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御書房中，李璟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妖僧，生的倒是極為不俗，寶相莊嚴，宛若高僧的模樣，甚至連眼神看上去都是一片慈悲，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想來也是，若是沒有幾分能耐，怎麼可能在高麗國掀起風雲呢？

    “小僧妙清拜見陛下，陛下萬壽無疆。”妙清也暗自打量著李璟一眼，見李璟相貌英武，雙目囧囧有神，不敢直視，心中駭人，暗自比較了一下李璟和王楷兩人，發現兩人的確差距很大，王楷氣質雍容，玉面俊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文弱書生一樣，但李璟就不一樣，氣勢雄渾，雙目開合之間，就有一股壓力撲面而來，讓人心驚膽顫，不敢與之抗衡，這就是雄主。

    “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人哪裡有萬壽無疆的。”李璟笑呵呵的指著一邊的錦凳說道：“和尚來我大唐可習慣？”

    “大唐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非高麗能比擬的。”妙清和尚張口就說道。他從海河口上岸，雖然華北大地當初曾經遭受金人肆虐的，但近一年的恢復，尤其是定都燕京的影響，使得許多地方都已經成了繁華都市。這和高麗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中原經歷了多年的戰爭，我們雖然剛剛收復了江南，但還有許多地方民生凋敝，許多百姓都吃不飽，和尚眼中的物華天寶還是差了一些。”李璟正容說道。不管妙清的請求是什麼，李璟首先也要裝著哭窮，接著說道：“前不久，我們在北境損失了十萬人馬，整個草原都被金人所佔據，若不是朝中糧草和軍費不夠，朕這個時候都興兵北伐了。”

    妙清和尚嘴角抽動，大唐北境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他在裡面還起了一定的作用，讓兩個強國之間相互鬥爭，高麗才能得到緩衝，但現在從李璟口中說出來，卻是顯得如此的彆扭，當下趕緊說道：“金人狼子野心，窮兵黷武，遲早會被陛下所滅，暫時的失利並不算什麼，陛下何必放在心上呢？”

    “聽說金人也在高麗肆虐了一番？”李璟似笑非笑的望著妙清說道。

    妙清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慈悲之色，趕緊說道：“陛下聖明，金人如同瘋狗一樣，在我高麗境內無惡不作，燒殺搶掠，導致我高麗境內百姓死傷無數，這次前來，額！就是想請陛下減免我高麗今年的進貢。”妙清和尚原本想著請李璟出兵，但剛才想到李璟所說的，趕緊改口說道。

    “高麗的貢奉？好像沒多少吧！那麼點糧食你們高麗拿不出來？”李璟面色頓時冷了下來，又說道：“朕要見你，那是因為朕見你是一個方外之人，想來能談論一些佛理，但沒想到和尚居然說什麼進貢？這是和尚應該討論的嗎？高湛，讓惠明大師不必勞動佛駕了。”

    一邊服侍的高湛面色一愣，很快就趕緊應下來。李璟從來就沒邀請過什麼惠明大師，高湛自然是不會點破的，反而還急急忙忙的去圓謊。

    妙清和尚面色一愣，趕緊站起身來，行禮道：“大皇帝陛下恕罪，只是我高麗境內，去年遭受戰火嚴重，百姓民不聊生，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的糧食，還請陛下寬恕一二，小僧雖然是出家人，但身受高麗王信任，才讓小僧前來說情，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陛下恕罪。”

    “高麗王自己不來卻讓你來了，也罷！朕也不為難你，你起來吧！”李璟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是出家人，就老老實實的唸經，誠心侍奉佛祖，世俗上的事情還是少管的為妙。”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小僧信徒太多，這些人平日裡侍奉小僧，小僧也不得不為這些人考慮，陛下有所不知，高麗王雖然心善愛民，但朝中大臣多是昏庸無能之輩，平日裡享受著榮華富貴，私下裡更是盤剝百姓，高麗境內百姓生不如死，小僧這次奉高麗王之命前來覲見陛下，就是請陛下出兵，斬殺高麗朝中奸佞，還高麗境內百姓一個安寧的生活。”妙清一臉的慈悲，若不是李璟知道妙清此人在高麗境內的所作所為，恐怕還真的為他的話所吸引，認為對方是一個好和尚呢！

    不過，表面上，李璟還連連點頭，說道：“朕雖然對高麗的情況不怎麼瞭解，但朕知道這些年來，高麗王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難得還有你這樣的忠臣為其奔走，不錯，不錯，只是大唐去年的用兵太多，損失比較慘重，你也是知道的，讓朕出兵恐怕很難。”李璟微微感到一絲惋惜，好像事情真的是如同李璟所說的這樣。

    實際上妙清也是這麼認為的，李璟去年統一天下，又在草原吃了敗仗，手中的兵力自然是有限的很，而且李璟一旦出兵，哪裡還有他妙清的事情呢！

    當下趕緊說道：“小僧的意思是，只要陛下聖旨一道，相信高麗上下都會遵從陛下的聖旨的。”妙清和尚滿懷期待的望著李璟，他認為這是李璟最容易接受的方式，一道聖旨根本不算什麼，但在高麗就不一樣了，這代表著宗主國大唐已經認可了自己，對付自己就是對付大唐，無論是高麗王或者是其他的對手都不敢與自己相抗衡。

    “朕乃是高麗的宗主國，豈能干涉高麗內政？這種事情不要說了。”李璟擺了擺手說道：“朕已經很久不干涉管理朝政了，和尚，大唐有一個道士，是軍機處大學士公孫勝，我看你啊，不如和他去論論道，這樣更好。”

    妙清和尚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頓時雙眼一亮，面有慈悲，雙手合十，說道：“多謝陛下提醒。小僧這就去和公孫大人論道。”他心中卻是一陣鄙視，李璟明明想插手，卻不想讓別人說話，偏偏他這個作為和尚的卻不敢說出來。?

    “如此甚好。實際上，朕也希望高麗上都是崇信佛學。”李璟笑道：“佛學讓人心善，讓人心向和平，朕也希望和高麗一起共享在一個太陽之下，和尚，你認為呢？”

    “陛下放心，我高麗上下永為大唐臣子，不敢有絲毫冒犯之處。”妙清和尚忍住心中的羞辱，趕緊說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大唐僱傭軍

    王穆府邸，妙清和尚一臉笑容，手上捧著香茗，對面的王穆也是一臉的笑容，兩人身後各自有美婢輕輕的敲打著後背。

    妙清和尚離開皇宮之後，並沒有立刻去尋找公孫勝，在大唐，還有一個人是他的好朋友，在見公孫勝之前，他要見一見王穆，詢問一下王穆的看法，對於這喜歡美女和錢財的大唐重臣，妙清和尚是看上不上的，若不是有一個好父親和好女兒，哪裡有他的今日。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很尊敬的。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喜歡錢財的王穆，並沒有收錢，這讓他有些好奇。

    “這個時候不同以往，陛下已經定鼎天下，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注意一些的，錢財乃是身外之物，陛下賞賜已經足夠了。”王穆笑呵呵的解釋道：“更何況，收了錢就要辦事，大師前來中原，恐怕要辦的事情太大了，大到老夫沒辦法辦到，豈不是壞了老夫的名聲。”妙清和尚雖然在高麗名聲很響亮，但在王穆眼中，妙清和尚算不得什麼。

    王穆雖然不知道妙清和尚為什麼會來這裡，但絕對知道妙清和尚絕對是為了一件要緊的事情才會來找自己，以前他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現在他知道自己的府上暗衛密佈，自然是要小心翼翼。

