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人皇紀 作者:皇甫奇(連載中)

 
V123210 2016-7-14 17:48: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34 6641605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1 15:19
第四百四十九章 安東大都護!

    “一步連環殺!”

    沒有絲毫的猶豫,王衝祭起“罡氣鐵衣”,然後施展出了一步連環斬從馬背上躍起,閃電般向著對方殺去。

    不管是八步怒蛟,還是騰龍術,這個時候都太過消耗罡氣,反倒不如一字連環斬來輕鬆,有效率。

    嗤,嗤,嗤!

    王衝的身影變化不定,烏茲鋼劍寒光閃爍,在虛空中變化了一道道冷厲的弧線。隻聽砰砰連響,眨眼之間,就是一名名幽卒從馬背上倒了下去。

    王衝的實力雖然不強,但眼界經驗都數倍於對手。除非是和他實力相當,或者更強,否則的話很難以威脅到他。

    “敬典,尹侯,趙紅纓……,配合我!”

    王衝的聲音響徹夜空,即便天空的雷暴和大雨聲都無法掩蓋。

    轟隆隆,戰馬變化,眨眼之間,一道道鐵騎從四方彙聚過來,將王衝包裹在了中間,而白蹄烏也呼嘯而至,接住了王衝。

    這等軍陣變化之術,就連對麵人群中田承嗣也微微變色。然而還沒等他做出變化,王衝等人已經朝著安軋犖山筆直的殺了過去。

    “希聿聿!”

    戰馬長嘶,不管是尹侯還是趙紅纓,兩人都是頂尖的槍道高手,在馬戰之中,在沒有比槍道破防更厲害的了。

    轟隆隆,一時間人仰馬翻,一名名幽洲勁卒不斷的倒下,摔倒在泥水之水。

    “殺掉他!殺掉那小子!”

    人群中,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極其醒目,阿史那?崒幹拔出腰上的佩劍,遙遙指向了王衝。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不止是在漢人中,在胡人之中同樣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嗖嗖嗖!

    一陣陣剌耳的銳嘯從耳中傳來,胡人善馬射,第一波到來,並不是磅礴的罡氣,而是密密麻麻,撲天蓋地的箭雨。

    轟!

    一聲弓響,大如雷鳴,羅統站立遠處,人未至,箭已至。一搭一鬆之間,足足一半的箭雨被王衝擋了下來。

    而餘下的箭雨,要麼被王衝體外的罡氣鐵衣擋下,要麼被王衝身上的盔甲擋下。

    “深海玄鐵重甲!”

    阿史那?崒幹站在人群後方,瞳孔收縮,一眼認出了王衝身上的盔甲。深海玄鐵重甲在軍伍中是絕對的帝國級戰略物資,是對付神箭手方陣的利器。

    有這種東西在,神箭手基本威脅不到王衝。

    “膽敢攻擊安東都護府,簡直膽大包天,跟我來,殺掉那小子!”

    阿史那?崒幹臉色鐵青,心中也發了狠。

    在東北幽洲地境,有一個欺壓他們的人也就足夠,出了東北的幽洲,他發誓絕不可能有人再騎到他頭頂上。

    “吼!”

    阿史那?崒幹一聲呼喝,立即十餘人應喝。這些人全部都是幽洲勁卒的精銳,每個都是真武境四五重以上的好手。

    王衝喜歡執行“斬首”策略,這一點恰恰和阿史那?崒幹、安軋犖山如出一轍。

    在安東都護府,兩人早已將這種手段使用的爐火純青,正是憑借著這種手段,兩人才一步步屢立戰功,達到了今天的地步。

    轟隆!

    戰馬奔騰,就在阿史那?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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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起長劍,剛剛衝出去,還沒有衝出多遠的時候,突然之間大地震動,就在眾人左側的方向,院牆崩塌,大批的鐵騎直衝而來。

    “王公子,我們來助你!”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中傳來,閃電石火間,王衝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道青色的身影,欣長高瘦,帶領著一群高手狠狠的直衝入了幽洲勁卒的陣列之中。

    ——居然是京城張家的張檢帶著幾名張家的長老以及家族的高手來了援助。

    王衝大喜過望。

    而安軋犖山、田承嗣等幽洲眾人則是臉色大變。

    然而沒等安軋犖山等人反應過來,轟隆一聲,又是一段院牆崩塌,不過這一次卻是來自於西側。

    “衝公子,我們來助你!——”

    光影一閃,京城黃家的家主帶著一群精銳直衝入了幽洲勁卒的陣列之中,直衝得人仰馬翻。

    然而這一切還遠沒有結束:

    “小公子,不要擔心,我們來助你!——”

    突然一聲蒼老、雄渾的聲音如獅子大吼,從院落的後方傳來,一道槐梧的身影老當益壯,帶領一群高手衝破院落後方的院落,直撞了進來。

    “葉老!”

    王衝大喜過望,來人的不是別人,居然是爺爺舊部的葉老、趙老等人。

    王衝沒想到,自己的召令居然把他們也驚動過來了。

    “小公子,想殺哪個,我來助你!——”

    葉老的聲音有如洪鍾大呂,霸氣無雙。

    院落中,安軋犖山等人神色劇變,一變再變。短短的時間,對方居然調來了這麼多人。

    那些兩鬢發白的老者,身上的氣息霸烈,那種軍伍氣息濃烈的無以複加。這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將,絕對不可能擁有。

    “該死!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這下連一直提介積極進攻,想要斬首王衝的阿史那?崒幹都神色大變了。他們本來還和王衝處於力量持平的狀態。

    但當葉老等人介入的時候,幽洲眾人的處境頓時變得相當的不妙了。

    “向內收縮,全麵防禦,龜甲陣!快!——”

    一聲惶急的聲音響徹雨夜,並且連續用胡語和大唐語言說了兩遍。盧龍校尉田承嗣,世代的校尉出身,治軍之術之嚴謹獨步天下,未來舉足輕重的存在。

    但是這一刻也不由透出了惶急的神色。

    對麵召來的這股力量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啦,這已經完全是壓倒性的力量。

    不止是如此,對方召來的這股力量並不是從一個方向衝來的,而是從四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

    這意味著不管自己麾下的幽洲勁卒有多強的實力,有多麼的精銳,隻要敢於出擊,就會同時受到其他三個方向的側麵攻擊。

    在戰場上,這種情況必敗無疑!

    “轟隆隆!”

    一圈巨大、精致、複雜的“大荊棘光環”在葉老腳下震蕩,那光環就如同無數的荊棘叢一般,光環黑中帶金,透出一種無上的力量感。

    ?

    5b4

    ?,一隻巨大的拳頭剛猛無儔,突然轟了出來,不是從葉老的身上,而是從虛空深處轟了出來,那一刹那,王衝隱隱從葉老背後看到一隻巨大的青銅山神。

    ——這是王衝第一次看到葉老出手。

    轟隆隆,無數的幽洲勁卒被震飛出去,田承嗣的龜甲陣完全擋不住葉老的拳頭。

    而幾乎是同時,其他幾個方向鐵騎也雷霆萬鈞,全部轟入了幽洲勁卒之中。

    “恭喜宿主,擊殺幽洲叛卒1,獎勵命運點數1!”

    “恭喜宿主,擊殺幽洲叛卒2,獎勵命運點數2!”

    “恭喜宿主,擊殺幽洲叛卒,獎勵命運點數3!”

    ……

    “恭喜宿主,擊殺幽洲叛卒,獎勵命運點數7!”

    “恭喜宿主,擊殺幽洲叛卒,獎勵命運點數8!”

    “恭喜宿主,幽洲叛卒,獎勵命運點數9!”

    ……

    “恭喜宿主,擊殺幽洲叛卒,獎勵命運點數13!”

    “恭喜宿主,擊殺幽洲叛卒,獎勵命運點數14!”

    “恭喜宿主,幽洲叛卒,獎勵命運點數15!”

    ……

    幾乎是同時,一連竄的聲音有如瀑布般從腦海中呼嘯而下,短短時間內,17名幽洲勁卒被擊,王衝立即就獲得了17點的命運能量點,而且還在急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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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

    安軋犖山、阿史那?崒幹、田承嗣臉色劇變,就連和李嗣業激戰在一起的崔乾佑和田乾真都變了臉色。

    一個李嗣業他們還能勉強抵擋,但是再加上這些人,別說抵擋了……,就算是他們兩個恐怕都得死在這裏。

    “住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幽洲軍,安東都護府的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幽洲勁卒中的胡人還在其次,但是混雜在其中的漢人在卻忍不住大叫起來。然而所有的大叫,都抵不過一個聲音:

    “大帥!——”

    轟隆隆的聲音有如雷霆,就連院子上空的暴雨都波震散了,化為一波波漣漪往外擴散開去。

    ——麵對巨大的壓力,危急關頭,正在和李嗣業對戰的崔乾佑也忍不住大叫起來。

    這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京師,聽到這聲音王衝也是心中劇震,冥冥中似乎想到了什麼。

    “快,別管其他人,李嗣業、葉老、趙老、張長老,幫我快殺掉他!”

    王衝一根手指伸出,遙遙的指向了對麵正往後收縮的安軋犖山。

    安軋犖山遠比眾人想像的還要狡猾,最開始的時候,他還站在幽洲勁卒的前麵,但是情況不對,王衝一方的力量占據上風的時候,這位卻是毫不猶豫的退到了後方,退到了重重的幽洲勁卒的保護之中。

    “小公子,我來替你拿下他!——”

    一聲蒼老、雄渾的聲音響徹天空,氣流激蕩,趙老身體一騰,化為一道虹光騰空而起,接著李嗣業,京城張家的張檢長老同樣飛躍而起,向著人群後方的安軋犖山衝去。

    “崔乾祐,田乾真,救我!”

    電光石火間,安軋犖山麵若死灰,惶聲大叫。他隻有真武境的修為,一個李嗣業就已經讓他如針在背,不敢隨意出手,更何況是三個這種級別的人。

    這一刹那,安軋犖山感覺到了濃濃的死亡氣息,一種強烈的不甘從心中湧起。

    這一切太莫名其妙了,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這個人要殺他?

    難道今天他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了嗎?

    不!甘!心!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李嗣?

    111c

    ?、趙老、葉老,三大玄武境高階的強者仿佛老鷹撲雞般從各個方向飛撲而下的時候,北邊的雨夜之中,突然在半空中爆開一團太陽般剌目的光芒,一股雄渾、威嚴,高高在上,令人戰栗的氣息橫掃整個院落,突然出現在眾人的感知中。

    “住手!——”

    淡淡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如日月高懸,蘊含了無上的威嚴,令人情不自禁的產生了低頭順服,身心敬畏的感覺。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2 00:06
第四百五十章 張守珪!

    到目前為止,李嗣業可以說是王衝身邊修為最高的人。身為未來的神通大將,李嗣業的實力可想而知。

    但是就算是玄武高階,曾經斬殺了趙黑龍的李嗣業,和那道憑空出現的浩大氣息相比,也顯得微不足道。

    一刹那,李嗣業、葉老、趙老,包括王衝、尹侯,所有人心中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別管他,李嗣業,葉老,殺了安軋犖山!——”

    王衝突然厲聲大叫。

    為了這一趟行動,他幾乎傾盡了整個家族的力量,不惜一切代價。而在此之前,一切都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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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似乎頗為順利,雖然讓安軋犖山從醉雀大酒樓成功逃脫,但卻始終沒能逃跑,之後也迅速的完成了對幽洲勁卒的包圍,就算安軋犖山再想像醉雀大酒樓那麼逃跑都不可能。

    但是就在這趟行動快要成功的時候,王衝突然感覺到了強烈的危脅。有那麼一刹那,王衝突然明白了什麼:

    安軋犖山和那些幽洲勁卒之所以沒有強行發動進攻,決不僅僅是懾於李嗣業的李嗣業的力量。在自己拖延時間等待其他人的時候,安軋山和眾幽洲勁卒也在拖延時間,等待著什麼。

    而現在,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呼!”

