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鐵騎縱橫

　　李定邊和李定國等皇子相互望了一眼，紛紛出言，建議實行大會戰，發揮大兵團作戰的優勢，對敵人實行各種打擊。言辭之間甚是懇切，若是不知道的人，必定會為這些皇子們而喝彩，但只要熟悉這裡面奧妙的人，大家都知道這些皇子們之所以贊成，還是擔心在北方行營中的李定堪會建立功勛。

　　現在誰都知道，李定堪在北方行營中，受到了伯顏的信賴和支持，十幾萬大軍必定會為李定堪的後盾，為幫助李定堪建功立業，那些將士們也是不遺餘力。但若是出現大兵團作戰，莫說是李定堪，就算是伯顏也要服從李璟的調遣。在公平之下，李定堪能立下多少功勞，誰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詢問一下李喬和伯顏的意見，大兵團作戰是有大兵團作戰的好處，但兵分三路也是有分兵的好處，無論是完顏宗弼或者是完顏亮都不是好對付的，兵分三路，可以讓他們有臨機決斷的權力。”李璟還是遲疑道。

　　大兵團作戰自然是有大兵團作戰的好處，但同樣的，無論是李喬或者是伯顏，都失去了臨機決斷的權力，雙方因為面對的敵人不同，所處的環境也不一樣，應對的方法也不一樣，李璟隔的遠，未必會及時調整各種作戰方針策略。這也是李璟的為難之處。

　　“陛下，聚集力量，在陛下的指揮下，五十萬大軍可以當做百萬大軍來使用，末將認為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可以輕鬆撕裂敵人的防線。”高寵也說道：“我們這邊聯合起來，化成一隻臂膀，敵人那邊未必，就算他們也聯合在一起，卻沒有統一的指揮。實際上，陛下只需要制定戰略方針就可以，真正的怎麼打，還不是幾位將軍說的算。”

　　李璟點點頭，高寵說的有道理，李璟已經是天子，不可能衝鋒陷陣，一場戰爭怎麼打，真正執行的還是李喬等人自己做出決定。但可以斷定的是，五十萬大軍可以在近千里之地，形成一個整體，肆意進攻，攻擊敵人的每一個漏洞。這才是李璟最感興趣的地方，放眼全局，超脫於棋盤之外，才能將整個局面看清楚。當他再次將目光放在地圖上的時候，果然發現自己以前的佈置差了一些。

　　“我們主要的目標是在錦州，但不一定非要打錦州，臨潢府到錦州近千里之地，實際上四面都是漏洞，只要進攻一處，就有可能導致敵人全線的崩潰。”李璟手指在地圖上劃過，說道：“五十萬大軍，一部分兵力圍困臨潢府、錦州，大部分兵力進攻中間的支點，大定府、興中府都是我們進攻的目標，摧毀兩處之後，大軍迅速北進，進攻金人腹地。”

　　無論是臨潢府也好，或者是錦州也好，都是金人防禦的重點，城池堅固，布下了重兵，大唐雖然有火炮這樣的武器，但周轉困難，攜帶的並不多，只能是用在重要的位置。

　　“江山萬里，鐵騎縱橫，眾卿，朕會在錦州城下等候眾卿的捷報。”李璟心情舒暢，笑呵呵的說道：“五十萬大軍，伯顏領軍十萬圍困臨潢府，李喬領軍十萬圍困大定府，朕領軍十萬圍困錦州，還有二十萬大軍，眾皇子每人領軍一萬，攻略中間的城池，以高寵為行營招討使，統領眾皇子，攻佔千里之地，然後殺入沈州，攻克沈州之地，斷錦州之糧。錦州的完顏亮手握重兵，一旦他的軍隊出了事情，整個金國就等於斷了半壁江山，所以，金人必定會前來營救的。圍困錦州，摧毀前來救援之敵，若是不來，嘿嘿，那就先吃掉完顏亮，然後揮師北上，以同樣的辦法，吃掉完顏宗弼。”

　　“陛下聖明。”眾將大喜。不管什麼情況，幾十萬大軍聯合行動，成功率將會增加許多，而且看著李璟的計畫，眾將也能推斷一二。

　　大軍綿延數十里，李璟的軍隊再次朝錦州而去，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李璟就要按照決定來行事，五十萬大軍縱橫近千里之地，圍繞四個城池進行攻打，唯獨錦州和臨潢府是金人防守的重點，李璟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斷兩者之間的聯繫，然後從容佈置。

　　李璟的命令很快就傳到李喬和伯顏處，對於李璟的聖旨自然是不敢反抗，高寵等人說的有道理，這種大兵團作戰，在眾將之間，的確只有李璟才能指揮，無論是李喬或者是伯顏，都不可能指揮幾十萬大軍，高寵也已經獨當一面，三支大軍唯獨李璟才能居中指揮。

　　草原上，原本是一個部落的聚居地，但這裡現在成了伯顏大軍的駐紮地，伯顏看著面前的紙條，又看著一邊的李定堪一眼，嘆息道：“殿下，這是陛下派人送來的聖旨，召殿下前往大營聽調。”

　　“不是說兵分三路嗎？”李定堪頓時有些不滿意了，跟隨李璟身邊自然是好事，但在大營中，戰功肯定是少了許多，還不如跟在伯顏身邊，最起碼能獨擋一面。

　　“陛下統帥三軍，五十幾萬大軍若是兵分三路，如何能發揮兵馬眾多的優勢，合兵一處，統一指揮也是正理，有陛下在，三路大軍相互合作，協同作戰能夠將優勢發揮最大化。”伯顏搖搖頭說道。

　　“既然如此，末將這就去中軍。”李定堪知道事情不可能改變的，趕緊說道。

　　“你可以帶你本部兵馬前往。”伯顏思索了片刻，才說道：“陛下這次諸皇子隨行，一方面是為了消滅金人，但更重要的還是培養年輕的將軍們，聽說武學中的學子們大多數都編入軍中，或為底層將校，或者是跟隨陛下身邊，參贊軍機，殿下在陛下那邊同樣有領軍出征的機會。”

　　“多謝將軍指點。”李定堪微微一動，趕集謝過伯顏。按照道理，李定堪只能是率領自己的侍衛前往中軍大營，伯顏能讓他率領本部兵馬前往，就是讓李定堪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能有一支親信軍隊在身邊，好方便建功立業。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長驅直入

　　錦州城，完顏亮坐在椅子上，周圍諸葛風也坐在一邊，面前的几案上擺放著許多紙張，大廳中，金人將校聚集在一起，那些哨探也四處奔走，傳來前線的任何消息，這些消息彙總到諸葛風這邊，制定策略，供完顏亮參考。

　　“李璟五十萬大軍兵分三路，進攻臨潢府、錦州城，我們的壓力很大啊！”完顏亮面前擺放的是錦州城的城防，他很早就下令加固錦州城的城防，一切都是為了防備唐軍的火炮，他知道大唐火炮十分犀利，一般的城防根本就抵擋不住李璟的火炮，錦州城的城牆是用巨石、夯土狠狠的捶打而成的。他相信，火炮絕對不可能攻破自己的城防。

　　“不錯，五十萬大軍雖然是兵分三路，但實際上，進攻的只是兩個城池，但若是進攻三個城池，甚至更多的城池呢？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抵擋。”諸葛風搖搖頭，說道：“王爺，這個時候應該將高麗王或者上京城的兵馬調過來，加強大定府和興中府的防禦，不求擊敗敵人，只想著能夠守住就可以了。”