    “陛下讓小僧去見公孫大學士，商議高麗之事，只是從陛下的意思之中，大唐不準備支援我高麗內政，故而不想頒下聖旨，只是這個時候，讓小僧去見公孫大人，這？”妙清和尚頓時苦笑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小僧愚鈍啊！所以特地來請教大人。”他確實沒想出李璟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穆聽了摸了摸鬍鬚，說道：“本朝文武分治，故而有政事堂和軍機處，對於軍隊，政事堂下的兵部掌管糧草、器械等事，軍機處管理軍中大事，凡是軍隊調動、陞遷都是由軍機處管理，這個時候陛下讓你去見公孫勝？這？咦！老夫倒是想起來了，軍機處除掉掌管軍隊之外，還有一個組織也是由軍機處掌管。莫非？”王穆好像想到了什麼，面色微微一愣。

    “是什麼？”妙清和尚忍不住詢問道。

    “鏢局，天下的鏢局所有人員名單都是由軍機處掌管，就算是人員更換、生死，所執掌的兵器等等，都是要向軍機處報備的。”王穆拍手說道：“陛下恐怕是想讓公孫勝調那些鏢師去助你，只是這些人雖然記載在案，但算不得軍隊。”

    “不過一些青壯而已，有什麼戰鬥力可言？”妙清有些不在意，臉上都露出一絲不滿來。

    “你知道什麼，大唐軍隊何止百萬，每年陛下都會猜測一部分上了年紀的人，這些人若是在前朝，都是精銳士兵，只是在我大唐，年紀上跟不上，所以才會裁撤，但這些人落入民間之後，或是經商，或是當衙役之類，但還有相當一部分成立鏢局，護衛商旅，他們招募民間青壯，進行訓練，令行禁止，與軍隊相同，只是手中的武器差一些，現在這些人多達數萬人之多，若是你能組織起來，未必不是一隻強大的軍隊。”王穆不屑的說道：“陛下這叫藏兵於民，一旦有戰事爆發，這些人可以輕鬆上陣，抵擋敵人的進攻。而且以一帶十，民間的青壯多是准士兵，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不但不用耗費朝廷還養他們，還能為朝廷賺錢，豈不是一舉數得。當然，你若是想徵調是不可能的，朝廷是不可能插手你們高麗的事情的，只能是僱傭，軍機處可以發文，替你們僱傭，你們給錢、給糧食就是了。”

    妙清和尚聽了之後，頓時雙眼一亮，這種手段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心中更是羨慕不已，可惜的是，也只有在中原這樣人口眾多的地方才能擁有，高麗卻是不可能的。

    “這樣可行？”妙清和尚還是有些不相信，他的確是想得到大唐的支持，最好能得到數萬精銳殺入高麗，就算王楷不支持自己，也不得不支持自己。現在他所處的環境也十分尷尬，隱隱之中，他感覺到王楷對自己實際上並不信任，甚至有可能會對自己動手，所以才會冒險來到大唐。

    “自然可以，高麗軍隊是什麼樣子，大師應該比老夫更加清楚才是，經過了大唐和金人的進攻之後，還剩下多少戰鬥力，大師你是應該明白的，你認為這樣的軍隊是我大唐這些士兵對手嗎？那就太高看你們高麗軍隊了。”王穆言語中多有譏諷，但妙清和尚卻點點頭，經歷過兩場大難的高麗軍隊已經沒有什麼軍心士氣了，現在多是新徵召的兵馬，的確不是精銳軍隊的對手。

    “你只要付出錢財、糧食，就能得到這些軍隊，公孫勝那廝也會幫助你下達命令，雖然並沒有強求這些人加入你們，但我大唐民風彪悍，青壯聞戰爭而喜，甚至那些商人們知道有大筆錢財可以拿，都會鼓動自己的商隊參與此事。”王穆繼續引誘道：“只要你有錢。還有，你若是器械不夠，也可以讓那些商人去買，相信很快你就能得到一隻大軍和足夠的器械糧食。”

    王穆從來不擔心眼前這個傢伙可有錢財，此人在高麗也不知道享受多少人的供奉，也不知道有多少錢財供其揮霍，相信只要能出錢財，必定能徵召出不少兵馬來的。

    “多謝大人指點，小僧知道該怎麼做了。”妙清和尚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他相信王穆說的話是真的，若是如此，他這次肯定是能得到不少兵馬支援，至於付出的是錢財，那還叫問題嗎？獲勝了，他將得到無數錢財，失敗了，這些錢財都不為他所有，還不如巴結一下大唐，或許還能得到一條退路。

    第二天，妙清和尚去拜見軍機處大學士公孫勝，公孫勝果然如同王穆所說的那樣，當著他的面，下達了徵召勇士的建議文書，雖然說秉著自願的原則，但是看著上面的賞金，妙清和尚絕對相信，自己能找到一隻人數眾多的軍隊，為自己效力。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孤家寡人

    李璟慢慢在皇宮中行走，身後跟著高湛和幾個內侍，顏色相同，佈局也大體相同，傳聞趙鼎等人在建造皇宮的時候，曾經請過高人設計過的，符合風水設計理念，依照龍脈而建，李璟並不知道這風水是怎麼回事，大概就是讓人住的比較舒心吧！

    住在這裡李璟的確感覺比較舒服，最起碼，頭頂之上不會有一個黃河存在，萬一哪天掘開了口子，連皇宮都給淹了。

    “陛下，這御花園中的石頭都是從艮岳中弄過來的，那個時候燕京的城牆還沒有修建，一些大型石塊從海路運過的，倒是輕鬆了許多。只是艮岳太大了，還有一大半沒有搬過來呢！”高湛在一邊小心的解釋道。剛剛搬到燕京，國事繁忙，許多事情都等著李璟處理，李璟連後廷都很少進去。

    “不要再搬了，你們再將東西搬過來，艮岳還有人去嗎？勞民傷財。”李璟皺了一下沒有，說道：“朕不是宋徽宗，沒必要將皇宮弄的如此奢華，千里迢迢運來奇珍異石妝點皇宮，沒那個必要。”

    高湛聽了趕緊說道：“呂師囊將軍說皇宮比較狹小，遠不如前朝來的輝煌，反正那艮岳的石頭放在那裡也是放著，不如運到京師來，供陛下玩耍。”

    “這個呂師囊，當初他和方臘就是因為宋徽宗壓迫太重，才會起兵造反，現在倒是想讓朕也和宋徽宗一樣了。”李璟哈哈大笑。

    “宋徽宗乃是昏君，豈能和陛下相比較？宋徽宗勞民傷財，陛下只是廢物利用，相信天下人都希望陛下能過上舒坦的日子，因為陛下舒坦了，他們才會舒坦。”高湛不在意的說道：“哎喲！陛下，您看那是誰？”正說間，高湛忽然望著遠處低聲說道。

    “是她。”李璟面色一動，前面不是李氏有是誰，這是一個尷尬的問題，自從去年斬殺岳飛，將李氏收入宅中之後，李璟就從來就沒有碰過李氏，倒是讓人感到驚訝。李氏美貌宮中眾人都是見過的，只是從來沒有見過李璟碰過這個人，倒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

    “陛下，不是她是誰。說起來陛下讓她進宮，到現在還沒有去過呢？皇后娘娘都問了。”高湛趕緊說道。他眼珠轉動，也不知道此刻在想著什麼。

    “幾個月了？”李璟忍不住詢問道。

    “都快五個月了。也差不多了。”高湛明白李璟的意思。這些已經嫁人的女子進宮之後，必須要有三個月到半年的觀察期，誰知道這些女子在之前是不是帶孕進宮的。五個月的期限正好可以觀察一些情況，一旦懷孕，女子必定面臨著悲慘的下場。

