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三百七十二章 興兵

    宣和是宋徽宗趙佶的最後一個年號，在史書上，宣和元年和重和二年是在一起的，而對於李璟來說，到了宣和年間就說明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大宋朝的這艘破船隨時都會撞向冰山，在遙遠的北方，完顏阿骨打這個老傢伙已經吹響了對昔日草原霸主最後一擊。

    在四月十六日清晨，整個李家莊一大早就被一陣陣戰鼓聲驚醒，大將軍李璟將會在今日率領大軍出鄆城，進攻盤踞在並州一帶的田虎。隨營的五路大軍都將一起前往，聲勢浩大。

    振威、振武、建威、建武和近衛軍五路大軍合計十二萬多人浩浩蕩蕩，出現在校場之上，振威軍指揮使欒廷玉，副指揮使武松、張清；振武軍指揮使呼延灼、副指揮使梁仲、魯達；建威軍指揮使高寵、副指揮使楊志、董平；建武軍指揮使林沖、副指揮使徐寧、朱仝，近衛軍指揮使李大牛，副指揮使花榮、史進等三軍將士聚集在點將台上。

    「這次我征北大軍傾巢而出，為的就是要剿滅田虎，但是我軍到底是初次建立，糧足但是兵不精，比不得當年的振威軍，更是比不上我的近衛營，所以從鄆城到大名，一路上以練兵為主，各路指揮使分五路進軍，相距百里，橫掃沿途盜匪。整頓地方治安，打響我征北軍的名聲，第二也能練兵﹀♂長﹀♂風﹀♂文﹀♂學，w￠ww.cf∷wx.n￡et，將士們不見鮮血，如何能行軍打仗？」李璟掃過眾人一眼。

    「尊大將軍之令。」眾將聽了之後心中一凜，紛紛為沿途的盜賊而感到悲哀，就算是面對一路大軍，也有兩萬多人，這得多少的盜賊才能抵擋，可以想像的道，從鄆城一直到大名府，甚至進入並州之後，沿途的盜賊都將遭到沉重的打擊。

    「大軍行軍，首重軍紀，軍紀不嚴，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勝利，就算能取得勝利，也不能永遠取得勝利，周淵，宣佈軍紀。」李璟望著周淵喊道。

    「屬下遵命。」周淵大踏步而出，打開轉軸，大聲喊道：「奉大將軍令，今頒布征北軍軍規如下，上至大將軍，下至大軍勇士，悉聽遵守。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

    隨著周淵的聲音一下，瞬間傳遍整個校場，在點將台下，數十名嗓門大的士兵大聲宣告著軍紀，點將台之上，眾多將軍聽了之後面色蒼白，雙目中露出一絲畏懼，李璟的軍規有十七條禁律，更是有二十四斬，斬的三軍將士膽顫心驚，眾多將軍額頭上都生出冷汗，二十四斬的情況這些人都聽說過，那是韓信大將軍定下的規矩，後來將軍們行軍打仗也都是根據這個來的，但是真正能做到二十四斬的卻很少。

    整個校場之上寂靜無聲，李璟的軍紀制度之嚴酷，在座的眾人都是知道的，這二十四斬會不出現在眾人頭頂之上，眾人不知道，但是萬一呢？

    「諸位，本將軍給予的俸祿是朝廷將領之中最高的，本將軍能做到懲罰分明，本將軍給予將士們的俸祿就是禁軍也比不上，但是有一點本將軍要告訴諸位，衝鋒在前，不許後退，不許騷擾百姓，聽令而行，違令者斬，這是本將軍最基本的要求，若是誰敢冒犯，不管你是誰，本將軍都會斬了你們。」李璟雙目中迸射出一道寒光，冷哼哼的掃了眾人一眼，像欒廷玉這些人跟隨在李璟身邊許久，心中還好一點，但是像花榮、史進等人卻是面色一變。

    這些兩人眾人勇猛非常，這段時間沒有掌管大軍，卻是做了一個小兵，進行最基本的操練，要求最多的就是紀律，經過三個月的苦心訓練，這種紀律的要求已經訓練到了骨子裡，從最初的不適應到現在的潛意識反應，李璟此言一出，眾人就變了顏色。

    「擂鼓，啟程開拔！」

    一陣陣戰鼓聲響起，大軍緩緩啟程，在前面的是建威軍主將高寵，以三千精銳騎兵開路，領軍的是高寵，手執金槍，大軍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從校場上開出。雖然這些騎兵所騎的戰馬並不是一樣高，但是三千精銳騎兵在大宋朝還是極為少見的。

    建威軍之後就是李璟的近衛軍，他們將和建威軍之後，從官道經過汴京，然後渡過黃河前往大名府，在京師，趙佶將會在城頭上檢閱這一隻強軍。

    李璟的近衛軍只有五百戰馬，都是矮個子的戰馬，和其他的精銳戰馬不一樣，看上去極為矮小，不適合做騎兵，但是作為領軍的李大牛卻知道，自己所率領的五百騎兵是一個什麼貨色，衝鋒陷陣或許不行，但是持久作戰，卻是其他軍隊難以做到的，只要佔據了戰爭的主動權，就算是建威軍的三千騎兵也不是這五百精銳的對手，更不要說其他的步兵了。

    李大牛還知道，在到達大名之後，李璟將會對三千精銳騎兵全部換成這種烏珠穆心戰馬，那個時候，征北軍的騎兵將會更加強大。

    在遙遠的湯陰，就在李璟興兵征討田虎的時候，一個小山頭上，一個新生的墳塋前，岳飛跪在那裡，面前紙錢飛舞，岳飛恭敬的磕著頭。

    「師父，在你眼中，李師兄才是你最得意的弟子，但是弟子卻認為，李璟是一個梟雄，披著忠義的賊子，和蔡京等人狼狽為奸，遲早會禍亂天下的，弟子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日後也是會遺臭萬年。你不是說弟子的武藝不如李璟嗎？弟子會四處拜師學藝，總有一天會超過李璟，然後就去投軍，遲早有一天，我會超過李璟的。」岳飛望著眼前的墓碑，低聲說著自己心裡的話，這些話以前都不敢在周侗面前提起過。

    半響之後，岳飛才站起身來，望著山下的小村莊，這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不過從今天開始，他就要離開這裡，拜師學藝，期盼有一天能超過李璟。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大寇田虎

    沁州以沁水而名，屬於並州上黨之地，宋太宗年間，置威勝軍在此，又被命名為威勝州，在北宋末年，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居然被一個獵戶所佔據，並且佔據了山西大半個地方，太原以南，關中以北的地方，包括威勝、昭徳、蓋州、汾陽、晉寧五處州府都落入田虎之手。

    更是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傢伙佔據了半個並州之後，發現朝廷的力量也不過是如此而已，居然直接稱了王，還設立了文武百官，聲勢浩大，威震天下，成為天下的幾個巨大的勢力之一。就算是太行十九寨的人馬也不敢將他怎麼樣，只能是躲在一邊。

    沁州大殿之中，晉王田虎、太子田定、樞密使鈕文忠、左丞相喬道清、右丞相卞祥、太尉房學度、殿前太尉張雄、孫安等文臣武將紛紛聚集在一起，不得不說，田虎在並州這麼多年，手下還是聚集了一幫人馬，且不說幾個個國丈、國舅等等也算是一方人物，現在都是聚集在他的手下，跟他建功立業。

    「今日有探馬來報，朝廷已經派遣征北大將軍李璟率領大軍十二萬，來攻打我州縣，眾卿有什麼看法？」田虎面有憂愁，以前他不擔心朝廷來攻打，他手下兵強馬壯，還真的不怕朝廷的兵馬，但是現在卻不行，領軍的是李璟，此人剛剛滅了梁山，讓田虎心Σ↖長Σ↖風Σ↖文Σ↖學，ww±w.c≦fwx.ne≦t中有些擔心。