    李嗣業、葉老、趙老,三大玄武境的頂級強者聯袂出手,那氣勢撲天蓋地,排山倒海。三人本來還有一點點的猶豫,但是聽到王衝的聲音,速度不減反增,加快向安軋犖山攻去。

    “放肆!——”

    一聲厲喝,如雷霆震動,那聲音初時似乎還在數十裏開外,但眨眼間已經是在院落外響起。

    轟隆!

    冥冥,仿佛一隻戰靴踏落,那一刹那,地動天搖,整個京師都似乎隨之晃動起來。

    就在眾人的目光中,一股磅礴的金色罡氣洪流突然從安軋犖山腳下衝天而起,那罡氣蠻橫、霸道,卻又充滿無上的威壓,就將李嗣業、趙老、葉老三人的攻擊全部震散。

    其力量餘勢不歇,甚至將三人全部震飛出去。

    “!!!”

    看到這一幕,別說是王衝、趙敬典、尹侯等人,就算是李嗣業、趙老、葉老人三人都是心神狂震。

    李嗣業是單刀赴會,一人滅了龍馬幫的存在,趙老、葉老更是老一輩的功臣,雖然人老了,功力退化了,但實力還擺在那裏,絕不是一般般人可以對付得了的。

    能夠像這樣,憑借一己之力,隨隨便便就將他們三個人輕易震飛的,絕無僅有。

    能夠達到這種地步的,也絕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電光石火間,無數的念頭從三人的腦海中掠過。但是還沒等到他們多想,轟隆,狂風呼嘯,一道金色的人影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了院落之中。

    看到這道金色的人影,所有的幽洲勁卒全部山呼海嘯起。而王衝一側的眾人則是心神劇震。

    “不好!”

    王衝的臉色突然難看無比。雖然從沒見過那個人,但是聽到幽洲勁卒一方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王衝也立即猜到了對方身份。

    也就是這一刹那,王衝突然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從聽到安軋犖山的名字,知道了他的蹤跡開始,自己就一門心思,想要不計一切代價,擊殺這個未來的引起天地浩劫,摧毀中土神洲的罪魁禍首,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就將一切危機化解。

    但是也就在這一刹那,王衝知道自己忽略了一個人:

    張守珪!

    安東大都護,帝國最頂級的大將之一!

    ……

    醉雀大酒樓裏隻有安文貞、安孝節等人,所以自己一直想當然的認為安軋犖山是一個人到這裏的。

    就算是到了這座院落,見到崔乾佑,田乾真的時候,王衝的想法也沒有改變過。最多也就是在自己的目標中,加上這群幽洲勁卒而已。

    以自己的力量,加上王家勢力,絕對可以在京師在他們徹底的剿滅。

    但是這一切從始自終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安軋犖山並不是一個人到京師的,身為幽洲的在役軍人,安軋犖山那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擅離軍營,千裏迢迢跑到京師。

    他出現在這裏隻有一個原因:

    想到京師來的並不是他,而是帝國的安東大都護張守珪,他之不過是隨從而已。

    而至於張守珪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王衝想起上輩子的記憶,突然明白了什麼。

    章仇兼瓊!

    ——張守珪是因為章仇兼瓊才出現在京師的。

    做為安南大都護,章仇兼瓊第一次以軍人的身份入主中庭,成了兵部的尚書,地位還在張守珪之上。

    這“意外”的成功也勾動了張守珪。

    同為帝國的大都護、大將軍,張守珪無論是資質、功績、威望,都在章仇兼瓊之上。

    如果章仇兼瓊都能夠以軍人出身入主中庭做上兵部尚書的話,那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呢?

    “張守珪想做宰相!”

    恍惚間,王衝明白了什麼。

    張守珪想做宰相!

    這一點王衝知道,天下人知道,就連聖皇也是知道的。二十年前,張守珪大破烏斯藏,本來是有希望升任宰相的,隻可惜碰到自家的爺爺。

    論資曆,爺爺的資曆比張守珪還要深,軍中的威望也更高,立下的功勞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爺爺對外說的是“張守珪還很年輕,他剛剛大破烏斯藏,陛下就賞他做宰相,將來到了幽洲,如果立下更大的功勞,陛下將用什麼來賞賜呢?”

    這段話是私底下在四方院中發生的,因為關係到張守珪這位帝國大將和宰相之位,所以才被外人所知。

    不過,王衝卻知道,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這個。

    但是張守珪卻也因此結怨於王家。

    安?

    16d0

    ??大都護章仇兼瓊入主兵部,也觸動了張守珪。所以上輩子,章仇兼瓊做上兵部尚書的位置不久,張守珪就進了京。

    這件事情上輩子發生過,而這一輩子……顯然也同樣發生了。而且就在自己眼底下。

    安軋犖山和這些幽洲勁卒顯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進了京城。

    這些念頭此起彼伏,從心中一掠而過,所有的前因後果一覽無餘,王衝心中頓時一片通透。

    隻不過,想明白了這些事情,王衝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輕鬆,反而越發的沉重。

    因為張守珪顯然是來阻止自己的!

    “都給我住手!誰敢動手,誰就得死!”

    張守珪負著雙手,聲音隆隆,響徹天地。一刹那間,趙紅纓、白思菱、徐乾、陳不讓、孫知命、方玄英……,在張守珪的壓力下,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窒,根本不敢動手。

    原本激烈的戰鬥,突然之間寂靜若死,不管是幽洲眾人,還是王衝一方的人,誰也不敢動彈,都震懾在這位名聞天下,威名赫赫的安東大都護的聲威之下。

    人的影,樹的風!

    在中土世界,大唐帝國,張守珪的名聲僅次於太子少保王忠嗣一人,是帝國的鎮邊石,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隨著王忠嗣退守中宮,漸漸離開邊境,將軍權交給北鬥大將哥舒翰,張守珪甚至隱隱有成為軍界第一人的趨勢。

    權勢、地位,還要力壓高仙芝、夫蒙靈察等胡人大將之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3 00:40
第四百五十一章 咫尺之距!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是誰也想不到的。

    趙紅纓、白思菱等人想不到的是,王沖的這次行動居然會牽扯到一位帝國的大都護,而且還是張守這樣的舉足輕重的實權大都護。

    這樣的層級已經超出了普通的私仇的範疇。

    這讓眾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而對于王沖來說,張守的存在簡直如同一座大山壓在自己心頭,沉重的令人喘不氣來。

    要想在張守這種帝國之柱面前擊殺安軋犖山簡直比登天還難,就算是李嗣業等人都沒有這種把握,更別說是自己。

    而接下來,安軋犖山的一絲舉動更是令王沖心頭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的煙消雲散,土崩瓦解。

    “義父,救救我!”

    本來已經準備突圍逃走的安軋犖山,突然一個沖剌,惶惶急急的沖到了這位帝國之柱的面前,跪倒在了他的腳下。

    而他嘴里叫出來的兩個字,更是令所有人心驚膽戰,不是“大人”,也不是“大帥”,而是“義父”!

    這個身材微胖,被王沖一路追殺,從醉雀大酒樓一路追殺到這處荒僻院落,一路緊咬不放的胡人,居然是堂堂安東大都護的義子!

    “混蛋!”

    王沖死死的盯著前方,眼楮里都要滲出血來。

    從重生到現在,這是他距離成功完成自己的使命最近的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這樣的機會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為了這次的機會,他調集了止戈院、靈脈山,所有王家的護衛,以及和王家交好的勢力,甚至連葉老和趙老都出現了。

    他把整個王家的力量全部曝露了出來,就是為了對付安軋山。

    然而現在,一切都失敗了。

    眼前的那道身影就像一道龐大的山巒,把所有的可能都阻擋在了身前,把所有的目標都阻擋在了身後。

    更重要的是,張守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而王沖偏偏什麼也不解釋。

    這一刻,王沖心都在滴血。

    “這一切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王沖眼楮里紅紅的,指甲掐進肉里,連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沒有未來那個“三鎮節度使”,沒有那個“突厥之王”,也沒有未來那個“世界災星”,現在的安軋犖山僅僅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無名小卒”。

    王沖距離他的直線距離甚至不會超過二十丈。而葉老、趙老、李嗣業,包括老鷹,和黃家的家主,每個人都能輕易毀滅他數十丈。

    只要擊殺他,就能輕易的挽救未來的災難。但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張守坐鎮東北,成名極久,實力甚至比章仇兼瓊還要強。這麼近的距離里內,沒有人可以在張守眼皮底下殺得了人。

    所有人一起上也不行!

    “小子,你們王家到底想做什麼?這是想要向我宣戰嗎?”

    一個聲音從耳中傳來,張守如同一尊神祗一般站立院中,他的衣襟抖動,目欲噴火,目光一眼就鎖定了人群前方的王沖。

    安軋犖山、阿史那?�z他們初來乍到,對于京城中的世家大族不熟悉,但是張守幾乎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那些王家護衛衣服上的標志。

    甚至于就連王沖,張守也是一眼認了出來。

    ——上次的節度使事件,張守已經搜集到了太多的消息,甚至就連王沖的白描畫像都有一大摞。

    但是認出了王沖的身份,反而使張守越發的怒火大冒,而地上的那些幽洲勁卒的尸體,更是讓他火冒三丈。

    只不過進宮了一會兒,面見了幾位朝中的大臣,自家的部下就差點被人殺光,張守哪里受得了。

    自己的部下只有自己才能決定,哪怕是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里!

    “誤會,這一定是誤會!張大人,王公子一定不會有冒犯將軍的意思……”

    張檢和黃家的家主連忙申辨道。

    張家、黃家現在和王家榮辱與共,血脈相連。看到張守將矛頭對準王沖,兩人連忙出來辨解。

    兩人也沒想到,隨著王沖打虎,居然若出安東大都護張守這尊大神。涉及到帝國的安東都護府和幽洲勁卒,這不是小事。

    一個弄不好,這件事情就會演變成一場重大的朝堂風波。

    “住口!”

    一聲暴喝,如同雷鳴,張守冷著臉,衣袖一拂,身上爆發出一股令戰栗、恐懼的氣息︰

    “你們是什麼東西?也在資格在我面前說話?”

    那隆隆的聲音響徹天空,張淙、黃桐心中一窒,嘴唇張了張,在張守的威勢面前居然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人的影,樹的風!

    京城張家和黃家雖然在京師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但是和張守這種經身百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在軍伍中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大都護比起來,還是有不少的差距。

    而且張守也沒錯,不管是張家的長老,還是黃家的家主在他的面前,全都沒有說話的份量。

    “葉老二,趙老三,這也是你們那位的意思嗎?”