    “那今天晚上就招她侍寢吧！”李璟點點頭，目光閃爍，近半年的時間，相信李氏應該會改變許多，於是又問道：“岳雲和岳霖如何？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杜大人已經在外面安排好了，家中的老人都是暗衛，還準備了幾個店舖，還給岳雲請了先生，唯獨不讓他習武，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忘記的，朝廷也讓人四下散佈邱飛的事蹟，幾十年後，世上也只有邱飛不會有岳飛的存在。”高湛趕緊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李氏倒是詢問過兩個孩子的情況，侍候的宮女也都是按照吩咐老實的回答了她。”

    “臣妾拜見陛下。”遠處的李氏也看見了李璟，面色陰晴不定，領著宮女緩緩走來，盈盈下拜。事實如此，她也只能是認命，或者說，有些事情也只能是藏在心裡而已。

    “愛妃請起。近日在宮中可好？”李璟臉上堆滿著笑容，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上前將其攙了起來，感受玉臂之間的柔軟，心中一陣大喜，如此美貌女子，養於深宮卻不去採摘，無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加上現在天下安定，百姓休養生息，同樣意味著天子也是可以垂拱而治，以前歷代開國君王都是四五十才登基稱帝，哪裡像李璟這樣運氣的。

    “一切安好，皇后娘娘對臣妾十分和善，多謝陛下關懷。”李氏這個時候顯得很是和善，加上臉上塗抹的一點淡妝，顯得格外的誘人，身上的香氣也是若有若無的，格外的吸引人。李璟認得這種香氣就是宮中所特有的香氣，用來助興所用的，宮中的一切年輕嬪妃經常熏著這種香氣，用來吸引君王的注意。只是他沒有想到李氏身上居然也有這種香氣。

    “如此甚好，幽州天氣比較寒冷，你是南方人，在這裡不一定習慣，不過呆的時間久一些，等日後就會習慣的。”李璟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狐疑，但卻沒有在臉上表示出來，說道：“宮中可以多背一些炭火，火炕要燒的暖和一些，朕已經在西域那邊種植棉花，這棉被要比錦被暖和，高湛，回頭送兩件去李妃宮中。”

    “回陛下的話，皇后娘娘那邊已經賞賜了許多，還有許多奇珍異寶，臣妾入皇宮，還未為天子立下寸功，就有如此多的賞賜，讓臣妾十分愧疚。”李氏盈盈下拜，嬌聲說道。

    “放心，日子還長著呢！嗯，你先好生休息，等過幾日，朕再召見你。剛剛來燕京，國事繁忙。等下朕還要見宗正，先去前面了。”李璟笑呵呵的拍著李氏的香肩，在高湛驚訝的眼神中，出了御花園。

    李氏靜靜的站起身來，望著李璟的背影，神情一陣莫名。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她輕輕的聞著身邊的香氣，對旁邊的宮女說道：“我身上的香氣不好聞嗎？”

    “娘娘身上的香氣乃是宮廷定製的，專門給后妃用的，前朝妃子就是用這種香料爭寵的，只是？”身邊的宮女面色陰沉，面色猙獰。

    “走吧！回去。”李氏搖搖頭，心中只能是認為李璟在前殿真的有事。

    “陛下，剛才？”高湛很驚訝。

    “李氏當初是何等的剛烈，現在居然用宮廷嬪妃定製的香料，你不感覺到奇怪嗎？”李璟望著高湛，有些異樣。

    高湛聽了頓時不說話了，心中一陣長嘆，這天子當的，連這麼平常的事情都疑心，難怪古往今來的天子都自稱寡人。如此焉能不成為孤家寡人！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有客北來

    雲州，伯顏、高寵、陳仁和蕭上人四人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的平原，伯顏退守雲州，高寵和蕭上人兩人坐鎮西部草原，收攏殘部，數十萬大軍灰飛煙滅，只有十幾萬大軍，難以抗衡草原上凶橫的金人，讓四人感覺壓力很大，幸虧西域已經平定，沒有後顧之憂，才讓四人輕鬆了一些。

    “陛下拒絕了金人和親之說，看來今年邊疆不寧啊！”伯顏拍著面前的城牆說道。

    “和親自然是不可能的，什麼時候對方成為陛下的臣子，還有可能賜婚，現在兩國為敵人，大唐豈會將自己的女兒送給敵人蹂躪？那豈不是失去了天下人的民心？”陳仁笑呵呵的說道。

    伯顏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實際上，他也是隨口說說，擔心一下今年草原上的局勢而已，草原太過平靜，最後倒霉的就是邊疆的將士，雲州是大唐最靠近草原的地方，草場豐富，是一個難得的養馬之所，雖然還沒有落入金人之手，但金人若是前來騷擾，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騎兵需要的是戰馬，我們大唐之所以能夠擊敗趙宋。那是因為我們有無數的戰馬，現在失去了大半個草原，騎兵擴充的計畫受阻了。”高寵搖搖頭，說道：“就算你我佔據草原一部分，恐怕也不能為大唐產生更多的馬匹。難道日後要用河西戰馬，衝鋒陷陣倒是可以，但論持久性就差了許多。”

    “不如和草原克烈部交易吧！”伯顏笑道：“沒想到當年的小東西現在也開始稱王稱霸了，居然號稱是太陽之子，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膽子。”伯顏說的是菊兒汗，這位可汗自稱是太陽之子，是草原上的黃金家族，號令漠北百餘部部落，威勢凜然，只是在伯顏眼中，不過是一個小兒科。

    “山中老虎，猴子稱大王。菊兒汗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在我大唐和金人之間求一個平衡而已，等雙方一決高下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算不得什麼。”高寵虎目中閃爍著凶光，這些膽敢背叛大唐的人，他高寵手中的長槍遲早會插入他們的胸口。

    “雖然如此，為了我們自己的利益，我認為應該奏請陛下，給與菊兒汗一定的幫助，有菊兒汗在漠北，最起碼金人不會短時間統一草原，漠北戰馬一向是我們輕騎兵的標配，我們也能從對方身上獲得一些戰馬。”蕭上人資質最低，但這個時候還是認真的說道。

    “相信菊兒汗能在這個時候崛起，身邊必定是有高人的，弄不好我們在想他們的馬匹，對方也會想得到我們的幫助，這個時候，弄不好已經找上門來了也說不定。”伯顏忽然笑道：“高將軍，到時候，你可不能動槍啊！這個時候我們還是需要他們的。”高寵性格雖然變的沉穩了許多，但同樣的，看不得別人背叛大唐，萬一真的有克烈部的人來了，弄不好還真的仗著手中兵器取了對方的性命。

    “他若真的派人來了，我也認了，到底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我大唐這個時候無力對付金人，有一個強人在漠北也是不錯的事情。”高寵哈哈大笑，他可不是傻子，知道這個時候，漠北若是無人牽制金人，金人的實力將會發展很快，對大唐產生致命的威脅。

    “可惜了，草原上的那些漢人夫子們。這都是我蕭氏父子之罪也！”蕭上人忽然在一邊嘆息了一聲。

    眾人頓時一陣沉默，大唐當初為了同化草原，曾經派遣了大批的學子前往草原，教授中原漢家語言文化，大軍撤走，雖然帶走了大部，但到底還有一些學子留在草原上，這些人要不被金人所殺，要麼就是被金人所俘虜，不管是哪一條，在茫茫草原上，保命的可能性很低。

    “走吧！草原形勢緊急，這一次我們四個人碰面該商量的都已經商量，該回去了。”伯顏揮了揮手說道：“我大唐實力雄厚，短時間內對金人無可奈何，等大唐緩過神來，很快就能擊敗金人，重新奪回草原的控制權。”

    高寵等人也紛紛頭，跟著伯顏下了城牆，四人方拱手而別，高寵和蕭上人兩人繼續回到西部草原，堅守自己的營地，擴大大唐的影響，而伯顏和陳仁則是駐守雲州，抵擋來自金人的騷擾和進攻。