　　“你是擔心李璟真的兵分三路，兩路大軍圍困錦州和臨潢府，其他的兵馬殺入我們腹地，甚至攻佔大定府和興中府？”完顏亮目光在地圖上掃過，兩府中雖然有些兵馬，但不足以抵擋數萬乃至十餘萬大軍的進攻。一旦兩個地方被攻破，就意味著大金腹地洞開，任由敵人馳騁。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五十萬大軍，加上李璟親自指揮，足以將這五十萬大軍在手中，然後派出兩路大軍，一路進攻臨潢府，一路大軍圍困錦州，我們的兵馬不多，不足以防禦四個城池。”諸葛風望著不遠處的地圖，說道：“殿下，請看。這個時候將大軍調上來，不求進攻別人，只要防守就可以了。屬下猜測李璟的主力只是會進攻臨潢府和錦州，至於其他的軍隊不過是偏師而已，無論是上京兵力或者是高麗兵力，防守還是沒有問題的。”

　　完顏亮點點頭，不得不說，諸葛風說的有道理，指出了自己防禦中的樓漏洞，他看著興中府一眼，說道：“興中府距離我們最近，可以交給金富軾來駐守，他是李璟的敵人，不會歸順李璟的，至於大定府，恐怕只能讓完顏亶的人馬出手了。不知道完顏亶會不會出兵，他手上的那點人馬可是上京城最後的兵力。他若是不想出兵，我們防禦就會出現一個漏洞。”

　　“這個時候不出兵，還能等到什麼時候，難道等到李璟兵臨城下的時候嗎？”諸葛風不屑的說道。這個時候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完顏亶的兵馬訓練遲了，進攻是不可能，防禦還是有點作用。

　　“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他難道還想改變什麼，讓他手下的人了啟程，前往大定府。”完顏亮不屑的說道。完顏亶這個時候招募兵力，實際上已經將大金最後一點底蘊消耗的無影無蹤，甚至連耕種都是女人在勞作，所有的青壯都已經被收入軍中，準備迎接李璟的到來。

　　完顏亮這個時候讓完顏亶將手下最後的兵力調來，難怪諸葛風會擔心完顏亶會不會同意，說到底，這數萬兵馬實際上是用來防備完顏亮的。現在將完顏亶自己的預備隊調到前線來，雖然是作為防守用的，但誰也不知道完顏亶心中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按照道理，這個時候，最先到達戰場的應該是伯顏，從草原來的，不知道現在可殺到臨潢府了，或者到了慶州，只要到了臨潢府，我們就能大概的知道李璟的佈置，到底是兵分三路，或者是統一指揮。”諸葛風有些擔心的望著地圖上的臨潢府，臨潢府靠近草原，距離草原是最近的堅城，金人擊敗契丹之後，就專門興建此城，但這個時候能不能抵擋住伯顏和李喬兩人的進攻，諸葛風並不知道。

　　“完顏宗弼一定會有辦法的。”完顏亮一陣沉默，面對二十多萬大軍的進攻，完顏亮將心比心，就算是自己，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只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是期盼著完顏宗弼能夠抵擋住伯顏和李喬兩人的進攻，守住自己北方的戰線。

　　慶州位於臨潢府之北，城池並不大，裡面駐守的大軍不過三千人，完顏宗弼並沒有指望這三千人能夠抵擋伯顏的大軍，所以在臨行的時候，就告誡過守將，一旦敵人殺來，等到慶州百姓撤離之後，就立刻南下，進入臨潢府和自己會合，一起對付伯顏和李喬的大軍。

　　可惜的是，讓完顏宗弼沒有想到的是，伯顏率領的十三萬騎兵，過慶州而不攻，直接殺到臨潢府下，臨潢府一片混亂，若不是完顏宗弼見機早，早有防備，恐怕臨潢府已經失陷了。

　　“慶州居然沒有半點反應，難道被伯顏這麼快就攻下來了？”完顏銀術望著城下的大營，黑色的大營上空，一面銀邊血龍劍盾旗拋物，十幾萬大軍出現在大營中，綿延十里，氣勢恢宏，讓完顏銀術面色蒼白，他雖然勇猛，但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擊敗十幾萬大軍。

　　“恐怕是沒有進攻，伯顏是騎兵的高手，他的兵馬沒有進攻慶州，直接繞過慶州殺到臨潢府的。”完顏宗弼搖搖頭，慶州兵力雖然很少，但最起碼能派一個報信的前來，現在連一個報信的都沒有，只能說明對方並沒有進攻慶州。

　　“一個伯顏並不可怕，他的十幾萬騎兵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李喬的軍隊也來了，這才是可怕的事情。”完顏宗弼搖搖頭說道：“根據探子傳來的消息，李璟這次兵分三路，分別對應的是臨潢府、大定府和錦州，三路大軍分別是由伯顏、李喬和李璟統領，三路大軍長驅直入，面對堅城，我們還能抵擋一陣，我已經讓完顏亶指揮大軍坐鎮大定府，應該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但若是李喬和伯顏兩人聯合起來，二十幾萬大軍，步騎相結合，對於我們來說說，絕對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聰明人也不是只有李璟一個人，完顏宗弼這個擅長征戰的老將也發現自己即將面臨的問題。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大穿插

　　大帳下，伯顏手執千里鏡，望著對面的城池，臨潢府很堅固，當初完顏宗弼等人早就料到李璟遲早有一天會殺到金國腹地來的，所以早就選好了陣地和唐軍決戰，臨潢府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一年多來，對臨潢府的城牆加固了許多，甚至連高度都比一般的城牆高了許多。

　　“高了許多啊！以前的攻城梯恐怕夠不上，城牆外面是用青磚加固的，一般的破城錐也不行，除非用火炮，可惜的是，火炮是在中軍，我們這邊沒有，而且我們都是騎兵，很難攻城。”孔溫窟窪在一邊對自己的父親說道。

　　“再高也沒有用。”伯顏揚鞭指著對面的堅城說道：“天下人都以為騎兵不能攻城，今日就讓世人知道，騎兵同樣是可以攻城，而且攻城的速度絲毫不下於那些步卒。”

　　“父親是給郡王殿下爭取時間？”孔溫窟窪卻是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圖，伯顏能夠率先到達臨潢府下，一部分是因為草原距離金國境內比較近，更重要的是，伯顏手下都是騎兵，所以能夠迅速殺到臨潢府城下，而李喬手下多是步兵，想要殺到大定府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而按照李璟的命令，騎兵講究的是快速穿插，實現大縱深戰略，殲滅經過有效的防禦，摧毀金人的糧道，儘量將金人的主要力量消滅在臨潢府、大定府、興中府和錦州四城之中。

　　“一方面是為了他爭取時間，畢竟他的行軍速度比較慢，陛下既然要我們騎兵完成大縱深穿插，殺到敵人腹地去，那這些圍困敵人的事情就交給步兵來完成，郡王殿下攻城還是有一手的，所以我們沒有必要擔心。城池是很堅固，但若是沒有糧草的城池又能防禦多久呢？另一方面，也要試探一下，看看我們騎兵究竟能不能攻打城池。”伯顏不在意的指著對面的城牆，說道：“完顏宗弼手上的騎兵也有不少，這樣的軍隊不拉出打一場野戰，卻躲在城中，實在是浪費。我若是他，這個時候肯定出來迎戰，就算是戰敗，也是心甘情願的。”

　　“大將軍，末將認為，完顏宗弼已經失去了一個強者的心思，面對我們大唐的軍隊，不敢出城作戰而已，這樣的懦夫哪裡需要等到郡王殿下到來，布日固德率領部下，就能為將軍取得完顏宗弼的腦袋。”麾下大將布日固德大聲說道。

　　“不，完顏宗弼可不是不敢出戰，而是他的兵力有限，一旦戰敗，不需要郡王殿下前來，我們的大軍就能越過臨潢府，殺到金人的上京去，那個時候，金人必定會被我們消滅。”伯顏還是很冷靜的，他一眼就看出完顏宗弼的虛實。所以對完顏宗弼死守臨潢府還是情有可原的。

