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林生涯] 重生之圍棋夢 作者：七死八活（已完成）

第七十章 那只是個意外


    日本東京，「棋道」雜誌編輯部。一群編輯正在為本期的選題做方案。

    總編：「真是幸福的煩惱啊，這一期的選材真多。棋聖戰有讓人肅然起敬的「輪椅大戰」。日中圍棋擂台賽已經進入最後的**，很有可能在這個月就結束。日中交流賽居然出現了新的熱點。大家都說說看，這一期我們的重點選哪個好？」

    編輯甲：「毫無疑問，棋聖戰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比賽。趙先生當然讓人心懷敬意，但是畢竟是由我們大日本本土棋手奪回了久違3年的棋聖頭銜。我認為棋聖戰是重點，除了正常的版面，我們本期的策劃就主打棋聖戰吧。」

    編輯乙：「不不不，我承認甲先生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提醒大家注意，任何比賽，永遠是國際間的對抗比國內比賽更有吸引力。擂台賽日方勝利在即，如果我們還是不溫不吞的報導，讀者可是會有意見的。」

    編輯丙：「失禮了，我來說說我的意見。我認為在選題中二位都搞錯方向了。二位都是站在圍棋的角度，而沒有戰在讀者的角度來選題。讀者最喜歡什麼？那當然是新奇啊，八卦啊什麼的。棋聖戰和擂台賽應該說已經毫無懸念了，反倒是交流賽才是最有看點。大家想想，「神秘少年」，「中國陽論」，「價值1ooo萬日元的賭局，」，這些才是對讀者最有吸引力的。現在我只是擔心就一期的版面怕是不夠吧。」

    總編輯：「真是左右為難啊，履面子，您是席觀戰記者，說說您的看法吧。」

    山田履面子：「幾位說得都很有道理，幾個都是好題材。但是我們的雜誌不是就只做一期吧？這其中還有一些變數和缺陷，擂台賽雖然我也確信我們必勝無疑。可是能不能在這個月結束呢，我看還要打個問號吧。另外對那個中國小孩，我們對他的瞭解還不多吧。在他身上應該還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吧。最起碼我們也要採訪他本人一次，才能做出讀者想要的東西。大家認為呢？」

    總編輯：「非常好，聽到大家一說，我突然有一個主意了。我看這樣，本期以棋聖戰和擂台賽為主，但是要做好準備，如果擂台賽結束，那麼擂台賽為重點。反之就以棋聖戰為主。至於那個中國小孩，我們可以先做好準備，先去採訪雙方的當事人，然後在下一期做一個專題。大家認為這樣如何？」

    眾：「老大就是英明！」

    總編輯：「那就這麼定了，履面子可以先去採訪日方的當事人。等中方代表團來了以後，再進行補充。呵呵，從雜誌的角度出，我也很期待那個「神秘少年」有精彩的表演，我的內心真是矛盾啊。大家開始行動吧。」

    眾：「是！」

    。。。。。

    履面子：「大竹先生您好。真是讓人吃驚啊，大竹火山有提前爆的趨勢，都說大竹火山5年一爆，難道大竹先生您已經掌握了隨時爆的本領嗎？真是了不起啊！」

    大竹英雄：「哈哈哈哈，大家注意，大竹火山來了。請迴避，請迴避。。。。這只是開個玩笑，現在成績好，主要是我心情好。您也知道的，我心情好時才能下出好棋。」

    履面子：「是什麼讓您心情愉快呢？」

    大竹：「您知道的，擂台賽我身為日方主帥，前段時間我的壓力可是很大的，現在勝利在望，我當然心情愉快。還有一點，那塊秀策先生用過的棋盤，可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得到它，我想不高興都不行。」

    履面子：「大竹先生就這麼肯定擂台賽我們能贏嗎？要知道上屆一開始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大竹：「上屆那只是個意外。您知道的，在上屆比賽中其實根本沒有引起我們的重視。那只是個意外。這次不同了，我們做了精心的安排，目前的形勢您也知道，我不認為中方還有什麼機會。」

    履面子：「呵呵，我也這麼認為，大竹先生真是日本圍棋的功臣啊。」

    大竹：「哈哈，功臣不敢當，下棋靠的是他們年輕人，我再次強調，我只是一個拿鞭子的人。哈哈！」

    履面子：「我很好奇，大竹先生就這麼確定那塊棋盤就已經是自己的了嗎？不怕藤澤秀行先生不高興嗎？」

    大竹：「我想通過您嚴肅的告訴大家。我和秀行前輩的打賭沒有什麼惡意。秀行前輩的本意其實在棋界有識之士心裡都是清楚的，日本的後輩棋手確實要加油！現在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裡面，如果因為這個對秀行先生帶來困擾，我願意向他道歉。」

    履面子：「那打賭的事。。。」

    大竹：「呵呵，我們知道秀行先生的本意，但是我不贊同他的方式，那個孩子的棋譜我也看過幾盤。我承認在那個年齡段他的水平已經很高了，在日本同齡人中確實還找不到合適的對手。這也是我和先生秀行共同焦慮的原因。不過秀行先生把那孩子的水平特意誇大也不好，這樣會對我們正確培養人才帶來困擾。」

    履面子：「能給讀者再具體介紹一下嗎？」

    大竹：「好的，那個孩子圍棋天賦還是有的。不過好像沒有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我看了他的棋，他的棋明顯基本功不夠紮實，棋形不正。所以我要在這忠告中方，為了那孩子好，就必須把他引上正確的道路。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難度更大。畢竟我們都知道中國的一句古話，一張白紙好畫畫嘛。」

    履面子：「那這個賭局。。。」

    大竹：「毫無懸念，日方獲勝。我也是為了提醒那孩子，希望他能早日回到正途上來。如果這個比賽能對他有所刺激的話，目的也就達到了。」

    履面子：「謝謝大竹先生接受採訪。」

    大竹：「呵呵，不客氣。我還想通過您和秀行先生說一句，那塊棋盤我就不能割愛了，不過事後我會送給先生兩瓶白鹿清酒作為補償，請一定笑納。」

    。。。。

    履面子：「秀行先生，我現在可以採訪您嗎？」

    藤澤秀行：「好的，哈哈，我老頭子現在都不敢出門，有人陪我說說話正好。」

    履面子：「我們都很好奇，您應該是對那個孩子瞭解最深的人，能先幫我們介紹介紹嗎？」

    藤澤秀行：「那只是個意外。。。」藤澤秀行閉上眼睛，把和李小強認識和接觸的過程說了一邊。

    履面子：「真是讓人吃驚啊，那孩子的水平這麼高了。不過我們很想知道。雖然那孩子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對上業餘四天王應該還是處在下風吧。」

    藤澤秀行：「你說得不錯，從綜合水平來說，那孩子應該稍處下風，讓先倒貼5目半，認真下我應該還是有把握贏他的。不過對上今村和平田他們，這樣的棋份我最多5，5開。」

    履面子：「那您為什麼還要打賭呢？僅僅是為了刺激日本棋壇嗎？這可不是您的性格。」

    藤澤秀行：「不不不，我想你是搞錯了我的意思，我剛才指的是他們分別跟我下，如果他們面對面的話，我還是看好那個孩子。」

    履面子：「呵呵不好意思，您把我搞糊塗了。大家都知道您相人眼光一流，能具體說說您獨特的見解嗎？」

    藤澤秀行：「一盤棋的輸贏有很多因數決定。那個孩子總體上正處在上升期，大家知道，他剛剛獲得中國的兒童冠軍。整個人氣勢正旺，一點點實力上的差距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通過這幾個月，那孩子的水平又有了進步都不一定。」

    履面子：「就因為這個嗎？那也不能成為您看好那孩子的原因吧。」

    藤澤秀行：「呵呵，其實我說錯了，那孩子就是幾個月前的水平，我也認為他會贏，如果他水平還有進步的話。那今村他們非要打起12分的精神才行。」

    履面子：「真是越來越吃驚了，同時也越來越好奇。大竹先生可是認為那孩子現在應該碰到了瓶頸，要好好改造才行。」

    藤澤秀行：「大竹那套是錯的！圍棋是自由的，就應該無拘無束。比如那個孩子的棋。」

    履面子：「這。。。這。。」

    藤澤秀行：「呵呵，不用吃驚，其實這些還不是我看好那孩子的主要原因。不怕你笑話，那孩子和我對局的情形曾經一遍一遍的在我腦海裡閃過，他的專注，他的敏感，他的節奏。。。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常常有是在和阪田先生下棋的感覺。。。不不不，不完全是阪田，阪田只是銳利，絕不可能有那鐘錶般的精確。」

    履面子：「您指的是。。？」

    藤澤秀行：「一種氣質，或者說是一種潛質。那是一種一流勝負師的氣質！有這種氣質的人，往往能夠以弱勝強，在棋盤上創造什麼奇蹟都不奇怪的。他還是個孩子啊，真想看看他能夠成長到什麼程度啊。如果他真能成長起來，雖然在才能上可能還不如吳先生。不過兩種人真的碰面的話，吳先生也應該沒有把握吧。」

    履面子：「這個。。。這個。。。」

    藤澤秀行：「我知道你不相信，那麼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第七十一章 一觸即發


    「謎一般的中國少年！」

    雖然已經決定本期的「棋道」雜誌主打擂台賽或者棋聖戰。但是當總編輯看過對兩位棋手的採訪後，還是忍不住在緊張的版面中擠了一塊出來。並親自寫了一篇文章在雜誌上表。上面的就是文章的標題。文章中先介紹了一下李小強的簡單經歷。文章就緊緊扣住一個「謎」字。