    “將軍，前方有弟兄來報，抓到幾個自稱是菊兒汗的使者，說是要覲見天子。”這一日，陳仁興沖沖的跑了過來，笑道：“還真的讓將軍說中了，菊兒汗還真的派人前來了。”

    “看樣子，我們的北方又多了一個梟雄一樣的人物，這個時候派人來，分明是看透了我們在北方需要一個盟友，來抵擋日益強大的金人。不簡單，不簡單。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我們獨自應對金人的強大，總得給金人一個目標才是。”伯顏渾然不在意。他知道，無論是金人或者是菊兒汗，看上去很強大，但實際上，也只是趁著大唐剛剛平定中原，還在恢復生產，故而會如此囂張，等大唐緩過神來，憑藉著強大的底蘊，這兩家聯合起來也不是大唐的對手。

    “將軍所言甚是。”陳仁也笑道：“不過是狗屎一樣的人物，還真的以為自己是誰了，居然還能派使者前來，有模有樣的，平添了幾分笑話。”

    “算了，讓人送到燕京去吧！相信朝中肯定有人願意和這些人接觸，畢竟能給我們帶來好處，只是我們這邊做好糧草的運輸就可以了，陛下是不會付出其他的，除掉糧草和兵器。”伯顏無疑是知道李的為人。而且送出這些東西還是需要用戰馬來換的，畢竟不是大唐求著別人。

    陳仁點點頭，大唐皇帝在御書房講的話早就傳的沸沸揚揚，歡欣鼓舞者有之，暗中非議者有之，但大多數人還是支持李的，就算是陳仁也聽的熱血沸騰。按照大唐現在的局勢，菊兒汗想要得到更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伯顏，最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正視一下北方正在崛起的克烈部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見聞

    一隊騎兵呼嘯而來，黑色的盔甲中蘊藏著力量，將士們面色沉默，森冷的武器，讓人望之生畏，但在這隊騎兵中間，還有十八個身著異族服裝的武士，發出一陣陣粗獷的笑聲，雖然距離很遠，但仍然能聞到一股羊羶的氣息，這是典型的草原人，紫紅色的臉孔上儘是風霜之色，唯獨一雙眸子裡面蘊藏著野心和貪婪。

    大漠菊兒汗手下的左谷蠡王倉力都親自領著親衛從漠北趕到雲州，不過，伯顏連他們的面都沒有見，就讓人護衛倉力都前往燕京見李璟。對於這個日後可能是自己盟友的傢伙，伯顏並沒有什麼好感，高寵等人說的有道理，這些傢伙不過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而已。也就是在大唐無暇顧及草原的時候，勉強崛起，遲早會被大唐吃的乾乾淨淨。

    當然，無論是菊兒汗或者是倉力都等人都不是這麼想的，草原上的黃金家族怎麼可能認輸，怎麼可能成為別人的臣子，他們認為草原對中原很重要，金人的威脅會影響大唐的統治，而自己等人的出現，正好是左右草原局勢的重要力量，所以菊兒汗才會派遣倉力都南下，從中原獲得屬於自己的東西。

    “左谷蠡王，這中原還真是繁榮富饒，遠在我大漠之上，可惜的了，這是別人的地方。”倉力都身邊的親衛看著周圍繁華的景象，一臉的羨慕，在雲州還沒有感覺到，但出了雲州，過了雁門關，逐漸進入中原的地盤，這種繁華就是肉眼可見的了。

    “那是自然，可惜了，這樣的地方是在大唐皇帝之手。”倉力都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異樣，任何草原人，只要進入中原都為中原的繁華所吸引，倉力都也同樣不例外，只是比常人多了幾分覬覦和貪婪，這樣好的地方，市井繁榮，有著無數的金銀財寶，不用擔心餓肚子，連吃的東西，都是帶著花色的，根本不是草原食物可比的，更不要中原女人那滑嫩的肌膚，遠在草原女人之上，如此物華天寶，卻不是自己的領土，倉力都就好像是毒蛇在不斷的吞噬著自己的內心。

    但他更加知道大唐的強大之處，現在大唐需要克烈部，但日後絕對不會容許克烈部的存在，在來的時候，菊兒汗和大祭司就叮囑自己，讓自己小心翼翼，不敢放肆。

    倉力都?剛開始還沒有放在心上，大唐在草原的撤退，讓他認為大唐此刻不過是一個樣子貨而已，但當到達雁門關的時候，才知道中原的強大，高大的城牆，威武雄壯的軍隊，讓他意識到，大唐只是在草原失敗了一場，但並沒有傷筋動骨。所以，在草原上的張狂，此刻也變的小心了許多。

    “聽說連金人求娶大唐公主都失敗了，這次想要求大唐公主為閼氏，可能性很小，菊兒汗想要威脅大唐皇帝，恐怕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只是，我要不要按照菊兒汗的意思來呢？”倉力都有些遲疑。這次奉命前來中原，除掉求助中原之外，菊兒汗還想加深和中原的聯繫，那就是和親。

    當然，一旦求助不成，就改為威脅，菊兒汗認為大唐在面對金人的時候，是處在弱勢，這個時候需要克烈部的存在，幫助大唐抵擋金人的進攻，當然，克烈部也會趁機從中原獲得更多的東西，用來發展自己。算盤打的很精，倉力都認為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前面不遠處就是燕京了，進入京畿之地，還請諸位將軍多加注意，京畿不同於其他的地方，一旦衝撞了貴人，恐怕就就算是巴達瑪皇妃也保不住諸位。”為首的年輕校尉掃了倉力都等人一眼，目光深處難掩的是蔑視。這種眼神他毫不掩飾，這就是中原人的自豪之處。

    “將軍放心，我等自然是小心翼翼。”倉力都心中一陣憤怒，但望著遠處隱隱出現的雄偉大臣，又想到自己沿途所見，只能是將這一切都掩藏在心裡面。

    莫說是倉力都，就算是接應倉力都等人的雲州士兵，也變的小心翼翼，戰馬的速度小了許多，他們也用豔羨的表情看著周圍，一些士子高冠博帶，呼嘯而過，一些商賈身著錦衣，指揮手下，拉著貨物緩緩走過，還有一些農夫，雖然衣著簡樸，臉上還有菜色，但雙目中卻充斥著希望。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一片中原繁華景象。

    只是很快，唐軍士兵個個臉上都堆滿了自豪之色，個個胸脯挺起，身形也變的挺拔了許多，因為周邊的百姓看見眾將身上黑色的盔甲，個個都是風塵僕僕的模樣，有的人將籃子裡面的燒餅塞給將士們，有的是送上酒水，再不濟也是大聲喝彩。儘管這種事情，自從入關之後，就一直擁有，但將士們臉上還是洋溢著笑容。

    倉力都面對這些都已經麻木了，這樣的情況一路行來，他已經見的很多了，每到這個時候，他和他的親兵都是默不作聲，草原上的士兵固然是牧民組成的，但和牧民的關係不可能融洽到這種地步。兵如同蟻，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剛開始他還認為是做戲，但後來，他才明白，這是真實發生在眼前的，大唐軍隊深受百姓尊重和喜愛，難怪大唐皇帝年紀輕輕就能創下這麼大的基業，統一河山，掌控中原。?