    「大王不必擔心，這個李璟的名聲臣也曾聽說過，二十歲不到哪裡能掌管大軍，那朝廷讓他前來，說明朝廷已經無人可用了，而且，臣聽說那是十幾萬大軍大部分都是梁山賊寇組成的，能有多少戰鬥力？」鄔梨生著絡腮鬍須，不在意的說道。

    「不錯，臣認為朝廷讓李璟領軍，一方面是因為朝廷無人可派，更重要的是，朝廷準備借我等之手，削弱這些梁山賊寇的實力，想這些梁山賊寇若是放之民間，恐怕不久之後照樣會巨嘯山林，所以才乾脆將這些人重新武裝起來，用來對付我們，削弱我們的力量，也能削弱李璟的力量。」說話的是喬道清，這個出家人看上去倒是仙風道骨，甚至還曾經想拜羅真人為師，可惜的是被羅真人所拒絕，他為丞相，倒是能幫助田虎處置不少的事情。

    沒辦法，任何時候都一樣，無論是李璟也好，或者是方臘也好，或者王慶、田虎之流也罷！手下的文官都很少，李璟佔據了大義，手下文官連蒙帶騙的也只有大小雜魚三兩隻，更不要說其他人了。田虎手下雖然設有丞相，但實際上，也只有喬道清懂得點文事，另外一個卞祥卻是一個猛將出身，九尺身高，面方肩闊，眉豎眼圓，生著髭鬚，衝鋒陷陣還可以，但若是治理天下卻是不行。

    「不管怎麼樣，李璟領軍前來，十幾萬大軍，就算他們戰鬥力不強，也能拖住我們的一段時間。」鈕文忠皺了皺眉頭說道：「李璟此人從南方而來，恐怕第一個要取的就是蓋州，昭徳府，前線的壓力比較大，我蓋州和昭徳府兵馬不足，恐怕還需要王上出兵相助。」

    「昭徳府孫琪能抵擋住李璟的進攻嗎？」田虎望著喬道清說道。

    「臣聽說李璟在大名府建立了糧草轉運衙門，將禁軍之中的一些大將都放在那裡，臣擔心的是李璟是不是放過昭徳和蓋州兩府，直接進攻威勝軍？」喬道清目光閃爍，有些擔心的說道。這段時間，李璟在河北的佈置早就被眾人打探的清楚，對於大名府中設置的糧草轉運衙門的事情也知道一清二楚，糧草乃是一個重要的方面，這說明李璟有可能將大名府作為出征並州的大本營，大名府實際上距離威勝州並沒有多少路程，而且可以避開蓋州和昭徳府的兵馬。這才是鈕文忠有些擔心的地方。

    「嘿嘿，若是如此，倒是一個機會，一個讓李璟死無葬身的機會。」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卻見是一個老者生著一個山羊鬍須，目光中閃爍著一絲陰沉。

    「國丈有何妙計？」田虎大喜，望著范權。

    「現在朝廷中兵馬分為三個部分，第一為西軍，為童貫所掌握，河湟大戰已經結束，西軍跟隨童貫進京征討方臘，關中、洛陽一帶空虛，若是李璟兵馬不至，我們就從蓋州而出，渡過黃河，進攻洛陽，佔據虎牢等地，威脅汴京，經營關中，此乃是帝王之基，正好為我等所用。」范權笑呵呵的說道：「至於抵擋李璟的兵馬，一方面命令大軍佔據壺關、東陽關、襄垣等地，甚至搶先攻下涉縣、陽邑等地，將李璟的兵馬擋在河北之地，臣還聽說太行十九寨與李璟有仇，王上可以派人為使，請張迪領軍十萬駐守洺州，兩家結為盟友，嘿嘿，相信張迪肯定會同意的，李璟一方面冒犯了他們，二來李璟駐守大名，他難道不著急嗎？」

    「不錯。」田虎聽了雙眼一亮，拍著龍椅大聲說道：「國丈所言甚是，若是能勸說張迪和我們兩家聯手，必定能夠擋住李璟的進攻。」

    「李璟進攻只能是三路，從蓋州，或者是昭徳府或者是大名府，相信李璟不是笨蛋的話，只能是從蓋州或者昭徳府進攻，若是和張迪聯手，未必不能奪取整個河北之地。」范權很得意的說道。這個計策他想了很久，只是沒有共同的外敵，張迪是不可能和田虎合作的。現在多了一個李璟這個外敵，不管是田虎也好，或者是張迪也好，都是李璟的敵人，被消滅的對象，兩人聯合起來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誰能走一遭洺州？」田虎環顧左右，想要勸說張迪，也需要一番口才，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既然是國丈出的主意，不如國丈走一遭就是了。」鄔梨笑吟吟的說道。雙目中一絲陰沉一閃而過，好像是說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一樣。

    范權面色一變，但很快就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國舅所言甚是，既然是老臣提出來的，那老臣就走一遭就是了。必定能說的張迪和大王合作。」眼下局勢如此，范權也相信張迪肯定會答應自己的條件。唇亡齒寒的道理任何人都懂。

    「好，那就有勞國丈了。」田虎臉上堆滿了笑容，目光在鄔梨和范權臉上掃了一眼，笑呵呵的說道。

    「大王，李璟來勢洶洶，聲勢浩大，恐怕還需要和大遼那邊聯繫一下，不能短了我們的支援。」鄔梨又說道。

    「這個自然，回頭本王就修書一份與林牙大石。」田虎點了點頭。對於大遼的支援，他自然是更加想要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若無先生必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要和張迪聯手，我們就不能困守我們現在地盤，就要走出去，下一步就是拿下涉縣。 」田虎站起身來，身邊的內侍趕緊從一邊拿了一副捲軸來，捲軸緩緩打開，卻是五州五十六縣地圖，在一邊還有一塊地圖，那是河北地圖涉縣、武安等州縣地圖都出現在上面，上面軍州兵馬糧草部署都標明的很清楚，足見田虎對河北也是虎視眈眈。

    「這是昭徳府的事情，從昭徳府出兵，不過兩三日就能到達涉縣城下，只是大軍攻佔涉縣，李璟大軍進攻昭徳府，那就有些不妙了。」鄔梨有些擔心的說道。

    「可以調二大王領軍五萬支援昭徳府。這樣一來，左丞相可以放心大膽的佔據涉縣，和張迪成犄角之勢，擋住李璟。」鈕文忠想了想說道。他口中的二大王指的是田豹，現在領軍六萬駐守汾陽府。

    「汾陽府本身就只有六萬大軍，領軍五萬，那就是抽調一空。」田虎有些遲疑，說道：「若是折家從北方而來，那將如何是好？」

    「失去西軍的折家還是折家嗎？」房學度哈哈大笑道：「我等盤踞州縣到如今，也不見太原大軍從北而來，老臣聽說太原大軍腐朽，雖然號稱是防禦北方的要塞，可是這些年和大遼互不侵犯，五萬邊軍實際上只有三萬人，而且多是老弱，防守尚且困難，莫說進攻了。」顯然他這個作為太尉的人，對太原方面早就有了可靠的情報。

    「若真是如此，等滅了李璟之後，讓張迪攻略州縣，我等去奪取太原。」田虎雙目一亮，大聲說道：「連邊軍都是如此，可見朝廷已經腐朽成什麼樣子了，這正好是我們的機會，如此如畫江山，合該落入我手。」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眾人也好像是看到了田虎的未來，紛紛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哈哈，既然如此，讓二弟領軍五萬進入昭徳府，接替左丞相進攻涉縣。」田虎從諫如流，他擅長的是征戰疆場，衝鋒陷陣，對於這種算計人的事情，還真是不擅長。

    田虎這邊一下令，整個河北大地風起雲湧，大名府梁中書得到田虎大軍進攻涉縣之後，不敢怠慢，一方面重兵防守大名府，一面命人快馬將田虎的動靜傳到汴京。他一方面要應付張迪的太行十九寨的兵馬，一方面卻是要防備田虎的大軍，大名府的兵馬雖然不少，但要是想要應付兩支敵人，卻是不可能。

