活，可是，卻一直頑強的待在這個榜單上。這樣的人，贛源就有一個，還有川省的幾兄弟也算。贛源的那個是從事林業，川省的幾兄弟是做飼料的。沒有想到吧，從事農林業的，反而是榜單上最穩定的。

    贛源是什麼，農業大省。後世一個特區人評價贛源人怎麼評價，「會讀書，會養豬」，是不是很形象。

    李小強覺得自己為舅舅胡毅設計的道路簡直是再合適不過：農校畢業，在糧食系統工作，老家是個農業大縣，整個社會關係網在本地也不錯，還有不錯的傳統，外公也是個中能手。障礙呢？障礙當然有，無非就是這個年代大家的觀念。

    。。。。

    「舅舅，今天上課時我被舅媽罵了。」

    回家吃飯的時候，李小強直接找舅舅「告狀」。

    舅舅胡毅住沒有和李小強一家住在一塊，不過在胡毅沒有成家前，吃飯都在一塊。事實上現在的胡毅本質上還是個大孩子，從小就和自己的幾個外甥很親。不要說李小強，就是弟弟李小勇那個小屁孩，也敢和自己的舅舅開玩笑。不過三兄弟裡面，和舅舅最親的還是哥哥李小剛。

    李小強開口的時候，舅舅胡毅正和哥哥李小剛眉飛色舞的說著昨天的籃球比賽。李小剛平時最喜歡的還是籃球。剛學會圍棋時，倒是瘋狂的迷了一陣子。不過這段時間他現自己連趙大寶都下不贏了，自尊心大受打擊，棋也漸漸下得少了。

    胡毅聽到「舅媽」兩子，先是臉微微一紅，馬上臉一板，擺出長輩的架勢開始「教訓」李小強：

    「又調皮了吧，小胖啊小胖，不能驕傲啊，上課都敢調皮搗蛋了。。。」。

    不過他的長輩架子完全無效，邊上的李小剛就忍俊不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胡毅「惱羞成怒」：「笑什麼，笑什麼，還有你大胖，告訴你，上課也要認真聽，你馬上就要中考了，今天下午不准你去打籃球。。。。」話還沒有說完，連他自己都笑了起來。

    「我說舅舅你準備什麼時候把舅媽娶進門啊，我今天完全是冤枉的，肯定是你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害我吃苦。」李小強說道。

    胡毅臉色一變，默不作聲。

    「外公說已經挑好了「好日子」，等那邊的新房弄好就行了，很快的，開年正月就辦。」

    接口的是李小剛。外公外婆現在和李小強一家住在一塊。不過老宅在城鄉結合部，目前正在修整，準備作為舅舅的新房。

    「這麼快，不是說你準備去特區嗎？。。。」

    胡毅大驚失色，心虛的先往屋裡看看，看看自己的姐姐姐夫有沒有聽到。又狠狠瞪了李小剛一眼。

    自己的想法肯定不敢和姐姐姐夫他們說，不過和自己這個成熟得不像話的大外甥，自己還是和他「交流」過的，自己的大外甥也是目前自己的唯一支持者。昨天晚上稍微和琳琳透露了一點自己的想法。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麼大，一句話沒說就哭著跑開了。

    自己該怎麼辦呢？自己的路在哪裡？

    胡毅陷入了迷茫中。

第二十九章 潤物細無聲


    現在是1986年，這一年的年度「關鍵詞」是什麼，那應該是「資產階級自由化」，實際上從現在開始的5,6年間，是國內國際政治局勢很複雜的一段時間。大夥可以很輕易的數出這幾年國內和國際生的一系列大事，這些大事對後世也產生深遠的影響。

    李小強深知「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這個道理。自己不是政治動物，不敢也不想從這一系列的大事中謀取什麼好處。自己沒有那樣的投機本事。李小強要做的是保證自己和自己的親人和朋友隨大流站好隊。紮紮實實的打好基礎，時機到來時不愁沒有一飛衝天的時刻。在李小強的認識裡，整個國家要到1992年才真正走上了快車到，並且政策的延續性一直保持的不錯。所以在現在根本不用急什麼。在89年到92年間做好準備就行，不求領先太多，領先半步就可以了。所謂一步領先，步步領先。李小強堅信，有自己這個重生者，避免一些錯誤和少走一些彎路，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有這個認識，舅舅胡毅留在翠微縣還是好事。李小強深知自己年齡還小，自己也不願表現得像個妖怪。能夠花幾年時間，潤物細無聲的改變一些東西，這才是李小強的追求。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這才是一個「名將」應有的素質。