    “好一個雄偉的大城，這難道是天帝所居住的地方嗎？”很快，一座大城就出現在倉力都面前，自負武勇的他，看見眼前高大城樓，碩大的青磚，威武聳立在眼前，宛若直入天際，倉力都嘴巴張的老大，身邊的親衛也發出一陣陣驚呼，莫說是他們，就算是護送他們前來的唐軍，也為眼前的雄偉大城所震驚。

    “大唐，這就是大唐。”將士們心中一陣歡呼，也只有如此大城，才能讓人魂牽夢繞，讓人為之效力。

    “大唐皇帝不愧是天下之主，如此大城，更是非人力可為，巧奪天工。”倉力都忍不住讚歎道。雖然距離比較遠，但他看的出來，那城牆的青磚沒一塊都有數十斤重，大唐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力氣才建成了如此堅城。難怪大唐皇帝能有今日之成就。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嚇跪了

    遠處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就見一隊騎兵呼嘯而來，倉力都頓時睜大著眼睛，死死的盯住對方腰間的橫刀，他看的出來，對方腰間的橫刀儘是上等鋼鐵所打造而成，這樣的橫刀，在漠北倉力都都為之動搖，但在中原，只是在一個普通的士兵之手，中原繁華和強大，讓人忌憚啊！難怪古往今來的草原人都想著進入中原，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像如此繁華的地方，自己只能是用眼睛看看，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前面可是護送草原克烈部使者的弟兄？”為首的一名士兵大聲喊道。

    “北境伯顏將軍麾下親兵胡三奉命護送克烈部左谷蠡王覲見天子。”護送的校尉這個時候也挺身而出，大聲喊道。只是目光中流出一絲羨慕來。

    “胡兄弟和諸位弟兄辛苦了。來到了燕京，就等於來到了家，諸位先到軍機處交差，晚上我南順請諸位弟兄喝酒。”為首的士兵看了倉力都一眼，哈哈大笑說道：“走，我們先去進城，送諸位前往館驛。”

    “多謝南兄弟。”胡三聽了頓時露出喜色，心中的一點點尷尬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這些人裝備精良，無疑是護衛天子的近衛軍，大唐任何軍隊都想進入近衛軍，故而天生的矮了近衛軍一頭，沒想到在這裡，讓他們感受到了來自近衛軍的熱情。

    倉力都冷靜的看著眼前的兩支軍隊，雖然裝備上有所差異，但身上的氣勢都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兩支軍隊之間的關係。這一點在漠北找不到的。克烈部下的士兵雖然統一在菊兒汗的大纛之下，但彼此之間還是有許多有小部落，既然是有小部落，就有爭鬥的時候，莫說平時，在戰爭的時候，都有可能會因為戰功而相互廝殺的，哪裡像現在這樣。

    眾人隨著南順進入燕京城，這個時候倉力都才睜大著雙目，寬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一眼望不到頭，隱隱可見遠處一座恢弘的殿宇出現在盡頭，那是皇宮的位置，但整整吸引倉力都的是周圍的商舖和人群，短短數月時間，燕京城已經化為一個巨大的都市。

    在燕京城，已經擯棄了中間御道，兩邊商道的規矩，碩大的朱雀大道任何人都能行走，只有皇帝駕到的時候，才會禁街。也因為如此，才顯得朱雀大道更加的繁華，更加的的擁擠，街道上均是用青磚撲成的，在街道的兩邊還有暗渠，接引城中的廢水，街道上隱隱可見有衙役行走，他們腰間懸掛著長刀，手上卻是拿著木棍，不是的驅趕著行人，這些人的存在除掉維持秩序之外，更多的是檢查市井之間的衛生。

    當年的汴京城很大，但同樣的不衛生，經常有尿騷味，甚至地上還有不可名狀之物，讓人看著噁心，李璟建設燕京之後，就重視城市的永久性建設，可以說，現在的燕京城是天下優秀的城市，擁有最先進的建築理念。

    “咦！南將軍，那些老兵在幹什麼？”胡三忽然看見遠處有許多青壯在排隊，這些青壯都是穿著皮甲，雖然不是正規的鎧甲，但胡三還是認出來，這些人都是老兵，都是已經退役的，只是年紀稍微大一些，基本上都已經過了四十。

    南順望了過去，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羨慕之色，說道：“聽說高麗有個妙清的和尚來了，上奏天子，請天子出兵高麗，解決高麗內部問題，陛下沒答應，說高麗是大唐的屬國，出兵干涉對方內政不合適，但禁不住對方苦求，讓軍機處的公孫大人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徵召朝中那些退役的老兵前往，嘖嘖，那錢財，若是我不是現役士兵，連我都想去一趟。”

    “那是，高麗的軍隊是一些啥玩意，末將也曾經聽說過，根本就不能與我大唐相提並論，若是我，我也想去。”胡三聽了臉上也露出興奮之色。

    身邊的倉力都也被兩人的談論所驚訝，望著遠處的長隊，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忍不住說道：“南將軍，像這樣的老兵，中原很多嗎？”

    “多，現在大唐已經統一，陛下仁慈，一些老兵常年征戰，受傷甚多，所以勸說他們回家修養，可是這些人哪裡能閒得住，就算是撫卹金豐厚，還賞了田地和宅子，回家都是一個小地主，這些人每天不廝殺一番，渾身不舒服，有些人就充當鏢師，現在多了一個行當，陛下戲稱為僱傭兵，嘖嘖，賺錢的大好機會啊！”南順笑呵呵的說道：“等我退役了，若是軍機處能找到這樣的好差使，我也準備走一遭。”

    “僱傭軍？”倉力都面色凝重，忽然說道：“不知道某能不能也僱傭一些士兵前往草原，幫助我們訓練軍隊？”

    南順笑道：“想要當僱傭軍，那也是由軍機處來安排，這僱傭軍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當的，沒有軍機處開的證明，誰也不能出去半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倉力都連連點頭，大唐軍隊雖然在草原戰敗，但大唐軍隊的戰鬥力還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大唐軍隊的重心都是在中原，倉力都相信，金人絕對不會如此輕鬆的擊敗大唐。若是能將大唐的士兵徵召幾個加入克烈部，對於克烈部軍隊的發展肯定是有幫助的。倉力都猛然之間發現，大唐有許多地方需要自己學習的。他只能是希望自己覲見大唐天子之後，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行走不過數里，就到了館驛，面對奢華的館驛，讓倉力都更加震驚的是遠處的皇宮，金碧輝煌，遠遠望去，金光璀璨，他心中一陣震驚。

    “南將軍，大唐皇帝陛下的皇宮難道是黃金打造而成的？”倉力都失聲驚呼起來，身邊的牙帳親兵也都發出震驚之色，原本的貪婪和覬覦之心，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更多的是畏懼之色，如此奢華的宮殿，誰能居住在其中。

    “大皇帝陛下乃是上天之子，自然高居九天之上。皇宮是何等之所，自然說威嚴、尊貴之所，豈是我等可以品論的。”南順一臉的自豪之色。

    落入倉力都的心中，就已經暗自承認，眼前金碧輝煌的宮殿就是黃金打造而成的，心中的震驚和惶恐無以言表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大唐可不是傻子

    大唐的館驛並不特別豪華，只能說是恢弘來形容，不過是黑白色建築，看上去十分實在，在館驛門口，一個年輕人笑嘻嘻的站在那裡，年輕人玉面俊秀，一雙眸子之中蘊藏著智慧。

    “禮部郎見過左谷蠡王。”虞允文笑眯眯的拱手說道：“左谷蠡王一路前來，辛苦了，下官已經準備好酒水，為左谷蠡王洗塵。”

    倉力都頓時面色不好看了，不用看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禮部郎中就是來見自己，想一個禮部郎中算是什麼東西，上面還有侍郎、尚書，在他看來，自己前來，大唐應該很重視才是，就算不是重要人物，最起碼也是禮部尚書或者侍郎級別的人物，現在弄了一個郎中前來，分明就是小覷了自己。