    而在大名府的暗衛也將河北的情況傳到李璟手中，李璟的十萬大軍分了成了五軍，橫向綿延數百里，縱橫京東東路、河北東路，大軍所向披靡，也不知道剿滅了多少賊寇，幾乎每天都能接到捷報，或是剿滅賊寇數百或者幾十。征北軍在兩路聲威大震，一些賊寇紛紛望風而逃，哪裡敢與征北軍為敵。

    戰鬥雖然很小，但是對征北軍來說，卻是起到了練兵的作用，最起碼讓那些將士們都感受到了戰鬥的氣氛和緊張，征北軍的成分很複雜，有朝廷的禁軍、地方的廂軍、李璟招募的青壯，還有許多的梁山賊寇，真正的見血的卻是很少，禁軍都是老大爺，廂軍疏於訓練，青壯更是如此，賊寇雖然殺戮比較多，可是卻不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經過長時間的行軍和廝殺，李璟相信等到了大名的時候，大軍肯定是另外一幅模樣。

    「大將軍，高寵將軍又摧毀了一個賊窩，擊殺了賊首，收穫金錢三百貫，戰馬兩匹，糧草三十石。」朱武走進了大帳，卻見李璟手上端著牛油蠟燭，正在觀看著地圖，地圖上表明了河北東路、河北西路和河東路，這地圖乃是軍事機密，也只有在太尉府才能得到，李璟征討田虎，才能得到這些。

    「百餘人的山賊不算什麼。」李璟轉過身來，嘆息道：「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軍組建的太倉促了，各種勢力都有，想要組建成一支強軍，非兩年的時間不可。朝廷沒有給我們太多的時間。」

    「是啊！若是組建騎兵，那就更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了。」朱武看了一眼地圖，他知道李璟心中擔心的絕對不是軍隊的事情，遲疑了一陣說道：「大將軍可是擔心河北的情況。屬下聽說太行十九寨的人已經出山了。」

    「不錯，張迪領軍十萬進攻洺州，洺州陷落，梁中書現在正領著兵馬死守大名府呢！」李璟不屑的說道：「亂世之中，什麼樣的人物都出來，直接就率領十幾萬大軍，直搗黃龍，直接進攻威勝州，滅了田虎，順帶將張迪也給滅了。」

    「大將軍若是如此，恐怕離死不遠了。」朱武正待說話，卻見外面傳來一聲冷哼聲，就見趙鼎大踏步走了進來。

    「哦，莫非趙大人也懂得軍略？」李璟笑呵呵指著一邊，讓兩人坐下，說道：「這是尋找到最好的辦法，直接進攻他的要害，這樣一來，我們就能節省更多的時間，爭取在數月之間就能平定田虎。」

    「大將軍能夠決勝疆場自然是好的，但是大將軍忘記了一件事情，大將軍不僅僅需要對付田虎，還要防備田虎進攻朝廷，以前童貫率領大軍坐鎮河湟之地，就算是關中也是駐紮了重兵，可是現在不一樣，西軍大部分已經聚集在京師，童貫率領的大軍即將南征，無論是河湟之地也好，或者是關中乃至洛陽一帶也好，防守兵馬並不多，大將軍將兵馬放在河北一線，但是田虎卻可以趁機率領大軍，渡過黃河，進攻洛陽，攻克河南之地，威脅京畿，試問大將軍等到那個時候，朝廷將如何處置大將軍呢？還能等到大將軍攻下威勝州嗎？」趙鼎指著蓋州說道：「大將軍，敵人只要從澤州渡河，朝廷就會震怒，朝中的那些大臣們必定會對大將軍群起而攻之。」

    李璟聽了之後，面色一變，忍不住站起身來，拱手說道：「若非先生提醒，李璟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趙鼎說的情況李璟也曾考慮到，但是唯一沒有考慮到的是此事的嚴重性，若是洛陽陷落，李璟在朝中的政敵就會群起而攻之。

    李璟只是從軍事角度來想著如何擊敗田虎，卻是沒有從政治角度考慮，這就是李璟的不成熟所在。趙鼎軍略不行，但是浸**官場，政治智慧遠超李璟，就是公孫勝和朱武也不能比擬。

第三百七十五章 分兵

    「將軍指揮大軍作戰自然是行家，但是朝廷中盯著大將軍的人很多，大將軍稍微走錯一步，就會面臨著政敵的攻擊，一旦田虎進攻洛陽，洛陽失守，恐怕將軍在朝中有人，也沒有任何用處。 」趙鼎找了一個馬扎坐了下來，苦笑道：「大將軍命大軍聚集大名府，屬下就猜到大將軍的意圖，只是屬下還是抱著僥倖，但是自從得知田虎命人進攻涉縣，屬下就知道，田虎大概是想著用一部分兵馬拖住大將軍，其他的兵馬出澤州，進攻洛陽。」

    「出征涉縣的是喬道清，此人有些能耐，更是讓屬下擔心的是洺州的張迪，若是和喬道清聯合在一起，足以抵擋我軍的進攻。」朱武面色凝重，指著地圖，說道：「大將軍，您看，只要拖住我軍十天，鈕文忠的數萬大軍就能南下蓋州，渡過黃河，進攻洛陽，威脅京畿。」

    「不錯，正是如此。」李璟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地圖上的一切，想了想，說道：「我與太行十九寨有仇，更何況唇亡齒寒的道理，張迪肯定是懂得，如此一來張迪肯定會和田虎聯合在一起，阻擋我軍直接進攻威勝州。只要將我們擋在洺州城下或者是涉縣城下，鈕文忠的兵馬就有機會渡過黃河，直接威脅京畿。索性的是，現在童貫的兵馬還有離開，鈕文忠倒是不敢進攻汴京。只是京畿震動，朝中的那些傢伙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李璟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圈，目光卻是落在太原上。

    「大將軍準備取太原？」朱武一下子就看出了李璟的心思，說道：「大將軍若是取太原，從太原南下，進攻汾陽府，騷擾田虎後路倒是一個辦法，只是，朝廷恐怕不會允許吧！」作為李璟的心腹他自然知道李璟最終的目標就是奪取太原，以太原為中心，然後北上奪取雲州。只是在那之前，是首先剿滅張迪、田虎，現在就去奪取太原，無疑改變了當初的決定。

    「太原本來就是我大宋的，哪裡需要奪取，我只是要借太原一用，趙大人，你認為可能嗎？」李璟望著趙鼎，行軍打仗他不怕，陰謀詭計他不怕，但是對朝廷的規矩，這方面李璟不如趙鼎。

    「自然是可以。」趙鼎用驚駭的眼神望著李璟，從大名府到太原，也不知道繞過了千里之路，從後方進攻威勝州，不但可以打的田虎一個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計策讓人震驚，仔細想起來，還真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太原，從後翼進攻汾陽府，田虎一部分軍隊進攻涉縣，威勝州的兵馬不能動，只能動汾陽府的兵馬，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李璟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不能上書，一旦上書，空恐怕立刻就會為他人所知曉。」

    「大將軍，只是這樣一來，就算是我們取得了勝利，日後陛下那邊。」趙鼎露出一絲為難來，他知道李璟說的有道理，一旦奏章送到朝廷，敵人很快就知道李璟的行軍方向，只是如此，李璟就會讓朝廷忌憚，對他以後的發展將會不利。

    「只要擊敗了田虎，剩下的事情都無所謂，就算是解甲歸田也是可以的。」李璟不在意的說道。他原本就是奪取太原，若是能借的機會前往太原，那就是最好了，至於趙佶和朝廷心中會怎麼想，李璟還真是沒有在意。

    「只是這樣一來，大軍恐怕要重新分配了。」朱武有些擔心的說道：「我軍雖然人數較多，可是一旦分成三部，這樣我們就是處在下風了。」

    「一部分進攻澤州，這一部分主要是以防禦為主，抵擋鈕文忠的進攻，避免敵人從澤州進入洛陽；一部分坐鎮大名府，這一份佔據重要位置，不但要進攻喬道清，還有一個就是張迪，十幾萬大軍，想要擊敗他們很難啊！」李璟仔細的盤算著手中的底牌，最後搖搖頭說道：「不好打啊！不好打啊！」