    第1個謎，就是李小強的圍棋水平是怎麼來的？通過李小強一點一滴有計畫有步驟推出的假信息。勾勒出一個完全只學過中國古棋，只有很少的對局數量（可能只和他那個找不到的師傅下過）。因為在他1o歲前，哪怕就是他的父母也沒見過他下棋。

    並對李小強師傅的教棋水平表示驚訝。考慮到「天龍圖」的水準，可以確定李小強的師傅肯定有職業水平。並對他的教棋方法表示濃厚興趣，雖然李小強的棋力到底怎麼樣還有待檢驗。不過最起碼職業初段水平還是有的。只學中國古棋就能在1o歲左右達到職業水平嗎？這是第1個謎。

    第2個謎，就是李小強的水平到底有多高？文章中把兩個採訪原文配。文章中寫到：

    「近年來，已經很少看到兩位著名棋手如此的鮮明對立。如此的針鋒相對，在採訪中我們注意到，兩位棋手都沒有像平常普通採訪那樣，用「可能」「也許」「大概」」之類的客套語氣。幾乎用的都是肯定語氣。這說明什麼？說明兩位都對自己的判斷確信無疑。這真是讓人吃驚，不明白對同一個人的判斷，為什麼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反差。這也讓我們所以的普通人，對那個中國少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文章中最後還寫到：「第1個謎，可能目前我們還沒有辦法很快揭開，可是第2個謎，在日中交流賽後應該就能水落石出。就讓我們共同關注吧。」

    有趣的是，文章還配了兩位棋手接受採訪時的照片。照片中大竹英雄紅光滿面，意氣風。一個手指虛點，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藤澤秀行卻表情平靜，目光深邃，一副能看穿一切的表情。

    一時間，「謎一般的中國少年」成了日本棋壇最熱門的話題。普通日本棋迷也表現出濃厚的興趣。李小強也漸漸被日本棋迷熟知。以前不怎麼受重視的中日圍棋對抗賽，因為李小強的加入也受到關注。風頭居然有蓋過擂台賽的趨勢。

    中國方面的情況卻有點微妙。擂台賽當然還是舉國矚目，媒體雖然對李小強也很感興趣。不過受關注度依然要排在擂台賽的後面。擂台賽的形勢明顯對中國隊不利，一時間氣氛就有點壓抑。媒體也有點矛盾，出了個李小強本來應該高興，應該加大報導量，可是擂台賽那邊的情況又讓人高興不起來。媒體這麼一猶豫讓李小強的備戰少受了很多干擾。

    不過干擾多多少少還是有的。別人不管，贛源媒體高興啊，這是自家的孩子啊。李小強在家裡備戰，洪城，虔城的媒體也來了幾撥。好在李小強兩世為人，這個時候的新聞媒體也沒有後世那麼達。李小強也能對付過去。

    翠微縣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孩子出國就算是大事了。學校，家裡都緊張得不得了，一時間李小強成了重點保護對象。李小強對一切都沒有什麼反應，依然按照自己的計畫備戰。甚至還和平常一樣正常上學，這點讓魯帆雲大為驚訝。他可是見過國家隊是怎麼備戰的，感覺李小強和他們完全不一樣。他也說不出怎樣才好，不過隱隱覺得像李小強這樣更讓人放心。

    比賽的日子漸漸逼近，李小強也進入了臨戰狀態。目前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會是誰。所以對手的情況也無從研究。其實李小強也不想去研究什麼對手。自己的路還長，職業生涯才剛剛起步。一切以我為主，無論輸贏如何，也要展現出自己的真正實力。這是李小強目前的思路。也好對自己的水平有個基本判斷。

    要動身了。李小強的行程是在他自己強烈堅持下制定的。前世的李小強很長一段時間在外面跑，出差就像家常便飯。要不是現在的自己年齡太小，李小強都準備一個人上路。先由魯帆雲陪同到了洪城，再由江承華陪同到了申城。然後和張志東一塊飛東京和國家隊的隊員匯合，在比賽前兩天到達就行。李小強認為這樣幹擾最少。

    飛機上張大記者對李小強的老練感到驚訝。看到李小強居然還拿出幾個死活題在做更是嘖嘖稱奇。李小強對張大記者的淺薄表示鄙視。

    「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嗎？這年頭叫我看什麼？這年頭有「蘋果」嗎？有的話我至於做死活題嗎？報紙？對我來說都是舊聞。金庸？看過8遍了。雜誌？除了偉光正就是小資。我一小孩合適嗎？對了，「故事會」可以看，可我丟不起那人不是。。。」

    李小強默默流淚，果然是小孩盼長大啊。不僅真小孩，連我這假小孩也一樣。

    來到東京，和國家隊的隊員會合。大家看到李小強都很高興，不過還是明顯的氣氛壓抑。李小強心裡感慨，現場直播和看錄像的感覺果然不一樣。偏偏我還不能把結果告訴他們，真是著急啊。

    國家隊除了聶旋風和馬小飛鼠參加擂台賽外，其他人都將參加對抗賽。第一場還是同一天進行，擂台賽由馬小飛對小林覺。李小強知道這盤馬小飛贏了，然後輸給後面的片岡聰。最後由聶旋風以1對5成就了一段擂台神話。最終帶出了一股圍棋熱。

    因為知道結果，所以顯得很淡定。一時間李小強的淡定和其他隊員的患得患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一直在認真觀察李小強的的「棋道」雜誌席觀戰記者履面子大為驚訝。

    「也許這就是秀行先生說的勝負師氣質。」

    履面子暗暗猜測，本來還想馬上過去採訪，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面對這樣的人，賽前採訪是沒有什麼實質收穫的。席觀戰記者很有經驗。

    很快，李小強的第一個對手出來。

    平田博則。

    今年的日本業餘雙冠王，業餘四大天王排名第二的平田博則。

    不是自己預想的平岡聰，李小強有點驚訝。

    日本隊是怎麼想的呢？

第七十二章 讓人絕望的少年


    應該說日本隊這樣安排是煞費苦心的。

    其實日本人在安排這類在他們看來是交流性質的比賽一直很靈活，不過也有一定規律。

    李小強想了想，他突然現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不禁有點好笑。

    「小日本果然是我們的學生啊，連這個也學？」

    因為李小強突然現，日本人的「規律」好像是學的中國古代的「外交政策」，大家看看是不是這樣。

    第1，「大國地位不容置疑」，不管你說「對抗」也好「交流」也好，反正我就是老大，在我看來就是「交流」，承認就來，不承認就不跟你玩。

    第2，「不對等原則」，你們的第一流，到我這就第二流了。我們就用第二流陪你第一流玩。什麼？想和「六」玩？不好意思，你們還沒有資格。

    第3，「來的都是客，在我有面子的時候會給你面子。」嗯，你們來作客，贏還是我們要贏的，不過呢，也不會讓你們輸太慘。

    第4，「臨走時你可以提提要求，可以給你點小禮物，」你們來一趟不容易，說吧，想和誰玩，我們可以滿足你一下。什麼？想和「六」玩。這樣吧，給你一個面子，我們只能叫一個出來陪你們老大玩啊。記住，只能你們老大，老二都不行。而且他們很忙的，只能陪你們玩一兩盤的。

    這就是日本安排這種比賽的規律。想到這，排平田博則先出來就很好理解了。

    先，平田今年狀態很好，贏棋是應該沒問題的。那麼先是我有面子。我需要確保勝利。確保勝利後我也會給你面子，這不，還有幾個弱一點的等你呢。我這不是不知道你的水平嗎？怕你連最弱的都贏不了，所以沒有把平岡排第一個出場。怕你連一盤都贏不了，這樣的話別人就會說我們不好客的。還有，你想要的禮物我們也準備好了。你看，那是世界冠軍呢，你走的時候可以指導指導你。怎麼樣，我們的安排還算周到吧？

    想到這李小強搖搖頭：

    「規則嗎？規則不就是用來打破的。」

    李小強踏入了賽場。重生以來第1盤勢均力敵的比賽開始了。

    這是一盤正規的職業比賽，和其他對抗賽的規格一樣，有裁判，有記譜員，有讀秒員，當然，還有記者。

    平田博則靜靜的看這自己的對手。雖然好奇，不過目光依然平靜。他很清楚自己第一個上場的原因。當時自己也平靜的接受。事實上很多人評價，在四大天王中平田博則是最像職業棋手的一個。沒有今村文明的熱情，也不如菊池康郎的幽默。更不像中園清三那麼文質彬彬。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冷靜。冷！

    觀戰的履面子突然感到很冷。他看著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奇怪？他們的眼睛。兩雙眼睛對視著。可履面子一點都不認為他們在對視。他們在看什麼？

    經驗豐富的席觀戰記者開始興奮起來。

    「真是沒有想到啊，在這樣級別的比賽還能看到這樣的眼神。」

    他知道，兩人現在都進入了「入定」狀態，是很多職業高手對局前調整自己心理狀態常用的方法。

    「平田都知道他像職業棋手，能這樣做不奇怪。可這個小孩，這個中國小孩。。」

    「比賽開始，請雙方猜先。」

    裁判長一聲宣佈，雙方比賽開始。經過猜先，李小強執黑先行。雙方相互行禮後。李小強在棋盤的右上角拍下了第一個子。

    「嗯，前面佈局很正常，都是普普通通的開局，看的出平田的棋下得很紮實，看來是有所準備的。大家對中國古棋的認識就是認為中盤力量大，佈局和官子一般，平田的這個策略不錯，不和對手斗蠻力，靠境界和自己深厚的功力制勝。這個孩子的佈局好像不怎麼樣啊，好幾步棋都似是而非，邊上的那個「點」，「壓」明顯是俗手，手法生硬，幫對手徹底安定不說，自己圍空又不紮實，模樣又明顯落空。看來中國古棋果然只有幾斤蠻力。」