    “見過虞大人。”隨行的南順等人卻跳下馬來，恭恭敬敬的朝對方行了一禮。

    倉力都見狀，頓時心中嘖嘖稱奇，軍人在大唐軍隊中威望甚高，沿途也曾經見到過不少官員，身上的官袍和眼前之人差不多，倉力都也沒有見南順等人如此恭敬的，還跳下馬來行禮，莫非眼前的這個虞允文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不成？他作為菊兒汗派來中原的代表，心機自然是不一樣的，察覺到眼前之人的不一樣，也跳下馬來，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某見過虞大人。”倉力都拱手說道。

    “不敢當。”虞允文目光收縮，還了一禮，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邀請倉力都進了館驛，倉力都也不客氣，和虞允文一起進了館驛，身後的親兵也緊隨其後，只有南順等人拉著胡三回軍機處衙門交了差使，就去了近衛軍處喝酒，對於胡三來說，京師一行是一個機遇，自然想認識更多的人。

    “左谷蠡王遠道而來，辛苦了，這是大唐所產的美酒。”虞允文和倉力都分了賓主坐了下來，虞允文拍了拍手，就見幾個倉頭奉上了酒水，虞允文親自為倉力都滿上一杯，說道：“陛下在下官來之前，就曾經召見過下官，陛下還是關心漠北草原的局勢啊！”

    倉力都朝皇宮方向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大皇帝陛下對漠北的關心，某這次來也是奉菊兒汗之命前來覲見大皇帝，請大皇帝陛下給予漠北支持的。還請虞大人能夠上奏天子，讓某能早日覲見天子，完成可汗使命。”

    “支援？大唐每年不都是在支援漠北嗎？怎麼，去年就沒有支持？”虞允文笑眯眯的說道。

    倉力都面色一陣抽動，去年當年沒有支援，甚至連一粒糧食都沒有流入漠北，偏偏這裡面的具體原因，倉力都都不願意說出來，誰讓克烈部已經舉起了反抗的大旗，雖然是在反對金人，但實際上也是反對大唐，而大唐趁機斷了對漠北的任何干預手段，連商旅都沒有了。

    “漠北之所以如此，原因眾多，虞大人能得天子信賴，想必也知道其中的緣故，在眼下這種局面下，某並不認為大唐還能夠執掌漠北，小王認為不如仿照高麗的例子，漠北永為大唐屬國。”倉力都眼珠轉動，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實際上，這個決定並沒有和菊兒汗商議過，就在剛剛，一陣思索之間，他自己做出的決定的。

    虞允文聽了頓時笑了下來，對倉力都說道：“你的結論若是傳到朝廷諸公那裡，恐怕你連燕京城的城門都出不了，對於政事堂的人來說，所謂的菊兒汗都是笑話，都是不被朝廷承認的，你們都是叛逆，如何能成為朝廷的屬國？”

    倉力都面色大變，冷笑道：“若不是大唐不能保護我們，我們為何如此，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普通的牧民不是很好嗎？”這是倉力都來之前，菊兒汗等人做出的決定，而藉口也是如此，大唐沒有精力保護自己的牧民，那就讓漠北的牧民保護自己。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大唐的不對，菊兒汗等人也是有理由的。

    “這些年漠北看上去是在我大唐的手中，但實際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都知道，朝廷管不到漠北，漠北的人從來沒有去伯顏大將軍府報到過，你們手中有多少兵馬都是一個未知數，如何在下官面前叫囂呢？”虞允文指著眼前的館驛說道：“在建造館驛之前，有許多人都說，這館驛是用來接待外賓的，應該修的豪華一些，讓屬國和他國的人來了之後能見識一下大唐的繁華，但陛下卻說，大唐是務實的，是開放的，是什麼就是什麼，所以館驛就是這樣的，漠北當年是什麼情況就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會說，當年就曾經掌握了漠北，若是如此，這個責任自然是歸我們，我們也會無償的幫助我們的子民，但實際上，漠北情況如何，你難道不知道嗎？”說到最後，虞允文的目光變的尖銳起來，他從來不會掩飾大唐帝國的缺陷，當年的確是沒有掌握漠北，漠北一直是游離在大唐草原體系之外，當然，漠北有多少兵馬，大唐自然是知道的。

    倉力都面色微紅，神情一陣尷尬，按照道理，漠北是大唐的一部分，但實際上，漠北從來就不聽大唐的號令，就算是去年的戰爭，伯顏也命令漠北菊兒汗領軍前來助戰，被菊兒汗推辭，然後命令菊兒汗領軍西進，同樣被菊兒汗所拒絕，這個時候說漠北是大唐的一部分，那就太小覷大唐了，大唐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左谷蠡王來我中原也有一段時間了，認為我大唐如何？”虞允文看了倉力都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很快就恢復了以前的丰神俊秀。

    “大唐強大，富饒，上天賜予人類生存的地方。”倉力都想也不想的說道。一路行來，大唐的富饒是看在眼中的，自然是不會說假。

    “和金人、和漠北比起來如何？”虞允文又詢問道。

    “這自然是不能比的了。”倉力都毫不猶豫的說道。

    “既然如此，這兩者為何要與大唐為敵呢？”虞允文笑道：“這難道不是自尋死路嗎？左谷蠡王，你認為呢？”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新貴虞允文

    倉力都面色微微一變，心中暗自尋思道：“對啊，大唐如此強大，為何還要與大唐為敵呢？那不是自討苦吃的嗎？”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了，事情若是如此簡單，那就不存在殺戮了，金人的實力同樣不如大唐，但照樣是在和大唐為敵。以前大唐一家獨大，漠北草原固然有心反叛，也不敢與之爭鋒，只能是虛以委蛇，不敢過於放肆。現在是最佳脫離大唐的時機，只有這個時候趁著大唐短暫虛弱，才能勉強作為第三方存在，和金人、大唐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若是不認真發展的話，弄不好就會被另外兩方所吞噬。

    “大人所言甚是，若不是金人欺人太甚，加上大唐遠在南方，鞭長莫及，菊兒汗也不會如此，必定會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大唐子民，只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啊，手下幾十萬牧民，不能被金人所欺，還請大人奏請陛下，給予我克烈部一些幫助。”倉力都趕緊解釋道：“相信，有我克烈部在的話，金人想要縱橫草原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大唐有什麼需要，我克烈部一定會遵從大唐的調遣。有我們在草原上，金人也會忌憚一二的，大人說對嗎？”

    既然好說不行，那就先威脅一番，讓大唐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好生斟酌一番，這樣才會老老實實的幫助自己，否則的話，幾十萬大軍南下，配合金人，隨時會騷擾大唐，這就是克烈部存在的意義。

    “你們準備和金人聯合？那恭喜你們，你們將成為我大唐首先打擊的目標，雲州、西部草原幾十萬騎兵首先對付就是你們。”虞允文仍然是一臉的笑容，只是笑容冰冷，蘊藏著殺機，讓倉力都看的心驚膽顫，不敢與之直視。

    “大人說笑了，我克烈部只希望大唐能夠給予一些援助，哪裡還想著和金人聯合，金人豺狼也！和金人聯手，只能是將我們自己吃得乾乾淨淨。”倉力都趕緊說道。他眼珠轉動，心中微微有些慌亂，菊兒汗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也不可能將希望都寄託在大唐一家，實際上除掉自己之外，還有使者前往東北，去見金人了，誰給的東西越多，克烈部就會和誰合作。

    當然，誰若是落了下風，克烈部也同樣會和他合作，一起對付比較強大的人，這一次，菊兒汗實際上還是想和大唐合作的，畢竟大唐在草原上損失的太多了。

    “若是如此，下官必定會上奏天子的。”虞允文深深的看可倉力都一眼，最後站起身來，說道：“左谷蠡王一路辛苦了，還是早些休息的好，若是想要遊覽燕京城，可以讓館驛內的官員陪同。不過，這裡是燕京，不是草原，左谷蠡王對身邊的將軍士兵們還是要認真叮囑一番的好。”