    趙鼎點了點頭，只有朱武在一邊嘴巴張了張，卻被趙鼎看見了，好奇的詢問道：「朱先生，你可是有什麼計策？」李璟也望著朱武。

    「大將軍，太原府尚有五萬大軍，雖然五萬大軍是一個虛數，可能有空餉的存在，但是三萬大軍肯定是有的，挑選精銳，想來一萬人是可以有的，大將軍若是能得這一萬大軍，從後翼進攻汾陽府。」朱武低聲說道。

    李璟面色一愣，朱武這句話的意思是讓李璟奪取太原府的軍權，這可是比李璟佔據太原更加的嚴重。軍權涉及到朝廷的底線，李璟從太原而過也就算了，現在還想著奪取太原的數萬大軍，這若是傳到汴京，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也必定會被李璟的政敵圍攻，甚至就是蔡京都不能幫助自己。而被朝廷猜忌也是很正常的。

    「除掉這種辦法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李璟這個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應不應從太原而過。

    「大將軍以為征北軍在分兵之後還能抵擋張迪和田虎的十幾萬大軍嗎？並州山地眾多，地勢險要，俯視中原，從北進攻輕鬆的很，可是從大名府進攻，那就是仰望蒼穹，極為不利，大軍必定是死傷無數。」朱武搖搖頭說道。

    「大將軍，從太原而下，就算朝廷會有人詰難，那也是為了朝廷辦事，若是掌控太原的兵馬，朝廷很快就會對大將軍動手，不可為之，最起碼現在不能為之。」趙鼎有些緊張的說道。

    「可是不如此，我們恐怕很難在很短的時間消滅田虎。」李璟面色凝重，說道：「更何況，我本來就想得到太原，虎視雲州。太原本來是在我的計畫之中，就算是奪取了太原也沒有什麼，征北大將軍府就應該掌控整個並州，先生以為呢？」

    「只是此事之後，大將軍在朝中？」趙鼎心中一陣嘆息。

    「一個田虎，割據五州五十六縣，朝廷都沒有辦法，又能耐大將軍如何？更不要說大將軍只是想要收服雲州，而不是割據天下，難道朝廷還能對大將軍動手不成？」朱武有些不屑的說道。他是賊寇出身，本身就對朝廷看不上。

    「那就分兵。」李璟想也不想的說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 涉縣失守

    「既然大將軍已經決定分兵，進入太原，那就要說說太原知府張孝純這個人了。」趙鼎聽了之後，沉默了半響，拱手說道：「張孝純此人擅詩文，略通軍略，倒是有些才能。」

    「與先生如何？」李璟聽了之後，笑呵呵的說道。

    「其才遠在屬下之上，其德，其德尚可。」趙鼎咳嗽了一聲，方說道：「大將軍乃是朝廷的大大將軍，可以用之。」趙鼎剩下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李璟卻是明白。

    這個張孝純倒是一個人才，只是對自己的幫助也是因為自己是朝廷的官員，一旦自己不是朝廷的官員，這份忠心恐怕就要打個對折了。只是趙鼎不好評價其他人，所以才用了一個「尚可」兩個字，從這方面來說，趙鼎還算的上是一個至誠君子。

    「呵呵，我看先生之才就遠在張孝純之上。」李璟毫不猶豫的誇讚道，不管這個張孝純以後會不會歸順自己，最起碼，現在趙鼎正在為自己辦事，身為都虞候，卻幹著文事，讓自己的糧草沒有後顧之憂，就衝著這一點，李璟也應該誇讚趙鼎一番。

    「大將軍過獎了，不過，這個張孝純本事還有的。」趙鼎趕緊說道：「只是有些此人愛惜羽毛而已。」趙鼎再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嗯，現在等大軍經過汴京的時候，立刻分兵欒廷玉作戰勇猛，但是智謀不足，到時候還請先生走一遭，提點一二，鈕文忠的數萬大軍能擊敗最好，若是不能擊敗，只要拖住對方就行了。林沖領軍六萬，進攻涉縣，請公孫勝先生江南結束之後，立刻進入林沖大軍之中，和梁中書一起剿滅喬道清，至於張迪，就交給梁中書了，相信梁中書不能擊敗張迪，可是拖住張迪大軍應該是可以的。留高寵在林衝軍中，無論是張迪也好或者喬道清也好，都沒有見過我，就冒充我坐鎮中軍，至於我率領三千五百騎兵，繞道前往太原，李大牛、楊志、楊再興隨行就是了。」三千五百騎兵乃是他手下所有的騎兵聯合起來的數量，騎兵只能像這種集中聯合起來，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大將軍，轉戰千里，三千多騎兵？」朱武忍不住有些擔心的說道。

    「兵在精而不在多，我要做的不是對威勝州發起進攻，主要是為了進攻汾陽府，將田虎的兵馬都調到汾陽府來，這樣一來，就能牽著田虎的鼻子走，為前方的戰鬥獲取機會。」李璟指著面前的地圖說道：「我若是進攻汾陽府，田虎必定會讓昭徳府乃至涉縣的兵馬回撤，這個時候，大軍聯合梁中書迅速滅了張迪，然後揮軍攻入並州，解決田虎。」

    李璟聲音很大，聲音之中更是有無窮的信心，這種信心感染了朱武和趙鼎兩人，讓兩人將李璟奪取太原之後帶來的影響拋之腦後。

    第二天一早，李璟率領大軍啟程，朝汴京而去，而朱武和趙鼎兩人也將一道道命令傳到前線，更改作戰目標之後，行軍路線也得到改變，倒霉的盜賊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遠在河北涉縣，在太行山東麓，雖然只是一個小城，但卻是河北和並州的交界處，交通便利，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為張迪出太行山，奪取洺州，連帶著大名府都為之震動，在太行山附近的涉縣自然是一日三驚，生怕張迪會率領大軍前來奪取涉縣。

    只是在平靜了數日之後，聽說張迪和大名府對峙之後，並沒有進攻涉縣之後，涉縣上下也就輕鬆了許多，城門照常打開，涉縣士卒巡邏的時候也變的漫不經心，城門口不是的看見商販進入城中，甚至還有一些山裡人挑著各種山貨進入城中，這種情況在涉縣是十分常見的，城門口的那些士兵連檢查都懶的檢查的，只是一些士兵還是在一邊忠於職守的看著這些山民，等到這些山民在一邊簸箕裡丟了兩枚大錢之後，才讓這些山民進入城中。

    「頭，來了大買賣了。」這個時候，一個守城士兵對身邊的都頭說道。

    「這些山民真是可惡，每次進來的時候身上沒幾個銅子，出去的時候倒是賺了不少。」為首的都頭看著城外，只見幾十個山民挑著擔子大踏步而來，顯然那擔子之中就是各種山貨，每次逢到開市的時候都會進城換取必需品，只是進來的時候身上沒有多少油水，出去的時候卻是不少。偏偏這些山民孔武有力，最擅長的就是抱團，一旦鬧起事情來，對於這些守城的士兵來說，也是一件麻煩事情。

    「去看看，收一些野味上了，放他們走吧！」都頭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以前就是這麼幹的，相信那些山裡人也不敢鬧事。

    只是半響之後，城門下卻是傳來傳來一陣吵鬧聲，都頭皺了皺眉頭，逕自走上去，卻見幾十個山裡人正在和城門處的士兵吵鬧著什麼。

    都頭打量著那些山裡人一眼，總感覺到這些傢伙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是說不出來，他皺著沒有靠近了幾步，忽然雙目圓睜，他終於看見一個擔子裡面露出了熟悉的刀柄。大聲吼道：「他們是山賊，快殺了他們。」

    「被發現了，殺了他們。」為首的一個大漢發現自己的行蹤被發現，頓時抽出身邊的大刀，朝一邊的士兵砍了過去，那士兵哪裡想到自己面對的不是普通的山民，分明就是一群叛軍，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叛軍斬殺，一時間城門處儘是一片慘叫聲，就是那個首先發現到秘密的都頭，也難逃一死，被叛軍所殺。