    剛開始2o多手，席觀戰記者就給出了初步判斷。他的判斷對嗎？如果他是問李小強的話。李小強一定會說，你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李小強以星，無憂角開局。這個是最普通，最常見，在棋壇最少流行了5o年，到21世紀還是很流行的佈局。不過，流行的也就是前5手，從第6手開始就產生了分歧。李小強對這個佈局太熟悉了，對它的分歧太瞭解了，甚至可以講出幾個圍棋新典故。

    這個佈局的分歧點在第6手，按現在的圍棋理論，認為黑棋的星，無憂角佈局，那麼就不可以讓他連成一片。黑棋連片的話價值很大。要破壞對手連片的話，最好的手段就是「分投」。分投一子兩邊都有「拆二」的餘地，可以輕易獲得安定。這樣，自己也安定了，也破壞的對手的連片。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這步「分投」被認為僅此一手。

    是啊，道理很清晰，手段很簡單。這個手段在棋壇流行了5o年，如果不是碰到一個人的話，可能還將繼續流行下去。這個人就是李石佛。更有意思的是，李石佛在這個故事裡充當的居然是反面人物。

    這個「分投」的手段5o年來沒有人去想過它的不合理性。李石佛也沒有，他也和別人一樣下這手棋。而且他還特別喜歡下這手棋。突然有一段時間，李石佛碰到一個剋星。這個剋星叫依田基紀，在那麼幾年內。和李石佛居然下成了一個6比2。

    在李石佛強大到令人絕望的年代。李石佛的棋是職業棋界重點研究課題，他的輸棋棋譜更是重中之中。很自然的，他和依田留下的8張棋譜，被人反覆研究，揣摩。。。有的時候，圍棋技術水平的進步。必須承認是由明星棋手推動的。不是嗎？不管是好棋還是壞棋，都是一樣。

    研究是研究，心得也有心得。每個棋手的研究心得也各不一樣。不過大家都默不作聲。倒不是說大家藏私。只是因為，李石佛太威名赫赫了。你能說你的心得就是正確的嗎？就比人家李石佛高嗎？這樣過了一段時間，棋界好像什麼都沒有生。那後來又是怎麼被人現的呢？這就引出了第2個新典故。新典故的主角，就是我們李小強新收的小弟，羅神豬羅大天才。

    羅神豬和其他人一樣，在研究後也有了自己的心得。他也和別人一樣，沒有說出去，雖然羅神豬覺得自己的心得應該還算靠譜。不過在棋界的地位，顯然不能和李石佛相比。那他後來又是怎麼把自己的研究心得公佈於眾的呢？什麼原因，什麼理由呢？很多事情的推動，其實是由一串偶然聯繫在一塊的。這件事就是典型。

    到了新世紀初，中國棋界正被韓國圍棋壓得喘不過氣來。在一年馬小飛已經退居職業圍棋二線，他被聘為國家教練組組長。他上任後在國家隊來了一個新舉措。就是成立研究會，重點研究韓國「二李」。相當於課題組，重點攻關。要求「七小龍」們和古大力等小虎輩棋手，都要把自己的研究心得說出來。當然，羅神豬也有份。

    馬小飛是誰啊，羅神豬的師傅啊。誰的面子可以不給師傅的面子是肯定要給的。不僅要給，羅神豬還必須把自己壓箱底的心得說出來。於是羅神豬吞吞吐吐的說:那個「分投」好像不是好棋。。。

    「哄。。。」

    在座的國家隊隊員們一陣騷動，看看，我們都知道羅神豬平時懶懶散散，可不知道他原來還很不靠譜啊?他怎麼就這麼不著調呢？下了5o年的棋他也質疑？真是太不嚴肅了，太不給他師傅面子了。

    隨著羅神豬把自己的研究心得一一抖露。把後續變化一一擺出。。。

    大廳恢復了平靜，大家由詫異變成了佩服。

    「嘖嘖，不虧是羅神豬，也就他這樣的天才才會往這個方向想。誰能想到，那麼俗的手段，那麼生硬的招法，居然是這個局面最有力的回擊呢？」

    沒錯，在我們的席觀戰記者認為的俗手，認為生硬的招法。就是對付「分投」的最有利手段。有利到什麼程度，有利到迫使流行了5o年的「分投」慢慢退出了歷史的主流。

    毫無疑問，2o多步後，黑棋有利，局面黑棋好。大家知道，現在是黑貼5目半，而後世是黑貼7目半。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呢？2o多手棋後，李小強就已經是「好上加二了」

    僅僅是「好上加二」顯然還不足以決定一盤棋的勝負。不過在勢均力敵的對局中，確足夠要命了。更可怕的是，落後的一方還不知道真像。正如李石佛在連輸多盤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當然，這一切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變化，已經不再是李小強一知半解的套路。而是李小強已經深刻理解的內涵。自然而然，李小強的獲勝當之無愧。

    這是時代差距帶來的勝利，也是李小強自己的勝利。這個時候，你能把兩者分開嗎？

    接下來的李小強下棋如行雲流水，牢牢把握著局面。始終保持著盤面1o目的優勢，直到終點。

    而平田博則呢？他感覺自己是在洪水來襲中拚命逃生的人。好不容易找到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洪水馬上到來。繼續跑，繼續逃。。終於，再也無處可逃了。洪水漫過了自己的身體，漫過了自己的頭頂。。。

    「真是個讓人絕望的少年！」

    平田博則慢慢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對抗賽第一局結束。中方李小強執黑中盤戰勝日方平田博則。

    雙方用時：李小強47分鐘，平田博則2小時59分鐘，用完最後一次保留讀秒時間。

第七十三章 你好，我叫梅澤由香裡


    下完棋後，李小強在棋盤邊靜靜的坐了一會。見對手沒有跟自己復盤的意思後。禮貌的告辭，乖乖的回到了中國代表團的駐地。

    李小強是自己一個人過來下棋的，也是一個人悄悄的回去。顯得很孤獨，也很冷清。不過李小強沒有一點不滿的意思，因為他知道自己受冷落的原因。那就是擂台賽馬小飛和小林覺的比賽，在日本棋院的特別對局室裡緊張激烈的進行著。

    所有的中國棋手和新聞媒體都在熱切的關注著那盤棋。連帶隊的華領隊和羅教練都沒有時間關照一下李小強，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盤棋上。李小強有點羨慕。他當然不是羨慕別人更受關注，而僅僅是羨慕別人可以看現場直播。自己呢？要不要去看會「實況錄像」？

    李小強顯然沒有看錄像的興趣，他知道自己跑那邊去後會和那邊的氣氛格格不入。再說了，也怕再碰到藤澤秀行那樣的人逼自己當神棍。所以李小強選擇一個人靜靜待著。

    李小強很理解平田博則現在的心情。一點都不會責怪他的沒禮貌。按基本圍棋禮節，下完棋後，年齡大的一方，特別是輸棋的一方，應該主動提出復盤。哪怕是真不想復盤，也應該主動說抱歉。可惜平田博則沒有。到李小強離開後還是一動不動。

    李小強太理解他的心情了，這樣的心情，他自己也曾經多次碰到過。輸一盤棋難過嗎？廢話，當然難過，除了趙大寶那樣的奇葩。不過人家趙大寶輸棋是有目的的，有陰謀的。是為了將來更大的驚喜做準備。輸棋不難過就不是正常人。

    難過歸難過。不過一般來說都是在可控範圍。一位成熟的棋手控制這樣的情緒簡直是小菜一碟。

    不過有一種輸棋不同。輸棋後決不能用難過來形容。那應該怎麼說呢？嗯，應該是迷惑，茫然，甚至。。。可怕！正如現在平田博則現在的心情。

    平田博則認輸後，低頭在座位上整整沉默了5分鐘。因為種種原因，這第1盤棋沒有多少人觀戰。中國人是沒空來，日本人是不好意思來。這也很好理解，哪怕對這盤棋再上心。在兩邊還在吵架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會興致勃勃的蹲在現場觀戰吧。真正不在意這些的，也就是平田博則的戰友，日本業餘棋界的其他幾位天王。當然，還有我們的席觀戰記者。

    「真是丟人啊！」

    平田博則苦笑一聲，像是自嘲，也像是道歉。其他幾位圍了上來，沒有做聲，默默的支持著自己的戰友。席觀戰記者稍稍後退一步，好讓自己能更好的看清整個場面。

    「對不起，我現在腦子有點亂。完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出現問題。等我現形勢不利後就已經不對了。在後來怎麼追趕也追不上。有一種讓人絕望的感覺。。」

    這個時候，其他幾位天王才陪著他慢慢的復盤。很可惜，雖然他們的復盤很認真，很仔細。但是依然找不到敗因。開玩笑，世界棋壇花了5o年才找出的原因，他們能找出來才怪。

    席觀戰記者沒有開口，事實上他的眼界是不錯，水平卻沒有人家幾位高。所以他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觀察著。

