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四百零二章 殺官 （一）

    「你們都退下吧！」李璟想了想，自己轉身卻是撫摸著自己的佩劍，任何大將軍的佩劍不僅僅是裝飾品，不僅僅是殺人的利器，更是權力的象徵。

    韋成望了張孝純一眼，這才退了下來，大帳之中只有李璟和張孝純一人，氣氛比較凝重，就是張孝純原本平靜的臉色也變的不好看，尤其是看到李璟撫摸著佩劍的一剎那。

    「張大人可知道我為平定田虎付出了多少嗎？」李璟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原本身受陛下信任，但這次為了平定田虎，奪取井陘關，封鎖商道，佔據太原，馬踏陽曲，整個了河東路的兵馬，這幾乎就是死罪，原本想著平定田虎，童貫平定方臘，天下也算太平了，就算是被陛下剝奪了官爵之後，還可以繼續經商，但也是在平定田虎之後，功過相抵才行，事情若是失敗了，不光我李璟會死，就是整個李家都會被殺。」

    張孝純面色一陣大變，他不知道李璟說這話是不是真心的，但是有一點那是肯定，那就是李璟若是平定不了田虎，全家被殺那是肯定的。

    「或許，或許子健有其他的苦衷啊！」張孝純吞了口吐沫，低聲解釋道，只是他就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解釋是何等的蒼白無力，糧草沒有及時運來，要麼就是因為天氣路況，要麼就是文水、太原無糧，只是這可能嗎？

    「嘿嘿，這些理由恐怕張大人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吧！」李璟笑道。

    「下官和洪大人有些交情，不如讓下官去一趟文水。」張孝純還是請求道。

    「李某也是這樣想的，但張大人一個人不夠，還要加一個人。」李璟將佩劍取在手中，轉身望著張孝純說道：「我也去一趟，若洪大人真的是有苦衷，本將軍自然是將此事揭過，若是沒有，恐怕需要本將軍自己親自出手了。」

    「將軍，您以前做的那一切，或許情有可原，但是殺了一個文官？」張孝純聽了之後渾身顫抖，面色大變，望著李璟，忍不住勸說道：「如今天下都是文人的天下，將軍就算是心有猛虎，也萬萬不可如此啊！」

    「呵呵，走吧！張大人，數萬弟兄正等著米下鍋呢！這次我就裝扮成你的親兵。」李璟嘴角露出一絲陰森之色。宋朝文官很少有死罪的，就算是有死罪，也是死於君王之手，或者是死於權力鬥爭，死於同僚之手，卻不會死於武將之手。文官可以殺文官，但若是武將殺文官，那就會引起天下人的憤慨，李璟本身就有大罪，若是這個時候再殺了洪子健，必定是引起天下文人的討伐，就算他的戰功再怎麼多，也沒有任何用處。

    「走吧！」李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什麼時候文官犯事就能減免罪行，宋朝的文官好官不少，眼前的張孝純就還可以，但是大多數文官都是無用之物，洪子健就是如此。張孝純看著李璟氣勢洶洶的模樣，頓時臉色不好看，最後只能是化作一聲長嘆，跺了跺腳，跟隨李璟之後，出了大營，朝文水而去。

    文書縣城，洪子健看著眼前如山般的糧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身邊的下屬說道：「這個李璟打仗還是有一手的，可惜的是，不會做官，他還以為本官會真的幫助他看守糧道呢？真是可笑，一介武夫也想握有軍權，真是天大的笑話。」

    下屬聽了之後，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卻是不敢說話，洪子健雖然是讀書人，但卻沒有讀書人的仁慈之心，反而對屬下要求很嚴，對武將更是鄙薄的很。

    「嘿嘿，我斷了李璟的糧草，李璟必定會撤軍，河東路還能維持眼下的局面，天下太平，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讓李璟這個豎子成名？那李璟膽大包天，居然敢佔據河東路，今天就讓他嘗嘗兵敗的下場。」旁邊的下屬聽了之後，頓時吞了口吐沫，沒想到洪子健居然有這種想法，讓人啼笑皆非，甚至還有一種寒冷，一種從頭到腳的寒冷。雖然是洪子健的下屬，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為遠在汾陽的李璟感到悲哀。

    「大人，張大人回來了。」這個時候，外面有一個皂衣衙役闖了進來，神情有些慌亂。

    「張大人？他回來了，那是最好。」洪子健聽了之後臉色一喜，正待前往迎接，忽然想到了什麼，詢問道：「張知府帶了多少人馬？」

    「不過親兵六人而已。」下屬傳來的話，讓洪子健面色一鬆，環顧左右說道：「我還正擔心張大人的安全呢，生怕李璟那個莽夫害了張大人，現在能回來，那就是最好了。走，去迎接。」

    「不用了，你洪大人架子大的很，我張孝純哪裡能當洪大人之禮。」一陣冷哼聲傳來，就見張孝純滿臉風塵之色走了進來，看見面前堆積如山的糧草，心中一痛，忍不住說道：「洪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軍中即將缺糧，難道不知道嗎？」

    「下官當然知道，下官故意如此。」洪子健嘿嘿笑了起來，說道：「不僅如此，下官還知道，大軍的糧草正好夠兩天所用，正好能撤回來。」

    「撤回來？為什麼要撤回來？大將軍已經調動田彪兵馬，整個田虎兵馬都已經被調動，正好是收回河東路的機會，為何要將兵馬調回來？」張孝純十分不解的望著洪子健。

    「大人，若是平定了田虎，這個功勞為誰所有，不會是大人，而是李璟那個庶子。大人，你想想，李璟入河東路以來，哪一樣不是犯了死罪，他正期盼著用田虎的首級為他免罪呢？豈能如此？」洪子健冷哼道：「豎子李璟，就該死。」

    「為了對付大將軍，你就斷了大軍的糧草，陷數萬士兵於險地？」張孝純雙目睜的老大，忍不住望著自己的下屬兼好友。

    「大人，下官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李璟的所作所為都已經犯了死罪，只是他有兵馬在手，朝廷也無可奈何，若是能因此害得李璟兵馬逃散，我等再將其擒獲，獻給朝廷，朝廷必定會對我等加官進爵。」洪子健很得意的說道：「李璟逆賊，就該如此。」

    「子健啊，子健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私事是私事，公事為公事。眼下以平定田虎為重，你，輕重不分，公私不分。我也沒有辦法了。」張孝純轉身說道：「請大將軍。」

第四百零三章 殺官 （二）

    「大將軍？李璟，張大人，你不要說？」洪子健忽然看見張孝純身後走出一個人，不過是尋常士兵打扮，但是相貌不是李璟又是誰，頓時失聲驚呼起來，指著李璟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來人啊！快來人，殺了他。」

    「洪子健，你對我有意見我不怪你，但是你不應該將數萬大軍的性命當做兒戲，更是不能將國事當做兒戲。像你這樣的人就該殺。」李璟抽出腰間寶劍。

    「不，不，我是文官，你這粗鄙的武將豈能殺我？」洪子健看李璟一步步執劍而來，原本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變成慘白慘白的。

    「本將軍這是執行軍法。」李璟冷森森的說道：「洪子健遲滯糧草，勾結叛軍，陰謀陷大軍於絕境，今行軍法，斬之。」李璟面色冰冷，手中寶劍揮過，寒光一閃而沒，就見洪子健的腦袋的頓時飛了出去，腦袋在地上滾了兩下，露出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大將軍，你，你真的將其殺了？」張孝純原以為李璟還會經過一番審訊之後，才會將其斬殺，這樣做雖然會被文官所詰難，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順，李璟在朝中運作一番，想來也是能平安過關的，沒想到，李璟不經過審訊，就將其斬殺，這叫不教而誅，朝中的那些文官豈會贊同，日後必定會掀起風雨。

    「戰爭時期哪裡注意到那麼多，先讓人將這些糧草運到前線再說。」李璟搖搖頭，他是不可能告訴張孝純，他是準備割據河東路，就算是趙佶翻臉，他也不在乎。

    「下官馬上就安排人搬運糧草，最早的一批，明天就能趕到大營。」張孝純嘴巴張了張，好像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搖搖頭。