    而在城外，傳來一陣陣馬蹄聲，一隊隊騎兵衝入城中，一陣陣砍殺，很快就控制了城樓，遠處又見煙塵四起，叛軍大隊人馬殺了過來。不過半個時辰，涉縣就落入喬道清之手。城樓上飄起了「晉」字大旗，田虎的兵馬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並州，進入河北之地，和河北義軍之首張迪形成犄角之勢，準備迎戰隨之而來的李璟大軍。河北大戰一觸即發

第三百七十七章 林牙大石的不屑

    披香殿中，趙佶看著面前的奏章面色陰沉，涉縣距離汴京才多少路，原本田虎佔據五州五十六縣，趙佶也沒有感覺到什麼，因為那是並州，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田虎居然進攻河北，佔據涉縣，和洺州張迪遙相呼應，箝制大名府，這就讓他有些擔心了。

    「已經出發，估計後天就能到達京師。」梁師成看了沉思的趙佶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

    「到時候看看他的隊伍，然後讓人催催他，不要老是想著剿匪，那自有地方上的廂軍對付，他的征北大軍不是為了對付那些小盜匪的。」趙佶有些不耐煩了，指著面前的奏章說道：「他的兵馬還有到達大名府，莫要到時候讓大名府給別人奪取了，他連個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陛下聖明，只是眼下張迪逆賊和田虎兩人聯合起來，兵馬有三四十萬人，僕臣擔心李璟未必是他的對手啊！」梁師成低聲說道：「陛下，以前有西軍鎮壓關中，田虎雖然兵馬過多，卻是不敢渡過黃河，可是現在西軍要剿滅方臘，關中空虛，李璟需要一部分兵馬進攻蓋州，免得田虎的兵馬從澤州出兵，佔據洛陽，京畿動盪！」

    「李璟分兵了嗎？」趙佶雖然是一個道君皇帝，但也知道其中的關係，頓時皺著眉頭說道。

    「他是不得不分兵。」楊戩在一邊笑呵呵的說道：「不分兵的話，洛陽一旦失守，朝中的那些文官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梁師成暗中冷芒閃爍，瞪了楊戩一眼。這個傢伙又在說風涼話了。只是他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當涉縣失守之後，他就詢問過自己的幕僚，得到這樣的消息。

    「李璟有奏章呈上來嗎？」趙佶又詢問道。

    「目前還沒有。」梁師成想了想說道。

    「那你們擔心什麼，連李璟自己都沒有擔心，你們擔心什麼呢？」趙佶又恢復了輕鬆，不在意的說道：「李璟行軍打仗是有一手的，眼前的局勢他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凶險，朕會行文梁中書，讓他支援一下李璟，洺州失守，就是他的責任，他不必須要擊敗張迪，奪回洺州。一個小小的張迪都打不過，朕還指望他在大名府做什麼？」

    「太傅不必擔心，李璟為征北大將軍，專征田虎，陛下授予這麼大的權力，難道還消滅不了一個田虎，那就太讓陛下失望了。」楊戩也趕緊說道。趙佶並沒有說李璟，但是這個時候，楊戩藉著趙佶訓斥梁中書的機會，也將李璟捲了進來，好給李璟下套。氣的梁師成面色陰沉，渾身顫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是冷冷的望著楊戩。

    「還有西軍，到時候大家一起看看，讓李璟和童貫兩人各領一支兵馬過宣德樓，朕要看看這兩隻兵馬如何。」趙佶聽了身邊兩個人相互鬥嘴，心中煩悶，頓時擺了擺手，就做出了決定。

    「是。」梁師成和童貫兩人趕緊停了下來，恭敬的說道。梁師成臉上還露出一絲憂色，李璟的大軍才成立多長時間，哪裡能比得上西軍那樣的精銳。

    很快，趙佶要檢閱西軍和征北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師，京師也很長時間都沒有如此熱鬧過了，就算是金明池檢閱，年年都是一樣，哪裡像西軍和征北軍這樣，都是外軍，想來有不一樣的地方。

    「看樣子趙家皇帝是著急了。」一個客棧之中，一對父女兩人坐在窗前，不是林牙大石和普速完又是誰。兩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汴京，倒是讓人震驚。

    「父親認為李璟能夠平定田虎嗎？」普速完玩弄著手上的小匕首，好看的眼睛盯著自己的父親說道。

    「不知道李璟兵馬如何？」林牙大石露出一絲擔憂之色，說道：「宋廷已經從西夏那邊抽調出來軍隊，大宋皇帝讓童貫領軍剿滅方臘，讓李璟領軍進攻田虎，就是為了掃滅國中叛亂，他已經在磨刀霍霍了。人家都稱這個道君皇帝沒什麼用處，但如今看來，能當上皇帝，這手腕極為不俗。以前是小覷他了。」

    「李璟才十幾萬人馬，田虎本身就有三四十萬人，張迪也有十萬，李璟未必能這麼快就能平定田虎。」普速完不在意的說道。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宋廷對我大遼的態度如何？是幫助我們大遼，或者是落井下石，這問題很關鍵，這次為父前來，就是想打聽一下宋廷的態度。」林牙大石對大遼的未來憂心忡忡，前線的不斷失利，大遼內部的爭鬥不止，眼下的宋廷更是磨刀霍霍，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廷懦弱，西軍征戰這麼多年，加上童貫的貪婪，西軍還剩下多少精銳，李璟成軍才兩年不到，軍隊有多麼犀利，女兒卻是不相信。」普速完不在意的說道，卻是沒有將大宋最為雄健的西軍和李璟的征北軍分析的一針見血，就是林牙大石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有些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女兒。

    「那就先見見兩支軍隊再說。」林牙大石摸著鬍鬚，神情有些輕鬆的說道：「說不得正像你所說的，宋廷也是扶不上牆的阿斗。」

    「最好還要看看那李璟的軍隊，烏珠穆心戰馬雖然比較矮小，但是女兒認為李璟絕對是一個懂馬的人，不然的話，不會僅僅只需要這一種戰馬，此人陰險狡詐，女兒聽說他居然成立了征北軍，宋廷明擺著就是想冊封一個臨時大將軍，他卻是將他變成真正的大軍，此人野心勃勃，或許能為我們所用。」普速完美目中露出一絲思索。

    李璟不知道普速完會這樣評價自己，不然的話，已經會視對方為自己的知己。接到趙佶即將檢閱兩支大軍的消息，李璟已經到了陳橋驛，這個地方曾經改寫過歷史，趙匡胤就是在這個地方被人披上了龍袍，當然，是被人披或者是暗示自己的部下披上的，這都不知道，而且也沒有必要知道，真相早已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之中，誰也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八章 毀掉西軍

    宣德樓上，這是宋朝的帝王每年都會在這裡檢閱三軍的地方，整個汴京的市民們也會在這個地方見識大宋軍隊的強大。當然，外行的人看熱鬧，內行的人才會看的清楚這裡面的勾當，一切都是樣子貨。

    不過今天一樣，大宋道君皇帝將會在這裡檢閱即將開赴前線的西軍和征北軍，無論是征北軍也好，或者是西軍也好，都是客軍，不是禁軍之列的，從來沒有參加過金明池演練，所以消息一出，整個汴京城都給震動起來，紛紛來到宣德門觀看。

    趙佶本身就是一個好大喜功之人，檢閱三軍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很興奮了，不僅僅是文武百官，就算是宮中的皇妃帝姬也都趕了過來，一起在宣德樓上參加檢閱，太子趙桓、太子妃朱璉以及鄆王、廣平郡王趙構等等也都上了宣德樓。

    「沒想到讓小兒出了一次風頭。」王黼冷哼哼的說道。李璟是誰？當初一個螻蟻一樣的人物，現在卻是掌管十幾萬大軍，官封征北大將軍，品階絲毫不低於王黼自己，這讓他心中很是憤怒。這個時候見到對方還能率領大軍接受趙佶的檢閱，心中更是惱火了。