    「平田今天的狀態很差，只有這個原因了。」

    在幾位天王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後。日本業餘棋界的老大，三次世界冠軍得主今村文明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其他幾位表情一鬆，紛紛附和。

    是啊，要不怎麼解釋呢？怎麼會輸得稀里糊塗呢？要說他的對手明顯高一個檔次好像也不是這樣。那只有一個可能了，「狀態差」。要解釋這盤棋的情況。今村文明還特意加上了一個字，「狀態很差」

    在李小強看來。什麼狀態不狀態的，絕對是屬於封建迷信的範疇。更多的是一種藉口。當然，有的時候也是心理暗示的一種。

    不過在圍棋界裡，相信「狀態」這種東西的人顯然很多。不相信的才是非主流。我們李小強同學不小心又當了一次非主流。平田明顯屬於大多數，聽了這話後臉色好看了不少。

    只有邊上的席觀戰記者隱隱感覺不對。想到對局前兩人「入定」的樣子。他棋不是很懂，可他也不覺得平田有「狀態」不好的樣子。他已經準備找個高人來好好看看這張棋譜。

    「平田狀態不好就先休息休息，明天換個人吧。」

    今村文明開始排兵佈陣。

    「我上吧。」

    開口的是中園清三。「狀態」這樣的詞用在中園清三上肯定無效。開玩笑，7o多還能獲得全日本業餘圍棋冠軍的人。保持「狀態」那還不是小菜一碟。而且中園現在才4o多，狀態什麼的更不在話下。

    「中園上最好，這樣我們也放心了。」

    其他幾位紛紛贊同，包括剛輸棋的平田博則。不過他還是善意的提醒自己的戰友：

    「那麼就拜託了。中園君，請一定小心！那個小孩。。那個小孩。。咳，我也說不出來。總之一切都拜託了。我現在就是能夠確定一件事，那個小孩的棋，比我們最初預料的要高很多！」

    「是！看了在盤棋我已經有了基本瞭解。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比賽當天晚上，中國代表團的氣氛明顯一鬆。是的，馬小飛終於遏制了小林覺的連勝勢頭。看著馬小飛那抑制不住的激動表情，李小強嘆口氣，可惜，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成熟，擂台賽也不是你的舞台。擂台賽所有的榮光，都是給聶旋風準備的。

    這個時候，其他人才有空過來關心李小強。尤其是張志東，他對自己一天都沒有過來關心李小強表示愧疚。並信誓旦旦的說第2天一定會過來幫李小強加油。

    李小強對他假惺惺的關心表示鄙視，誰都知道，自己第2天還有比賽，而擂台賽要休息一天，第3天才有比賽。

    「你有本事就別過來呀。」

    李小強在心裡對張大記者說道。

    很明顯，什麼事情沾到張大記者的邊都不會怎麼順利。這不，第2天的比賽就出問題了。

    李小強靜靜坐在賽場等待，按比賽的規定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5分鐘了。可是裁判長還是沒有宣佈比賽開始。

    「日本人真是死板啊，可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李小強在心裡想道。

    比賽推遲的原因很簡單，有一位讀秒員不知道什麼原因一時來不了。日本棋院要臨時換一個。日本棋院在這點還是做得很人性化的。因為李小強是中國人，日本棋院還特意找了個懂中文的來幫李小強讀秒。雖然第一盤根本沒用上。按道理說讀秒應該到時間用完後才開始，完全可以先下，然後慢慢找人。可日本人非要先找到人比賽才開始。說死板也行，說嚴謹也過得去。

    「你好，我是梅澤由香裡，讓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正當李小強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如夢如幻的聲音傳來。

    李小強抬起頭，看到一位13,4歲的少女正含笑跟自己打招呼。

    梅澤由香裡嗎。。。。

第七十四章 讓人羞惱的心疼


    梅澤由香裡？

    李小強一時有點失神。李小強當然知道她：日本一流棋手加藤正夫的女弟子，經典圍棋動漫「棋魂」的監製人。在有那麼一段時間，號稱圍棋界第一美女。

    當然也僅僅是在一段時間內，因為很快，世界棋壇，特別是中國棋壇此起彼伏的冒出了大大小小不少美女。李小強在前世見過她照片。嗯，勉強也夠的上美女標準，不過也沒有「驚豔」的感覺。不過在有一次見過真人後，感覺看真人比看照片要舒服一點。

    有一次三國女子擂台賽在姑蘇舉行。李小強那段時間正好在申城投一個標，在等開標的閒暇之餘。李小強興致勃勃的拉上趙大寶去看圍棋比賽。趙大寶那時還不會下圍棋，對圍棋比賽什麼的一點興趣沒有。李小強只好誇口，這次主要不是看比賽，去看看號稱圍棋界的第一美女。一聽美女趙大寶來了興趣，不過看到梅澤的照片後。。。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這小子肯定是在心裡重新評估李小強的「審美標準」。李小強心裡其實也有點悻悻然，說美女還湊合，但是加上「第一」兩子。確實好像咱們圍棋界美女的平均水準。。。

    到了姑蘇前，李小強還有點擔心。生怕梅澤她們在趙大寶這個圍棋外行目前丟咱圍棋界的人。看到真人，特別是看到梅澤在比賽中的樣子後。李小強稍稍有點放心，嗯，比照片好看。特別是托腮思考的樣子。有點小知性，有點小嫵媚。

    「應該還拿得出手吧」

    李小強在心裡暗暗想到，不過依然不敢問趙大寶。趙大寶那段時間正好和一小明星打得火熱。

    「咱混圍棋界的當然不能和他混娛樂圈的比」

    李小強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看完比賽後回申城，在車上趙大寶來了一句：「嗯，還行，看得挺舒服。」李小強大喜，隱隱對梅澤還有點感激，覺得她沒有丟咱圍棋界的人。

    。。。。

    「咳，咳。」

    李小強一驚，看到邊上的張志東在提醒自己。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姐姐的中國話說得真標準。」

    天地良心，李小強絕對沒有口花花的意思。這不你看，自己也不知道走神走了多長時間，小姑娘還保持著日本的基本禮儀在那一動不動呢。咱總要表示下歉意吧，當然道歉的話是不好說吧，那咱就換一種方式，表揚表揚人家小姑娘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不過好像表揚錯了，這丫頭的中文明顯很爛。」

    李小強在心裡加了一句。

    梅澤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在那生氣，這人怎麼了，一點禮貌都沒有？聽到李小強開口終於鬆一口氣，抬頭看到李小強一副可愛小正太模樣，卻偏偏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架勢。不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沒等李小強反應過來。梅澤走過來捏捏李小強臉蛋：

    「謝謝，小弟弟你真可愛。」

    然後迅的走到自己工作的位置。

    「這個小弟弟真可愛啊，他的棋真有老師說的那麼厲害嗎？聽說昨天平田叔叔都輸給了他，還有他對面的中園伯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真的是天才嗎？真好奇啊。」

    李小強欲哭無淚，心裡悲憤交加。我怎麼就給一個日本小蘿莉給調戲了呢？沒見林夢雨她們見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嗎？和你差不多年齡的趙芹芹，現在也不敢對我動手動腳了啊。你怎麼就敢下手，你怎麼就下得了手呢。

    一段簡短的插曲，比賽恢復了正常。李小強收拾情緒，很快把心思回到棋盤上。

    「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比賽很快開始，這盤中園清三執黑。他飛快的布下「三連星」顯得有備而來。李小強看著棋盤上的「三連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真是久違了」

    李小強的圍棋水平在業餘3段以前，非常怕對手下「三連星」。他第1次參加正式比賽，在爭奪翠微縣縣冠軍時。對手陳永強就是用這個佈局擊敗自己。那段時間覺得「三連星」非常難對付，每次都是苦戰。不過到了業5水平後，就不怕別人下三連星了，相反，有人下三連星自己還會有點高興。不過那個時候已經很少見到三連星了。

    三連星在世界棋壇曾經風靡一時。提到這個佈局，當然少不了讓人聯想到日本另一位一流棋手。有「宇宙流」之稱的武宮正樹。

    「我們的棋過上幾年就沒有人看了，唯有武宮的棋，他的棋可以流傳1oo年。」

    這是藤澤秀行這個老神棍對武宮的評價。這個話也許有一定道理。1oo年後，普通棋迷會不會看不知道。不過如果研究世界圍棋史，三連星和武宮是怎麼都繞不過去的。三連星**裸的經營中腹，形成大模樣作戰。和傳統的圍棋「金角銀邊草肚皮」理論背道而馳。行棋刺激，確實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在棋迷中擁有大量粉絲。特別是在武宮正樹處在自己職業生涯巔峰的那段時間。

    武宮是世界上第1個職業圍棋冠軍。在199o年初，武宮連奪兩次世界冠軍，和當是唯一的另一位世界冠軍曹燕子來了一次「王中王」戰，2比o漂亮利落的將韓國圍棋皇帝戰落馬下。成就了三連星的赫赫威名。也讓武宮的職業生涯達到頂峰。

    武宮是目前日本「本因坊」頭銜擁有者，擂台賽日方的副帥。在日本棋壇是個明星人物，中園下三連星一點不奇怪。

    李小強一步一步落子，和上一盤不同，李小強這盤棋的度慢了很多。。。

    。。。。

    時間已經是下午，梅澤在李小強耳邊輕輕讀秒。看著李小強認真思考的樣子，梅澤由香裡突然有點走神：

    「嗯，這個可愛小弟弟認真思考的樣子真。。真迷人啊，我怎麼有點心疼的感覺呢？其實沒有什麼關係拉，你已經很努力了，已經很了不起了。輸給中園伯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起來真羞人，中園伯伯現在都要讓我2個子，就是這樣，老師都誇我已經很了不起了。」