　　當然，也只是情有可原而已，該怎麼打還是怎麼打，伯顏甚至有種和布日固德一樣的心思，不過，腦海之中浮現一雙眸子，很快就將這個念頭放在心裡面，大唐洪武皇帝是不會允許這麼做的，以前若是兵分三路，他自然是可以，但現在不行，現在他只是一個行營總管，負責統一指揮。

　　“去，派人問一下，郡王殿下到哪裡了？”伯顏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按照陛下的吩咐，陛下的兵馬將會兵分兩路，一路殺到錦州，一路進攻大定府，郡王殿下的兵馬將會出現在臨潢府。讓郡王殿下加快行軍速度。”

　　伯顏已經等不及了，他的騎兵渴望戰爭，渴望實現大穿插，大迂迴，狠狠的敲打著完顏亮的屁股，讓金人見識一下伯顏所率領的騎兵，遠超金人的騎兵。

　　遠在錦州的完顏宗弼並沒有察覺到事情的不對，李璟率領二十多萬大軍，前後綿延數十里，按照李璟的排列，花榮領三萬騎兵在前，高寵率領三萬騎兵在後，護衛糧草，李璟親自率領中軍，諸皇子各自統領一萬人步騎進行操練，二十多萬人少了幾萬人，在這個時代根本就很難發現，那些遍佈在大軍周圍的探子，頂多也只是查探到李璟行軍的方向，哪裡知道有數萬人已經消失，直接殺到了大定府城下。

　　四個城池之中，大定府作為金國的陪都之一，城中也有一些人馬，依靠堅固的城池準備防禦李璟的進攻，但他們沒有等到傳說中的李喬，等到了一支四萬人的步騎大軍，將整個大定府圍住，作為四萬人大軍的李大牛一到大定府，就派出了哨探，封鎖前往臨潢府和錦州的道路，將整個大定府圍得水洩不通，哪裡有消息傳出去。

　　而李喬在接到大定府被圍困的消息之後，立刻加快行軍速度，十萬大軍迅速朝臨潢府移動，沿途的城池盡數焚燬，一些妄圖抵抗的金人紛紛被屠城，有著人屠之稱的李喬，在這次行動中，充分發揮自己的喜好，沿途金人百姓傷亡慘重。

　　而李璟這個時候也讓花榮加快速度，近衛軍騎兵迅速繞過前途的城池，直接殺入錦州城外，錦州城一日三驚，完顏亮沒想到李璟的騎兵居然來的這麼快。

　　“李璟的騎兵怎麼會這麼快，難道沿途的城池都是傻子嗎？讓他們就這樣輕鬆的殺入錦州城下了？”完顏亮心情並不好，一大早就有人告知城外出現大唐的哨探，嚇的完顏亮還認為李璟的大軍這麼快就殺來了，等知道是前鋒的騎兵，完顏亮這才放鬆了許多，但心情仍然不好。

　　“李璟可能分兵了。忽然，屬下有種不好的預感。”諸葛風望著眼前的地圖，一個碩大的紅色箭頭指向錦州，這說明李璟的軍隊已經殺到了錦州，前鋒營放棄了沿途的小城池，冒險殺來，能讓李璟這麼做，絕對是為了掩飾什麼。

　　李璟這是準備掩飾什麼呢？肯定是有自己看不見的東西，他掃了地圖一眼，四個城池在眼前一掃而過，最後落到大定府上，相對於其他四個城池，大定府的位置比較突出，難道李璟是想集中兵力，先拿下大定府，然後再對自己實行分割包圍，城下的騎兵不過是為了阻止錦州的援軍的？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不妙

　　完顏亮點點頭，兵力缺少眼下是最重要的問題，李璟手中兵馬眾多，完顏亮若是和對方拼兵力，無疑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李璟一旦分兵，攻略四個城池之中的任何一個，然後實現兵力的大迂迴，大穿插，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兵力防備李璟的進攻，甚至連錦州城都成了孤島，被李璟困在裡面。

　　“金富軾的兵馬已經到了興中府，可以和我們形成犄角之勢，但大定府就不一定了。”諸葛風看著突出的大定府一眼，說道：“大定府一旦被攻破，李璟的兵馬就能從大定府殺出，穿過永州和興中府之間的距離，直接殺入廣寧府，然後就是我大金的腹地了。”

　　在兵馬缺少的情況下，金人腹地處處都是漏洞，不是李璟的對手，完顏亮眉宇之間多了幾分焦急之色，他來回走了幾步，說道：“讓完顏亶將自己的兵馬派出來，大定府不去了，我們要相信馬和尚，馬和尚憑藉大定府的防禦，肯定能夠守住大定府的，讓完顏亶的兵馬去永州。守住永州，不能讓李璟的兵馬實現大穿插。”相比較一個大定府，守住永州，實現臨潢府、永州、興中府和錦州一條線，抵擋李璟大軍才是當務之急，完顏亮很乾脆的放棄大定府這個金國陪都。

　　“眼下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諸葛風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看了完顏亮心情不好的模樣，趕緊勸說道：“殿下放心，按照時間推測，這個時候李璟西方恐怕已經生出戰亂了，只要他西方亂起來，就算大唐再怎麼強大，想要支撐兩線作戰，尤其是西北部戰線的糧草，龐大的糧食消耗，足以拖垮一個王朝，西部戰爭爆發，我們這邊只要堅守就可以了。”

　　完顏亮點點頭，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這個時候，他很慶幸當初聽了諸葛風的話，派劉萼前往西部，聯合塞爾柱帝國和花拉子模國，否則的話，只能依靠金國來對付龐大的大唐了。

　　“那就讓完顏亶加速進軍速度吧！”完顏亮點點頭。

　　“殿下還應該寫一封信給馬和尚，讓馬和尚死守大定府。”諸葛風趕緊說道：“實際上，我們在這邊支撐的時間越久，獲得最後勝利的可能性就越大，大唐利於速戰速決，而我們就必須寸土不失。”諸葛風擔心馬和尚不戰而降，那個時候永州的兵馬還沒有到位，李璟的兵馬就能輕鬆攻下永州，殺入金國腹地，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金國是全民動員，李璟大軍進入腹地之後，根本就不能形成有效的防禦和阻擋。

　　“可惜了，馬和尚。”完顏亮右手微微一頓，最後搖搖頭，馬和尚手上不過萬人，想要抵擋幾十萬大軍，無論是伯顏或者李喬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可能防守的住，不是大定府不重要，實在是因為金人手中已經沒有多餘的兵馬，只能是讓馬和尚率領萬人防守大定府。

　　不過幾天的時間，錦州城下一個碩大的軍營拔地而起，鋼鐵一樣的軍營，在錦州城外綿延數里之遠，金邊血龍劍盾旗出現在大營之中，說明大唐洪武天子已經出現在大營中，大唐中路三十萬大軍已經殺到了錦州城下，甚至完顏亮還望見了一門又一門的火炮，讓完顏亮心中驚駭。

　　“王爺放心，我們的城牆絕對能防守住敵人的火炮。”諸葛風看出了完顏亮的擔心，趕緊勸慰道：“敵人遠道而來，我們還破壞了道路，對方的火炮周轉困難，相信並沒有運多少過來。而且，王爺，對方的炮口都是固定的，這就說明問題了，我們只要關注幾個重要的部位就可以了。”

　　完顏亮用千里鏡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對面大營有十幾個黑漆漆的洞口，想來就是大唐火炮的炮口了，為了是防備為金人所破。

　　“敵人騎兵出動了，這是為何？”完顏亮正待說話，忽然見對面大營中衝出一隊騎兵，騎兵逕自出了大營，朝西北方向殺了過去了，很快就消失在完顏亮面前。完顏亮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按照道理，李璟親自率領大軍來此，最起碼也會親自來見見自己，可是對方居然迅速派出了騎兵，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大營。