    「現在出風頭並不代表著以後如何，大軍征討可是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楊戩頭髮花白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來，說道：「不知道你可得到消息了，張迪領軍十萬逼近大名府，涉縣已經被喬道清那個妖道給攻破了，李璟現在的問題大發了。」

    「嗯相，這？」王黼不懂的軍事，聽了之後有些驚訝。

    楊戩不屑的掃了王黼一眼，生的一副好相貌，實際上卻是一個草包，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如何看上這個傢伙的。只是現在大家同是一個陣營，當下掃了周圍，見眾人的目光都不是放在自己身上，才低聲說道：「李璟將糧草聚集在大名府，就是想直接進攻威勝州，現在涉縣失守，洺州敵人眾多，威脅後路，澤州的兵馬隨時都能威脅洛陽，李璟不得不分兵，一旦分兵，他的優勢就會削弱，想要解決田虎，恐怕就有些困難了。」

    「原來如此。」王黼聽了之後，目光閃爍，露出一絲陰森來，當下笑呵呵說道：「他若是不分兵，下官立刻就彈劾他。無論是洛陽也好，河北也好，田虎肆虐河北、關中，都是他李璟的責任，就他這樣還想掌管十幾萬大軍，真是笑話。」

    「滿朝文武之中，論及打仗，還是媼相來的厲害，李璟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而已，拿了宋江，嘿嘿，真是好大的膽子，官家冊封他為臨時征北大將軍，他卻是組建征北軍，真是膽大妄為。」楊戩冷哼哼的說道：「不過這次，他若是剿滅不掉田虎，就是他的死期。到時候，一切罪名都是推到他身上，滿朝文武的口水都能將他淹死。」

    「那是！咦！來了。西軍來了。」王黼望著遠處，卻見遠處有煙塵四起，大地一陣顫抖，顯然是有大隊人馬緩緩而來。

    不遠處，趙桓和朱璉並排站在一起，趙桓面色複雜的望著遠處而來的軍隊，低聲說道：「滿朝文武之中，最強大的就是西軍，卻是掌握在童貫這個閹人手中，著實可惡，等日後必定要想辦法將西軍給奪來。」

    「聽說西軍驍勇善戰，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大軍還沒有見面，就已經感覺到那一股殺氣了。」朱璉也點了點頭，當然她心中最想見到的是李璟，李璟出征田虎，她心中很是擔心。

    「殿下，這次李璟率領大軍進攻田虎，恐怕危險重重，朝廷之中恐怕有不同的看法，殿下千萬不能為其說話。」身後的李邦彥靠近趙桓低聲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趙桓面色陰沉，李璟若是能取得勝利，對於他來說，在朝中將會獲得一定的好處，最起碼，在外人看來，李璟是自己人。

    「洺州、涉縣失守，李璟恐怕不得不分兵。征討田虎，恐怕有些困難。」李邦彥說出了最新的消息，低聲說道：「李璟若是不分兵，田虎有可能攻略洛陽，一旦分兵，兵馬分散，必定不是田虎的對手。朝中一旦有人質疑李璟，殿下千萬不能出面。這一仗派誰去，都不能擊敗田虎，所以殿下也不能舉薦他人。」

    趙桓聽了面色一愣，最後點了點頭，化成一身長嘆，若是能幫助一下李璟，趙桓不介意出手，但若是幫助李璟不成，還將自己搭了進去，那就是愚蠢了。

    「西軍雖然不錯，但是紀律鬆弛，軍容不行。」這個時候，耳邊傳來朱璉的聲音，趙桓忘了過去，果然看見一隊騎兵緩緩而行，騎兵盔甲倒是齊整的很，但是隊列卻不行，一看上去就是散兵游勇，唯一能稱道的是，大軍行走，煞氣衝天。這一點與禁軍截然不同。

    「只要能殺敵就好辦，軍容齊整倒是次要，禁軍每次演練不都是這樣的嗎？可是禁軍能跟這些西軍相比嗎？」趙桓卻是說出了另外一個觀點。

    「殿下所言甚是，西軍強悍，乃是朝廷強軍之一，折家、種氏兄弟、姚家父子等等都是西軍名將，朝廷禁軍看上去光鮮，但實際上，上了戰場，恐怕都能會嚇傻。高俅和宿元景主掌禁軍，禁軍**，所以沒有戰鬥力。」李邦彥趕緊說道：「看，殿下，那就是姚平仲，西軍大將。」

    「可惜了童貫不是我們的人。」趙桓面色陰沉低聲說道。他自然是知道西軍的強大，但更加知道西軍不是自己的人，最起碼潼關不是自己的人。

    「既然不是裡自己的人，那就毀掉他。」李邦彥咬牙切齒的說道：「童貫只是官家的奴才，也只是會聽從官家，若是不能幫助殿下，那就毀掉他。」

    「毀掉西軍？」朱璉聽了之後面色一變，嬌軀一陣顫抖，西軍是朝廷的柱石，眼下戰鬥力最強悍的軍隊，就是因為不是聽從太子的話，就想著要毀掉西軍，這還是一個臣子提出來的建議嗎？

    「等等吧！等等吧！」一個聲音再次將朱璉打入冰川之中，一直冷到了心裡，這是趙桓的話，雖然沒有答應，但是朱璉知道趙桓心中已經有了意動，甚至在不久的將來，還會付之行動。

第三百七十九章 孰強孰弱

    「咚！咚！」一陣陣戰鼓聲響起，震懾雲霄，這種戰鼓聲和其他的不一樣，戰鼓聲很是有節奏感，讓人聽的心湧澎湃，心中熱血沸騰，忍不住朝遠處望去，卻見遠處一陣陣腳步聲傳來，腳步聲鏗鏘有力，震動山河，連大地都在震動。一隊隊黑色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而來，一根碩大的大纛走在前面。

    「是征北大軍來了。」梁師成看的分明，雙目一亮，就是蔡京等人也不由的睜大的了雙眼，望著緩緩而來的兵馬，走在前面的是數千騎兵，戰馬雖然各有不同，這些士兵身上也都只有的淡淡的煞氣，比不上前面的西軍，但是讓人震驚的是他們的步伐，步伐一致，卻又顯得很有節奏感。

    「和禁軍一樣，都是重視樣子貨色。」李邦彥看了一眼，頓時不屑的說道。就是趙桓也點了點頭，這種隊列訓練最是簡單，禁軍最喜歡干的玩意，講究的是整齊劃一，看上去極為好看，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用處，都是花架子。

    「前面大概就是李璟了，戰馬倒是不錯，嘖嘖！」趙桓看著前面的李璟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相對於征北軍，他更加信任的是西軍，強大的西軍若是能掌握在手上，絕對是一隻震懾他人的力量。

    「大宋萬勝！」走在前列的李璟自然不知道城牆上眾人的心思，他猛的抽出腰間的寶劍一聲大吼。

    「大宋萬勝！」身後三千五百騎兵猛的抽出腰間的長刀，刀身狹長，閃爍著寒光，這是李璟根據自己以前見過的哥薩克騎兵的戰刀命人打造出來的，到如今也不過是三千五百柄而已，耗費了李璟大量的時間，不過今日倒是在汴京城下耀武揚威了一把。

    寒光閃閃，殺氣沖霄，宛若刀山一樣，城頭上正在觀看著大軍的趙佶等人也是面色一變，李邦彥面如土色，目光中閃爍著恐慌之色。

    「好，好。」趙佶點了點頭，金明池閱兵固然是整齊劃一，但是絕對沒有這一手，看看李璟抽出長劍時期的颯爽英姿，看著麾下士兵大刀徐徐而進，蕩人心魄，極為不俗，讓趙佶心中歡喜，連連點頭。