    如果李小強聽到這話。那麼他一定會大笑三聲：

    「哈哈哈，小丫頭，你這個年紀不會懂的，你知道一個男人在什麼時候最迷人嗎？那一定是他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的時候。謝謝你的心疼了。不過我還是想說，你的形勢判斷能力真菜啊。嗯？對了，你在讀秒，沒有時間判斷，不能怪你。不過你不用心疼多久，因為對手很快就要認輸了。」

    果然，中園清三再最後清點了一遍雙方的目數。輕輕的說了句：

    「不行了！」

    然後放兩個子在棋盤上表示認輸。停下讀秒的梅澤目瞪口呆：

    「怎麼是，怎麼是中園伯伯輸了？你，你圍了這麼大一塊空呀。怎麼回事？」

    其實沒怎麼回事，只不過李小強對付三連星採用了正確的策略而已。

    三連星的優點和缺點一樣明顯，就是因為太極端，所以在武宮之後很少有棋手採用。

    三連星的落子都在高位，與其說是重視中腹，不如說是重視戰鬥。有利於戰鬥。弱點當然誰都知道，就是不利守住實空。

    所以對付三連星的策略很簡單，儘量避戰。

    戰鬥狂人曹燕子和武宮下棋輸多贏少，與其說是水平問題，不如說是策略問題。而同期和曹燕子差不多水平的馬小飛，碰到武宮一拿一個准，更不用說當時完全避戰的李石佛了。如果只是圍空的話，「金角銀邊草肚皮」這句話，還是符合棋理的。

    比如說這盤，在梅澤眼中看來「圍得這麼大一塊」的中園，在定型中完全成了自己的負擔。圍中空的能力，是圍棋中一項難的能力。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擺個三連星就能做到的。

    不過李小強這盤也累多了。早早進入了讀秒。用時這麼多有兩個原因。第1個是李小強現自己上盤用時過少。如果是別人可能還會洋洋得意，可李小強不這麼看。他認為這是自己還不夠職業的表現，身上業餘氣息濃厚，自己的職業比賽經驗還很少。比賽的節奏掌握不好。

    第二個當然是三連星棋局的特性造成的，這樣的對圍局面，定型時的計算量特別大，不像在邊角的定型，有很多東西可以靠背書。中腹就不行，全靠計算。所以李小強用時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梅澤偷偷看了一眼正在一本正經復盤的李小強，一時間有點羞惱，為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心疼羞惱。

    沒有人覺察到，梅澤由香裡的臉，悄悄變紅。。

第七十五章 復盤


    這盤比賽結束後還算正常。中園清三客氣的邀請李小強復盤。其他幾位業餘天王也圍了上來，包括昨天輸棋的平田博則。事實上他對昨天自己的失態一直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平田也是話不多的人，有心道歉卻開不了口。昨天的那盤自己是完全稀里糊塗，所以非常想知道對手的想法。今天有這樣的機會肯定不能錯過。

    今天邊上多了兩個人。就是我們的張大記者和國家隊的羅教練。其他人要麼自己有比賽，要麼還要幫助準備明天的第2盤擂台賽。大概是覺得昨天沒有照顧李小強，讓人一孩子孤零零的在這邊比賽心懷內疚。所以兩人一天來幾乎是寸步不離。

    以羅教練的水平，在進入大官子階段就知道李小強形勢不錯。幾個關鍵地方定型後就認為已經確立優勢。當李小強進入讀秒後他還是有點緊張，生怕他忙中出錯。不過看到李小強不慌不忙，遊刃有餘的完成後面最後收束。羅教練深感欣慰：

    「這孩子，下棋真讓人放心。」

    張大記者也是得意洋洋，在中盤時一度認為李小強有點危險，畢竟中園圍了個那麼大塊空不是。不過定型後以他的水平也知道李小強贏了。

    「我翠微縣那趟沒有白跑啊。怎麼著應該也有點功勞吧？嗯，以後面對小強的時候，我保證不會像以前那樣智商下降了。」

    復盤進行得很熱烈，日本幾大天王迫切的想瞭解李小強的想法。這裡面倒沒有別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個熱愛圍棋之人的正常反應。就連在座水平最高的羅教練也很好奇。這盤棋真的像「純日本」的圍棋，最起碼體現在棋盤上是這樣的。沒有生什麼戰鬥，大家圍一圍，鋪鋪地板棋就結束了。和李小強以前的風格好像不太一樣。羅教練也很想聽聽李小強的想法。

    「請問。。。」

    主動先開口的是中園清三，他擺出一副請教的架勢。不過沒有人覺得不正常，在棋盤上，就是實力為尊。

    梅澤也在一邊湊熱鬧，仗著自己裡李小強近。居然主動充當起李小強的翻譯。其實按羅教練張志東他們的日語水平完全沒有問題，應該說他們才是翻譯的最佳人選。語言通，對棋的理解深，這樣的復盤效果才好。不過人家自然不會去跟一個小女孩爭這個東西。反而認為加藤正夫的這個女弟子不錯，有上進心。

    在裡面唯有李小強不這麼想，雖然李小強本質上是一個中年大叔。不過這一年多來不都是和一幫孩子混在一塊嗎？李小強認為自己現在比什麼兒童專家還要瞭解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道理很簡單啊，在其他孩子看來，李小強是「自己人」啊，你專家什麼的再有辦法去接觸瞭解孩子。那肯定也不如李小強這樣「打入敵人內部」吧。

    在李小強看來，梅澤做的其實就是一個孩子最渴望做的事，那就是「教訓大人」。

    你想啊，我和中園伯伯下棋後不都是他教訓我嗎？這步有問題，那步應該怎麼怎麼樣。現在多好啊，是你請教我了吧，要聽我說了吧，多爽啊。

    不過很可惜，就算李小強有心幫忙，梅澤「教訓」他中園伯伯的機會都不是很多。圍棋是什麼？圍棋是「手談」啊，李小強根本不用說什麼話，就在那擺一個接一個的參考圖就可以。偏偏李小強又是一個談到圍棋就心無旁騖的人。哪裡有空去照顧梅澤的那點小心事。很快，梅澤就成了一個打醬油的人。

    梅澤一個人在邊上呆。應該說目前梅澤的圍棋水平算不錯了，也有業餘高段水平了。這樣的復盤她完全聽得懂。不僅懂，應該是最適合她目前水平的復盤講解。不過我們的梅澤小姐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學棋的好機會。她只是為沒有機會「教訓」中園伯伯感到失落。

    面前的這個小弟弟也不再可愛了，更不可能迷人了。剩下的，嗯，「可惡」，非常的可惡。

    邊上沒有人理她，都在熱烈的探討著棋局。梅澤的目光無聊的到處亂躥。最後偷偷盯著李小強，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姐姐，你看我這個變化怎麼樣呢？」

    李小強突然對她咧嘴一笑。

    「啊？」

    梅澤再也不好意思在這呆了，找個機會落荒而逃。

    沒有人注意到梅澤的離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棋上。重生後的李小強很珍惜每一次對局和復盤機會。在這個沒有互聯網的年代。這是提高圍棋水平的最好機會。在復盤的時候李小強也沒有什麼「藏私」的念頭，他認為自己沒有什麼資格藏私。自己目前的任務就是提高，提高，再提高。只有主動的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和其他的思想產生碰撞。這樣自己才有收穫。

    李小強主動的把自己在對局時考慮的東西一一列出。讓裡面水平最高的羅教練嘖嘖稱奇。原來這孩子想得這麼深啊，看似一盤「鋪地板」的棋，原來也暗藏殺機，比一盤鬥力的棋還要激烈，還要複雜啊。

    這是當然的。在圍棋中，不戰鬥，不等於不會戰鬥，更不是怕戰鬥。在很多情況下，迴避戰鬥的人，力量往往比喜歡戰鬥的人更大，更厲害。這點李小強其實也是深有體會的，不過體會不是來自於圍棋，而是來自於自己的工作。

    「李副總工」要想做出一份好的標書。那麼肯定裡面就有很多假的東西，這種東西不是國內特有，全世界都是通行的。能稱為「好」可不僅僅是以假亂真那麼簡單，就必須做到比真的還好。那最起碼，要對「真的」非常瞭解。所以業內有句行話：「會造假的，那一定是頂級專家。」這也是李小強在單位能立足的資本，應酬交際不行，不過在自己的專業領域還是有權威的。

    圍棋的道理是相通的，迴避戰鬥。要比能戰鬥的考慮更多，要更有控制力。有很多棋迷很欣賞這樣的棋風，甚至認為這樣才是圍棋的「境界」。這樣說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要想在棋盤上學會控制實在是太難了，對綜合素質要求太高了。在圍棋界這樣的人也有幾個代表人物。李石佛不去說他。李小強認為最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後世中國的孔二傑。

    有很多棋友認為，在孔二傑職業生涯的頂峰。他是個「加強版」的李石佛，有可能是古往今來最接近「圍棋上帝」的人選。只可惜這樣的棋風對綜合素質要求太高。隨便哪裡缺一點都不行。所以巔峰時期不會太長。