    張守神色冰寒,目光一轉,落到了人群中的葉老、趙老兩人身上。葉老和趙老都是王家老爺子的部下,兩人在軍中也曾經位置爵隆,擁有很高的地位。

    雖然現在兩人已經役休幾十年,軍中年輕一輩認得的人不多,但張守做為資歷極深,成名極早的帝國大將,和這兩人卻是有過交集的。

    所有這兩人在他們的面前,根本瞞不住身份。

    “張大人,這件事情和老令公沒有關系。完全是沖公子一人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從他以往的行徑來看,我們相信,他絕對有這麼做的理由。”

    ……

    葉老、趙老早已退回到了王沖身邊,成犄角之勢,把他包圍在中間。面對張守這位安東大都護,兩人也是神色凝重,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張守的名聲、地位,在天下人中的聲譽都不及老令公,但是也不會差得太遠。而且有直追上來的趨勢。

    ——如果他能夠成功升任帝國宰相的位置的話!

    全場一片寂靜,葉老、趙老的一席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王沖身上。說實話,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人知道王沖為什麼會發布那個命令。

    誰也不知道王沖和那個胡人到底有什麼仇恨。

    “哼,小子,這麼說是你一個人的意思?”

    張守目光睥睨,突然冷笑一聲,望向了王沖。

    “是!”

    王沖聲音冷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即便在這位名聞天下的大都護面前,王沖也沒有流露絲毫的畏懼。

    “哈哈哈,臭小子,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張守怒笑不已。

    這麼多人出現在這里,這麼多王家的護衛,甚至連葉老二、趙老三這樣的退役老將都出現在這里,王沖卻說這是他一個人的注意。

    張守哪里會相信?

    冥冥中,這一切又讓他想起了當年入相之途被王家老爺子所阻,以致于二十多載苦守邊陲,吃風喝露的舊事。

    張守心中頓時就是一股騰騰的怒火。

    新仇舊恨,讓他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看著院落中發生的一切,這讓張守毫無疑問的聯想到了自己這次“進京謀相”的事情上。

    如果自己不在的時候,老巢被端,部下被殺,這對于自己在朝中謀求相位的事情,絕對會產生阻礙!

    二十年前已經被王家阻礙過一次,難道二十年後,王家人還要跳出來嗎?

    張守一想到這里,心中就怒火騰騰。

    王沖察言觀色,已經知道張守是怎麼想的。年輕時候的張守意氣風發,年輕有為,是真正的帝國肱股之臣。

    但是晚年的張守在幽洲蹲了二十年,隨著地位的上升,漸漸變得乾綱獨斷,剛愎自用,越來越听不進其他的聲音。

    王沖心知肚明,今天不管自己說什麼,張守恐怕都是听不進去了。

    “都護大人可以不相信我,不過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今天發生的事情與都護大人無關,也與幽洲軍無關,只是我們王家和安軋犖山一個人的恩怨。”

    王沖說著,目光死死的盯住縮在張守身後的安軋犖山。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不管過了多少個的生命輪回,安軋犖山的機警和狡猾,永遠都是那麼的如出一轍!

    “你什麼意思?”

    張守的神色微微一變。他才剛剛過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王沖的神情不似作假。

    “哼,大人為什麼不先問問你身邊的那位義子?問問他早上的時候,在醉雀大酒樓做了什麼?”

    王沖冷笑道。

    未來的事情,還有自己的“先知先覺”是絕對不能說的,王沖只能把這件事情暫時先往表兄王亮身上的扯。

    “義父,冤枉啊!這件事情和我毫無瓜葛。”

    安軋犖山臉色一變,騰的一聲指天發誓,渾身都顫抖起來︰

    “我可以發誓,除了喝酒,在酒樓我什麼都沒有做!!”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2-14 09:06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農夫與蛇!


    安軋犖山神情畏懼,整個人看起來都要哭了。

    沒有人可以在張守珪麵前說謊,在安東都護府,幽洲以東,膽敢欺騙大都護的人都已經是死人!

    突厥人性情凶猛,好戰善戰,但在大唐東北,不管是突厥人、奚人、契丹人不是高句麗人,所有人在張守珪麵前都是談虎色變,畏懼三分。

    安軋犖山和阿史那?崒幹自然也是如此。

    這並不是因為張守珪的地位,而是因為張守珪一手訓練出來的安東都護軍,以及他的雷霆手段!

    天高皇帝遠,在安東地界,張守珪說話遠比皇帝有效!

    “哼,小子,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聽到安軋犖山的話,張守珪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不過,即然軋犖山說沒有,那就肯定沒有!京師地界,天子腳下,你們居然帶人襲擊我的部下,這件事情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交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到最後一句,張守珪眼睛一眯,神情變得冰冷無比,一股凝如實質的殺氣陡的破體而出,牢牢的鎖定了王衝。

    “轟隆!”

    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雷霆掠過,張守珪站在雷霆底下,整個人如同一尊地獄中走出的魔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四周圍氣溫陡降,在這位安東大都護麵前,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山巒般的壓力。

    王衝明顯惹怒了這位帝國大將,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今天的事情恐怕難以善了了。

    “哈哈哈!”

    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的時候,突然一陣哈哈打破了平靜,王衝望著不遠處令無數異族的談虎色變的張守珪,心中沒有絲毫的畏懼,隻有陣陣難填的鬱結和憤懣。

    二世為人,王衝早已看淡生死,他唯一在乎的隻有肩上的使命而已。張守珪的威脅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張大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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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字嗎?”

    “什麼意思?”

    張守珪居高臨下,冷冷道。

    “剛愎自用!”

    ……

    這四個字一出來,全場轟然。白思菱、趙紅纓、尹侯、魏安方等人故然是神色劇變,但崔乾祐、田承嗣、阿史那?崒幹等幽洲眾人卻也同樣是神色大變。

    在安東都護府,沒有人敢這麼跟大帥說話,一個都沒有!別說是活人,就算是死人都不敢。

    王衝居然敢當著張守珪的麵,說他“剛愎自用”,這種事情,對於幽洲眾人來說,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個小子……”

    “居然敢當著大帥說這種話!”

    即便是崔乾佑和田乾真,這一刻心中也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波動。

    對於王衝和安軋犖山之間的過節,他們並不清楚,也不想去知道。但是這一刻,哪怕是做為敵人,兩人也不得不承認心中產生了一絲敬佩。

    敢當麵置疑大帥的人,除是深宮中,手握中央神器的那位,恐怕就剩下眼前這個少年了。

    “哈哈哈,小子,這是王九齡教你說的嗎?你敢當著我的麵,再說一次嗎?”

    張守珪眼中寒光一閃,怒極反笑。

    自坐領軍以來,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自從二十年前起,就沒有多少人敢當著他的麵說他的不是了。

    但現在,居然有個十幾歲的小娃娃說他剛愎自用。

    “公子!”

    “王衝,別說了!”

    尹侯、白思菱、趙紅纓等人心中一緊,連連走到王衝身邊,連連勸阻,一個個眼中都流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雖然安東都護府遠在邊陲,距離京師極遠。但是安東大都護張守珪在京師裏從來都不缺乏討論的人。

    雖然很少能見到這位帝國大將,但是關於他的傳說,眾人卻是聽得極多的。

    張守珪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他的手段霸烈,從來都不是什麼和煦的將軍。

    在帝國裏麵,論手段的激烈、殘酷程度,張守珪絕對是屬於屬二的。

    如果是敵人,張守珪絕對是那種能令敵人夜不安寢,日日噩夢的存在。王衝激怒他,絕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然而王衝卻揮了揮手,阻止了幾人,一股莫名的氣息從他身上流露出來,幾人心中一窒,居然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的王衝,和眾人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以前的王衝雖然也會有些脾氣,但在幾人麵前,卻極為尊重,很少忤逆。而且眾人的年紀也比王衝更大。

    但是這一刻的王衝,雖然樣子沒變,但是一舉一動,卻無形中流露出一股不怒而威,令人敬畏的氣息。

    那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京城世家子弟能有的,倒是和張守珪身上的氣息有些想像。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哪怕有些小聰明,哪怕出生於將相世家,眼界遠高於常人,也絕對沒有資格在張守珪這種帝國大將說話,更別說是說三道四,說他剛愎自用了。

    但是一個中土末世,天下共尊的傳奇“兵聖”,卻絕對有資格說這句話!

    張守珪並不壞!

    他和任何的漢人一樣,都有一顆忠心赤膽,報效天下、馬革裹屍的愛國心,前半輩子他都一直是這麼做的。

    不管是擊潰吐番,還是定鼎幽洲,鎮服奚、契丹,壓製高句麗帝國,張守珪的能力和作為都無可指責。

    隻是,人都是會變的。

    連翻的勝仗讓張守珪變了。變得無比的自負,也聽不進任何人的“忤逆之言”。在張守珪坐鎮安東的時候,就連他身邊最親的人,一起在戰場上征戰幾十年的老朋友、老夥伴都不敢說任何一丁點讓張守珪不悅的話。

    張守珪乾綱獨斷,以致於在安東都護府,所有的政令無論大小都是出自他一個人。

    對於自己的能力,張守珪擁有絕對的自信,以致於聽不進任何的進言。

    “驕兵必敗”,說的就是張守珪。

    有的人失敗了,最多就是一場戰爭的失利,而有的人失敗了,卻需要整個天下人去承受。

    張守珪對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所以渾然忘了,他也是人,不是神。

    是人就會有犯錯誤的地方。

    張守珪越傑出,越帶兵有方,越能征善戰,他造成的後果就越嚴重,給帝國留下來的災難就越大。

    後世,曾經有無數人分析那場波及天下,巔峰大唐的叛亂。叛軍的幾大將領,幾乎全部出自張守珪的調軍:

    田承嗣治軍嚴謹,領軍之術獨步天下,他的士兵令行禁止,迅捷、沉穩,能將所有的命令執行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論軍事素養,田承嗣的帶領的叛軍甚至還要遠超過正統大唐官軍!

    不過,田家雖然世代為盧龍校尉,但也還沒有這等本事。

    田承嗣的領兵之術是學自張守珪的!

    崔乾祐和田乾真不止武功高強,而且領軍有方,有勇有謀。兩人分開,則可獨當一麵,合在一起,甚至令征服烏斯藏的北鬥大將軍哥舒翰都折戟沉沙。

    如果安西都護府的高仙芝和封常清號稱帝國雙壁,那麼崔乾祐和田乾真就是毫不遜色二人的叛軍雙星!

    隻不過二人忤逆天下,就算有再高的才能,也不得錄入正史而已。

    還有號稱“閃電騎兵”,統領騎兵能力天下無雙,號稱“天南地北,八日即到”的叛軍大將崔希德。

    論統禦騎兵的能力,孫知命雖然也號稱奇襲之將,但是和叛軍大將崔希德比,立即也如熒光之於皓月,雙方的騎兵行軍能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而不管是崔乾佑、田乾真,還是蔡希德,這些全部都是張守珪提拔的。而他們的領兵能力,謀略、戰術,也全部都是師自安西大都護張守珪。

    並且每個人都將各自身上的特色發揮到了極致。

    這就像是一個強化版,三頭六臂的張守珪一樣,這樣的一個“張守珪”沒有人可以輕視。

    張守珪知人善用,隻問能力,不問出身。所有不管胡漢,隻要有能力,他全部都能一體使用。

    所以安軋犖山和阿史那?崒幹在幽洲犯事,本來是要處斬的,結果張守珪看中他們的才能,把他們收入了安東都護府中。

    而安軋犖山耳濡目染,也把張守珪的這一套行事風格全部學來。所以在叛軍之中,高級將領不止有胡,同樣有漢。

    所以叛軍才會造成這麼大的危害!