    「大宋萬勝。」又是一聲怒吼，一隊黑色的步兵大踏步而而來，腳步鏗鏘有力，手中的長矛林立，氣勢恢宏，密密麻麻的雪白色寒光閃爍，讓人不寒而慄。

    「這個李璟倒是練兵大家。」蔡京掃了周圍一眼，忍不住摸著鬍鬚點了點頭，他是外行人，但同樣是內行人，不知道行軍打仗，但他看的出來，李璟的兵馬與禁軍的樣子貨是不一樣。這是一種紀律嚴明，而且是那種嚴明到了骨子裡了，他甚至聽到出來，這些人的腳步聲都在一起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氣勢，才會如此整齊劃一，這和禁軍不一樣。

    禁軍操練了多長時間，李璟的軍隊操練了多長時間，李璟能將手下的兵馬操練成這個樣子，足見對方不是一個樣子貨。可是如今朝中局勢變化很快，洺州、涉縣都已經失守，澤州兵馬隨時都能出兵洛陽，李璟的十幾萬大軍能抵擋的住田虎的進攻嗎？

    「眾卿，以為這兩隻兵馬如何？」趙佶卻是笑呵呵的說道。兩隻兵馬在他面前都展現出了不同的風格，心中誰高誰下，趙佶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只是他很想聽聽眾人的意見。

    「陛下，樞密使的兵馬雖然雜亂無章，聚散無形，可是將士們氣勢高昂，衝鋒陷陣絕對是一把好手，若是讓臣選擇，臣必定會選擇樞密使的兵馬，天下精銳，盡在西軍。」王黼想也不想的說道。

    「陛下，西軍雖然看上去散亂，但實際上進退有度，形散而神不散，聚散均在一念之間，宛若群狼一樣，只要發現敵人，就能撲上去，將其撕裂，堪稱精銳。」楊戩也出言說道。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李璟得了綵頭，更何況，如此還能結好童貫，而且他相信，滿朝文武中，沒有人願意得罪童貫。

    「嗯，聚散有度，張弛有度，進退有度。倒是有些章法。」趙佶點了點頭，摸著鬍鬚，讚賞道：「這些年河湟之戰，倒是為朝廷打造出了一支精銳軍隊，童卿勞苦功高了。」趙佶心中度的確很高興，李璟的征北軍宛若和歷年金明池演武一樣，就算是口號，也沒有禁軍喊的響亮，而童貫西軍給了趙佶不一樣的感受。

    彪悍、兇猛，這是西軍的代名詞，絕對不是征北軍或者是禁軍能夠比擬的，這讓趙佶對童貫南下剿滅方臘多了幾分信心，加上北方的情況，趙佶心中倒是有些無底了。只是因為是自己點了李璟的將，也只能是默許了這些。

    只是另外的蔡京才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固然是老眼昏花，可見的東西遠在趙佶之上，心思之狡詐，更是朝中難以比擬，李璟成軍多少時間，童貫又是掌管西軍多少年，西軍盔甲破舊，可是朝廷對西軍的扶持遠在禁軍之上，李璟的征北軍盔甲精良，可是朝廷對李璟又有多少扶持，李璟是在花費重金打造一支軍隊，童貫手中有不少的錢財，但都收入自己的囊中，童貫是在消耗西軍的根基，不久之後，西軍的元氣被其消耗的乾淨，當初兇猛強悍的西軍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相反李璟消耗大量的金錢打造的精銳卻是在不斷的成長，此消彼長，最後取得勝利的肯定是李璟，而且經過數場血戰之後，征北軍未必不如西軍。不過這一切蔡京是不會說出來的，連趙佶都看好征北軍，他就算相信李璟，也不會在明面上支持他的。這就是政治。

    他看了一邊楊戩和王黼這些人，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不懂裝懂，看問題只是看表面，都是一群淺薄之輩。也不知道等西軍征討方臘回來之後，將又是一番什麼模樣。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吧！只是他沒有說，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城下的一支黑色的洪流。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感覺到眼前的黑色洪流更加充斥著殺戮的氣息。

第三百八十章 隔閡

    上首聽著對童貫一邊倒的讚譽之聲，站在趙佶一邊的童貫臉上堆滿了笑容，只是看到一邊的蔡京的時候，才笑呵呵的說道：「太師，您認為西軍如何？」眾人聽了也用好奇的眼神望著蔡京，誰都知道蔡京和李璟走的很近，甚至幾個人當中嘴角還有一絲嘲諷之色。

    「西軍之雄甲天下，陛下，老臣以為不如先讓李璟抵擋田虎的進攻，等樞密使解決了方臘之後，再用西軍來解決田虎，必定能節省錢糧。」蔡京想也不想的說道。你不是想要西軍揚名嗎？老夫成全你，正好讓西軍毀得更快一些。

    大宋這些年唯一在常年作戰的就是西軍，關中殘破，人口凋零，這裡面除掉歷代王朝過度開發關中土地，更重要的就是關中一向是西軍的地盤，招兵買馬都是在關中進行的。關中的人口也是有限度的，西軍連年廝殺，雖然也曾經招收兵馬，但是一支精銳軍隊哪裡是如此好訓練的，戰爭越是持久，西軍損失更多。

    王黼等人聽了臉上頓時露出得意之色，他們將蔡京的忍讓當做了認輸。只是蔡京為太師，在趙佶面前聖眷很好，位高權重，也不好得罪，趁勝追擊這樣的事情做不出來，倒是趙桓面色很差，望著緩緩而去的征北軍臉上落出一絲思索之色。

    「李璟哪裡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差？」趙佶搖搖頭說道：「朕觀他練兵還是有些章法的，短短數月之間就能成軍也已經不錯了。加上他的勇猛，未必不能擊敗張迪和田虎。」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心中卻是明白，趙佶對李璟的未來也不看好，與方臘不一樣，中間有一條長江，建康、淮安水師掌控江面，方臘不能渡江，童貫大軍所向披靡，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李璟卻是要防禦大部分領土，關中不用擔心，但是澤州方向、涉縣方向，甚至大名府方向，這些都是防禦的漏洞，李璟的十幾萬大軍聽說雖然很多，但是一旦分開，兵馬也就很少了。

    「陛下所言甚是，李璟勇猛，張迪和田虎不過是一群賊寇而已，哪裡是朝廷大軍的對手，相信很快李璟大將軍就有捷報傳來的。」王黼笑吟吟的說道。

    「捧殺！」蔡京心中一陣不屑，但還是說道：「當初李璟出征，一方面是為了對付田虎和張迪的太行十九寨，二來也是為了削弱征北軍中賊寇而來，朝廷對他的期望實際上並不高。老臣認為想要對付田虎和張迪，主要的力量還是西軍。」

    「太師，朝廷難道就只有一支西軍嗎？」楊戩陰森森的說道：「朝廷耗費那麼大的力氣足見征北軍，甚至加封李璟為征北大將軍，難道不是讓他建功立業的嗎？」楊戩心中很高興，總算是壓了蔡京一頭，當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行了，這戰爭還沒有開始打，就開始說風涼話了，告訴李璟，朕給他全權，最起碼要維持眼下的局面，不能讓大軍渡過了黃河，否則的話，提頭來見。」趙佶有些不滿的說道，他知道眼下的局面與李璟並沒有關係，但是不認真叮囑一番，顯然是不行的。

    同樣是陳橋驛，李璟大營，中軍帳裡，兩具身體相互糾纏，翻雲覆雨之中，也不知道多久才聽見一聲嬌吟之聲響起。

    「你這人真是的，我剛來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你欺負了。」朱璉面色潮紅，看著遠處的衣衫，忍不住輕輕的推了推李璟健壯的身軀，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剛才配合的不是很好。」李璟摸了摸雪白的山峰，剛生孩子不久，山峰聳立，溫暖如玉，撫摸起來很是舒服。李璟笑呵呵的說道：「你這個時候前來，恐怕是有要事吧！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的？」沒有趙桓的吩咐，朱璉不可能這個時候來陳橋驛。

    「你這邊倒是清閒，上午的時候王黼在天子面前說了一番，恐怕是要算計你了，想要讓童貫奪取你的兵權，太子，唉！讓我前來就是要詢問你征討河北到底有沒有把握，原本是讓我家兄長來的。」朱璉面色有些嬌羞，趙桓必定是不會讓自己來見李璟，只是自己心中有些想念，才會親自來見李璟。