    李小強想想覺得還有點道理，孔二傑在o9年表現出來的統治力確實讓人驚嘆。在圍棋領域，他是可以直接把一個年份劃歸到自己名下的人物。這樣的人，圍棋界有幾個呢？

    「下圍棋真是個體力活啊。」

    在羅教練和張大記者的陪同下，李小強回到駐地。

    「僅僅是在這樣的職業起步水平，我想要「控制」一盤就這麼難，這麼累，那麼在圍棋深處，還會有什麼等著我呢？」

    李小強堅定的走了進去。

第七十六章 日方的應變


    李小強回到駐地早早休息，這也是重生後的最大改變。能把自己的作息時間強行改變過來，連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在前世，李小強都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在零點以前睡覺了。嗯，如果醉酒也算的話確實有那麼幾次。偏偏李小強酒量還不錯，想喝醉很難。酒量不錯也就算了，偏偏李小強還是個比較理智的人，再加上為人低調。所以喝醉的機會不是很多。所以李小強記得自己剛重生的那幾個月，那個在床上翻來覆去。。。

    李小強心裡清楚，今天晚上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段清閒時間了。等明天擂台賽那邊結束後，所以的聚光燈就會對準自己。這樣的東西當然是越少越好，李小強也沒有應付這方面的經驗。所以要好好準備後面的比賽。通過兩盤勝利李小強信心大增，雖然不至於得意忘形，但至少是躊躇滿志。

    李小強在享受這難得的平靜。日本棋院那邊就不可能這麼淡定了，相反，底下好戲連連。

    。。。。

    東京，藤澤秀行家裡。藤澤秀行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在一張棋盤上靜靜的打著一張棋譜。他的夫人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

    「山田先生，請用茶。」

    坐在另一頭的席觀戰記者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茶杯：

    「您太客氣了，美春夫人。」

    對藤澤美春夫人，不僅僅是李小強一個對她心懷敬意的。美春夫人慈祥的笑笑，靜靜的退出了房間。

    房間裡恢復了平靜，只有棋子敲打棋盤的聲音。又過了一刻鐘左右，藤澤秀行停下了打譜，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

    「這兩張棋譜你給大竹那邊送過去了嗎？」

    山田履面子尷尬一笑，沒有做聲。

    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在把棋譜給大竹英雄拿過去。和打臉有什麼區別。藤澤秀行表情嚴肅，雖然他是壓李小強贏的這方。不過這種好像完全一邊倒的趨勢也是沒有預料到的。在這個時候，什麼賭局都先放一邊，他先是個日本人，一名日本棋手。藤澤秀行想了想，拿起了電話：

    「正樹嗎？現在在忙什麼呢，怎麼一直也不來看看我老頭子？」

    「正樹」就是大名鼎鼎的宇宙流武宮正樹先生。他和藤澤秀行私交不錯，嗯，準確的說是臭味相投。如果說藤澤秀行像個老紈袴，那武宮正樹就是圍棋界的娛樂明星。什麼出唱片，上時尚雜誌什麼的忙得不亦說乎。這年頭職業圍棋選手在日本的社會地位很高。武宮作為「六」之一就更不用說了。再加上他的棋很有藝術氣息，本身也多才多藝，所以成為明星人物理所當然。

    武宮自己本身也喜歡玩，愛玩。於是自然而然的和藤澤秀行這個老紈袴意氣相投。兩人經常湊在一塊切磋，交流。。。圍棋內容相信也有，不過可能一成都夠不上吧。

    武宮還有一個身份，他是大竹英雄的師弟。年齡要比大竹小一截，他剛入門時大竹已經成名。大師兄嘛那肯定是不一般的。所謂長兄如父。在圍棋圈內兩人差不多就這意思。現在一邊是自己的兄長，一邊是自己的好基友。武宮夾在中間當然不好做人，所以這段時間沒有來看藤澤秀行。

    「有空的話麻煩過來一趟，有正事。」

    藤澤秀行對這一切也心知肚明，也不多廢話。掛上電話在家慢慢等待。等待的同時又拿起李小強對平田博則的那張棋譜，鄒著眉，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

    日本棋院，理事長辦公室。

    沙上坐的是業餘四天王，辦公椅坐的是理事長。邊上還站一個3o多歲的男子，他是負責安排本次比賽的田中六段。

    理事長：「情況真有這麼糟糕嗎？」

    田中：「打擾了，是他們幾位主動提出的，我現在也心裡沒底。只好來麻煩理事長，非常抱歉。」

    今村：「沒錯，雖然我們內心萬分不情願。但是為了日本圍棋的榮譽，我們不得不來麻煩大家，真是愧疚啊！」

    理事長：「哦？真是出乎預料啊，你們和他交過手，說說你們的具體感受吧。」

    平田：「我先說說吧，慚愧，完敗，就是完敗！不怕大家笑話，我這一兩天完全暈暈乎乎。怎麼也找不到敗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表面上那位孩子的棋也平平常常，甚至可以說俗手很多。可是我不知不覺就落後了，在後面追趕的感覺真是絕望。。。」

    中園：「嗯，第1盤我們還沒有在意。都認為博則是狀態不好呢！應該說我在上場前有心理準備的。在中盤時我還一度認為我佔有優勢，可惜依然輸了。最可怕的是在賽後復盤，讓我們完全改變了想法。怎麼說呢？反正我是完全驚呆了。」

    理事長：「啊？怎麼回事！」

    菊池：「我以我從事2o年的圍棋教學擔保，這個孩子絕對是個天才。他在復盤中展示了他的想法，思路獨特不說，在計算的寬度，深度上讓我大吃一驚。不不，應該是震驚才對。」

    田中：「開始我完全不願意相信，可是分析棋譜後我必須承認，這個孩子的水平出了我們的預計。我現在隱隱感覺，秀行先生可能是對的。幾位抱歉，我絕對沒有看低你們的意思。」

    平田：「應該抱歉的是我們才對，現在我們判斷，我和清三，康郎三位可能處在下風，唯有今村可以和那孩子抗衡。我們這個判斷對嗎？田中先生。」

    田中：「我也這麼覺得。」

    今村：「你們太高看我了，我上最多5,5開，完全沒有必勝把握。這也是我們今天過來的主要原因。」

    菊池：「對，本來計畫明天是我上場的。從我內心深處來說，我是非常渴望和那位天才交手。我們都是熱愛圍棋的人，有這樣的機會，沒有人願意放棄。不過為了日本圍棋的榮譽，我們不能太自私。讓那孩子三連勝的話，後面就不好安排了。」

    田中：「要不，明天換今村上吧。」

    理事長：「不不不，今村先生雖然是業餘棋手，不過也是我們日本圍棋的一面旗幟。讓我想想，再想想，傷腦筋啊，安排誰上合適呢？」

    田中：「我，我倒是有有個想法，不過，不過。。」

    理事長：「說出來，怎麼吞吞吐吐的。」

    田中：「既然不換今村，明天要換人也來不及了。要不我們在後面請出一位一流棋手，改為對那孩子進行指導吧。」

    理事長：「嗯，這也是一個辦法，這樣安排相信中方也會滿意的。那找誰出面好呢？」

    田中：「大，大竹先生怎麼樣？」

    理事長：「哈哈，這個辦法好，他自己惹出來的事，想必他也會竭盡全力吧。你明天就可以先去協商一下棋份問題，記住，先找中方。」

    田中：「呵呵，好的，明天比賽完後我就過去。」

    理事長：「那就這樣吧，菊池先生，明天請一定放手一搏。雖說那孩子目前勢頭正旺，可你們的實力應該還是在伯仲之間的。拋開一切，努力下出好棋吧。拜託了！請記住，我們說的只是應變。我們是非常不願意改變計畫的。」

    菊池：「非常感謝把機會繼續留給我。我一定會用盡我全部力量。」

第七十七章 真正的改變


    在藤澤秀行家裡，兩位好基友表情嚴肅的在研究著一盤棋。邊上的山田履面子在認真的觀察著他們的表情，記錄著他們的對話。

    武宮正樹英俊瀟灑，很有一股明星范。不過現在卻好像碰到了什麼難題，在那認真思考。

    藤澤秀行找武宮正樹過來再合適不過，除了武宮的身份最合適外。對那兩盤棋的研究，也是最合適的人。因為李小強下的兩盤棋都和「模樣」有關。所以藤澤秀行第1時間想到武宮。

    兩位的眼界當然不是業餘高手能比的。這兩位都是這個年代屈一指的佈局大師。他們兩位重點研究的是第1盤棋。很快，他們都把目光對準了開局的那幾步俗手上面。

    「應該就這裡吧？」

    兩人幾乎同時伸手指了指那幾步棋，然後相視一笑。

    對他們來說，這盤棋就算研究完了。的確是這樣，對李小強這樣的水平下出的棋。一流棋手一點就透，兩位的意見既然一樣。那他們就可以確定了。

    只是可憐我們的席觀戰記者，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忍不住要開口詢問，武宮為人熱情，大致的跟他講解了一番。山田似懂非懂，只是知道當時自己看來是「俗手」「生硬」的招法，在兩位大師看來是好棋，是本局的勝因。山田迷迷糊糊，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孩子的棋我喜歡，很符合我的口味。」

    武宮笑嘻嘻的說道。的確，那幾步「俗手」就是在強行圍模樣，當然符合他這個模樣宗師的胃口。第2盤棋展現了李小強對付模樣的心得。「能對付模樣肯定對模樣很瞭解」這樣的道理當然不用別人說，武宮自然是懂的。