    「大人可願意留守文水，為我大軍提供糧草？」李璟忽然笑眯眯的說道。

    張孝純聞言先是一愣，最後忍不住說道：「大將軍信任下官？」張孝純不是蠢才，自然是看的出來，李璟實際上並不信任河東官員，甚至就是自己一直都很配合他，李璟也是不相信自己，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李璟居然將護衛糧草，坐鎮後方的事情交給自己。

    「為什麼不能呢？」李璟笑道：「首先張大人乃是至誠君子，想來不會因為軍國大事而有絲毫的怠慢；第二嘛，現在洪子健死在我手中，可是你也參與在這裡面，我若是倒霉，你張大人也跑不掉，因為張大人你是幫凶。」李璟話音剛落，就見李璟猛的抓住張孝純的手臂，朝後揮去，背後傳來一聲慘叫。

    張孝純嚇得一大跳，朝後望去，卻見一個衙役，手上握著一把匕首，看其模樣，分明是要行刺自己，若不是李璟那一下，恐怕自己也會被其所刺。只是張孝純心中卻沒有任何慶幸。

    「大將軍，你？」張孝純深深的嘆了口氣。

    「看，總是有賊子不死心。」李璟見狀心中一陣暗笑，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衙役會在這時候幫助自己，衙役雖然死了，卻是死在張孝純的手中，不管怎麼樣，張孝純這個同黨罪名是坐定了，再也沒有辦法更改了。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只能是為自己賣命了。

    「眼下也只能是如此了。」張孝純苦笑道。

    「張大人，只要平定了田虎，就算是有再大的錯誤，皇帝陛下也不會找你麻煩的。」李璟心情卻很好，在最近一點時間，張孝純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幫助自己提供糧草，在戰爭沒有取得勝利之前，張孝純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更何況，只要攻下了汾陽，自己的糧草最起碼也能自給自足，不會掌控在任何人手中，而張孝純想要幹什麼事情的話，也得看看他手下有沒有兵馬，整個河東路兵馬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陽曲的兵馬也是在吉良手中，張孝純有其他的心思，他也不在乎。

    張孝純只是望著李璟一眼，雙目中卻是露出一絲忌憚來，李璟做事幾乎是毫無顧忌，這樣的人對朝廷來說，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大將軍，這件事情你自然是沒有私心，但此事一旦被朝中知曉，你，你當如何是好？」張孝純忍不住詢問道。世上沒有不透牆的風，若是大戰結束之後，此事被人知曉，倒沒有什麼，但是在此事之前被人知曉，那事情可就大發了。

    「想來朝廷會仔細考慮的。」李璟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前線情況緊急，我要趕往前線，大人還是在這邊主持糧草之事吧！」

    「下官遵命。」張孝純趕緊應道，只是望著李璟的背影嘆了口氣，朝廷中人真的那麼好說話嗎？他還真的不相信，一旦朝中有人做出了什麼不好的舉動，他還真的不敢保證這邊李璟會有什麼樣的舉措呢？十幾萬大軍都掌握在他手中，一旦興兵造反，整個河東路都會落入李璟之手。

    「莊主那邊已經到什麼地方了，人員都安排好了嗎？」出了文水的李璟翻身上了戰馬，對一邊的一個親兵說道：「告訴杜興，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弄不好這個時候，朝廷已經知道我在太原出現的事情了，肯定有人準備莊主下手。」

    「公子放心，公子出征的時候，家中已經變賣家產，老莊主和老夫人、夫人、小公子他們都已經啟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應該進入井陘關了。」身邊的親兵大聲說道，他卻是暗衛的一員，這暗衛是李璟到什麼地方，他們就會跟到什麼地方。

    「讓楊志接了老莊主之後繼續留守井陘關，不能讓任何人經過井陘關，傳令下去，梁紅玉駐守遙遠，扈三娘副之。至於山東鄆城之事，暫時由曹瑾負責。」李璟點了點頭，他很慶幸自己在離開的時候，就讓李應開始轉移之事，為的就是因為河東路之事爆發之後，朝廷會拿李應等人要挾自己，索性的是，李應等人還是聽了李璟的勸告，只要李應等人進了井陘關，朝廷就算是知道河東路的事情，李璟也不必擔心。

    之所以讓梁紅玉守太原，而不是扈三娘，只是因為梁紅玉有領軍之才，扈三娘卻只是衝鋒陷陣。加上柴二娘需要一個心腹之人掌控太原。

第四百零四章 巧言令色

    汴京城中，梁師成府邸，梁師成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沉，雙目露出一絲陰沉，在他面前他的一個乾兒子，叫做梁寶，可就是他的乾兒子，也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麼說，李璟已經掌握了整個河東道了？」梁思成好半響才吐出幾個字來，他聲音中蘊藏著一絲殺機，六扇門掌控天下最私密的事情，可今日卻是栽了跟頭，李璟居然掌握了整個河東路，這傳揚出去，莫說是李璟，就算是自己也是會被官家砍了腦袋。

    「李璟偷襲井陘關，井陘關守將不戰而降，李璟揮軍直取太原，然後馬踏陽曲，除掉田虎所佔領的五州之外，其餘的地方基本上都被李璟所佔據。」梁寶趕緊說道。

    「呵呵，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你們現在才將消息送來，你讓咱家說你什麼好呢！」梁師成聲音很平靜，但是梁寶卻是打了一個顫抖，熟知梁師成的人都知道，梁師成越是如此，就說明對方已經動了殺機。是的了，此事需要一個背黑鍋的，這裡面哪裡有自己更加適合呢？

    「義父，這與孩兒沒關係啊，李璟進入河東路之後，立刻命人封鎖了整個井陘關，六扇門的人還是從太行山中走出來的。」梁寶趕緊大聲辯解道。

    「封鎖井陘關，這個李璟是要反了。」梁師成聽了之後面如土色，心中一陣駭然，李璟膽大也就算了，最起碼他還可以分辨一下，但若是興兵造反，那他這個梁師成恐怕是死到臨頭了，一想到這裡，頓時氣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傢伙，咱家對他是恩重如山，官家更是如此，他居然敢造反，他該誅滅九族，等逮到他之後。咱家一定會將其千刀萬剮。」梁師成竭嘶底里，在書房中大聲怒吼起來，梁寶聽的分明，更是惶恐了，自己沒有及時來報告此事，使得梁師成陷入被動之中，這就是要命的事情，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的住。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太師來。」猛的自己屁股上傳來一陣大禮，頭頂上聽見梁師成一聲大吼，嚇得他趕緊衝了出來。

    「告訴他，保舉李璟他也有份，若是不來，大不了一起去死。」背後傳來梁師成憤怒的聲音，隱隱之中還傳來一聲脆響，想來是梁師成平日裡最喜歡的汝瓷杯子被砸碎，這讓梁寶跑的更快。

    半響之後，才見蔡京顫巍巍的在蔡鞗的攙扶下進了書房，梁師成趕緊迎了上去，將蔡京攙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才拱手說道：「太師，眼下該如何是好，太師您可得想個辦法來，那個該死的白眼狼，你我多次提拔他，才將他捧上大將軍之位，他現在卻想著興兵謀反了，這個該死的東西。」梁師成惡狠狠地咒罵道。

    「太傅是如何知道李璟謀反的？」蔡京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不是很明擺的嗎？李璟擅自進入河東道，封鎖井陘關，佔領太原，馬踏陽曲，這不是謀反，那是什麼？」梁師成聞言一愣，忍不住望著蔡京說道。

    「太傅，官家曾經有言，田虎之事任由李璟決定，如何去征戰，那也是李璟來決定，李璟大軍雲集澤州、洺州、涉縣三處，這些地方都是田虎或者是張迪重點進攻的地方，李璟在這三個地方，短時間內不能突破，自然是尋找其他的地方突破了。」蔡京慢悠悠的說道，臉上卻不見有絲毫的擔心來。