    可以說,異日為難天下的叛軍將領全部都是張守珪的**出來的“好學生”,甚至於推枯拉巧,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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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靡的幽洲叛軍,也是張守珪一手訓練出來的。

    異日的那場席卷天下,動搖整個大唐國本,一舉將中土推入萬劫不複之地的內亂,雖然是安軋犖山和阿史那?萃幹兩個人掀起來的。

    但是歸本溯源,一切的源頭都出在“張守珪”,出在眼前的這個人身上。

    正是他一手造成了大唐的崩潰和滅亡!

    張守珪太優秀了!

    但是這種優秀並沒有能夠造福天下,反而導致了一個帝國的滅亡。

    這是真正的“晚節不保”!

    王衝當年就想過,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提醒張守珪,在旁邊指正他的錯誤,告訴他是人而不是神,他也會犯錯誤。那麼一切或許會截然不同。

    隻是可惜,當年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沒有實力,也沒有機會站在到位安東大都護的麵前,更別說是在他麵前說什麼了。

    如今一切重來,自己終於獲得了一次機會。哪怕張守珪什麼也聽不進去,自己也是必須說的。

    “張大人聽說過農夫與蛇嗎?”

    王衝沉聲道。

    “哼,你是想說你就是那條蛇嗎?”

    張守珪冷笑道。要不是看王衝是王九齡孫子的份上,張守珪根本不會跟他說這麼多話。

    “我隻想告訴大人,農夫也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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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誤的!”

    王衝沉聲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6 00:10
第四百五十三章張守珪的絕對實力!

    “小子,你太放肆了!”

    張守珪原本平靜的眼中,突然寒芒大熾。

    周圍的幽洲眾人看著王沖,一個個也呆若木雞,早就被他的行為驚住了。在東北地界,已經沒有人敢這麼跟大帥說話了。

    王沖這翻話表面說的是什麼農夫,其實指的就是大帥。

    第一次指責大帥剛愎自用,第二次說“大帥也會犯錯”,天下間敢這麼跟大帥話說的,除了眼前這個傢伙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如果不知道大帥的身份,這麼做倒也可以理解。但是他明明是知道的還這麼做,這簡直是膽大包天。

    “這傢伙……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這一剎那,就連崔乾佑和田乾真都睜大了眼晴,好像第一次認識眼前的少年一般。

    “……原本看在你父親和爺爺的份上,我還不想對你出手。不過現在看來,若是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守珪臉上一片森然。王沖接二連三的舉動,已經觸犯到了他心中的禁忌。

    “轟隆!”

    袖袍鼓盪,張守珪一隻強而有力,佈滿青筋的手掌從袖中伸出,五指輕扣,對準王沖就是遙遙一抓,轟隆,天地間金光迸射,狂風浩蕩,一股龐大的吸力瞬間籠罩住了王沖,就如同扯一個紙風箏一般,瞬間把王沖扯得離地而起,往張守珪手裡飛去。

    “不好!”

    王沖心神大駭,他自問根基深牢,遠超常人,一身修為也夯實無比。但是在張守珪在前根本如若無物,卑若螻蟻一般。

    那五根手指一扯,王沖就感覺身周的空氣變成巨浪一般,洶湧著,把自己猶如一葉浮萍一般吸扯了出去。

    “快救小公子!”

    “不好!”

    ……

    另一側,葉公和趙老也是大驚失色。張守珪面上泛青,分明是動了怒氣。對這位帝國安東大都護的行事風格,兩人也是有所風聞。

    小公子要真是落到他手上,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砰!”

    狂風浩浩,借助著和王沖之間有力的距離,葉公和趙老兩隻寬厚有力的手掌一左一右,在電光石火之間,王沖飛出去的剎那,猛然扣住了他的腳踝,狠狠的將他帶住,定在空中。

    “放開他!”

    而幾乎是同時,滿天龍吟,李嗣業握住背後的巨大的烏茲鋼刀,猛然之間就是一道磅礴的白色刀氣沖天而起。

    這一刀劃破了虛空,劃破了烏雲,也劃了無盡的星空。

    轟隆隆,李嗣業這一刀綿延達數十丈之長,化為一陣令天地為之色變的巨大刀氣風暴,向著張守珪直斬下去。

    “好刀法!”

    張守珪眼中精芒一閃,李嗣業這一刀的風采,就算是他也不禁為之側目:

    “……不過,修為太低,還是不夠!”

    張守珪站立不動,右手橫向一推。轟,金光一閃,距離張守珪十丈開外,一隻山峰般的金色巨掌,如山巒矗立,橫亙虛空。

    轟隆,李嗣業的刀氣推金山倒玉柱般從天空斬落,撞上這只十餘丈高的金色巨掌,頓時如同撞上一座無形的山巒,陡然頓住。

    不止如此,金色巨手中的反震之力,更將李嗣業無堅不摧的刀氣風暴一舉震碎。

    “這——”

    李嗣業神色一窒,眼睛都睜大了。他這一刀聚斂全身的精氣神,幾乎是最強的一擊,當初單刀赴會,直上西北,連趙黑龍都斬殺了。

    但是張守珪只是隨意的一推,居然就將他這一刀震成粉碎。

    然而還沒等李嗣業多想,下一刻,那隻金色的巨手突然化為一團金色的罡氣風暴反震而回,撞在李嗣業身上。

    “啊!——”

    一聲慘叫,李嗣業身軀一顫,立即斷線風箏般被震飛出去。

    李嗣業還遠沒有達到他巔峰的時候,未來的“神通大將”遇上現在的“帝國巨擘”畢竟差的還不是一點半點。

    “接下來到你們了!”

    一聲冷酷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誰也沒有看清楚這位帝國的大都護是怎麼消失的,只知道當眾人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在距離葉公和趙老不過數丈的地方。

    “轟隆!”

    最為和煦、平緩、矛和氣流瞬息之間化為最劇烈的風暴,葉公和趙老一個半步皇武境,一個玄武巔峰,都曾經是追隨王沖的爺爺北伐的部將,但是面對如日中天的張守珪,也是瞬息之間慘叫一聲,被張守珪身上爆發出來的強烈氣流,連同王沖一起,三人一起震飛出去。

    整個過程,張守珪還背著手,沒有任何的明顯出招動作!

    每個時代都有一個時代的印記!

    王沖的爺爺成名的時代,張守珪或許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兵,但是當九公退隱之後,現在已經是“王忠嗣”、“張守珪”二人的時代!

    而“王忠嗣”的虛懷若谷,與世無爭,還得屈居他之下的“張守珪”反而成為大唐帝國,中土神洲漢將之中影響力最大,同時也是權利最大的帝國大將!

    現在的張守珪在帝國之中擁有獨一無二的份量!

    他唯一差的估計也就只有一份“從龍之功”,和最深的資歷了。

    這也是他在朝堂上始終低了王沖的爺爺和姚家老爺子一頭的原因。

    “嗡!”

    張守珪神色冷酷,舉手投足,輕而易舉的震飛了葉公、趙老等人之後,手掌一抬,立即抓向空中的王沖。

    “小子,到你了!”

    張守珪神色冰冷,五指一扣,在震飛葉公、趙老等人的同時,立即隔空擒向空中的王沖。

    罡氣之道陰陽之道,剛柔之體,在張守珪這等帝國大將身上早已是修練的萬般隨心,出神入化。

    舉手投足擊飛李嗣業,震飛葉、趙二人,對他而言,也僅僅只是熱身,根本沒有使出真本事。

    “砰!”

    出乎意料,就在張守珪五指一扣的剎那,居然扣了個空。眼前人影一花,王沖居然已經不見影踪。

    “這是……錦鯉隨波!”

    張守珪看著半空中逃出自己吸力範疇的那道身影,臉色微變,眼神中第一次露出意外的神色。

    “錦鯉隨波”不是一種武功,而是一種技巧。

    低境界的武者碰上高境界的武者很難逃生,但是“錦鯉隨波”身法不同,鯉魚隨波而逐,上下穿梭,只是順著水流的方向,不管多大的巨浪都能自由穿梭。

    更重要的是,鯉魚的隨波並不是受到巨浪的吸扯,而是自由控制,不受拘束,甚至順著波浪,用力一跳,躍出水面,躍出巨浪,徹底的擺脫急流。

    “錦鯉隨波”就是這樣一種技巧。

    如果不能對抗對手的吸扯,那就順著罡氣流行動,最後一躍而出。而更高一層,放到武道之中,就不只是對抗這種單純的吸扯之力的。

    在高等級的強者較量之中,完全可以順著對手的罡氣流動,找出其中的規則,因勢利導,順勢深入,一舉擊敗對方。

    在武道之中,弱者用這種技巧對抗高境界的強者只是停留在理論狀態,反而是在同等境界的頂級武者中,反而運用的更多。

    但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種技巧的要求都極高。不止要對對手罡氣的流動、性質以及變化瞭如指掌,能夠找到對手罡氣的破綻,而且還要有很高的修為。

    如果對手和他同等境界還有那麼一絲可能,但是王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真武境武者,甚至連玄武境都沒有達到。

    要想成功施展“錦鋰隨波”幾乎絕無可能。

    而考慮到兩人之間天與地之間差距,這種情況簡直不可思議!

    “小子,給我下來!”

    張守珪神色一寒,終於動了真怒。

    然而沒等到他出手,一聲暴喝立即劃破了天際:

    “所有人不要管我,全部出手,殺掉安軋犖山!——”

    張守珪執迷不悟,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了。王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安軋犖山!

    張守珪以為抓住自己這場行動就結束。但他想錯了。只要能夠殺掉安軋犖山,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王沖都毫不在意。

    至於自己,王沖已經毫不在乎!

    這一次的機會,不管是誰出現,王沖都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

    “張長老,黃叔父,不要管我,殺掉他!——”

    王沖的聲音震徹天際!

    這一聲淒厲的聲音就像一個信號,再次將四面八方的眾人摧動起來。沒有想對付帝國的大都護。

    但是毫無疑問,眾人更不希望王沖死在這裡,或者被張守珪帶走。

    安東大都護的名聲可絕不是太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7 00:15
第四百五十四章阿史那·崒乾之死!

    “轟隆!”

    只是短短時間內,所有人全部動了起來。沒有人知道王沖內心中真實的想法,也沒有人知道王沖其實是真的存了死志。

    但是所有人顯然都將王沖的命令誤會成了另外一種意思——“圍魏救趙”。

    “崩!”

    一聲弓響地裂天崩,第一個出手不是京城張家的長老們,也不是黃家的家主,而是站在遠處的神箭手“羅統”。

    讓他出手對手安東大都護張守珪他或許還沒這麼大膽子,但是僅僅對付一個突厥人安軋犖山,則完全不是問題。

    崩崩崩,天空一剎,無數的箭雨旋轉著剌破大雨,向著人群中的安軋犖山撲天蓋地而下。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羅統控制的弓箭手們也齊齊發出手中的弓箭,密密麻麻的箭雨撕扯著空氣,發出的聲音連狂風都震破了。

    面對無數的箭雨,安軋犖山瞬間變了臉色。他沒有想到,王沖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大都護都已經到了,他居然還敢當著大都護的面出手。

    而安軋犖山需要面對的還遠不出止如此!

    “出手!”

    一聲怒吼,京城張家的長老,以及黃家的家主雖然差了半步,但也隨緊其中全部出手。

    這幾人的修為遠為其他人高得多,一身的氣息滾滾蕩蕩,猶如風暴一般。幾人罡氣一炸,光環轟鳴,一道道罡氣洪流發出陣陣鋼鐵的轟鳴,撲天蓋地,排山倒海,往著人群中的安軋犖山轟去。

    密集的人群絲毫不能帶給安軋犖山一點安全感。

    “聽公子的!”