    藤澤秀行擺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對武宮笑笑。

    「恭喜先生得到那塊棋盤啊，到時一定要找個地方慶祝慶祝。」

    很顯然，武宮沒有把什麼賭局放在心上。他現在想到的是聲色犬馬。

    藤澤秀行正色道：

    「正樹，我今天叫你來是想請你勸勸大竹。。。」

    武宮正樹一擺手，他顯然沒有拯救日本圍棋的覺悟。

    「我可不敢去找我大師兄，再說了，我師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能說得動的。要我說這樣也好，沒有一點大刺激，日本棋壇不會有真正的改變。」

    藤澤秀行嘆口氣，想想也有道理。受武宮的情緒影響，很快放鬆下來。兩人都是放蕩不羈的人，話題很快轉到風花雪月。。

    「老太婆，老太婆，快點給我拿瓶清酒過來。。。」

    一旁的山田履面子目瞪口呆，這個變化也太快了吧。剛才還憂國憂民，怎麼一下就。。。

    不虧是席觀戰記者，他很快就在兩人的對話中捕捉到了幾條信息：

    第1，兩位認為李小強贏定了，那塊棋盤將屬於藤澤秀行。

    第2，很有可能還會一邊倒，不然不會說什麼勸勸大竹之類的話。

    「真的是這樣嗎？」

    不過席觀戰記者很快也興奮起來。他是誰他是記者啊，這又不是什麼國家大事，過程越刺激，結果越意外。才是他希望看到的。於是很快：

    「老太婆，老太婆，再加個杯子」

    那事情會向什麼方向展呢？

    。。。

    李小強信心滿滿的走進賽場。他昨天休息得不錯，目前精神狀況優良。有了兩盤勝局打底，心情放鬆。放鬆得還有空看看梅澤在不在，果然梅澤還在，不過不再是讀秒員，而是記譜員。

    李小強衝梅澤笑笑，換來一個白眼。李小強毫不在意，心說小樣，一般只有我調戲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被人調戲過了，昨天不把你嚇跑，明顯有損我的威名。

    。。。

    雖然李小強不信什麼「狀態」之類的，不過他還是不得不說，自己今天的狀態實在太好了。棋局剛下到一半，李小強就感覺自己明顯優勢。優勢有多大呢？大到李小強決定相信「狀態」不是什麼封建迷信，當然，如果李小強不去上一趟廁所的話，李小強說不定就真的改過來了。

    李小強來到洗手間，這個很正常。下棋是要下一天的，上午1o點開始，中午休息一個小時，每人有3個小時的自由支配時間。如果雙方都進入讀秒的話都要下到傍晚6點以後，比如擂台賽，基本都要6點以後結束。

    現在是下午3點左右，李小強的棋剛下一半，他去了一下洗手間。過後他常常想到這盤棋，如果自己早半個小時去，或者晚半個小時去。那麼這盤棋的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洗手間沒有什麼問題，一切很正常。可是當李小強出來後，意外生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意外，李小強只不過聽到一片歡笑聲。出歡笑聲的人李小強也很熟悉，他們就是應該在擂台賽賽場的幾個人。更奇怪的是走在中間人居然是馬小飛九段，他不是應該還在苦苦想辦法逆轉嗎？怎麼有空出來，還笑得這麼歡快。看到李小強居然還拍了拍李小強的肩膀。邊上聶旋風的大嗓門更是誇張：

    「你那步鬼手一亮出來，當時我就見大竹臉色變了。說實話，片岡聰能堅持到現在我都很佩服他的頑強，要是我的話早投了。嗯，後面他應該是在調整心情。哈哈。。。」

    李小強臉色蒼白。

    什。。什麼情況！「鬼手」「片岡聰投了？」我。。我這是在哪？

    雖然過去了很多年，李小強對馬小飛Vs片岡聰這盤棋的結果還是知道的。不僅結果，連過程都還有印象。因為李小強第一次在電視裡看到圍棋，就是看到這盤棋。他記得很清楚，馬小飛這盤棋在左上角的一個「大雪崩」變化中吃了點虧，一直在苦苦追趕。憑藉高的官子功夫終於趕上，在大家認為他贏定了的時候，一個失誤虧了3目棋。最終1目半告負。

    「大雪崩」，「鬼手」，「鬼手」，「大雪崩」。

    李小強腦袋「哄」的一下，難道，我改變了歷史嗎？

    。。。

    李小強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賽場。李小強現在確信「狀態」一定是封建迷信了。我居然改變了擂台賽的過程？那聶旋風神話還有沒有？

    更可怕的是，如果擂台賽的結局被改變了呢？中國還有「圍棋熱」嗎？

    李小強目光痴呆的走出賽場，自己後面下的什麼棋完全沒有感覺。

    李小強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

    現在自己的「狀態」差極了。

第七十八章 想通了


    李小強回到駐地，羅教練看他臉色蒼白，關切的問道：

    「小強你沒事吧？」

    李小強勉強一笑：

    「沒事，就是有點累。」

    羅教練也是職業棋手，當然知道職業圍棋其實也是個體力活。日本的一些重要比賽的挑戰賽一直採用「兩日製」。也就是說一盤棋要下兩天，參加這種比賽的棋手，一盤下來掉幾斤肉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日本的職業圍棋比賽一般是安排一週一盤。怎麼說呢？你也可以認為這樣安排更規範，更職業。也可以認為他們跟不上形勢，特別是到了後世。

    「沒事就好，你才剛上路，要學會調整自己。你雖然年齡小，可我們大家都認為你很懂事。小強，辦得到嗎？」

    羅教練知道，像這樣的連續作戰。特別是在輸棋以後，棋手自己的心理調整非常重要。不過羅教練也幫不上什麼忙，因為棋手各自調節方法是不一樣的。有的喜歡睡覺，有的喜歡喝酒，有的喜歡去運動。甚至有的女棋手在輸棋後，喜歡上街瘋狂購物。嗯，本質也是運動的一種。

    這個時候馬小飛走了上來，拍拍李小強的肩膀：

    「小強沒事，你要相信你是最厲害的，輸一盤棋沒有什麼，那是因為你的經驗還不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教了我一手棋，我今天也不可能贏得那麼痛快。」

    職業圍棋比賽其實就是一個人的事，其他人能做的，最多也就像這樣以鼓勵，加油為主。

    「謝謝，我真的沒事，羅教練，馬老師，我想先去休息。」

    看到馬小飛，李小強更是想一個人靜靜。自己有很多東西需要梳理。

    作為一名重生者，他當然知道因為自己的出現，很多東西就已經改變了。李小強當然也有這個覺悟。他甚至一直認為，自己在這方面的心理素質算很不錯的了。「華羅庚杯」金牌，「棋童杯」冠軍，怎麼來說也是全國性的比賽吧，李小強夠淡定吧。

    那麼重生者又希望有什麼東西不要改變呢？那當然是前世生的好事不要改變啊，對自己有利的事不要改變啊。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所以李小強重生後的第1次心理波動，就是自己的長輩去追捕那兩個流竄犯的時候。這件事有危險，最後的結果也對自己有利。李小強當然不希望他們改變。所以在那個時候會特別關注這件事。還會對黃秋生產生內疚感。如果不是重生，黃秋生和李小強一毛錢關係沒有。正是因為重生了，李小強才有一點良心上的負擔。才會出手幫幫黃秋生，那不算是做好人好事。那是李小強在減輕自己的良心負擔。

    李小強重生後，特別是決定自己要走職業圍棋道路後。毫無疑問，他最不希望生改變的事，就是擂台賽的結果，特別是前三屆比賽的結果。

    以前李小強混圍棋論壇，那個時候擂台賽的話題少了。不過聶旋風的話題還是很多。「挺聶」和「倒聶」也是涇渭分明，雙方有的時候也會大打出手，口水亂飛。李小強當然一如既往的看熱鬧，打醬油。從不冒泡。不過李小強看這類貼子還有一個惡趣味的愛好，就是根據雙方的對噴判斷帖人的年紀。

    「嗯，這位年齡應該比我大或者跟我差不多。那位？應該是9o後吧，不不不，看他對擂台賽沒有一點感覺，只知道什麼世界冠軍。95後都有可能。」

    擂台賽在上了年紀的棋迷心裡，一直有著獨特的地位，獨特的感情。時間過去幾十年，這份感情會慢慢淡化。李小強也一樣，到了後來，也只會去關注世界冠軍。但是他不喜歡有人鄙視擂台賽。

    特別是擂台賽的故事就清晰生在自己身邊。李小強突然現，擂台賽的重要性怎麼評價都不過份。它是後世職業競技圍棋的基礎。

    「哎，如果我不是一個長期在點娘廝混的資深小白就好了。」

    李小強突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是啊，如果不是資深小白，就不可能「見多識廣」，就不可能看到太多關於重生後的狗血橋段，就不可能馬上展開聯想。

    比如。

    李小強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他聽到「大雪崩」「鬼手」。

    大家認為他會想到什麼？那當然是自己和羅神豬的那盤棋。自己的「飛刀」破了馬小飛準備的「飛刀」，馬小飛用自己的飛刀，改變了一盤棋的結果。

    如果僅僅這樣，李小強好像也不應該「失魂落魄」吧，這也太丟重生者的人吧。這是當然的，所以為什麼說我們的李小強是資深小白呢。

    他當時展開的聯想決不僅僅這麼多。要不怎麼算在點娘長期廝混呢。一盤棋的改變，李小強的心理素質當然可以接受。可怕就可怕在他還會繼續聯想下去。

    馬小多贏一盤，那聶旋風最起碼少贏一盤。聶旋風的神話作用就會降低。更可怕的是如果擂台賽結果改變了，國內就沒有了圍棋熱。台灣的應老先生就不會覺得大6圍棋可以和日本圍棋抗衡。就不會出資舉辦「應氏杯」，日本棋界就不會因為「應氏杯」的出現。好面子搶先舉辦「富士通杯」，世界棋壇就不會進入「世界職業圍棋大賽」為主的格局。沒有「應氏杯」，韓國的曹燕子就不知道還在哪個角落混，就沒有韓國圍棋熱，就沒有三足鼎立，就沒有。。。