　　“一萬騎兵，最起碼有一萬騎兵，李璟這一萬騎兵是做什麼？”諸葛風望著眼前的騎兵，騎兵捲起了硝煙，消失的無影無蹤，唯獨一股煙塵沖霄而上，說明這萬人騎兵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完顏亮也是大吃一驚，一萬騎兵足以做很多事情，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小覷了大唐的一萬的騎兵，李璟在這個時候放出一萬騎兵，恐怕另有用途。

　　“不是一萬，而是更多。”諸葛風嘴巴張的老大，雙目中閃爍著驚恐之色，完顏亮也看見李璟大營中旌旗無數，又有一隊騎兵緩緩而出，為首是一個年輕人，手執長槍，在千里鏡中看的分明，對方正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城牆，身後騎兵無數，等到離開的時候，諸葛風才嘆息道：“又是一個萬騎，李璟手中有多少騎兵？”

　　“按照大唐現在國力，大唐的近衛軍騎兵最起碼有五萬之數，若是加上邊軍的騎兵，最起碼有十萬之數。而在這裡面，伯**兵、西軍騎兵並不算在裡面，整個大唐最起碼有騎兵三十萬眾。”諸葛風聲音都有些顫抖，控弦三十萬騎是什麼概念，就算是金人在全盛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又有一隊出來了。又是朝西北而去，看樣子李璟真正下手的是大定府。”完顏亮苦笑道：“他的兵馬堵住了我們支援的通道，派出了數萬騎兵進攻大定府，馬和尚絕對抵擋不住對方的進攻。不過數日，大定府的糧道就會被摧毀。”

　　從上午到下午，李璟並沒有派人前來挑戰，完顏亮和諸葛風兩人也沒有等候，等到傍晚的時候，兩人都知道，李璟派出了十隊騎兵離開了大營，也就是說李璟已經派出了十萬騎兵，城下的兵馬不過二十萬人，多是步兵，按照道理，這個時候，他的壓力應該小了許多，但兩人臉色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反而更加凝重了，李璟並沒有像想像的那樣，對錦州城發起進攻，而是派人進攻大定府，這有可能李璟將會對金之戰採取的是統一指揮，這對於完顏亮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短兵相接

　　完顏亮和諸葛風兩人靜靜的站在城牆上，看著眼前的一切，敵人已經耀武揚威而去，只有煙塵沖霄而上，卻不知道十萬騎兵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是大定府，更或者是其他？

　　“先生認為李璟的騎兵會去什麼地方？”完顏亮苦澀的說道。若真是去了大定府，進攻馬和尚，完顏亮心中雖然有些悲痛，但還是能忍受的，就怕對方並不是去進攻大定府，而是進攻其他的地方，甚至在錦州實行大穿插，直接殺入自己的後方，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馬和尚的兵馬雖然不多，但一萬大軍足以威脅他們的後路，後路若是出了問題，李璟的幾十萬大軍都會出問題，屬下認為李璟去攻佔大定府的幾率比較大。”諸葛風想了想說道。不管是自己的想法也好，或者是安慰完顏亮也好，諸葛風都要說出來。

　　城下的大營，就是李璟的主攻方向，攻下錦州，就能長驅直入，其他的任何穿插都是有危險的，誰知道深山老林之中，有沒有金人兵馬，白山黑水之間都是金人的老巢，這些騎兵進入其中，難道就想著燒殺搶掠嗎？沒有後援，糧道不暢，遲早是一個死。唯有進攻大定府，對大定府進行合圍，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派出金狼衛和六扇門，給我找，一定要找到這些傢伙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完顏亮決定還是要派人去刺探情報，不然的話，被封鎖在城中，遲早會變成聾子和瞎子。十萬騎兵一天的時間在自己面前消失，這裡面若是沒有什麼陰謀詭計，完顏亮是不相信的。

　　“這裡是我們金狼衛和六扇門的地盤，暗衛和東廠已經被我們消滅的差不多了，查這十萬騎兵，還是很輕鬆的。”諸葛風很有信心的說道。

　　可惜的是，他忘記了一點，在這裡不僅僅有暗衛和東廠，還有龐大的軍隊，軍中還有哨探。李璟麾下數十萬大軍，雲集在錦州城下，方圓百里範圍也不知道放下了多少哨探，周邊五十里更是哨探密佈，一道道消息傳到中軍大帳。

　　金狼衛和六扇門的密探們剛剛出城，就被這些人知道的清清楚楚，消息傳到李璟的耳中，李璟笑呵呵的說道：“看樣子十萬騎兵派出去了，完顏亮也害怕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十萬騎兵去了什麼地方，所以才會將金狼衛和六扇門放了出來。”

　　“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十萬騎兵就不是他能抵擋的，這就是大勢，在大勢面前，根本就無人能抵擋。”李大牛不屑的說道：“陛下，臣認為，不如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讓完顏亮晚上睡不著，嘿嘿，十萬騎兵，在金人腹地肆虐，完顏亮恐怕只能放棄錦州了。”眾人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

　　“陛下，臣認為，現在我們的任務是聚殲，完顏亮也好，或者是完顏宗弼也好，都不能讓他們放棄眼前的城池，白山黑水之間，都是這些活躍的地方，讓他們逃入其中，將會給我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只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才能安心。”耶律大石趕緊說道。

　　李璟點點頭，這一點他是贊同的，當年契丹和金人決戰的時候，契丹人一開始就是處在優勢，但進入白山黑水之間，金人四處出沒，想要收拾就比較困難了，只有留在錦州城，將這些人圍殲在這裡，才能摧毀金人最後的力量。

　　“那就圍困吧！軍中所有哨探、暗衛、東廠的人手全部派出去，將敵人的哨探盡數斬殺，讓完顏亮變成聾子、瞎子，讓他不知道外面的一切。”李璟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兵分四路，封鎖四個城門，耶律大石、花榮、李大牛各自鎮守一個城門，不主動出擊，也不能放走了任何敵人。先將敵人圍困在這裡。”

　　“遵旨。”眾將大聲應了下來，不求戰功，但求無過。只要將這些人圍困在錦州城，其他的一切都好辦。他們的將目光望著一邊的杜興、高湛兩人，暗衛、東廠的人手都是掌握在他們手上。

　　“陛下放心，臣（老奴）立刻派出人手，絕對不會讓金狼衛和六扇門的人逃回城中。”杜興和高湛兩人趕緊說道。

　　大戰很快就爆發了，實際上任何一場戰爭，最先爆發的地方不是大規模的戰役，而是這種短兵相接，斥候之戰才是最殘酷的戰爭，方圓百里乃至五十里，甚至更狹窄的地方，斥候與斥候之間展開了血淋淋的廝殺，大家都想著將對方變成聾子，變成瞎子。

　　甚至連喬鄆哥都親自上了戰場，大戰還沒有開始，在錦州城外，大凌河邊，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戰死，或是死於刺殺，或是死於短兵相接，一寸河山一寸血，李璟每天都知道，有多少暗衛，多少東廠番子死在戰場之上。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時候就是看看你們平日裡訓練結果的時候，我們雖然損失了不少人馬，但敵人損失更多，是我們的兩倍甚至還不止。”李璟看著面前的兩人，低聲說道：“最近兩日，我們取得的戰果越來越少，不是我們損失的越來越多，而是因為敵人越來越少，所以我們的戰果就少了許多，這說明完顏亮已經支撐不下去了，不久之後，敵人就會成為聾子和瞎子了。”

　　“可惜的是，臣的手下補充太難了。”杜興看了李璟一眼，趕緊低下了腦袋，這些暗衛培養起來十分困難，更不要說，現在朝中的那些大臣們可是壓著暗衛的錢財不給，雖然不是不給，而是遲一些給，但這也給暗衛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所以杜興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準備利用李璟的聖旨壓一下政事堂的那些傢伙，現在兔子還沒有殺完的呢，就開始殺獵狗了，事情不是這麼幹的可好。