    倉力都心中暗怒，卻不得不連連點頭，他看的出來，眼前的這個年輕官員不好對付，心中更是有些後悔，讓自己來這一趟。

    虞允文這才告辭而去，而倉力都親自送出了館驛。他看著虞允文離去的馬車，裝著好奇的樣子，對一邊的館驛官員說道：“這位大人，禮部郎中似乎官位並不高，為何？”

    “回左谷蠡王的話，若是一般的禮部郎中自然是如此，但這位虞大人不一樣，虞大人跟隨陛下甚久，深得陛下信賴，傳聞日後政事堂的幾個大學士中，必定有他一席。未來的儲相，誰不巴結一二。”身邊的官員用羨慕的語氣說道。

    倉力都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仔細想想，剛才的那個虞允文的確不簡單，年紀輕輕，和自己談話中就佔據了先機，甚至讓自己沒有辦法反駁，這樣的人必定是前程遠大，難怪被大唐洪武天子看中。他嘆了口氣，中原人才濟濟，君主賢明，對草原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漠北草原野心勃勃，居然想在大唐和金人之間想來一個左右逢源，哪裡有這樣的好事，無論是大唐或者是金人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要稟報天子的好。”虞允文坐在馬車上，聽著車窗外面的叫嚷聲，忍不住陷入沉思之中。

    他是不久前進京的，擔任禮部郎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繼續升職，或者轉到其他的部門去歷練，短時間內不可能下去了。他知道這是天子在培養自己，從地方到中樞，基本上都走了一遍，軍事、政事都輪番歷練，可不是一般的官員都享受到這種待遇。

    “還請稟報陛下，臣虞允文求見。”大殿之外，虞允文十分恭敬的對身邊的內侍說道。

    “虞大人來了，陛下早就吩咐過了，大人來了直接進去就是了，不必通稟。”外面的內侍一見虞允文，頓時堆滿了笑容，誰不知道皇帝陛下最信任的臣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日後就是當朝的閣老了。

    “虞卿嗎？進來吧！”虞允文正待推辭，大殿裡面傳來李璟的聲音，虞允文面色一變，趕緊正了一下衣冠，走了進去。

    “臣虞允文見駕。”虞允文看見李璟正在和秦王李定北一起練字，大手握著小手，正在寫著什麼，虞允文看的很清楚，李璟寫的並不是瘦金體，而是柳體。爽利挺秀，骨力遒勁，結體嚴緊，與一般的館閣體不同，更是區別於瘦金體。

    “見到左谷蠡王了？”李璟頭也不抬，詢問道。

    “回陛下的話，臣見過了，此人倒是一個心機深沉之人，就算是見到了臣，也沒有說實話，言語之中，或是裝窮，或為威脅，或是示好等等，臣認為，無非就是想從大唐和金人之間左右逢源，漁翁得利而已，算不得什麼高明。”虞允文不在意的說道。

    “你啊！不要小覷了別人。”李璟放下手中的毛筆，對李定北說道：“這是虞允文，大唐第一才子，過幾天，朕會加封他為翰林學士，你日後就跟著他讀書吧！”

    “陛下！”李定北還沒有反應過來，虞允文就驚訝的望著李璟，這翰林學士是什麼官職，看樣子很牛逼的樣子，還讓秦王跟自己讀書。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你能奈我何

    “教書育人自然不是你能做的事情，不然趙鼎他們會給你拚命的，你就在旁邊當一個助教吧！這些年，你在下面也算是有些功績的，最重要的是經驗，為政者若是沒有經驗，如何能行？”李璟擺了擺手，說道：“朕雖然掌控天下，但對天下的事情還是戰戰兢兢，生怕有出錯的時候，但朕出錯了不要緊，天下的人會原諒朕的，但這小子就不一樣了，他若是犯了錯誤，天下恐怕就不妙了。”

    虞允文聽了心中很感動，他知道李璟很信任自己，但沒想到信任到這種地步，分明是將自己當做李定北的股肱之臣來培養。

    “臣遵旨。”虞允文聽到這裡，知道自己想反駁是不可能的，趕緊應了下來，只是目光中卻露出一絲深思，李璟到現在才三十來歲，常年習武，想來活個七老八十還是可以的，自己都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還需要自己來為後世之君做輔佐的嗎？只是這些話，他是不敢說出來，只能是心中想想而已。

    “說吧！倉力都來這裡想幹什麼？”李璟並沒有繼續下去，而是詢問倉力都的事情。

    “無非是要大唐援助對方，而且在來的時候，曾經見過高麗招退役士兵，他也有這個念頭。臣想，既然對方如此，不如也讓那些僱傭兵加入漠北大軍，幫助他們訓練軍隊，這樣可以增加我們大唐在漠北騎兵心中的印象，日後征討的時候，也可以方便許多。”虞允文建議道。

    李璟搖搖頭，說道：“漠北菊兒汗和高麗不一樣，高麗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傢伙，這些人幫助他們訓練軍隊，他們的軍隊會支持我們的，因為他們都是農居者，依靠的是田地，心中還有一絲廉恥，但草原不一樣，漠北對我中原都是有覬覦之心的，漠北的騎兵們無時無刻不想著入侵中原，幫助他們訓練軍隊，只能是讓他們熟悉我們的戰鬥方式，所以這是絕對不行的。”

    李璟很快就拒絕了這種方式，一方面是他不相信這些漠北草原人，看看，大唐剛剛失敗了一次，這些人就立刻起兵造反，立刻佔據漠北，還想著威脅中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漠北和高麗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李璟在草原上實行漢治多少年了，成效很差，他並不認為大唐的士兵前往漠北之後，能夠幫助漠北訓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來，騎兵畢竟與步兵不一樣。

    “陛下，若菊兒汗和金人勾結在一起，必定會影響邊關局面，若是雙方相互廝殺，臣認為菊兒汗絕對不是金人的對手。不過一兩年，金人在草原上也會是一家獨大的局面。”虞允文有些擔心的說道。

    “定北，你怎麼看？”李璟忽然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眼。

    李定北小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來，半響才回答道：“父皇，兒臣認為漠北菊兒汗不可能失敗了，想我大唐實力遠在金人之上，當年連父皇都沒有將漠北如何，金人實力再強大，難道還能滅了漠北不成？漠北的菊兒汗連父皇都反抗，相信也不會將金人放在眼中。兒臣認為，菊兒汗就算是戰敗，也不可能被滅亡的。”

    李璟聽了頓時面色一愣，一邊的虞允文更是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李定北說的道理很簡單，但實際上，卻沒有認真思考，菊兒汗連強大的大唐都不害怕，難道還會害怕金人嗎？

    “臣昏聵，居然沒有發現這麼簡單的道理。”虞允文俊臉微紅，趕緊說道。他只是看到了菊兒汗的無禮和強大，看到了金人的強大，卻沒有發現菊兒汗的桀驁不馴，一個連李璟都沒有放在心裡的人，這樣的傢伙豈會歸順金人？

    “秦王說的有道理，但該援助的還是要援助，兩人之間的戰爭可以打的更久一些。”李璟輕笑道：“這不正是朕一貫的手段嗎？糧食、錢財、食鹽等等都可以支援，但必須用戰馬來換。”他絲毫沒有因為菊兒汗的無禮放在心上，在這個時代，想要別人看的起你，首先你自己就要強大。只有這樣，別人才能正式你，菊兒汗看不上中原，無疑就是自己當年沒有將他打疼。

    ?“不知道陛下準備何時召見此人？”虞允文又詢問道。

    “這點小事還需要朕去見他嗎？你和政事堂的幾位先生商量一下就行了。還真的以為對方是什麼左谷蠡王，說的徹底一些，對方是我大唐的叛逆，你讓朕召見叛逆嗎？”李璟頓時有些不悅了，他自己都退了一步了，若是召見倉力都，弄不好天下還真的認為漠北又多了一股勢力呢！