    這些東西都是世界圍棋史清清楚楚交待的。作為一名有志於獻身世界職業圍棋事業的李小強。他能聯繫到這些很正常吧，這個時候，李小強「面色蒼白」，應該沒有人反對了吧。

    「什麼，就算他臉色蒼白，也不應該「失魂落魄」吧，你李小強還不算一個合格的重生者吧。」

    這是當然的，如果僅僅這樣，李小強當然不算一個重生的合格者。事實上我們李小強非常堅強，「小強」兩字不是隨隨便便可以亂叫的，可問題是，李小強不是還有半盤棋沒有下完嗎？

    李小強當然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棋局。開什麼玩笑，前半盤大優的棋，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放棄。

    事實上李小強也是這樣做的，他努力的想回到自己的棋局。只是很可惜，李小強的職業比賽經驗還是太少。受到心理波動後，棋的漏洞就增多了。事實上李小強後面應該算下的很不錯的，也沒有出現很明顯的壞棋。不過沒有辦法，他的對手水平也不弱啊。

    這麼說吧，目前的李小強要贏菊池康郎。那至少李小強像考試那樣要考9o分吧。現在呢？李小強只能考85分大家應該也相信吧。

    李小強努力思考，拚命抵抗。最終。。。

    所以說，李小強臉色蒼白是正常的。腦海裡有兩股巨大的壓力刺激著。在抵抗失敗後，「失魂落魄」正不正常？

    還好我們李小強畢竟不是普通人，他想通了一切問題後，進入了夢鄉。。。

第七十九章 兩個三番棋


    李小強想通了所有問題，不過壓力並沒有減輕。重生的好處就在這裡，他可以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弱點。這種級別的比賽勝負李小強還沒有放在心上，在乎的是自己的收穫，在乎的是能夠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三盤比賽，兩勝一負。自己是有點不滿意，不過中方應該滿意吧。對成績不滿意的應該是日方。所以自己沒有成績上的壓力了。有的話也是自己加上去的，第三盤實在是。。肯定是要想辦法把場子找回來的。

    連比三天後有一天休息。李小強利用一點時間盤點了一下自己的得失。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不足。

    第1場比賽，自己贏是贏了。也贏得很漂亮。不過自己也有不足，就是比賽用時把握不好，特別是優勢的時候節奏有點快。這主要是自己的比賽經驗太少。這個沒有辦法，要靠多下比賽來積累。好在這年頭的比賽用時一般很長，不像後世，節奏越來越快，用時越來越短。

    第2場比賽自己最突出的問題就是體力。李小強前世就不怎麼喜歡運動，讀書時還打打球什麼的。後來有了網絡後，別說運動，就是正常的應酬也是能推就推。看樣子以後要多和趙大寶混了，當然，打彈珠除外。

    第3場比賽就不用說了，憋屈，相當的憋屈。李小強知道，自己的圍棋天賦當然不如其他真正的絕世天才，如果還像這盤一樣情緒波動這麼大。那乾脆趁早改行吧，混什麼圍棋。

    好就好在李小強還算一個清醒的人，他可以用一個累積了幾十年的靈魂來隨時審視現在的自己。把一切都理順後李小強放鬆下來，他甚至主動去找已經沒有比賽的馬小飛擺棋去了。

    一直在暗中觀察李小強的羅教練終於鬆了口氣。要知道職業圍棋是非常殘酷的。有多少天賦極高的圍棋天才，就是邁不過自己內心對待勝負的這道檻。被擋在職業圍棋的大門之外，就是勉強進來了，也無法取得什麼成就。李小強現在的表現，在羅教練心裡顯然是合格的。

    李小強看著馬小飛贏棋的那張棋譜。心裡暗暗為將來的台北紅臉棋王默哀。飛刀現世之日，就是飛刀消失之時。他應該沒有機會用這把飛刀贏李石頭了吧。

    看到李小強在擺棋，還有比賽任務的錢於平走了過來。這次對抗賽由於聶旋風和馬小飛沒有參加。日本隊前三輪也沒有排很多高手。「六」不用說，一流棋手也就那麼幾個。在日本隊看來，那幾個一流棋手也是用來對付曹大方，劉大錘，江祝久幾個名氣大一些的。年輕的錢於平還沒有放在他們眼裡。

    錢於平現在正處在上升期。棋藝進步明顯。日本隊用老眼光看人。明顯沒有派出匹配的對手。錢於平獲得了三連勝，而且棋的內容非常好。可以想像他後面的幾個對手會強一點。

    時間到了下午。中國隊負責安排比賽的華領隊匆匆走了進來。直接走到李小強這一桌：「哈哈，提前決戰，小強你的提前決戰。有意思，這樣的安排有意思。大竹這個老頑固。。」

    其他人連忙圍了上來，打聽具體情況。

    原來李小強第3盤輸了後，日本方面確實鬆了一口氣。不過氣是鬆了，要安排李小強的對手實在是難。水平和李小強差不多或者高一點的職業棋手年齡都比他大一截。想來想去還就是業餘四天王合適。不過日本棋院的理事長對撮合大竹和李小強的對局很感興趣。就和大竹提了一句。大竹本想一口拒絕，不過理事長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給出了一個前提條件。如果李小強能贏業餘四天王的話他就同意下。現在李小強不是2比1領先嗎？那乾脆就讓李小強和今村文明先來個3番棋。能贏今村，他就出山。同意和李小強下兩盤讓兩子的指導棋。

    這個話也遞到華領隊這來了。中國隊方面研究後也覺得合適。先自己是來做客的，主人怎麼安排也不好拒絕。考慮到李小強正在漲棋時段。接觸的東西越多越有利。

    本來這事差不多也就定了。搞笑的是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跳出來了，他堅決反對。這人誰啊，就是藤澤秀行。他對前面的安排沒有意見，今村上去下三番棋就三番棋吧。而且還很有風格的「讓了」大竹一盤棋。意思就是說前面的2比1也就不算了。我和你大竹的賭局就看這3盤吧。我還押李小強，誰贏了誰搬走那塊棋盤。

    不過呢有一件事我堅決不同意，就是你們的棋份。你大竹什麼意思，你成心噁心我是不是。憑什麼我才是讓先倒貼5目半，而你就要讓兩子。你比我厲害是不是，要不我倆先練練。要說藤澤秀行年齡比大竹要大那麼一點。也拿過連續6次的日本棋聖頭銜。論江湖地位的話要比大竹還高一點點。這下就不好辦了，一邊江湖地位高，一邊人多勢眾。基本上也是個旗鼓相當，理事長那是頭都大了。

    大竹是堅決不同意改棋份。心說你那時也就是私下玩玩，著不得數的。我這個可不同，我這個算是正式比賽啊。我堂堂木谷門下大師兄我丟不起那人，堅決不同意。可惜他碰到的是什麼人，他碰到的是一個老賭棍啊。

    都僵在那的時候，藤澤秀行的賭性又上來了。這樣是吧，你不肯是吧。那我們再來賭一賭，如果你要上場了的話，說明李小強已經贏了今村是吧。那就是說那塊棋盤已經歸我了，我就用那塊棋盤跟你賭。你和李小強下兩盤，棋份就是讓先倒貼5目半。你兩盤都贏了說明你能讓人家兩子，這塊棋盤也歸你。打成1比1的話也就說明你就這個棋份。還嚷嚷什麼讓兩子。要是你兩盤都輸了就不好意思了，我也不要你什麼東西。你就登個報什麼的，說你只能讓人家李小強的一先。

    大竹被逼到這個牆角也沒有辦法了。也可能是確實喜歡那塊棋盤。碰到流氓很可怕，碰到砸錢的流氓更可怕。大竹咬咬牙也就答應下來了。

    聽華領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大夥都樂了。李小強這個時候很輕鬆，陪著大夥一塊笑。華領隊又轉頭對錢於平神秘一笑：

    「錢於平你也要加油，如果你能夠再贏3盤，取得六連勝的話，我保證可以安排一個「一流」棋手和你下三番棋。」

    前面我們已經說過，日本人安排這樣的比賽就這個調調。在那個年代也是沒有辦法。不要說錢於平，就是排名第2的馬小飛都沒有多少機會碰到「六」。大家連忙追問這次是哪個出來。華領隊先是還想賣個關子，李小強脫口而出：

    「趙治勳吧？」

    華領隊大驚，連忙追問。李小強其實也是猜的，其實也很好猜。因為趙治勳現在還在病休呢。趙治勳前段時間出了車禍，那個時候他還是日本在位的「棋聖」，這是日本最大的比賽，比賽日期是不會更改的，所以他在輪椅上展開了自己的衛冕戰，可惜2比4輸了。下完比賽後他就養傷，其他一些小比賽也就放棄了。現在也就他有空。所以他出來玩玩再正常不過。

    李小強也有點期待，他的印象中錢於平和趙治勳沒有下過棋。聯想到5年後他們兩位沒有下過的那盤棋。李小強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