    “殺掉安軋犖山!”

    ……

    幾乎是同一時間,趙敬典、陳不讓、孫知命,尹侯,黃芊兒,趙紅纓、白思菱,所有人全部配合著,再次向著幽洲眾人發起攻擊,牽制他們。

    原本已經結束的戰鬥,這一刻再次進行。眾幽洲勁卒明顯沒有料到這一幕,頓時一面大亂。

    “阻止他們!”

    “保護軋犖山!”

    ……

    電光石火間,第一個反應過來,還是崔乾佑和田乾真。然而沒等到兩人出手阻止,斜剎裡一道恢宏的刀氣劈山裂岳呼嘯而來,擋下了兩人。

    雖然出手慢一點,但是李嗣業受傷情況遠不如想像中那麼嚴重,王沖用天外隕鐵替他打造的玄鐵重甲,發揮了關鍵的作用。

    “放肆!”

    張守珪看到這一幕,頓時勃然大怒。他是安東大都護,在軍方跺一跺腳,八方震動,是當之無愧的泰山北斗。

    就算是同為帝國大將的夫蒙靈察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但是這些人明知道他已經親臨,居然還敢攻擊安軋犖山,簡直是視他若無物。

    這已經不是殺不殺安軋犖山的問題了。

    而是對他這個帝國大都護的冒犯!

    “砰!”

    張守珪突然一腳踏下,一道金光突然從地下浮現,化為一道橢圓形的金色護罩將安軋犖山罩在其中。

    轟轟轟!

    所有的箭雨、攻擊,撞擊在橢圓形的金色護罩上,全部被擋了下來。不止如此,下一刻一股令人恐怖的氣息突然從地底深處爆發出來。

    轟隆隆,大地震動,地裂天崩,沒有人可以形容這股氣息的強大程度。在眾人的感知中,整個大地變成起伏的波浪,彷彿活了過來,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排斥力,想要將眾人從身上甩了出去。

    不!不止是想,而是真的將所有人甩了出去。

    止戈院、靈脈、王家,還有各大世家的高手,一圈圈如同雨點般由內而外,被那股龐大的氣息震飛出去。

    而做為最內圈的存在,京城張家的長老、黃家的家主、趙敬典、黃芊兒、趙紅纓、白思菱……,這些人距離安軋犖山和幽洲眾人最近,所以受的傷也最重。

    “啊!——”

    只聽一陣陣的慘叫,所有人胸膛塌陷,一個個如同割下的麥草一般,甩飛出去。

    口中血瀑如雨!

    張守珪心中震怒,所以對這些人下手也最重。要不是多多少少看重一點這些世家子弟的身份,而且自恃身份,對這些晚輩、後輩下手未免有身份,張守珪早就下死手了。

    太強了!

    集合在場數百人的攻擊,只是一剎那就土崩瓦解。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張守珪的恐怖實力。

    在張守珪這種帝國名宿面前,眾人的實力太渺小太渺小了,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可以道理計數。

    雖然這種差距眾人早就是知道的,但是真正體會到的時候,才知道這種差距有多大,那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

    任何試圖對抗張守珪的存在,都會深深的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只是一道光罩,安軋犖山就穩如泰山,不管多少人,不管什麼級別都傷不到安軋犖山。

    而僅僅只是一踏,在場的數百人,就不但無功,反而全部受了傷。

    而這還並不是張守珪的真正實力。他恐怕連一成的實力都還沒用到。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強大”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誰再敢動手,我就將你們家族中人,發配軍中,徒到東北,全部送到高句麗去……”

    張守珪臉色鐵青,神色冰冷無比。

    京城有言官,就算是張守珪也不敢亂來。太宗皇帝時代,蘇正臣功高蓋主,被言官彈劾,再往後,高宗時期,宰相失言,同樣被言官彈劾罷官,而到了本朝,德高望重,有從龍之功,被天下景仰如王沖的爺爺,又比如從小被功中收養,被喻為新一代軍神王忠嗣,立下那麼多功勞,還不是一樣被言官彈劾,交出兵權,回了宮廷,做了個清閒的太子少保。

    張守珪雖然向來自視甚至,也從來不怎麼瞧得起那些言官,但是京師之地,多多少少也得有些顧忌,不可能隨便亂來。

    不過,誰要是以為他就拿這些世家子弟沒辦法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不能殺並不意味著就沒有辦法。

    以他帝國大都護的地位,一紙令下,完全可以把這些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發配軍中,遷徒到東北幽洲地界。

    等到了那裡,要生要死,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果然,張守珪聲音一落,整個院落立即寂靜若死,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眼中都透出了畏懼的神色。

    在整個帝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東北戰事最激烈,遇到的抵抗最厲害的,不是奚和契丹,也不是東西突厥汗國,而是來自東邊的高句麗淵蓋蘇文。

    高句麗對大唐從來算不上什麼威脅,直到那裡出了一個什麼淵蓋蘇文。高句麗在他的統治下,迅速崛起,變得國力強盛。

    雖然是彈丸之地,但因為汲取中國的力量,包括兵法、戰策,武功,同時又利用自身的特色。使得小小的高句麗居然成為了不遜色於烏斯藏、東西突厥汗國的存在,兵員雖然不廣,但戰鬥力還要屈於蒙舍詔帝國之上。

    淵蓋蘇文堅壁清野,修築了大量防禦性質的堅固城池。以張守珪之能,也只能壓制高句麗帝國,使他們不敢輕易出來。

    而進攻高句麗帝國所需要付出的龐大代價,使得一向乾綱獨斷,殺伐果決如張守珪,也不得不打消了進攻高句麗帝的念頭,可想而知,高句麗帝國的抵抗有多麼激戰。

    那裡戰鬥的死亡率有多高也就可想而知!

    如果被送到那裡,絕對是死路一條。

    不過,沒有等到眾人多想,下一刻所有人耳中都聽到了一聲慘叫:

    “啊!——”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柄烏茲鋼劍從阿史那?崒幹的前胸剌入,後背剌出。阿史那?崒幹口吐血沫,嘴唇蠕動,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睜大著眼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老鷹,似乎到死都不通老鷹為什麼沒有去對付安軋犖山,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自己下殺手。

    “不可能,這不可能……”

    阿史那?崒幹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是來救安軋犖山的。這些人是來對付安軋犖山的,而不是自己。

    阿史那?崒幹從始自終腦子裡都存了這種印象和念頭,所以這一場戰鬥,他站的位置一直都比較靠外。

    而大帥出現之外,讓他越發的覺得這場戰鬥已經結束,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

    阿史那?崒幹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安軋犖山沒死,那個人殺的卻是自己了。

    “成功了!——”

    老鷹不知道王沖為什麼讓自己殺那個位置靠外的年輕胡人,但是長久和王沖的契默,已經讓他對王沖的意思了解的非常透徹。

    王沖打的那個手勢就是那個胡人,甚至連手中的烏茲鋼劍都是他給的。

    即然王沖想讓他死,那那個胡人必定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嗤!——”

    長劍抽出,一股血花射出,老鷹一擊得手,想也不想閃電後退。老鷹的反應已經相當快了,但還是慢了不少。

    “你找死!”

    一道金色罡氣飛出,老鷹連閃避都做不到,便轟的一聲,疾若流星般被轟飛出去。

    張守珪神色鐵青,難看不已。

    然而這一切,已經改變不了阿史那?崒幹的命運。他雖然武功蓋天,但也終究是人不是神,也預料不到老鷹會去攻擊一個看起來毫無關聯,無足輕重的阿史那?崒幹。

    他能防住兩百個人對安軋犖山的攻擊,卻防不住一個老鷹對阿史那?崒幹的攻擊。

    思維上的死角,是最難防禦的。

    “不!——”

    當阿史那?崒幹的屍體推金山倒玉柱般倒下的那一刻,被金色護罩“困”住的安軋犖山睜大著眼睛,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叫。

    他的眼睛血紅,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一般。

    從醉雀大酒樓到這裡,一路被追殺了這麼久,安軋犖山的眼睛都沒紅過。但是當阿史那?崒幹倒下的那一刻,安軋犖山如遭重創,整個人都彷彿失控了。

    “恭喜宿主,成功擊殺阿史那?崒幹,改變重大史實,獎勵命運能量點200點!”

    幾乎是在阿史那?崒幹倒下的同一時間,王沖腦海中響起了命運之石的聲音。

    阿史那?崒幹死了!

    未來的史思明也就不復存在!

    大唐帝國史上的東北幽洲的叛軍雙擘,在這一刻,只剩下了安軋犖山一個!

    這一剎那,王沖如釋重負!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8 00:06
第四百五十五章王九齡!

    在未來的叛軍中,史思明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做為安軋犖山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都是他幫忙解決的。

    沒有他,安軋犖山絕對無法這麼快速的崛起。

    安軋犖山是殺不死的,至少暫時是殺不死的。做為未來的叛軍之主,安軋犖山有命運的護祐。那層莫名其妙的天地之力的護罩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而張守珪也決不會讓自己得逞。

    唯有阿史那?崒幹,不管是張守珪,還是安軋犖山,包括自己一方的人,如果自己想要下手,沒有人可以想到。

    只不過,為了避免安軋犖山那種情況,王沖還是假手於人,借老鷹的手來殺死他。

    “該死!”

    耳中傳來張守珪暴怒的聲音,不用回頭,王沖也能知道,張守珪這個時候的臉色絕對是非常非常難看。

    不過王沖已經不在乎了。

    總有一天,張守珪會知道,自己絕不是在羞辱他,而是在幫他。

    “結束了!”

    王沖抬起頭,目光掠過重重空間,望向頭頂的烏雲。大雨依然在下,在烏雲和閃電之間,一隻巨大的老鷹舒展著翅膀,發出清亮的唳叫,在天空一圈又一圈的劃圈。

    老鷹的腿上,一圈紅色的綢帶飄舞著,極其醒目。

    “轟隆!”

    金光璀璨,一股金色罡氣如同海潮一般沖天而起,攫住了眾人,龐大的吸力如同一根根無形的絲線同時牽住了眾人。

    “啊!——”

    一陣陣的驚叫,四面八方,趙敬典、白思菱、徐乾、黃芊兒、趙紅纓,老鷹,包括王沖、葉公、趙老和李嗣業,一剎那間,二百多個人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拖得離地飛起,如同斷線風箏般向著中央的張守珪飛去。

    張守珪怒了!

    阿史那?崒幹的被殺徹底的激起了這位帝國大都護的殺心。

    那一剎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怖之心。

    這才是張守珪真正的實力,當他發怒的時候,不管是李嗣業、葉公、趙老還是其他人,甚至所有人加起來,在他面前也是微不足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們太放肆了!竟然你們想死,我就成全你們!——”

    張守珪的冰冷的聲音響徹天地。

    什麼言官,什麼體面,都不重要了。當阿史那?崒幹當著他的面被殺的那一刻,張守珪的心中就起了一股無名怒火。

    言官的彈劾不能不顧忌,但是相比之下,心中的怒火更需要發洩

    這些人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嗡!”

    一團金色的光芒如烈焰燃燒,恐怖的光芒直沖天際,將天地都照成一片金色。在這片風暴般暴怒的氣息面前,每個人都如塵埃一樣渺小。

    “都護大人,請住手!——”

    就在張守珪準備下死手的時候,異變突起,一道黑影如同箭支一般,突然一頭衝入了浩浩的金光最濃處。

    砰!砰!