    “陛下聖明，臣愚昧。”虞允文聽了心中一驚，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害怕之色，這個時候才想起這其中的奧秘來，頓時讓他後背大汗淋漓。

    “除非他們想做金人的奴隸，做他們的炮灰，否則的話，就只能聽從我們的安排，依靠我們的力量，才能發展起來，只能是用他們的戰馬來換取我們的支援，否則的話，就會被我們和金人一起聯手剿滅。”李璟冷哼哼的說道：“左谷蠡王，這是誰冊封的，還膽敢跑到燕京來耀武揚威，也不怕朕一氣之下殺了他。”

    虞允文聽的臉都白了，剛剛李璟還和顏悅色的，現在卻轉眼之間，陰雲密佈，虞允文心中膽顫心驚，生怕被李璟所遷怒。

    “你先去見倉力都，若是願意，就和政事堂的人談談，多少糧食、器械換取戰馬，若是不願意，就讓他哪裡來哪裡去，朕還真的不在乎漠北之地。”李璟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等朕緩過神來，親自領軍北上，滅了他克烈部。”

    “是，是，陛下聖明。”虞允文悄悄的擦了擦汗，趕緊退了下去，心中為克烈部感到悲哀，還真的以為大唐洪武天子是好忽悠的，在絕對實力之下，人家根本不玩虛的，我就是這麼幹，你能將我怎麼樣？難道還真的敢進攻中原不成？連金人都不敢幹的事情，你菊兒汗敢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棋子

    倉力都可以說是狼狽出了京師的，虞允文對自己以禮相待，政事堂的幾位大學士對自己也很不錯，但這都不是倉力都想要的，他想要是覲見天子，可惜的是，連天子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人送了出來，這讓倉力都十分惱怒。他想著懷裡的決議，心中更是生出了滔天的怒火。

    和親自然是不用想了，他剛入燕京的時候，就聽說了金人想和親，連燕京城都沒有呆兩日，就被轟了出去，所以他就沒有想過和親，但其他的呢？糧草、器械等等雖然都有支援，卻是需要用戰馬來換，這讓倉力都感覺就有些不舒服了。

    “可惡的中原人，根本就沒有把我克烈部當做一個盟友，而是當做一個屬下。”倉力都在離開燕京的時候，終於知道李璟對此事的態度了，李璟根本就沒有將克烈部幾十萬人當做一個可以結盟的對象，而是當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大唐雄踞八方，豈會容許背叛之人，漠北之人對於朝廷來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地方，但菊兒汗對於陛下來說，並不是什麼可靠的盟友，而是一個背叛者，一個背叛者派來的使者，陛下豈會放在心上？又豈會見你？不殺你都已經不錯了。”他腦海裡想到虞允文最後見到自己說的話，雙目中頓時閃爍著一絲冷色。

    他可以想像到洪武天子這個時候的心思，分明就是很討厭漠北之人，但漠北上的局勢也不得不讓大唐送出一些東西，幫助漠北穩定局勢，所以才會讓人支援漠北糧草和器械，但想要出兵是不可能的。

    “遲早有一天會將整個中原收入囊中。”倉力都望著遠處宏偉的燕京城，不得不承認，眼下的漠北需要中原，最起碼他倉力都是不敢對大唐翻臉的，就算是自己受到了中原的侮辱也是一樣。

    “將軍，您看那邊。”倉力都身邊的士兵忽然指著遠方說道。

    倉力都望了過去，卻見遠處有一隊騎兵，極為健壯，就算是在遠遠望去，也感覺到對方的雄健和威猛，他暗自比較了一下，發現就算自己能率領百餘騎兵，恐怕也擊敗不了對方幾十人，黑色的盔甲在陽光照樣下閃爍著寒光，倉力都知道，這是大唐最精銳的近衛軍的標誌。

    “是她。”倉力都在眾多士兵之中，發現了一個身影，高貴和肅穆，正是當年磨古斯的遺孀巴達瑪，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是當年的勿思汗，不過現在已經成為大唐的子民了，看的出來，對方這些年生活的很好。倉力都想了想，還是飛奔而去。

    “倉力都拜見皇妃，見過勿思汗。”倉力都翻身下馬，拜倒在地，巴達瑪在中原享受了榮華富貴，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勿思汗也沒有草原漢子那樣勇猛，反而生的極為俊雅，一見倉力都，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左谷蠡王請起。”巴達瑪虛扶了一下，說道：“我聽說草原上來了客人了，就請陛下允許我來見見你，沒想到當年的護衛現在變成漠北的左谷蠡王了，真是讓人驚訝，記得當年，你還曾經護衛過勿思汗的呢？”

    “小人得可汗信賴，作為親衛，能護衛皇妃和勿思汗是小人的榮幸。”倉力都不知道巴達瑪這個時候來見自己所謂何事，但想到以前的歲月，倉力都心中還是很高興，當年的巴達瑪是草原第一美人，成熟有美麗，倉力都這些做護衛的都恨不得天天能夠護衛左右，可惜的是，現在對方卻成為大唐皇帝的女人了。

    “草原現在還好嗎？”巴達瑪又詢問道。

    “金人肆虐草原，草原一片殺戮，我克烈部在菊兒汗的統領下，正在反抗金人殘暴的統治，只是克烈部到現在實力已經大不如以前了，所以不是金人的對手，故而菊兒汗讓小人前來中原求助，只是，大皇帝陛下。”倉力都有些為難。

    “你知道大皇帝陛下為什麼沒有見你嗎？”巴達瑪打斷對方的話，聲音有些高昂，只聽她說道：“按照當年我與陛下之間的約定，漠北是勿思汗的，只等著勿思汗成年，就讓他回漠北掌握克烈部，菊兒汗篡位自立，你還在為叛逆奔波，陛下豈會見你？”

    “啊！”倉力都面色大變，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這種事情，漠北居然是李璟賞賜給勿思汗的，這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

    “大唐威臨四海八荒，鐵騎所向，誰敢不從，就算是漠北又如何，只是大皇帝陛下不想對勿思汗動手，所以這些年一直保存著漠北，等著勿思汗自己回去處置呢！沒想到，嘖嘖，倉力都你還是勿思汗忠誠的手下嗎？你難道忘記了當年的誓言了嗎？”巴達瑪鳳目中閃爍著光芒。

    能作為巴達瑪和勿思汗的護衛，當年是會對著蒼天發下誓言的，倉力都一下子遲疑了，最後還是遵從了自己的誓言，大聲說道：“小人自然是遵從自己的誓言，但現在，漠北需要一個強大的首領，帶領我們去擊敗金人，讓我們克烈部獲得生存的機會。勿思汗遠在中原，如何能行？菊兒汗雄才大略，只有他才能統領我們擊敗金人。”

    “菊兒汗，那個篡位的傢伙？也能率領你們擊敗金人？這次陛下是看在勿思汗的份上才幫助你們的，以後呢？”巴達瑪不屑的說道：“現在勿思汗沒有辦法繼承汗位，但也不想克烈部的子民就這樣戰死。倉力都，你要答應我，一旦克烈部戰敗，你必須要帶領你的部下，南下歸順勿思汗，這是你當年的誓言。”?

    倉力都面色一愣，低著頭，沉默了半響，才說道：“若真的有那麼一天，小人一定會帶領我的部下來投奔勿思汗。”倉力都並不能反駁什麼，這是當年立下的誓言，就算現在巴達瑪殺了自己，自己也無話可說，但他知道，巴達瑪不會殺自己的，因為自己現在一枚棋子，一個巴達瑪的棋子或者說是大唐洪武天子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