    梁師成先是一愣，猛的拍了拍手掌，說道：「不錯，不錯，只是這封鎖井陘關當如何去解釋呢？畢竟封鎖井陘關不好解釋啊！聽說，現在駐守井陘關的乃是他的部將楊志，這讓是楊戩等人逮到了藉口，向你我發難當如何是好？」

    「以防田虎派兵從井陘關攻入太原，抄了征北軍的後路。」蔡京低著頭想也不想的說道：「我看見李璟在外城的振威鏢局還不是在的嘛！這將軍們打仗和文官做官不一樣，猖狂跋扈是很正常，但是說李璟興兵造反，恐怕沒人相信了。一切都是為了剿滅田虎嘛！」

    「太師高明。」梁師成趕緊說道：「不錯，正如同太師所說的，李璟還是對朝廷忠心的，否則的話，那振威鏢局也就不存在了。」

    「不過，我們也是要小心了。李璟手中掌握了近二十萬大軍，這些軍隊，朝廷給出的給養很少，都是李璟支付的，所以他們只是會聽從李璟的命令，有朝一日，就算李璟不反，難免有人會逼著李璟反的，不要忘記了，陳橋驛之事。所以我等也要建議官家，將李璟的家眷盡數移入汴京，進行軟禁。」梁師成還沒有反應過來，蔡京就低聲說道。

    梁師成聽了面色一愣，很快就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像那老種相公、折家等等，不都是將自己的家人送入汴京的嗎？」這些當官也是一樣，無論是梁師成也好，或者是蔡京也好，只要是面對自己的利益，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哪怕是將李璟賣掉，都是很自然的事情。索性的是，李璟也沒有將自己的安全寄託在這兩個人身上，三個人都是差不多的人物。

    「走吧！現在你我就進宮，太傅掌管六扇門，這件事情若是不稟報官家，恐怕有人會稟報，那個時候，你我就要陷入被動之中，不如趁著別人還沒有發現什麼，現在你我就去說上一番，還能佔據主動。」蔡京連茶水都沒有喝，就站起身來，在蔡鞗的帶領下，出了書房，梁師成也趕緊穿上官服，和蔡京兩人朝皇宮而去，與剛才相比，這個時候的梁師成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坐在轎子當中，梁師成在感嘆蔡京的同時，對李璟卻是咬牙切齒的憎恨，若不是蔡京在一邊謀劃，這次他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過關。

    「李璟，等過了這一關，咱家一定會要你的好看。」不管蔡京如何巧言令色，都難以改變一個事實，李璟的所作所為都已經超出了一個臣子的本分，這最起碼說明李璟已經對朝廷失去了敬畏之心，這是非常危險的。梁師成再和李璟在一起，日後必定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還不如和蔡京一樣，藉著機會狠狠的教訓李璟一頓，將李璟家小弄到京師來，免得日後出了事情的時候，天子會找自己的麻煩。從這一點來說，他還是很佩服蔡京的。

第四百零五章 詭辯

    延福宮會寧殿之北，有一假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為翠微殿、雲歸亭、層亭，蔡京和梁師成兩人是在雲歸亭中見到趙佶的，趙佶正在亭中作畫，這位富有藝術氣息的皇帝陛下，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作畫，尤其是在雲歸亭中，四野空曠，皇宮中處處美景都落在眼中，視野空曠，更是一個作畫的好地方了。

    「見過官家。」蔡京和梁師成兩人看了周圍一眼，卻沒有看見楊戩，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心中也暗自感到奇怪，楊戩和梁師成兩人間隔著服侍趙佶，今日梁師成休息，按照道理就是楊戩前來當差，沒想到服侍在趙佶身邊的卻只是一個小太監。

    「官家，怎麼不見太傅？」梁師成趕緊詢問道：「官家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伺候著這怎麼能行？」

    「楊戩年紀大了，身體不好。」趙佶搖搖頭，心中對梁師成的話卻是感到舒心，也只有真正忠於自己的人，才會關注自己的一些小事情。當下指著一邊的錦凳說道：「你和太師兩人今日為何來此？」

    「六扇門來報，李璟進入河東路，整個河東路兵馬，正準備從河東進攻田虎，和征北軍兩面夾擊，臣等不敢怠慢，前來稟報陛下。」梁師成趕緊說道。

    「哦，這倒是一個好辦法。」趙佶點點頭，說道：「李璟在打仗方面還是有一手的。看來不久之後，朕就能收到捷報了。」

    梁師成和蔡京兩人相互望了一眼，才聽見梁師成又出言說道：「只是此舉有些地方讓臣擔心，李璟並沒有向4樞密院和兵部，更是沒有向陛下稟報過他的行軍計畫，井陘關是何等重要，李璟進入井陘關不算，更是讓他手下大將楊志鎮守井陘關，他雖然是征北大將軍，但是卻無權整頓河東路兵馬，更是不能取代太原、陽曲地方官員，指揮廂軍作戰，臣以為此事要認真對待。」

    趙佶聽了之後，面色微微一變，望著蔡京一眼，遲疑道：「蔡卿，你認為呢？」

    「回陛下的話，老臣以為李璟此舉倒是與謀反關係不大，李璟還沒有自大到那種地步，所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剿滅田虎，但是不管怎麼樣，老臣以為，此舉都不能掉以輕心，並且不能就這樣算了，李璟此舉必須要嚴懲，否則的話，日後的大將也都會如此。」蔡京想也不想的說道。

    「嗯，李璟此舉確實是膽大妄為。不能沒有一點表示。」趙佶聽了之後，欣慰的點了點頭，無論是蔡京也好，或者是梁師成也好，與李璟的關係都還不錯，這兩人能為了國事而放棄私心，這一點，讓趙佶心中十分高興。原先心中似有似乎的猜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陛下，李璟現在貴為大將軍，等平定田虎之後，當回歸禁軍，或者是入樞密院，陛下何不賞他宅院，安頓家小，也算是彰顯陛下恩寵臣子之心，相信李璟必定會感恩戴德。」蔡京又說道。所謂的賞宅子，或者是安頓家小，實際上都是以李璟的家人為人質，古往今來，帝王和領軍大將都是如此，從來沒有例外的。只是李璟富可敵國，就算是要買宅子，自己出手就可以了，哪裡需要趙佶花錢的。所謂的恩寵更是笑話了。

    「如此甚好，梁師成，回頭你就挑選一處大宅賞給李璟吧！」趙佶點了點頭說道。趙佶的話也沒有說明顯，這關係到帝王的尊嚴。果然，趙佶想了想說道：「對李璟的封賞是如此，對征北軍軍中其他將領的封賞也是要加強，征北軍的成就可不是李璟一個人取得的。」

    「是。」蔡京心中一凜，趕緊應道。

    這個趙佶表面上沒有生氣，但實際上心中卻是極為不滿，這才插手征北軍之事，封賞李璟手下大將，不僅僅是為了體現君王的恩寵，更重要的是要將李璟在軍中的根基破壞，現在趙佶不動，一方面是因為李璟正在前線作戰，更重要的還是李璟手上掌握的兵馬，十幾萬大軍就在大名府附近，一旦出了事情，整個大宋的半壁江山都會丟失，趙佶承擔不了這種後果，所以才會淡定處理。

    蔡京相信，一旦李璟放棄軍權，回到京師，肯定會死的很難看，只是李璟真的會放棄軍權嗎？蔡京腦海裡浮現那個似笑非笑的面容，雙目中隱隱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心中嘆了口氣，李璟恐怕不會讓朝廷得逞的。

    「行了，太師都下去辦差去吧！」趙佶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蔡京用憐憫的眼神望著梁師成，自己趕緊退了下去，梁師成卻是面有苦澀，只能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行啊！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趙佶等蔡京走了之後，面色陰沉，說道：「李璟出征都三四個月了，你的消息到現在才收到，真是一群廢物。」趙佶面色陰沉，瞪了梁師成一眼。

    「官家，誰知道李璟這個白眼狼如此奸詐，以前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對官家極為忠誠，誰知道？」梁師成趕緊辯解道。