    接連兩聲巨響,那黑影去得快,來得也快,只一剎那便從金光深處倒退出來。但是另一端,滿天蘊含著毀滅力量的金光也跟著的消失的無影無踪。

    啪啪啪,原本被金光吸扯起來,拋入空中,向張守珪飛過去的眾人紛紛掉落下來,一個個砸落在雨水之中。

    然而全場寂靜若死,誰也沒有說話。

    “是你?”

    看清楚那道黑影,張守珪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張大人,久違了。”

    老管家雙手籠在袖子裡,鬍鬚抖動,雖然看著氣息紊亂,但雙腳站在地上,卻一動不動。

    院落裡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四面八方,眾人早就看待了。

    張守珪是帝國的大都護,實力之強連李嗣業、葉公、趙老,還有京城張家的長老、黃家的家主全部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老管家撞入他的護體金光中,居然能逼得張守珪停留,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就連王沖都微微呆了一呆。

    他是和見過老管家出手的,也是和他打過交道最多的人。不過,王沖也沒有料到老管家居然能夠正面阻止得了張守珪。

    “想不到他的實力居然這麼高!”

    王沖看著站在不遠處,氣息高深莫測的老管家,眼光變幻不已。

    老管家的實力很強!

    這一點王沖從很早就知道了。甚至還是遊手好閒,頑固不化的時候,王沖就已經對這位宋王身邊的貼身老管家有這種印象了。

    不過王沖從來不知道他的根底到底有多深。

    他看起來很強大,但卻又從來不顯山露水。上一次出手,也就是擊垮了要逃跑的“小獸林王”而已,而且看起來也沒盡全力。

    所以完全無法判斷他的實力高手。

    只是王沖也沒有料到,老管家的實力居然已經高到了可以和張守珪較量的地步。這已經不是強大了,而是強的離譜。

    “嗡!”

    在短暫的出神之後,王沖很快就回過神來。在所有這些人裡面,他大概是對老管家的出現最不意外的了。

    衣袖一甩,王沖很快扭過頭來向另一邊走去。

    老管家竟然已經出現,那這場戰鬥就已經打不起來了。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怎麼樣?”

    王沖走過去,在老鷹身邊停了下來。老鷹躺倒在雨水和泥濘之中,一動不動。聽到王沖的聲音,突然鏗的一聲揭開了面罩,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孔,嘴角隱隱泛著血沫。

    “還好,這種鎧甲確實很強,如果不是你之前說過,我又提前躲避,現在早就是死路一條了。”

    老鷹道,一隻手臂屈起,手肘撐在身後,喘著粗氣道。

    天外隕鐵極其堅固,它的難以鑄練也是出了名的。因此王沖目前為止只偷偷鑄了少數幾副,其中李嗣業一副,老鷹一副,還有王沖一副。

    李嗣業是王沖早就構想好的。他的強大對於王沖至關重要。至於老鷹……,他掌握的消息渠道,以及快速交流以及信息傳遞對王沖非常重要,基本上擔當著一個消息樞紐的角色。

    老鷹現在絕對不能死。因此第二副天外隕鐵鎧甲就給了他。

    正是因為這一點,王沖才敢讓老鷹去執行剌殺阿史那?崒幹的任務。有時候差以毫釐,謬以千時在。

    哪怕是張守珪也絕不會想到,老鷹的身上穿了天外隕鐵鑄成的,堅固無比的鎧甲。

    “沒事就好,這枚丹藥給你,先吞服了,護住內臟.”

    看到老鷹沒事,王沖心中最大的石頭落地,雙手撐著身後,緩緩的坐了下來,一動不動。

    另一端,老鷹看著王沖的側影,眼中掠過一抹擔憂的神色,但卻什麼也沒說,目光很快望向場中的老管家。

    另一端,老管家和張守珪的對話也進行到了關鍵的地方。

    “哼,老管家,你這是也想要和我做對嗎?”

    張守珪神色冰冷,臉色很不好看。

    “呵,都護大人嚴重了。老朽什麼身份,又怎麼能和都護大人相提並論?老朽只是受宋王殿下之託,來邀請都護大人到宋王府坐客一聚而已。”

    老管家雙手攏在袖子裡,微微一笑,不動聲色道。

    張守珪盯著眼前的老管家,眼中變幻不定。

    這個老管家服侍過兩代宋王,在老宋王時期,張守珪就已經見過他了。幾十年的時間,他的實力顯然變得更強了。

    “老管家,為了幾個小輩,宋王殿下值得嗎?”

    張守珪盯著面前的老管家道。

    說是宋王請客,但是張守珪哪裡又不知道,這只是一種說辭而已。說白了,還是為了這些傢伙而已。

    “呵呵,都護大人也說了,只是幾個小輩而已。都護大人可是帝國的定鼎之石,身份何等尊貴,又何必和幾個小輩一般見識?”

    老管家嘴唇蠕動,淡淡說道。

    “而且,說到底也只是死的幾個胡人而已。為了這幾個胡人,都護大人真的要鬧得滿城風雨,這樣值得嗎?”

    老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道。

    張守珪神色怔了怔,眼中的怒意突然消解了很多。不管老管家抱著什麼樣的目的,但有一點沒有說錯。

    他手下死的全部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胡人而已。

    幽洲地界,什麼都不多,就是胡人最多。而他在安東主持,殺過的胡人都是成山成海了。

    單單幾次大規模的作戰,對付的就是胡人。

    所以張守珪對胡人最看重,也對胡人最不看重。看重他們各自具備的能力,但不看重他們的生死。

    至於阿史那?崒幹——

    雖然在未來的歷史中,“史思明”三個字如雷貫耳,聲傳天下,佔據了極其重要的地位。

    但是此時此刻,對於張守珪來說,這三個字顯然還毫無意義。

    張守珪殺人盈野,自然也不會在意一個胡人。

    “哼,如果我說不呢!”

    出乎意料,張守珪突然冷笑一聲,說出一翻令人意想不到的話來。

    宋王是皇室血脈,帝國親王,更在軍伍之中佔有極重的地位。張守珪不能不給三分面子,但是如果讓他就這麼認輸,也未免太過示弱了。

    張守珪現在的地位,已經超出了所謂的血脈桎梏,雖然還不如宋王,但是也不見得差得太遠。

    “張元寶還是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醇和厚重,威嚴而睿智,在所有人腦海中響起。那聲音不高不低,如同耳畔的囈語。

    但是張守珪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顫,卻突然之間變了臉色。

    “元寶”是他的字,在這個人人都稱呼他“都護”、“大人”、“大帥”的時代,知道他小字的寥寥無幾。

    而夠資格叫他“張元寶”更是近乎沒有。

    “字”不是隨便能叫的,只有長輩對晚輩才能叫字。但張守珪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而且位高權重,“張元寶”哪裡是什麼人隨便能叫的。

    不過張守珪卻知道在這京師裡,有一個人恰恰是能夠這麼叫的。

    ——王九齡!

    當今天下人人景仰的大唐前任賢相!

    二十年前,正是這位大唐賢相的一句話,毀了他入主中庭的夢想,白白的在大唐東北,幽洲地界,做了二十年的安東大都護,喝了二十年的風,啃了二十年的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2-19 09:27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最後的忠告!


    現在的張守珪早已今非昔比,而王九齡也早已退出了相位,退出了朝廷,不再是當年那個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大唐“明相”了。

    論權勢地位,張守珪也早已不虛王九齡,至少,不再需要仰他的鼻息。

    不過盡管如此,張守珪卻絲毫不敢大意。

    “哼,張九齡,這可不是我在為難你孫子。而是你們王家恩將仇報,與我為敵。你自己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你這個好孫子趁我不再,帶人攻擊我的部下。你也是軍伍中人,應該知道擅自帶人攻擊現役軍人是什麼下場吧?”

    張守珪冷冷道。

    雖然神色冰冷,但神態裏卻透著幾分忌憚,和對待老管家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不隻是因為王九齡退而不休,雖然辭去了相位,但卻被當今聖皇請進了“四方館”,在朝野內外依然擁有極大的影響力,更因為張守珪知道,王九齡還是一位極其強大的文道中人。

    王九齡並不以文道稱名天下,但是他在文道上的修為,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得文壇的認可。

    要不是王九齡誌不在此,他或許都已經成為文道的領袖。

    王九齡年紀漸長,加上早年在戰場上受的創傷,在武道上的修為早已江河日下,不複當初厲害。

    但是他在文道上的修為,卻絕不會受這種東西的影響。恰恰相反,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精神力隻會越發的強大,而且造詣比他在武道上的造詣都要高得多。

    早在當年還是“大唐明相”,主持朝政的時候,王九齡的精神力就已經達到了極其可怕的地步。

    過了這麼多年,就連張守珪都已經不知道他的修為達到了什麼地步。

    文道中人擅用精神攻擊,可以透過罡氣,直接攻擊靈魂,和武道截然不同。在文道的領袖麵前,就算再強大的武者也不敢掉以輕心。

    王九齡人在四方館,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能夠感應這裏發生的事情,並且意識傳達,直接在所有人腦海中響起。

    這份實力就可想而知。

    “雖然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件事情,我遲早給你一個交待就是!”

    那蒼老的聲音醇和、厚重,再次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爺爺!”

    另一側,王衝原本坐在地上,眼神微眯,但這一刻,猛的睜大了眼睛。如果說第一次還是錯覺的話,那麼這一刻,王衝可以確定,那個聲音絕對是自己的爺爺。

    “想不到連爺爺也來了。

    王衝心中此起彼伏,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自己這一次行動這麼大,調動了王家所有在京城裏的護衛,還有和王家交好的那些力量,甚至連葉公和趙老他們都來了,爺爺他要是不知道,那才真的是怪了。

    “哼,王九齡,那我就等你的解釋!”

    另一側,張守珪卻沒有想這麼多。王九齡即然已經出麵,再加上宋王,以張守珪的身份,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出手。

    “我們走!”

    張守珪冷著臉,大袖一甩,轉身就走。

    身後,眾幽洲勁卒雖然不甘,但這個時候也隻能跟著離開。

    “等一等!”

    就在張守珪快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聽到這個聲音,不止是張守珪,就連白思菱、趙紅纓、徐乾、尹侯、黃芊兒等人都怔住了。

    因為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這是王衝的聲音。

    “他想做什麼?”

    眾人呆呆的。沒有人知道王衝在想什麼。這次行動從始自終,王衝都沒有交待過任何的原因。

    王衝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至少和王衝接觸的大部分時間裏,他都是那種理智型的人。

    所以他突然之間的這種衝動,越發的讓人迷惑不解。

    “張大人,請留步!”

    王衝右掌在身下撐了一下,站起身來,在雨水中一步一步的向著張守珪走了過去。

    大雨已經慢慢的變小,已經不複之前那種瓢潑之勢了。但是依然有珍珠在小。

    “小子,你想做什麼?”

    張守珪回過頭來,盯著王衝,眼神深沉,很是不善。

    院落裏靜悄悄的,氣氛有些敏銳,誰也不知道,王衝這個時候想做什麼。時機太敏感了。

    王衝沒有說話,隻是在距離張守珪還有數丈的地方,定住腳步,躬下腰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有一句話,王衝一直沒有機會說。多謝都護大人在節度使事件,王衝身陷囹圄的時候出手相助!”