　　李璟眉宇間皺了皺，對於下面臣子之間的齷齪，他也是早有耳聞，大家都是聰明人，無論是暗衛也好，或者是東廠也好，在文官眼中，都是應該剷除的對象，所以才會壓縮他們的經費，遏制兩者的發展。實際上李璟對這種事情也十分不滿。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無奈

　　李璟有些頭痛的看著耶律大石，隨行的人員之中，李甫是宗正，已經很久都沒有管朝中的大事了，剩下就是耶律大石，耶律大石是政事堂的大學士，管著朝中的大事，這件事情和政事堂有關係，李璟自然是要找他的了。

　　“陛下，暗衛也好，東廠也好，對於朝廷來說，都很重要，但最近幾年，朝中用錢的地方太多，就不說這行軍打仗了，就說那鐵路也就是吃錢的大戶。哪裡還有多餘的錢財來維持暗衛和東廠的開銷？”耶律大石苦笑道。他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行軍打仗的時候，還受到別人的追問。

　　李璟頓時不說話了，其他的也就算了，這鐵路可是扯到自己，這是一個耗費大量錢財的工程，甚至僅僅一個朝廷都不能將其全部完成，只能是找那些商人。

　　“可是‘沒了’是怎麼回事？政事堂的人難道就不知道管管戶部的那些傢伙嗎？本來銀子就少了，出了戶部衙門之手，就已經少了一成，還美名其曰‘沒了’，說什麼損耗。本將軍就不知道這搬點銀子來，就有損耗，放在錢莊裡，也有損耗？”杜興醜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望著耶律大石，說道：“莫非真的以為我暗衛是好欺負的不成？不要忘記了我們這些暗衛是干什麼的，若是找把柄，可沒人比我們更在行的，你們這些讀書人們，都是要面子的人，一旦。”

　　“住口。”李璟面色陰沉，冷冷的掃了杜興一眼，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那文官們還不給吵死了，恐怕每個人都想來找杜興聊上兩句，每個人都會請李璟撤了暗衛，真是一個愚蠢的傢伙。

　　“陛下。”耶律大石面色也不好看，他忍不住說道：“杜將軍這些話，太駭人聽聞了，若此事真的像杜將軍所說的那樣。滿朝文武恐怕沒有一個安心的，連吃飯睡覺都不得安穩。”這只要是人，都是有缺陷，都是有隱私的，暗衛將這些隱私掌握在手上，這些人哪裡能睡得著。

　　“嘿嘿，耶律大人，朝廷每個月都會撥付銀錢給暗衛和東廠，這是陛下的聖旨，任何人都不能違背的，憑什麼暗衛的錢財就這樣少了呢？莫非，陛下的聖旨已經不管用了嗎？”高湛忽然出言道這句話就有些誅心了。實際上，高湛知道這種剋扣錢財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個陋習而已，任何一個王朝都會出現，私下裡大家都是知道的，但說出來了，大家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這都是慣例嗎？”李璟聽了面色果然不好，忍不住將一邊的鎮紙砸了下來，發出一聲巨響，顯示著大唐皇帝十分惱怒。嚇得眾人面色蒼白，紛紛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就是事先挑起的杜興也不敢說話了，心中一陣暗自叫苦。

　　“陛下，或許有些小吏如此，臣認為可以讓各部自查，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加以處置不遲，這個時候還是關心眼下的情況為好，滅國之戰，不能有任何的損失。”李甫一臉的苦笑，趕緊說道。這個時候發作這樣的事情，無疑不是最佳的時機。

　　“暗衛尤其是那些在外面刺探軍機之人，他們拋家棄子，他們終日奔波，有的時候連性命都不能保，死在野外荒野之中，莫說不能留下姓名，甚至連屍骨都不能回歸鄉里，這樣的錢財也有人敢貪墨？都是一群毫無人性的人，毫無底線的人，這樣的人也能為官？派人去問問趙鼎，他這個政事堂大學士，還能不能干下去，不能干，就回家養老去。還是周淵的御史大夫，難道都沒有發現這些，都沒有察覺到這些？”李璟面色陰沉，雙目中殺機閃爍，李璟很少發火的，一旦發火，那必定是大事來了。

　　他知道暗衛和東廠受到那些文官們的抵制，但沒有想到居然連這樣的賣命錢也敢貪污，大唐才建立多少年，難道上下就腐蝕到這種地步了嗎？

　　耶律大石等人瑟瑟發抖，就算是李大牛、花榮等人面色也不好看，李甫面有慚愧之色，那趙鼎沒有功勞最起碼也有苦勞，跟在李璟身邊鞍馬勞頓，沒想到居然遭受這樣的痛罵，直接讓他回家，足見李璟心中的憤怒了。

　　“臣立刻傳信給首輔大人，讓他督促朝中文武百官的風紀。”耶律大石咬緊牙關，趕緊說道。這個時候也只有自查，否則的話，整個文官集團恐怕會損失慘重。

　　“陛下，這個時候還需要朝中大臣周轉糧草才是大事啊！”李甫看出了李璟雙目中的決心，趕緊在一邊勸說道：“陛下心中有怒火，最起碼也要等到滅金之後再做計較。”

　　“陛下。”杜興好像也感覺到大帳內的氣氛有些詭異，有些擔心的望著李璟。這個時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自己恐怕剛才說錯了話，捅了一個天大的馬蜂窩。

　　李璟深深的吸了口氣，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李璟也是知道的，所以朝中有大臣貪污，只要不是太過分，李璟一般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但現在沒想到，這些人猖狂到這種地步，當著人家的面，直接扣押錢財，不用說，這些錢財肯定是到了私人的腰包了。

　　“杜興，記住了那些人的名字了嗎？把名單傳給趙鼎，夷三族吧！”李璟雙目中冷光閃爍，冷森森的說道：“既然這麼喜歡錢財，那就到地府中索要去吧！”

　　“臣，臣遵旨。”杜興臉上並沒有任何興奮之色，他也是憤怒之下，才說出來的，沒想到李璟居然要夷三族，這可是除掉謀反之後的大罪，在大唐洪武一朝，也是很少發生的，沒想到會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滅了別人三族。還不是一個人的，上下加起來，大約有數人之多，夷三族之後，百餘口性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丟失了。

　　耶律大石面有苦澀，卻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退在一邊，李璟此舉固然是震懾了世人，但更是讓文官們不喜暗衛，日後更是會矛盾重重。弄不好，日後還會有更大的風波襲來。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夜襲

　　大定府，馬和尚早就領著自己麾下的兵馬上了城牆，城牆下面，有無數鐵騎正在飛奔，銀邊血龍劍盾旗飄揚，一座碩大的大營正在馬和尚的眼前出現，大唐的軍隊欺人太甚，可是馬和尚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他手下的兵馬太少呢！城外的兵馬的最起碼有五萬之數，而且騎兵眾多，自己若是出城，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

　　“大定府恐怕是完了，將軍，我等可要早作打算的好啊！”身邊的將校低聲說道。

　　“放肆，我們大定府糧草充足，只要堅守城池，敵人絕對不可能攻下大定府的，兩位大將軍都在後方支持我們，我們投降了敵人就能長驅直入，你我如何面對皇帝陛下？”馬和尚低聲冷哼道。實際上，眼下的局勢，馬和尚知道的很清楚，但他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眼前的局勢，金人國內兵馬稀少，兵分兩路抵擋已經很不錯的了，自己手下有一萬精銳，也是完顏亮徵調了不少城池中的兵馬，才遴選出來的精銳，用來坐鎮大定府的。

　　李定國看著面前的大定府，笑呵呵的說道：“不過一個小小的馬和尚而已，大定府也不小，只有一萬精銳兵馬坐鎮，堂叔，若我是馬和尚的話，這個時候必定會投降。”