    「不要狡辯，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李璟的家人弄到京師來，近二十萬大軍都掌握在李璟手中，一旦出事，誰能制止？河東路的兵馬更是不能用，他掌握太原和陽曲，雁門關的糧道就掌握他手中。」趙佶心中一陣煩悶，沒想到自己培養出來的螻蟻居然在這個時候對自己發起了致命一擊。

    「官家，現在李璟還沒有謀反，河東路固然是落入李璟之手，但是李璟根基淺薄，手中根本無人，河東路官員必定不服，相信河東路還是掌握在朝廷手中。」梁師成趕緊說道，他不經意間朝遠處望了一眼，卻見一個年輕內侍手執一件文書小跑了過來，文書上還有一絲紅布，心中頓時放下心來。

    「陛下，河東路傳來捷報，大將軍李璟奪取文水，擊殺田虎大將徐岳、徐瑾，現在正兵困汾陽。」內侍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梁師成趕緊上前將奏章取了過來。

    「陛下。」

    趙佶看著面前的奏章，上面是用紅布包著的，只是如今看起來，居然是如此的刺眼，讓他心中極為惱怒，當下說道：「將這奏章送到江南去，送給童貫看看，自己征戰西軍數十載，卻不如一個年輕人。哼！」趙佶甩了甩袍袖，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第四百零六章 柴二娘進京

    東宮府邸，太子趙桓面前擺放著一個火盆，火盆之中正放著一些信件，信件緩緩燃起火光，瞬間就化成了飛灰，他拍了拍手，讓人將火盆送了出去。

    「殿下，這個李璟雖然是從東宮走出去，但大家都知道，李璟是當初官家塞進來的，就算他興兵謀反，也是與殿下沒有任何關係的。」李邦彥忍不住說道。

    在汴京城中，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了別人，六扇門的消息剛剛傳來，外面就傳揚開了，只是這些人雖然心中有心發作，但是蔡京老奸巨猾，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就進宮，向趙佶坦誠這一切，獲得了原諒，使得蔡京和梁師成輕鬆過關，王黼、楊戩等人心中後悔不迭，這是一個搬倒兩人的好機會，只是就這樣輕鬆錯過。

    「什麼造反不造反的，官家都已經定性了。」鄭居中冷哼哼的說道：「李璟或許是有桀驁不馴的地方，但絕對不是造反，他若是這個時候造反，恐怕在就讓征北軍放開大路，讓張迪進攻大名府，自己去河東路稱王稱霸了，哪裡還需要進攻田虎，封鎖洺州？」

    這個李邦彥著實可惡，一心想著在趙桓面前出頭，不就是想奪取自己的位置嗎？鄭居中豈會讓對方得逞，在各個方面進行打壓。

    「對，對。李璟不是造反。」趙桓也點了點頭，這李璟若是造反，他這個太子也算什麼呢？當然他也是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李璟有絲毫聯繫，官家雖然有了定論，但誰都知道，這個定論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因為李璟及時的送上了梯子，加上李璟手中掌握的近二十萬大軍，逼得趙佶只能是做出這樣的定論。但一旦李璟離開了軍隊，班師還朝的時候，面對的情況將會更加凶險，更加複雜。東宮已經是不能和李璟有絲毫聯繫，免得引起了趙佶的猜忌，這也是趙桓焚燒書信的緣故。

    「李璟此人行軍打仗還是可以的。」趙桓忽然想到了什麼，微微嘆息道，能在這種情況下，打開一條道路，足見李璟的打仗水平了，趙桓掃了四週一眼，發現自己還真的需要李璟這樣的打仗能手。

    「不管是不是打仗可以，這樣的人都不能用。」鄭居中忍不住說道：「這樣的大事，他一沒有向陛下稟報，也沒有告訴殿下，說明在此人心中，只要能打贏這場戰爭，就算是犯下滔天大罪也不算什麼，否則的話，豈會有今日之事？」

    李邦彥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異色，這個鄭居中此舉是在挑撥離間，李璟此舉是有些過錯，但是本身卻沒有任何問題，京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無論是告訴天子也好，或者是告訴太子也好，恐怕很快就會傳的沸沸揚揚，整個京師都知道。

    當然，眼下李邦彥是不會幫助李璟說話的，這次李璟雖然已經過關，但是一旦還朝之後，肯定會掀起腥風血雨，無論是天子也好，或者是其他的文官也好，都是不會放過李璟的。

    「聽說官家已經準備讓李璟的家人進京了。」趙桓忽然想到了什麼，環顧左右說道：「想來李璟知道之後，也會變的更加謙遜一些。」

    「呵呵，殿下，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若是微臣猜測的不錯，李璟已經讓人帶領他的父親妻兒離開了山東鄆城。」鄭居中摸著鬍鬚得意的說道：「殿下，若真是如此，那就說明李璟謀反在即，此人絕對不能留在世上。」

    「他這個時候哪裡能造反，手中雖然有兵馬，但是底蘊不行，民心不在李璟身上，這個時候造反，那就是自尋死路。」李邦彥迫不及待的說道：「只要是一個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造反的。」

    「不錯，若是李璟這個時候將自己的家眷都送入河東路，那倒是有些意思。」鄭居中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奇光。

    「若是如此，那對太子殿下也沒有任何用處。」李邦彥笑呵呵的說道。

    「或許吧！」趙桓點了點頭，說道：「先派人去查探一番，看看李璟的家人現在是不是在山東鄆城，或者說已經離開了鄆城，前往河東道。」

    而這個時候，開封城外，一輛馬車緩緩而來，一個老者正在趕著馬車，在馬車周邊，還有十幾個青衣大漢，各個用警惕的眼神望著四周。

    「夫人，這就是開封城嗎？」馬車露出一個小小縫隙，一雙美目望著周圍，有些好奇的說道。

    「不錯，這裡就是京師。」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又見一個美貌女子望著外面，不是柴二娘又是誰，恐怕誰也不知道柴二娘居然來到京師。

    「夫人，李敢來了。」趕馬車的老者笑呵呵的說道。

    「福伯，可是李叔來了。」柴二娘撩起車簾，就見遠處十幾個人正在一個中年人的帶領下，緩緩而來，不是李敢又誰。

    「李敢見過夫人。」李敢心中嘖嘖稱奇，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柴二娘居然孤身進京，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心中在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佩服。眼前的這個女子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就是為了給李璟爭取更多的時間。

    「朝廷那邊都安排好了嗎？」柴二娘點了點頭說道。

    「已經上報樞密院和太師府了。」李敢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呵呵，恐怕他們也不會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進京吧！」柴二娘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她相信不僅僅是別人不會想到自己不會來進京，就是遠在河東路的李璟也不會想到。可惜的是，自己不得不來這一遭，李璟知道自己的缺點，但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點，自己能做的，只能是拖延時間。

    「李敢就是擔心夫人的安全啊！」李敢還是有些擔心說道。

    「不，只要公子能夠掌握重兵，我就穩如泰山，我在京師，公子也能穩如泰山。」柴二娘搖搖頭說道：「現在公子需要的是時間，我來了，朝廷現在也就不會動手。」

    「夫人高義。」李敢趕緊說道。他原本認為蘭蔻是最佳大婦人選，但是從這個方面來說，柴二娘似乎更加適合一些。

第四百零七章 柴二娘進京 （二）

    蔡京這邊剛剛回到府中，就見門房迎了上來，頓時驚訝的說道：「家裡莫非有人來拜訪？」

    「回太師的話，征北大將軍夫人柴氏讓人送來了禮品。」門房不敢怠慢，趕緊將事情說了一遍，他是蔡京的門房，在京中也有一些渠道，自然知道李璟的事情，所以才感到驚訝。

    「柴二娘？她在京師？」蔡京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猛的站起身來，最後長嘆道：「柴二娘倒是一個奇女子，李璟真是好福氣啊！」