    「西軍強盛自然是很正常的，但是西軍攻城陷地太多，死傷太多，不知道你今天注意到沒有，西軍今天的裝備和我征北軍相比如何？」李璟心中一陣得意，卻是低聲說道：「西軍每年耗費不少的錢財，但是這些錢財都已經到了童貫腰袋裡去了，但是我征北軍就不一樣，所有的錢財都放在將士身上，不出點，如何能練兵，這就是我與朝廷的區別。」

    「你。」朱璉雙目中有一絲異色，嘴巴張了張，最後卻是沒有說下去，化為一聲長嘆，作為和李璟有幾次深層次交往的人，一個連太子妃都敢冒犯的人，在他的心中恐怕也是沒有忠心可言的。這樣的人能掌控嗎？朱璉想了想，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去告訴太子殿下，就說我已經了計策，保證能滅田虎就是了，只是有些事情是機密，不能輕易透露。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李璟不在意的說道。只要佔領太原，他也不在乎朝廷兵馬，童貫大軍擊敗方臘之後，昔日強大的西軍還能有多少戰鬥力呢？李璟還真是不敢想像，實際上，這也是李璟為什麼冒險想佔據太原的緣故。

    「這？」朱璉面色一僵，嬌軀一陣顫抖，卻是不想在李璟這裡呆下去了，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李璟此舉固然是為了自己的軍事安全，但是趙桓卻不會這麼想，只是自己在這中間當如何自處？朱璉甚至有些怨恨李璟。

    「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振威鏢局，必定有人會給你解決麻煩的。」李璟看了朱璉一眼，想了想說道。最終還是跟朱璉說了一些機密。

    朱璉聽了點點頭，心中微微好受了一些，逕自出大營。

第三百八十一章 李璟在哪裡

    大名府外，梁中書領著文武在城外等候，望著遠處的官道，心中微微嘆，不過一年的時間，當初那個年輕人現在就成了征北大將軍，手握十幾萬大軍，現在更是主掌河北戰事。

    「來了，來了。」遠處一隊騎兵緩緩而來，身後緊隨著無數步兵，一陣陣腳步聲響起，整個大地都在震動，讓梁中書驚訝的是，這些將士的步伐聲卻好像是一個人一樣，整齊劃一，沒有任何錯亂之處，讓人驚駭。

    「大人，沒想到大將軍訓練出來的軍隊居然如此強悍。」梁中書身邊的一個中年人有些驚訝的說道，他是大名府兵馬都監聞達，十分驍勇善戰，這次來迎接李璟，自然是有他的份。

    「那是自然，前些日子，京中來書，就算是官家也很欣賞李大將軍的練兵方法，數月成軍能到這種地步也十分不簡單了。」梁中書點了點頭，望著前面隊伍中高懸的「李」字大旗，摸著鬍鬚說道：「這下好了，有了這支兵馬前來，張迪想要進攻大名府顯然是不可能了，我們也能過一個安生日子了。」梁中書卻是不管，，建功立業他是沒有想過，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大名府留守的位置就可以了，至於李璟的任務，就不是梁中書解決的了。所謂各掃門前雪就是如此了。

    「那是自然了，嘖嘖，大人，真是沒有想到征北大將軍居然如此年輕。」聞達正待說話，這個時候遠處有一騎飛奔而來，只見對方身披黑甲，手執長槍，英俊瀟灑，就是年紀輕輕，聞達面色一愣，有些驚訝的說道。心中卻是露出一絲苦澀，李璟的年紀遠在自己之下，沒想到對方卻已經是征北大將軍了，指揮十幾萬大軍，個人成就自己之上。

    「那是，咦！」梁中書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面色一愣，變的陰晴不定，原本走上去的身形，也停了下來，望著遠遠而來的騎兵。

    聞達等人看的分明，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們認為梁中書此舉是矜持自己的身份，不想前去迎接，雖然有些擔心，但是想到在大宋，文官的官位遠在武將之上，梁中書乃是大名府留守，大名府乃是大宋的京師之一，乃是正三品，李璟的征北大將軍也是如此，只是李璟是武將，而且是臨時的，梁中書矜持一下自己的身份也是說的過去。

    「末將李璟見過留守大人。」遠處的年輕人看見梁中書，臉上閃爍著一絲遲疑，但還是跳下馬來，將手中的長槍丟給身邊的親兵，臉上堆滿了笑容，拱手說道：「勞煩留守大人親迎，李璟愧不敢當。」

    梁中書也是一愣，很快就哈哈大笑，拱手說道：「一別年餘，沒想到你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相遇，難得啊！難得啊！本官已經在城中準備好了酒宴，你我多日未見，正好一醉。」

    「如此甚好。」李璟哈哈大笑，揚起手中的馬鞭，說道：「林沖師兄，兵馬暫且駐紮在城外，大軍不必進城，各部兵馬原地待命。待我與留守大人商量一番之後，再決定進軍方略。」

    「是。」林沖等人趕緊應了一聲。

    梁中書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來，最後笑呵呵的說道：「走，走，上馬車，你我正好順帶敘敘話。」說著也不管李璟，逕自拉著對方上了馬車。

    聞達等人卻不敢和梁中書一樣，朝林沖等人拱了拱手，臉上露出一絲為難，最後也只能是跟著梁中書的馬車進入了大名府。

    馬車之中，梁中書手中拿著一封書信，目光卻是望著眼前的年輕人，說道：「你叫高寵？建威軍指揮使？李璟的表弟？你們家大將軍又在搞什麼鬼？若不是本官機警，恐怕早就戳穿你了。」

    「大將軍臨走的時候，也說留守大人深明大義，聰慧絕倫必定不會拆穿末將的。」高寵苦笑道：「只是情勢緊急，否則的話，大將軍也不會讓末將來冒充他了，索性的是，大將軍的相貌也只有留守大人知曉。只要留守大人不戳穿，想來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哼，誰知道他在搞什麼鬼？」梁中書打開面前的書信，隨便掃了幾眼，最後望著高寵說道：「這傢伙去哪裡了？怎麼什麼都沒有，介紹一下你身份，然後什麼都沒有了？還讓我替他隱瞞，這，這若是朝廷詢問起來，如何了得？」

    「這個只能機密，就算是末將也不知道大將軍去什麼地方了。」高寵苦笑道，他還真的不知道李璟在什麼地方，只知道接了坐鎮大名府，伺機剿滅張迪的命令。

    「哼，真是越來越膽大了。」梁中書雖然如此說了，可是心中的不滿卻消失了許多，李璟連自己的心腹都沒有告訴他的進軍方向，對自己隱瞞也是可以理解的。當下嘆了口氣，說道：「真是不知道向朝廷交代？」

    「大人只要剿滅了張迪，就能向朝廷交待了。」高寵笑呵呵的說道：「我家將軍說了，過段時間肯定能給大人一個驚喜的。」

    「哼哼，你們若是不能擊敗張迪，剿滅這些賊子，恐怕想要攻打涉縣也很困難吧！」梁中書冷哼哼的說道。梁中書可是指望李璟前來幫助他剿滅張迪的，沒想到李璟沒有來，來了一個高寵，也不知道對方本領如何，要不是衝著李璟的面子，他早就將高寵趕下去了。

    「這個自然，大將軍來的時候就說了，請林師兄配合，先解決了洺州，護衛大軍糧道，然後再奪回涉縣。」高寵趕緊說道。

    「哼哼，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現在在什麼地方。」梁中書有些不滿的說道。他心中已經決定，若是不能收復洺州，剿滅張迪，他一定會上書參奏李璟。

    雖然和李璟有些關係，但是在利益面前，梁中書可不在乎當日的一點點交情。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官場前途為重，更何況他和李璟的交情也沒有好到那種地步。

    高寵眼珠滴溜溜的轉動，目光之中露出一絲不屑，心中暗自慶幸，李璟沒有將自己的行蹤告訴梁中書，這個傢伙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