    聲音一落,全場一片死寂。

    張守珪盯著王衝,目中變幻不定。但最後,變成了一聲冷笑。

    “哼,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張守珪冷聲道,語聲滿是譏諷。

    他當然知道王衝說的是什麼,當初夫蒙靈察和高仙芝、哥舒翰等人上訴朝廷要處死王衝的時候,可是他和章仇兼瓊帶頭人提名支持王衝。

    張守珪是堂堂安東大都護,不管是輩分和身份,都高了王衝不止一個級別。這種事情,他當然不可能自己主動提起。

    如果王衝不提,他一輩子都不會說。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正因為幫過王衝,所以發現攻擊自己的人是王衝之後,張守珪的心中才會越發的憤怒。

    說王家“恩將仇報”可不是亂說!

    “不管當初都護大人是出於什麼理會,也不管都護大人對我有多麼的不滿,有恩就是有恩。我欠大人一份恩情。這份恩情將來我會還的。不過,這並不是我叫住大人的真正目的。”

    王衝道,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直起身來,神態不卑也不亢。即便經曆之前的戰鬥,即便經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差點死在張守珪的手裏,王衝的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淡定,哪怕在張守珪這位安東大都護麵前,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張守珪眼中光芒流轉,上下打量著王衝,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守珪沉聲道。

    在幽洲的都護府中,他早有一份對於眼前這個少年的調查報告。雖然和王衝發生過衝突,甚至是極其的不愉快,但張守珪對王衝也不會輕視太過。

    “我隻想說,明皇有洞察之心,京師雖遠,但處處明鑒。都護大人身處幽洲,為人臣子,還是多存敬畏之心啊!”

    王衝若有深意道。

    “嗡!”

    聽到這句話,張守珪身軀一震,瞬間就變了臉色,連阿史那?崒幹被殺的時候,他都不曾有過這種反應。

    “另外,希望大人多多小心身邊的人!有時候,你真正的敵意未必是站在你的對麵,更可能是站在你的身邊的人啊!”

    王衝道。說這句話的時候,王衝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安軋犖山身上,眼中若有深意。

    張守珪看著王衝的目光怪怪的,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哼,這句話就不必你說了,換你爺爺還差不多。”

    張守珪冷冷笑道。

    王衝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看著張守珪帶著一群幽洲勁卒消失在斷亙殘牆外,王衝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對於張守珪,不管他聽不聽得進去,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張守珪並不是什麼壞人,這一點哪怕和張守珪發生過衝突,哪怕差點死在張守珪手裏,王衝也毫不諱言。

    隻是他的性格擁有很大的問題。

    張守珪太驕傲了!同時也太自負了!

    幾十年的軍伍生涯,又年近六十順耳之年,又加上內心中自認是帝國未來的“宰相”,使得張守珪目空一切,極度的自負。

    自負到了已經聽不進一切建言,同時除了聖皇陛下外,無視一切的規則的地步。

    不!不止是皇帝,事實上,在幽洲張守珪已經膨脹到了在一些事情上,連聖皇都敢愚弄的地步上。

    未來,他被安軋犖山構陷,失去帝國大都護的位置,一方麵故然是大意,沒有防備。另一方麵,卻也未償不是他性格所致。

    如果不是他性格中的自大,自負,安軋犖山就算想要構陷他,安軋犖山也未必能夠成功得了。

    至於未來的過程,安軋犖山為何能夠在短短時間內,成功的構陷了張守珪,這一點就連王衝都不甚明了。

    當年的事情,存有太多的謎團、疑點。哪怕就算是王衝也甚了了。

    ——安軋犖山雖然混到了張守珪的義子,但是以王衝看來,這個義子恐怕隻是個虛名,他在安東軍中的真實地位絕不會太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他到底是如何取代張守珪,掌握住幽洲軍的,哪怕在當年的許多前輩看來,都是無法理解的。

    而且,張守珪是帝國的名宿,軍中的泰山北鬥。他的實力從今天的事情已經可見一斑。僅僅冰山一角的實力,就已經足夠鎮壓他們這些人了。

    但是被聖皇解除兵權之後,不出一年,張守珪就“鬱鬱而終”。

    鬱鬱而終?

    這是個什麼意思?這種頂級的強者彈指之間崩天裂地,也會鬱鬱而終?這簡直是個笑話。

    至少在王衝看來,這種事情不可接受,完全就是荒謬的無稽之談。

    但是張守珪的死亡卻又是確鑿無疑的事實。

    圍繞著當年那一場浩劫,前前後後,事在發生了太多太多令人迷惑不解的事情了。

    這些事情有些是人力可以改變的。而有些事情……則是人力無法改變的。

    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張守珪,有件事情是所有人都要承認的:

    張守珪的死亡對後期的帝國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損失!正是由於他的死亡,幽洲叛軍缺才徹底的失去了控製。

    “嘩啦啦!”

    一陣陣密集的馬蹄濺踏著雨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聽到這陣聲音王衝肩膀晃了一下,眼神很快變得清明。

    這是禁軍的聲音!

    在京師中生活,對於這種聲音所有的世家子弟再熟悉不過了。

    毫無疑問,戰鬥已經結束,姑父那邊也已經帶人過來了。禁軍身負守衛京城之責,有些事情,哪怕是姑父也是無法阻擋的。

    “我們也走吧!”

    王衝開口道。一群人很快從院落中撤出,趕在禁軍出現之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報歉,卡文發晚了。】

    【PS:17K發力客戶端,現在是移動的時代,在手機上用客戶端看也很方便。大家有時間,方便的話可以試試看,下個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0 07:17
第四百五十七章發酵!

    隨著王沖等人的撤出,王家這一場驚動整個京師無數世家大族的行動也隨之結束。但是這一事情的影響,還僅僅是剛剛開始。

    “為什麼不殺了他?”

    大雨劈啪,一道憤怒的胡語突然打破了寂靜,黑夜中,原本按秩序前進的隊伍突然之間戛然而止。

    黑暗中靜悄悄的,所有的聲音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踪,就連大雨的聲音也變得若有若無。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在空氣中擴散,有人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一個個噤若寒蟬,心中滿是懼意。

    “你說什麼?”

    彷彿只有一剎那,又好似過了無數個漫長的聲音,終於,眾人耳中聽到了那個熟悉的,令人骨子裡發寒的聲音。

    “為什麼不殺了那個小子?”

    安軋犖山似乎感覺不到什麼,他的眼睛血紅,死死的盯著前方那道身影,身軀顫抖不已。

    “軋犖山,你瘋了。你怎麼跟大帥說話的?”

    “趕緊給我住口!還不快給大帥道歉!”

    ……

    崔乾祐和田乾真臉色一變,趕緊道。其他幽洲眾人也是一臉的震驚的。沒有敢這麼跟大帥說話!

    沒有人!

    在幽洲,膽敢違抗大帥都已經埋進土裡。安軋犖山居然敢這麼跟大帥說話,簡直是瘋了。

    “啪!”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突然啪的一聲,扇在了安軋犖山臉上。

    安軋犖山挨了這一巴掌,整個人突然離地而起,打著旋儿,就像紙風箏一樣轟的一聲轟在七八丈外的巷道牆壁上。

    兩丈多高,長著暗苔,堅固的就像岩石一樣的牆壁,直接被撞得四分五裂,磚頭和砂粉撞得到處都是。

    而安軋犖山撞倒在地上,坐起身來,哇的噴出一口血泉,整個人臉白如紙。

    四周圍,眾人低著頭,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安軋犖山太放肆了。

    他有這種結果,誰也不覺得意外。

    “你確定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張守珪背著雙手,冷冷道。他的臉上漠無表情,但身上卻散發出一股令人心底發寒的危險氣息。

    對於幽洲眾人來說,這種危險氣息實在太熟悉不過。

    每次大帥身上出現這種氣息的時候,安東都護府的地底下就會多出幾具屍骸。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和阿史那?崒幹只不過是我手下兩個無足輕重的捉奴將,像寧關的捉奴將,草原上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提拔你,讓你生,也可以毀滅你,讓你死!想清楚了,再跟我好好說話。”

    四周圍靜悄悄的,哪怕崔乾祐和田乾真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京師太遠,大帥很近”,在幽洲地界,大帥的命令遠比聖皇都有效的多。在那裡,他擁有絕對的權威。

    “是,軋犖山錯了!請大帥原諒!”

    雨水滴噠的聲音不絕於耳,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耳中終於傳來安軋犖山的聲音。

    他低垂著頭,頭髮披下,一動不動。

    周圍,崔乾祐等人心中長出了一口氣,還真怕他一時衝動,和大帥頂撞。還好,安軋山終於清醒了過來。

    “哼,這次我當你一時糊塗,就饒過你這次。不過再有下次……你知道結果!”

    張守珪冷冷道。

    聲音一落,不再理會,轉過身來,大步離去。

    身後眾人不敢怠慢,連忙跟上。

    輕風徐徐,吹著雨水拍打在臉上。然而誰也沒有看到,當張守珪離開之後,安軋犖山跪在地上,緩緩的抬起頭來,披散的長發下,露出的眼睛並不是眾人想像的謙卑和恐懼,而血紅血紅,充滿了怨毒。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那個聲音在心底迴盪,然後安軋犖山搖搖晃晃,掙扎著站起身來,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

    不提張守珪以及幽洲眾人,當院落裡戰鬥結束的一刻,消息像張了翅膀一樣,飛到了京師的各個角落,也飛到了各個世家大族的家主手裡。

    天已經黑了,但這一次卻並不是因為烏雲,而是已經進入了夜幕時分。不過京城裡,絲毫沒有睡意的人卻遠不止那麼一小簇。

    從王沖發布命令到現在,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族在盯著那裡。

    “這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

    燈光下,姚廣異握著一張信紙,皺眉不已。

    他和王沖明里、暗裡已經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了。雖然不想承認,但姚廣異也不得不說,王家這個最小的兒子正在逐漸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不過以姚廣異的智慧,怎麼也想不明白,王家的那個小子為什麼糊里糊塗演了這麼多說。

    從接到消息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了,但姚廣異思考了很久,還是沒有想明白王沖的意思。

    和以往不同,以往的時候,姚廣異至少還能看穿王沖想要做什麼,知道他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但是這一次,真的是看不懂了。

    難道這麼興師動眾的,就是為了殺死一個無足輕重,微不足道的突厥胡人?這怎麼可能?

    ——姚廣異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

    王家如果以為他會相信,那就是侮辱他姚廣異的智商。

    “不應該啊!”

    姚廣異眉頭跳動,心中發慌不已。這種完全看不懂對方意圖的感覺,令他心中極其的難受。

    還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父親,以王沖的能力級別還遠遠達不到那種層次!難道這一切都是那王家上面那位的意思。但是這種方式也未免太直接,太過幼稚了吧?兒子想來想去,怎麼都覺得不合道理,還請父親指點。”

    姚廣異深深的嘆息一聲,突然轉過頭來,望著身後房間里安坐的父親,深深一禮。

    父親長居四方館,並且傳下命令,姚家上下如果不是有重大的事情,嚴禁進入四方館探訪他。

    而且年紀越長,父親露面的時間就越短。姚廣異佔著親生兒子的面,也還能見上幾面。但是其他的姚氏一族成員……

    以前每年還能見三四次,但是現在,幾年恐怕都見不著一面了。就算是姚廣異,姚老爺子也明確表明,讓他以後少來四方館。

    權利這種東西用得次數越多,越沒有效用。用得越少,反而越受尊重。

    ——越神秘的東西越讓人敬畏。

    姚廣異深深知道,這就是老爺子的生存之道。不過,這次的事情非同尋常,他也不得不來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

    姚老爺子兩隻手掌按在五尺高的藤杖,身軀卻隱沒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燭光搖曳,投下的陰影蓋住他的整張臉孔,讓人看不真切。

    只是搖曳的燭光還在他身上的衣袍上閃爍著。

    “王博物不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姚老爺子突然開口聲,聲音中有些莫名的味道。對你最了解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

    雖然和王九齡爭了幾十年,但是姚崇也不得不承認,住在隔壁的那位,確實是位知行合一,內外合一人。

    別人清謙、謙卑、節儉、克制,或許只是一種賺取名聲的手段。但王九齡,他真的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這種古板的性格,以王九齡當年的從龍之功,以及他位極宰相,輔佐聖皇,開創大唐盛世的功勞,王家早就是榮華富貴,權傾一時,又怎麼可能會被他姚家壓住?