    「回太師的話，柴氏還讓人傳來話，明日來拜訪太師。」門房又說道。

    「哪裡需要她來拜訪，老夫這就去見她。」蔡京悠悠的說道。

    在一邊服侍的蔡鞗卻是驚訝的詢問道：「父親，何須您前往？這不是太抬舉她了嗎？」蔡鞗已經許久沒有見自己的父親親自拜訪別人了，平日裡都是別人來拜訪他，更不要說是一個女子。

    「柴二娘不一樣，她是李璟的夫人。」蔡京望著自己兒子一眼，說道：「李璟是誰？手握十幾萬雄兵，掌控整個河東路，得罪了他，整個河東路都不是朝廷的，看著吧！過段時間，官家肯定會有大量的賞賜，你以為李璟的行為官家不心生惱火嗎？只是沒有辦法而已，因為那十幾萬大軍不是朝廷養著的，不然的話，那些送出的糧草豈止那麼一點，征北軍說是朝廷的，但實際上還是李璟的。老夫不得不去，免得日後柴氏在京師內受了委屈，嘿嘿，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蔡鞗嘴巴張的老大，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些說法，心中想著，什麼時候朝廷居然如此懦弱了，連一個女子都能容忍。

    「你是不是很驚訝？」蔡京望著自己的兒子，嘆息道：「一開始老夫也很憤怒，但有一次看了童貫傳來的戰報之後，才知道，兵不可輕動，釁不可輕開。朝廷已經沒有多少精銳了，就算是西軍也是如此，這些年西軍戰績不錯，但都是用人命填起來的，童貫這個傢伙撈錢倒是有一手，但是治軍卻是不行，西軍兵馬不過十幾萬人，攻打方臘，不要看捷報頻傳，但實際上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等擊敗了方臘，還能剩下多少人馬？若是北方再反了李璟，天下大亂了。所以不僅僅老夫要去，我還要進宮，請鄭皇后出面，召柴二娘覲見，這是一個態度，一個向汴京，向河東路的李璟表明朝廷的態度，不僅僅能維持面子上的過得去，還能保證河東路在自己手中，日後在慢慢圖之。明白了嗎？」蔡京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嘆息道。

    「父親所言，孩兒明白了。」蔡鞗面色蒼白，繁華的背後居然是如此軟弱，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心中更是生出一絲失望。

    柴二娘進京很快就傳了出來，朝中的一些文官原本是準備找麻煩的，但隨著蔡京的親自拜訪，一些人頓時將手腳收了回去，第二天，宮中鄭皇后又命人請柴二娘進去說說話，然後又賞賜了蜀錦等珍寶，徹底的將都汴京城的一些人手腳給收了回去。

    如果說蔡京之事還是自己為之，但鄭皇后的事情卻是官家屬意的，沒有官家的吩咐，鄭皇后也不可能請柴二娘去覲見。

    「京中之事多是如此，只要鄭皇后和蔡京兩人說話了，就沒有人為難我們。」陳龍垂手而立，恭敬的說道。

    「這是自然，怎麼說，你家公子還在外面征戰呢？難道朝廷就這樣放任我們不成？」柴二娘看著遠處的小池塘，說道：、「杜興跟著公子鞍前馬後，你卻在汴京，心中可有不舒服？」

    「跟在夫人身後，是末將的榮幸。」陳龍趕緊說道。相對於汴京，陳龍還是願意前往征北軍的，那裡可以立下軍功。

    「不要小瞧了汴京，你若是在征北軍，征戰疆場，自然是可以獲取軍功，但是在汴京，鬥爭並不比征北軍殘酷，這裡的敵人都是看不見的，但稍不留意就會粉身碎骨，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柴二娘嘆了口氣，說道：「實際上，公子更加希望我們的人能在汴京站穩腳跟，皇宮中發生的一切，就算是皇帝陛下昨夜在哪個妃子那裡休息的，你都能打探的到，那就是你的本事。暗衛需要監視朝中所有的大臣，這就是我們冒險來汴京的原因。只有在這裡，才能做的更好。」

    「屬下明白。」陳龍趕緊應道。

    「哎，想來公子那邊已經知道我留在汴京的事情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柴二娘望著西北，有些擔心的說道。

    「夫人也是為了將軍，想來將軍不會生氣的。」陳龍趕緊說道。

    「或許是吧！」柴二娘擺了擺手，陳龍趕緊退了下來，背後卻是傳來柴二娘的聲音。

    「密切監視江南的情況，方臘不是童貫的對手，看看能不能聯繫到方百花，將軍需要方百花。」柴二娘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之中卻是蘊藏著一絲殺機。

    「是。」陳龍趕緊應了一聲，這才退了下來。

    柴二娘說的不錯，李璟是回到汾陽之後，才知道柴二娘自己主動留在汴京，心中十分惱火，卻是無可奈何，柴二娘的心思他是知道，但正因為如此，他才很生氣。

    「公子，要不要將夫人接回來？」杜興低著頭說道。

    「不用了，若是接出來，朝廷立刻就知道我想幹什麼了，只能是讓人保護她吧！京中的事情一切由夫人做主，在關鍵的時候，也以保護夫人的安全為主。」李璟面色陰沉，望著遠處的汾陽府，說道：「田彪的兵馬已經到什麼地方了，知道他們走哪條路了嗎？」

    「走雀鼠谷的可能性比較小，暗衛已經在雙池附近發現敵人的蹤跡，應該是走桃紅坡一帶。」杜興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那就在桃紅坡一帶吃了他們。」李璟冷哼哼的說道。他現在心中一肚子的火，迫切的需要發洩一番，田彪就是自己發洩對象。

第四百零八章 示敵以弱

    「李璟還是不行，年紀輕輕，他以為我等將會走雀鼠谷，卻不知道，我們根本不走雀鼠谷，反而走了雙池，讓他在雀鼠谷的人馬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等到了汾陽城下的時候，他恐怕還沒有反應過來。」田彪騎在馬上哈哈大笑，在他身後數萬大軍緩緩而行。

    眾將也都連連點頭，雀鼠谷是從太原南下的要道，當年李淵就是從雀鼠谷南下，最後奪取了關中，他的兵馬原本是想走雀鼠谷，但卻聽說在雀鼠谷周圍有騎兵出現，他頓時以為李璟會在雀鼠谷安排一隻兵馬，阻擋大軍北上。要知道雀鼠谷是天險要塞，但也是針對彼此雙方的。李璟若是在雀鼠谷放置了一隻兵馬，恐怕他也攻不下雀鼠谷，所以他十分乾脆的放棄雀鼠谷，從雙池進軍，路程雖然多了一些，但是勝在穩妥。果然，當他的大軍到了雙池的時候，李璟大軍果然沒有到達，頓時哈哈大笑，神情十分得意。

    「將軍，李璟麾下兵馬雖然比較多，但實際上，他還要防守汾陽府的兵馬，又能有多少兵馬來對付我們呢？」陸芳不在意的說道：「沒想到馬靈還是有點本事的，一萬大軍抵擋數萬大軍的進攻，還能維持汾陽不被敵人攻破，有點本事。」

    孫安聽了輕輕一嘆，並沒有說話，雙目卻是朝四周望了一眼，馬靈或許是有一些本事，但他相信這絕對不是馬靈自己的本事，李璟大軍再怎麼差，也不可能差到那種地步，汾陽府的城牆並不是特別的堅固，十幾天都沒有攻下，這說明李璟手下的兵馬根本不怎麼樣？

    可是，這可能嗎？李璟的兵馬若是很差的話，恐怕也不會留在汾陽城下，等著大軍前來。只是李璟想要消滅自己這數萬大軍嗎？孫安搖搖頭，事情若是如此，那就說明李璟這個人太狂妄了。

    「大將軍，前方桃紅坡發現大量的敵軍。」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卻見哨探飛馬而來，大聲喊道。

    「看看，李璟這個狂妄的傢伙，居然從汾陽府下殺出來了，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留了多少兵馬防守汾陽府，又有多少兵馬來對付我們？」田彪一聽，面色一變，忍不住惡狠狠的說道：「他如此小覷了我等，今日我就要了他的性命。」