　　李震笑呵呵的說道：“晉王殿下準備用什麼樣的辦法攻城？”作為李喬的兒子，並沒有插足皇子爭鬥之中，只是這次奉命率領四萬大軍幫助李定國，進攻大定府，這才護衛左右。

　　“四門攻打而已。既然不投降，那就盡數剿滅。”李定國不在意的說道：“我們這邊瘋狂進攻，派出人手挖出一條地道來，送入城下，直接將城牆炸塌就是了。”對付一個小小的馬和尚，李定國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是要和完顏亮對陣的人，豈會將精力放在這裡。

　　李震聽了心中一陣搖頭，李定國的計畫顯然是沒有將馬和尚放在心裡，但是李震並沒有說什麼，李璟這次派出諸皇子，每人統領一萬騎兵，或是騷擾敵人的糧道，或是進攻一些小城池，多是用來練兵所用，李璟並沒有認為自己的這些兒子會立下多少戰功。

　　大定府雖然兵馬不多，但不可否認大定府的重要性，完顏亮能夠放下馬和尚駐守大定府，說明這個馬和尚還是有一些能耐的，李定國的作為顯然是小覷了馬和尚，按照李璟的說法，任何時候小覷了自己的敵人，都是會倒霉的。

　　不過，李震不準備提醒李定國，相信自己提醒了也沒有任何用處，這人只有失敗過一次，才知道自己的不足，在戰場也是一樣。頂多到時候自己防備一些就是了。

　　“堂叔，今日就這樣吧！紮下大營，明日開始進攻，一定要打的對方疲憊不堪了。”李定國看著眼前的城防，說道：“每個城門一萬人，對付敵人的少量兵馬，或許不需要挖地道，就能將對方擊敗，攻下大定府。我大唐的精銳人馬豈是金人可以抵擋的？”

　　也怪不得李定國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畢竟自己這邊人馬眾多，都是精銳，馬和尚只能是被動防禦，就像是一個固定的靶子而已，強行進攻也不過是耗費一些時間而已。

　　大營搭建的很順利，馬和尚顯然沒有想過派出兵馬騷擾，畢竟李定國的一萬騎兵就在附近，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進攻。

　　“殿下，晚上可是要小心一些，不能有任何大意之處。”李震陪同著李定國，在大營中行走，看著眼前的佈置，點點頭，李定國雖然經驗不足，但大唐軍隊的將校們都是在武學中學習過的，對於如何紮下大營，如何佈置防禦都很熟練，基本上都是教科書般的佈置，但李震還是小心的提醒道。

　　“堂叔，你認為馬和尚會出來進攻？這樣的防禦，他若是敢進攻，恐怕還沒有殺入中軍大營，自身的兵馬就損失大部分，如何能戰？”李定國指著眼前的防禦，不在意的說道。拒馬、鐵蒺藜等物擺的密密麻麻，甚至還有陷阱，不知道大營佈局的人根本就不敢闖入大營中。

　　李震想了想，心中也認為馬和尚不會進攻，但還是笑道：“殿下，小心無大錯，不是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定國聽了點點頭，卻是沒有說話，他心裡卻沒有將李震的話放在心裡，一方面堅定馬和尚不會進攻，二來堅信自己的防禦不會有問題。

　　大定府，馬和尚站在城牆上，望著不遠處的大營，隱隱可聽見戰馬的嘶鳴之聲，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身邊的副將說道：“敵人小覷了我們，看見了嗎？敵人大營防禦佈局的很嚴謹，但巡騎中間的間隔時間比較長。”

　　“這大概是白天趕路，現在比較疲憊，所以對方的領軍將領準備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再對我們發起進攻。”副將苦澀的說道：“可惜的是，我們只有一萬兵馬，若是再多一些，這個時候襲擊敵人大營，未必會失敗。”

　　“所以他小覷了我們。”馬和尚冷哼道：“既然他認為我們不會襲擊大營，那我們就去襲擊大營，而且是襲擊敵人最強大的大營，他的騎兵不是很兇猛嗎？讓他見識一下我馬和尚手下的鐵騎。整軍備戰，二更的時候發出，進攻對方的騎兵大營。”

　　“夜襲？”副將面色大變，望著馬和尚，自己的兵馬已經處在弱勢，這個時候襲擊，稍微受點損失，對守城都會產生影響。

　　“不錯，你認為我們一萬人馬能夠支持多長時間？既然如此，還不如索性就去殺一場，若是削弱敵人一隻臂膀，我們也算是成功了。”馬和尚擺了擺手，說道：“連你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那敵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們這次偷襲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下去準備吧！”

　　副將並沒有說什麼，馬和尚說的有道理，連自己都沒有想過馬和尚會主動發起偷襲，敵人肯定也不知道，弄不好還真的會取得成功。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反擊

　　二更天的時候，天空烏雲密佈，靜悄悄的一片，大營之中除掉一些巡查的士卒之外，偶爾傳來一陣陣戰馬的嘶鳴之聲，在夜空中十分明顯。

　　大唐的騎兵和其他的軍隊截然不同，他們住都是和戰馬在一起，甚至親自給戰馬喂糧食，有的人和戰馬同吃同住，在行軍打仗的時候也不例外。

　　草原的夜晚還是比較涼爽的，李定國也已經睡熟，明天就要對大定府進行進攻，這是他第一次親自領軍進攻敵人的城池，心中還是有些興奮的，和在李璟身邊不一樣，他想著明日如何進攻，如何快速的擊敗敵人。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大定府城門已經打開。

　　等到感覺到地動山搖的時候，李定國從睡夢中驚醒，趕緊披掛完畢，取了長槍衝出了中軍大帳，發現外面已經是一片火海，無數敵人衝入大營之中，他們揮舞著手中的火把，點燃了帳篷，火焰沖霄而起，在中軍大帳處，他也感受到一陣炙熱。

　　“可惡，可惡。他怎麼敢？怎麼敢啊？”李定國看見了不少的士兵還沒有翻身上馬，就被敵人擊殺，心中生出無限的恨意。就算這個時候開始整軍備戰，恐怕也已經遲了，大軍損失慘重已經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

　　“殿下，親衛隊集合完畢，請殿下下令。”親衛隊統領柴飈手執大刀，飛馬而來，在他身後還有一百身著黑色盔甲的士兵，手上拿著的都是寒光閃閃的長刀，這是晉王府的親衛，由柴家的家生子柴飈統領，平時都是護衛李定國的。

　　“柴飈，手執大旗，在前面開道，命擂鼓聚眾，本王倒要看看，這個馬和尚有多大的膽子，居然敢偷襲本王。”李定國翻身上馬，他俊臉漲的通紅，他是又羞又怒，自己第一次出兵，居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想到白天李震的提醒，李定國心中更怒了。

　　“是。”柴飈手執銀邊血龍劍盾旗，大聲吼道：“擂鼓，聚將。”他抽出手中的長刀，身邊的一百親衛瞬間聚集在一起，護衛著李定國，朝前方殺了過去。

　　百名騎兵在亂軍之中還是很明顯的，尤其是血龍劍盾旗火光中更是明顯，中軍大帳前的戰鼓聲響起，原本有些混亂的大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唐軍紛紛擊殺自己面前的敵人，一起朝中軍大帳殺了過來。

　　亂軍之中，馬和尚很快就發現遠處的中軍大帳，心中為李定國能如此快速的反應過來，而感到震驚，他更加知道，這個時候，若是不能擊敗眼前的敵人，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四面合圍，而城中失去了自己守護的大定府，弄不好很快就會被敵人奪取。

　　“殺過去，沖散他們。”馬和尚手中的鋼刀狠狠的將眼前的一名唐軍騎兵斬殺，逕自朝李定國殺了過去，他看出了李定國是眾人的主心骨，只要殺了李定國，這支騎兵肯定會四下奔逃。

　　“好賊子，可惡。”李定國也看見馬和尚朝自己殺來，面色一怒，他知道，就算自己擊敗了馬和尚，今夜一戰，也將會被他人所笑話。心中無限震怒的他，恨不得將馬和尚粉身碎骨，當下毫不猶豫的脫離了護衛，馬和尚廝殺在一起。