    這也算是王家以及王九齡作茁自縛。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王九齡卻也因此名滿天下,受到天下人的愛戴和景仰。這一點,姚崇就算是想學,也是學不來的。

    “我明白你想要說什麼,不過,王家就算是想要避嫌、自污,也絕不會使用這種手段。至少,王博物是不會的。”

    姚老爺子扶著拐杖,閉著眼睛,似乎也在深深的思考: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件事情,恐怕十有八九,還真是那孩子的注意,和王博物沒有關係。”

    聲音中透出一絲微微的疑惑。

    能讓姚老爺子想不通的事情還真的不多,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何止是姚廣異,就連他也無法明白。

    他雖然能想明白其中的關鍵,甚至可以判斷完全是王沖一個人的主意。但是同樣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胡人,應該僅僅只是一個胡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王沖和他以前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但是王沖為什麼會那麼瘋狂。

    甚至不惜為此不惜得罪了張守珪?

    姚老爺子閉著眼睛,沉吟不語。

    “這件事情,我們姚家暫時不要摻和進去了。先靜觀其變,再決定怎麼應對。”

    姚老爺子突然開口道。

    “是,父親。”

    姚廣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但很快低下頭來,恭聲道。

    “不過父親,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真的不要趁機打壓一下嗎?”

    “哼,你想怎麼做,那是你的事情。不過,不要動手你用裡兵部的權利。如果真的要做什麼的話,就去通知大理寺吧。”

    “是!”

    姚廣異大喜。

    “另外,”

    姚老爺子扶著拐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道:

    “去查一下那個胡人吧,以後,說不定用得著。……”

    “是!”

    姚廣異心中一震,很快應聲而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1 00:43
第四百五十八章苦澀!

    相同的事情發生在京師的各個地方。京城王家幾十年,這種行動也就只有那麼一次。

    “哈哈哈,太好了!王家這是在自取滅亡啊!”

    京城的齊王府中,突然傳出一陣野性、張狂的大笑聲,一名穿著金絲袞龍袍,看起來龍精虎猛的黑色髭鬚中年人站在房中,張開手臂,開心得渾身顫抖,連眉角都要瞇起來了。

    “殿下以前聯繫張守珪,張守珪都是不回。所有的去信都是石沉大海。不過這一次可是千載難縫的機會。張守珪不去惹王家,王家卻去主動招惹他,京城裡這麼多世家大族都看到了,張守珪不可能忍得住。大人這是又要多一個盟友啊!”

    一旁,山羊須老者躬著身,神色鄭重,畢恭畢敬道。

    “哈哈哈,還是你會說話。拿我的印信!立即去請張守珪!另外,傳我的命令,立即通知兵部、大理寺和禁軍,對了,連宗人府也一起叫上。我要王家那小子盡快的蹲進大牢裡。這次我倒要看看,誰來救他!”

    齊王說到後來,目光陰冷無比。

    在朝廷裡面,宋王始終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而王家輔助宋王,更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剌。

    只可惜,上次對付宋王和王家的計劃功虧垂成,而他對付王家的幾次計劃也全部被王沖破壞,齊王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戾氣。

    只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齊王根本沒有辦法肆無忌憚的對付王沖。京師這種地方,耳目眾多,就算是親王也有很多手段是不能亂來的。

    “……不過這一次可不一樣了,這可是你自投羅網的!”

    昏暗中,齊王眼中閃過一抹極其冷厲的光芒。

    這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姚家、齊王府,京師中所有的王公、貴族一流,乃至於宮中、禁中,以及各個世家大族中,所有人都在猜測王家這一次令人猜不透的行動。

    在京師這種地方,能矗立幾十年而屹立不倒的,大部分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見識過許許多多的波詭雲譎,勾心鬥角。

    朝堂上的政治鬥爭,世家門閥之間的爾虞我詐,這些人都是熟稔已極,能讓他們看不穿的事情,少之又少。

    但是這天晚上,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擺在所有人眼前。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看清楚了這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種事情以前從未發生過!

    ……

    “爺爺!”

    四方館中,王沖叫喚了一聲,然後騰的跪倒在自己的爺爺面前。房間裡氣氛凝重,王沖的爺爺,天下人共同景仰的“九公”就坐在上方,王沖的大伯王亙站在右邊、姑父李林站在左邊。

    這種場合,連葉公和趙老都被支到了外面守衛。房間裡除了王家人之外,誰也不能進入。

    所有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王沖身上。

    今天的事情,外面猜什麼的都有。但只有他們清楚,這一次的行動其實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有的事情其實全部都是王沖一個人的意思,全部是他自作主張的結果!

    但是,究竟王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就連他們這些王家人都完全不清楚。

    “沖兒,你調動我府裡的護衛,這個沒有問題。甚至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包括醉雀大酒樓裡發生的那些事情,我都會替你處理。這些都沒有問題,畢竟,我們是一家人。但是你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嗎?”

    王亙寬袍大袖,臉色凝重。

    “是啊,沖兒,現在沒有外人。到底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現在可以說了嗎?”

    王沖的姑父李林也在一邊道。

    這天晚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欠了多少的人情,而禁軍裡的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可以預想到,今後還有很多的麻煩。

    但是李林並不在乎。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對於王沖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完全的信任。

    不過,這件事情到最後居然會涉及到了東安大都護張守珪這種層級的大人物,這是李林沒有想到的。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王沖的一個解釋。

    “警告:宿主正在試圖透露不該透露的消息,該消息會嚴重干涉到世界命運和的進程,並招致世界之力指數級別的攻擊和排斥。宿主的實力不足以自保,將瞬間死亡!”

    “為了保護宿主,宿主所有試圖洩露天機的行為,將會被進行消聲處理。一旦洩露行動達到三次,將扣除所有的命運能量點,宿主死亡!”

    王沖嘴唇蠕動,剛要開口說話,一個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立即在耳邊響起。

    一剎那間,所有的話語一片虛無。

    “還是說不了嗎?”

    王沖暗暗道,雖然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但王沖心中依然苦澀無比。

    今天發生的事情,注定在很多人眼中都是瘋狂的,不被理解的,只是……連最親近的親人都透露不了嗎?

    這一剎那,王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孤寂。

    在他行走的道路上,終於沒有一個同行者。而他所背負的使命,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再無人知曉。

    那種孤寂的感覺太難受了,有那麼的片刻,王沖真想不顧一切的說出真相。特別是在行動失敗之後。

    但是王沖知道,這一切是不可能的。

    就算自己想說出來,爺爺、大伯、姑父他們恐怕也是聽不到的。

    “爺爺、大伯,姑父,你們相信我嗎?”

    王沖思忖了許久,抬起頭來,澀聲道。

    “沖兒——”

    王亙剛要說話,一隻枯瘦的手掌就伸了出來,就打斷了他的話。

    “孩子,說吧。不管你說什麼,爺爺都相信你。”

    王九齡坐在上方,用一種看透世事世情,洞察一切的睿智目光,看著下方的王沖道。

    他的眼神慈愛,充滿了包容。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王沖在他的眼中卻沒有看到一丁點責怪的意思。

    在這個大廳裡,沒有名揚天下,人人愛戴、景仰的“九公”,也沒有深愛聖皇器重的朝廷重臣、老臣,站在王沖面前的,只有一個普普通通的爺爺,普普通通的老人。

    這只是一個爺爺,對孫子說的話!

    有那麼一剎那,王沖心中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雖然安軋犖山的事情他還什麼都沒有說,但不知道為什麼,王沖就是感覺爺爺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這些情緒從腦海中飛掠而過,但是很快,王沖就恢復了平靜。

    “爺爺,大伯,姑父,今天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們詳細原因!”

    王沖跪在地上,眼睛血紅:

    “但是有一點,請你們無論如何一定要相信我。安軋犖山,那個胡人,必須要死!否則的話,將成帝國大患!”

    “嗡!”

    王沖聲音一落,房間裡,另外三個人都是渾身一震。王沖的大伯王亙,姑父李林面面相覷,就連王沖的爺爺眼中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沖兒,你沒在開玩笑吧?”

    王亙開口道。

    知道王沖這麼做肯定有理由,但是王亙也沒有料到,王沖會扯到帝國之患這種事情上。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侄兒,但是這種事情未免太不靠譜了。那個胡人,他早就蒐集了大量的資料,只是張守珪麾下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胡人。

    像這樣的胡人,張守珪在東北的安東都護府裡不知道有多少。

    ——真正能讓王亙留意的一點,也就是什麼安氏四兄弟了。但是安氏四兄弟也就是最近的事情,真正身份特殊,來歷不凡的也是其他三個人。

    至於這個安軋犖山,籍籍無名,完全就是機緣巧合,狗屎運碰上了,湊個數。

    而且,胡人之間意氣相投,喝碗大酒,立即結拜,這樣的事情多的人。但那也就是叫叫而已。

    胡人沒有什麼結拜的文化,所謂“結拜”,那都是漢人的文化。到了胡人那裡,也是沐猴而冠,結拜兄弟的味道就淡了很多,根本做不得數。

    “沖兒,幽洲是張守珪的地盤,他的手段激烈,鎮壓胡人從不手軟。所以他雖然胡漢兼蓄,但從來沒出什麼亂子。在他的麾下,不可能有胡人成得了氣侯。”

    “退一萬步,真的出了什麼厲害的胡人,那也就是個小角色而已。京師裡收拾他的人一大把,哪裡能成得了什麼帝國的禍患?”

    李林也在一旁道。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表達的也很明顯,很顯然,他也並不是很認同王沖這個理由。

    這實在是很缺乏說服力。

    “大伯,姑父,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是那個胡人必須要死,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王沖沉聲道。

    大唐還沒有隕落,落日的餘暉依然照耀在它上。這個龐大的帝國,依然臃腫、沉重,但依然有著壯年的身影。

    它強盛時期的戰爭機器依然在運轉著,雖然不像巔峰的樣子,但依然有著七八分的實力。

    醉生夢死的生活,雖然消靡了這個帝國的鬥志,但是卻擁著提供龐大經濟支持的後盾實力。

    雖然走在衰落的路上,但是這個帝國未償沒有斷臂重生,重新振作,重上巔峰的機會。

    而且就算要毀滅,它距離毀滅也還有很遠。

    ——至少,每個人都這麼深信不疑。

    然而誰能想像,就是這個帝國,卻被一個東北邊陲崛起的胡人,帶領著軍隊在短短數月內摧毀。

    在那場叛亂剛起來的時候,每個人都相信,帝國還很強大,叛亂將會被很快鎮壓。

    然而三個月後,這個帝國卻以一種人們完全意料不到的方式倒下了,倒在了這個胡人的腳下。

    原本需要數十年才會完成的衰落,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被加速完成了,生靈塗炭,哀鴻遍野,曾經強盛的中土大地,一夕之間化為修羅地獄!

    那是生命的屠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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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