    孫安一聽，頓時有些擔心的說道：「將軍，李璟此人奸詐，不在汾陽府等候大軍的到來，卻在桃紅坡等著我們，恐怕有其他的詭計，我們剛剛到來，還不知道桃紅坡的情況，萬一中了敵人的詭計那該如何是好？」

    「孫將軍真是膽小，一個小小李璟，不出名的人物，能有什麼詭計，再說就算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在我們強大的實力面前，也沒有任何表現的機會。」田彪不屑一顧的說道。

    「將軍，敵人或許在前方已經以逸待勞，我們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再行進攻？」孫安見田彪如此小覷了李璟，頓時有些擔心的說道。

    田彪聽了之後，想了想說道：「先讓大軍休息一陣，我們先去看看，看看李璟的軍容如何？」田彪心中雖然小覷了李璟，但對於大軍交戰還是小心翼翼的。

    孫安等人不敢怠慢，趕緊命大軍就地休息，自己與陸芳等人跟隨田彪身邊，朝桃紅坡而去。桃紅坡是一個巨大的山坡，山坡並不陡峭，卻是橫臥在交通要道之上，只有一條官道從旁邊繞過。

    「倒是一個地方，要過去，必須要擊敗他們，李璟倒是選了一個好地方，不過，嘖嘖，到底是河東路府兵，嘖嘖，看看這樣子，與那些老百姓又有什麼區別呢？」田彪忽然揚鞭指著山坡下的大軍，譏笑道：「看上去倒是很齊整，但是這隊列，這秩序。」

    孫安等人也都是啞然失笑，這些軍隊看上去倒是一望無際，威風的很，但是眾人都好歹也經歷過戰陣，也能看的出來這其中有些士兵訓練鬆懈，看上去鬆鬆垮垮，一看就是一擊便潰的軍隊。

    「右翼鬆懈，雖然穿著還可以，但恐怕是一群農夫剛剛改造而成，穿著盔甲，也不像是精銳。」梅玉搖搖頭說道。

    「幹不幹？」田彪望著身邊的幾個部將，雙目中閃爍著興奮之色，說道：「眼下最起碼有三萬之眾，擊敗了這三萬人，汾陽之圍就算是解了。」

    「不錯，李璟年紀輕了一些，而且手中的兵馬都不是征北軍，所以才會有如此的情況，將軍您看，左翼和中軍的兵馬，若是再給李璟一段時間，他麾下肯定能有一隻精銳兵馬，那個時候，對我們就極大的不利了。」孫安揚鞭指著遠處軍陣，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錯，索性的是，還有一個右翼，這是我們關鍵所在。」田彪說道：「我們雖然是遠道而來，但是敵人更差，看看他們後方有炊煙四起，顯然也是遠道而來，肚子還是餓的，這個時候正好是進攻的好時機，諸位將軍以為呢？」

    「大軍進攻右翼，快速擊破對方，我們的士兵雖然有些勞累，但是敵人也是一樣，驅趕右翼兵馬直接闖入中軍，擊敗李璟。」田彪惡狠狠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說道：「這是一個好機會，走，大軍立刻啟程，殺過來。」說著就抽了自己坐下的戰馬一下，戰馬飛奔，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只是他卻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遠處大纛下一個人看在眼中，李璟放下手中的千里眼，對身邊的李大牛等人說道：「誘餌已經放出來了，田彪肯定會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並且進攻的方向是右翼，你們要擇機而動，必須要拖住田彪，為我騎兵創造機會。凡是敢臨陣脫逃者，斬。」李璟雙目如電掃過了眾人，李大牛和楊再興他自然是不用擔心的，但是韋成等人卻是不敢保證，宋朝末年的將軍們，一旦戰事不順利，逃跑為常事。

    韋成聽了之後面色一僵，李璟手下軍規森嚴，誰也不敢冒犯，顯然這句話是針對他說的，頓時面色一紫，心中憋屈，忍不住拱手大聲說道：「大將軍放心，誰敢擅自後撤，末將親手斬了他的腦袋，若是末將後撤，末將就自己斬了自己的腦袋。」

    「很好。」李璟點了點頭，催動胯下象龍，卻是朝遠處飛奔，他需要指揮他的騎兵，無論是前面的誘敵之策或者是大軍的示弱之策，都是為了騎兵準備的，這也是李璟的先見之明，騎兵在大宋的軍隊之中佔據了重要的位置，李璟的三千騎兵在大軍決戰之中，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第四百零九章 騎兵突襲

    田彪率領的大軍終於來了，並且直接向右翼殺了過去，在前面的是百餘騎兵，雖然戰馬的檔次不高，但是在這個地方?是極為駭人的，李璟的戰馬都是集中使用。

    戰馬逐漸靠近，田彪手執大刀衝鋒在前，士兵們都能看見他那張兇猛的臉孔，望著呼嘯而來的騎兵，雖然很少，但氣勢洶洶，終於有一個士兵動了，向旁邊躲了過去，一個士兵動，頓時一個都動了，然後一個隊，一個營，瞬間右翼的士兵紛紛而走，向兩邊讓出一個道路來，嘩啦啦的露出一個巨大的縫隙，看上去極為醜陋。

    「哈哈，李璟的士兵果然不行，弟兄們，跟我沖。」田彪看的分明，頓時哈哈大笑，他作戰勇猛，一向都是衝鋒在前，這次也是這樣。

    「李璟的兵馬訓練太晚。」在他身邊護衛左右的是陸芳和胡邁兩人，那胡邁看著周圍的士兵，微微有些感嘆道。這裡面有些士兵在逃跑的時候還能保持序列，但是有些士兵卻是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飛。

    「不要管那麼多，殺過去就是了。」田虎望著不遠處的中軍，只見中軍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混亂之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心中有些不安。

    「殺！敢於逃跑者殺，快整理隊伍。」在右翼之中，韋成滿頭大汗，他是主動要求到右翼的，右翼就是誘餌，當然這種誘餌有的時候容易出現問題，就好像是現在，明明是假裝潰敗的，但卻容易引起真的潰敗，若是訓練有素的軍隊，自然是不用害怕什麼，但若稍微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容易引起大潰敗。韋成想到自己立下的軍令狀，頓時有些擔心了。

    果然，大軍按照當初的計策，向前後兩邊撤退，仍然是引起了混亂，韋成親自率領親兵，指揮大纛，整頓隊伍，那些督戰隊手中大刀不停的揮舞，斬殺那些逃跑的士卒。整個右翼陷入混亂之中。

    「該死的韋成。」率領中軍的李大牛和楊再興兩人面色陰沉，望著呼嘯而來的騎兵，猛的一聲大吼：「抬槍！」

    話音剛落，長槍如林，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槍頭指著衝來的田彪等人，田彪看的分明，臉色一變，趕緊繞開長槍，他的騎術還不錯，但是身後有些騎兵卻不行了，硬生生的闖入其中，戰馬發出哀鳴，上面的騎士卻是從戰馬上飛了出來，砸落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同樣的是，李璟大軍中軍也露出一絲縫隙來，田彪趁機指揮大軍闖入其中，好一陣亂殺，手中的大刀如雪片一樣，寒光過處，儘是鮮血，中間的縫隙卻是越來越大。

    田虎正待高興的時候，後路卻是傳來一陣喊殺聲，卻見後方有一人手中大斧，在亂軍肆虐，甚至看見，原本護衛左右的胡邁為對方一斧所殺，心中一陣大怒，調轉馬頭朝那人殺了過去。

    「賊將可是李璟？」田虎記得李璟武藝不錯，現在能斬殺胡邁，想來就是李璟。

    「哈哈，你家爺爺乃是李大牛，賊寇，你中了我家公子之計矣！還不下馬受死！」李大牛看見人群之中的田虎，又見戰場上一片混亂，雙方都出現在膠著之中，頓時哈哈大笑，在這種情況下，田彪撤軍已經是不可能，當下也不多說，仗著手中的大斧就朝田彪殺了過來。

    田彪正在想著李大牛的那句話，就見一道黑影帶起一陣厲風朝自己劈了過來，面色大變，手中的大刀趕緊迎了上去，發出一聲大響，田彪頓時感覺自己的手臂不是自己的，心中駭然，忍不住望著李大牛。