　　“保護王爺。”柴飈大聲吼道，身後的親衛們紛紛執著手中的兵器，朝金軍殺了過去，一時間喊殺聲震天，原本士氣低落的唐軍，猛然之間就好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面色赤紅，神情瘋狂，猛然之間，戰線向前推出了數丈。

　　“原來是李璟的兒子。若是殺了你，將是大功一件。”馬和尚露出興奮之色，很快就拋棄眼前的敵人，和李定國殺在一起。

　　可惜的是，剛剛一接觸，馬和尚的神情頓時變了起來，李璟的家學淵源是何等的深厚，皇家藥材也不知道有多少，培養幾個皇子還是可以的，提神槍是何等玄妙，周侗暫且不說，林沖、岳飛等等都是掌握了提神槍的精髓。李定國雖然還沒有掌握精髓，但對付馬和尚還是很輕鬆的。

　　只見在黑暗之中，一道道寒光閃爍，將馬和尚籠罩在裡面，只聽見一陣陣金鐵交鳴聲響起，馬和尚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寒光中，哪個才是真正的槍尖。

　　一聲慘叫聲響起，馬和尚感覺到肩膀一陣刺痛，哪裡不知道自己受傷了，想也不想就將手中的長刀，朝李定國扔了過去，自己調轉馬頭，轉身就逃。

　　“撤，撤回去。”馬和尚自己已經受傷，自然是不可能再進攻下去，就想著逃回城中，反正今天的計畫已經實現，唐軍此戰損失慘重，明天最起碼是不會進攻大定府了。

　　“給我追，只要有作戰能力的人，都給我追上去。”李定國黑著臉，一馬當先，順手將眼前的一個金兵擊殺，趁著火光，看著前面正在逃跑的馬和尚，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將其擊殺。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唐軍已經反映過來，他們殺退了眼前的敵人，跟著李定國的中軍大纛盡速其後，追殺上去，一時間，戰局頓時換了一個方向，金軍由主動進攻，換成了逃跑，隱隱之間，整個城下儘是殺戮的戰場，撤退也不是想撤就能撤的，雙方已經糾纏在一起了，哪裡是想撤就能撤的。越來越多的金人死在唐軍手中。

　　馬和尚心中一陣後悔，沒想到唐軍反應如此迅速，也只是經過了短暫的混亂之後，敵人就開始成建制的反擊，也只有這樣，才沒有讓馬和尚迅速鑿穿李定國的大營，給了李定國反擊的機會。

　　與其說，馬和尚小覷了李定國，還不如說馬和尚不瞭解大唐的騎兵，在加入騎兵之初，大唐就明令這些騎兵吃住都和自己的戰馬在一起，尤其是在戰爭的時候，也因為如此，所以在馬和尚突襲大營的時候，不過是短時間的混亂，很快就被這些騎兵主動形成小團隊，進行反擊金人的進攻。

　　金兵不斷的從戰馬上墜落在地，只是馬和尚卻放心了許多，不遠處已經是大定府了，只要躲入城中，就還有反擊的機會。

　　“馬和尚，本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有無數火光衝天而起，無數唐軍出現在前方。為首的大將不是李震又是誰。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瘋狂的金人

　　馬和尚看著眼前的李震，面色慌亂，他這個時候總算想起，敵人不僅僅只有一隻強大的騎兵，還有不少的步兵，並非已經在四門紮下了大營。騎兵大營中的動靜，是不可能瞞過對方的，只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果斷，放棄了救援騎兵的計畫，直接在半途中就加以阻攔。

　　他回頭看看的士兵，各個連山都露出一絲疲憊之色，甚至各個帶傷，想要突破眼前的防禦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自己隊伍的後方，喊殺聲震天，顯然敵人已經殺上來了。

　　“馬和尚，面對大唐天兵，難道你還要反抗到底嗎？你以一萬大軍困守大定府，而我大唐有數萬大軍在此，已經將大定府圍的水洩不通，你已經插翅難逃了，這個時候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李震手執大刀，指著馬和尚說道。

　　雖然對方是騎兵，自己多是步兵，但李震並不擔心，對方能如此迅速的突破自己的防禦大陣，只要抵擋片刻，必定能夠李定國一起圍殺馬和尚。

　　馬和尚聽了臉上頓時露出複雜之色，實際上，不用李震訴說，馬和尚就知道自己的處境，一萬大軍鎮守大定府，就是一個必死的局面，面對敵人數萬大軍的進攻，馬和尚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地方，趁著夜色偷襲李定國，雖然是計策之一，但實際上也是不得已才做出的決定，不偷襲，那就是等死而已，偷襲之後，只要擊敗李定國的騎兵，未必沒有機會。可惜的是，馬和尚失敗了，不但沒有重創李定國的騎兵，反而將自己送了進來，前有狼後有虎，必死無疑。

　　馬和尚猛然之間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他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大聲吼道：“白山黑水之間，我大金的勇士就沒有投降之人，諸位弟兄，可願意隨我廝殺。”

　　“殺。”金人頓時發出一聲怒吼，不待馬和尚發出進攻的命令，就有人搶先對李震發起了進攻，隨著馬和尚的一聲令下，金人的殘兵頓時發起了最後的進攻，前後被夾擊，這些金人並沒有就此失去了鬥志，反而爆發出強悍的戰鬥力。

　　雖然李震早有準備，但還是沒有預料到金人臨死前的戰鬥力居然如此強悍，瞬間就被對方衝破了防線，第一步的弓弩射擊，居然阻擋不住瘋狂的金人，甚至有些金人士兵，身上都插滿了利箭，可是仍然拼著最後一口氣，斬殺了一個唐軍。

　　“真是瘋狂。”李震看的分明，臉上頓時露出震驚之色，大唐軍隊有血性，但是他不敢保證每個大唐軍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如此血性，但金人不一樣，明明是一個被拋棄的棋子，在絕境的情況下，仍然保持著剛烈，足見金人崛起也是必然的。

　　“殺。”不過李震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反而重新指揮著大軍迎了上去，和馬和尚糾纏在一起，自己在亂軍之中找到了馬和尚，親自與之激戰。

　　背後，李定國已經率領騎兵殺到，看著正在和馬和尚廝殺的李震，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慚愧，還有一絲憤怒，最後咬緊牙關，也指揮著大軍從後面衝殺過去。

　　那些金人雖然早已做好了後路被別人進攻的準備，馬和尚甚至派了一部分敢死隊伍抵擋李定國的進攻，但這個時候的李定國早就在心裡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看著在前面抵擋自己的金人殘部，哪裡能忍受，命令大軍瘋狂的進攻，很快就鑿穿了金人，直接殺入馬和尚的中軍，這下馬和尚就回天無力了。

　　“馬和尚，受死吧！”李定國看見人群之中，和李震廝殺的馬和尚，也不管其他，手中的長槍朝馬和尚刺了過去。

　　馬和尚原本肩膀就已經中槍，和李震廝殺已經勉強為之，哪裡還能抵擋李定國的進攻，不過三五個回合，就在李定國和李震兩人的聯手進攻下，被李定國一槍刺中後心而亡，屍體墜落馬下。

　　“砍下他的腦袋來，命人招降。”李定國看著李震一眼，一邊吩咐身邊的親兵，一邊笑道：“堂叔，請恕小侄無禮了，搶了堂叔的戰功。賊子可惡，戰場之上，就不需要講究這些規矩了，殺了敵人才為重要。”

　　李震笑呵呵的說道：“殿下所言甚是。”看著地上的柴飈斬殺了馬和尚的首級，卻是沒有說話。在他看來，馬和尚是一個英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還能浴血奮戰，十分不容易，這樣的人，就算是敵人，也是值得敬佩的。這個時候斬了對方的腦袋實在沒有那個必要，甚至還會激起其殘部的反抗。