    。。。。。。。

    贛源省省城洪城市，一棟老舊的4層大樓。在3樓拐角的一個房間裡，有3,4個人正圍著一個棋盤。

    這棟大樓是贛源省體委所在地。三樓拐角那個房間，門上赫然掛著「贛源省棋牌管理辦公室」的牌子。

    房間裡的4個人，其中一個是剛從虔城比賽回來的楊洪生楊4段，楊洪生4段坐在棋盤的一邊，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年進花甲，頭灰白的老人，他正是贛源省的圍棋老棋王熊國濤業餘5段。老熊解放初曾經代表贛源省參加過全國比賽，6o年代初在國家圍棋隊代訓了2年，和很多地方省市的老棋手都認識，由於各種原因後來回到省裡當教練。可惜贛源省沒有專業的圍棋隊，後來在一位省裡的老領導的關心下，才在體委掛了一塊管理辦公室的牌子。在他邊上兩人是贛源省圍棋的後起之秀。帶副眼鏡，年齡稍輕的叫江承華，業餘5段，另一個是陳斌4段。

    認真看過去，棋盤上擺的正是李小強授2子中盤勝楊洪生業餘4段的那盤棋。

    「小江，你怎麼看？」

    開口的是熊國濤老棋王。

    江承華沒有馬上回答，盯著棋盤上的棋子又看了一會，頭微微上揚，閉上眼睛。又過了一會，才喃喃的說，「滴水不漏，滴水不漏！老楊那步保守了，後面的棋只能說滴水不漏，感覺到對自己的後半盤很有信心！真是看不透啊！」

    老楊臉一紅：「我這個地方是想岔了，應該去衝擊他的薄弱之處，可是前一盤他用1oo多手就生吞冶金機械廠老韓的一條大龍把我嚇倒了。」

    熊國濤眼睛一亮：「哦？」

    邊上的兩人也驚訝的看著老楊：「能擺擺嗎？」

    「全部擺不了，不過開局我還有點印象，我試試看吧」。

    才擺了2o來手，熊國濤的眼睛越睜越大，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整個身子傾向棋盤。省城三大高手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

    「古棋下法！」

    「對，聽他們市的人說，那孩子的棋是跟一個老人學的，。。」

    老楊順便把那天晚上通過棋友完善的武俠版故事說了一遍。

    老楊又憑記憶擺了幾手，後來記不清了才作罷。

    熊國濤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方步。

    「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這孩子。怎麼會有這麼怪的孩子，奇怪，奇怪。」

    「佈局有古風，中後盤的控制能力一流，看他屠龍說明計算和力量也很好，這是個天才啊。」

    說話的是一直沒有開口的陳斌4段。他和江承華的棋都是熊國濤教的，在贛源省也是有數的高手。

    「小江，小陳，你們兩個準備一下，和我一塊去翠微縣。」

    「師傅！」

    江承華和陳斌對視一眼。

    「你們不要笑我心急。」熊國濤擺擺手，繼續說道：

    「慚愧啊，我熊國濤在這省體委吃了怎麼多年閒飯，要不是老領導照顧，我早就沒臉在這待了。前天申城的老趙還跟我打電話，說他們申城出了個圍棋天才，好好培養一定是一代國手，聽說這事連陳越陳主席都驚動了，準備派人去考察，還有中原省的老黃，聽說他那也有幾個不錯的好苗子。我們贛源省各方面條件不能和他們比。但是如果有這麼好的好苗子，我們不給他創造條件的話，我老熊就是失職!」

    。。。。。。

    李小強靠在學校操場的籃球架上，看著球場上飛奔的趙大寶。現在是在上體育課。李小強一直沒有什麼運動細胞，不過重生一次，知道身體的重要性。對體育運動也比前世積極多了。李小強比劃比劃自己的小胳膊。

    「還要繼續努力！」李小強心裡想到。

    元旦一過，那麼期末考試很快就會來到。對期末考試李小強可不願像期中考試那樣瘋狂。能過得去就行，反正自己已經在家長和老師成功樹立了自己「好學生」的形象。只要自己幾門主科成績不下降的話。。。他們都是教育行家，自己的形象不會輕易被毀。這麼一想就覺得輕鬆多了。

    突然聽到一片女孩子的驚叫聲。李小強抬頭一看，正好看到趙大寶一個高難度的上籃，身體失去控制，往自己的這個方向倒過來。連忙把他扶住。

    「命都不要，不出風頭會死啊！」

    李小強罵了一句。又伏下頭輕聲說：

    「那麼積極做什麼，廖瓊又不在。」

    趙大寶臉一紅，心虛的左右看看，正好看到廖瓊向這個方向跑過來：

    「李小強，李小強，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