    「再來。」李大牛狀若瘋虎，手中的大斧再次劈了過來。

    「休傷我主。」遠處馮升看的分明，趕緊飛奔而來，和田彪兩人雙戰李大牛。

    「哈哈，就算來了再多的人也沒有，戰局已定，你們這些人合該留在這裡。」李大牛手中的大斧揮舞，輕飄飄的在他手上好像是沒有任何重量，但每次擊出，都能帶來一聲大響，兩人都感覺到對面是一隻瘋子一樣，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兩人更是叫苦不迭。這個時候甚至還有一些後悔。

    而此刻在後軍之中，孫安也陷入苦戰之中，韋成指揮大軍牢牢的拖住了後軍，不讓孫安的兵馬與田彪回合，在空中望了過去，雙方實際上是在一個弧形的戰場交戰，總體來說，短時間內，叛軍還是佔據了上風，一來叛軍人數較多，訓練方面卻是在官軍之上。也只有在李大牛、楊再興、韋成等將官的拚死抵抗之下，才勉強維持陣線，否則的話，恐怕這些士兵早就開始逃跑了。不過就是如此，戰線崩潰也是遲早的事情。

    「李璟何在？」田彪這個時候感覺有些不妙了，原以為最會打的就是李璟，沒想到只是一個叫李大牛的下人，在亂軍之中，倒是還有一員大將，也是極為神勇，手中長槍飛舞，殺的自己麾下士兵死傷不少，但對方年紀太小，顯然不是李璟。

    「哈哈，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家公子在哪裡。」李大牛話音剛落，大地一陣震動，好像地龍翻身，遠處一股黑煙衝了出來，李大牛哈哈大笑，手中的大斧擋住馮升，說道：「我家公子來了。」

    「騎兵！」田彪看見遠處殺來的騎兵，臉色頓時不好看了，雙目中還有驚恐之色，他暗自後悔，早知道就應該打探清楚李璟大軍的構成，最起碼也不能這樣貿然發起進攻，不然的話哪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看那騎兵的架勢，最起碼有數千騎兵殺來，在亂軍之中，哪裡能抵擋這數千騎兵。

    「快撤。」田彪總算是想起了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幹什麼，手上的大刀揮舞，和馮升兩人一陣亂殺，將李大牛擊退，自己轉身就走。騎兵從自己的後翼殺來，大軍都陷入了混亂之中，基本上戰局已經鎖定，田彪就算是孫武再世，也沒有辦法改變，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為好。

    「想走，哪裡走？」李大牛並不認識田彪，但是他感覺的出來田彪絕對是一條大魚，哪裡會放他離開，騎著馬飛奔而來，繼續糾纏著田彪。

    「將軍快走，我來擋住他。」馮升無奈，只能調轉碼頭，和李大牛戰在一起，讓田彪離開。

第四百一十章 潰敗

    田彪手下也是有騎兵，但是只有百餘騎兵，而且這些騎兵都是歪瓜裂棗類型的，哪裡見過如此規模的騎兵，不光是田彪，就是其他的宋軍也是一樣，大宋失去了西北和東北之後，騎兵就缺少，數千騎兵已經是大規模的騎兵，而且，河東路雖然靠近遼國，但遼國和大宋已經承平久矣，很少有戰事發生，這種大規模的騎兵衝擊更是很少，各個嘴巴張的老大。

    李璟手執雙錘，騎在象龍身上，身形如電，在他身後三千騎兵化成了一把巨大的大刀，以李璟為尖刀，化成一道閃電衝入大軍之中，雙錘揮舞，帶起一陣巨大的響聲，或是金鐵交鳴之聲，或者是一陣陣慘叫聲，金鐵交鳴之聲，是鐵錘個兵器的相互碰撞，慘叫聲卻是敵人手中的兵器不是鐵錘的對手，被鐵錘擊中之後，被巨大的力量撞擊在身上，慘叫聲連連。

    甚至有的士兵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鐵錘擊中腦袋，被砸的腦漿迸裂而死，在李璟身後的騎兵可不是河東路的那些廂軍，都是從十幾萬征北軍中挑選出來的高手，經過李璟辛苦訓練，固然不能做到人馬合一，比不得其他遼國的騎兵，但是對付這些叛軍還是輕鬆的，大隊騎兵的衝殺，連宋軍都感到震驚，紛紛躲避，那些叛軍一開始還會抵擋一二，但發現是螳臂當車之後，剩下的只有逃竄了，哪裡敢擋在前面。

    「弟兄們，給我上。」孫安看見大軍正在不斷敗退，甚至還有一些軍隊將有崩潰的跡象，心中慌亂，趕緊率領大軍就想擋住李璟。

    「調轉馬頭，弓箭準備。」李璟看見前面有千餘兵馬擋在前面，身上穿著破舊，但是氣勢不俗，知道是一支精銳，頓時調轉馬頭，將雙錘上的鏈子連在一起，懸掛在戰馬上，從身邊取了弓箭，張弓搭箭，就朝遠處的兵馬射了過去。

    李璟的騎兵平日裡對這種戰法早就訓練的十分成熟，一見李璟張弓搭箭，自然是不敢怠慢，紛紛取了弓箭，一時間一朵烏雲將孫安的親衛軍籠罩在裡面，可憐這些叛軍衣著襤褸，只是紀律嚴明而已，原本想著針對這只騎兵採取措施，沒想到迎面而來不是騎兵，而是弓箭，一時間被空中的弓箭打蒙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璟率領騎兵已經繞過這支隊伍，朝遠處的田彪殺了過去。

    田彪心中慌亂，他手下的兵馬還沒有整頓完畢，哪裡想到李璟會在繞過孫安殺了過來，看著李璟兇猛的模樣，，手中的雙錘揮舞，周圍就沒有一個可以抵擋的，甚至連他身後的兵馬都是如此，極為凶悍。又見李璟的戰馬逕自朝大纛殺了過來，心中駭然，腦袋一昏，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忍不住調轉馬頭就走。他的大纛一動，整個陣線瞬間崩潰，無數兵馬都緊隨在大纛之後，朝南方飛奔。

    「殺，擂戰鼓，全軍衝鋒。」李璟將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錘死之後，大聲喊道。大纛頓時傳下命令，瞬間戰場之上戰鼓之聲隆隆響起，宋軍士氣高昂，就算是原先準備逃跑的人，這個時候也發揮出強大的鬥志，跟隨大軍之後，朝正在崩潰的敵人殺了過去。

    「已經敗了。」孫安整頓兵馬，也緩緩向後撤去，戰爭打到現在，孫安也沒有能力挽救這一切，只能是跟隨在敗兵之後，緩緩後撤，不過，他的兵馬到底訓練有素，雖然潰敗，但是基本的隊形還能保證。

    「進攻。」亂軍之中，李璟看的分明，心中一陣冷笑，雖然草莽之中也有豪傑，但是草莽太多，豪傑也是有不少，李璟現在手上的名人不少，多了孫安不多，少他也不少，當下指揮騎兵不斷的衝擊後軍，只是距離一箭之地就放箭，其他的時候，只是做佯攻，孫安手下雖然有弓箭手，但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傷害不了李璟，反而因為長期拉著弓箭，手臂酸麻，戰鬥力減弱，射出去的弓箭威力就更差了。

    「沖。」李璟終於發現那些士兵射出去的弓箭不過數十步，猛的率領騎兵衝了過去，一箭之地很快就到達，就見一柄鐵錘從手中飛出，將前面的一個敵人砸死，鐵鏈一收，象龍就闖入缺口之中，兩柄鐵錘飛舞，周圍丈餘範圍內都沒有任何叛軍，騎兵闖入缺口之中，大肆殺戮。