　　果然，李定國的行為並沒有讓殘兵士氣衰弱，直接投降，反而反抗的更加厲害，給唐軍造成了更大的殺傷。氣的李定國渾身顫抖。

　　“殺了，都給本王殺了他們。”李定國手執長槍，親自參與到戰鬥中。

　　亂軍之中的李震看的分明，心中一陣搖頭，表面賢德，實際上心胸狹窄，多狡詐之嫌，這樣的人焉能成為太子。李震在瞬間就斷定了李定國的心性。

　　甚至他懷疑，李定國會不會對他先不去救援大營，反而在這裡領軍攔截馬和尚之事有其他的想法。畢竟，在世人看來，戰功是次要的，保住皇子的性命是主要的。

　　李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並不擔心什麼，就算李定國真的有其他的想法也不算什麼，他以後只是一個郡王，或者繼承宗正的職務，而李定國是絕對不可能成為太子的，英明的洪武皇帝是不會將龐大的大唐帝國，交給這樣的一個人。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失去了馬和尚的金人根本就不可能抵擋李定國的瘋狂進攻，直到清晨的時候，太陽從東邊升起，火紅的光芒照耀著大地，同樣照耀著地面上的屍體，戰馬發出一陣陣哀鳴，在尋找著它的主人，地面上到底是殘肢斷臂，說不出的肅殺和血腥。

　　大唐的士兵正手執鋼刀，行走在戰場之上，他們這是在打掃戰場，一方面擊殺那些受傷的敵人，二來也能從這些敵人身上搜索著戰利品，這是大唐軍隊的常態。

　　而在城牆上，留守的金兵只能是看著城下發生的一切，他們面色蒼白，渾身顫抖，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無能

　　李定國騎著戰馬，在柴飈的護衛下，看著城下的戰場，俊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雖然是被敵人偷襲，但最終仍然是自己獲得了勝利，馬和尚不僅僅丟了大定府，還失去了自己的性命，現在的大定府就在自己眼前，城牆上不過百餘人，就算勉強徵調城中的青壯，在失去馬和尚的指揮下，還能堅持多久呢？

　　“王爺，不如一鼓作氣，攻下大定府，末將斷定，大定府不過一個時辰，就能被我們拿下。”李震笑吟吟的騎著戰馬而來，他指著遠處的城牆說道：“大定府的城牆雖然堅固，但防守的人太少，我們稍加準備，一個衝鋒就能拿下大定府。”

　　“堂叔何必著急呢？大定府就在眼前，眼下馬和尚已經死了，城牆上，本王看來不過百餘人而已，這個時候，對方若是識相，必定會開城投降，這樣一來可以減少我們的損失，二來也可以彰顯我們大唐的仁義，仁義之師不應該所向披靡的嗎？”李定國笑道。

　　“殿下？”李震一愣，看著李定國說道：“殿下準備招降？”他心中暗自好笑，招降固然可以得到名聲，但這樣不是會損失更多的時間嗎？若敵人有了準備，那該如何是好？不是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兵力嗎？

　　“不錯，我大唐是王師，王師就應該有王師的風範，派人，招降大定府。”李定國想也不想的說道：“大定府地處要沖，若是能處理的好，將是我們的大後方。無論是周轉糧草或者其他，都將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堂叔以為呢？”

　　“殿下是主將，自然是以殿下為主。”李震並沒有說什麼，此戰雖然自己率領的兵馬比較多，但李震卻是看出來了，此戰的主將還是李定國，李璟在這裡就是讓李定國練兵來的，練兵的目的是什麼，李震並不知道，但並不妨礙李震的決定，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儘可能的讓李定國成長起來。

　　“很好。”李定國見狀很滿意，當下飛馬而去，在城下大聲吼道：“城上的金兵聽著，今大唐王師前來，統一天下，馬和尚妄圖抵擋王師，已經為王師所殺，本王上體天心，少造殺孽，只要開城投降，本王絕對不會傷城中百姓性命，若是妄圖抵擋，城破之日，滿城誅殺。”​

　　在李定國身邊，柴飈等親衛也大聲將李定國的話語轉述一遍，城牆上自然是有人知道漢家語言，一陣轉述之後，城牆眾人一陣大嘩。

　　“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城牆上的金兵看著眼前的謀克，在金人軍中不過是一個統領百人的下層軍官，但是在現在，偌大的大定府，他已經成為最高的軍事長官了，整個大定府就只有他的軍銜最高，是戰是降，等待著他一言而決。

　　“我們金人乃是熊庫魯的子孫，熊庫魯飛翔於蒼穹之上，無論是遭遇什麼樣的情況，熊庫魯絕不屈服，漢人是什麼，不過是兩腳羊而已，焉能讓我們熊庫魯的子孫們屈服？”謀克千家奴低聲說道：“不過，眼下我們的兵力太少，城中雖然還有一些青壯，但還沒有完全發動起來，我們不如拖延一段時間，組織青壯，抵擋一陣，我相信，陛下肯定不會讓大定府丟失，必定會派兵來救，只要我等守住大定府，我等就是大金的功臣。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更何況，你看看，下面的那些兄弟們，有些人都已經受傷，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可是仍然被那些可惡的漢人所殺，諸位認為對方連一個受傷的金人都不放過，會放過我們嗎？”所謂的熊庫魯就是遼東最著名的海東青，一向是金人所崇拜的對象。

　　眾人原本心中有所意動，但現在聽了千家奴的話，頓時面色大變，唐軍連受傷的士兵都殺了，又怎麼可能會饒過自己等人呢？當下紛紛說道：“聽從大人調遣。”

　　千家奴頓時露出滿意之色，大丈夫豈能不拚搏？萬一要是成功了呢？豈不是得到天大的富貴嗎？千家奴隔著城牆，對李定國大聲說道：“城下的貴人，歸順大唐事關重大，待小人回去之後和城中的貴族們商量一下，兩天之後，若是那些貴族不投降，小人必定會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入城。貴人以為如何？”

　　“殿下，這裡面？”李震還待說話，卻被李定國止住了。

　　“就算是欺騙本王又如何？對方還能支撐多長時間，能召集多少兵馬呢？都是一些青壯，拿著兵器難道就算是合格的士兵？堂叔太小心了。”李定國不在意的說道。

　　李震面色一苦，只能是退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李定國的發揮，他決定了，一定會將這裡發生的一切稟報給李璟，他相信就算自己不上奏天子，李定國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有人上奏天子的。

　　“希望你們不要欺騙本王，否則的話，玉石俱焚。本王會屠城三日。”李定國令人大聲喊道。

　　城牆上的千家奴面色一陣蒼白，這個時候，他心中微微有些後悔，能不能抵擋住李定國的進攻，他並沒有把握，若是大定府真的被攻破，整個城池的百姓性命都會被殺。他掃了周圍一眼，卻發現眾人臉上並沒有任何懼怕之色，反而更多了幾分仇恨的模樣。

　　不過看見城下的大軍正在不斷的撤退，心裡面頓時活動起來，不管怎麼樣，現在總算是躲過了一劫，至於以後，誰知道呢？大不了打不過就逃就是了。

　　“將軍在擔心什麼？”大營中，李震放下手中的千里鏡，望著遠處的城牆，面色陰沉，眉宇之間還有一絲擔憂之色。身後的親衛忍不住詢問道。

　　“城牆上殺氣瀰漫，有慘烈之氣，士兵們臉上並沒有慌亂的模樣，分明不是想投降的模樣。”李震搖搖頭說道：“恐怕我們是上當了。”

　　“哼哼，都是晉王，若不是晉王，我們這個時候早就進入大定府了。”身邊的親衛忍不住譏諷道：“戰爭哪裡有什麼仁義可言，攻入城池才是正理。”

　　“住口。殿下的心思誰知道？我們這些做將軍的，聽從殿下的吩咐就是了。”李震訓斥道。親衛聽了哪裡敢說話，連聲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