    「走吧！」孫安見狀，終於化成一聲長嘆，在麾下親兵的護衛下，朝南方敗退，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叛軍的兵馬，在他們的身後，卻是宋軍的追殺，李大牛、楊再興、韋成等將軍率領大軍肆意追殺，而李璟卻是率領騎兵肆虐疆場，一旦發現有敵人聚集的跡象，就率領騎兵衝殺一陣。雖然造成的殺戮不如那些步兵，但其巨大的威懾力還是將整個戰場都掌握在手中。孫安等人還想著收攏士兵，好找個機會反抗，可惜的是，騎兵如同附骨之毒一樣，一旦發現有兵馬聚集的跡象，就會有騎兵殺來，如此追殺了三五次後，孫安也放棄了收攏敗兵，只能率領大軍朝南方敗退。

    一時間，宋軍雖然殺的是精疲力盡，可是神情中卻是一片愉悅，他們已經都沒有打過這樣的戰爭了，幾乎是一邊倒的局勢，以前雖然也有，但眼前這種戰爭，卻是近十萬大軍的作戰，卻能打的如此酣暢淋漓，這些士兵自然是高興。

    而在中軍已經傳來「繳械不殺」等言語，三軍將士這才封了刀，大軍喊著「繳械不殺」的言語，那些已經失去抵抗力的叛軍聽在耳中，如同天籟，紛紛跪在地上，不敢反抗。

    李璟一直命人追殺到三十里這才收兵，押解著無數的俘虜朝汾陽而去，聲勢浩大，城牆上的馬靈等人看的分明，嚇的面如土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在城下的大軍卻是一陣陣歡呼，面對田彪的五萬大軍，宋軍心中擔心會被敵人兩面夾擊，現在李璟擊敗了田彪的五萬大軍，解除了危機，軍心士氣大震。

第四百一十一章 無計可施

    田彪敗退五十里後，一直敗退到雙池才紮下大營，收攏潰兵，才發現只有一萬多人，出征五萬人損失了近四萬人，整個晉寧人馬損失殆盡，兩萬大軍駐守整個晉寧都不足，若是有李璟前來進攻，晉寧肯定不能保，更讓田彪震驚的是，帶去的大將之中，注入梅玉、陸芳、胡邁、馮升戰死，只有孫安手下兵馬強壯，加上士兵拚死相救，才保下了性命。

    大帳之中，田彪和孫安兩人面面相覷，最後一聲長嘆，大軍雖然還剩下一萬人，但是軍心士氣都已經降到了最低點，根本不足以李璟大軍，就算是援救汾陽府也是不可能。

    「孫將軍，現在該如何是好？」田彪心中微微有一絲尷尬，早知道李璟如此難對付，就應該聽從孫安的話，先派人去偵探一番，多瞭解一些才是正理，沒想到李璟藏的如此之深，裝的是如此之像，自己也就這樣輕鬆上當。只是事情發生了，田彪現在能做的就是將眼前的難關度過，汾陽府的情況如何解決。

    「將軍，現在軍心士氣如此，想要進攻李璟，救援汾陽府已經是不可能了，李璟本身兵馬不少，加上這次收攏的兵馬，兵馬恐怕能到六七萬，此人勇猛，陰險狡詐，難以對付。」孫安斟酌了一下用詞，認真的說道：「將軍，現在我等只能固守雙池，想要進攻李璟，救援汾陽恐怕是不可能的。」

    田彪聽了之後，忍不住一聲長嘆，說道：「我奉我王兄之命，前去救援汾陽，沒想到現在不但汾陽救不了，就算是我自己，晉寧五萬大軍現在只剩下一萬人，這讓我如何去見王兄。」

    孫安面色變了變，心中嘆了口氣，李璟圍困汾陽，數萬圍攻，日夜攻打，不過數日就能解決汾陽，可是李璟就是圍而不攻，吸引晉寧大軍前來救援，半路擊之，消滅援軍，但實際上，最後的結果並不是要消滅對方的援軍，更重要的是調動田虎的兵馬，減輕東線的壓力，無疑，這次成功了，擊敗了田彪的兵馬，收攏降兵，想必也能增加一萬多人，田彪失去了戰鬥力，直接輕取汾陽，留守部分兵馬，其他的兵馬就會殺向威勝軍，和田虎決戰。

    「將軍，李璟現在必定會奪取汾陽，然後直接殺入威勝軍，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他和王上交戰的時候，騷擾李璟的糧道，最後伺機奪取汾陽，才能減輕我們的罪責。」孫安想了想勸說道：「李璟手中雖然有些兵馬，但這些兵馬都是沒有經過多少訓練，這也就是我們的機會，他的兵馬是不能和晉王相提並論，有了將軍在就放騷擾，李璟也是無心征戰，或許能立下功勞。」

    「或許也只能如此，若是汾陽能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這樣等王兄率領大軍到來的時候，我們也能和汾陽聯繫，裡應外合，一舉將李璟圍殺在汾陽府下。」田彪長嘆了一聲，他知道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這種事情放在自己身上，也不會讓這種機會從自己手中放棄。

    「現在擔心的是騎兵，李璟有數千騎兵，在河東路，就算是在王上那裡，也沒有這麼多的騎兵，在野戰之中，有這樣的一支騎兵，想要戰勝他，很困難啊！」孫安眉宇之間多了一些擔憂，今日之戰之所以戰敗，不僅僅是李璟的算計，更重要的是李璟有騎兵在手，強大的騎兵衝鋒下，叛軍根本就沒有抵擋之力。

    「騎兵。」田彪面色陰沉，他今天這一仗就是輸在騎兵上，若李璟沒有這數千騎兵，自己哪裡會失敗，但是仔細想想，若李璟沒有這數千騎兵，恐怕這戰爭也不是這樣的打法了。

    「不知道現在汾陽府怎麼樣了？」孫安有些擔心的說道。

    「派人日夜監視汾陽府，一旦陷落，我們隨時做好準備。」田彪忍不住嘆息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自己只有一萬人馬，就算是自己進入汾陽府，恐怕也是被敵人圍困的命運。這個時候馬靈以一萬人馬駐守汾陽府，弄不好汾陽府已經被攻破。

    「哎，但願李璟這一戰之後驕傲大意，仍然堅守原來的意見，等晉王大軍到來的時候，再對付晉王，放過汾陽府吧1」孫安嘆息了一聲，實際上，這種觀點，就是他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汾陽府下，李璟一邊安排人寫了奏章，一面命人整頓軍隊，俘虜的士兵要麼加入征北軍，要麼就是打造攻城器械，在宋朝攻城器械還是有不少的，為此朝廷還專門出了一本武經總要的書，上面大篇幅的記載了各種攻城武器的製作，有些東西就是李璟也是聞所未聞，雖然武經總要中記載的攻城武器製作地點是在汴京，設置了南北二院，製作最多的還是弓弩，或為床子弩或為神臂弓等等，但是這種攻城武器在軍中多是有巧匠完成。

    李璟巡視了一番，發現這些人能製作諸如雲梯、搭天車、飛梯、竹飛梯等攻城器械，還有一些車子，叫什麼洞屋、土籠子、樓砲等等各種武器，倒是讓李璟眼界大開，到底是中原王朝，最擅長的就是防守和攻城，這裡面有些東西，李璟還是通過韋成的介紹，才知道這裡面的用途。

    「大將軍，這些十天之內就能完成，到時候攻城想必輕鬆了許多。」韋成見李璟總算有一樣不知道，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十天太多了，安排人手，五天之內完成一批，不是有許多俘虜嗎？既然不願意加入我軍，就讓他們幹活，我李璟的手下是不養無用之人的。」李璟聽了皺了皺眉頭，十天的時間可能會發生許多事情，田虎一旦知道自己擊敗了田彪，肯定會興兵而來，這個時候，再採取圍點打援的手段那就不行，背後的一萬大軍在關鍵的時候，可以改變戰場上的局勢。更不要說，在另外一邊，還有一個田彪，雙方來聯合在一起，足有兩萬人，李璟可不敢冒險。必須是在田虎大軍到來之前，就將汾陽府拿下，只有這樣，李璟才有心思對付田虎的大軍。

    「是。」韋成點點頭，說道：「想來汾陽府城中的兵馬已經膽寒，我軍奮勇廝殺，一定能早日擊敗這些傢伙。」